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是那麼那麼的愛你
海若哭的更傷心了，田寧輕聲問：“還記得你最早是如何進入嘉宏，獲得那份待遇還不錯的工作的嗎？”
海若哽咽着抬起頭，田寧苦笑，搖搖頭說：“你果然不知道，你真的以為，是因為你撿到了那個裝滿現金的包不據為己有，從而贏得前任老總的信任，才幸運得到那份工作的嗎？”
海若愈發震驚，田寧輕聲說：“我跟了他許多年，他是什麼人，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當年，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家境貧困而去夜店做酒品推銷員，差點被人強暴，是他救了我，還送我回家，幫我聯繫更穩定的工作。我一度可笑的以為他是喜歡我，後來才知道，他只是因為我在夜店的化名叫小若才多看了我一眼，因為那個名字，和他一直愛着的人相似，但是，他對我，沒有任何朋友之外的情感。”
海若獃獃看着她，田寧輕聲說：“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嗎？被一個男人、一個好男人那樣深深的愛着……他早就在注意你，當他大哥查到了一點點關於你父親的線索的時候，他大哥試圖接近你，而夏總很驚慌，他害怕夏雲航傷害你，所以他以自己更便利為由，說服他大哥回到你身邊。在此之前不久，他已經知道了你的線索，當看到你一個人為生活而奔波的時候，他很難過，他想要幫你，又擔心你因為太倔強不肯接受他的幫助而遲疑，所以，他用了其他的方法。那個包，是他讓我丟在你門口的。嘉宏的前任老闆，也是他朋友的朋友。當時有兩個打算，第一，錢你撿到了，據為己有，可以讓你的生活好一點；但是，他一直堅信第二個，也就是你拿着裝滿錢的包找到了它的主人，然後歸還，老闆因為感動，給了你一份工作。這件事，他大哥並不知道，當時，他大哥更希望他展開金錢攻勢，直接拿下缺錢的你，可是他曾背後對我說過，金錢攻勢，攻不下你的心。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是，不是他大哥以為的那樣，而是……他真的想要幫你，想要照顧你，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你……”
海若無聲的哭泣，緊緊揪着自己的衣服，痛悔的要死。
田寧輕聲說：“如果說他錯了，最大的錯，是不該對你如此死心塌地。海若，你們重逢的最初，你不敢，你怕，你躲……他生氣，他着急，可是他還是慢慢的等着你適應和接受新的開始；後來，你們鬧分手，你離開了那座城市，他又放下一切來追你，然後你們又分手，他還是不肯放棄……海若，如果是我，我也許早就死心了。因為在這場愛情的博弈里，始終是他在追尋，而你，一退再退……海若，你愛他嗎？如果真愛，如果深愛，怎麼能這麼不顧及他的為難他的感受，他對你這樣好，你都沒有感受到嗎？你還要懷疑嗎？”
海若伏案痛哭，後悔的恨不能給自己幾個巴掌，田寧的眼淚也落了下來，輕聲說：“就算他徹底失望了傷心了，他想要離開了，臨走之前他最擔心的，依然是你過的好不好……一個願意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如果還不值得你衝破所有的阻礙去好好珍惜，那麼什麼樣的男人，才是你應該愛的？”
海若泣不成聲，自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反駁的話，直到田寧哽咽着說不下去。
“他在哪兒？他到底在哪兒？”海若緊緊抓住田寧的手，苦苦追問。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夾在你、夏雲航、江北之間，太累太累了，讓他歇一歇吧！我相信，他會好好的，但是……他離開，不代表他就不愛你了，絕不會！所以海若，好好照顧自己，等他歸來……”
田寧流着眼淚離開，律師也離去了，桌上留下那份雲帆已經簽過字的文件，只需要顏海若簽了字，就可以走變更的正式手續了。
海若緩緩抬頭，雙手顫抖着拿起那幾份文件，目光落在他熟悉的筆跡上，輕輕的撫摸着，貼在自己的胸口，那是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如此，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
一下一下，一張一張，撕碎所有的文件，將碎片扔進茶壺，泡個稀巴爛，她用手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咬着牙自語：“夏雲帆，你休想逃！想扔下我一個人，沒門！我總有辦法讓你回來！一定有！”
