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直到世界的盡頭
余年坐在電腦前,要不要和總裁說喬小姐今天的表現呢,明明知道總裁會擔心的,可是如果不告訴他,那就違反了總裁說過的“事無巨細,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的,都要告訴我!”的規則。
還是說吧。
打開了郵件,寫道:
“總裁,今天喬小姐情緒看起來非常失落,開會時表現很茫然,可能因為對公司的業務還有產品非常不熟悉,另外,今天英國分公司的人叫喬小姐mrs.nan,她的神情有些變化!”
發送給南瀝遠。
一分鐘后,便收到了他的回復:讓李楠把公司的材料給她看,讓她每天忙碌,不要有一點的功夫胡思亂想。
余年笑笑。
打電話給了李楠。
李楠抱着一疊材料去了總裁辦公室,喬悅然正在咬着筆杆子看公司的材料,以前也從沒聽他說過當總裁這麼難啊?怎麼到了自己手裏,就玩不轉了呢?多希望趕快回到當同傳時候的自信,可是喬悅然,現在的你,作為一個同傳還自信嗎?
李楠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喬悅然的思緒回來。
“總裁,這是余經理吩咐的給您看的公司的材料!”放到桌子上。
“這麼多?”喬悅然皺眉,看着厚厚一疊材料,“我一會要去樓下的車間看一下,看看我們剛才開會時候說過的產品到底是什麼樣子,究竟是怎麼生產出來的!”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還不錯,喬總現在就進入工作的狀態了!
“那好吧,我知道做同傳的人頭腦都是非常靈活的,相信看這些絕對難不倒喬總的,一會兒喬總下樓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的內線是0245!”
“我知道!”喬悅然淡定地答道,李楠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總裁辦公室的電話是來電顯示,她已經記住了。
李楠笑笑,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想來喬小姐自有過人之處。
喬悅然一本一本地翻着材料,今天中午開完會的時候給南瀝遠打了一個電話,他的手機照樣關機,現在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瀝遠,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看材料中間累了的時候,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喬悅然這下子死心了。
南瀝遠,反正你不能連你的公司也不要了!我守在這裏,看你什麼時候回來。
繼續看材料,右手邊打着手勢,在看電圈的工作原理,這些東西,不自覺地就全進入到了她的腦子。
一個下午,看了大概四分之一的材料,晚上下班,她一個人開車直接去了酒店。
沒有回家,心裏還抱着一種幻想,瀝遠出差了,可能要晚些回來,她不想這麼早回去,免得回去又是失望。
“悅然,晚上我們和你爸爸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北京,我好久都沒有回來了,你結婚前我們會一直在北京的。”秦萌正在收拾出去逛街的包。
還沒有吃飯,逛街至於這麼匆忙么?
喬悅然不接話,瀝遠都已經走了,媽媽為什麼看不出來一丁點的意外。
“媽媽,瀝遠不在了!”喬悅然有幾分悲戚地說道。
秦萌收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她現在背對喬悅然,過了一會兒說道,“瀝遠究竟去哪了呢?”
“我不知道,他要走的消息沒有和我說一個字。”喬悅然坐在床上,苦笑了一下。
“我感覺啊,悅然,只是感覺,”秦萌小心地措辭,“我感覺瀝遠走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她好?怎麼會?為了她好就不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一聲不響地離開,她現在對他,有些怨恨,不過在心底深處卻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
“媽媽,去吃飯吧,不說這個話題了!”喬悅然拉着秦萌的胳膊,喬振聲正在給tracy打電話,安排工作。
三個人去了英特公寓附近的一家飯店,這裏喬悅然和南瀝遠曾經來過。
今天是他失蹤的第一天,喬悅然就開始睹物思人了!
“然然,晚上在酒店和爸爸媽媽住吧,別回家了,反正南瀝遠也不在家。”秦萌說道。
喬悅然拿筷子的手定住,“你怎麼知道他晚上也不回來?”
秦萌有些尷尬,“我猜的!”
喬振聲狠狠地瞪了秦萌一眼。
明明不抱希望的,可是回到家的時候,喬悅然心裏還是緊張,站在門口,希望裏面有個人出來迎接她。
可是,打開門以後,裏面是漆黑還有夜晚的風!
雖然以前也是喬悅然一個人住,可那時候的自己是快樂的,從來不像今天這麼悲痛。
的確是悲痛!
沒有開燈,手扶着牆壁,慢慢地蹲了下來,心中已經不能承受這種痛苦,瀝遠你為什麼走了?
