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谷中學藝 第九章

第一卷 谷中學藝 第九章

十歲那年金亦宣離開了我此後我度過了最沒有波瀾最平靜的四年。四年來金亦宣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只是每隔半年寫一封信回來裏面只有四個字‘平安勿念!’。十三歲那年蘇老神醫開始教我用毒他說金亦宣心地太過善良不適合學所以只有傳給我了當時我想難道在蘇老神醫眼裏我是陰恨之人嗎?

我十四歲的那一年有什麼似乎蘇醒了不可阻止一切的宿命又開始運轉了。

午後的雷雨過後谷中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我站在院中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彩虹!真的是彩虹!掛在瀑布的前方如畫如夢般好美!這些年來我還沒有真正的看到過彩虹唯一的一次也是在前世讀初二的時候。

此刻我就這樣獃獃地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蝶兒蝶兒……”蘇老神醫走出房門看見我站在院中便過來叫我可惜那時我太專註於彩虹了沒聽見直到他走到我的跟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過神來。

我嚇得全身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轉身皺眉道:“師父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你幹嘛忽然間拍我?”

蘇老神醫看着我有些蒼白的小臉舉手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寵溺地說道:“為師已經叫了你很多遍了是你自己沒聽見。剛才怎麼了?像丟了魂似的。”

我尷尬的賠笑道:“師父蝶兒錯怪您了不好意思!我剛才在看彩……”我興奮地剛要指給師父看時才現彩虹早已消失了。

我有些失落的說道:“彩虹已經消失了。”

蘇老神醫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蝶兒就因為彩虹?你這丫頭……讓師父說你什麼好呢?”切他們古人怎麼能知道我們現代人的痛苦由於空氣的污染不要說彩虹就是天上的繁星也難得看到了。

蘇老神醫見我低着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解地拍拍我道:“真有那麼好看?其實雨後彩虹是很常見的現象蝶兒以後下完雨出來看看就是了說不定又能見到了。”

我點點頭想說什麼又覺得無話可說怔怔地看着他。

蘇老神醫無奈地笑了笑拉着我的手朝書房走去“蝶兒隨師父到書房師父有話要說。”

到書房坐定蘇老神醫給我倒了杯茶道:“蝶兒到谷中幾年了?”

我怔了怔詫異地看着他說道:“嗯……算起來應該有七年多了吧。”

蘇老神醫又道:“蝶兒今年幾歲了?”

我皺了皺眉尋思了片刻笑道:“師父您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您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蝶兒今年十四歲了您不是知道的嗎?”

蘇老神醫看着我張了張嘴又合上面色凝重像是下定決心字字鏗鏘句句有力“蝶兒明天由你出谷採買下兩個月的日常所需。”

“啊?”我一臉震驚地看着蘇老神醫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手還在耳朵眼裏掏了掏懷疑自己聽錯了。看着他的黑眸里平靜無波不像開玩笑?何況他這人也從來不開玩笑的那是真的?我的腦袋飛快的運轉着想着各種可能。

蘇老神醫見我低頭蹙眉沉思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笑道:“蝶兒不用想了是真的。為師對你的能力一直都非常的肯定何況有老周頭陪着為師也很放心。你現在就回房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出。”

我心裏當然是很開心的自從到這個世界以來我還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這裏的集市既然給我這個機會我又怎麼會放棄呢?後來我常常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出谷去命運的結果會不會有所改變可是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是沒有“如果”的。命運是不容反悔的。暖風和煦旭日東升。

一處人跡罕見的密林中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匆匆趕路。一襲白色男衫緞子般的青絲長可及腰漆黑亮麗隨風飛舞沒有束起也未盤髻只用一根絹白的絲帶鬆鬆綁住垂於腦後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楚蝶依!