寧向天正捧着那張舊照片和輕晚輕聲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忙接通，海若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幫我一個忙行嗎？”
“什麼？”
海若咬牙：“幫我找到夏雲帆，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他找到！”
雲帆舉起手中的手機，拍下了那幾棟高樓，又仰頭看看碧藍的天空，苦笑一下，發了今天的第一篇微博。
天很藍，白雲很美，可是丫頭，梨樹的位置如今只有一片高樓，但站在這裏，我彷彿仍能聽到你當年的笑聲……
中午，站在G市實驗中學的門口，他又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今天的第二篇微博。
丫頭，此刻，我站在你的母校門口。正是放學的時間，我遠遠看着，彷彿和十幾年前一樣，懷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穿着校服的你，像只小鹿一樣從裏面跑出來。可是，人都走完了，你還沒來……
傍晚，第三篇微博和照片。
這條熟悉的小路，已經變成了大馬路，經過的，再也不是綠草地，而是喧囂的車流，可我彷彿仍看到你故意沿着狹窄的草地邊沿走，一步一搖晃，留下笑聲，一串一串……
夜，G市和他經過的所有城市一樣，霓虹閃耀，有現代的美，沒有了曾經的純。雲帆靠在窗口，靜靜的看着，手中換了新號碼的手機，因為他指腹無意識的觸動，一直亮着，屏幕上，還是從前的照片。
他舉起手機，伸直手臂，看着照片，輕輕的笑，小聲說：“寶貝兒，該睡了，晚安！”
雲航匆匆走出辦公室，他的司機迎了上來，雲航皺着眉頭，冷聲追問：“還沒有他的消息嗎？”
司機搖搖頭：“沒有！”
雲航一拳捶在車上，怒道：“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新公司正式運作后我要全力對付江家，他還躲着不回來，明擺着是故意的。”
司機輕輕嘆了口氣說：“他是三個股東之一，他不簽字同意，您提議的圍剿江家的方案，就不能實施啊！”
雲航愈發惱怒了，咬牙說：“最可恨的是，這一點，他居然讓他的律師出面，專門再提醒我一聲，而那傢伙對他的行蹤也守口如瓶。”
雲帆，你真的要保護江北嗎？為了朋友情，連哥哥都不要了嗎？家仇也不報了嗎？
江夫人坐在伍家別墅街口的咖啡館裏，隔着窗子望向外面，身邊的傭人有些焦急，輕聲提醒：“夫人，您都等了兩個多小時了，別等了，也許舅老爺就是出國了呢！”
江夫人搖搖頭，垂下眼眸，沒有吭聲。
今天她探過苗曉卿的口風了，寧向天答應先期借給江家三千萬，都會被用在刀刃上，但是仍是杯水車薪，不足以讓江家度過難關，在不久的將來，還有許多未浮出水面的窟窿都會用到錢，合作的商家消息也都很靈通，加上夏雲航和江蘺早就暗中運作的公司忽然高調浮出水面出現在眾人視野中，越來越多的客戶明白江家大抵是在鬧內訌，並且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因此陸陸續續來試探，只要江家的資金鏈出現問題，馬上就會有更多的客戶落井下石，或追債，或為難，能幫忙的，沒幾個。更何況，江北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江氏已經出現了大問題，否則人心和信譽沒有了，比錢沒有了更可怕。但是如果不能儘快把夏雲航故意造成的損失彌補上，那一天，早晚會到來，也許，很快……
在今天之前，她已經打過無數個電話，也來過兩次了，均沒有見到自己的親弟弟，伍夫人倒是被她堵在了家裏，可是她一句女人家什麼都不知道就輕飄飄的把她打發了，而她在沒有把自己的東西要回來之前，還不能輕易和娘家翻臉。
曾經以為，娘家人是最靠得住的，可是最近才明白，在金錢和利益面前，沒有什麼絕對。
一輛黑色的車子在伍家別墅前停了下來，司機打開車門，伍耀宗和他的助理分別走了下來，江夫人大喜，忙拿起包衝出咖啡館，匆匆跑了過去。
“耀宗！”
伍耀宗頓了一下，背影僵硬，本能的抬腳就走，而且步子反而加快了，江夫人大急，怒吼：“伍耀宗！你給我站住！”
伍耀宗的腳步僵住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看着自己姐姐姐夫的臉說話，本能的就沒敢再動，等他反應過來，江夫人已經衝到了面前。
他的助理伸手攔住了江夫人，不冷不熱的提醒：“江夫人，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找伍先生。”
“讓開！”江夫人抬起下巴，冷冷喝道。
助理皮笑肉不笑，淡淡的說：“對不起江夫人，我是先生的助理，自然要為先生負責。有什麼事，請先跟我談……”
