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每個人都引頸期待着箱子裏的神秘之物。什麼才是“幽藍色的天堂”呢?或許,天堂從來就不存在吧。
1.驚人的真相
諸葛警官第一時間向上海的本部發出了通知,對警員朱勇平實施抓捕行動。
“如果當初我就把他控制起來的話,就不會有如今這些麻煩了。”諸葛警官自責道。
“他只是條小魚,我們真正的對手是‘死神的右手’。”左庶寬慰道。
“說到‘死神的右手’,我們仍然沒有實質有效的辦法。”林琦難得說出一句喪氣話,她好勝的性格似乎在與“死神的右手”的對決中被磨平了。
“我們沒有目擊者,沒有證據,不了解這個殺人魔頭的動機,只是跟在後面追了七年。”低落的情緒感染了諸葛警官,他掩着面,表情很無奈。
“看來你們遇到的麻煩不小。”高偉局長的眉頭也打起了結。
左庶拍着手,為會客室里的三位警官鼓着勁:“其實我們之所以坐在這裏,是因為發現了案件中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們要努力地探尋,絕不能輕言放棄。對手是個難以捉摸的對象,所以我覺得我們也不能按部就班地按常規程序來推理。”
“你是說改變偵查策略?打破常規?”
“沒錯。”左庶又晃起了他的手,“一直以來,我們內心受到傳統觀念的左右,包括我在內,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死神的右手’是男性。其實假設‘死神的右手’是個女人又何嘗不可以呢?”
一席話抖擻了在座所有人的精神。
左庶完善着自己的推理:“兇手是個女性。假使她深夜走在街上,巡邏的警員不會懷疑她就是連環殺手,那她就能夠在戒嚴的市區里任意穿梭。而那些死在她手裏的被害者也會對一位走在身後的女性放鬆警惕。顯然,一個女殺手比男殺手更容易得手,‘死神的右手’連連製造命案的關鍵,我想就在這裏。她本身是女性,這令她有把握制服對方,殺人手法又採用了不見血的勒斃,這些都和我的推斷不矛盾。試想一下,一個殺氣騰騰的男人從後面把領帶套在被害者的脖子上,要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成功率會有幾成呢?”
“如果兇手是女的,可以把紅色高跟鞋穿在自己的腳上。”林琦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鞋子,“然後把紅色高跟鞋再換到死者的腳上,形成了每個被害者都穿着同一款式高跟鞋的殺人模式,因為很少有人會去特意關注死者鞋子和腳尺碼的細微偏差,這個細節只要加以確認一下就可以了。”
“對於‘死神的右手’為什麼要給死者穿上紅色的高跟鞋這一點,我不敢妄下定論。”左庶實事求是地說,“兇手砍下死者右手這一舉動也無法理解,但一定和兇手的過去有關。而我相信,‘死神的右手’過去就在這個島上,王傑破解密碼的答案最後雖然以失敗告終,但他在開頭破解出了‘永漁角’這個鮮為人知的名字,這個名字只有多年前在島上待過的人才知道。”
高偉局長抽搐着臉,他知道左庶的意思是“死神的右手”與那起銀行大劫案有一根他沒看見的連接線。
“‘死神的右手’很可能是那兩名被誣陷成劫匪的人質的親人或朋友,因為她要報復。諸葛警官,請查看一下所有‘死神的右手’一案被害者的背景資料,也許會有重大的發現。”左庶向諸葛警官點頭示意,又說道,“‘死神的右手’對銀行劫案遺失的巨款如此關注,這讓我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這是二十年後的報復殺人,一個女人想要徒手勒死另一個女人,她一定準備了很久,她等到自己有足夠的臂力后,才在七年前展開了血腥的屠殺。”
“左庶,你還記得以前療養院裏那個讓我交給你一封信的老阿婆嗎?”①林琦突然問道,眼睛裏放着光彩。
左庶從口袋裏掏出黑色的筆記本,掃了一眼后說道:“讓你把‘死神的右手’的挑戰信交給我的那位老阿婆嗎?我當然記得啦!哈哈,那可以說是我的一次恥辱。”
“那位老阿婆有一個女兒,‘死神的右手’會不會就是……可惜那個老阿婆在給我信后的第二個月就去世了。”
“這是一個線索,你們可以去查一查這位老阿婆的社會關係。”高局長提醒道。
“這我早就調查過了。”林琦在當時就進行了細緻的查訪,卻毫無收穫,可她現在提起這件事情的目的卻是……
“我們該在那位老阿婆的葬禮上,尋找一個來自西羽島的女人。”左庶說出了林琦的想法。
這次冗長的案情研討會幾乎解決了所有的案件,同時也排除了施戈明的殺人嫌疑。而在將近尾聲的時候,他們還收到了兩條回饋的信息。
