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懷孕了
“伯母，您和江伯伯最對不起的，不是江北……”海若猶豫着，還是輕輕開了口，江夫人頓了一下，沒有吭聲，她知道海若說的是誰。
“伯母，別怪夏家的孩子，他們也愛他們的親人。”有了父親的寧向天的支持，海若終究還是多了幾分底氣，直截了當的又一次坦白提醒。
“我知道……我聽中岩說過一點點，當時他們只是想要逼夏雲航的父親就範，同意婚事，接受我們的資助，沒想到，他那麼倔強……竟然選擇了那樣一條路，我們不想逼死他的，可是……晚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是晚了，可是彌補和不彌補，還是不會一樣的。”海若輕聲說。
江夫人痛哭，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哀求：“海若，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江家散了，你還不離不棄的陪着江北，還讓你父親來幫我們，伯母從前不懂得珍惜，對不起你……”
海若輕輕一笑，搖搖頭：“伯母你見外了。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江北曾經給過我溫暖。更何況，他的腿……若不是為了救我，又怎麼會到現在都動不了？是我欠了他的，欠了他半條命……”
“海若！”江夫人忽然打斷她的話，情緒微微急切起來，握緊她的手苦苦哀求：“海若你幫幫江北，幫幫他好嗎？”
“我會的！”
“海若，你父親和母親已經低調補了結婚證，你已經是寧家的大小姐了，你跟你父親說說，再……”江夫人終究也是要面子的人，話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伯母你放心，先期只給了三千萬並不代表我爸爸就只幫這三千萬，而是他的公司運作也需要大量的資金，短期內抽不出足夠的資金，但是他在想辦法，以後也一定會繼續資助江北的。”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海若！伯母剛才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伯母有一個辦法可以緩解眼下的危機。”
海若精神一震，忙問：“什麼方法？”
“你……”江夫人咬咬牙，一狠心脫口而出：“江寧兩家聯姻！”
海若意外，脫口而出：“思思不是爸爸的女兒，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秘密早晚會泄露的，不可能保守一輩子。”
江夫人慾言又止，海若納悶的看着她，忽然腦中一個激靈，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您是說……我？”
江夫人忙點點頭，紅着眼眶輕聲請求：“海若，你知道的，江北是真心喜歡你，而如果現在江寧兩家聯姻，藉機召開記者會，把消息擴散出去，讓大家看看，江家沒有垮，江家如果垮了，財勢那麼大的寧家，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寧家來呢？再說了，江家即便是遇到了危機，既然兩家聯姻了，寧家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以寧家的實力，江家的問題一定可以解決。這樣即便是看着寧家的面子上，有些人也不敢落井下石，有些大客戶，也會忌憚幾分。”
“不！”顏海若輕聲但堅定的拒絕：“對不起，伯母，我是非常感激江北，但我不會拿自己的婚姻來報恩，我將來的丈夫，一定要是我最愛的男人。”
“不是真的結婚，可以訂婚，是假訂婚，等危機過後，再解除婚約！”
海若仍舊搖頭，堅定的說：“對不起伯母，我們還是想其他的方法吧！哪怕訂婚是假的，我也不會答應。因為，我想要我的訂婚、結婚對象，都是一個人，我愛的那個人！我不想我的婚姻上被染上了虛假的色彩，我愛的純粹，走向未來的感情路，也渴望簡簡單單，不留下一絲瑕疵。我的婚姻，只為我愛的那個男人而存在。”
江夫人失望的嘆了口氣，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
海若輕輕咬住了唇，歉疚的低下了頭。
這一生，她只做一個人的新娘，做不了，也不會去做別人的新娘，假的也不行！
當海若把江夫人的意思說給向天聽的時候，他沉默了一下，輕輕點點頭：“我支持你的想法，婚姻不是兒戲，不能拿來利用。但是，江北和江夫人的意見，其實合併起來，非常好，在不需要投入大量資金的同時，便可以暫時性的緩解江家的危機，只是，也並不是只有訂婚這一條路。”
