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你是無可取代

唯獨你是無可取代

A章

邱勝翊說,子晴,好聚好散,我現在真不喜歡你了,我新交的女朋友逼我跟你分手,一天都不能拖了,你別再糾纏我了,以後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好嗎?

說完這句話,他瀟洒的輕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毫無留戀的背影像一面鮮活的旗幟向我示威,我們這一年的戀愛只是一場我自我多情的夢境。

我站在原地,大腦里消化着他的話,最後我反應過來又是一次分手時,舉起手裏的早餐砸向邱勝翊的背影,大聲吼道,邱勝翊!你這個混蛋,的說什麼!

早餐掉落在地,小籠包從一次性袋子裏滾落出來,細軟的白色沾滿了灰塵。就像我跟邱勝翊的愛情,重重污垢,怎麼擦,都無法澄澈明凈。

我知道,就算他今天不去找那個叫秦寶寶的女生,明天自有王寶寶,周寶寶的冒出來。

想及此,我有點疲累。

跟邱勝翊談戀愛到現在,我覺得自己不像一個女孩子,更多的時候,像一名壯士。一年裏,罵走了七個情敵,打走三個所謂的“紅顏知己”

所有人都說,詹子晴為愛痴狂,不擇手段。

他們忘記了,一年前的C大,詹子晴是拿獎拿到手軟的優等生。當然,即便他們會記起,也會搖頭感慨,再優秀的女生也過不了情字一關。我也嘲笑自己。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傷感莫名。

我一周沒有出寢室,只是不停地逛淘寶。買衣服,零食,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室友說我不是失戀了,是失心瘋。拍的東西一摞一摞地寄回來,我卻丟在柜子裏,看都不看一眼。我不知道如何告訴他,其實我只是因為不快樂。不快樂,所以拚命購物來彌補內心的空虛。

一周里,我買了不下數百件小東西,到最後沒有任何想買的時候,我我無所事事跑到在同城論壇上灌水。

我發帖子說,誰跟我談一周的戀愛。回帖的人不計其數,但大多都是調笑或批判,有人覺得這樣談戀愛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我冷眼旁觀這場熱鬧,心內悲涼,還有什麼值得我們義無反顧的堅信。

在我掐滅之間的煙,準備退出論壇時,卻收到一個名叫MAX的傢伙跟我發的站內信息,他說,我願意,你的地址,名字,電話都給我吧。

看到別人的調笑,我只是嘻嘻哈哈的應付。但看到有認真的人來,我突然不安的起來,我要發地址給他嗎?如果他是騙子怎麼辦?

最後我兩眼一閉,打了他要的資料給他。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劫財?沒有!劫色?他敢!

B章

我是一個挺義無反顧的人,比方說喜歡上邱勝翊。

我也是一個像鴕鳥一樣喜歡把頭埋在沙地里逃避現實的人,也因為喜歡上邱勝翊。

我以為躲在寢室里小悲傷一周,邱勝翊看不到我就會覺得空虛,也會意識到我的重要,然後還有和好,天下太平。但是我顯然高估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也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走出寢室看到邱勝翊帶那個叫秦寶寶的女孩在學校里招搖過市時,立刻便氣勢凶凶地衝上去。

然後抓住女孩的手,跟厲鬼似的尖聲逼問,你為什麼要強別人的男朋友!

秦寶寶的手被我抓起那一刻,眼睛變嚇得霧氣朦朧,她戰慄的摸樣像一個待宰羔羊,而我就是那個殺千刀的大灰狼。

邱勝翊立刻英雄救美的挺身而出,他反剪住我的手,隔開我與秦寶寶之間的距離,皺着眉頭說,子晴,別鬧了。他用力得彷彿要掐斷我的手腕。

我眼裏開始有淚慢慢地湧上,我閉緊了眼睛逼回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摟緊邱勝翊的脖子,撲到在他的懷裏,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

我說,邱勝翊,我喜歡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說一句,眼淚便掉一顆。

但邱勝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我的哀求回心轉意,反而冷酷的拉開我,面無表情說,子晴不要這樣,你看,我有女朋友。

說完,拉起秦寶寶的手彷彿在向我宣讀他們的愛情誓言,然後轉身走了。

我失落的回到教室,所有同學都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看着我,大家都知道,邱勝翊跟秦寶寶在學校招搖過市了一周,我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周。

估計都以為我不聲不響地自殺了,誰知道現在殺了個回馬槍。

我翻着書,揚起嘴角,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世界裏只剩下邱勝翊一個人。

正在我不知所措時,外面突然有小小的騷動,然後驚呼聲此起彼伏,接着便有人叫我,子晴,子晴~~~~~~`

我抬頭,一束明艷的花遞到了我的面前,我驚訝地看着大蔟大簇明黃色的花朵,說不出話。送花人問道,是涉外旅遊班詹子晴嗎?