心裏的想法也逐漸明晰:南瀝遠離開,讓她接手集團的業務,也不過是想讓她趕緊從翻譯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可是,你又何必要離開,你在這裏,我學習不也是一樣?最多我以後不做同傳了!
一個人趴在膝蓋上哭起來,瀝遠,你如此用心良苦,卻又釜底抽薪,失去你的痛苦比翻譯失敗的痛苦大了好多好多倍!
這你可知道!
翻譯失敗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挫折,可是,失去你,我才真的知道,人生真的無望了,瀝遠,現在的我,已經明白了,你要什麼時候回來呢?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李楠打來的。
“喬總,明天我們要去懷柔考察,另外後天去廣州,你得收拾一下!”淡淡地口氣。
“好的!”喬悅然心裏現在已經酸到不能自抑。
懷柔,又是懷柔!那次,瀝遠背她上五樓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的腳步很慢,好像在沉思着什麼,晚上卻沒有碰她!
現在,他不在了,所以許多的盲點漸漸明晰。
那時候的瀝遠,應該很愛很愛她了!
又要哭,可是想想瀝遠的良苦用心,還是不要了,我要抓緊熟悉公司的業務。要對得起他對自己的信任。
拿出今天沒有看完的材料繼續看起來!
思念如潮水般泛濫,可是,你卻不在!
第二天,在李楠的陪同下去了懷柔,晚上,特意沒有在上次和瀝遠一起住過的酒店,免得觸景生情!
李廠長也已經知道喬悅然是南總的夫人,“喬總為什麼不去那裏住呢,上次總裁來了,特意去那裏住的!”
是不是人人都要提起南瀝遠?
喬悅然淺淺地笑了下,“我沒有他那麼自信!”
我沒有他那麼自信,明明我已經走了,你卻篤定我會回來,並且用盡了手段,可是,你走了,我卻連你的消息都找不到!
雖然明明知道他會回來,可是要多久?他還要不要結婚?
李廠長沒有聽明白喬總的意思,李楠卻似乎聽懂了一些。
第二天去了廣州,這是brian處心積慮要爭奪的那塊地盤,現在卻已經姓南了。
包括現在她的名字也是:南喬悅然!姓名前關上夫家的姓!
這種想法讓她的心裏溫暖。
回了北京以後,喬悅然又開始忙碌,不過她記性不錯,不到一個星期,基本上公司所有的產品都已經牢記於胸,因為去過車間,所以,已經將產品對上了號。
還記得她去車間視察的情況,她在車間門口戴上手套,眼睛明明盯着那些工程師手上的電子產品在看的,可是,不經意間,卻發現女工程師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呃,我有什麼好看的呢?沒見過么?
大家都知道這位是南總的夫人,現在是公司的代理總裁!
可是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敵意呢!
喬悅然忍不住笑笑,實在對不起哦,讓你們失望了!
不過瀝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
南瀝遠一直沒有給她回郵件,也沒有電話和他聯繫。
喬悅然現在已經明了了南瀝遠的內心,他想讓她堅強起來,不給她任何依靠,所以才釜底抽薪。
可是,瀝遠,我真的很想你啊!
喬悅然現在背靠在後面的椅子上,又想起南瀝遠來。
因為一份材料的問題,她要到樓下去一趟,剛剛打開門,卻看到一個人。
“聶伯伯,你怎麼會來?”喬悅然非常吃驚地看到聶岳天站在門口。
“悅然,怎麼是你?”聶岳天看到喬悅然,也忍不住的吃驚和好奇。
想來他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了吧,從他臉上的表情能夠看得出來。
“怎麼了,聶伯伯,快進來!”喬悅然把他讓進辦公室。
“瀝遠呢?怎麼是你?”聶岳天四處看着,尋找着南瀝遠的身影。
喬悅然已經撥了李楠的電話,“李秘書,你上來一下!”
看到喬悅然一副主人的樣子,聶岳天更加吃驚了,“瀝遠呢?”
“他出國了,現在我是瀝遠集團的代理總裁!”李楠上來了,喬悅然讓她給聶岳天倒了一杯茶,邊和聶岳天說道。
果然,聶岳天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代理總裁?”
“聶伯伯很驚訝嗎?”喬悅然淡淡地一笑,笑起來雲淡風輕,她也覺得很驚訝,驚訝到到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
聶岳天又怎麼會不驚訝,那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自小沒受過什麼挫折,現在竟然當上瀝遠集團的總裁了么?南瀝遠怎麼信得過?
