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第一次送我去學校

第三章 他第一次送我去學校

星期天早晨,俊秀起得很晚,他難得睡了一個懶覺。起床后,他就開始為去平昌洞做準備了,洗澡、刷牙、穿衣服。最後當他站在鏡前刮鬍子時,他看着鏡中自己濃密的眉毛自言自語道:

"難道眉毛太濃了?她為什麼要給我取那樣的綽號呢?真是拿她沒辦法!哼,好多人還羨慕我的眉毛呢!"

但當他想到自己的綽號可比朴檢察官的綽號好多了時,心裏又舒坦多了。在他們少數的幾個未婚檢察官中,唯獨朴檢察官的相親總是那麼不順利。這可能只能歸咎於他的外表了。他魁梧的身材和滿臉的兇相看起來確實一點也不像檢察官,反而與那些黑社會頭目有幾分相像之處。他上有老母,下面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長得有失水準,家庭狀況又不太理想,這也難怪他每次相親都不順利了。

所以一想到鍾兒給朴檢察官起的綽號,俊秀又是一陣嘿嘿傻笑。

準備妥當后,他走進電梯按下了按鈕,他心裏想着今天會不會在九層停留呢?結果電梯並沒有在九層停住,而是直接下到了一層。

真是奇怪,俊秀竟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總覺得像丟了什麼東西一樣。

俊秀搬到這棟公寓以後,每天早晨當他要去上班時,樓下的保安大叔都會親切地向他問候:

"檢察官先生要去上班了是嗎?"

當俊秀問起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檢察官時,保安大叔說是原來住在這裏的那位檢察官告訴自己的。

這位保安大叔真是非常體貼,他考慮到俊秀的工作一定很繁忙,因此特意給他在離大門近的地方預留好了車位,所以現在俊秀只要一出大門,就能直接走到車裏,點火出發。

今天早晨也是與往常一樣,俊秀與保安大叔打完招呼剛坐進車裏時,不想卻看見身穿運動褲、頭戴帽子的鐘兒正手裏拎着紙袋一邊吃雪糕一邊往家走。俊秀本來是不想跟她打招呼的,但最後竟還是鬼使神差地按了一聲喇叭,並打開車窗向她揮手。

鍾兒轉身一看,竟然是那位樓上的"宋承憲"在向自己招手,心裏不由得一陣高興,還有一點緊張。高興是又見到他,而緊張則是因為她為了到樓下超市幫新媽媽買點東西,所以穿着的是平常在家裏的衣服,非常隨便。她在心裏想:

"哎喲!真是的!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他嘛!"

但鍾兒既然看見俊秀向自己揮手了,總不能裝作不認識地走開吧。於是她一邊吃雪糕一邊向他揮了揮手。但當俊秀的車開過去之後,鍾兒才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一定很像大傻瓜。

"真是的,為什麼每次都偏偏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真是太沒面子了。"

但是,幸虧自己用帽子遮住了這張一點也沒有收拾的臉。鍾兒回到家裏把紙袋放到餐桌后,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很快,原本在裏屋看小說的鐘浩跑了出來,一邊翻着紙袋一邊說道:

"哎喲,鍾兒,效率不錯嘛,都買回來了?"

"嗯。"

敷衍完哥哥,鍾兒又陷入遐想之中。正在這時,鍾浩大喝一聲:

"喂!鍾兒!"

鍾兒大吃一驚,驚慌失措地看着哥哥道:

"怎麼了?"

"我的呢?"

"你的什麼?"

"雪糕。"

"沒有。"

"真是小氣。"

"哥哥,今天你不去做兼職工作嗎?"

鍾浩正為沒吃上雪糕而生氣呢,所以回答問題的時候都是愛理不理的:

"我正要去呢!"

這時,新媽媽走過來說道:

"聽說我們這棟樓搬來了一位檢察官。"

鍾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哎,那有什麼奇怪的,這裏不是離檢察院很近嗎?所以人家當然能搬來住啦!"

新媽媽倒沒看出鍾浩的生氣和鍾兒的失魂落魄,只是一個勁地好奇地自言自語道:

"那到底會是哪一個人呢?"

鍾兒調皮地說道;"管他是哪個人呢?有什麼可好奇的?去年您不是看夠了那個朴檢察官了嗎?"

