第三十章 安然回歸
蘇故錦回到房間后將事情簡單的同慕九月說了一說，慕九月卻皺眉道，“我想皇上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此番動作，應當是考慮過的。”
“你們不用擔心，我回去探探內情，再想辦法告知你。”慕九月握着蘇故錦的手道。
蘇故錦聽了慕月白的胡言亂語后難免面紅耳赤，再同慕九月相處時，除了記得她是當朝貴妃的身份外，也要顧忌一下她可是慕月白的妹妹，難免“沆瀣一氣”。
慕九月說走就走，出了蘇府後門，在原地喊了幾聲，只見兩個侍衛不知從哪下來的，站在慕九月身後。在蘇故錦的質疑目光中慕九月無奈解釋，“皇上自然是不能放心我一個人走，於是每次我出宮時都會有人偷偷跟着，我也習慣了，至少他們從不強行帶我回去。”
這樣更好了，要不然還要所有人都擔心。蘇故錦笑着答了幾句，目送慕九月離去。
剛要轉身回去，就看見了萬分不想看見的人。
“殷懷徹，你來做什麼？”
“我說了，我來要人。”殷懷徹噙着笑上前，後門守衛方才都被蘇故錦打發了，即便他們在，殷懷徹也不會顧忌，將蘇故錦的胳膊攥住，將她拽到自己面前，一把摟住。
“故錦，故錦，你鬥不過我的。把安然給我，嗯？”語氣頗有些親昵。
蘇故錦乾笑了兩聲，“殷懷徹，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讓皇上下旨派令虞去平盧，只為了你那可笑的念頭，你說是我藏起了安然，有什麼證據？”
殷懷徹眸子眯了起來，散發出冷意，“好，我們走着瞧。”
殷懷徹！
蘇故錦起得攥緊了雙手，見殷懷徹拂袖瀟洒離去，突然想起一人。便急忙匆匆回去找慕月白，將他堵在蘇令虞的書房外。
既然是有事相求，蘇故錦一改之前的脾氣，竟對慕月白笑了出來。慕月白面上雖笑着，心裏卻已經打起了鼓。
“國舅若是知道安然姑娘的下落，煩請相告。安然姑娘初來京師，孤身一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蘇故錦笑容得體，慕月白神情晦暗不定，“你和殷懷徹做了交易，找到安然，他就讓令虞不必去平盧，是么？”
如果我將安然還給他，他應當會勸皇帝收回成命。蘇故錦心裏想着，面上點了點頭，“只要能找到安然。”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不成？”慕月白憤怒拂袖而去，蘇故錦張了張嘴，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你委屈什麼呀，我還沒委屈呢！該發怒的應該是我好嗎？”蘇故錦在原地踢了一會兒旁邊大樹，百桃聽說了忙趕過來勸，蘇故錦這才回過神來，好生蹲下來撫摸着樹榦道歉。
慕月白自蘇府離開，心情憤懣，揚鞭策馬回了慕府。丫鬟煙蘿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故不敢隨意打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聽候差遣。
“你說，我就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還會去為難一個小女子的人么？”慕月白不甘心的問，煙蘿立於一旁，偷偷抿起唇笑，勸道，“不是，主子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
慕月白憤懣心情仍舊難以紓解，以往的他以惹怒蘇故錦為樂趣，如今卻時常被蘇故錦的三言兩語所激怒，當真是失敗至極。於是只好轉移話題，希望能因此而心情舒暢一些，“最近許喬那邊有消息么？”
“一切安好。”煙蘿答。
“少同她接觸，以免被懷疑。”慕月白想了想又笑道，“素女在他身邊潛藏了那麼久，也沒見他有所懷疑，呵，也不知道我們這懷王爺到底像誰。若是有皇帝一半的聰慧……”
餘下的話，慕月白再沒說出口。他生怕這種類似事情的發生。若是殷懷徹有幾分聰慧，也不至於休了蘇故錦。
蘇故錦啊蘇故錦，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做迷途知返？
“對了，步顰呢？”慕月白突然問。煙蘿笑道，“去二少爺二小姐那兒了。”
“他們也太能胡鬧，趁着祖母不在，敢偷偷溜出去別院住，我看等老夫人回來，不打他們幾拐子的！”慕月白眯起眼冷笑，煙蘿聽外面有聲音，便笑道晚飯已經備好了，先吃飯再說吧。
飯菜簡單擺了一桌，慕月白剛吃上，就聽到門口步顰的說話聲，“大少爺在么？”
慕月白看着步顰進來，笑，“我還以為你在他們那吃了呢，煙蘿，再添一副碗筷。”
飯畢，慕月白打聽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兩句，步顰只道，“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昨個兒收留了一個女子，看似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如今正要好着呢。”
慕月白想着想着，突然站了起來，“走，再和我走一趟。”
快馬加鞭趕到別院，一進門就抓着慕雲輕問，“那個陌生女子呢？”
慕雲輕眨了眨眼睛，“大哥在問什麼？”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是李姑娘呀，在二姐房裏呢。”
