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啊,好涼啊。"恩彩靠在武赫的肩上,含混地說道。
武赫急忙拉開自己的衣服,將恩彩整個包裹進去。在馬路的正中央,高高瘦瘦的武赫將小巧玲瓏的恩彩緊緊擁在懷裏,真像袋鼠媽媽保護着自己的小寶寶一樣。兩個人幸福開心的久久不肯移動腳步。
"去喝酒吧!"恩彩從武赫的懷裏伸出腦袋,提議道。
"?!"武赫驚異得說不出話來。武赫想,呵呵,恩彩可真是個酒鬼,都醉得連走路都走不穩,還要再喝。真有趣。
不過,武赫還是聽從了恩彩的提議,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小酒館。
"多喝點吧。我已經喝多了,你也應當多喝點,這樣才算公平。嘻嘻,在這世上,我最喜歡的詞是-公平-了。"
"幹嗎喝那麼多的酒,大白天的?"武赫疑惑地問道。
"有點事情,總是有些辛苦的……"恩彩緩緩地說。
恩彩所說的事情,其實是想向武赫表白自己的愛,這麼久了,雖然喜歡武赫,可是,始終沒有勇氣開口。但是,武赫也跟我一樣,缺乏向自己所愛的人表白的勇氣……唔,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向武赫表白。
"我也是!我也覺得很辛苦……"武赫憂鬱地說。
一想起今天去醫院時的情景,他就心事重重,眉宇間不由流露出絕望與無助。
"嘿嘿,真是個好孩子!又聽話又可愛……"恩彩伸出手,捏了捏武赫的臉,一臉調皮地笑道。
武赫才喝了兩三杯酒,就醉倒了。
"真是不能喝,才喝了半瓶就醉了。啊,應當讓他少喝點酒,然後向他表白,有話要說呢……"恩彩輕輕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武赫,微笑着嗔怪道。
"媽媽……媽媽……"武赫在睡夢中喊着媽媽。恩彩聽到武赫喊着媽媽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從前在澳洲時,自己曾經躺在武赫懷裏的情景。
恩彩攙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武赫,來到一個僻靜的街角。然後,她在武赫的身邊躺下,像從前在澳洲時和武赫睡在一起時被他抱着那樣,恩彩也用雙臂緊緊地抱着武赫,將武赫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裏……
"我……已經報答你了,武赫。所以,我喜歡你,愛上你,不是因為你曾經救過我才這樣的,不是的!不是的……"恩彩喃喃地說。
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睡在地上,一直睡到晚上八點。
武赫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恩彩的懷裏,心裏既感動又高興。他坐起來,把恩彩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輕輕地理順恩彩額前的劉海,又輕輕地撫摸着恩彩的臉,靜靜地凝望着恩彩。恩彩,知道嗎?我,多麼地想,永遠地,就這樣永遠地躺在你的身邊,直到……想到那個"字",武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夜晚可真有點涼啊。恩彩這樣睡在地上,是會感冒的。武赫將恩彩背在背上,慢慢地朝恩彩家走去。
武赫背着恩彩,踏着月光,心裏感到特別的幸福。"石頭腦袋,恩彩!"雖然明知道恩彩睡熟了,可他仍然輕輕地喊着。然後笑了笑,喃喃自語道,"就這樣背着我們的石頭腦袋,這麼一輩子走下去該多好啊!如果你跟我一起走,該多好啊。而我,該多麼幸福啊……就這樣,背着我們的石頭腦袋,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