鍾浩最不願別人提起去年的那個事件,所以他當下就大聲對鍾兒叫道:

"哼,你這個臭丫頭!還好意思說什麼去年的事?我一想到去年你那樣折騰全家人,真恨不得……"

鍾兒聽見哥哥又開始跟自己翻舊賬,於是她趕緊知趣地溜進了自己的房間。鍾兒讓自己倒在床上,心裏卻一點也不平靜,她在心裏想道:

"如果新媽媽知道他就住在我們樓上,會不會出於好奇心而直接找到樓上去呢?"

想着想着,鍾兒就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這兩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現在確實得理一理,不然她的腦瓜都快成糨糊山了。昨天,她聽完吳佑鎮的那番話以後,對好朋友智慧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好幾次她都拿起了手機,想要打電話質問她當時為什麼那樣做。但她終究還是沒有打電話。她自己也覺得越想越蹊蹺。升入高中以來,她憑藉打架的實力,成為了學校里名副其實的"霸王花",因此,校內的學生一般都不招惹她。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校外的一些學生開始來到學校向她挑釁,而且每次都是與智慧在一起的時候出現。每當這時鐘兒作為"霸王花"總是挺身而出,而不會打架的智慧只會躲在鍾兒身後觀戰。所以最終得到學校處分的也只有鍾兒一個人。

鍾兒想到這裏使勁搖搖頭,並站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朋友呢?"

鍾兒一邊敲自己的腦袋一邊坐回到了書桌前。她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惡狠狠地對自己說道:

"我還是好好學習吧!"

記得當時自己整整昏迷了兩天,自己醒來時,新媽媽傷心痛哭的表情仍然歷歷在目。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讓父母為自己操心,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才開口喊新媽媽為"媽媽"的。人心畢竟是肉長的,新媽媽對自己好,自己為什麼還要死硬地為難她呢?

雖然,她以前的學習成績都很優秀,但那段時間因叛逆的心理多少放鬆了學習。因此她也從來沒有仔細想過自己未來的志向。但是,自從來到這所藝術高中以來,她不知不覺對戲劇影視專業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平時也開始留意起了演藝界的新聞與動態了。

"但是,我報考戲劇影視專業又能怎麼樣呢?要不然我就直接報考體育專業?不!我該脫離運動了。雖說不一定所有的藝人都能一炮走紅,但是……"

亂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多了,就容易使人犯困,所以還沒等鍾兒看完三頁書,沉重的睡意就如龍捲風一般襲來。今天是周日,那就安心進入夢鄉吧。

鍾兒晚上醒了好幾次,終於等到了盼望已久的星期一早晨,一大早,鍾兒就開始在自己房裏準備、化妝,然後拿着便當提早二十分鐘來到走廊,心情愉快地按下了電梯下行鍵。在等電梯的時候,她還在心裏擔憂:

"這個傢伙,該不會給忘了吧?"

但她看見電梯在十層停住,她心放了下來,看來可以肯定是俊秀在乘坐電梯。

丁零!

"你好!"

打開的電梯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俊秀那英俊的臉龐。鍾兒滿面笑容地說道:

"大叔也沒有忘記嘛!"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真是的!"

"呵呵,沒有,只是……"

可是她又想不起來說什麼,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而是直接跨進電梯裏,跟俊秀並排而站。

鍾兒坐上俊秀的車后,時不時地偷窺坐在身邊駕駛轎車的俊秀。只見他高高的個子、簡短利落的頭髮、濃密的眉毛、大大的雙眼皮、挺拔的鼻子,鍾兒越看越覺得他就是天底下最帥最酷的美男子。鍾兒一邊看,一邊不自覺地抿嘴笑了起來,她在心裏想道:

"哇,簡直是長得帥呆了,如果年齡相仿,我還真想追他啊!不過這也不錯了,能見到這麼帥的男人到底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俊秀顯然也發現鍾兒在看他了,便趁着開車的空當問道:

"你幹嗎那樣看着我呀?"

鍾兒沒想到對方已經覺察到自己的行為,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有回答俊秀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大……大叔,你今年多大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有多老。"

"我……我看起來很老嗎?"

"到底多大了?"

"二十九歲。"

"原來你跟我一樣都是二十多歲啊!"

俊秀聽到鍾兒的這句話覺得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但鍾兒卻並沒有放過此事的意思,她繼續問道:

"大叔,我怎麼覺得你說的不是實話呀?"

"不會吧,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俊秀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鍾兒便解釋道:

"你想想看,大學四年、服役兩年、進修兩年,這樣算來,大叔,你當檢察官的時間也並沒多久嘛!"