海若不等他說完，便拍手說：“爸爸，我懂了！是不是假作真時真亦假？就好比娛樂圈裏明星炒作的時候一樣，先被你逮住，然後一陣狂猜，然後某某又拍到了什麼，從而證實了大眾的猜測，將這件事推上一個高chao，但是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后，又忽然發現新的證據，證明原來只是一場誤會。這就是所謂的緋聞！”
寧向天點點頭：“閨女，你其實挺聰明的，就是不愛動腦子。”
海若咬牙，暗暗思量了一陣子，輕聲說：“爸爸，我幫江北！哪怕犧牲一點點名譽也沒關係，但是，我不拿自己的婚姻做報恩的工具，我的婚紗，一定要穿給最愛的人看！”
寧向天點點頭，揉揉她的頭髮，輕聲說：“也許，某人會受不了，自動跳出來了，那就一石二鳥了。”
海若撲哧笑了，點點頭，帶着幾分倔強，輕聲說：“我也希望他能看到！”
“交往？我們？”江北意外的看着一臉認真的顏海若，在聽完她的意見后，才輕輕鬆了一口氣，看了苗曉卿一眼，笑着說：“哎，姓苗的，我要和我相好的交往了，你祝福我吧！”
正在認真研究文件的苗苗抬頭瞪了他一眼，淡淡的反擊：“海若的眼光，退步的忒厲害了！最近養寵物狗了吧？”
江小爺怒了：“苗曉卿你大膽，你竟然敢拐着彎罵小爺是……狗！”
海若忙熄滅戰火，虎摸江小爺的頭，輕聲安慰：“沒有沒有，她不是那意思。江北，她是在誇你！”
江北鬆了一口氣，仍有些悻悻的，嘀咕：“我怎麼沒聽出她有誇我的意思呢？”
“她都把你和狗相提並論了，那不是誇你呢嗎？”
江北有些暈，凝神想了片刻，大怒：“顏海若！你比她更欠收拾，你這是罵小爺狗都不如！你們兩個女人等着，等小爺腿好了，全部撲到床上，左邊一個右邊一個，輪番……哎呦……”
海若和苗曉卿一左一右……雙雙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擰了一圈，江小爺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哪個廝說一夫多妻好了？如果真那樣，男人會被揍死的！
雲帆沿着長街慢慢往前走，在幼兒園門口停下，倚靠在欄杆上，獃獃看着小朋友跑來跑去嬉鬧成一團，那清脆的笑聲讓他鬱悶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球滾了過來，他試圖伸出手穿過欄杆幫小丫頭撿起來，卻沒能成功，一雙小手將球捧了起來，一個小公主抬頭看着他，甜甜的笑，那彎彎的眉眼可愛的要死，雲帆的心被引的軟軟的、痒痒的，忙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甜笑着說：“嘉嘉。”
雲帆的聲音放的又輕又柔，小聲問：“幾歲了？”
“五歲！”
雲帆隔着欄杆輕聲說：“跟叔叔握一下手，可以嗎？”
“好啊！”小女孩的聲音甜的像雪糕，讓人心裏爽透了。
小丫頭將自己柔軟的小手放在雲帆的大掌中，他幾乎都不敢握住，生怕那軟軟的小手會痛了、怕了，兩人就那麼輕輕握了握，又鬆開了，小女孩仰起腦袋，輕聲問：“叔叔你是來看自己的寶寶嗎？”
雲帆搖搖頭：“叔叔沒有寶寶呢！”
小女孩笑了，抱着球往遠處跑，留下一串笑聲和天真的祝福：“叔叔，你會有的，爸爸說我是他的小情人，你也會有你的小情人的……”
孩子跑遠了，彷彿笑聲還在，那可愛的模樣和甜甜的祝福，讓雲帆被撩動的心，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了。他非常邪惡的真想爬進去，偷一個小妞妞出來，當成寶貝閨女兒養。
可是，他的小情人，在哪兒呢？
雲帆掏出手機，發了新的微博。
連孩子都知道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我的小情人，你現在在哪兒？我的大情人不要我了，是不是你也就沒有機緣讓我遇上了？如果我有那個緣分，我的寶貝兒，我會把你寵成世上最幸福的公主，可是，我不會溺愛你，讓你成為一個自私的人。
雲帆在欄杆外的台階上坐下，一直等到小朋友的課外活動結束，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他是多麼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有一個寶貝的孩子啊！可是，估計這種希望，只能變成失望了。
顏海若將早報扔在江北腿上：“老娘的清譽啊……”
江北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文明點！小爺的清譽啊……”
顏海若反擊：“你文明點！”
昨天的晚報非常迅速有效的報道了商界大鱷寧向天早已秘密離婚，與失散多年的初戀情人複合的消息，更具爆炸性的消息說，她的義女其實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如今已經光明正大入住寧家在本市的豪宅，成為寧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據說這個女兒深得寧老闆的心，寧老闆對其寵溺萬分，百依百順，此女極有可能會繼承父親的大業，成為寧氏將來的新主人。報道還配發了許多模模糊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寧向天對自己身邊的年輕女子照顧有加，與報道中的情形完全相符。
