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谷中學藝 第八章
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真是一個適合遠行的好日子。
我剛穿戴完就聽門外傳來金亦宣的聲音：“師妹起了嗎？”
我趕緊迎上去開了門讓他進來他引我坐在了梳妝枱前抓起梳子幫我梳了起來。
金亦宣的手輕輕地遊走於我的間不一會兒頭就被他梳順了攔中挑起了我上面的頭開始幫我束。
對着鏡子看到鏡中的女孩現在已經被我調理的面色紅潤容光煥那雙晶瑩透亮的杏眼更是神采飛揚。以前武俠小說里都說練過武的人眼中有神光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師妹如果將來沒有人幫你梳頭就讓師兄幫你梳可好？”金亦宣語聲略帶懇求的說道。
我遲疑了一會兒笑道：“好如果師兄不閑麻煩。”
束好后金亦宣從懷中掏出一翠綠色的玉簪給我插上只見這玉簪通體青翠流光溢彩正好與我今日穿的這身綠色的裙衫相得益彰。
我對着鏡子左右瞧了瞧心想：這平時我一直用的是木簪因為它輕巧且掉了也不心疼用玉簪倒是頭一次沒想到這使我看起來更加清麗了。
想到這不由得“哧”的一聲笑了起來：“師兄很好看肯定價值不菲吧你從哪弄來的？”
金亦宣走到我跟前輕輕扶我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翻說道：“很配你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
“啊？”我怔了怔言道：“師兄這太貴重了我……”
“師妹”金亦宣生硬地打斷了我的話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也要推脫嗎？”
看着他略微有些怒意的臉我“撲哧”一聲笑道：“師兄你誤會了這麼漂亮的玉簪我怎麼會不要呢？我是想該拿什麼給你做記念。”
說完我低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驚呼道：“有了。”
我從腰間取下一塊通體透亮的白玉遞到金亦宣的面前道：“這是我從小隨身之物現在送給師兄你了你看上面有一個‘蝶’字你以後見到它就像見到我一樣。”我剛到這個世界身上就一直帶着這塊玉佩我想應該是楚天宇特意為楚蝶依打造的吧。
金亦宣滿臉笑意的接過玉佩如獲至寶般的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裏“我一定護它如護我的生命一般。”
我滿腦黑線不至於吧一塊玉佩而已。
“蝶兒宣兒你們話別完了嗎？再聊下去天就要黑了。”蘇老神醫在院中叫道。
我和金亦宣並肩走了出來悶聲笑道：“師父這天才剛亮你也太誇張了吧！”
“呵呵”蘇老神醫掃了我們一眼笑道“如果我不提醒你們我看就有這個可能再說了谷外老周頭還等着呢。”
老周頭是師父每次出谷去集市的馬車夫。
我幫金亦宣拎上包袱朝我們來時的那個山洞走去。
“宣兒我們就送到這裏這以後的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蘇老神醫停在洞口邊說邊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劍遞到金亦宣的面前“為師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的現在就送你這把劍吧。”
金亦宣接過劍一把抽出我定睛一看哎呀呀這是一柄用千年玄鐵打造而成的寶劍劍身狹長通體黑亮銀光閃閃寒氣逼人我忍不住驚嘆道：“好劍！”
這當兒只見金亦宣揮手划劍閃出一道圓潤的銀光右手一提身形一躍長劍揮轉劍花飄飄人劍合一。
我不由得看呆了這劍就像是專門為金亦宣而生的。
一劍舞畢金亦宣輕輕一個旋身收起長劍在我們面前站定很開心地笑道：“謝謝師父。”
我有些羨慕的看着金亦宣低聲沉道：“師父你偏心。”
蘇老神醫瞥了我一眼笑道：“丫頭你也想要一把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資格了這劍是會選主人的。”
我“哼哼”的冷笑一聲心想：鬼才會信呢還真當我是小孩子了劍選主人怎麼可能？
“丫頭不信”蘇老神醫看着我一臉懷疑的樣子笑道“那就算了。”
我靠！劍都送人了我還能怎樣就算它真的會選主人我也不可能去跟金亦宣搶的。
我雖然心裏有些不爽但面上還是笑意滿滿對着金亦宣言道：“師兄想過出谷要做些什麼嗎？”
金亦宣怔怔地看着我搖搖頭。
我輕笑了一聲道：“師兄你一直給我的感覺是一個風清雲淡與世無爭的人。但是外面是一個充滿了陰謀詭計的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適着生存的世界你不強你就會被淘汰被遺棄。”金亦宣的眸光一閃一臉詫異地看着我我繼續說道：“在我看來男子漢大丈夫立足於天地間不求流芳百世但求有生之年能夠干出一翻轟轟烈烈的事業揚名天下也不白在這個世界走一招。”看着金亦宣震驚的樣子我又說道：“師父所教我們的武術和醫術我不敢說是天下第一尤其武術是看個人造化的；但是醫術我相信再過幾年師兄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金亦宣的臉色由詫異變為震驚又由震驚變為恍然大悟我覺得自己剛才那翻話沒有白費。