我點頭。

你好,這是一位叫MAX的先生送給你的花。請簽收。

MAX?一瞬間,我心浮現那個論壇了的短消息。這傢伙還真說話算話。望着眼前明艷的花朵,我的心有點微微的回暖。

這朵花,不僅僅滿足了我作為女孩的所有虛榮,它更是像一束證據一樣向所有人證明,我詹子晴失去邱勝翊,依舊有追隨者。

那一刻,我有些微微的哽咽。這個叫MAX的男生真是心細如髮。

C章

我回去后,在論壇發密信給MAX,我說,謝謝你。

謝謝你MAX,你一定不明白,或許你以為你只是送了一束花,可是它對我來說,卻是失去邱勝翊以後所獲得的零星溫暖。

可是後半句話我沒說,因為我早已不習慣表達自己濃烈的感情。

那邊並沒有回復,我把花擺在窗台上,抬起頭去看它時,我就覺得不是那麼悲傷。我想起花里夾的那張卡片,即使輸,也不要喪失美麗的姿態。平和簡單,卻又讓人充滿心安。

我沒有向往常分手那樣,在每個夜裏,都會打電話給邱勝翊糾纏。保持美麗的姿態,雖然很困難,但是我願意去嘗試跨出第一步,雖然步伐有些蹣跚。

因為半夜,我接到邱勝翊的電話,他說,子晴,我在酒吧,忘了帶錢。

聽到邱勝翊的話,我不顧寢室十點就要鎖門,義無反顧地拿起手機和錢包就往外沖。

我覺得人的生活里有慣性作用,就像我對邱勝翊一樣,我將這種行為歸之於為“慣性犯賤”。

我明明氣他和秦寶寶在一起,他也無情的拒絕過我,可我依舊擋不住內心那些自作多情的想法,或許他還在乎我,不然不會在缺酒錢時給我打電話。

真樣想,我便更加堅信邱勝翊和秦寶寶不可能會長久。

可是,當我跑到目的地時。推開酒吧門,卻看到幾個同系的小混混和邱勝翊一起坐在那裏,我因為跑來,有些微微喘息,在紅色的燈光下,又馬上感到熱。

我走過去,拉了下邱勝翊的袖子,邱勝翊便隨我一起出了門。

我從錢包里拿出錢遞給他,邱勝翊叼着煙說,謝謝了。說完,看也不看我一眼,便進了酒吧。

我在酒吧門口的長凳坐了一會,忽然發現這個行為真是特傻。我返回酒吧,想鼓起勇氣跟邱勝翊說,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繫。

那是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可我推開門,藉著蜂擁的人群,走到邱勝翊身邊時,卻聽到他對在座的幾個小混混得意洋洋地說,詹子晴啊,她就不可能喜歡別人,看我讓她送酒錢,她還不是十分鐘就趕過來了嘛。

那天晚上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怎麼退出酒吧,看着邱勝翊得意的臉,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無法走上去親手痛快地給他一巴掌,我只是不停地懷疑自己,這是我喜歡了一年的男孩嗎?這是曾把我放在手心裏呵護的男孩嗎?是不是這人世,最短暫的便是寵愛?我為自己感到異常悲哀。

D章

一周里,我收到無數讓同齡的女孩羨慕的禮物,鮮艷的花,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會唱歌的小熊,暗夜裏閃閃發光的鬧鐘。

起初,她們都羨慕的看着我,但漸漸地,便有風言風語傳出,說詹子晴花錢買禮物送給自己,以此來刺激邱勝翊回頭。

於是,一時間,我從人人羨慕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詭計多端的棄婦。我無精打採的打開者MAX的第七份禮物,是一個空蕩蕩的盒子,上面只有一句話,子晴,今天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庄濠全。

不在那之前,我便見過他。他是大二的學長,是風雲全校的才子,他站在門口叫住我時,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是整個班的女生都看着我,最後我走出門口,他說,詹子晴,放學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他來的這天陽光撲面,於是我開始掉眼淚。

一瞬間,C大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緋聞,但最讓人失笑的是說,詹子晴早有預謀,搭上庄濠全,甩了小混混邱勝翊。

坐在餐廳里我咯咯的笑了起來,我說謝謝你啊。

庄濠全微笑的望着我說,不客氣。

我不知道庄濠全為什麼會幫我,但是坐在一起時我依舊有些不鎮定,曾經,我也如他般,身上照滿了光環,但是現在,我卻像角落裏一個殘破的娃娃,沒有任何光彩,獨自黯然。

也許之前不知道MAX是誰時,我會在心裏懷有一份美好的念想。但是當庄濠全站在我面前,那份念想破滅了,不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變得更美好了。可是我害怕。