清晨我道別了蘇老神醫就出谷了這出谷的機關在洞口右邊的佛像上在其左眼敲兩下右眼敲一下洞門就開了赫然入目的就是那片密林走出密林就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

馬車外面看着很普通裏面卻是異常舒適架車的是一位五十開外長相平凡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蘇老神醫所說的老周頭。

一路上我和老周頭說說笑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但見行人接踵擦肩才現已經到了清水鎮。

我按照蘇老神醫吩咐的地址一一把我們的日常所需採買齊了接着我到了一家成衣店給自己挑了三套男裝三套女裝給蘇老神醫也挑了三套男裝。走出店門現天色還早就跟老周頭約好黃昏前城門口見。

太陽爬上中天已然是近午時分。

我隨着人潮進入了鬧區忽覺一陣酒肉香氣撲鼻襲來。我抬頭看去只見一座高大的酒樓矗立眼前牌匾上寫着“悅來客棧”我不由得“哼哼”的笑了兩聲真是夠惡俗的名字。

這當兒店小二看見了我迎了上來叫道:“公子裏面請是住店還是用膳?”

我抬腳走了進去這客棧還真是生意興隆十幾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我對着店小二笑笑道:“靠窗的位子還有嗎?”

店小二點頭哈腰道:“有有有……公子請跟我來。”

在二樓坐定只見這二樓窗明几淨打掃的異常明亮。

店小二笑着問道:“公子要吃些什麼?”

我笑了笑道:“把你們這拿手的隨便來幾樣吧。”

“好嘞!”店小二一邊給我倒了杯茶一邊說“公子稍後。”說完轉身離去。

正當我欣賞着外面的風景時就聽見店小二在樓下冷冷地說道:“你們到樓上看看吧有沒有人要聽?”

一陣步履之聲傳來回頭望去只見一四十開外的瞎眼青衣老者帶着一位大約十五、六歲樣子的長相清秀的綠衣少女走上樓來一桌一桌地問道:“大爺要聽小曲嗎?”

“去去去……”“不聽不聽……”店裏的客人們都向他們擺擺手下逐客令。

“公子要聽小曲嗎?”少女怯生生地問我眼裏全是希翼的目光。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笑了笑說道:“用過午膳了嗎?”

少女怔了怔疑惑地看着我搖搖頭。

“坐吧!”我淡淡一笑說道“那就一起用吧。”

“啊?”少女一怔錯愕地看着我而瞎眼老者則是一臉的茫然。

我笑笑站起扶他們坐在了座位上。

這當兒店小二把菜端了上來看他們跟我坐在一起征了征隨即笑道:“公子菜上齊了請慢用!”

我笑了笑說道:“小二哥給我再添兩副碗筷再上一道湯。”

店小二的目光隨意地瞥了他們一眼笑道:“好嘞馬上就來。”

咦?剛才這裏還很熱鬧怎麼一下就沒了聲音?我掃了一眼四周這才現在場的所有人都獃獃的看着我們這一桌詫異嗎?也許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給這二人布起菜來“如果不合胃口可以換。”

“……”

“老伯方便嗎?可以自己吃嗎?”

老者的手有些抖聲音也顫顫地說道:“公子小老兒可以謝謝公子關心。”

我笑笑不語。

我以為這頓飯會在這樣平靜的氣氛中吃完可惜上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咦?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客棧怎麼又沒了聲音正當我疑惑時樓道傳來了店小二有些膽怯的聲音“幾位爺樓上請。”

只聽一陣咚咚之聲似是有很多人上樓而來。

一會兒工夫只見三男一女走了上來這些人穿着各異為的是一位身着藍衣的公子接着是一位女子一身紅裝另外是兩名男子都是一身黑色勁裝。他們個個目透精芒一望之下立可辨出都是武林人物。

很不巧他們居然坐到我對面的桌子上。

我毫無意識地抬眼望去啊……那是怎樣的一個長相黑瞳黑面如冠玉五官非常的出色出色到足以讓見到他的人愣神半晌;可是他周身散着冷冽的氣息又讓見到他的人心裏寒不敢看他。怪不得全客棧都沒了聲音我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果然全都低着頭有些人全身還顫抖着太誇張了吧!

