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面對此情此景一向不被美色所疑惑的陳見恩也被迷惑了雙腿像有意識般的往他走去對於她的情不自禁一抹摻雜了自嘲的笑容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臉可笑意沒有漫延至眼底在眼底反倒可以看到一絲有別於剛才冷漠的憤怒。
“上哪去?都這麼晚了。”相同的問題但語氣中多了一絲與眼神不符的蠱惑。
對於他的問題陳見恩像突然清醒般的停住腳步眼神中多了戒備與清明面對她的轉變拉希思笑意不變倒是眼中的憤怒退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欣慰。
“路西法怎麼了?”
對於她的問題拉希思只是笑而不答笑容中魅惑的味道不言而喻。
“他到底怎麼了?”相對於他的輕鬆陳見恩戒備的眼神與緊握的雙手便透漏着她緊張的心情。
“消失了。”毫無高低起伏的一句話從他嘴裏吐出。
“消失了?拉希思呢?”戒備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恐懼她害怕聽到拉希思也隨着他消失而消逝。
“我就是拉希思路西法成了我記憶的一部分現在的我擁有了完整的靈魂已經不能與脆弱的人類同日而語。”
“是什麼時候的事?”頓時陳見恩覺得渾身冷對於枕邊人的變化一無所覺如果……剩下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在暗巷的那一晚。”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着身子緩緩的朝她走來壓迫力如影隨形的隨着他湧向陳見恩她被他的氣勢所壓倒本能的往後退一直到觸及身後的牆壁。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冰冷詭異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你的問題應該問夠了吧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
“上哪去?都這麼晚了。”一個相同的句子但語氣與之前大不相同裏面隱含着可怕的怒氣彷彿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
“你該知道從一開始你不就在黑暗中注視着我嗎?”
“殺人總需要理由你的理由呢?”拉希思低頭看着身前的她語氣極其輕柔彷彿是情人在耳語般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轉變陳見恩只能錯訛的僵站在他跟前眼神中充滿着疑惑。
“那些都是血族。”
“血族死後會消失得一乾二淨相信這你比我清楚。”眯了眯眼睛拉希思的語氣又變得危險起來眼中的紫氣更深了。
“今晚跟我來你便知道。”對於他的堅持陳見恩感到十分無奈。
“嗯……”一陣沉吟過後拉希思打開衣櫥隨手拿出一套悠閑服套上用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深夜的廣州一如世界上其他大都會是一座永不休眠的城市有如一個永不休息的美女早上是娥眉淡掃的清麗少女吸引着無數的尋夢者晚上她是一名披上神秘黑紗富有而美麗的黑寡婦同樣吸引着無數獵艷者。
車窗外華燈璀璨雖然已是深夜大部分的道路已經找不到行人寬敞的八車道馬路上只有寥寥數台車子在行駛。
數有東方威尼斯之稱的沿江路卻是熱鬧非凡江邊用大理石鋪成的行人路上依舊有三三倆倆的尋歡客在遊盪兩岸的霓紅燈映照得珠江河有如銀河玉帶般的美麗富有殖民地色彩的路燈和附近飽經蒼桑的半殖民地時代所留下來的建築把行人彷彿帶回了一百多年前的那個中國最大的貿易港口那曾是是南北貨物交易的集散地也曾是中國唯一的對外貿易港口哪是屬於廣州最輝煌燦爛的年代但也是中國人百年來苦難的開端。
“真美無論百年前或是現在。”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面對相同的景物卻早已物是人非陳見恩突然感到無限的感觸一股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的衝動從內心深處湧出可終究只是衝動並沒有把那股衝動化為行動。
“百年前的這裏你到過嗎?”她的感嘆引起了拉希思的興趣。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百年前的這裏是南北貨物的集散地從那時開始此處便是不夜天。”
“哦?晚上也進行交易?”