所以我吃完飯便準備逃之夭夭,他卻抓住我說,晚上陪我去打球吧。

我完全忘了他將我從水深火熱裏面拯救出來是怎麼回事,沖他翻了個白眼說,神經病,你以為你是夜視眼,晚上打球。

但是庄濠全帶我到一個私人俱樂部時,我明白了,鄉巴佬是我。

燈火輝煌的室內籃球館,他和一群男生在球場上揮灑着汗水,他每進一個球,就回頭沖我飛吻一下。周圍的人擠眉弄眼地說,濠全,你終於帶了個女的來。

我說你這群朋友怎麼這麼粗魯,我不是女的,我是少女。

場上的人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庄濠全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朋友。不然在球場邊為什麼像一隻小貓一樣牙尖利嘴。

我說,還行,沒什麼壞印象。說完我又湊到他面前三八兮兮地問,那個八號真帥,介紹給我。

庄濠全的臉拉了下來,詹子晴,你快回去吧,寢室要關門了。

我無視他戾氣的臉,笑嘻嘻的朝寢室奔去。我跑動的時候,覺得身體裏好像有一顆種子在瘋長。

濠全,我沒有不喜歡你的朋友。我很喜歡很喜歡,真的。以前我跟邱勝翊在一起是,他只會帶我去酒吧去桌球室這些煙熏繚繞的地方,他叫的那群狐朋狗友也一個個給憤青似的。

但你不一樣,你讓我看到了陽光,你的朋友每個笑起來都牙齒潔白,眼神純凈。讓我心生美好。

我說庄濠全,我只是找個一周談戀愛的,到期了你也該退下了吧。

他說,誰要和你談戀愛,我不過看你可憐。

庄濠全很霸道,他開始安排我的時間,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帶我出去玩,不,甚至上課都能坐我旁邊當旁聽。

我說你做在我旁邊耽誤我談戀愛。他卻說與其那麼多蒼蠅撲上來,不如讓本美男幫你壓下場子。他帶我去西餐廳吃飯,帶我去朋友別墅里和一群男男女女開生日聚會,天太冷,星期天,就有人開私人飛機載我們去海邊。我從前在書上看到聞所未聞的富家子弟的生活一一呈現在我眼前。

我不淡定了,我說,庄濠全,別,別這樣,我真怕這樣的日子長了,我過不慣窮日子了。

他卻對我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怎麼會讓你貧窮。

他的話語裏,滿滿當當的自信。可是我卻退縮了,庄濠全,你喜歡我什麼呢?

你不過喜歡我的可憐,你的家世優越,未遭遇過風吹雨打,所以你看到可憐的我時,動了憐憫之心。

庄濠全,其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只是喜歡那種能夠改變別人生活的呼風喚雨的架勢。我像落難的灰姑娘被你拯救,隨意你打定主意覺得我會被你打動。

可是庄濠全。原來我已經過了輕言愛的年齡。

庄濠全沒有勉強我,依舊像以前一樣。

我卻開始很少參加他們的活動,因為我已經過了最傷痛的那段時間,現在雖然看到邱勝翊和秦寶寶在學校穿梭而過,我依舊會心疼難忍。但已經學會了低頭。

我學着放棄邱勝翊,邱勝翊卻像一道遊魂般,又侵入了我的世界。

他在寢室的路上攔住我說,子晴,借你身份證用用。

因為和邱勝翊談戀愛的那一年,我們兩個的銀行卡密碼都是雙方的生日,所以我再次“慣性犯賤”得沒有任何防範心理,也沒問任何隻言片語地把身份證遞給了他。

我永生都不會想到,這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先是隔了一個月,有派出所的找出我,問我是否在附近銀行辦過一張尾數為021的卡,然後學校的校長又找到我,最後連家人都打電話問我。

原來,最近網絡出了一宗詐騙案,有一不知性男子坑蒙拐騙,甚至用一些新聞資料,貧困家庭等理由在網上行騙,讓別人匯錢到銀行賬號。

而派出所查出這個銀行賬號是利用我的身份證辦的。

那一刻,我想起邱勝翊跟我借銀行賬號的情景,忽的明白了什麼。

但是面對派出所民警的逼問,我只是假裝不知情的搖頭說,自己的身份證前段時間丟失。

民警走後,我開始打電話給邱勝翊聯繫,但他的電話已經處於停機狀態。我打算找秦寶寶,但秦寶寶下找到了我。她哭成一個淚人,她說,子晴,你幫我找找邱勝翊啊,你看幫我找找他啊,你讓他把我的那筆錢還回來行嗎,我知道那筆錢是他轉走的。

我站在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我像個白痴一樣問秦寶寶,你在說什麼?

