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村
莫四海的回來給莫村帶來了喜悅，讓這個夜晚的篝火燃燒的異常的艷麗。
男人們推杯助盞，笑着圍在一起吃着烤肉喝着老酒。女人們圍着篝火跳起了舞，唱着歌。小孩子們則紛紛圍着莫銘瞪大着眼睛聽着他說著今天遇到四海叔和被四海叔帶着飛行的事情。
整個莫村都洋溢着一股濃濃的歡愉之情。
“哥哥，你說給我帶的小雀雀呢？”
正當莫銘說的起勁時，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奶聲奶氣的拉着莫銘的衣袖問着，一張小臉滿是希冀，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着莫銘。
莫銘被這一問，顯得有些尷尬，今天遇見四海叔一天都在興奮之中，哪裏還能想起答應妹妹的事情，此時被妹妹問起，才忽然想了起來。
“這……”莫銘吞吞吐吐，看着莫心那張充滿希冀的小臉忽然眼珠子一轉，沖不遠處被束縛了利爪與翅膀的金雕道：“喏，你的小雀雀在那呢。”
“哥哥騙人，那分明是大雀雀！”小女孩順着莫銘的手指看去頓時氣鼓鼓的說道。
“那就是小雀雀啊，你再仔細看看！”
莫銘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被自己妹妹這樣當著眾多玩伴的面說騙人，一張臉頓時變的通紅，一邊說著，一邊趁莫心不注意逃也似的衝出了人群，留下身後眾多玩伴的嬉笑聲。
就在莫銘與眾多玩伴嬉笑玩鬧之時，在族長家，莫四海正與老族長還有莫銘的父親莫大山以及村中的一些年長者圍坐在一起。
“小四啊，距你上次回來已經有九年的時間了，一晃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也不多回來看看，這次你若是再晚回來幾年，估計我這把老骨頭你就看不見嘍！”一頭花白頭髮的老族長看着年若二十歲許的莫四海一臉感慨的說道。
“叔，您這說的是哪裏話，四海今日才回來您應該高興點，說這麼喪氣的話幹啥！”一旁的莫大山眉頭一皺的低聲道。
“哈哈哈，叔高興着呢！”
老族長大笑着抿了口酒，接着目光看向莫四海道：“小四這次回來就多住些時日吧，村中有好些孩子你都還沒見過呢。”
莫四海也在笑着，闊別多年，能夠再次看到老族長以及村中那些熟悉的人們，這是他這些年最為高興的事情。
只是當聽到老族長的這句話，他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隨即苦笑着起來。
“恐怕要讓叔失望了，四海這次回來是特意向宗門請了假令才回來的，等往後，四海估計再難回來了！”莫四海猛地喝了一口酒，感覺嘴裏有些苦澀。
“哦？怎麼？出了什麼事情嗎？”老族長一愣，緊跟着問道。
“具體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宗門在三天前發了通告，一個月後整個宗門內像我這般的弟子都要去極西之地修鍊，怕是短時間內再難以回來了！”莫四海低聲道。
“要去多久？”老族長皺眉。
“不知道，也許是十年，也許會更久一些。”莫四海喝了杯酒道。
老族長沉默了，看着莫四海許久，才舉起酒杯深深的喝了一口嘆道：“也不知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否再活十年。”
這句話說出，周圍的人都沉默了，老族長的確是老了，這些年身子骨越來越顯得虛弱了，怕是真的撐不了幾年了。
只是，這生老病死誰也無法阻止，就是莫四海也不行。
莫四海心中很清楚，雖然他被世俗人稱為仙師，但在他們那個世界裏也只是一名修為低微的修仙者而已。
仙，加了一個修字便還不是仙，頂多也只是比凡人活的稍久些罷了，若一日不成仙，終究也不過是一抔黃土而已。
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莫大山打破了壓抑的氣氛，他乾澀的笑了笑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四海回來一趟也不容易，能待多久就多久吧，這些時日多陪陪大家就是了。”
“三哥說的是，四海這次回來除了是想在走之前與大家見上一面以外，也是想看看莫村中是否還有人能夠踏上修仙一途的，若是有的話我將其帶入宗門，這樣待我日後去了極西之地，莫村也算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了。”莫四海笑了笑，抿着一杯酒道。
“我們這些凡人也能踏入仙途？”聽到莫四海的話，坐在莫大山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忽然忍不住瞪大着眼睛問道。
“我不就是凡人嗎？”
莫四海笑了笑，接着道，“不過，修仙一途的確不是人人都可以踏入的，只有具備了靈根資質的人才可以踏入。而且若是年齡超過十八，即便是具備了靈根想要踏入也是很難的。”
對於這些常年生活在大山中的人來說，仙師兩個字便是傳說中的存在，凡人是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只是莫四海心中很明白，這些人所看到所理解的仙師是與真實的修仙世界相差甚遠的。