“不是廣州人有一句老話‘西關小姐東山少爺’指的是西關這裏的紅樓妓院西關不僅是港口也是眾多風月場所的聚集地從百年前開始這裏就是人們尋歡與尋夢的地方。”
“那東山也是風月場所嘍?”對於這個城市的歷史拉希思彷彿十分好奇不知道他好奇的是陳見恩的過去還是真的針對這座美麗的古城。
對於他的問題她只是淡淡一笑輕聲地回答“當然不是東山以前是軍閥或是政府要員所居住的地方那裏的少年當然會被尊稱為少爺了。”
“我很喜歡這個城市。”
“為什麼?”拉希思突然對這個古老城市的好奇令兩人原來堅硬的氣氛沖淡不少。
“因為我在這裏出生可是兩千年來這座城市已經改變了不少從只是一個流放六國貴族的蠻族都城到現在的國際大都市其間經歷了多少滄海桑田。”
“你出生在這裏?”一向對自己身世三緘其口的陳見恩突然提起過去的往事他乘機挑起話題。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廣州還是越國的都城父王也還是南粵的王王宮也還在中山四路那裏白玉石般的宮牆一場兵變、一場大火一切……”她的眼睛毫無焦距的看着前方空洞的眼中流露出恐懼不稍半刻眼神又恢復了清明。“過去的事太可怕了不提也罷。”
“車子就停在附近吧。”話鋒突然一轉陳見恩的眼睛注視着一家名為和平大道的酒吧。
這家名為和平大道的酒吧並沒有什麼特別無論是裝修或是飲料但它還是吸引了很多午夜遊客每晚子夜時分這家裝修色調偏冷的酒吧便向客人們提供免費的脫衣舞表演這時冷色調的裝修也變得燙人。
把車停在對面假日酒店的收費停車場內陳見恩和拉希思雙雙的走進了這家名為和平大道的酒吧。牆上的鐘短針指着一長針指着四時間正是午夜的一點二十分雖說是周末可酒吧也將會在法定時間--兩點前關門所以此時裏面所剩的都是一些找不到獵物的尋歡客。
走進酒吧陳見恩便留意到一名坐在吧枱前的艷麗女郎正在和酒保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酒保的英俊的臉上儘是職業笑容眼中的不耐隱隱可見。
“離我遠一點否則獵物不上吊。”陳見恩低聲的對身旁的拉希思說他也配合的走到吧枱的另一端。
英俊的拉希思立刻虜獲了在場大部分獵艷者的眼光隨手點了一杯血腥瑪麗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混天而成的高貴更令眾人傾倒原本正在與酒保搭訕的女郎也改變目標在眾獵艷者還沒行動前便拿起酒杯走到他跟前。
“能請我喝杯酒嗎?”誘惑的笑容魅惑的聲音女郎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暗示哪雙塗滿了單寇的手指不經意的撫着杯沿來回滑動眼波流轉間儘是魅惑。
“有何不可?”扯動他那張漂亮的臉皮拉希思嘴角往上彎示威似的向吧枱令一頭正在和酒保搭訕的陳見恩舉杯。
對於他的舉動陳見恩並沒有回應只是不着痕迹的抿了一下嘴接着又埋與酒保調笑。半個小時過去了在這個充滿了獵人與獵物的夜其實也沒有人能夠肯定自己是獵人或是獵物。
兩點的鐘聲剛響客人們很有默契的逐一離開酒吧拉希思拒絕了女郎的邀約但也從善如流的走出大門店內除了陳見恩外便只剩下幾名侍應生和酒保。酒保對其中一名侍應低聲說了幾句話對方曖昧的低笑了幾聲便走進吧枱里開始收拾而酒保帥氣的從吧枱里跳了出來自然的拉起陳見恩的手便往外走。
在暗巷中同樣的情景重複生過無數遍拉希思看着二人在黑暗中熱吻碧綠的眸子又開始變成駭人的紫色。
“過來看看這是不是血族。”黑暗中傳來陳見恩的聲音
在黑暗中她單手制住那個酒吧里的酒保一手抓着他的下顎一雙尖牙從嘴巴里露出來那絕對不是屬於人類的牙齒他不斷地掙扎反抗但在陳見恩眼裏那都是微不足道的突然伸手吧酒保那不屬於人類的獠牙用力一拔血從嘴巴里湧出來可片刻不到新的獠牙便在相同的地方出現。
“他是血族。”語畢張嘴便咬住了他的脖子不消一回兒又有一具無名的屍體出現在廣州的街頭。
面對地上的屍體拉希思無言了默默的牽起陳見恩的手兩人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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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陳見恩依舊有晚上夜遊的習慣而隔天的報紙也繼續有無名的屍體倒卧街頭逐漸的媒體對這無頭公案也失去了興趣只能在報紙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了寥寥數語。
日子彷彿回到了從前拉希思放棄了殺手生涯正四齣投遞簡歷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而陳見恩也回到學校繼續沒完的學位一切都變得如此的完美與平靜。
直到有一天。
“恩最近……厄……”拉希思吞吞吐吐的漲紅這臉說了半天沒說出重點。
放下手中的參考書陳見恩奇怪的看着他彆扭的神情。
“有話直說幹嘛吞吞吐吐。”
“這個……厄……”
“到底怎麼了?”面對他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陳見恩的好奇心被完全挑起。
“最近……我……在床上的……厄表現很……差嗎?”這個簡單的問句對於身為男人的他來說實在太過艱難了。
“沒有啊!跟平常一樣勇猛幹嘛這麼說?”對於他的問題陳見恩覺得莫明其妙再次拿起參考書繼續剛才被打斷的部分。
和平常一樣?和平常一樣?和平常一樣……這句話在拉希思心中不斷迴響和放大。
“原來……原來……我平常都是這麼差勁……”臉色“刷”的一下子白起來。
