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喂昊無涯服下仙草，再運氣助藥效運行，剩下只有等了。
讋月寧在他身邊，耐心的等待，希望他一張開眼就鵑見到她。
"嗯……"守了一日夜，昊無涯終於在讋月的朝盼下張開了雙眼。
"無涯……"她抓緊他的手，將力量傳給他。
"月兒……"見到熟悉的臉孔，他綻出溫柔的笑，卻在看清她蒼白的臉色後為之心痛。"你……怎麼這麼憔悴？而且還瘦了這麼多？"他輕輕撫着她瘦削的雙腮，眼中帶着濃濃的憐惜和不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記得他和天魔交手，然後他被天魔打飛了出去……
莫非是月兒救了他？
他仔細打量她，見她衣衫襤褸，嬌顏憔悴，原本細膩的玉手儘是凍傷的痕迹。不用問也知道，她為他吃了許多苦頭。
感動的熱淚在眼眶凝聚。她為他付出那麼多……他只能用一片深情摯愛去疼惜她。
見他對自己笑，對自己說話，還溫柔的觸摸她的臉頰，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他是真的醒過來了。
她撲進他懷裏，緊緊的摟住他，忍不住放聲大哭，把多日的委屈和擔憂全哭了出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苦！我好怕……怕你永遠都不會睜開眼再看我一眼，怕你就這麼丟下我一人……"
"月兒……"他緊緊的摟抱她，發現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你這個傻丫頭……你教我如何還你才好？"
他的力道弄疼了她，可她卻開心的承受這樣的疼痛。因為這是他活下來的證明。
"我不要你還，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她唯一所求。
"月兒……"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蘊藏濃濃情意的深邃眼眸睇着她。
"生有涯，唯情無價。為了你，別說是餐風露宿，就算要我犧牲自己的生命，我也心甘情願……"
只要他平安無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昊無涯為她的真情深受感動。他在心中暗自立誓，將把自己最真誠的心獻給她，把她捧在手心呵護，生生世世。
他輕嘆一聲，低下頭擷取誘人柔軟的唇，細膩的描繪她的紅菱，充滿柔情的親吻她，探入她齒間幽境，她熱烈的回應也勾起了他最深沉的慾望。
此時無聲勝有聲。
待他把這磨人的相思先彌補過，再告訴月兒有關他們前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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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無涯的傷雖然已經痊癒，但仍需調養一段日子，兩人幾經商議，決定前往他修道時的山谷修養。
來到昊無涯口中的世外桃源，映入眼廉的是一片花海，繽紛燦爛的春杏艷桃在枝頭開得璀璨耀眼。細如輕塵的微雨夾雜着落花香瓣，隨風四處飄揚。
一彎溪流潺潺流經山壑，花木掩映之間，隱約可見幾棟竹屋依溪而建，朦朧地藏在似霧如煙的山嵐之中。
望着仙境般的夢幻景緻，讋月驚喜莫名，開心的奔進花林中。繽紛飄飛的落花拂滿她一身，她衣袂輕揚，笑靨如花，隨着漫天落英飛舞。
花開成煙霧簇簇，花落成煙雨飛揚；她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花林之中，翩翩起舞的輕靈倩影，緊緊吸引昊無涯痴痴凝視的眼神……
他知道，生生世世，這絕美的身影就這樣烙印在他心版上，再也抹不去，拭不掉了！
"好美的地方呀！"讋月帶着淋漓香汗奔回昊無涯身畔。"想不到世上也有美得像仙境的世外桃源……無涯，你怎麼會知道這樣隱密的地方呢？"水靈靈的美目中寫滿了好奇。
"我十五歲那一年正式宣誓入道，後來為了修行，四處行善積德，斬妖伏魔。"他拂去她額角的香汗，牽着她的手走到一株桃樹下，兩人依着樹榦坐了下來。"有一年，我來到盤龍山下的一座城鎮，那城鎮是往來京城和江南的陸路匯聚點，本該是繁華富裕之處，但是我一入城，卻發現這座城死氣沉沉，路上行人零零落落，一入夜家家戶戶更是關緊門窗不敢上街。我心知有異，詢問當地的居民，才知盤龍山上有妖狐作祟，吸食男子的精氣。當時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仗着一身的武功和法術，便上山要除妖。誰知……"想起當時自己被一隻狐狸精逼婚，俊顏不禁染上一層羞赧。
"到底怎麼了？"見他神色有異，她好奇的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在讋月的催促下，他只好說出那一段令人難堪的往事。