慕月白急匆匆又趕去慕十月的房間裏，見坐在自家妹妹旁邊的那女子正和她相談甚歡，一張熟悉的臉，不是安然又是誰。
“王妃娘娘，王爺可是找你找得發瘋了。”慕月白上前拉開自家倒霉催的妹妹，站在安然旁邊，“你還是快回去吧。”
“你……”安然指了指慕月白，又看了看慕十月，後知後覺的問了一遍，“你之前說你叫慕十月？”
“王妃娘娘？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嘛？”慕十月拽着慕月白的胳膊問，慕月白扭頭甩給她冷冷眼神，“出去，找你二哥一起滾回家。”
慕十月嘟起嘴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走了。
接下來就是和安然之間的問題了。
安然恨自己竟然不知道慕十月和慕月白之間的關係，可慕十月的性格深得她歡心，十足的萌妹子，心地單純還好騙，於是安然就騙他們說自己姓李是個被主子看上的丫鬟為了反抗跑了出來，求他們收留。私人宅院，住着還安全，和慕十月又聊得來，心裏盤算着再多留幾天再回殷懷徹身邊，免得他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走，愈發肆無忌憚。
安然委屈極了，殷懷徹明明向她發誓不會輕易動別的女人，卻讓她撞見了他抱着新來的丫鬟若素往屋裏走，唐太妃又帶回來好幾個女人放在殷懷徹房裏，故安然憤而離家出走，想着順便出來散散心，或許還能遇到什麼發財致富的機會呢。
不久後街上全是侍衛在找人，安然慌忙之下隨意闖進一處私宅，就碰上了慕十月和慕雲輕這對姐弟倆。
想來想去安然覺得現在回去並不划算，因此搖頭拒絕，“我不會回府。”
慕月白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可是王爺今晚納妾，娘娘不想回去看看么？”
“他納他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安然嘴角上揚，泛起一絲冷意，“不過還是多謝國舅爺收留我了，我還打算在此多打擾幾日。”
“我已命舍弟舍妹回家，而此地房門大開，娘娘若是想好了，隨時可以離去。”慕月白說完后匆匆離去，回到慕府，好生的教育了自己這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一番。
“什麼人都往家裏領，你可知道他們是王妃娘娘！”慕月白坐在書房的榻上，前面的暮雲輕和慕十月站得筆直。
慕十月問道，“那怎麼了，我們收留王妃，王爺不是要感謝我們么？”
暮雲輕只問，“是哪個王爺的妃子？”
“懷王殷懷徹。”慕月白略感疲倦，擺了擺手，“你們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過節。”
這下可好了，一切就要靠安然那一張嘴了。慕月白又懊惱的想起白天時蘇故錦對自己說的話，面色更加陰沉，幽幽瞥了二人一眼，“謄抄《昭明文選》直到老夫人回府，交到我手上的至少十卷。”
慕十月委屈得眼裏含淚，和暮雲輕對望一眼，嚶嚶道，“娘親去世的早，我和弟弟感激大哥對我們的恩情，可如今大哥竟然為了一個外人罰我們，大哥……”
“十五卷。”慕月白起身拂袖離去。
跟在身後的步顰走到慕十月身邊勸道，“二小姐別哭了，誰讓你們惹到了懷王府。”
“嗚嗚。”慕十月拽着步顰的袖子哭得更凶了，“我好委屈呀步顰姐姐！”
“步顰出來！”慕月白的冷喝聲傳來，嚇得慕十月顫了一下。步顰默默嘆着，跟了上去。
話說安然這邊回到了王府，在王府外面打量動靜，被人發現，恭恭敬敬請了進去。
殷懷徹一見安然，急忙跑了出來，又故意冷着臉，“你還知道回來？”
安然先前早把衣服撕得破爛，又在地上滾了幾圈這才回來，一臉狼狽，咬着牙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殷懷徹心急，卻也知道不能太慣着安然了，便讓丫鬟按住安然，帶她去沐浴更衣。
房間裏，絮兒和湘竹伺候安然沐浴，卻發現她身上好幾處擦傷以及青紫，急忙報告給殷懷徹。殷懷徹急忙趕來，二話不說將安然抱上了床，仔細上藥。
安然心裏委屈極了，盯着殷懷徹的手，想着想便哭了出來。殷懷徹冷哼一聲，“現在知道誰對你最好了吧？”
“我也想早點兒回來的。”安然小心翼翼的拽着殷懷徹的手，“你都不知道我方才見到你有多高興，可你對我那麼冷漠。”
“我氣你膽子竟然如此之大，竟敢偷偷跑出去。”殷懷徹板起臉教訓。
安然撇嘴，“我是想回來，可被人關了起來，哪裏能回得來。”
“誰？”殷懷徹的手突然下得重了一些，安然低呼一聲，抬起朦朧的淚眼盯着殷懷徹看，“是一對兒男女，男的叫雲輕，女的叫十月。”
“雲輕……十月……”殷懷徹眸子深沉，反覆思量這兩個名字，“他們可姓慕？”
“我不知道。”安然似是思慮良久，最後才道，“後來我看見了慕國舅來找他們，他們稱他為大哥，趁着他們說話我就急忙跑了出來，一路上還摔了好幾下。”說著說著又是一陣委屈，殷懷徹哄了一陣，這才給哄好。
“你不是要納妾么？”安然問。
殷懷徹冷着臉答，“唐太妃她老人家哪有那麼閑，現在正想方設法把王府搬來京師，這幾日天天往宮裏跑呢。”
那就是被騙了？安然眯起眼想着慕月白冷笑，她平生最恨別人騙她，那男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
“好了好了不想了。”殷懷徹笑着摟緊安然，聲音都溫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