“我沒說你平常差勁。”男人的那話兒是最經不起流言蜚語為了將來的“幸福”陳見恩決定放下書本先弄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免得一個不小心“傷”到他的心那可就不妙了。
“但……你說和平常一樣。”嘴巴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自卑的表情配上那俊絕人寰的臉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和平常一樣猛。”對於他無厘頭的自憐和不知道為什麼而來的自卑陳見恩頓時覺得滿頭問號。
“晚上你……厄……好像都沒……厄……得……高氵朝。”欲言又止說了半天一句話說成了好幾截。
對於那語義不明的話心裏有鬼的陳見恩一聽便明白他指得是何事眼神稍微暗了一下便順口而答“晚上我沒得到高氵朝不是你的問題。”
相對於拉希思的含蓄陳見恩直白的語氣與開門見山的答案倒顯得十分……呃……的豪放。
她的答案似乎另他十分意外錯愕爬上了眼睛“那是……因為……因為什麼?”
精光在陳見恩眼中一閃而逝“就算不是人但總有狀態不好的時候吧哈哈……今晚我盡量不當‘死魚”’。
這個話題在陳見恩盡量不當“死魚”的承諾下結束突然一陣眩暈襲向她她覺得天突然黑起來而空間中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像是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盒子中即逃不出去也沒法求救。
“怎麼了?沒事吧?”
一個熟悉而關切的聲音從黑暗外傳來回過神陳見恩現自己依舊坐在沙上而拉希思放大的臉孔在緊張的正看着她。
“幹才怎麼回事?和你說話這麼完全不理我?”
“厄……”陳見恩遲疑了一下微笑的安慰他“沒什麼剛才只是呆而已。”
“哦嚇壞人了剛才你就好像沒有靈魂的娃娃般的睜眼坐着。”
“別瞎說別忘了我可不是人類。”陳見恩笑眯眯的安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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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突然“失神”的情況在第一次生后便越來越頻密的出現在她身上而時間也從數秒鐘逐漸延長這樣異像哪能瞞得過同一屋檐下的拉希思。終於擔憂過了臨界線他決定非問清楚不可。
晚飯過後陳見恩和拉希思與一般同居男女一樣坐在客廳的電視前吃着零時看電視。
“最近你是不是有東西瞞着我?”拉希思裝作若無其事的試探。
“沒有別吵我看電視。”陳見恩盯着電視機漫不經心的吃着零時半窩在他身上。
“別瞞我你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的話令她的身體不自覺的僵了僵。
“你都看到了?”對於那件事她知道是不可能永遠的隱藏把事情攤開或許他會接受她的決定。
“嗯。”
“不用過太久我將永遠變成那樣子。”她的話令拉希思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可是他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的等待着解釋。
一陣冗長的靜默后陳見恩幽幽的接著說“沒有靈魂的血族死後會消逝為塵埃不留下任何存在過的證據而我吸血族的血是為了清洗他們的罪孽把他們原本被別西卜所囚禁的靈魂從虛無中解救出來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死後會有‘屍體’留下的原因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得便有失而我便得承受他們的罪孽當罪孽過我能承受的範圍時我便會永遠被困在虛無的飄渺中。”
室內突然充斥着壓抑的沉默拉希思沒有搭腔雙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腰有憤怒、悲哀、不認同各種各樣的表情不斷的變化的在他的臉上轉換最後無奈留在了他的臉上。
他垂下眼帘雙手成拳的放在腿上幽幽的開口“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該隱?”雖說是問句但語氣卻頗為肯定。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陳見恩終於無言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的靈魂真的被放逐於虛無之中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你。”口氣有點認命的無奈似乎連嘗試說服她放棄去凈化那些污穢的人類也做不到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說了她也不會放棄因為那是該隱的希望。
陳見恩對該隱的愛是拉希思心中永遠的痛他既不能恨他也不能傷害他因為該隱便是陳見恩的另一半靈魂所以他也無從恨起更不能傷害。
“那是屬於時間盡頭的領域是與地獄盡頭相連的一片沒有盡頭的空間除了曾經掌管時間大門的我與撒旦外沒有人能穿越那片虛無即便是神也不能。”說話的同時陳見恩的眼神幾乎是逃避般的看向窗外。
“為什麼明知道會被困在虛無中還繼續做下去。”聲音有一絲指控的味道。
“對不起那是父親的願望他希望人類能夠得到救贖。”
“他的願望?那我的希望呢?”指控的味道更濃了。
“至少我們可以珍惜現在。”
“無論我再怎麼希望你也不會改變主意?”