看着他我才明白楚天宇跟他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楚天宇只能說是冷漠而這位是冷酷邪魅這才是真正來自地獄的“撒旦”。

可能感覺到我的目光他抬頭望向我眼裏閃過那麼一絲詫異轉瞬即逝隨即漠然他的眼眸很漂亮最上乘的黑玉也難及其風采只是眼裏透着那麼一絲精明無情冷血。

這人的心機城府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

此刻我們的目光就在這空氣中糾纏着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是呆楞的看着他但在那幾年在金亦宣的好皮相的熏陶下對美男可以說是已經免疫了現在我純粹是以欣賞美好事物的眼光在看他。直到那紅衣女子現他們的主子的異常回頭瞪了我一眼我才意識到自己盯着別人看了很久出於禮貌對他微笑點頭示意他愣了愣有些錯愕的看着我我還以為他除了擺酷不會再有第二張表情。再看那紅衣女子雙眼已經噴火了我再不移開眼就要橫屍當場了。

我聳聳肩垂下了眼瞼這才現桌前的兩位已經放下了筷子。

我笑了笑柔聲問道:“吃飽了嗎?”

“嗯。”二人點點頭道。

“小二哥買單。”說到這我“哼”的一聲自嘲地笑了笑連忙改口道:“哦不是結帳。”唉!有些時候就是會無意識地冒出現代的專用話語。

與這對父女走出客棧的大門我從身上取出五十兩銀子遞到綠衣少女的面前道:“姑娘這賣唱也不是長久之計拿這個去做點小生意吧。”

“這這這……公子我們不能要。”綠衣少女忙揮手推脫道。

“拿着吧。”我的語氣很柔和眼神卻是非常的堅定。

少女緩緩地接過銀子我瞥了他們一眼決絕地轉身淹沒於人群中。

那時我以為他們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沒想到很多年以後會在那種情況下見面。藍衣公子見楚蝶依他們三人結帳離開轉頭對着身邊的一位黑衣青年道:“去跟着他探探是什麼底細?”

“是主子。”黑衣青年恭敬的點了點頭隨即從窗戶上躍了出去。

看着黑衣青年消失在巷尾藍衣公子嘴角輕輕一勾喃喃道:“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

藍衣公子從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他”是“她”他從沒見過一個人敢盯着他看這麼久的而且還對他展顏一笑;他也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像她那樣那麼的自信那麼的春風得意那種青春的光彩那種自信的神態她像是有一種奇怪的引力一般攫住了他的視線縱是閱人無數的他也對她產生了興趣很濃厚的興趣。出了客棧我就在鬧市區瞎逛了起來這鬧市區還真是熱鬧賣什麼的都有。

我在一家玉石店的門口停了下來眼睛向四周瞟了瞟總覺得好象有人跟着我皺皺眉忖道:沒人?難道是我神經過敏?

朝天毫無意義地笑了笑甩甩頭繼續向前走。

這次我敢肯定是有人跟着我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我暗中施展了‘迷宗步’在人群中穿梭。

“砰——”眼前忽然一黑我知是撞到了人。

“哎喲……”我揉了揉撞得有些紅腫的鼻子眯着眼抬頭望去目測一米八以上一身黑衣長相很普通普通到只要沒入人群中就會被人忘記但奇怪的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明亮的雙眼那是一雙很美麗的丹鳳眼燦若星子可那眼神卻冷冰冰的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忙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

驀地轉身我終於看到是誰跟着我了原來是客棧那藍衣公子身邊的一位黑衣人這黑衣人長得也算英俊只是在藍衣公子的身邊就顯得很普通了此刻他正站在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隨意的擺弄着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暗道:呵!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就讓本姑娘陪你玩玩吧。

於是我就在清水鎮的這條街竄到那條街再從那條街竄到那個巷那傢伙還真是緊追不捨。

花街!我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妓院一條街我眼珠子轉了轉笑了笑信步的走進了一家叫“春杏樓”的妓院。

這“春杏樓”分上下兩層不大大廳里擺了七、八張圓桌只有幾位姑娘坐在那裏磕着瓜子聊天樓上的廂房的房門都是緊閉着的果然大白天的沒什麼客人。

一個老鴇模樣的人見我進來急忙迎了上來“哎喲多俊俏的公子啊頭一次來吧!”說著還用絲帕往我臉上揚了揚。

我笑了笑俯上她的耳朵低聲道:“媽媽……”

我低聲說完話給了她一錠十兩的銀子。

那老鴇接過銀子笑顏如花拍拍胸脯道:“公子放心這事包在老身身上定讓您的那位哥哥飄飄欲仙知道女人的好處。”