"三年了。"

"那你的年齡就更不對了!"

"你聽說過神的兒子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

"免除兵役!"

鍾兒睜大眼睛問道:

"怎麼?你身體哪個地方有毛病嗎?"

"以前我出過交通事故。"

"這是真的嗎?那你能勝任檢察官的工作嗎?"

"身體沒什麼大礙。"

"哦,那倒也是,那你們平時要不要緝拿兇犯呀?"

"那場事故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說,我們又不是刑警,緝拿犯人的事情一般由刑警或警察去執行,我們只負責指揮和監督。再說我們所在的大檢察院也不會插手那些瑣碎的案件。"

"原來如此!那你還是很年輕的嘛!我還以為檢察官都是年長的老頭呢!"

俊秀哈哈大笑,他有些自負地說道:

"目前在大檢察院裏,可是數我最年輕了。"

鍾兒有些不相信,便不置可否地嘲諷道:

"您這是在自誇吧?"

俊秀確實是出於炫耀的心理這樣說的,說完他自己就覺得很幼稚了,但他還是決定繼續這麼演下去。

"啊!對了,大叔,您以後不用每天早晨送我上學了。"

"為什麼?"

"大叔你不是還得返回來嗎?不過,你可不可以在你加班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好讓我跟你一起回家。"

"看來你開始懂事了。"

鍾兒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咦!"

那天鍾兒回到家裏仔細一想,自己對俊秀的做法實在是太可笑了,不僅向無辜的人亂髮了脾氣,還要求人家接送自己,打亂人家的日常生活,真是有些過分了。

"您結婚了嗎?"

"沒有。"

鍾兒聽到俊秀說沒有結婚,她的嘴角邊浮現出了滿意的微笑。

"但是,您為什麼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

"你在審問我嗎?"

"沒有啦,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在替朋友看房子。"

"是嗎?那應該不會住很長時間吧?"

鍾兒一想到他可能不會住很久,頓時,她的心裏覺得空蕩蕩的。

"大概一年吧。如果住着習慣的話,我準備把它買下來。"

"這個小區挺好的。"

俊秀看見鍾兒眨着眼睛看自己,於是他一邊開車一邊看了她一眼,然後微笑着說道:"出來早了也蠻好的嘛!還不怎麼堵車。"

很快,車子就快到新羅藝術高中的那條街了,鍾兒有些緊張地對俊秀說道:

"請您不要在正門停車。"

"為什麼?"

"一個學生如果有專職司機接送的話,他就會受到其他同學的排擠了。"

"是嗎?那下次要不然直接開大巴來得了?"

鍾兒知道俊秀是在拿自己開涮,便有些惱火,她瞪了俊秀一眼,然後又用一種撒嬌的方法對他說道:

"大叔,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吧!還是把你的手機給我吧!"

俊秀掏出手機遞給鍾兒,只見鍾兒往他的手機里輸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交給他說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您慢走!等一下!"

"怎麼了?"

"這個……"

只見鍾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千元鈔票塞給了俊秀,然後跑進了學校大門。俊秀看著鐘兒的背影,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愜意的微笑。他一看手機,鍾兒已輸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取名為"可愛的鐘兒"。

"哈哈!"

鍾兒從來也沒有這樣早到過學校,她走進空無一人的教室感覺有些陌生。她放下書包聽着MP3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當她打開窗戶的一剎那,一股涼爽的秋風迎面而來。她覺得空氣真是新鮮極了,她真想就這樣站在那裏盡情地感受秋天的氣息。在這種氣息中休憩或是學習,那效率肯定會高出平時數倍。

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她才開始看見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進教室。

在窗口駐足片刻后,正當鍾兒回到自己座位之際,她看見吳佑鎮正蹺着二郎腿坐在那裏看書。

"現在既然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我就沒有必要再跟他演戲了。我才不管你會不會把我的過去說出去呢!就剩五十天了,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四十七天了。"

鍾兒正想着不去理會吳佑鎮認真學習的時候,李志敏走過來打著鐘兒的肩膀說道:

"哦!鍾兒,學習這麼認真啊?"

"這個傢伙怎麼總是碰我最疼痛的地方啊?我這胳膊可是剛好一點呀,他竟又過來搗亂。真是的!"

但鍾兒還是抬起頭來笑着對李志敏說道:

"你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書了?雖說下個月就要公演了,不過,你畢竟也得努力學習考上大學才行啊!"