“對不起!”
“難道我便比不上他?”拉希思的臉色不太好雙手抓緊又放放了又抓。
“對不起”語氣中有一絲愧疚陳見恩滿是愧疚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看他。
“還~~算了只要你是你想要的便去做吧。”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壯士斷臂的決絕
對於他輕易的認同陳見恩覺得十分愕然原本想用作辯解的話通通擠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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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這一天回這麼快的降臨大開門映入拉希思眼中的便是陳見恩躺在沙上像沉睡般一動不動他走上前試圖喚醒她可是無論他如何叫喚她依舊是除了微弱的呼吸外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一個活死人。
這時他明白時間到了。
“還~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他彎腰把她從沙上抱起來動作十分輕柔彷彿懷中的是一件易碎的物品。
面對有如沉睡般的她拉希思眼中種滿了無奈與不舍輕柔的把她放在房間裏的大床上在額角處憐愛的輕輕吻了一下。嘴巴開始吟誦着語義不明的咒語一股冷風在房間裏迴旋背後黑白不一的翅膀也衝破了衣服的阻隔他**着上身他繼續那沒完的咒語。
天空的太陽逐漸被月亮所遮蔽一次不在天文學計算內的日食開始了房間內陰冷的氣旋在失去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寒冷。
而屹立在這陰冷氣旋中心的拉希思毫無所覺額頭上反倒滑落絲絲的汗水金在陰冷的氣旋中肆意的飛揚碧綠的眼睛裏閃耀着耀眼的紫光房間裏的一切都在晃動牆上的掛畫早已承受不住的掉到地上而玻璃杯也不堪受壓般的一個接一個的破裂。
一切在毫無預兆下安靜起來那安靜便像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寧靜房間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到。突然一股夾雜着邪惡與陰冷的氣息從地下湧出一把有如冰錐刻刮在玻璃上的刺耳聲響在室內迴旋。
“是誰膽敢驚擾我?”一個漆黑如墨的身影在地板寒氣匯聚的中心升起漆黑一團令人無法辨析他的樣子。
“召喚你來是和你談一樁交易。”拉希思神色鎮定的看着那團黑影優雅的坐在床邊。
如冰錐刻刮在玻璃上的刺耳聲音再度在室內響起“誰有資格與萬魔之王的我談交易?報上名來。”
“傳言果然不錯撒旦在人間果然是個瞎子也難怪你如此執着路西法的聖體。”
“即便我在人間是瞎子也有足夠能力殺死你了人類。”
“我路西法半個墮落天使想跟你談一樁交易。”拉希思的手不舍的撫上躺在床上陳見恩的頭。
“哈哈……”一陣刺耳的笑聲過後那刺耳的聲音再次從黑影中傳來“交易?你有什麼可以和我交換嗎?”
“天使的聖體那可以令你在人間不再是瞎子這也是為什麼你一再誘惑路西法墮落的原因。”
“交易的物品的確吸引可我要用什麼與你交換呢?”
“一個在時間盡頭的虛無里飄蕩的靈魂。”
“哈哈……一個屬於天使的靈魂?”黑影嘲諷的語氣充斥着房間
“是一個名叫該隱的天使靈魂。”
“交易可以成立。”
“我要確認你拿回來的靈魂是否是我要的。”
“那有何難?”