“蝶兒你再說下去你師兄今天就真的走不了了。”蘇老神醫滿臉笑意的看着我說道。
呵！被蘇老神醫這一說我現自從知道金亦宣要離開我好象變得特別愛嘮叨。唉這也不能怪我要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以後自己生活真的難以想像。想當初我十六歲的時候還在父母的羽翼下過着無憂無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呢；更何況金亦宣自從懂事以來就一直生活在這山谷中對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了解這讓人怎麼能放心。不過蘇老神醫倒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我好象有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不由得“嗤”笑了起來。
“蝶兒怎麼了？”蘇老神醫和金亦宣詫異的看着我。
我連忙擺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師兄還是快些趕路吧。”
蘇老神醫瞥了我一眼轉頭看着金亦宣：“宣兒你師妹先前的那席話師父覺得也很有道理但怎樣做還是在於你自己。”
“嗯。”金亦宣點點頭伸手從我身上接過包袱目光深沉複雜地凝視了我許久許久突然露齒一笑輕聲道：“師父就拜託你照顧了我會儘快回來的。”
“知道”我也回他一笑“記得寫信回來報平安。”
一句話說完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合上嘴伸手在我頭上揉了揉笑道：“一直忘了問你我是什麼星座的？”
“呃？”我一臉錯愕想了想隨即恍然笑道：“七月二十六是獅子座。”
這當兒蘇老神醫走過來拍了拍金亦宣的肩膀淡淡地說道：“宣兒趕路吧！”
看着金亦宣漸漸遠去的身影慢慢的消失於黑暗中我現自己心裏好象蠻在乎他的我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的淡漠。早晨的陽光燦爛我伸伸懶腰起床眼珠子還沒轉到一周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完了做飯的時間已經遲了。”掀開被子隨便梳理了一下沖了出去見蘇老神醫站在院中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師父我……”
“蝶兒”蘇老神醫打斷了我的話笑道“慢慢來習慣就好早飯師父已經做好了先去吃吧。”
“是師父。”我點點頭走向了飯廳。
飯後我走到平時練武的地方從今天起就沒有人再陪我練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們就鬥嘴他被氣得面紅耳刺的樣子我忍不住苦笑這些年來他不知被我戲弄過多少次了。
還記得我們有一次比武我虛惶了一招結果被他刺傷手臂他抿嘴抱拳急得差點哭了蘇老神醫幫我包紮完安慰他說“小傷沒事”他還是擔心得一夜都沒睡着。可是現在呢？我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臂連傷疤都沒留下。
我抬眼看了看天空毫無意義的笑了笑抽出手中的劍目光炯炯掃劍狂舞。我把‘桑影劍法’舞了一邊輕身落地吐了一口氣還不等平順呼吸；又練起‘混元掌’配上‘迷宗步’一掌劈出震得對面的樹葉狂飛我在林中穿梭直到滿頭是汗才停了下來。漫步走到深潭邊彎腰掬水抹了一把臉水面倒映着我的樣子秀眉淡淡臉兒嫩紅杏目櫻唇瑤鼻貝齒也算是個美人胚子。
說起來我的游泳是很棒的我常常拉着金亦宣陪我一起游每次比賽他都是輸“呵呵”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當兒身後傳來一腳步聲由遠而近我驚喜喚道：“師兄。”驀然轉頭原來是蘇老神醫不由得尷尬的笑道：“呵呵是師父啊您找我？”
蘇老神醫先是有些錯愕隨即恍然笑道：“既然那麼想他那當時為什麼不留住他我說滿十六歲才可以出谷但沒有說一定要出谷。”
“……”
“如果你開口留他他一定會留下來的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宣兒最在意的人是你。”
我展顏一笑道：“師父我一直都很奇怪你讓師兄出谷就沒有擔心過他嗎？”
蘇老神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人只有在挫折中才能不斷成長。”
我笑了笑不語這個道理我懂。
“蝶兒”蘇老神醫表情嚴肅地看着我說道“當初我並沒有打算教你師兄‘桑青劍法’。”
“呃？”我有些錯愕的看着他。