"怎麼?鍾兒,你怕我落下功課是嗎?哦,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關心我的嘛!"

鍾兒不去理他這茬兒,只是回了一句:

"真是的!"

李志敏繼續站在她面前說道:

"鍾兒!你就相信我這個哥哥好了,等我進入演藝界以後,我一定會為你鋪平道路的。"

這時,李志容走過來要求吳佑鎮為自己解一道數學題。而吳佑鎮則不耐煩地拿出筆記本交給她說道:"你自己看着抄吧。"

"我是讓你教我!"

"難道你是傻瓜嗎?看筆記本還看不懂解題的方法嗎?"

"這個自大狂!看看他那傲慢的樣子!真是受不了,要是以前,我的拳頭早就落在這小子的臉上了!"鍾兒憤憤地想着。

今天不知道怎麼搞得,跟以前不同,吳佑鎮對待李志容的態度異常冷漠與蠻橫。弄得我們都覺得不太好意思了。但是,李志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吳佑鎮對自己的粗魯態度。

李志容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平時不管吳佑鎮對李志容多麼蠻橫,但李志容卻不喜歡任何人幫自己解圍,並且只要在這種情況下,別人替她說了幾句吳佑鎮的壞話,即使是好朋友,她也會跟人家翻臉的。在鍾兒看來,李志容盲目追隨吳佑鎮的行為與表現簡直就是變態。因此,像現在這樣,雖然李志容處於非常尷尬的境地,卻沒有人出來打圓場,因為大家都知道她的這個德行。

可是,今天鍾兒感覺兩個人的舉動看着特別不順眼,於是,她從書包里拿出來一本書,然後故意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說道:

"啊!真是好煩啊!這麼一大早就這麼喧鬧啊?"

自從轉學以來,鍾兒為了掩人耳目,在班級里一直表現得都很安靜,因為她確實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高中這段最後時光,她不想再打架了。但是,今天她這是怎麼了?

大家看到鍾兒的這一舉動都大吃了一驚,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紛紛都把疑惑的眼光聚集到鍾兒身上。鍾兒說完后才感覺事態有所不妙,但卻為時已晚。於是她匆忙地走出教室直接奔向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一把涼水拍在臉上,希望自己能夠冷靜一點。只見緊隨其後的明恩與真伊也跟着走進洗手間,對鍾兒說道:

"你今天是怎麼了?難道你要向大家公開自己過去的身份嗎?你不是說不想再打架了嗎?"

明恩接著說道:"你發什麼神經啊?你這樣會讓他們對你有所懷疑的!"

"別說了,這都怪吳佑鎮那臭小子!你看看他那個樣子,真是氣死我了!真想揍他一頓。"

"你讓我們替你保守秘密,而你自己卻又這麼衝動,這樣怎麼可以呢,姜霸王!"

"明恩,你千萬不要再這樣稱呼我,小心被其他同學聽到啊!那我可就真的完了。"

"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幹嗎急成這樣啊。對了,下周六我叔叔說我可以帶同學去參觀他的工作室,你們要不要去啊?"

明恩的叔叔就職於首爾著名的儼然企劃室,而且還是當紅明星張東延的經紀人。做一名喜劇演員一直都是真伊的夢想,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啊,那她當然願意去了。只見她拍手贊同道:"當然去了!鍾兒,我們去吧。"

看看興奮的真伊,鍾兒也迅速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看着明恩問道: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見到張東延了?我們真的可以親眼目睹那個魅力男人俊俏的尊容嗎?"

"當然可以了!"

"哦吼,真是太好了!"兩個女生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興奮之餘兩個人直接把明恩抱了起來。

"你怎麼不早一點給我們製造這樣的機會呀?"

"最近,我叔叔因為要安排張東延的日程,所以比較忙。"

從洗手間出來,三個女生興高采烈地走進教室,這時,鍾兒看見吳佑鎮正怒視着自己。

"這個臭小子竟然敢怒視我?天啊!真是氣死我了,呼……"鍾兒氣得直吐氣。

"不過,我看在樓上'宋承憲'的分上暫時先忍了。"

放學后,鍾兒與明恩還有真伊三個人來到國立圖書館的閱覽室溫習功課。今天不知道吳佑鎮是直接回家了,還是去了別的圖書館,總之他並沒有出現在國立圖書館的閱覽室里。鍾兒環顧四周,確信沒有發現吳佑鎮的影子后,才總算放下心來,決定好好看書。

正當鍾兒剛想集中精力學習的時候,明恩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出去透透氣。於是三個人走出閱覽室來到了圖書館走廊上喝咖啡,突然聽到明恩的尖叫:

"喂,那個不是吳佑鎮嗎?"