今天的早報又刊登了另外一條消息，說江家的公子與寧家大小姐情意相投，早就在秘密交往，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種強強聯合的婚姻，是雙贏，圖片配的是顏海若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江北散步的照片，照片看起來是非正常渠道拍的，但是兩人笑意盈盈卻是清清楚楚的。
海若往坐在沙發上的苗曉卿身邊擠了擠，笑着說：“苗苗，我跟江小爺的‘姦情’上報紙了，你表示嫉妒一下吧，讓我虛榮虛榮！”
苗曉卿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嘆息：“物以類聚……”
海若大怒：“不許對我人身攻擊，不許侮辱姐！”
江北吐血！恨不能雙雙掐死。
看着江北氣急敗壞的樣子，海若和苗曉卿咯咯笑着咬起耳朵，忽然，海若猛地乾嘔了一下，站起身就往洗手間沖了過去，把沒有準備的江北和苗曉卿嚇了一跳，忙跟了過去。
海若趴在馬桶上吐的天翻地覆，苗曉卿忙給她輕輕拍着背，江北擔心的問：“怎麼回事？又吃壞肚子了？”
海若難受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都微微發白了，她把胃裏所有沒有消化的東西都吐的乾乾淨淨，到最後，就只剩下膽汁了。
正拍在她背上的手忽然停住了，苗曉卿猶豫着，小聲問：“海若……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室內忽然靜寂了。
醫院的長廊里，海若有氣無力的癱靠在苗曉卿肩膀上，閉着眼睛休息，苗曉卿看看腕上的表，輕聲說：“好了，該出結果了，我去看看，你安心等着。”
海若直起腰，低低“嗯”了一聲，苗曉卿離去，很快就回來了，臉色有些不自然，握着診斷書的手微微發抖。
海若獃獃看着她舉過來的結果，震驚，喃喃的脫口而出：“陽……陽性……”
苗曉卿紅了眼眶，一把塞到她手中，輕聲說：“海若，你要做媽媽了！你要做媽媽了……”
海若腦中“嗡嗡”作響，半晌沒反應過來，苗曉卿紅着眼眶輕聲說：“別怕，你要真不能要，現在可以做無痛……”
“我要做媽媽了？我要做媽媽了……”海若的眼眶忽然紅了，手放在自己還沒有隆起的小腹上，喜極而泣。
“海若，你會要這個孩子？”苗曉卿有些驚訝，她和夏雲帆已經分手了呀！
“嗯！”海若的眼淚滾滾而落，哽咽重重點頭說：“我要！我一定要！苗苗，你都不知道我們盼了她多久……我們曾經想她想的發瘋，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忽然就來了……苗苗，苗苗……她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啊！苗苗，我激動死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海若……”苗曉卿忽然被她的情緒感染了，那因為傳統思想而產生的一點點擔憂，瞬間消失不見了。
每一個孩子，都是上天派來的小天使，是來拯救爸爸媽媽的，是給我們晦暗的人生，增添更多的快樂的！
海若泣不成聲，可是又不斷的提醒着自己，冷靜！別哭！為了這個寶貝兒，為了她和雲帆的愛，別哭！你已經是個母親，偉大的母親，照顧好自己，便是照顧好了這個小天使！
雲帆……雲帆你知道嗎？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了……雲帆你在哪裏？快回來，回來聽聽孩子的心跳，聽一聽她對父親的呼喚……
雲帆，我想你，我們想你……
海若走進新家，工人琴姐迎了過來，海若堆起笑容，輕聲問：“琴姐，我爸和我媽呢？”
琴姐一邊接過她手中的包，一邊笑着回道：“在花房呢！先生只要回到家，肯定是和夫人在一起的，這個年紀還這樣恩愛，真是讓人羨慕。”
海若撲哧笑了，輕聲問：“琴姐，這話可別讓我媽聽到，她會不好意思的，我爸就算了，反正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呢！”
琴姐捂着唇偷笑，忙點頭應着：“嗯嗯，我不說。”
海若心情愈發好了，轉身便往副樓前的花房走去。
輕輕推開花房低矮的門，一抬頭便看到了並肩而立的寧向天和葉輕晚。花房裏支着畫架，輕晚正安靜的畫著畫兒，寧向天就站在她身邊靜靜的看，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是那種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甜蜜與溫馨還是濃濃的散發開來。