“哦，難怪！”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眼中有一些失落，但看着屋外那些嬉鬧的孩子們時，他的眼中又閃爍出了一點希冀。
莫四海看得出中年男子眼中的那抹希冀指的是什麼，他微微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轉過頭對老族長道：“叔，你明日午時將村中所有十八歲以下的孩子都召集起來吧，我要看看他們是否身具靈根，若是有最好，若是沒有，我也好打算接下來該為莫村做些什麼。”
“好！”
老族長定定的應了聲，舉起杯猛地喝了一口，接着便與眾人聊起莫村這些年的情況，雖然先前的話有些壓抑，但任誰都能看得出老族長落寞的心情並沒有多少，反而更多的是那種寄託於門外孩子們身上的希望與欣慰。
隨着時間的流逝，絢爛的篝火在酒杯與歌聲中漸漸熄滅，歡快之餘眾人紛紛回到了各自的家中，與小夥伴們嬉鬧了一晚上的莫銘也抱着妹妹莫心向家走去。
“哥哥是大壞蛋，哥哥騙人，說好的小雀雀變成了大雀雀……”
路上，小女孩伏在莫銘的肩頭，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嘟着嘴喃喃地說著。
……
第二日，莫銘早早的就起了床，先是繞着整個莫村跑了幾圈，接着拿着牛角弓又來到村后的樹林裏開始練起了箭術。
對於莫銘來說，他以往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一名獵人，所以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準時的來鍛煉自己。
如今四海叔回來，莫銘的夢想變成了如四海叔一樣強大的人。雖然還不知道怎樣才可以成為仙師，但這樣的鍛煉已經深入他的骨髓，成為了一種本能的習慣，他相信只要堅持鍛煉自己，那麼總有一天會強大起來。
因為，今年他才十五歲。
臨近晌午，莫銘喘着粗氣回到了家中，屁股還未坐熱便聽屋外響起了熱鬧的聲音。
一個個半大的孩子或是少年隨着各自的父母向村中廣場跑去，各個臉上皆是露出了難掩的興奮之色。
莫銘疑惑不已，正打算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父親莫大山從外走了進來。
“臭小子，心兒呢？”莫大山一進門便神色匆匆的問道。
“還在貪睡不肯起來嘞！”莫銘咧着嘴答道。
“太陽都快曬屁股了，這小妮子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快去將你妹妹叫起來隨我出去一下。”莫大山急忙說道。
“去哪？”
莫銘眉頭一挑，心中差異不已，一向穩重的阿爸竟然會露出了一絲焦急。
“臭小子哪裏那麼多話，趕緊的去叫你妹妹起來，你四海叔還在等着你們呢！”莫大山笑罵道。
“四海叔？”
莫銘臉色一驚，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也不再問什麼，趕緊衝進了卧室。
不一會，一臉睡意朦朧似乎還未醒的的莫心便被莫銘抱了出來。
“阿爸，走吧，愣着幹嘛呢？四海叔不是還在等着咱們的嗎？”莫銘見父親杵在門口頓時急聲說了一句，接着也不理莫大山先一步衝出了房門，隨着人群向廣場方向走去。
莫大山愣了，眼看着莫銘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眼前才笑罵道：“臭小子，老子跟你說話半天都不見動，一聽四海叔倒是跑的比誰都快。”
莫村的廣場上，中央的位置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個平台，平台上放着幾張四方桌子，莫四海正與老族長等人坐在其中。
而那些趕來的莫村人迅速將這個平台圍了起來，不一會時間就聚集了四百多人，幾乎村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經來了。
“叔，人來的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莫四海見越聚越多鬧哄哄的人群，當即對着身旁的老族長說道。
“嗯，那就開始吧！”
老族長點了點頭，磕了一下手中的大煙斗，接着也不遲疑，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對着周圍的人群喊道：“各位父老，這次叫大家來相信都應該知道來幹什麼的了，老朽也就不多說了，接下來就請各位將你們家的孩子都帶上來讓小四瞧瞧吧，若是真有人被小四瞧中了，那以後可就能成為仙師的，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若是沒被瞧中也不必失望，畢竟仙師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大家切莫多問多言！”
“好了，老朽就不多說了，大家也都等急了，就從大強家的孩子開始吧，一個一個來誰都不要搶！”
說著，老族長磕了一下手中的煙斗，指着離得最近的一個壯漢，對其招了招手。
那壯漢聞言大喜，急忙從人群中拉出一個年若*歲的少年，在周圍人注視的目光下走上了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