第一條,在高速公路旁樹林裏發現的男性屍體,經過指紋的比對,確認為都市公寓402室的住戶劉韋,死因是遭毆打導致內臟破裂而死,被埋在土裏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另一條信息來自於高偉局長的部下,他們在對朱虹手機記錄的調查中發現,她給一個昵稱為“永遠是索取”的QQ號碼發過信息,內容是:“他們已經破解了密碼,請速來永漁角自由三街。”
左庶大驚失色,這顯然是朱虹給“死神的右手”的留言,看來密碼已被破解,巨款即將出現。
高偉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條信息正是朱虹進看守所前,在車上用手機發出去的。當時高偉和其他手下都認為朱虹——所謂的“死神的右手”已經落網,大家興奮不已,一時間忘記收繳她的手機了。直到進了看守所才正式收繳了她的通信工具。
朱虹,一個女孩的前程就這樣毀了,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為了實現自己的復仇理想和金錢慾望,去殺害其他的生命,這正是人類的可怕之處。她們不但有本事,而且有慾望,而慾望超越了正常的尺度,那才是罪惡的根源。
朱虹不惜鋌而走險,希望能取得復仇大業的成功,她的心同所有虔誠的邪教徒一樣扭曲,她的行徑罪大惡極。
而諸葛警官他們則考慮着信息里的“他們”所謂何人?高偉立刻向自由三街加派了警力,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挽救“他們”危在旦夕的生命。
2.天堂還是地獄
喝了口冰箱裏的牛奶,朱勇平皺了皺眉頭,把牛奶吐回了紙杯里,隨手把過期的牛奶扔進了廚房的垃圾桶里,垃圾桶里還躺着一個剛被拆開的信封。
施戈明留下的那個信封里,是一張在光線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拍攝的照片,照片里一個身影模糊的人正在彎着腰,把一樣東西丟入地上的大坑裏。
這分明就是朱勇平在樹林裏埋屍時的照片!照片里的身影雖然模糊,但是拋擲重物的身形朦朧中依稀能辨。
這足以構成對朱勇平的立案偵查了,當警方發現高速公路旁的屍體后,這張照片的出現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朱勇平的身上。到時候只要警方從床上或地上找到幾根被害人的毛髮或血液樣本,在他的車裏找到挖坑的工具,檢察官就有證據把他投入監獄了。
如果說,在“死神的右手”打來最後一通電話以後朱勇平還存在一點僥倖心理的話,那麼當這張照片出現之後,他便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左庶、諸葛警官和林琦警官開赴西羽島調查,這已經讓朱勇平忐忑不安,自己的底細遲早要暴露在左庶那雙惺忪的眼睛之下。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自己還能作一番強詞奪理的狡辯,即便無法擺脫他人的懷疑,但最終沒人能夠對他定罪。
但禍不單行,自己沉溺於賭博之中,輸了當年分得的所有贓款,還搭進了自己的積蓄。所以他近期竭力尋找那一百六十萬元的下落,不惜殺了於輝,將劉韋綁架到家中。他在音響效果的掩護下重刑逼問劉韋,也沒能得到有價值的消息,反而給自己惹出了麻煩。
更麻煩的是,自己被“死神的右手”強行拉進了專案調查小組,羈絆住了手腳,在分身乏術之下匆匆棄屍,導致全局被動,甚至被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逼上了絕路。
門外馬路上一片響徹耳畔的警笛聲,朱勇平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刻,他知道施戈明不會輕易就放過他的。
他不緊不慢地打開煤氣灶,把那張讓他望而生畏的照片點燃了。
他轉動手腕讓火苗高高躥起,端詳着自己的影像消失在火苗之中,變成黑色的灰燼。
他將灰燼丟進水池,打開水龍頭為自己倒了杯水,從口袋裏拿出那瓶曾經倒在施戈明咖啡杯里的液體,一仰脖子,全倒進了嘴裏。
門外的警察正在對房間裏的人做最後的通牒,他們知道朱勇平正在家裏,於是宣告將在三分鐘后沖入房間。
朱勇平坐在廚房的料理台上,很享受地品嘗着那杯涼水,用它沖淡嘴裏的苦澀。
三分鐘后,警方沖入死一般寂靜的屋子,在廚房的地板上找到了一具中毒身亡的男性屍體。他最後的表情十分怪異,似笑非笑,沒人知道他在高興些什麼。
如果不能驕傲地活着,朱勇平情願選擇死亡!