秦寶寶說,邱勝翊一開始跟她在一起就是圖她的錢,秦寶寶家世優越,這是全校都知道的。

秦寶寶說自己卡里有十萬塊錢,是父母給自己大學用的,可是邱勝翊卻千方百計的從她嘴裏掏出了密碼,然後不卡上的錢都轉走了。

秦寶寶邊說邊抽泣,子晴,你要幫幫我啊。

F章

警察讓我配合,父母讓我配合,學校讓我配合,就連秦寶寶都哭着求我。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我又怎麼真正了解過邱勝翊,和他在一起的這一年,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的親人,甚至連他的朋友都沒見過,只見過他經常在一起的社會上的混混。

我和邱勝翊唯一最親密的聯繫,就是他曾在醫院陪伴過我一個月。

高三畢業那年夏天,我因動手術,所以住了一個月的醫院,那時,我的臨床是一位母親,看上去患病已久的樣子,臉色都是青灰色的。

那是邱勝翊的母親。

我記得那時侯的邱勝翊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穿着乾淨的衣服,笑起來眉間像有一彎月牙。

只是上天並沒有因為他的好而善待他。

他母親去世了、

我記得那天他哭得整個醫院都為之顫抖,後來我聽說同一病房的病人說。這孩子命苦啊,父母離婚,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

我想起邱勝翊拿玩偶逗我笑的那些日夜了。

後來出院,我再在C大碰到他時。便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了。

雖然那時他已經換了面貌,他弔兒郎當像一個混混。

我每天都在撥打邱勝翊的手機,可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停機狀態。

庄濠全說,我替你找吧。

我搖頭,我走遍邱勝翊曾呆過的所有小酒館,桌球室,可能找不到他。他彷彿從世界蒸發了。

其實我找他並不想質問他那些錢的去處,也不想怪他那我的身份證辦卡陷害我,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過得好不好。

在我和邱勝翊談戀愛的一年裏,我知道他曾無數次企圖和我分手。

其實他是個好人,他說,子晴,我們不般配,我以後是社會的人渣,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前程。

可是我倔強地告訴他,不,邱勝翊,我要和你在一起。

即使他找了好多女生惹我生氣,可是我從未氣餒。

庄濠全說,子晴,你何苦呢。

我微笑,庄濠全,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實邱勝翊以前是像你一樣的男孩子,站在那裏如一顆俊秀的白楊,他只是走錯了路。

如果不是如此,他不會比你差。

可是我知道,所有人都不會相信,所以我只是對庄濠全說,我還是喜歡他。

對,從始至終,我都喜歡邱勝翊。

我這次賭大的,只是想讓他知道,沒有他我一樣可以生活,但是他看到我和別人在一起時會心痛。

我賭輸了,卻依舊不厭其煩的要重來。

G章

警察找到了邱勝翊,在這個城市的莫個骯髒的角落裏。

聽說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了,警察沒有從他身上找到銀行卡,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吸毒了。

當我去醫院看他的時,一個月不見,他整個人受了一圈,躺在床上,包紮得像個木乃伊,然後我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我走上撫摸他的臉,旁邊的儀器上顯示他的心電圖,很微弱的信號,讓我突然覺得全身冰涼。找到邱勝翊以後,警察繼續追蹤,最後破獲了一個吸毒團伙。

那張卡也有了下落,是邱勝翊一起玩的那幾個小混混哪去了,他們說,邱勝翊的毒癮最大,也是最兇狠的。他們合夥欺騙,但是邱勝翊總是拿大頭,所以要他們多日的擠壓在一起,有了邱勝翊受傷的一幕。

邱勝翊醒來時,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最後動動嘴唇喊,子晴?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他便笑了。

他斷斷續續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告訴他們你不知情的。

我拚命地搖頭,不,邱勝翊,和你捆綁在一起,我很快樂。

你在無錯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邱勝翊,我真的很快樂。

那些天,我只見了邱勝翊一面,便被警察幹了出來,他們要對他進行調查。

我從窗外看着邱勝翊乾癟的嘴唇,瘦弱的臉,心疼萬分,我決定回家煲湯給他喝。

可是,直到很久后,我都在後悔,那天,我為什麼沒有在醫院好好坐着,而是回家。邱勝翊不需要湯,他需要的是解脫。

他無法承受警察的連環問話和體內的毒癮,所以最後選擇拔下針頭,獨自一人安靜離開。

這是警察對我說的話,我的世界下起了傾盆大雨。

邱勝翊,我知道,你痛恨這人生讓你父母離散,你痛恨病痛搶去你的母親,可是曾經在醫院陪伴我的那段日子,你忘了你曾對我說的話了嗎?

你說,子晴,真高興認識你,你是生命無可取代。

你知道你和那些女生氣我,我為什麼不生氣嗎、?