真伊也感到很奇怪:

"是啊!"

"他也來這個圖書館嗎?"

"看來是的。"

鍾兒聽到她們兩個的談話后,順着他們的眼光看過去,只見吳佑鎮剛從洗手間出來,他與這三個人擦身而過,像沒看見一樣,直接走進了另外一間閱覽室。

還沒等鍾兒對這個傲慢的傢伙表示氣憤,鍾兒的手機便響了,她按下接聽鍵沒好氣地答道:

"喂?"

"是鍾兒嗎?我是鄭俊秀!"

"啊!宋……不,是大叔啊!"

"你沒有輸入我的電話號碼嗎?"

"大叔沒打電話過來,我怎麼輸入號碼呀?"

"八點你到檢察院門口來吧。"

"好的。"

"那一會兒見!"

"好的。"

鍾兒一邊輸入俊秀的手機號碼,一邊給他起名為"樓上宋承憲",還偷偷壞笑了一下。

真伊看到鍾兒接完電話后,心情一下子變得這麼高興,不明所以的真伊問道:

"誰呀?是個男人的電話嗎?"

"是住在我家樓上的一個檢察官叔叔。"

"樓上的檢察官叔叔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

"他怕我又像上次那樣打架。"

"什麼?"

"嗯,我是稍微威脅過他。"鍾兒得意地說道,心裏卻還在偷着樂。

明恩聽到威脅二字,心裏就有點害怕,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轉學來這裏之前,在學校真的是'霸王花'嗎?"

"你們千萬不要那樣叫我,以後也不許再這麼叫我,免得其他同學又來挑撥事端,我說過我不想再打架了。還有,一會兒到了八點我就要回去了。"

"是嗎?那我們八點也回家吧。"

鍾兒在閱覽室看書看到八點鐘,與明恩和真伊分手后,就直接來到了檢察院門口,她一到那裏就看見俊秀正坐在車裏等自己。鍾兒毫不客氣地一腳跳上車,坐穩后就打開車窗,然後盡情地感受着窗外涼爽的秋風。俊秀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鐘兒,這時的鐘兒緊閉雙目,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微笑,俊秀看到如此愜意地感受秋風的鐘兒,感覺她實在是太美了。

車子很快就來到小區,下車后,兩個人有些尷尬地站在一層大廳等電梯,趁這段時間俊秀又一次偷偷看了一眼鍾兒。俊秀第一次見到鍾兒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美女,但此刻他這麼仔細一打量,覺得她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漂亮。短髮下纖細的長頸、瓜子臉、大眼睛、誘人的紅唇,俊秀一時看傻眼了。

丁零!

俊秀聽到電梯鈴聲后才恢復意識,他急忙跟緊鍾兒走進了電梯。兩個人站在電梯裏,鍾兒無所事事,開始哼唱早晨自己聽到的那首歌曲:

"啦啦……啦啦……啦啦……"

突然聽到鍾兒哼這首歌,俊秀的心裏猛地一緊,用充滿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猶如觀賞奇異的景觀一樣。

原來這首歌是電影《向明天挺進》的主題歌,歌曲的名字是RAINDROPSKEEPFALLINGONMYHEAD。這正好是今天早晨俊秀伴隨音樂用口哨吹過的歌曲。

不一會兒,電梯就到了九層,當鍾兒揮手向他道別時,俊秀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立馬對她說:

"明天早晨老地方見!"

"真的嗎?"

"當然。"

"是,再見!"

鍾兒走後,俊秀接着用口哨吹起了剛才鍾兒哼的那首歌。上次是這樣,今天也是,俊秀覺得真是太巧了,於是他猜想,兩個人很有可能同時收聽同一個電台。想到這裏,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心裏也覺得格外輕鬆。俊秀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自己的心情好像也很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樣好過了。

鍾兒一邊哼歌一邊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書包扔到床上后打開音響,播放的正是齊白林的專輯。她喜歡聽這些搖滾音樂,然後直接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悠然地欣賞音樂。以前,她偶爾也去聽搖滾音樂會,但最近她更喜歡在家裏聽,躺在家裏的感覺更能排解鬱悶的心情。

其實鍾兒很喜歡聽歌、唱歌,但並不具備向歌手發展的潛質。另外,她比較喜歡瘋狂的搖滾音樂,但她那稍顯清脆和洪亮的嗓音似乎與搖滾音樂不太協調。因此,她也只能是在家裏哼哼而已。以前在學校里,大家只認為她是個"霸王花",從來沒有人聽見她唱過歌,因此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只會打架的假小子會唱歌。所以有一次在音樂課上,當她一展歌喉時,許多同學都呆了,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打量了她半天。

"鍾兒!吃飯了!"

