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的心太亂】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盤，連股票都沒有碰過。只專註於市場營銷及管理的實戰與研究。我時時想着楊哥臨別前的那句話，我還年輕，要多積攢經驗。現在對於我來說是個好機會，有近三個半億的資金等着我。我有了玲兒，玲兒還有她那苦命的母親。不願意再讓玲兒為了錢而變回從前，我想，是時候該我出手了。點着煙，關注着全球聯線石油動態的我沉思在以往的回憶中。敲門聲響起。
“進來!”好一陣才聽見。於翔喜滋滋地被趙月帶了進來，我忙起身把他讓到沙發上。
“你出去吧。這裏沒你事了。謝謝你！”我對趙月說道。
“不客氣。英總。你們聊。”趙月笑了一下。
“妹夫。你還真忙啊。”看着趙月關上門，於翔親熱地跟我打着哈哈。
“哪裏哪裏，我在為我們的事做準備。”
“我就欣賞你這種態度。俗話說，成事在天，謀事在人。這個謀字就概括了一切，一切都要有計劃，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怪不得我們家萍萍看上你，我也看好你，是個有潛力的人。”他繼續滔滔不絕。
我哭笑不得，這是哪跟哪啊？不過他說的還是對的，謀就有了一半的機會。不謀，機會等於零。看來他能擁有一億多身家不是靠運氣得來的。
“問你個事?”他點起了煙，順便遞給我一支。
“行，翔哥你就說吧。”站起來坐在他身邊。
“你和我們家萍萍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他神秘地問道。
“這個，沒怎麼樣啊。”我有些尷尬。
“沒怎麼樣？她昨天晚上睡你那？她可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他有點生氣，怪我不跟他說實話。
“真的沒怎麼樣啊，她昨天晚上睡我家客房。”我趕緊解釋。
“這就奇怪了。跟你說啊，萍萍以前交往過一個男朋友，可只限於拉拉手什麼的。後來這個人出國了，兩個人就散了。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萍萍對一個男人象對你這樣的，連我這個哥都嫉妒了。”
“我知道，她對我的確很好。”我打着馬虎。這個時候還不能告訴他我和於萍達成協議只是好朋友關係。
“我們全家都看好你們，特別是我媽，提起你就誇個不停。昨晚在我家你都看見了吧？其實這還不算什麼，平時她老去跳舞什麼的，老愛跟鄰居說起你。上次你是不是和萍萍也去我媽那跳舞了？”
“是啊。”我心不在焉，那天晚上玲兒發生的事情我還記憶猶新。
“那天晚上我媽回來就大喇叭向全家廣播宣佈說我們家萍萍要嫁人了，萍萍居然連續幾天害羞的不敢面對我們。”他一臉的詭笑。
“黃阿姨…很好玩的，那天還鼓勵我追萍兒。”我想起了她媽對我說的話。
“是啊，我們全家都鼓勵你。記得別讓萍萍受委屈哦，我從來沒見過她昨天晚上紅那麼多次臉的。她很愛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知道。”我敷衍道。其實當初自己內心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呢?可現在玲兒才是我的最愛。
“好了，你也該下班了。早點回去吧，我也回家了。我們的事你準備好了就通知我一聲。”於翔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拎着個飯盒走進家門時，我驚呆了。飯廳的桌上擺着幾道熱騰騰的菜，廚房裏傳來了陣陣香味。難道是玲兒?不可能，鞋子也沒脫我就衝進了廚房。
“你回來了，呀！怎麼鞋子也不脫?快去脫鞋，我搞了一下午的衛生了，一點都不珍惜人家的勞動成果！”於萍笑呵呵地說著，把我推到大門前逼着我換脫鞋。忽然發現家裏的一切都變了樣。走進自己的卧室，連電腦台都換了個方向。柜子裏沒有按照玲兒原來的擺設，放置全都變了。放襪子的改成了放內衣，掛襯衫的改成了掛毛衣……
頭一下子就大了，這可是我按照玲兒的擺設好不容易才記住的啊。繼續按照玲兒以往的老樣子擺放，其實就是為了等玲兒回來之後能高興高興。可現在，全亂了！
怒氣沖沖闖回客廳，衝著廚房大喊：“於萍，你出來！”，立刻，她拿着把鍋鏟跑了出來。
“怎麼了?”她一臉迷惑。嫵媚的眼神雖然讓我的心裏一軟，可我還是很生氣：“怎麼了?我還問你怎麼了？你幹嘛把我原來的擺設全弄亂了?”