因為我曾經看到你遊戲的名字上,頂了一個大大的稱號,子晴,無可取代。雖然傻傻的,蠢蠢的,可我異常窩心。

我住院時,是你給予我勇氣快樂,讓我堅強的走下去。

所以在你失去信心時,我願意做你前方的明燈,手邊的爐火,照亮你,溫暖你。

只是,邱勝翊,你怎麼可以放棄。

H章(大結局)

在我悲傷難抑時,庄濠全來了。他說,他會處理你的喪事。他為你在郊區立了一個墓,墓上寫,吾之家弟邱勝翊。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邊上香說,子晴,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有兩個小男孩,從小兩家是世交,但是,一個男孩的家裏在他八歲那年突然出現事故,父親公司倒閉,於是自殺了。母親一直帶着他含辛茹苦地長大,但在他青春期時,卻查到母親患有乳腺癌。男孩對世間絕望時,卻在醫院碰到一個女孩,他喜歡上了她。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給不了她長久的幸福。

他念大學的那年,碰到了從小和自己長大的男孩,欣喜若狂。

於是,從那時,他便開始安排女孩的路。

他交過的很多女朋友讓女孩灰心喪氣,他以各種借口折磨女孩傷心日夜不眠。

最後,他終於看到女孩平日玩的論壇了發貼,想尋找一段戀愛。

於是他懇求另一個男孩幫他,也是幫她。

他說,她是個好女孩,我不想讓她跟我吃苦。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就算死,或許都不如一顆石子打在水面上濺起波浪。可她不一樣。她善良,專一。

另一個男孩看到男孩哭泣的臉,最後點了點頭答應了。

庄濠全講完時,我的眼淚已經爬滿臉龐。

我抽泣着問他,一個是你,另一個是邱勝翊,對不對?

庄濠全點了點頭。眼底充滿悲傷。

他說,子晴,起初接近你,是因為邱勝翊的懇求,你和我在一起時,我也有試探你是否貪富貴的心。可是,在我對你表白時,你卻清醒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子晴,邱勝翊臨走前,曾對我交代,希望我能讓你獲得幸福。

子晴,其實我不知道怎樣讓你幸福,我知道我說喜歡你,你肯定會說我庸俗。所以,我只懇請你,以後,讓我陪在你身邊。

我擦着墓碑上邱勝翊的照片,痛哭失聲。

邱勝翊,你自以為安排好的路便是給我幸福,但是我要如何讓你明白,陪着你一起走,才是幸福。

那年在醫院裏,我曾被病魔折磨的掉頭髮,嘴唇失去血色。

醫生說動手術,但是血庫的血不夠,父親的血和我匹配,只是父親體弱多病,我不願意他輸血給我、

那時,是在同一個病房照顧母親的你,站起身說,檢查下我的吧。

你說這話時,表情鎮定,聲音朗朗,彷彿在許最美麗的諾言。

最後檢驗結果血型符合。

手術很成功,我好了,你卻倒在床上虛弱了好幾天。母親燉湯給你喝。你母親卻笑着說,他身體不礙事。

你有那麼善良的母親,所以,我從不懷疑你的善。

可是邱勝翊,你不知道,自你站起身說試試你的血型那一瞬間,我便喜歡上了你。

我喜歡心地善良的男孩,你有一張澄澈的臉,一雙潔凈的眼。

他們說你吸毒墮落,可是我知道,你只是痛苦。是不是。

如果,你依舊擁有健全的家庭,我想今天你一定是庄濠全這樣的摸樣,英俊乾淨。在我身旁對我說,讓我陪伴在你身邊。

邱勝翊,你走了。我便不會需要別人陪伴了。

因為你的位置,不是說讓人填補就可以填補得上的。你從來不明白,你那個位置,叫無人取代。

07.如果貓七忘記了摩天輪

初次見余飛揚,他穿發白的深藍色的牛仔褲,線條流暢的白襯衫,在跳舞機上腳步踩的又帥氣又瀟洒,黑色的碎發隨着他的蹦跳像旗幟一樣飛揚。周圍有好多女孩子喝彩。

我掐滅煙,頂着一頭招搖的紅色短髮,跳上並列的那台跳舞機,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了一眼,眼神淡漠,卻帶欣賞。因為,我的舞步,不比他的差,在這個小城裏,也是屈指可數的。

跳完一曲,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休息,我拿着一瓶可樂過去,遞到他面前,正在擦汗的他抬起頭,接過可樂,淡淡的微笑說:“謝謝”。

他的眼眸明亮,但卻帶着涼涼的淡漠,我說:“你跳的很棒,我是貓七,你呢?”