武赫就這樣背着恩彩,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背着恩彩已經到了她的家門口了,武赫看着門,臉上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自言自語地問:"石頭腦袋,你醒了嗎?真捨不得放下我們的石頭腦袋啊……要不,我背着你,再走一圈,好嗎?"武赫背着恩彩,準備轉身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停在武赫的面前,接着,崔允從車上下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雖然夜色很濃,但藉著明亮的路燈,武赫依然能看到崔允的臉。是啊,崔允看到武赫這樣背着恩彩,驚異得臉都青了。鐵青的臉上,寫滿了嫉妒。看着心愛的女人恩彩,被另一個男人背着,雖然自己跟武赫哥那麼熟悉,可崔允仍然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嫉妒。
"車武赫,恩彩是我的!宋恩彩是我的女朋友,請馬上放下她,離她遠點兒!"崔允真想就這樣大聲沖武赫宣告,但終於還是努力抑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激憤。
"放下恩彩!哥,讓她下來吧!"武赫從崔允冷漠的表情和語氣中,深切地感覺到了崔允的嫉妒。
武赫背着恩彩,露出不屑的表情,表情里寫着"我為什麼要放下恩彩!崔允,你憑什麼要我放下恩彩!!",就那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允,遲遲不肯放下恩彩。
"恩彩,醒醒!快醒醒恩彩!"崔允再也忍無可忍,他走到武赫的身後,拍打着恩彩叫道。
恩彩終於醒過來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武赫的背上,而且,允正在自己的身邊,不安地看着自己。
"啊,武赫,放我下來吧。"恩彩多少清醒了一點兒,然後慢悠悠地對武赫說道。
武赫將恩彩從背上放下來,崔允立刻上前攙着恩彩,然後鄭重地看了一眼武赫,那眼神里分明在說"恩彩是我的女朋友"!
"回家吧!"崔允一邊說一邊拉着恩彩的手就往家走。
"等一下,允。不要這樣!"恩彩甩掉崔允的手,請求道。
崔允重新又拉住恩彩的手,動作里顯露出幾分霸氣和強制的意味。而恩彩仍然在做着拒絕的動作。
"放手!恩彩叫你放手,難道你耳朵聾了嗎?!"一直沉默無言的武赫,突然暴跳如雷地大聲吼道,還不由分說地衝過去,毫不客氣地拉開崔允警告道,"不要隨便對恩彩動粗!"然後,轉過身來,笑容可掬地對恩彩說道,"睡個好覺,石頭腦袋。"
武赫的力氣可真不小,崔允被推開,接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他驚異地看着武赫,他從來就沒看到過武赫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在崔允的印象里,武赫哥可是冷靜的人,不輕易發火的。想到這點,崔允立刻意識到,武赫也愛上了恩彩!是出於強烈的愛,才會發這麼大的火的。
"我不能失去恩彩!崔允,鎮定些,堅強些,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恩彩從你的身邊逃掉。我發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任何人從我的身邊奪走你!包括武赫哥。即使為了恩彩,而選擇與武赫哥決鬥,我願意。死,也不會讓恩彩從我的身邊走掉!"崔允捂着胸口,眼裏透着堅定和決心。
恩彩默默地從武赫身邊走過去,剛走出幾步,還是忍不住地回頭看了看武赫。武赫雖然側着身體一動不動地站着,但是,他仍然從余光中感覺到恩彩在看他。
崔允沒想到,當江敏珠送自己回來時,竟會在家門口遇到武赫背着恩彩的情景,那一刻,允既感到尷尬和有損自尊,又那麼強烈地意識到恩彩離自己越來越遠。因為武赫,恩彩才會離自己越來越遠的。
江敏珠一直坐在車裏,開始她不知崔允和武赫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沒過十秒鐘,就什麼都明白了。敏珠是聰明的,她知道她是這四個人當中最多余的一個。沒錯兒,那只是兩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的事情。
江敏珠是在崔允的錄音棚附近遇到崔允的。不對,應當說,是崔允在他所在的錄音棚附近遇到江敏珠更為確切。
畢竟,"相遇"這個詞的玄妙之處在於"偶然".偶然相遇,意味着無意的見面。