“瀝遠去哪個國家了?”聶岳天問道,這次的事情,好像和喬悅然談不通,要和南瀝遠談。
“不知道!”喬悅然露出一絲苦笑。
“不知道?你們都要結婚了怎麼會不知道?”這還是聶岳天第一次聽說新娘不知道新郎的去向的。
“聶伯伯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喬悅然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換了正經,坐在總裁桌後面,眼睛看向聶岳天。
“英瑞破產了!”聶岳天很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的,可是他今天有求於瀝遠集團!
“什麼?英瑞怎麼可能破產?”喬悅然神情一震,身子往前靠了靠,皺眉說道。
“本來英瑞投資了河北的一家化工廠,幾乎用上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資金,那家化工廠非常的大,基本上是一家集團公司,他們後來又面對很大的財政困難,所以,英瑞又對他們追加了投資,可是誰知道,他們在一夕之間就破產了,然後英瑞百分之八十的投資也等於打了水漂,法院的清算組織已經入駐化工廠了,可是發現他們什麼也沒有;按照破產償債程序,他們要先把稅務和工人工資先還清了,可是這些錢他們都拿不出來,更何況其他債主的錢呢,英瑞一個錢也沒有拿回來,直接連帶着也破產了,現在,清算組織已經進入英瑞了!”
聶岳天說得這些,喬悅然能夠明白,包括破產後的償債程序!
“那你們現在還住在昌平的別墅裏面嗎?”喬悅然問道。
“當然,因為那是我的私有財產,英瑞是獨立的法人資格,只用法人的資金償債,和股東沒有關係!”
喬悅然有些恍惚,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情。
“那聶伯伯的意思是----,讓瀝遠集團幹什麼呢?”喬悅然問道。
“收購英瑞!”聶岳天說道,“那是我辛苦一生的心血,我不希望落在別人的手裏,更不希望破產!”已經老淚縱橫,喬悅然從未見過聶伯伯這副樣子的,脆弱,矮小,不知道葉微揚見了他這副樣子會是什麼感受!
收購英瑞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瀝遠現在現在正在擴大規模,可是,畢竟英瑞投資公司和瀝遠並不是相關的產業。
“我知道喬總在考慮什麼,英瑞另外還投資了很多小的電子公司,相信能夠為瀝遠帶來不錯的回報的。當然了,如果瀝遠集團收購了英瑞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當總經理,這畢竟是我一生的心血,這也是我今天來找瀝遠的目的!”聶岳天說出了最後的希望。
喬悅然還在思考,她當總裁這十多天以來,還從未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這要讓她自己做決定。
“好了,聶伯伯,這麼大的事情,我要先考慮考慮。您放寬心----”喬悅然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別和葉微揚搞婚外戀了,和聶伯母好好地過一生!”
聶岳天離開了,喬悅然的腦子一直在轉着。
打開了郵件,明明知道他不會回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
“瀝遠,英瑞投資破產了,今天聶伯伯來找我,希望我們收購英瑞投資,我還在考慮中,這是一件大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不指望他回答的,打電話叫李楠,讓董事們明天開一個會議!
手揉着太陽穴,最近實在太累了,現在的她,幾乎忘記了她曾經是一個翻譯的事情,應該說她的角色進入的不錯,很快就適應當總裁的日子了。
現在她穿着一身暗綠色的束身無袖連衣裙,上面罩着一件淺黃色的五分袖小外套,現在穿衣服也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的,很多休閑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每天必須穿正裝。
可是,這種忙碌着的感覺向來不錯,好像她做同傳,並沒有費很大的力氣,英語和中文是她從小就學習的,所以很多單詞根本不需要背誦便能夠信口拈來,西班牙語和其他的語言也是她從小出國旅遊順便學習的。
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頭懸樑錐刺股的酷暑,總之她的人生一直順風順水。
現在再回過頭去看,當同傳的日子,真的是雲淡風輕,沒有波瀾啊!
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錯誤而把自己置身於要不再干這個行業了的尷尬中。
原來,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現在當了瀝遠集團的總裁才知道,先前的自己,真是幼稚啊!
無奈地笑了一下,笑以前的自己。
抬起頭來,卻發現foxmail上有一封新的未讀郵件,發件人是他的名字nanliy,心禁不住狂跳起來。
他在線么?這麼快就給她回復了,可是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打開了他的郵件,“這件事情,你自己考慮,另外開董事會,和董事們商量!”
喬悅然愣了一下,收購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管么?
繼續在鍵盤上打字:我個人很傾心於收購英瑞投資的,可能是我感性的意見,我已經和李楠說了,明天召開董事會,只是,我還是想聽聽南總的意見,還有,為什麼我打你手機你不接?你什麼時候回來,還結婚嗎?