“滾！”江夫人冷聲怒喝：“我和耀宗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了？你也配？”
助理笑了，眼底帶着不屑，輕聲提醒：“夫人，這裏是伍家，不是江家，更不是原來的江家！”
他話里的鄙夷和幸災樂禍，讓一向高高在上的江夫人惱羞成怒，指着他怒喝：“你給我閉嘴！你別忘了，我也姓伍，你不過是我們伍家後人養的一條狗，主人還在呢！輪不到你汪汪叫！”
助理臉色漲的紫紅，冷聲提醒：“江夫人，你說話客氣點。別端着江家從前的架子來跟人趾高氣昂的說話，你們江家撐不了幾天了，別人不知道，我們還能不清楚？別惹笑話！江家馬上就要完蛋……”
“啪！”江夫人毫不客氣的狠狠一掌揮了過來，助理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人也懵了，反應過來，馬上怒吼着要撲過來，這在從前，他是絕對不敢的。
江夫人驚慌的後退一步，中跟的鞋子一個不小心，卡進了門口的鐵制排水口裏，動也動不得。
“住手！”伍耀宗冷喝一聲，喝止了自己的助理，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怎麼說都是我的親姐姐，什麼時候輪到你胡說八道了？退下去！滾！”
助理捂着臉，悻悻的先行離去，江夫人的眼淚都要氣出來了，這樣的羞辱她何曾經受過？打死也想不到，這麼多年第一次受到別人的威脅和羞辱，居然是在自己的娘家。
伍耀宗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親手幫她拔出被卡的鞋子。這個動作讓江夫人的心又暖了一些。終究是自己的親弟弟啊！他怎麼會不管她呢？
“耀宗……”江夫人紅着眼眶，輕聲喚。
江家風光的時候，她可沒少照顧過這個弟弟，雖然後來因為一些問題他“被退休”了，可是她暗地裏還是給了他不少好處，可以說他們伍家在很多年裏，基本都是靠她在暗中養着。
“大姐，你怎麼來了？”伍耀宗淡淡喚了一聲，語氣很平靜。
“耀宗，我們進去細說。”江夫人放了一半的心，鬆了一口氣，轉身就往別墅的大門走去。
“姐……”伍耀宗在背後低聲喚，淡淡的說：“還是在這兒說吧！這兒空氣好。”
江夫人的背猛地一僵。
空氣好？現在還是正月，依然很冷，風呼呼的吹着，他就讓她在這兒凍着，連門都不讓她進？
江夫人已經明白了什麼，但是她仍舊不死心，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假裝忽略了他的刻意慢待。
“好，這兒空氣確實不錯。”江夫人心都要裂了，仍舊懷着最後一絲希望，輕聲說：“耀宗，這些年，江家可沒少照顧咱們伍家，姐姐私下也沒少幫你。耀宗，你也聽說了，夏雲航、江蘺，早就勾結在一起，已經暗中騰空了江家，江家現在表面風光，其實已經……耀宗，在這個危急的時候，你不能不管江家啊！咱們可是親姐弟！”
伍耀宗笑着說：“姐姐，怎麼會呢？耀宗是那樣忘恩負義的人嗎？”
江夫人更加放心了，輕聲說：“耀宗，你要幫幫江北！”
“我該怎麼幫呢？”伍耀宗聳聳肩：“姐，你也知道的，我的實力連江家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我如果所有的資產都變賣了，也堵不上江家的窟窿啊！姐，我真的很想幫，但是我沒那個本事啊！”
江夫人的臉猛地變了，獃獃的問：“耀宗……你……”
“姐，不是我不幫，實在是江家拔根汗毛都比我們高，我們這點小錢，您也看不上啊！再說了，我的錢前陣子都砸在股票上了，套住了，沒法動！”
江夫人的手在顫抖，她緊緊咬着唇，強迫自己忍耐着。
“你就見死不救了嗎？”
“不是不救，是沒能力救。但是姐，我保證！如果江家破產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您的，您沒地去就跟着我，我養您一輩子！”
江夫人更怒了：“你是篤定了江家會破產，你就盼着江家破產是不是？”
“姐，您可不能含血噴人！我沒這意思，我就是說，無論江家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養着您的。放心好了！”
伍耀宗的嘴臉讓江夫人心寒，她深呼吸一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冷聲說：“好，我不強求你幫着江家。你把我的房子和股票、基金還我，你的錢，我一分也不要。”
“股票？基金？”伍耀宗一臉驚訝，忙說：“姐，您是不是不知道現在的股市啊？股票老是跌，沒完沒了的跌，您的那幾百萬，早就化成泡沫了，我的也一樣，您就甭指望那個了！”
江夫人大驚，她不是驚訝股票跌還是漲，而是驚訝自己的親弟弟，竟然連她的私房錢也妄想據為己有！
“房子！還我的房子吧！我急等着用。”
“現在一套別墅什麼的倒是能值個千萬，可是大姐……”伍耀宗一臉納悶，反問：“您說的您的房子，是哪兒啊？”
“我放在你名下的別墅和公寓！”