這天傍晚,崔允從錄音棚出來時,剛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突然看見附近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裏。那個熟悉的身影開始是有些躲躲閃閃的,最後因為躲閃不及,目光和崔允的目光相撞,所以不得不面對崔允。
這個熟悉的身影是江敏珠。只要崔允來錄音棚,她總會偷偷來這兒等他。因為自責,內疚,更多的是想挽回失去的允和失去的愛情。離開崔允的這些日子,敏珠才知道,這世上唯有崔允對自己的愛是真實的,純潔的。從來就不知道愛情是什麼的江敏珠,從來就不相信愛情的江敏珠,突然就懂得並相信了。可惜,晚了。
"只是……偶爾的經過這裏……"敏珠支支吾吾地說。同時,神色非常不安,試圖想掩蓋住什麼。沒錯,掩蓋的是尷尬的心。
崔允可以肯定地說,在這裏見到敏珠,並不是像敏珠所說的那樣,是因為"路過這裏,才想到過來看看的……"的偶然的相遇。既然和敏珠見了面,兩個人也不妨敞開心扉說說,至少不能讓江敏珠再對他抱有重修舊好的希望。
"過得好嗎?"崔允走過去,淡淡地問候。完全是一副出於禮貌才有的表情和語氣。崔允面對江敏珠的時候,表現得如此平靜,連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以前,自己見到敏珠的時候,是多麼的幸福和快樂啊。即使敏珠站在自己的身旁,可依然還是那麼強烈地想她。現在,怎麼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甚至,連生氣的熱情也找不到。
原來,恨,於愛情來說,並非是徒然單一的恨。恨是因為愛才會生的。愛恨其實是同時並存或同時消失的。
"不,好……"敏珠憂鬱地如實說道。
"怎麼啦?"崔允不屑地問道。
"我,正在受到懲罰。騙了你,我活該受到懲罰……"敏珠一臉悔恨。
"已經不需要這樣了!愛情不是隨心所欲的。不要怪自己,可能是為了花開,鳥兒哭泣了,所以不要胡思亂想,以後,我們做好朋友吧。"崔允平淡的表情里透着真誠和友善。
崔允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確讓江敏珠為之一動。在江敏珠眼裏,崔允缺乏的就是這種成熟。當初為什麼會被那個叫金成浩的男人,不對,是叫車武赫的男人迷惑,就是因為從崔允的身上看不到她所期待和嚮往的男人的成熟與激情的魅力。
在江敏珠的愛情詞典里,真正的愛情就是百分百的激情與成熟的結合。
"你變得成熟了,允。"敏珠佩服的語氣里,有着她掩藏不住的失望。
"是嗎?"崔允不屑地反問道,然後淡淡地一笑道,"你覺得可惜嗎?"
"有一點!"江敏珠不假思索地說道。
"恩彩的媽媽常說,-被拋棄后才懂得擁有!-我終於清醒地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當著敏珠的面,崔允的臉上果真露出慶幸的表情。
敏珠從崔允的表情和這句話里,已經明白,她和崔允之間徹底完了。她面前的崔允真的變了。再也不是那個孩子氣的、任性的、依戀她的崔允了。
"和恩彩還順利吧?"敏珠沉吟片刻之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你和那個男人進展還好嗎?"崔允冷嘲熱諷地反問道。
"該回家了。你不能開車,我送你吧。"敏珠聽到崔允說這句話時,心頭好像被無數的錐子扎過一樣。她立刻轉過話題,害怕再提起那個男人,"工作還好嗎?聽說心臟不太好……"
"沒關係,醫生總是小題大做的!"崔允還沒等敏珠說完,就立即打斷她的話。
江敏珠還是執意要送崔允回家。崔允沒有拒絕。雖說敏珠傷害過自己,不過,崔允從內心裏還是很感激敏珠的,如果不是敏珠的傷害,崔允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始終愛着的人是恩彩。而且,從敏珠的言談舉止中,崔允也深切地感受到,敏珠對自己的關心是真誠的。
恩彩知道崔允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也不回頭,一句話也不說。崔允眼看着恩彩馬上就進屋了,再也忍不住地走到前面,擋在恩彩的面前,語氣凝重,怯怯地問道,"你,在和武赫哥交往嗎?"