"我一上山，就被一大群狐狸精圍攻。若是單打獨鬥，它們絕非我的對手，可是它們卻用卑鄙的手段擒住我，將我押到它們首領的面前，我這才知道它們的首領是一個有上千年道行的狐狸精。本來我以為自己會死在它們的手上，沒想到那首領卻願意放我一條生路，條件則是……"昊無涯紅着臉，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是不是要你娶她為妻？"讋月一臉笑意地睨着他，眼中儘是揶揄。
名震天下的除魔道士昊無涯居然被一隻狐狸精逼婚？這要是傳出去，不笑掉所有人的大牙才怪！
看見她的揶揄之色，他的男性自尊心真是大受打擊。
"我差點就被人搶了，你一點都不在乎嗎？"他鐵青着臉問。
"差點就是沒有。"讋月笑靨如花，手指頂着他的額頭，"如果你真的被狐狸精搶去做丈夫，我又何必為了你吃那麼多苦頭！"
聽她一說，昊無涯心中充滿了愧疚。
"就算你後悔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正色道。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也不願再回頭過那孤獨寂寥的修道生涯。
"我才沒有後悔呢！你不要冤枉我。"她撒嬌的依入他的懷抱，玉手輕捶他的胸膛，"我看反悔的人是你吧！到頭來還是覺得妖嬈美艷的狐狸精比我好，所以打算拋棄我去找她。對不對？"她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眼中凈是促狹。
"我絕對不會這麼對待你。對我而言，你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切，我怎麼可能捨棄你而屈就其他的女人呢！"依戀的唇吻上她線條優美的頸子，深深嗅進她清幽冷冽的處子馨香，一股強烈的慾念由小腹猛然竄燒。"自我遊歷四海，見過的絕色佳麗不知凡幾，但從未有人讓我有心動的感覺……你是唯一能夠吸引我的女人。"
聽到他真情的告白，讋月抿嘴笑得心滿意足。
"那你是怎麼逃過狐狸精的逼婚？"對這事她可是好奇極了。
"那隻狐狸精強行逼婚，我當然是抵死不從，最後被它們關入鐵牢籠里，一關就是個把月。有一日，天上風起雲湧，傾盆大雨直下，暗沉沉的天空雷光閃爍，一道道閃電直劈盤龍山，把峰偉俊秀的山巒劈得坑坑洞洞，那些狐狸精死的死、傷的傷，也顧不得我嚇得逃命去了。我掐指一算，算出狐族註定要遭天雷劈的災劫。當時一道閃電正好劈中關我的鐵籠，我這才逃出被囚的命運。"
想起當時慘烈的情景，他的心猶凄凄難安。天威難測啊！而他們……是否能得到上天的眷顧呢？
摟緊懷中的女子，他不願去想不可測知的未來，他只想珍惜把握眼前的幸福。
"那……那些狐狸精呢？是不是全被消滅了？"抬起嬌顏，她關心的問。它們也是珍貴的生靈呀！
"我不知道。"昊無涯老實回答。"當時情況一片混亂，我逃出鐵牢后直往山上逃，沒想到那隻狐狸精受了傷還不死心地跟在我身後。後來，我在一座石橋上被她攔下，她威逼我一定要答應婚事，我於是和她動起手來……沒想到一道天雷劈下，把那隻狐狸精打死了，而我也受到影響跌下山谷，才發現這處世外桃源，從此就在這山谷隱居修鍊。"直到道法大成，他才又出谷除魔。
"你大難不死，又發現這世外桃源，也算是後福無窮了。"
"是呀！還真讓你說中了。"他輕捏她秀氣挺直的鼻子，心中是滿滿的喜悅和幸福。"天雷乃是夾帶天地正氣的雷電，我所修鍊的乃是道家玄門正宗，被天雷餘威擊中反而對我有益，它貫穿我全身經脈，讓我在一夜之間功力大增──所以我才會年紀輕輕就有高深的功力。"
"你還真是因禍得福耶！"
"若非當年雷擊，我也不會有煉成法術的機緣。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數，我們的情緣亦是上天註定，所以我們一定可以長相斯守的。"
"無涯……"她本以為他們只能做永遠的知己，沒想到他真的為她脫下道袍，還當著眾大臣面前搶婚……"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只做一天夫妻，我也心滿意足。"她不再惶惑不安，因為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他的情意。
她主動送上自己紅灧馥郁的唇瓣，昊無涯也不再壓制對讋月的渴望，兩情相悅，耳鬢斯磨，唇舌相吮，情意纏綿。
讋月嬌喘的偎在他寬厚的懷中，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山谷地處隱密，又有我佈下的結界防守，我們可以在此安心修鍊。等我們除掉天魔后，就在這裏隱居吧！"
"嗯！"讋月頷首。
微風輕輕拂過兩人，拂過開滿艷麗花蕊的枝啞，拂落了枝頭上紅艷的花瓣，花蕊隨風舞動如紅色的霏霏細雨，將兩人包圍在這如夢如幻的桃源仙境。
桃花原是暗喻婚嫁之事，此時桃花盛開綻放，好似在祝福他們兩人。
昊無涯一想到自己能迎娶讋月為妻，登時心蕩神搖，心中熱烘烘的，滾滾情潮直衝上心頭。
他躍身而起，折下一段桃枝，枝橙上盛開紅艷的桃花，他將之遞給讋月。
"你贈我桃花是何用意？"她嫣然笑問。
"桃花在民間代表婚嫁之意，你一向聰穎，該知我的心意。"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親，昊無涯一向淡然的神色多了一抹羞赧。
"那你打算何時迎我過門？"想到兩人將要相伴度過餘生，讋月不由情意怡盪、血脈沸騰，幸福甜蜜的感覺充塞心房。她雙靨生暈，眼波流轉醉人的光彩，痴痴的凝望着昊無涯。"咱們就以天地為媒，以桃花為聘，於今日吉時吉地，共諦婚姻盟約，你說可好？"