“余飛揚。”

我吃了一驚,細細的打量他。余飛揚,傳說中一中的不良少年,但名聲卻叱吒這個小城裏的幾座高校。聽說追他的女生不計其數。

正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計,轉過頭,看到北小樂。他笑嘻嘻道:“終於找到你了,你媽讓我抓你回家。”

我撇撇嘴,“北小樂,沒看我正忙着的嗎?!”

“切,行了吧,你以為你是國家總理啊,日裏萬機的。”說完拖着我的手腕就朝門外走,我沖正在看我們的余飛揚聳聳肩,大聲的喊道:“誒,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他沖我擺了擺手,嘴角揚起柔軟的弧度。讓我的眼睛一片光亮,仿若遭遇陽光。他的微笑真好看!

北小樂拖着我出去后,從我包里翻出煙,然後揉碎扔到垃圾桶里,我憤怒的抓起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北小樂,你幹嗎總是扔我的煙?!”

“一個女孩子家抽煙像什麼,貓七你看你現在的鬼樣!”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裏依舊是一片化不開的溫柔。

“我樂意,你管的着嗎?!北小樂我告訴你,你以後再多管閑事我就跟你絕交!”我咬牙切齒道。

沒想到他理都不理,繼續拖着我走,眼神溫潤的讓我抓狂。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我去哪裏,北小樂總會輕而易舉的找到我,然後以我媽的名義拖我回家。我發脾氣,他從來不生氣,即使是吼我,也是帶着特有的溫柔。

我知道北小樂喜歡我。但我真的很不明白,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連對方尿過幾次床這些小破事都了如指掌,怎麼會產生那種驚天動地的喜歡呢。

但是,北小樂還是個好優秀的男孩子呢,他的成績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當初,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一中,但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傢伙,就隨着我上了二中,把我們校長樂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不過,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即使是二中,北小樂的成績在全市也依舊是第一名。

我和北小樂剛好相反,16歲,我無比叛逆,打耳孔,帶大大的招搖的耳環,把一頭短髮染成酒紅色的,像個小刺蝟。穿的衣服變幻莫測。光怪陸離。

我媽經常跟北小樂的媽哭訴,要是我家小七像你家小樂那樣懂事就好了。

北小樂的媽總是拉着我媽說,孩子還小,過兩年就明白了。

北小樂的媽好象特別喜歡我,每次看到我就給我好多漂亮的糖果,而不像我媽一樣,看到我就兩眼冒火,恨不得給我幾棍子。

所以,我被北小樂拖回去時,先朝他家鑽,然後他媽做好吃的飯菜給我吃,臨走前不忘塞好多漂亮的糖果給我。

於是,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回家了,面對我那更年期的老媽,我就可以坦蕩蕩的說我放學沒去玩,而是在小樂家讓他給我補習功課了。

我媽立刻就會眉開眼笑,又給我端飯又削蘋果,我就揮揮手,拽的欠揍的說,不用了,我在北小樂家吃過了。

我媽立刻把飯菜和水果朝桌子上一扔,幽幽的說:“你以後可以不用回自己家了。”說完繼續去看電視。那表情,比我的衣服都變幻莫測。

我就趕緊削好蘋果遞到我媽面前,諂媚的說:“還是自己家好啊,下次我一定回來品嘗你嘔心歷血的廚藝。”

我媽斜我了一眼,拿起蘋果喀嚓一口,繼續看電視。我心想估計要讓我媽知道我抽煙,她肯定像吃蘋果那樣把我喀嚓了。

雖然在外邊,我總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樣,但在我媽面前,我即使打耳洞,穿搞怪的衣服,至少不抽煙喝酒,依舊是個好青年啊。

我實在不願意承認這是北小樂的功勞,但卻還是在心裏感激他。

如我所說,我果然再次遇到余飛揚,那是兩天後,在酒吧門口,他推門出來,我拉門進去,撞上了他淡漠卻明亮的眼睛時,我的心忽然慌亂的跳了一拍。

他的身後跟隨着一個穿粉紅色衣衫的女孩子,披着溫馴的長發,一點都不適合酒吧的氣氛,不明白余飛揚怎麼會帶這樣的女孩進酒吧。他沖我笑道:“HI,貓七,我們一起去坐摩天輪吧?”

他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我有點受寵若驚,連聲道:“好啊好啊。”

他轉過身對女孩說:“夏小微,你也看到我有約會了,麻煩你幫我請假。”

那個女孩子低着頭咬着嘴角,彷彿就要哭了似的。標準的乖乖女。余飛揚拖着我的手跑開。

我說:“我還以為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呢!”