"……沒有。"恩彩遲疑了一會兒,想到醫生曾經說過,因為車禍,允的心臟有問題,不能受到刺激,所以恩彩不得不撒謊。
"那就行了!那,趕快進去吧!"崔允突然綻開笑容。
"我……想抓住武赫的手。你就算沒有我,也一樣會過得好好的。但是,武赫……"恩彩伸出手正欲推門,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欺騙崔允。為了武赫,也為了崔允,她還是有必要告訴崔允實情,讓崔允明白,她愛的人是武赫。
"恩彩……"崔允不可置信地看着恩彩。
"你放開我的手吧,好不好,允?"恩彩用祈求而痛苦的表情看着允,然後對崔允鞠躬道,"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恩彩的話,崔允彷彿突然掉進了萬丈深淵,失落,難過,痛苦,絕望……侵襲着他的身心。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裏,突然感覺到呼吸加速,胸口隱隱作痛。他終於無力支撐身體,坐在樓梯上。屋子裏沒有開燈,四周漆黑一片。崔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無聲的哭泣……然後,淚流滿面地衝進練歌房裏,歇斯底里地擊打着鼓盤……
刺耳的擊鼓聲傳遍了整個屋子,房子彷彿都在搖晃。是地震了嗎?媽媽吳德希驚恐地從卧室里跑出來。
"允,你到底怎麼啦?這麼晚了……"崔允突然暈倒過去,媽媽驚惶恐懼地衝過去抱著兒子,哭喊道,"允,你怎麼啦,怎麼啦,兒子?"
"醫生,到底怎麼回事?我兒子允……"吳德希拉着醫生的手,問道。可是,聽到醫生的解釋之後,她卻又無法接受現實地大吼大叫道,"誤診!誤診……我要求你們,重新對我兒子進行檢查!"
"所以,我才讓他保持平靜,不能受刺激。"醫生平靜地說。
"我們的允還錄製唱片呢,好好的……"吳德希意識到責備的話說再多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要請求醫生想辦法救兒子,她拉着醫生的手,跪在醫生的面前,淚水漣漣地哭着請求道,"求求醫生,救救我兒子吧!允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財產給你,只要您能救我們的允……"
"我會盡全力救他的。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移植,但這並不簡單啊。"醫生面露難色。
"移植?醫生,您是說心臟移植嗎?"吳德希臉色慘白,驚異地問,然後說,"醫生,我可以把我的心臟給他!只要能救活允,我可以把什麼都給他。沒有允,我也活不下去了……"吳德希說著說著突然暈了過去。
車武赫一直貼着牆,站在病房門外。剛才醫生說的話,武赫聽得一清二楚。還有,媽媽吳德希的一番話,深深地讓武赫震驚和感動。一直以來,在武赫的心裏,媽媽吳德希就像閔賢石先生所說的那樣,是個"為了自己,可以捨棄一切的女人……"現在,媽媽,為了救崔允,竟然願意捨棄一切:財產,甚至生命!……這可是,可是我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啊……那麼,媽媽當時拋棄我和姐姐,難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又是什麼苦衷讓媽媽同時拋棄掉我和姐姐呢……
"小姐,醒醒!……"武赫聽到這一連串急切的呼叫聲,立刻衝進病房。媽媽吳德希已經暈倒過去。武赫立刻將媽媽吳德希背起來,送往急診室急救。
武赫再次回到崔允的病房門前時,聽到恩彩的聲音。武赫偷偷地朝裏面看過去,只見恩彩正緊緊地握着崔允的手,喃喃地說道,"允,不會有事的!沒什麼事,不要去任何地方,也不要聽任何人的話,抓緊我的手,沒關係的,沒有什麼事……"
恩彩看着急救中的崔允,心裏感到萬分驚恐和難過,還有萬分的自責。如果,如果昨天自己不對允說那番話,允,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生命垂危,他也不會這樣痛苦……如果,如果允死了,我,我也不活了……不行,允,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來……