鍾兒聽見媽媽叫自己吃飯,於是換上便裝走出了房間。

"鍾兒,你選好要報考的志願了嗎?"

鍾兒聽見鍾浩這樣問自己,她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對哥哥說道:"當然是要報影視專業了。"

"噗!"鍾浩一時忍不住把飯粒噴了出來,他一邊喝水一邊注視着鍾兒說道:"你現在沒搞錯吧?"

"幹嗎呢?臟死了。我當然是經過考慮的。"

"就你?"

"嗯。"

"你報考影視專業想幹什麼?"

"我想當藝人。"

"有人要捧你嗎?"

"沒有啊!以後我多努力就行了。"

"就憑你那模樣?"鍾浩不屑地對鍾兒說。

這時候新媽媽聽不下去了,幫腔道:

"我們鍾兒的模樣怎麼了?鍾浩,你可要實事求是地說話才行啊!我們鍾兒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差呢,絕對不比那些明星遜色。"

"那是因為她是您的女兒,您才會這麼說的。別說是跟電視裏的偶像派明星比了,就是那些實力派明星恐怕也都比她漂亮多了。"

"誰說藝人就一定要靠臉蛋了?"

鍾兒覺得受到了打擊,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你還有什麼其他的本事嗎?"

"那個,到現在還沒有,不過,等我考上大學以後慢慢學不就可以了嗎?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呀?你幹嗎總潑我冷水?"鍾兒開始有點兒生氣了,"真是的,是我親哥哥嗎?怎麼可以這麼看不起我,不鼓勵我也就算了,還這麼打擊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我是怕你空歡喜一場,你自己老實說,在轉學到這個學校之前,你自己是不是也沒想過要往這方面發展,不是嗎?我看你還是趁早報考體育院校或警校的好!"

"你太小瞧我了吧,不過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但我很想試一試。"

"那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嗯。"

第二天,鍾兒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突然,她聽見樓上的音樂又準時傳入了自己的耳朵里。

"真是太奇妙了,奇怪,怎麼這麼準時啊,嘻嘻……"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月經都快要結束了,怎麼還痛經嘛!"正在竊喜的鐘兒,突然叫起來。

鍾兒上完廁所,一邊洗澡一邊跟着音樂聲哼了起來。奇怪,自己以前是從來都不聽這類音樂的,怎麼現在可以這麼心情愉快地跟着哼唱,鍾兒也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不可思議,於是她禁不住自嘲地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了。

鍾兒洗完澡後走進房間,擦乾頭髮並抹上了潤髮乳,等校服穿戴整齊后,鍾兒站在鏡前打量着鏡中的自己,想起了哥哥對自己的嘲笑,自言自語地說:

"我這模樣怎麼了?真是的!長得多標緻啊,不是嗎?真是不懂得欣賞。臉蛋……唉,要是臉上的雀斑沒有就好了,咦,如果換膚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去掉斑點啊?"

正當鍾兒貼近鏡子觀察自己臉上的雀斑時,媽媽急切地敲着房門,催促她趕緊去上學。

"天啊!"鍾兒突然想起來那個樓上的"宋承憲"還在等自己呢,於是大叫了一聲,趕緊跳進了電梯。

當鍾兒拎着便當匆忙地乘坐電梯來到樓下時,她看見俊秀坐在車裏看着手錶。

"大叔,對不起!"

"快上車!"

鍾兒一坐上俊秀的車,她就打開了車裏的收音機。

"我能聽一下廣播嗎?"

"可以。"

"大叔!"

"怎麼了?"

"您有女朋友嗎?"

鍾兒看俊秀不回答,於是不免有些失望地說道:"看來是有女朋友了!"

"怎麼這麼說?"

"因為您沒有回答呀!"

"如果沒有呢?"

"如果沒有的話……我……我想幫您留意一下周圍的人。"

"哈哈!你想給我介紹對象是嗎?"