余飛揚嘲弄的揚起嘴角:“切,她只不過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要將我這個不良少年救贖。”

我們在風裏飛快的跑着,我轉過頭看他,側面美好而純潔,他和北小樂一樣帥氣,但是,北小樂是明亮的,而他,卻是淡漠陰霾的。

而我,卻漸漸的想溶入那片陰霾,即使是萬劫不復,我也義無返顧。

那天下午,我們坐在高高的摩天輪上俯望這個城市。我說:“余飛揚,聽說摩天輪轉一圈,地上就會多一對美好的戀人。”

他轉過頭看我,頭髮被風吹起,眼眸乾淨無比,像一潭純凈的湖水,他說:“那,貓七,你做我女朋友吧。”

那一刻,我獃獃的愣在那裏。我從沒想過,幸福會來的這麼快,我以為,會是我先開口吶。反應過來后,就歡喜的使勁點頭。這,就是驚天動地的喜歡吧。

我告訴北小樂我和余飛揚交往時,他定定的看着我,他說:“貓七,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只不過一起坐了一次摩天輪而已!!!”

“北小樂,請不要看輕我的愛情。這不是一次摩天輪的緣故,當愛情來臨時,只一眼,就會明白是萬年。”

“呵呵,你真是瘋了,那——隨便你了,以後不要找我哭。”北小樂轉身走開。這是第一次他對我真正的發脾氣,他的眼裏沒有了溫柔,而是急噪的慌亂。

但是,被喜悅沖昏頭了的我,卻置之不理,反正,我從來都把他當哥們。

北小樂臨走前,我不忘威脅他:“你要是敢告訴我媽或者你媽,我就滅了你。”

北小樂瞥我一眼,理都沒理,轉身就走。

從那以後,上學放學,陪伴我的,不再是北小樂,而是余飛揚。但為了怕我媽發現,每次,北小樂依舊等着我陪我走出小區門口。然後,我上前握住余飛揚的手,北小樂看都不看我門一眼,走在前面。我和余飛揚在後面,慢悠悠的走着,幸福而美好。

我像一個惶恐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握着自己的幸福。生怕有一天,這幸福像沙子,越握的緊,越流逝的快。於是,我開始變的神經兮兮。

一起出去玩時,看到別的女生和余飛揚說一句話,我都會無比生氣。余飛揚總是說:“貓七,你不要這樣。”

我就會沉默不再吭聲,余飛揚,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變的患得患失,也許是因為你太過美好,讓我想獨自珍藏。

這樣的念頭讓我越來越自私,而余飛揚也由開始的耐心解釋到後來的不耐煩。於是,終於有一天,事端被挑起,於是就像大火一樣蔓延開來。

那天,我在校門口等了好久,都不見余飛揚來接我,於是我就騎着藍色的單車去找他。

在我剛到一中校門口時,就看到他推着銀白色的單車和一個推着粉紅色單車的女孩並肩出來,那個女孩,我知道,是上次酒吧門前遇到的,我記得余飛揚叫她夏小微。

他們有說有笑的走到我面前,女孩低頭,嘴角帶着輕淺的微笑,她說:“謝謝你,余飛揚,我先走了。”

余飛揚點點頭,直到女孩騎着單車走遠,才轉頭看我,微笑道:“抱歉,今天有點事情耽誤去接你了。”

我冷笑:“我怎麼承受得起你余飛揚的道歉呢。”然後騎上單車就飛快的走開了,余飛揚從後邊追上來,“貓七,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啊,我哪有資格吃你的醋,你魅力多大啊。”我自嘲的笑道。

“貓七,她這次考試沒考好,你知道,夏小微這樣的女孩把考試看的很重要,放學時,我看她在哭,就忍不住走過去安慰了她幾句。”

“余飛揚,你不是很討厭她嗎?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去安慰她?!莫不是你一直喜歡她,而我只不過那次傻瓜的當了你一次擋箭牌。”

“貓七,你在說些什麼!!!我只不過覺得她經常幫我請假做值日,所以看到她難過才去安慰她的,就當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余飛揚沖我吼道。

“呵呵。那你們繼續幫助吧。我退出。”

余飛揚猛地剎車,“貓七,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也停下來,回頭看他,夕陽把我們的背影拉的很長,交疊在一起,看起來幸福而哀傷。他的頭髮擋住了他明亮的眼睛,但他的嘴角線條卻無比僵硬。

我的心彷彿玻璃一樣碎散開來,我咬了咬唇,卻依舊直着脖子倔強的說:“是的,余飛揚,你聽清楚了,我說我退出。”

北小樂找到我時,我正窩在網吧里玩遊戲,那時,正是午夜,他把我拖出網吧,氣急敗壞的說:“貓七,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不到你都很着急!”

我低下頭,喃喃的說:“北小樂,我們分手了!”

北小樂生氣的臉,忽然變的很溫柔,他撫着我的頭髮,一把抱我在懷裏,他說:“貓七,沒事的,你還有我。”

聽到他這句話,我終於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我捶打着他的肩膀,邊哭邊嗚咽的說:“你這個混蛋,都是你,都是你詛咒我,你是混蛋!!”