一分鐘后,他的回復過來了:聽從你內心的意見,我很快回去,婚期不變!
“瀝遠,我現在明白了你出國是為了我好,現在的我,站在瀝遠集團總裁的位置上反觀那時候的自己,也覺得有些幼稚,你快回來好么?你在哪個國家?”
南瀝遠坐在電腦前,看着她的話,還不錯,充滿了知性的味道,應該從那個翻譯失敗中走出來了吧,這麼快就知道他的意圖了,的確天資聰穎,看來我沒有白出國,要不要告訴她呢。
半晌后,給她回了兩個字:也門!
也門。亞丁市。
傍晚時分,南瀝遠的車子行駛在從阿比揚到亞丁市裏的路上,一路馳騁,並沒有幾個人。
亞丁灣就在路的兩旁,好像一個漫大的海洋包裹住你,那是一種和在內陸城市截然不同的感覺。
也門位於赤道附近,一年四季天天天氣炎熱,氣候卻是濕潤,一年到頭都難得見到雨的影子,不知道在這裏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白天一大清早,陽光會破雲而出,從遠處看,會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束,從傍晚時分開始,那種燥熱會悉數散去,只留下冷冷的微風,應該說,亞丁晚上的氣候還不錯。住夾司巴。
他開着分公司的豐田車,快速的行駛,有時候遇到路上有顛簸的地方,車子會有輕微的飄搖,像是行駛在世界的盡頭,傍晚的微風輕拂,那種感覺,也只有親自到過亞丁的人才能夠明白。
這是南瀝遠來到亞丁后的地二十天,還有五天,就是他們的婚禮。
清華心理專家的話又在他的耳邊回蕩:瀝遠,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很少接觸,因為同傳畢竟是我國相當高端的一個職業,人本來就少,我能夠碰上的幾率就更小了,不過我也碰上過,上次也是一個女翻譯,她沒有結婚,她再一次政治外交會議中把一個國家的名字翻譯錯了,現場有了騷動,你猜猜這個女翻譯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
南瀝遠搖了搖頭。
“自殺!她最後自殺了!”
南瀝遠緊緊地皺眉,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然,這種案例相當極端,這個女翻譯因為平常清高,所以很少有朋友,找不到傾訴的對象,那天翻譯的場景就一直在她的頭腦中,在她的夢中出現。不過,你夫人還好,至少她還有你!不過,現在看起來,她太依賴你了,久而久之,這種依賴就會變成一種常態,會慢慢地滋生她的惰性,不是身體上的惰性,而是心理上的惰性,因為很多事情,她本來不願意去想,有你在,她更不願意去想了!說白了,是在逃避。”
“那我應該怎麼辦?”南瀝遠問到,其實問這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該怎麼解決了,問一遍,不過是想確定而已。
“你離開!然後交給她一件更難更難的事情去做,不要再給她依靠。看起來尊夫人的心理素質還好,記住,千萬不要讓她依賴,你要釜底抽薪,她要是知道你還在她的背後,這種依賴心理還是不會變的,只有她辦成了更難的事情,才會知道知道她得翻譯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的錯誤,她才會對翻譯錯誤這件事情脫敏。”
南瀝遠深思。
更難的事情?現在他能想到的就是當瀝遠集團總裁這件事情了,或許當總裁的壓力是她翻譯的十倍甚至更多。
他當時坐在余年的辦公室里,下定這個決心真的很難,馬上就要結婚了,難道他要離開嗎?
她會怎麼想,心理醫生說過的,不要讓她對他有依賴心理,不是事情上的依賴,而是心理上的依賴,如果自己走了,這種痛苦再打擊了她,她也許會知道自己離開的痛苦會比翻譯失敗的痛苦要大好多倍吧。
在余年的辦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個小時,眼睛盯着授權協議書看,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想給她依靠呢,老婆靠老公不是天經地義?不過他不希望昔日的那個自信樂觀的喬悅然變了樣子,他也不希望她變成一個家庭婦女,當然了,如果她有一日忽然突發奇想要回歸家庭則另當別論,只是,他不希望她是被迫的。
“你說我該怎麼辦?余年。”這是南瀝遠第一次詢問別人的意見,理性上,他是該走的,但是感性上,他不希望離開她,畢竟,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並不好過。
“總裁你心裏肯定已經判斷好了吧,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當然,你更應該相信喬小姐!”
余年的意思已經很明了的,即使你暫時離開,我相信以喬小姐的智商和才情,也很快把當總裁這件事情接下來的,有時候,某些事情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是很難,尤其現在喬小姐對電子產品,對瀝遠集團已經很熟悉了,她缺少的,不過是一個認知的過程!