“哦……這個呀，我還以為什麼呢?按照上海人的習慣，象我這樣擺才不會受潮啊。上海很潮濕的，衣服那樣放很容易受潮的呀。”
“我願意這樣擺，你就別管了。這裏是我家，請你以後不要再弄亂我的擺設了。”自己都覺得有點蠻不講理了，只是我控制不住。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人家一片好心，幹嘛一下班回家就沖人家發脾氣……你是不是單位上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她本想說我兩句的，可想了想不知為什麼口氣又軟了下來。
“這裏是我家，再說一句，如果你不願意聽就回自己家。該幹嘛幹嘛去，我不想受人約束！”我大聲叫道。
“你…不可理喻！”她哭了。把圍裙和鍋鏟往我身上一摔，跑進洗手間關上了門。廚房裏傳來一陣焦味，跑進去一看。鍋里正燒着紅燒肉，可是現在只能算是回鍋肉了。翻動着鍋鏟，把肉裝到盤子裏。
忽然意識到為什麼我會這麼大聲地對於萍說話了。因為，在我心裏，玲兒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我受不了於萍對我的好，受不了她為我做的一切。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
“萍兒！”我敲着洗手間的門，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她不會生氣到洗澡吧？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出來吃飯吧。”加大力度敲着門，可於萍還是不理我。看來我要使出以前經常對付玲兒生氣時用的絕招才行。
“哎呀！”故意叫的很大聲，然後摔掉了一個盤子。以前雖然老用這招，可玲兒卻執迷不悔的一次又一次上當。事後我老笑話玲兒，說她是豬腦，學不會的。可是見到她關心我的樣子卻讓我感動半天，摟着她半天不肯放手。
果然，洗手間的門被打開了。於萍沖了出來，看見滿地的碎片立刻問我：“怎麼啦？傷到哪裏沒有？你這人真不小心，讓我看看。”然後抓住我的手，抓住我全身上下一通亂找。她的這個樣子太象玲兒了，心中有點難過，可臉上卻忍不住想笑。當她發現我一臉的壞笑時，馬上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氣不打一處來，又想衝進洗手間。我連忙把洗手間的門擋住不讓她關，相持了幾秒之後她放開了手，低着頭背着我不說話。
“萍兒，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樣對你，請你原諒我吧！”她的肩膀在一下一下地聳動，我知道她又在流眼淚。
“其實我保存這個樣子都是為了讓玲兒回來高興。畢竟，這是她一手佈置成的家。還有一點就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做好朋友嘛。你對我這麼好，我…我會受不了的。再說了，你這樣對自己，很不公平。我已經有了玲兒就不能再辜負她，更不能再對你這麼不公平。”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忽然轉過身，眼裏全是淚。我嚇着了，這怎麼是好？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么?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昨晚你告訴我和家玲之間的對話?她要你不要偷懶，回家一定要自己做飯。可我想你肯定偷懶，為了節省時間，隨便吃點就睡覺，然後晚上好打電話。她不在上海，可我在呀，我可以照顧你。一直等到她回來，嗚……”萍兒哭的更傷心了。
我感動了，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個如此傻的好女孩象玲兒般的對我這麼好，好的我真的想不出辦法去報答她。呆了一會兒，趕忙拿了我的毛巾搓了一把遞給她。
“萍兒。我真的……真的很感動。不知道怎麼說，謝謝你……真心謝謝你，你先別哭了。來！擦把臉，我們先吃飯好么?”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邊抓耳撓腮。
她見我一副傻瓜樣，“撲哧！”又笑了出來，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她忽然撲進了我的懷裏。
“我不管。家玲回來之前，你是我的。我要來照顧你，直到她回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纏着你不放。”她抱的我好緊，力氣好大好大。
“唉……”摸着她的頭髮嘆着氣，我的眼框也一定很紅吧。
“萍兒，你好傻。”她哭過之後，眼睛更加嫵媚了，臉紅紅的。由於房間裏開了空調，她只穿了件短袖毛衣。豐滿的身體貼着我，秀髮間傳來了她陣陣誘人的體香。我開始有反應了，沒多久就被她發現了，立刻離開了我。
“色狼，快去乘飯。”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把我推出了洗手間的門。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裏面傳來她的聲音：“我洗臉！”
飯桌上的我們都不好意思說話，就知道低着頭吃飯。有時候兩個人互相偷看一下對方，就發現對方在偷看自己。這頓飯吃的還真他媽的刺激，快結束的時候。我平靜了下來，問道：“萍兒，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難道你不覺得為了我這樣一個人不值得么？”她低着頭不說話。良久…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沒辦法。今天醒過來之後我想着想着就哭，哭了之後又想，怎麼也想不通。後來我又想，哭又有什麼用?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只有讓自己喜歡的人得到幸福才是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即使將來看見你和家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也不後悔，我只會默默地為你們祝福?”她看着我的眼睛說道，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無限的愛戀和傷感。
“唉，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福氣？同時讓兩個這麼好的女人愛上我，可惜我只能選擇愛一個女人，讓另外一個女人傷心。我自己也會後悔內疚一輩子。”我也充滿傷感。
“就是要你內疚，以後你每每想起我的時候就會內疚，我才高興呢。哼，不管。現在我就是要加倍地對你好，比家玲還要好。將來讓你內疚定了，哼哼！”她又恢復了自然，那種嬌蠻的樣子頓時讓我看傻了眼。那嫵媚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妻子對着丈夫撒嬌時才有的。我呆了，筷子失手掉在了地上。
心，再一次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