從黑影里飄出一團純白的光芒光芒飄向在沉睡的陳見恩的同時黑影伸出那雙比地獄更加鮮紅的手抓住拉希思抬眼對上了那雙比黃昏更加昏暗的金色眼睛下一瞬間黑影與拉希思都消失無蹤空留下一室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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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次睜開眼睛陳見恩覺得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時間盡頭的虛無果然是囚禁有罪靈魂的最佳場所那裏比地獄更加可怕因為那裏是一切的盡頭是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虛無。
窗外的陽光依然嬌艷眼睛掃過台上的時鐘時間竟然只是過了數小時這令她十分吃驚原本以為會留在虛無中度過永遠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便可以回來。
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窗外射入耳邊響起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歌聲數名身穿白袍手持聖杖的天使緩緩自遠而近的飛來天空中滿是紅色的祥雲。
面對如此怪異的情景陳見恩有些獃滯的看着窗外數十名手持聖杖的天使緩緩從窗外飛入房間分列於窗戶兩旁此時聖歌的聲音達到高氵朝一名腳踩祥雲背有六翅相貌端麗頭戴荊棘的熾天使由遠而近的飄來。
當那名光輝燦爛腳踩祥雲的天使走近陳見恩才有機會細細的端詳它的相貌華麗而潔美的白色羽翅在它身後層層展開絢爛庄麗羽翅的周邊如水晶一樣流連着七彩的光澤美麗而刺目柔和安祥的感覺環繞着它長長的金如絲般流淌至地面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睛中滿載慈悲蒼白如雪的膚色雌雄莫辨的臉孔挺拔如玉的秀鼻相貌雖是秀逸卻也流露了內斂與堅強。
天使揚起慈愛的笑容憐愛的目光看向她伸出左手在她身前一揮一股暖流在體內炸開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量自她體內爆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翅膀在她背後不受控制的張開下意識的雙手掩住裸露的胸前驟然她現原本豐滿的胸部平坦一片白皙無暇的胸肌儼然在雙手護衛之下身後的黑色長一瞬間變得銀光閃閃並且暴長至地面原本烏黑的眼睛驟然變成了神秘的紫色平凡無奇的五官在頃刻間變得魅惑眾生。
面對她突然的變化天使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反倒面露笑容的對她說:“還記得我嗎?時間的守門人該隱。”
“米開羅”她的回答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只是直覺的回答對方的問題與此同時腦海中浮現許多影像走馬觀花般的在大腦中迴旋而作為陳見恩的意識卻逐漸模糊、消亡。
“你的罪孽經過數千年的洗鍊是時候回歸天庭。”祥和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伸出雙手準備迎接她的到來陳見恩不自覺的移動腳步雙手放到它的手中就在這一刻四周聖歌驟起兩旁的天使動作劃一的朝她跪下嘴中高唱着歡迎歸來我主的寵兒時間的門人;歡迎歸來我主的寵兒時間的門人……
一剎那光包圍着陳見恩修長的身軀四周如水晶一樣流連着七彩的光澤紫色的雙眼中充滿冷漠與祥和的表情一點也不搭配她彷彿是一尊由神親手雕刻的藝術品完美但卻沒有生命她左手一揮瞬間便消失在眾天使眼前。
一名除了一雙潔白羽翼外全身幾乎都是黑色的天使突然出現在眾天使面前一頭黑令他看起來相當冷漠那黑耀石般的眼珠子閃耀着精光面部的線條猶如用刀刻出來般的僵硬還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尤其是額間那顆閃耀着寒光的黑耀石更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由尼埃爾為何神情如此嚇人?別忘了你是掌管‘罰’的天使長。”米開羅率先開口滿是笑意的眼睛掃過數名被這名黑衣天使嚇得抖、手持聖杖的白衣天使接着又補充道“會嚇到小朋友們哦。”
“就這樣把該隱帶回去難道你就不怕她再次叛變?”被稱為由尼埃爾的黑衣天使肅穆的神情沒有因為它的話而放鬆反倒皺起眉頭這令在場除了米開羅外的天使都在顫抖。
“你們離開吧。”米開羅笑得一面祥和對顫抖的白衣天使們揮了一下手身邊的白衣天使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隱作為吸血鬼的記憶已經被消除而他的愛情也早在斷翅的時候被流放到人間即便她是時間的門人但只有半個靈魂的熾天使能幹什麼?”米開羅的表情有如變戲法般原本充滿慈悲的眼睛在眨眼之間變得妖媚邊說邊手從身後纏上由尼埃爾的腰曖昧咬着它的耳朵。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贊成把他迎回天堂。”由尼埃爾僵直的站着面上露出不耐的神情毫不理會身後的極盡挑逗得米開羅。
“除了你投棄權票外其它的天使長不都是贊同的嗎?”
“你在背後所作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一甩黑衣由尼埃爾順勢擺脫身後的米開羅。
“既然知道為何當初又不反對?你的打算不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米開羅嬌笑着轉身一陣祥光過後它消失得無影無蹤空留下一室的清冷。
空氣中留下了米開羅帶有笑意的話語聲音彷彿在不斷的迴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哈哈……”
臉色鐵青的由尼埃爾僵立原地憤怒的神情似乎想要把留下這句話的米開羅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