其實鍾兒絲毫沒有那種打算,因此她只好搪塞道:"啊……是啊!"

"可是……我到現在還不太想結婚呢。"

"啊!我知道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正在猜您是失戀了呢,還是最近要失戀了?"

"什麼?"

"您放心,我不會追問結果的。"

鍾兒聽到俊秀說自己還沒有女朋友,心裏暗自高興,一路上心情甭提多好了。

來到學校附近,鍾兒剛要下車,突然,她摸了半天口袋,然後扭過頭尷尬地對俊秀說道:"大叔!"

"怎麼了?"

"麻煩您借我兩千塊錢,我忘記帶錢包了。"

俊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他從錢夾里掏出一張嶄新的萬元大鈔遞給了鍾兒。

"啊?謝謝!明天一定還給您。"

俊秀看著鐘兒跑向學校的背影,直到看不清楚了才發動車子,隨即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不一會兒他就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她可真是個有趣的小女孩兒!"

鍾兒總是能在有意無意間觸動俊秀的某些愉悅的神經細胞,總之,俊秀只要看見鍾兒就覺得心情很愉快。看來,今天又是開心的一天。

鍾兒走進教室後放下書包,然後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她伸伸懶腰盡情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

"啊,早上的空氣可真是令人神清氣爽啊!"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在鍾兒的耳邊響起,嚴重破壞了她的好心情。隨即她回過頭去看是哪個在發神經,一看正是吳佑鎮用力地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來。只見他戴着耳機自顧自地走進教室,來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書包扔到桌上后,直接趴到了桌子上。鍾兒只是看了他一眼,吐了口氣不予理會,然後繼續看着窗外,感受着倍感清新的秋風,她可不想就此錯過了呼吸新鮮空氣的好機會。

不一會兒,同學們三三兩兩開始陸續走進教室,鍾兒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突然,她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就在她回頭看吳佑鎮之際,他馬上收起了目光,閉上眼睛裝睡。

"這小子今天怪怪的,吃錯藥了吧,懶得理他,只要不惹我就好了。"鍾兒在心裏嘀咕了一下。

"鍾兒,最近你來得越來越早了啊!"

這時,李志敏走到鍾兒身邊,拍打着她的肩膀向她打招呼。鍾兒看着李志敏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志敏,你以為我的肩膀是你的大鼓啊?"

"怎麼?情緒不高嗎?從今天開始,你來那個了?對不對?不是應該來了嗎?"

看着李志敏在那兒壞笑,鍾兒卻一時沒聽明白他的這句話,過了一會兒,鍾兒突然明白了李志敏的意思,頓時她的臉羞得通紅,使勁捶打着李志敏的後背:

"你這個傢伙真是太可惡了!你怎麼連人家的生理周期都……你這個變態狂!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跟李志容是龍鳳胎,是嗎?"

"啪"的一聲,鍾兒的手掌重重地打在李志敏的背上。

"哎呀!你的手好毒啊!"

"你還是男人嗎?簡直是心理變態!"

"那你是女孩子嗎?下手那麼狠!哎呀!"

李志敏有點兒招架不住了,趕緊坐回自己的位置,而這時吳佑鎮的女朋友李志容走到了吳佑鎮的面前。

"什麼事?"吳佑鎮沒好氣地問着李志容。

"佑鎮,你知道這個星期六有李承哲的音樂會吧?"

"不知道!"

"我現在說了,你不就知道了嗎?我已經買好票了,下午兩點,我們在劇院門口見吧!"

"我得學習!"

"你就休息一天嘛!就一天,到時候我們不見不散!你可一定要來啊!"

"隨便你好了。"

吳佑鎮無所謂地答道,看也不看李志容一眼,而李志容卻如獲至寶,好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離開了。突然,李志容走到一半又折回來,然後使勁推了一下鍾兒的桌子,得意地走向了教室大門。鍾兒看到如此無禮的李志容,終於忍無可忍,大叫一聲:

"喂!"

鍾兒喊着並追了出去,然後對李志容嚷道:"去把桌子給我對齊!"

李志容一時被鍾兒的這種氣勢給鎮住了,但她又不好意思去,於是她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佑鎮,但吳佑鎮像沒看見一樣低頭看着地板,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聽不到我在說話嗎?去把我的桌子給我擺好!"