的確是這樣的,南瀝遠也相信,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難倒她的,悅然,你從小沒有受過什麼挫折,這次的挫折,算是我給你的!
可是還是不想離開,不讓她知道自己的行蹤,不讓她知道自己的聯繫方式,“你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這樣才能刺激她,那種依賴消失了的感覺,如同一盆涼水般刺激到她!”心理醫生的原話。
這次的消失,就和她前兩次的消失一樣,沒有前兆,沒有消息,他能夠體會到那種依賴完全消失了的無力感。
他已經體會過兩次,那種巨大的空洞的感覺,不知道悅然能不能受得了,而且她現在還是這種心理狀況,手撫摸着下巴。
做出這個決定,不是不痛苦的!
他又何嘗捨得她!
坐上了飛往去杜拜的飛機,然後從杜拜轉機,到了亞丁。
坐在飛機上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子,驀然間體會到了悅然的感受。
原來,離開一個人是這麼一件痛苦的事情,你要離開的那個人現在還不知道這種痛苦。
主動選擇離開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所以,喬悅然,你前兩次的離開,我原諒你了!如果你那時候是喜歡我的,離開是也一定很痛苦吧,你也都是在我還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的。
余年每天向他彙報喬總的行程,現在她已經是喬總了。
第一天,說到她被稱作mrs.nan時她臉上的表情,其實不說他也能夠想像的出來,又該是尷尬,卻又強裝堅強不讓別人看出來的,這種小女孩的表情,還真是好笑!禁不住笑笑。
她給自己打的所有的電話他都沒接,只是每天下午九點的時候會拿出來看一下,有幾個未接來電,心裏那種急躁的的感覺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體會!
他們已經相愛了這麼久,其實也不過一年而已,為什麼彷彿已經半生那麼長!
也門時間比中國晚了五個小時,所以九點的時候,中國已經是半夜,那時候,悅然已經睡了吧,在他們的床上。
第一天,有五個未接電話,第二天,六個,第三天,八個----
後來,越來越少,大概知道打電話也只是徒勞無功吧。
她也很少給他發郵件,只是第一天給他發了一封,南瀝遠能夠體會她那種茫然無措的,急於找到他的心情,那種一個朝夕相伴的人驀然間卻消失了的感受。
余年彙報她的情況,說她似乎越來越適合總裁的位置了,有時候會自己做決定,不再需要別人的意見,看起來,她已經形成自己的判斷了!
還不錯,果然是他聰穎的悅然!
昨天,余年給他發了一封郵件:
總裁,英瑞投資破產了,喬小姐給董事們下了召**議,要討論收購英瑞的問題。
然後,悅然的郵件又過來了,問問她到底要不要收購英瑞。
應該是,這是她接受瀝遠集團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挑戰,她自己已經下不定決心了。
本來他寫了很長的一封郵件的,意思是,英瑞投資可以收購,但是瀝遠集團必須佔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為英瑞投資的大股東,最後還是刪了,只留下一句話:這件事情,你自己考慮,另外開董事會,和董事們商量!
他相信她會做出和他一樣的結論!
她現在給他發郵件已經在和他討論工作的事情了,所以,已經徹底適應了總裁的位置了吧。
喬悅然,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呢?我已經想你想瘋了。
所以,才告訴了她自己在也門!
他剛剛去了阿比揚的一家銷售商那裏,看看瀝遠集團的產品在也門的銷路如何。
也不是他非去不可的,只是他想體會一下一個人開車在路上的那種感覺,感受一下亞丁傍晚潮濕的風,想念一個人想到無法排解的時候,就會兜風吧!
忽然在這種環境中生出一種一生一世的感覺,悅然,我會愛你,直到世界的盡頭。
我會很快回國!我們結婚,然後過日子。
回到位於亞丁市內的分公司,分公司經理穆罕默德用英語對他說道:“總裁,我有一個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來找我,他剛剛在英國開了一家電子公司,聽說也門是電子產品的荒蠻之地,也打算要在也門開分公司,想和你討論討論?”
其實本來和這個英國人沒話可說的,眼看就是競爭對手了,難道還要讓我教你怎麼賺錢?
那個英國人和他握手的時候,看見南瀝遠是中國人,彷彿吃了一驚:“在哪裏遇到中國人都不奇怪,不過我剛剛從中國北京來,回了英國,又輾轉到這裏,所以感覺中國人很親切。你好,南!”