幾乎在相同時間,在東區警局附近,一名俊朗的中年男人信步走進了警局那復古的建築中。
施戈明曾幻想過自己如《阿拉伯的勞倫斯》一樣死去,無常的命運總不受自己的支配。但他從“津津”咖啡館的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早就察覺到了自己的杯子被人做了手腳,千萬不要忘記了施戈明的職業。那口有毒的咖啡一出咖啡館的大門,就被他吐在了行人路的下水道里。施戈明慶幸自己的機敏,要是死在一個卑鄙的人所使用的卑鄙的手段下,實在是種莫大的恥辱。
現在施戈明只是想坦白一切,傾吐這幾天來所有的苦悶。他有太多的責任需要去承擔,但在此之前,他想先看看自己的女兒一眼。
他肯定妻子和朱勇平的確都參與了二十年前的那起銀行大劫案,這件事情可能妻子的父親也略知一二,但和施戈明一樣,都只是一相情願的臆斷。
或許妻子真的是被那個連環殺手“死神的右手”所殺,但朱勇平脫不了干係,他要承擔應有的責任。那晚,妻子狂奔出都市公寓的一剎那,施戈明依稀記得她手中有一塊閃亮的東西,原來那是一副手銬,一定是身為警察的朱勇平給妻子戴上的,他想把妻子困在房子裏活活燒死。
所以對待朱勇平這種滿口謊言的人,施戈明打算最後再給他一次接受考驗的機會,但是朱勇平表現得令人很失望,如同十足的惡棍。那張照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能夠讓他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
終於,這位滿腔怒火的父親看到了天空中漂浮着女兒歡樂的面容。突然女兒旁邊浮現出另一張天使般的年輕臉龐,那是賓館的女服務員,她在最後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呢?