“大姐，您記錯了吧？我名下哪兒有您的房子呢？您的房子也不會登記在我的名下啊？我姐夫也不幹啊，是不是？我的房子，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一點點積攢出來的，都是血汗錢啊……”伍耀宗一臉無奈，沉沉嘆了口氣。
江夫人腦中“嗡”的一聲，踉蹌了幾下，幾乎跌倒，若不是扶住了身邊的圍牆，她就真的撐不住了。
“你……耀宗，你怎麼能這樣？我可是你的親姐姐！”江夫人痛哭，指着他的鼻子罵：“從小到大，我是多疼你，多慣着你，你竟然連我這麼一點點私房錢，都想要奪走？你還是不是我的親兄弟？”
伍耀宗忙笑着勸慰：“姐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當然是您的親弟弟了！可是，我們再親，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房子白送給您啊！我也有家，老婆孩子也不能同意啊……”
江夫人氣的胸口發痛，指着他哆嗦的說不出話來，伍耀宗笑着說：“姐姐，您消消氣，別胡思亂想的。”
“耀宗，股票和基金我不要了，你把我的房子還給我，我等錢用啊！”江夫人哭着哀求：“耀宗，求求你了，這個時候別拖江家的後腿了，等江家過去這一關，我白送你一套房子行不行？”
“姐姐，您瞧您說的，什麼你的我的？您把耀宗當成什麼人了？”伍耀宗還是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樣，掏出自己的皮夾，低頭認真的問：“姐姐你是不是缺錢？好，我給你，只是別讓我老婆知道，她小心眼，女人嘛！”
說著，從皮夾里掏出所有的現金遞過去：“大姐，都給你，你全拿去，不用還……”
江夫人痛不欲生，渾身顫抖，氣的幾乎要暈倒過去，她狠狠揮開他伸過來的手，哭着怒吼：“伍耀宗！你不是人，你們都不是人，就算是條狼，它也會顧念一些親情……我一直以為，在這種時候，最該、最能伸出援手的人，一定是伍家，可是你……伍耀宗，你真的不配做人……”
伍耀宗也冷了臉，沉聲提醒：“大姐，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可不是不幫忙，諾，錢給你……”
江夫人用盡全力狠狠揮了過去，伍耀宗略略一閃躲，手中的鈔票被江夫人打到了地上，洋洋洒洒飄了一地，他的臉色更難看了，連方才假裝的溫情都沒有了。
“大姐，你別太過分了！”
“伍耀宗，我錯看了你！從今天起，伍家和江家，再無半點瓜葛，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兄弟！你不是人，是狼！不……你是畜生！畜生！”
江夫人哭着痛罵，帶着最後殘存的一點點驕傲，踩着灑落一地的鈔票，跌跌撞撞的往前奔去，李姐迎過去，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看到她的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江家……真的要到窮途末路了嗎？
江夫人痛悔萬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用金錢維繫住的感情，都是紙，風一吹，就會破。可是，晚了……
苗曉卿匆匆跑進江北的房間，臉色非常難看，江北忙轉過身，苗曉卿喘着氣彙報：“江北，情況不好……有人刻意散發了江家要倒的消息，現在一些出口食品原產地的供貨商和其他物資的供應商正在互相聯絡，計劃要從全國各地往G市趕，集中在一起跟江氏清算。還有許多終端大客戶也收到了類似的消息，他們和江氏有巨額的貿易往來，許多貨已經發出去，合同正在履行期，如果貨款停滯，我們的資金周轉就更加困難了。你知道的，先前資金早已被騰空了，如果後續貨款再要不回來，各種事情集中在一起，對江家的信譽，更是一場大的衝擊。寧先生調過來的三千萬本來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現在根本不夠了，如果我們控制不住事態，再加上夏雲航方面暗中推波助瀾，很可能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江北震驚，獃獃癱靠在椅背上，臉如死灰。這樣的局面他早就料到了，也是他最怕的，只是他一直在潛意識裏給自己希望，告訴自己不會這麼慘的，他一定可以度過難關，可是現在……
“江北，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我們必須在所有的供貨商到達之前，穩定局面，至少要給大家一個錯覺，讓他們認為，江家的事只是流言！江家沒有倒，也不會倒，甚至還會越來越好！”
江北深呼吸，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腦中飛快的運轉，忽然一拍腿：“非廣告的廣告效應！”