“好好,我是混蛋,我是壞蛋,我不應該詛咒小氣,我現在賠禮道歉。”

我不知道窩在北小樂的懷裏哭了多久,但我知道最後眼淚都流幹了,就靠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在自己家裏的床上。我媽端着水果粥走進來,斜着眼睛看我:“舒服了吧,昨天晚上小樂為了找你都急瘋了。”

我接過水果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我媽坐在旁邊跟我掐:“你不就失戀了嗎,至於嗎!”

剛喝進嘴裏水果粥差點噴出來,我轉頭看我媽:“你不反對我早戀?!”

“這都是青春應該經歷的,我有什麼好反對的。”

“哎呀,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開明?!那就是說以後我可以隨便戀愛了?!”

“別佔了便宜還賣乖,你以後再敢就等着我揍你吧。”

我繼續喝水果粥,瞧瞧,這是一什麼媽。

“喝完就下樓找小樂吧,他在外邊等你好長時間了。”

“這大星期天的他等我幹嗎?”

“我怎麼知道。”

我走出門外時,看到北小樂那張笑的特溫柔的臉,他說:“HI,貓七,一起去坐摩天輪吧。”

那一瞬間,我有落淚的衝動,我想起那時遇到余飛揚,他說著同樣的話。於是,我從那一刻開始沉陷。

北小樂看着我站在那裏不動,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他說:“貓七,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快樂。”

我眼睛裏掉下一滴眼淚,滴進腳下的水泥地上,抬起頭,我笑的異常燦爛,我說:“北小樂,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們走吧。”

那天的陽光很好,我口袋裏裝着北小樂給我買的彩色糖果,和他一起坐在摩天輪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再也觸摸不到幸福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說,北小樂,這是我最後一次坐摩天輪。

北小樂沉默的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我接著說:“北小樂,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和余飛揚的愛情就像坐摩天輪,從高空到地面,從幸福到悲哀,最後,碎了一地的回憶。”

北小樂轉過頭,定定的看着我,有風仰起他的頭髮,他的白襯衫,以前,我知道北小樂的優秀,那只是在別人口裏。而現在,我卻才發現,北小樂也是一個好看優秀的男孩子,甚至,他比余飛揚要優秀很多,可是,我卻再不能心動。

有時,兩個人不想再見時,即使是一個校園裏,也會千方百計的閃躲。更不用說本就是不同的學校,我和余飛揚自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我上學放學,陪伴我的,又變回了北小樂。我也不再叛逆了,我去了耳環,染黑了頭髮,穿最整潔的白襯衫和藍色棉布裙。我的包里,再也不裝煙了,而是裝了好多北小樂媽媽給我的彩色糖果。

我媽假裝諷刺我道:“喲,終於迷途知返了。”

我斜着眼睛看她,“不知道誰在北小樂他媽面前說,我家小七現在真是懂事了,讓我安心了。”

“又不是我說的。”我媽默默的心虛的去削蘋果了。可是,我低頭時就覺得有眼淚充盈着整個眼眶,我知道,我以前一定讓她擔了不少心,不然她的頭上怎麼會多了幾根白頭髮呢。

在我背着書包和北小樂一起迎着陽光上學時,我就會覺得這樣好和諧,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而余飛揚,他也終於在我的回憶里埋葬。想必,在他的回憶里,我亦如此。我們終於成為彼此生命里的過客。

原來,青春時的愛,真的單薄而脆弱,一句話一個小動作,可以讓彼此開心好半天,而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同樣可以讓彼此難過好半年。甚至可以讓彼此分道揚鑣,而卻不能殊途同歸。

偶爾一天在大街上,我碰到余飛揚,他的身邊,站着那個叫夏小微的女孩。他們站在那裏,是那麼的般配。我拉着北小樂站在遠遠的地方觀望着他們,終於淚流滿面。

我也終於可以平靜的說:“北小樂,我忘記了摩天輪,我們相愛吧。”

最後的最後,壞女孩和好男孩在一起,變成了好女孩。而壞男孩和好女孩在一起,變成了好男孩。他們,最終都成了好孩子。

我只是在很多風吹過的日子,淡淡的想起那年那月的摩天輪,還有那個眼神乾淨淡漠的男孩,只是,在我的記憶里早已模糊,只剩下淡淡的身影。

這個故事裏,誰都沒有受到傷害,只是讓我明白,壞孩子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因為他們身上的氣質太相似,都是倔強而囂張,任性而狂妄。他們不肯委屈自己,所以,只能被歲月分離。

就像我貓七,當初曾多麼的喜歡余飛揚,到最後,卻還是忘了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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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夕中短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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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你是無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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