似乎有來自天堂的聲音重複着女服務員的那句話:“我的父親也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施戈明站在東區警局的門口,仰頭做了個深呼吸。一道白色的光芒讓他睜不開眼,偏頭痛不知何時又開始發作起來。
他想道:操勞了這些天,偷懶休息一會兒吧!他將僵硬的笑和眼淚一起停留在了眼角,讓人捉摸不透。在未來的日子裏,他和女兒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面對。
在警方為施戈明洗脫罪嫌的同時,朱勇平葬身於自己的毒藥之下。
在朱勇平的家裏,警方的勘察小組找到了高速公路旁被掩埋男屍的DNA樣本,而殺人現場也正是此地。通過對朱勇平手機通信信息的調查,發現他的通話記錄里有一個與素不相識的朱虹的手機中相重合的手機號碼,從時間上推算,那就是“死神的右手”打來挑釁電話的時候。現場殘留的那個裝有劇毒的小瓶子,也能確定為朱勇平用來自殺的物品。而朱勇平多年前的日記里也流露出他對當年銀行女職員孫曼麗的愛慕之情,但結果卻是遭到了嚴厲的拒絕。
或許是因為失敗的愛情才會讓他在金錢面前變得貪得無厭。
施戈明疲憊地回到家,把身上的東西都一股腦兒掏了出來:一部帶有攝像功能的嶄新手機,一頂白色的假髮,那是他在公園假扮下棋老者所使用的;一張廣告製作公司的發票,上面的費用項目欄寫着:照片合成。那張十元大鈔,施戈明交給了警方。
聰明的讀者一定會把上述的物品和那張令朱勇平絕望的照片聯繫起來。
還記得施戈明在賓館裏對着電視拍攝埋屍地點嗎?他在公園裏喬裝成老者偷拍朱勇平,而見面地點從公園變為“津津”咖啡館之間的一個小時內,他去了附近的廣告製作公司,那張照片是出自一位圖片處理的高人之手。這是一次大膽的賭博,考驗罪犯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
一張小紙片如利刃般飛進敵人最柔弱的部位,用謊言擊破謊言,世上沒有比這更人道的刑罰了。
那個絕望死去的男人,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孫曼麗?朱勇平想殺死她沒有成功,卻間接導致她被“死神的右手”殺害,這個劫案同夥不知該怎樣面對曾經罪惡的她。
真不知道在九泉之下他們是否還能笑得出來,畢竟他們上演的不是一部《憨豆先生》的喜劇片。
3.天堂此時
暴雨與石磊的呼吸一同消失在了空氣中,站在燕子面前的女人穿着一雙滿是泥水的紅色高跟鞋,她雙手粗糙,像是從事很重的體力活造成的。
她叫着燕子的網名,用寒氣逼人的眼神居高臨下地望着癱坐在地的她:“‘輕舞飛揚’,這就是詩歌中‘海洋之心的寶盒’嗎?呵呵!對我來說的確是唾手可得。”
“死神的右手”是個女人,這就是她為什麼遲遲沒有落網的原因。
在仇人面前,燕子突然變得超乎尋常地冷靜,她漂亮的眸子牢牢鎖定着“死神的右手”,如果她還有機會活着離開此地的話,一定會形象地告訴每個人這個殺人魔頭的長相。
那個女人掏出一件黑色的小玩意兒,像玩魔方一樣,擺弄着那一塊類似腕錶的玩意兒,在幾番轉動之後,它變成了一個多邊形。
燕子發現它的形狀大小等同於那口箱子上的鎖孔。
“死神的右手”用粗糙的手將手中的鑰匙塞入鎖孔並嘗試轉動它,箱子內部發出齒輪的轉動聲,箱子的側面裂開了一道縫,鎖孔兩旁的鐵皮像通電了一般向這條縫的內部滑動着奇Qīsūu.сom書,一個巧妙的機關從原本被鐵皮包圍的箱體裏顯露出來,展現在燕子和“死神的右手”的面前。一排數字鍵鑲嵌在內部更為堅固的鋼鐵內壁上,鋼鐵上刻着“請輸入密碼,否則別想打開”幾個字。箱子的製造者顯示出無比的自信,而妄想打開的人也會在這句話面前變得順從起來,因為箱子裏的財寶是貪婪的源泉。
“你該把密碼告訴我。”殺手語氣里充滿了死亡的威脅。
“你該慶幸沒有那麼快就把我殺掉,讓我得以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在一分鐘前把知道密碼的人勒死了,”燕子停頓了一下,“所以你永遠別想打開這口裝有‘海洋之心’的箱子了。”
“死神的右手”用狐疑的眼神瞧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道:“難道你就無法解開這個難題了嗎?我跟在你們後面看到所有的問題都是你解決的,並且你們還有一本筆記!”她強行奪過燕子的背包,找出了那本看完電影后整理的筆記本。
燕子無聲地抵抗着,雙眼怒視對方。她之所以還能活着,只是因為她對“死神的右手”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而嬌小的女孩子也構不成對殺人魔頭的威脅。燕子清楚地知道,無論如何箱子裏的東西會被帶走,而自己的屍體會留下。
“‘犯下完美的第二重命案,幽藍色的天堂就在眼前。’”“死神的右手”富有感情地讀道,“看來密碼就在這倒數第二句里,‘天堂’的含義我早就知道了。我看看你們都寫了些什麼。噢!這句話對應着電影《七宗罪》,第二重命案是——嗯,是貪婪,這意味着什麼?”她像是在問自己,又像在問着燕子。
“那正是你的下場!”燕子不屑地說道。
“別以為我現在不敢擰斷你的脖子,你該學會去尊重。”殺手有些惱怒,“還記得我在網絡上告訴過你一些案件的真相嗎?要不是如此,你怎麼會了解事情的經過,來到這裏呢?”