李志容看佑鎮並不幫她,越發覺得委屈,眼淚差點就掉出來了。李志敏看到妹妹這個樣子,就出來打圓場:

"喂,鍾兒,你幹嗎對我妹妹那麼凶啊?志容,你快出去吧。"

李志敏說完后,把鍾兒的桌子擺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對鍾兒說: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這麼容易衝動啊?"

"你回去告訴你妹妹,既然到了別人的班級,就不要太張狂了,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些無辜的人。"

這時吳佑鎮插嘴說道:

"你算誰呀?"

"知道了嗎,李志敏?"

"嗯。"

鍾兒根本無視吳佑鎮的那句話,繼續對李志敏說完了自己要說的。隨即只見吳佑鎮怒髮衝冠地站起來,把雙手按在鍾兒的書桌上貼近鍾兒的臉,惡狠狠地說道:"你最好不要把我給惹毛了!"說完他就急速轉身走出了教室。

"這……"鍾兒聽吳佑鎮突然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竟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這個變態自大狂!精神病!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啊!"

鍾兒的肚子又像早上一樣痛了起來,也就無心再去追究吳佑鎮到底是吃錯什麼葯了。

就這樣,鍾兒和吳佑鎮兩個人都緊繃著臉不說話,班裏的同學看到他們這樣子,也都不敢大聲吵鬧。結果一整天,班級的氣氛都很壓抑,大家都面面相覷,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放學后,鍾兒趕緊走出了教室。因為痛經,她的肚子痛到不行,所以她不能再去圖書館了,只想回家躺着,再說她也不想在那裏碰到那個倒霉的吳佑鎮,因此她直接坐上巴士就回家了。

一直以來,吳佑鎮都覺得鍾兒很礙眼。熙成與自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但他卻因鍾兒的緣故被勒令退學。更沒有想到自己轉到這所學校來時,竟然與鍾兒被安排在了同一個班級。於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下決心要耍耍她,好替熙成出那口惡氣。因此,平時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找鍾兒的碴,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鍾兒竟然沒有跟自己對着干,而是忍氣吞聲地在這裏安靜地度過了一年的時間。佑鎮越想越氣,他總覺得鍾兒看着很不順眼,而且一看見鍾兒,他的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們竟然在國立圖書館裏碰見了……

也就是在那天,忍無可忍的鐘兒終於向吳佑鎮追究起了不斷找碴的原因,吳佑鎮也是在那天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誤會鍾兒。當佑鎮聽到鍾兒說就是因為那次事故而整整昏迷兩天的消息時,他心裏感到很不安。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樣堅強頑固的鐘兒竟然在自己面前掉下了眼淚,這一點確實也讓佑鎮心裏咯噔了一下。

懷着深深的自責,最近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當天她在自己面前流淚的面孔。

那天,佑鎮與鍾兒對質完畢回到家裏后,就給遠在國外的熙成打了一個國際長途。他向熙成問清緣由以後,才知道原來上次的事情完全是由那個叫做柳智慧的女孩兒一手製造的。

那次事故確實是由柳智慧交給熙成的那封情書引起的,關鍵是熙成看見情書後在見到鍾兒的瞬間就喜歡上了鍾兒,而這一點恰恰被他的女朋友看在眼裏了,正是這樣才引發了後來的惡戰。當時熙成得知鍾兒傷得很重,出於自責,他自動要求退學併到國外去留學了。

佑鎮自從那天與熙成通完電話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冤枉了一個無辜的人,並且關於那件事情,他也應該向熙成本人問清楚的,但他卻從其他朋友那裏道聽途說,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刁難了鍾兒。如此一來,他覺得自己更沒有顏面見鍾兒了。

那一夜,佑鎮徹夜未眠,他想着第二天要怎麼向鍾兒道歉。可是第二天,當他看見鍾兒站在窗口欣賞窗外的風景時,不知道是出於自尊還是怎樣的一種心理,他無論如何也沒能說出口。

同樣,今天早晨當他剛走進教室,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鐘兒的身影,他還是沒能說出口,而當鍾兒坐到自己身邊時,她那誘人的紅唇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佑鎮的心激蕩不已,在主觀意識上,他也並不希望自己存在這種微妙的心理反應,所以,他才在鍾兒訓斥李志敏時插了一嘴,以平息自己內心深處的波瀾。

雖然,他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對,應該向鍾兒道歉,但他一想到一年來自己總是那樣刁難她,頓時覺得自己早已失去向她道歉的機會。於是,他的心裏就更加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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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與“宋承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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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第一次送我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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