南瀝遠也對他報以禮貌的一笑。
“上次本來打算和寧遠投資合作在英屬維京群島合作建立子公司的,寧遠負責子公司的建立,我們負責他們的銷售渠道!”英國人坐在了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
南瀝遠皺眉?世界真這麼小?居然在也門這個小國家遇到?
“你去參加寧遠投資的會議了?”南瀝遠問道他。
“當然,我是主要的與會人員之一,不過這個王東真是有毛病,明明開會時候說得是投資兩個億,卻在合同上寫上了兩千萬,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對自己說過的話矢口否認,還要怪翻譯,幸虧我中文好!不過反正我對這個投資也不看好,我不喜歡王東這個人,賊眉鼠目的,我也勸不了其他股東,我就聽之任之吧,反正我現在已經從w-one辭職了。不去管那麼多了。”john有些鄙夷地說道。
“你說什麼?”南瀝遠吃驚,王東說得是“兩億!”
對這個英國人也有了一些遷怒的感覺,你聽之任之,讓悅然背負了這麼大的心裏負擔。
“我也是自從回了英國以後才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王東根本對在維京建立子公司不敢興趣,所以,故意說了兩億,然後合同又改成了兩千萬,來引起我們的摩擦,最後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英國人攤了攤,照樣鄙夷的口氣,“中國人還真是,欺負我們不懂中文嗎?我沒有告訴他們我會中文!”
這麼說來,悅然果然沒有翻譯錯。
這事南瀝遠曾經問了王東好多次,他一直矢口否認自己說錯了,明明說得是兩千萬。
他為何要陷害悅然?那自己這長久的離開又是所謂何來?
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般,嘴角掀起一股冷冷的笑容,我南瀝遠被你們耍了,回國后我們等着。
“給我定明天回中國的機票!”他對着分公司的行政人員說道。
他心中的感覺果然沒錯,悅然是正確的,一直就以為這件事情奇怪的地方太多,可總是說不出來,但是悅然的心理障礙卻是真實存在的。
“你有沒有這次開會的錄音?”南瀝遠問道。
john對南瀝遠的表現當然有些吃驚,那是他以前公司的秘密,有些遲疑。
南瀝遠已經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他有了,“你想不想知道在也門賺錢的秘密?”
果然是殺手鐧!反正w-one也是他以前的公司了,和他現在沒有什麼關係。
拿出了手機,播放起這次開會的錄音來。
只有中文的錄音,因為譯員的聲音都在耳機里,所以沒有譯員的聲音。
王東這個混蛋!南瀝遠的拳頭攥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陷害悅然,也限他於這種境地,悅然從來就沒有翻譯錯誤,自己為何要出國!
為何在結婚前要分開這麼久。
從來沒有過的怒氣在他的心中翻湧,本來我只想收購英瑞投資的,好了,現在,寧遠投資我也要收購了,王東,你這個董事長恐怕是做不成了!
喬悅然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也門”二字。
他為什麼要選擇去也門呢?公司最近準備在中東建立新的生產基地,也門,沙特,約旦,阿聯酋,這些國家有的富的流油,比如阿聯酋,有的則貧瘠得令人無法想像,比如也門。
而且也門這個國家連旅遊簽證都沒有,也就是說,根本都不會有人去旅遊的國家,公司的資料顯示,最近公司的很多低端電子產品在這裏銷售的如火如荼,他應該是去查驗這裏的銷售態勢的。
可是,也不是非去不可的,他去,也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離開的理由。
為什麼不在國內呢?因為在國內喬悅然會對他形成心理依賴嗎?
印象中,也門這個國家人非常荒蠻,人人持槍,而且政/治/局/勢相當不穩定,基/地組織就在這個國家。
忍不住擔心起來,拿出電話來打給他!
照例,無人接聽。
發郵件給他:也門政/治局勢令人堪憂,快點回來。
整個句子,簡短,有着知性利落的味道,和那個做翻譯時候的喬悅然已經判若兩人。
他沒有回復!
此時的南瀝遠的車,已經在亞丁開往阿比揚的路上!
距離他回來,還有兩天的時間!
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最近覺得好累啊!以前也沒這種感覺的。
想找個人聊一聊,不聊工作,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找誰呢?
李楠?不行,看見她就想起她秘書的工作,會給自己無形的壓力;葉微揚,也不行,兩個人之間的態度很微妙的,現在已經如隔了一條河了,所以,她們之間也應該有一條鴻溝了吧;還有誰呢,爸爸媽媽更不行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自己的長輩,蘇嘉盈呢,她懷孕了,現在電話也接不了,都讓沈若天給慣的喲!
