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流言的威力
“爹，您再不管管哥哥，您的未來媳婦可就要飛走了！”大街小巷都在傳蘇白兩家親事要告吹，好友們也追着問個不停，白依人氣急敗壞地沖回家中找老父出面挽回大局。
“依人，你心急火燎的說什麼，誰要飛了？”白老爺還蒙在鼓裏，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爹，我說的是蘇筱筱啦！她知道哥和姓柳的女人的事了，不肯嫁過來，要招上門夫婿啦！”白依人急紅了臉。要是和蘇家的親事真告吹，以後自己還有什麼面目去見蘇筱筱？見不到蘇筱筱，誰教自己如何養顏美容，如何保持的苗條的身材？再說了，如今出去一說自己是蘇筱筱的小姑子，哪個不羨慕自己？多風光啊。哥哥竟然有眼無珠，放着好好的蘇筱筱不要去娶個青樓女子回來，以後白家還怎麼見人！
“依人，你聽誰說的。”白老爺愕然地問。
“還用聽誰說，如今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白依人憤憤地說。
“是啊，老爺，我也聽說了，藍夫人、余夫人、張夫人她們都問我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們就要上蘇家提親了。”白夫人亦氣道。那些經常跟她在一起的夫人太太們原來一個個眼紅白家能娶到個心慈面善的好媳婦，如今流言一出，她們就巴巴地盼着流言成真，暗地裏還指責少寒薄情寡悻，狼心狗肺。氣得她都不願再見她們了。
“豈有此理。”白老爺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老爺，您先別生氣，這只是傳言而已，親事不是沒取消嗎。”白家二夫人在一旁涼涼地看着熱鬧。如果白少寒真娶個煙花女回來，看她還得意！她幸災樂禍地瞥了眼白夫人。
“你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白夫人沖她氣憤地喝道。
“你—”二夫人氣窒，但在白夫人蔑視的冷眼下不得不忍氣吞聲，誰讓人家才是正室呢，而且白家現在的一兒一女都是白夫人生的，她嫁進白家十年了還是一無所出，在白家她根本毫無地位。
“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娶個戲子回家，兒子就跟着娶個□。”白夫人尖刻地說。
“你別借題發揮，誰是戲子！”二夫人氣得臉色發青。
“我有說錯嗎？”白夫人鄙視地看着她，冷笑着說。
“好了，不要吵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白老爺再次為當年的一時失誤悔恨不已，這大小夫人一碰面就唇槍舌劍地吵個不停，煩得他白頭髮都早早生出來了。
“娘，您別吵了，如今當務之急是先處理哥的事。”白依人幫着勸道。
“我不管，我絕不會再讓那些下九流的人進我白家的門！”白夫人表態。
“爹，您快想辦法啊，蘇筱筱都好久沒來找過哥了，也許她真會退婚。”白依人擔憂地說。
“不可能的，你蘇叔叔不會言而無信的。”白老爺樂觀地道。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蘇叔叔什麼都依蘇筱筱的。”不然一開始就沒這門親事了，而且她跟蘇筱筱越走越近，更加深深體會到蘇老爺對蘇筱筱的溺愛，明明城中都在謠傳蘇筱筱跟她的隨護有曖昧了，他還由着他們出雙入對。
“那倒也是……”白老爺開始着急了，在大廳內踱來踱去苦思對策，突然眼角瞥到個熟悉的身影，“少寒，你給我進來。”
白少寒本想靜靜溜回房的，卻不幸被抓個正着，只得走廳中，“爹，您找我有事？”
看到全家人都端坐在一起，一個個橫眉豎眼地看着自己，白少寒心裏已經猜到幾分，八成是流言傳到他們耳中了。
見白少寒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壓下的怒火又漲了起來，白老爺用力一拍桌子，“你老實說，你跟筱筱到底怎麼了？”
見老父動怒，白少寒明白今天再無法逃避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他平靜地說：“沒怎麼樣。”
“沒怎麼樣那為什麼會有蘇白兩家要取消親事的謠言？”
“不是謠言。”一絲淡淡的苦笑自白少寒唇邊逸出，自從傷害了她以後，他就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跟筱筱早就形同陌路了，因此城中的流言他無法澄清，也澄清不了，因為那是事實。
“什麼意思？”白老爺等人齊聲驚訝地問。
“意思是親事取消了。”
“胡鬧！誰說的！”白老爺猛地站起，憤怒地瞪着白少寒，“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我警告你，你馬上跟那個女人斷了，我們白家只認筱筱這個兒媳婦，其他的人休想進白家的門！”
已經傷害了筱筱，不能再傷害如煙了，白少寒篤地跪在父母面前，毅然說道：“爹，娘，我現在正式知訴你們，我要娶柳如煙。”
“你休想！”白老爺、白夫人和白依人異口同聲。
“爹、娘，如煙也是個好女人，你們見了她也會喜歡上她的。依人，你在孤兒院經常見到她，你該清楚她的為人。”白少寒澀澀地說，憂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希望她能為如煙說句公道話。
她是見過柳如煙，也多少了解了她不像一般的青樓女子，可是，柳如煙怎能跟蘇筱筱比？面對哥哥懇求的目光，白依人狠狠心側過臉，選擇了沉默。
“不可能，我絕不會同意。”白夫人斬釘截鐵地說。
“娘—”白少寒悲痛地叫。
“不用說了！你明天就跟你爹一起去蘇家，跟蘇家說把婚事提前在年前完成。”丈夫娶了個戲子回家已經讓她耿耿於懷了十年，她豈能容忍這種丟臉的事再次發生？白夫人不容分說地宣佈了自己的決定。
“娘，不可能的。我已經跟筱筱談過了。”如今的蘇筱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整天粘着自己，以嫁給自己為最終目標的小女人了，她堅強獨立，剛烈又絕決，就算自己願意，她也不會肯了。
“你跟她說了什麼？”白老爺不敢置信地問。
“我已經跟她說要取消婚事。”
“什麼？你個不孝子！”白老爺氣得七竅生煙，大喝道：“來人啊，把家法拿出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逆子！”
“少寒，你明天馬上上蘇家給筱筱道歉！”白夫人厲聲說道。
“娘，對不起，我答應了如煙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白少寒堅定地說。
“住口！你連娘的話也不聽了嗎？”
“爹，娘，其他的我都可以聽你們的，但這一次，恕孩兒不孝。”
白夫人氣得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幾欲昏倒。
“娘！”白少寒與白依人急急地叫，白依人離白夫人較近，她眼急手快地搶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娘親。
白少寒跪着挪前了幾步，見母親無大礙，又直挺挺地跪好。
二夫人開心地冷眼旁觀着這一團的混亂。
“你個逆子！”白老爺一把奪過下人拿來的藤條，狠狠地揮向白少寒，“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白少寒跪在當中，一動不動，咬牙忍着。
“老爺！”
“爹！”
白夫人跟白依人又氣又急，撲上前去想阻止白老爺，但她們兩個弱質女子又怎能阻止得了盛怒中的白老爺？堅韌的藤條夾雜着犀利的風聲“啪啪”地一下又一下，打在白少寒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