畫紙上開出了海若叫不出名字的鮮艷的小花兒，輕晚不時轉頭看一眼身邊的向天，柔柔一笑，彎彎的眉眼如年輕時一般的好看，那種笑容，是海若許多年都不曾見過的，是最單純也最滿足的笑。她一轉眸一淺笑，向天的目光便從畫紙上轉移到她的臉上，馬上回以更溫柔的笑，兩人就那麼淺淺的望一眼，輕晚便繼續畫她的，他便繼續看他的。偶爾輕晚的髮絲不經意的滑落到腮邊，他會伸出手，輕輕的為她攏到耳後。那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常見而四五十歲的人很少有的動作，可是他的呵護是出自真心的，所以動作非常自然，沒有讓悄悄在一旁觀望的海若感覺到一絲的不習慣。
海若無聲的笑，倚在門框上，微微偏頭，靜靜的望着那一對愛了幾十年還依然情深意濃的璧人，心裏盈滿了暖暖的感動。她好羨慕，甚至有些嫉妒母親，在這樣的年紀，還能擁有這樣美麗的愛情，和父親二十多年的分離，雖然有些可惜，但到了今天才在一起，反而愈發讓人知道珍惜。
海若的眼眶有些紅，心裏突增傷感。如果她懂得感受，懂得珍惜，現在的她，也該擁有和母親一樣讓人羨慕的愛情，可是……她把這份愛弄丟了，她把她的愛人，如父親愛母親一樣愛着她的愛人，弄丟了……
海若不敢再看，她滿足，因父母的幸福而幸福，可是也怕這種幸福，愈發讓自己後悔和思念，便只能悄悄離開，躲遠一些。
這次門開的聲響驚動了向天和輕晚，海若剛剛開門，背後便傳來向天的招呼：“海若……”
海若回頭，輕聲喚了爸媽，便堆起笑容說：“你們繼續畫畫吧，我剛回來，去歇一會兒。”
母親點點頭，帶着寵愛目送她離開，向天眉頭微微皺了皺，對輕晚耳語：“我去看看女兒，問一下江家的事。”
輕晚點點頭：“你去吧！花房外面冷，穿上外套。”
向天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囑咐：“花房裏面潮濕，你也不要待的太久，儘快出來。”
輕晚柔柔一笑，向天忍不住就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像熱戀中的年輕人一樣又眷戀的深深望了一眼，才匆匆離去。
海若剛剛走進自己的卧室，向天就追了過來，海若回頭，輕輕喚了一聲：“爸爸！”
向天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輕聲問：“海若，你有心事？”
海若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小聲說：“爸爸，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讓您丟臉的事，您會不會罵我？”
向天頓了一下，認真的問：“海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海若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向天眸底閃過犀利的光芒，但是他並沒有追問，對這個女兒，他心裏是有底的，不像對思思。他從前總是擔心思思會惹事，而對海若，他總是擔心這個女兒會不會受委屈。
“爸爸，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結婚就有了孩子，您會把我趕出門去？還是讓我拿掉孩子？”海若心底嘆息一聲，挺起腰，狀似不經意的問。
向天皺了一下眉頭，眼神銳利的盯着她的腹部看了一眼，海若心裏“咯噔”一聲，有些後悔了。畢竟未婚先孕，在長輩的眼裏，都是可恥的，是不允許的。她好後悔，真不該告訴父親……
向天猛地站起身，拉開門就往外走，海若嚇了一跳，更加懊悔。
“琴姐，快，給林醫生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向天站在走廊里，大聲喊，聲音有些急切，海若可嚇壞了。
父親這麼精明的人，一定是想到她確實懷孕了，所以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讓大夫來處理嗎？不，誰也不能動她和雲帆的孩子，她是母親，她要保護……
“還不到床上躺着去？”向天一回頭看到她，帶着一點點氣嚷嚷：“快去快去，頭三個月不能亂動，是比較危險的時候，要休養！我讓劉姐去給你燉烏雞湯，你趕緊去躺着，再讓我看到你下床，我打斷你的腿！”
“爸……”海若瞬間熱淚滿眶。
“傻丫頭，那種愚蠢的問題也問的出來？如果我不理解未婚媽媽的苦衷，如果你母親當初沒有生下你，還有我們今天的幸福嗎？丫頭，回去躺着，什麼都別想，好好養胎，好好準備做一個偉大的、合格的母親，外面再多的風風雨雨都別怕，有爸爸在，一定會保護好你媽、你，和我最寶貝兒的小外孫！”
向天說完，哈哈大笑，拍着腦袋急切的說：“今晚要慶賀，一定要慶賀！我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媽去！”