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鍾亞寧。
他上次說過了,他是自己的哥哥,而且,這幾次,每見他一次,心裏就覺得溫暖一次,而他本人,也好像在一點一點地回歸溫暖。
可是自己還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他的名片自己也扔了,隱約記得,他的畫廊名稱叫做:亞寧畫廊的。
在網上查到了亞寧畫廊的前台電話,詢問了他的手機號,打給他。
“怎麼有空打給我?”鍾亞寧的聲音傳來,半晌后,好像在沉思,又加上了一個稱呼,“妹妹!”
喬悅然的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溫暖,原來,親情關係會帶給她這種感覺,自己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個哥哥也不錯。
“哥哥有時間嗎?”喬悅然淡淡地問道,嘴上卻是溫暖的笑容,夕陽照着她的嘴角,是一種安逸祥和的美好,家庭的氛圍籠罩住他,這輩子她從未喊過哥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喊出來卻是這麼自然,真的是血緣在左右他們嗎?
“妹妹有約,哥哥哪能沒有時間。”鍾亞寧笑道。
“如果你有時間,我想和你聊聊,你知道么,我現在變了很多,哥哥!”喬悅然站了起來,站在窗前,先前也沒有覺察到自己變了很多的,只是今天中午李楠給她送資料的時候,看見她正在看文件,聚精會神的樣子,說道:“喬總,你現在變了很多,你沒覺察出來嗎?”
喬悅然愣了一會兒,才發覺真是這樣的,原來挫折真的能夠讓一個人變得成熟。
現在的她,成熟了,不過二十幾天的時間而已。
人要是變起來還真快。
“好吧,約在哪?”鍾亞寧正拿着畫筆在百旺茉莉園的家裏處理一幅畫。
“還是北辰吧,上次我的車開到了那裏,一直都沒有開回來,我順便去開回來!北辰旁邊有一個小公園,鬧中取靜的,也很好,我現在,很想要這樣的寧靜!”喬悅然似乎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從繁忙的工作中抬起頭來。
“最近在忙什麼?還在做同傳?”鍾亞寧問道。
這其實是他第一次和喬悅然這麼平靜而親切地交談,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喬悅然不再叫他“敗類”,他也不再奢望追她。
就這樣,兄妹關係,也挺好!
喬悅然打車去了北辰,換了一身衣服,上身是純白無袖的棉布裙子,下身是一條淡藍色的拼接的棉布長裙,她換下了在公司里穿的正裝,想徹底放鬆,不去想收購的事情了!
坐在長凳上,看着前面,等着她約的人。
鍾亞寧雙手插在兜里,遠遠地看見了她,不過是一個側面而已,不過已經能夠看得出來,她的確變了樣子了,多了幾分成熟和堅強,不過幾天而已,就有了這麼明顯的變化?這究竟是誰的能力?
想來也是南瀝遠吧,那個霸道的男人!
心裏五味雜陳,她看上去非常平靜,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一會垂下頭來,看着自己的手,一會兒又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微笑,好像經歷了大徹大悟一般。
好像心有靈犀般,喬悅然的頭歪向鍾亞寧的方向,露出淡淡的微笑,“你來了?”
鍾亞寧上身穿了一條白色的雞心領t恤,下身是一條發白的牛仔褲,腳上是普通的nike球鞋,不同於尋常藝術家的長發,他是平頭,所以顯得很正常,而且也的確蠻帥。
他現在的確不是一個痞子了,無論如何,他的爸爸是英國著名的大律師,而且現在就在北京,作為一個時刻關注着喬振聲的人,喬振聲的行蹤鍾亞寧都了如指掌。
“妹妹要找哥哥聊什麼?”鍾亞寧在她的旁邊坐下,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隔閡。
“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呢?”喬悅然淡淡地說道。
“自私?不覺得,不是很了解以前的你!”鍾亞寧的確不了解她,包括現在也不了解。
而喬悅然,其實也是不了解鍾亞寧的,只是想把心裏的感覺告訴他而已。
他們不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么?