蘇老神醫笑了笑繼續道：“直到有一天我現宣兒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了我就知道‘桑青劍法’、‘桑女劍法’有傳人了。”
“……”
“蝶兒你很聰明我知道你早就知道宣兒他……喜歡你。”
我目光落在蘇老神醫的身上嘴角擒着戲謔的笑意：“師父我才十歲你怎麼對一個十歲的孩子說這些是不是有點言其過早了。”
蘇老神醫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淡淡地說道：“蝶兒不用裝了你裝得並不像。”
“咯噔”我的心緊了一下什麼意思？師父他看出來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只聽蘇老神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如果將來宣兒回來說要娶你師父希望你能答應。”
我輕笑一聲道：“師父您這是在做媒嗎？再說外面是一個花花世界比我好比我美的姑娘多了去了您就這麼肯定師兄會回來娶我？”
“別人我不敢說但宣兒一定會。”他的語氣很肯定。
我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道：“好我答應您。”就當是對他這些來的栽培的回報吧何況誰又能知道將來的事情就當安他的心好了。
愛情？我在心裏搖了搖頭我還可以相信嗎？
我靜靜地垂頭沉思着突然想起蘇老神醫特意來找我應該不是為這事吧隨即笑了笑說道：“師父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從今天起為師將教你‘桑女劍法’等將來有機會你可以和宣兒合練第八層。”
我雀躍的跳了起來“真的嗎？師父那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練的。”這‘桑女劍法’看起來平凡無奇練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這日我正練着忽然體內有一股真氣亂竄頭帳得很疼手也不聽使喚地亂舞了起來心裏一驚糟了！走火入魔了！此時只見一人影晃過點了我的天池、百慧兩穴我緩緩地倒入了來人的懷裏只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熟悉？我身處在層層迷霧中停停走走接着輕輕撥開那瀰漫在眼前的濃霧。我見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家冰兒和啊正在聊着什麼。
冰兒說：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冰兒好想媽媽？
啊說：冰兒乖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冰兒說：是天上嗎？外婆說媽媽在天上會保佑冰兒的。
啊說：對媽媽會保佑冰兒的冰兒以後讓周阿姨做你的媽媽可以嗎？
冰兒說：我想要自己的媽媽。
我剛想走近卻現自己已在父母家的客廳了只見父母正神色悲傷的坐在沙上手裏拿着我的照片。
父親說：如果當初我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數落小的不是雪兒跟小的關係就不會越來越糟。
母親說：如果當初我沒有說那句“掌握了經濟大權就掌握了一個家庭”雪兒也不會這樣拚命地去掙錢也不會……
看着他們兩個對着照片哭了起來我心底忽然恐慌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撥開雲霧想去安慰他們。可是每一步我都在走；每一步我卻從未前進過。我大聲呼叫喉嚨卻不出聲音……。
我一驚猛地掙開了眼睛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呵！原來是一場夢感覺好真實啊！
正想翻身起床門“吱”的一聲開了我趕緊抹掉了眼淚。
蘇老神醫見我醒了放下碗走到床邊坐下溫和地笑道：“蝶兒覺得怎樣？為師已經熬好了葯起來先喝了。”
我對上他滿含擔憂的雙眼笑了笑開口道：“師父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啊？怪不得我覺得好餓。”我有些詫異的淡淡的說道。
蘇老神醫扶我坐了起來把葯吹得差不多涼了遞給我他知道我喜歡一口氣喝下去“蝶兒你那天練功差點走火入魔知道嗎？幸虧師父及時趕到。”
“……”
“你太急於求成了練功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否則容易走火入魔輕則重傷重則喪命。這三天來你知道為師有多擔心嗎？為師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他的語聲中帶着一絲怒意。
我慚愧地低下頭輕聲道：“是師父蝶兒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