父親的開明讓海若感動到落淚，濃濃的幸福感，暖暖的環繞在心間，她便愈發思念那個曾如父親愛母親一樣愛她的男人。
雲帆，你在哪裏？你可知道，你日日夜夜盼望的小生命，已經在我的身體裏了？你快回來，不要錯過孩子的成長，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錯過。
寧思思扔掉手中的報紙，哭着將桌上的東西一把拂到地上，溫玉蓉眼看着，淡淡的，沒有任何錶情。
思思抓住母親的手臂拚命搖晃：“媽，你看看！你看看啊，顏海若真的又和江北搞在一起了！我怎麼辦？江北不愛我，夏雲帆也不愛我，難道，他們要逼死我嗎？媽，顏海若太可惡，太可惡了！”
溫玉蓉一臉獃滯，眸光一直投向落地窗外，淡淡的說：“從前的這個時候，我都會站在窗口看，等着你父親，雖然他不是天天回來，但只要你在家，他回來的就會勤快一些，可是現在，我把眼睛都望瞎了，他也不會再回來了……思思，從前你是系住他的希望，現在……現在的他，一定在和葉輕晚濃情蜜意，我聽人說，他現在除了公司的事，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陪着她，他對自己身邊的人說，要把從前錯過的，全都補回來……可是我的青春，誰來補給我？他在呵護那個女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我一點點？我再對不起他，可也陪了他二十多年啊……”
“媽！不要提他，他是混蛋！”
“啪！”溫玉蓉一掌揮了過來，雖然沒有用力，卻仍讓寧思思跳了起來。
“媽，你為什麼打我？我哪兒說錯了？”
“他再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他可是養了你二十多年，你不許說他一個字的不好，不許！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和她生的小野種，搶走了他，可那不是他的錯！”
思思捂着臉痛哭：“媽，你瘋了！他走了，對你毫無眷戀，你居然還護着他！”
溫玉蓉低下頭不語，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下來，思思撲過來，抓住她的手臂搖晃：“媽，我們把那個女人趕走，把顏海若趕走，爸爸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來的。”
“他不是你爸爸，你知道的……”溫玉蓉痛哭：“如果我們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他會收回房子，斷了我們所用的經濟來源的，思思，別傻了……”
“媽，我們悄悄的，不讓人知道！”寧思思眼底忽然散發駭人的光芒，食指放在唇間，輕聲說：“噓！我們誰也不告訴。”
雲航放下筆，揉了揉腫脹的額頭，拉開抽屜，拿出一本書，翻出夾在書里的照片，靜靜的看着。
照片上，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抱着母親的脖子，笑得燦爛，母親輕輕觸碰着他的臉頰，微微的笑，眼底卻充滿了濃濃的幸福感。
雲航的指腹輕輕撫過兩人的臉，笑容淡淡浮上唇角，可旋即又落下，低低嘆息了一聲，又放回了書中。
終究是錯過了，在他以為可以給戀人和孩子幸福的時候，她卻有了其他更好的男人，這大概就是月老等煩了，掐斷了緣分的線。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江蘺手握着幾份文件走了進來，夏雲航的臉色又冷了，指着門低聲喝道：“出去！重新敲門。這個問題我已經提醒你一百次了，我不想再重複下一次了。”
江蘺咬咬牙，退回去重新敲門，他重新放她進來。
“計劃書都提上來兩周了，到現在也沒有見到雲帆的影子，他不簽字，所有的收購計劃都沒有辦法進行。讓江氏的供貨商來有什麼用？現在顏海若和江北的緋聞鬧的沸沸揚揚，有很多人都猶豫了，說財勢如此大的寧家能看上江家，說明江家的實力不會很低，而即便是江家出事，還有寧家幫着呢！根本就不會是大問題，否則，寧家怎麼會將自己最得寵的女兒許給江家？”
雲航冷笑，反問：“你怎麼不說讓雲帆娶寧思思了？這下好了，雲帆離開顏海若了，被江北撿了一個大便宜，不娶寧思思就娶寧海若，怎麼著他都會成為寧家的女婿。”
“你別怪我！當初你也是反對雲帆和顏海若在一起的，現在她變成寧海若了，你就後悔去吧，可不要把什麼都往我身上推。”
雲航苦笑，輕輕晃動椅子，淡淡的說：“是，我非常後悔。不過，我後悔的不是沒有抓住顏海若，從而抓住寧向天，而是……我無法提前知道顏海若的真實身世，因此一再的逼迫雲帆和顏海若分手，如今我不但讓自己失去了一個和寧向天合作的極好的機會，也誤了自己的弟弟……”
“馬上找到雲帆，讓他回來！讓他去找顏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