昊無涯俊顏黯然，憐惜的手掌撫上她的雙頰，愴惘的搖搖頭。
"我的任務尚未完成，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除掉天魔……跟了我，你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若是哪一天，我終究命喪在天魔手下，沒有我在身邊，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我實不忍讓你凄苦孤老終生。"
讋月抬起頭，眸光清澈如天上寒星，眼神是不容撼動的執拗和堅決。
"我不會凄苦孤老終生，因為若是沒有你，我的日子便不用再過，也不會再過！"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將臉蛋埋入他的胸膛。"咱們生相許，死相殉；天上人間，碧落黃泉，我們都要在一起，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做一對同命夫妻。"
昊無涯心旌震動，意搖神奪，身子劇烈的顫動起來。
他知她對自己用情極深，卻不知她情痴若此，竟甘心以命相殉，和他同生共死……他啞然無語，熱淚迅速濕了眼眶，滑落他清俊秀逸的臉龐。
他何其有幸，能夠擁有如此令人心醉的真情摯愛！他要如何做，才能償還她的一往情深？
他緊緊抱住她柔軟纖盈的身子，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撼動與深情，淚如雨下的喃喃道："月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明知自己不值得你如此付出，可是……我已經放不開你了！"
讋月由他懷中抬起靈秀的臉龐，楚楚動人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溫柔說道："那就別把我放開！無涯，到了今時今日，你還不能明白我的心嗎？我早就認定你是我的夫君，只要我讋月存在這世上一天，我定會跟隨你到底！"
她將淚濕的臉頰貼上昊無涯同樣濕濡的臉龐，讓兩人的淚水交融。
"你到天涯海角，我便跟你到天涯海角：你去黃泉碧落，我便隨你到黃泉碧落！天地無情，生死難料，蒼天或許能奪走你的生命，卻奪不走我愛你的心。死亡亦不能阻隔我們的愛情──我已決心要跟隨你生生世世了！"
昊無涯聽着她情意纏綿的哀婉傾訴，只覺迴腸盪氣。他和她耳鬢斯磨，情愫交融，胸臆間充滿幸福的甜蜜和震撼至極的心悸。
甜蜜酸楚激蕩的心沸騰悸動，他凝望自己深愛着的女人，只覺得所有的顧忌、束縛都已不是問題，都可以拋開不理。
他瘖啞的道："好！就讓我們結髮相依，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管是天上人間、黃泉碧落，我們都要做生死相隨的同命夫妻！"
執起讋月的玉手，兩人一同跪下，捻草撮土為香──
"昊無涯今日誠心誠意向蒼天祝禱，懇請天地為證，鬼神為媒，見證我倆真情摯愛！"他朗聲道："我昊無涯今日與讋月執手結髮，願生生世世永為夫妻；不論天上人間、黃泉碧落，都要相愛不渝，生死不離！"
讋月亦誠心祝禱，"皇天後上為證，我讋月今日和昊無涯結為夫妻，願生生世世永遠相隨！"她立誓般的一字一句道："我和無涯情比金堅，隨天共滅，若天不老，此情難絕！"
兩人執手，向著蒼天磕頭──
桃花瓣紛飛飄逸，兩人交拜天地的身影籠罩在繽紛飛舞的花影之中，見證這一場驚動天地鬼神，無怨無悔的痴情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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讋月凝視着那同樣金色的光暈，卻是兩種不同的心境。當日舞陽宮裏的哀怨凄楚，皆被今夜洞房花燭夜的幸福甜蜜所取代。
懷着軟怯嬌羞的女兒心，她雙腮帶赤的坐在木床上，如醉星眸中氤氳着迷離的情意。
昊無涯深深凝視她醉人的酡紅嬌顏，輕輕褪下她的嫁衫，解開她紅緞繡衣上的盤扣，溫柔細膩卻又纏綿如火的熱吻烙印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熱情消融了她的理智。
她低喘一聲，含羞帶怯的微微顫抖着，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乎要蹦出胸口。
當他將臉埋在她豐腴潤白的胸脯，傾聽她狂飆的心跳，她渾身就像着了火似的，腦中一片混沌，只覺得自己被他的熱情消融成一攤水，柔若無骨的任他需索自己特有的芬芳和甜美。
她幽雅如蓮的天生體香，催動了昊無涯如痴如狂的熾欲情火。他狂烈的吮吻着她滑若凝脂的雪膚嬌胴，恨不能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頭。
月光斜斜照入竹屋，星光亦在天邊閃爍，照亮那激烈交歡的身影，愛吟粗喘取代了夜的寂靜。
直至天色大白，緊密結合的身軀仍不願有須臾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