“算了吧!你的那些伎倆早就被那個私人偵探看穿了。”燕子輕蔑地說。
“那個叫左庶的?他可是我的手下敗將。”“死神的右手”有些意外,她肆無忌憚地戲弄着警方,從來不把任何對手放在眼裏。不過她從來沒有真正擊敗過這個偵探,現在終於感到了壓力。
一想到左庶這個讓所有罪犯都頭疼不已的人物時,“死神的右手”極為焦躁,表現得猶如籠中不安的野獸。
燕子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藉著拍打褲子的時機,將唯一沒有離身的工具——那把瑞士軍刀反握在了手裏,趁着“死神的右手”不注意,迅猛地扎向了她的要害!
天色漸暗,“死神的右手”只見有一道寒光閃過,她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了一下,但為時已晚,一股涼意從手臂上襲來,接踵而至的是一陣肌肉組織被拉扯出皮膚的劇痛。
燕子死命抵着軍刀,以至於刀刃全部都沒入了“死神的右手”的肉里,並且因為用力過猛,兩個人向雨後奔騰的河流倒退而去。
“死神的右手”雖然雙手有着驚人的握力,可在受傷的情況下卻無法施展,再加之燕子奮不顧身地擠撞,兩個人都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不知是誰的腳跟絆在了岸邊的那把鎖扣上,兩個纏鬥成一團的女人在劃出一道短短的拋物線之後,雙雙掉入了混濁的河水之中。
燕子的腦袋只冒出了水面一下,就被一個浪濤打了下去,卷進了能夠吞噬一切的旋渦之中。
岸邊的草地上,一雙紅色高跟鞋在泥地里傲慢地挺立着,它的主人已悄然離去,平靜的場面如《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中寧靜如寂的山谷。這裏發生的一切,只有那個鐵制箱子得以見證,儘管它只能用來裝東西,而不能說上幾句。
在河邊發生的所有可怕事情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年輕的石磊並未成為“屍體”多久。傾盆的大雨吵醒了在鬼門關徘徊的石磊,父母賜予他的強健體魄給了他頑強活下來的機會。新鮮的空氣再度填充滿了他的肺,石磊挨住了“死神的右手”匆忙間下手的致命一擊。
“死神的右手”犯了一個錯誤。過去她都是採用勒斃的方式來殺人,屢試不爽,因為她殺的幾乎都是柔弱的女性。這次殺石磊也採用了勒斃的方法,不曾想石磊只是被勒暈過去而已。
石磊恢復意識后,茫然面對空無一人的河邊,不知自己的同伴去了哪裏。他掙扎着起身,向西羽島警局走去。
不久,王傑陪同石磊,與警察們返回到了現場。他們認定這又是一起“死神的右手”的連環殺人案,但燕子和“死神的右手”卻不見了蹤影。
而且,他們驚訝地發現,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死神的右手”這位連環殺手,似乎“死神的右手”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從人間回到了地獄。
魔鬼和天使都離開了,那口令邪惡在人們心中發芽的箱子卻留下了,它被帶到了上海東區警局諸葛警官的辦公室里。
只有一個人能破解最後兩句詩歌的密碼,他正思量着箱子中的東西對案件的重要性,每個人都引頸期待着箱子裏的神秘之物。什麼才是“幽藍色的天堂”呢?或許,天堂從來就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