“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很少考慮別人怎麼想,自小的生活條件好,又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什麼東西爸爸媽媽都提前給我想到了,所以我的優越感一直很重,很少顧慮別人的想法,因為脾氣也不錯,所以人緣也挺好的!”喬悅然低下頭去,為什麼忽然對鍾亞寧說起這些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就是想找個人說說,這是她這些天以來自我檢討的成果,總要找一個人驗收吧。
鍾亞寧的眼神中有一抹苦澀閃過,她自小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可是爸爸卻一直都不知道還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因為在英國的時候,我的朋友不少,人緣也不差,所以我從來沒有反思過我自己,只是今天,面對愛情的時候,我發現,我太自私了,從來都是他付出,他追的我,他讓去去蘇州的工廠工作,他一直在我身邊,給我安慰,給我依靠,而我,卻從來沒有問問他需要什麼,他當總裁會不會很累,他的壓力大不大,甚至在我們的關係還沒有明確以前,我一直拒絕他,我以為我這樣才能夠對得起聶開,其實,那時候的我,誰也對不起----”喬悅然哭了,為了那時候自己的行為後悔,也為了二十多天沒有見到的南瀝遠後悔。
“現在,他為了讓我從翻譯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又去了也門,也門,那個荒蠻之地,我旅行的時候,經過那個國家的,飛機在也門的上空飛過,不過是在沙漠中的很小的一塊地方而已!現在,我坐在他的位置上,才知道,他面臨著多大的壓力,承受着怎樣的工作重擔,而我以前,只會給他添亂而已。”喬悅然抿了抿雙唇。
愛其實是兩個人的事情啊,似乎在我們這段關係裏,只有你愛我,而我愛你,好像還不夠,南瀝遠,我都已經決定以後要好好愛你,和你共同分擔生活和工作中的壓力了,你還不肯回來嗎?
“他的確很愛你,現在能夠找到一個愛你的,你愛的人,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妹妹,既然得到了,就要珍惜!”鍾亞寧目光看向前方,對着喬悅然說道。
喬悅然點了點頭。
“哥哥!”不自覺的,喬悅然的頭靠在了鍾亞寧的肩膀上,她太累了,身累心累。
鍾亞寧的手從兜里拿了出來,輕輕地撫住了喬悅然的肩膀。
夕陽下,這副畫面的確非常靜謐,非常美好,和愛情無關,和曖/昧無關。
他只是哥哥,她只是妹妹!
他們相擁着的畫面,進入了一個人的相機。
東四環。葉微揚的家裏。
這是聶岳天第一次來葉微揚的家裏,或許此生也會是最後一次。
現在的他,頭上多了很多的白髮。
人老了果然經不住打擊。
平常看着他還很年輕的,可是破產的消息傳出來,他好像瞬間老了十歲。
“微揚,我們分手吧!”葉微揚的床上,他剛剛瘋狂地要了葉微揚,因為在他的心裏,這是最後一次。
現在的兩個人,赤/裸着躺在床頭。
葉微揚顯然一個顫慄,驚悸地回答,“為什麼?”
和聶岳天這麼多日子以來,她早已經習慣了他,習慣了等他吃飯,等他上床,原來第/三/者也有一種刺激的快/感,這種**在等待中慢慢地滲透出來,這種偷着的快/感對於葉微揚這種喜歡冒險的人來說,尤甚。
“英瑞已經破產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昔日的我了,以前的我,意氣風發,沒有害怕的人,現在,卻已經是半個老頭子了,年輕的女孩子都喜歡傍大款的,雖然我知道你看上的不是我的錢,可是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老頭子的!”聶岳天撫摸着葉微揚的背,輕輕地說道,已經老態畢現。
他的確老了。
“你不是已經讓瀝遠集團收購英瑞了嗎?你還可以當總經理,不是一樣?”葉微揚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思想感情,忽然對眼前的人充滿了憐憫,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他的鬢邊又多了好多白髮,彷彿一夕之間,他已經開始邁入老年人的行列。
這種猝不及防的變化讓葉微揚心慌,有些迷惘,自己昔日看上的,真的是這個人嗎?可是也忽然感覺自己已經白髮蒼蒼了,心態已經不是一般的老。
“現在的英瑞,無論欠債多少,好歹還是我的,可是一旦瀝遠集團收購了,就姓南了,我只是給南瀝遠打工的,我是從小看着瀝遠長大的,讓我給一個晚輩打工,我情何以堪?我申請當總經理,是豁出臉去的!”聶岳天已經老淚縱橫。
葉微揚緊緊地抱緊了他,喃喃自語道,“即使你什麼都沒有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有錢沒有錢!”
發誓一般的聲音,對於葉微揚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
“微揚,別幼稚了!你才二十九歲,趕快找個好男人嫁了,別等我,我已經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你跟着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已經對不起家裏的老婆了,難道讓我再對不起你?”彷彿這一刻開始,他和葉微揚的關係有了一個質的提高。
患難見真情,果然是真的,可是誰也沒有說過,患難會讓真情更近一步。
很多的第三者在自己傍上的男人要了要破產的跡象的時候,早就不見了蹤影,還好,她是葉微揚,她沒有因為自己破、因為自己的老而拋棄自己。
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她始終是自己外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