從醫院裏出來,武赫從牛仔褲兜里摸出一塊口香糖,扔進嘴裏,然後憂悒地拖着步子往家裏走去。
武赫的腦子裏閃過一幕又一幕的場景:媽媽吳德希跪在醫生面前時哀聲祈求的話;崔允戴着氧氣罩像垂死的病人一樣躺在病床上;還有,自己曾經在澳洲時緊緊握着恩彩的手……"老天爺,如果您存在的話,請讓,恩彩陪我走完餘生,我願意,願意放棄一切……"
"等等!金成浩。不,車武赫!等等!"武赫不知不覺回到家時,發現江敏珠正朝自己走過來。看得出來,江敏珠在這兒已經很長時間了。
武赫不屑地瞥一眼江敏珠,默默無語地從她身邊走過去。步子非常緩慢,其實是在有意等着江敏珠的"下文"的。江敏珠來找他,肯定是帶着"下文"來的。
"把公寓賣掉了,所以就住到這兒來了嗎?"敏珠提起嘴角冷嘲熱諷地說道,"我想了很久了,金成浩,哦,不對,車武赫先生!我實在是無法忘記你到底是誰?跟我有仇還是跟允有仇?……"敏珠大聲問道,然後傷心地哭了,"因為你,我失去了恩彩和允,失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兩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武赫背對着敏珠,道歉道。
"我可以跟允說,把一切都告訴允……"敏珠帶着威脅的語氣說道。然後問道,"接近恩彩,也是為了要報復允,所以不停地從允身邊搶走他的女朋友?!我說得對吧,車武赫!"
"隨你的便!"武赫緩緩地轉過頭來,用無所謂和蔑視的表情看着敏珠,臉上露出一絲訕笑,慢悠悠地說道,"你跟允說吧。對了,別忘了對允說,你是被他的經紀人給誘惑了。跟允說去吧!"
武赫說完,轉身就朝家裏走去。
"可是,可是我現在……還被那個人誘惑!這個,也要對允說嗎?"敏珠嗚咽道。
"……"武赫回過頭來,靜靜地看着敏珠的眼睛。從敏珠的眼裏,武赫知道敏珠說的是實話。她,確實已經喜歡上自己了。"不過只是一個遊戲而已,遊戲結束了,就結束了,不過如此!"武赫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同時也不無同情。
"還有,武赫!我求你,不要從允身邊再搶走恩彩了,允,現在只剩下恩彩了,就算你要懲罰,要報復,無論是我還是允,都該結束了……求你停止吧!"
……
"舅舅,刀魚,舅舅回來了!嘿嘿!"淑慶看到武赫,高興地邊喊着刀魚,邊上前挽着武赫的胳膊。
"姐姐,我們原諒媽媽,好嗎?從此以後,原諒媽媽吧?"武赫看着姐姐,神情憂傷而堅定。
"媽媽?哦。"淑慶不知道武赫說什麼,只是笑呵呵地拚命點頭。
"舅舅,媽媽今天又跟我搶電視看了。真是討厭。"刀魚不高興地說。
"沒有,我沒有,舅舅!……下次再也不敢了!"武赫看着姐姐,姐姐一會兒搖頭揮手否認,一會兒又點頭認錯兒。
"過來,我今天來教你一套防身術。以後如果再有誰欺侮你,你就用拳頭狠狠地對付他,知道嗎?"武赫對姐姐說道。然後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淑慶練習。姐姐腦子可真笨,武赫好幾次都想沖她大吼大叫,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每天,要學會一個動作,知道嗎?如果學不會,小心我……"武赫突然停住沒說下去。
"舅舅,為什麼突然教媽媽這個?舅舅要離開我們回澳洲嗎?"聰明的刀魚疑惑而擔心地問道。
"這個……"武赫撒謊道,"不是這樣!只是,萬一,舅舅不在你們的身邊,我只是說萬一,你們必須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懂嗎?"
"嗚……舅舅,不要離開我和媽媽……"刀魚傷心地哭起來了。淑慶也跟着刀魚一起哭起來。
"不要哭!誰說舅舅要離開你們啦?!"武赫大聲制止道。當他想起那天請求醫生救救自己時,醫生臉上露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武赫的心裏就感到莫名的恐懼。
"如果,讓恩彩陪我度過餘生,我願意放棄一切。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