半晌這黑衣人還真走了進來老鴇朝我隱蔽的地方看了看我讓身邊的姑娘朝她點點頭。只見老鴇手一揮十幾位姑娘蜂擁而上把這黑衣人緊緊的圍在其中。

看着他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臉色蒼白如死的樣子我心想:不會吧真是個處男!再看他想動手又悶悶的收回手的樣子我在心裏笑笑暗道:還知道憐香惜玉這傢伙還算是個好男人。

我悄悄的從二樓躍下走到他身後點了他的兩道大穴他就這樣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怔了怔冷冷地說道:“是你快解開我的穴道。”

我笑眯眯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哥哥你就在這慢慢享受吧兄弟我不奉陪了拜拜!”說完我還給了他一個飛吻然後“哈哈”大笑的走出了妓院。

看着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我朝城門口走去城外老周頭早已等在那裏了。

我快步的走向老周頭笑道:“周老伯讓您久等了。”

老周頭笑嘻嘻的對我說道:“老夫也剛到姑娘累了吧快上車歇會吧。”說完扶我上了車。這邊楚蝶依剛離開“春杏樓”黑衣青年就喝道:“都給我滾開否則殺了你們。”聲音冰冷中又外加了狠厲使得在場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老鴇一看架勢不對揮揮手姑娘們全都退了下去。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黑衣青年沖開了穴道長劍出鞘躍到老鴇的身前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說道:“說那白衣公子去哪了?”

老鴇嚇得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顫抖忙討饒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說。”黑衣青年的劍緊緊地壓在老鴇的脖子上她的脖子已經劃出了一道小血口了。

老鴇哆嗦着怯生生地說道:“小人真不認識那位公子他給了小人十兩銀子跟小人說您是他的哥哥說您都二十五、六歲了還沒有碰過女人讓小人找幾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伺候您。”說完已然淚流滿面了。

黑衣青年盯着老鴇看了半晌現她真的沒有撒謊一把推開了她躍出了妓院。悅來客棧里藍衣公子道:“怎麼還沒有回來?”

紅衣女子嬌笑道:“主子莫急您看這不回來了嗎?”說完指了指剛進門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一臉莫名其妙的上了樓心想:這平時大家見我都低着頭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看着我。

“呵呵……”一聲嬌笑響起正是那個紅衣女子。

“青龍你這是怎麼回事?”藍衣公子語氣懶懶的問道。

這個叫青龍的黑衣青年接過紅衣女子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鏡子一看“啊?”原來他的臉上、頸上都是紅唇印怪不得一路上人們都盯着他看他現在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總之是滿臉通紅。

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都是那小子害的下次讓我見着他定不饒他。”像是自言自語但也算是回答了那藍衣公子的話。

“那小子就是我讓你跟蹤的人?”藍衣公子冷冷的問道。

“是。”青龍恭恭敬敬的回答。

藍衣公子的臉色有些陰沉擰緊了眉冷冷地說道:“她親的?”

青龍不解的看着他的主子有些怒意的臉答道:“不是是這樣的……”

於是青龍就把剛才所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結果紅衣女子和另一位黑衣青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藍衣公子只是嘴角輕輕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青龍一看就知道這藍衣公子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半晌紅衣女子終於止住了笑問道:“青龍你說那小子怎麼知道你不近女色的?”

青龍狠狠地瞪了紅衣女子一眼沉默不語。

藍衣公子瞥了青龍一眼淡淡地說道:“照你這麼說那姑娘有武功怎麼先前沒有現呢?”

“姑娘?”三個人都詫異地看着藍衣公子異口同聲地說道。

藍衣公子掃了他們一眼點點頭。

青龍狠狠地說道:“哼她哪裏有姑娘樣居然連花街柳巷也敢進去。”

紅衣女子嬌笑一聲啐道:“我看還是小心為上她既然能隱藏眼中的神光隱去武功說明她的心計了得為人狡詐。”

藍衣公子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說道:“無論如何青龍你把人跟丟了那麼從今天起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頓了頓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命令道:“不許傷她半分。”

“是。”青龍雙腳跪地恭恭敬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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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蝶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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