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我們不妨找出一些讀者都熟悉的,葛優出演的影片作一比較。
喜劇片有:
《頑主》
《編輯部的故事》獲金鷹獎最佳男演員獎。
《大撒把》獲金雞獎最佳主角男獎。
《天生膽小》
《過年》獲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獎。
《甲方乙方》獲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獎。
《不見不散》獲大學生電影節最受大學生歡迎的男演員獎。
《沒完沒了》
《大腕》獲百花獎最佳男主角獎
藝術片有:
《活着》獲康城最佳演員獎。
《秦頌》
《霸王別姬》
《蝴蝶的微笑》
通過這一比較,不難看出,如果按照葛爺的想法只在國內為人民服務的話,他應該走哪條路已經一目了然。
想像一下,如果有一天,葛爺深沉了,或者說藝術了,走進象牙塔了。可想而知觀眾還買他的賬嗎?而以葛爺的這種性格在象牙塔里住得慣嗎?這話我不好意思當面對葛爺說,怕他誤會我是為了拉他拍賀歲片居心叵測。
最近還有一位糊塗爺,高高在上多年,忽然動了為人民服務的念頭。正好和葛爺的想法形成鮮明對照。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陳凱歌。
凱爺最適合呆的地方就是象牙塔,每個民族,都會有這麼兩三位爺,國家再窮也得養着。任務單純,只有一項。要拍就得拍對本民族極具認識價值的史詩。根本就用不着考慮娛樂性,越深刻越有認識價值。觀眾也是研究民族心靈史的少數學者群體,其他人愛看不看,反正也沒打算從你們兜里把錢收回來。這樣的一位爺,你勸他平易近人就等於是害了他。凱爺聽我一句勸,象牙塔出不得,就得讓他們想見見不着,不但不能收光圈,還得開光圈,越眩目越好。走出象牙塔,讓他們看清楚了,神秘感沒了不說,跟他們比生活自理能力您還真不見得是他們的個,您的本事不在這,就像總理大臣未必能管好一個飯館一樣。要我說,凱爺的這一出《和你在一起》,得不償失,無論你拿多少獎,唯一的獲益者就是張藝謀老師,有《和你在一起》在前開路,更襯托出了張老師的《英雄》氣度不凡。
我無意指點江山,自己也是一屁股屎還沒擦乾淨的糊塗蛋。說凱爺的意思是說葛爺,也是想自己。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光環。是哪個林子裏的鳥就踏踏實實地在哪塊林子裏棲着,飛出去玩一圈,臨了還得落回來。
與凱葛二位爺共勉。
摘選電影《沒完沒了》片斷,感受一下,如果有一天葛爺深沉了,或者說藝術了,走進象牙塔了,在象牙塔里住得慣嗎?觀眾還買他的賬嗎?
香山山巔葛六億和劉小芸坐在山頂的一座已經頹敗了的廢墟的石階上,眺望着遠處的城市。
葛六億:“我已經好多年沒上山頂了,北京的變化真大,哪哪都變了,人也變了,只不過天天混在裏面不覺得,我還清楚的記得上學的時候,一幫同學站在這兒找自己家的樓,找天安門,找民族宮,軍事博物館,找我們的學校,現在全淹在裏面了,找不着了,連同學都找不着了,都忙着掙命去了。越活越沒意思了。”
劉小芸:“大偉也是,過去的歌過去的事說起過去就特別激動,眼神都不一樣了,這一點你們倆有點像。”
葛六億:“我們這歲數的這拔人都這操性,甭管現在變得多不是東西,一提過去的人和事心裏都還敬着。”
劉小芸:“我當初喜歡大偉,就是因為他對人滿真誠的,尤其是對過去的朋友特別義氣,他這次的作法真是讓我吃驚。”
葛六億:“他可能欺負我老實,我剛才沒跟你說,欺軟怕硬也是我們這拔人的一大特點。”
劉小芸問:“你覺得你老實嗎?”
葛六億:“所以說他看錯了我了。我屬於蔫壞的那種人,就是你們說的小人。
回頭你告訴大偉,惹誰都別惹小人。“
劉小芸:“他給了你錢,我也該回去了,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
葛六億:“別忘了給我跟警察作個證,你可別也是個小人。長得有點模樣的女的,都有點讓人不放心。”
劉小芸反問:“我好看嗎?”
葛六億端詳着說:“乍一看不怎麼樣,仔細一看還不如乍一看呢。”
劉小芸笑了,她推了葛六億一把:“你好討厭啊。”
阮大偉和幾個朋友分乘兩排上行的纜車上。
阮大偉回過頭對跟在後面纜車上的人說:“呆會逮着他了,先給他抽成一胖子,(指着腳下樹林間山泉衝出的河道說)然後等纜車下來的時候就從這給他扔下去。”
後面的人問:“不剁他了?那你刀不是白帶了。”
阮大偉:“不剁了,改摔他了。”眼睛俯看着腳下掠過的地形說:“這不行,太矮了,得找一高點的地兒扔。”
後面的人又問:“摔死怎麼辦呀?”
旁邊的人:“你還認真了,讓他過過嘴癮吧。”
阮大偉指下面的一道深溝喊:“就這兒就這兒,就從這往下扔。”忽然他愣了,指着下面的手僵直地停在空中。
順着阮大偉的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葛六億站在一塊巨石上,向著空中的阮大偉揮於:“偉哥,我可是守信用的。咱倆這算見着面了吧?小芸在上面等着你呢,你把錢從這給我扔下來。別琢磨了,你也沒膽跳下來,還錢吧。”
阮大偉無奈又惡狠狠地說:“行,你真是夠高的,我給錢。”說著拉開提包的拉鏈,把一提包裁成人民幣大小的紙錢撒向葛六億,嘴裏說:“紙錢,留着自己燒去吧。我就防着你這手呢。”
紙片在葛六億的頭頂飛舞,像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在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