苗曉卿正要開口，門被推開了，顏海若走了進來，她也是在接到苗曉卿的電話后匆匆趕來的，方才的對話，她多少聽到了一些。
“什麼廣告效應？”海若納悶的問。
苗曉卿接過話去，輕聲解釋：“把我們想要傳達的信息，用非廣告的方式散播出去，這就好比明星在自己的新片上映之前，會用與影片本身無關的話題，比如緋聞，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讓大家關注，並且不經意間被她們吸引到她們想要將觀眾吸引到的地方，從而提高影片的影響力，贏得票房。簡單一點說，就是炒作！”
顏海若撲哧笑了出來：“你們真不愧是投資電影出身的。”
江北點點頭，讚賞的看了苗苗一眼：“苗曉卿，你越來越深得小爺的心了。”
苗曉卿狠狠瞪了他一眼：“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苗曉卿一瞪眼，江北居然乖乖閉了嘴，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到底該用什麼方法來傳達有利於他們的信息呢？
苗曉卿離開后，海若紅着眼睛講了田寧來的意圖，江北半天沒有吭聲。
海若紅着眼眶，輕聲問：“江北，你恨他嗎？”
江北頓了一下，輕聲說：“一開始挺恨的，後來也就沒那麼恨了，畢竟是江家先對不起他們夏家的，我父親被夏雲航和江蘺的事氣癱了，我姐精神恍惚，江家又元氣大傷，可是，就如夏雲帆所說的，至少我的親人都還在，而他們的父親，卻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終究，還是江家欠了他們的。”
海若輕聲說：“我想，那些事一定都是他哥的意思，而不是他的……他不想傷害你，可是又不想你傷害他哥，所以，他一定很糾結，而我們在最初的驚愕之後，沒有站在他的角度想過，只是一再的逼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何必問？有仇，誰會不去報呢？江北，他把一切都留給我的目的，大抵是知道我會選擇幫你……”
江北垂下了眼眸，輕輕咬住了唇。
“江北……”顏海若的眼淚忽然滾滾而落，哽咽失聲：“我好想他……”
江北的眼眶也紅了，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傻丫頭，他會回來的！一定會！”
“江北，對不起……我把他托律師給我的協議撕掉了……”海若愧疚的看着江北，江北淡淡一笑，輕聲說：“你就是接受，我也不會賣了他的心血，來填補我的空缺。如果是那樣，他大哥一定會難過，他承受的壓力，會更大。”
“江北……我要為他守住他的一切，我沒有資格要他的任何東西，給我全世界我也不要，我只要那個人！我只要他好好的回來……”
“會的！逃避並不是他的風格，我想他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休息完了，他還會回來的，我們需要他……我是說，我們！”江北溫聲安慰，輕輕嘆了一口氣。
從江北房間裏出來，剛剛走下樓梯，就遇到了一直在等她的江夫人。初見江夫人的那一眼，海若嚇了一跳。
這還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嗎？她每天都穿着昂貴的華服，化着精緻的淡妝，優雅的來來去去，從沒有像今天一樣邋遢過。
頭髮是亂的，衣服顯然沒有用心的去搭配，和她平時的品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而眼睛，更是紅紅的，臉上的妝容也早已花了。
“江伯母。”海若走過去，輕聲問候。她是不怎麼喜歡她，可是基本的禮貌，她還是一直遵守的。
“海若……”江夫人一看到她，就紅了眼眶，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海若受寵若驚，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江伯母，您怎麼了？”
江夫人落了淚，輕聲說：“海若，不瞞你說，伯母今天受了很大的打擊……我的親人，對江家見死不救。你們剛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也問過江北的會計團隊，江家的問題確實很嚴重。可是……這是我們三代人的心血啊……海若，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江家敗落？是我和中岩的錯，是我們想要給女兒幸福，到最後反倒是害了她……我們對不起江北，讓他無辜的承受這麼多壓力，收拾這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