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雲出集團。

雲蘭芷坐在秘書長的桌子旁邊,等待未婚夫藍楚和父親開完會……

“小姐,你真是孝順,特意送燕窩粥過來給總裁。”秘書搭訕道,“總裁真幸福。有你這麼個乖女兒,至於另一個小姐,她可就沒那麼好了……”

雲蘭芷黛眉微蹙,“另一個小姐?你是說蘭荷嗎?還是蘭竹?她們什麼時候到父親這裏來過了?”

“都不是啊。我說的是丫丫小姐。”

“哦。”雲蘭芷才想,那兩個丫頭才不會來父親這裏找罪受呢。雲勝超待她們可是嚴厲得很,“是丫丫啊。她什麼時候來過?”

“那是幾年前的事啦,”秘書嘆息一聲,“要不是今天報紙上面再寫到小小姐,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今天的報紙?”雲蘭芷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報紙上面說什麼了?”

秘書從抽屜里拿出今日快報,遞給雲蘭芷,“還是特別版面哦!裏面說了些很不中聽的話,而且裏頭的內容也很搞笑呢……什麼小姐跟外星人談戀愛,我都懷疑撰稿人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又不是在寫科幻小說!”

雲蘭芷頓時呆在原地。

藍楚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未婚妻傻獃獃地站着,忙喚她:“阿芷,怎麼了?”

雲蘭芷將報紙遞給藍楚,秀氣的眉擰在一起,“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胡亂髮揮想像力。你一定要去訓斥這些人,要他們登報道歉!這樣中傷丫丫,真是太過分了。”

藍楚迅速將特別報道瀏覽一遍,然後不當回事地說:

“真是瞎編亂造。什麼E·T,什麼外星人?他們不過隨口胡諂。看的人有大半以為這個寫稿的人是瘋子。”

“可……”雲主芷憂心忡忡。“萬一布魯斯南真的是呢?”

藍楚愣住。他凝視雲蘭芷嬌艷的臉龐,“阿芷,你科幻小說看多了。”

“不是吧?”雲蘭芷不確定地凝眸,“我感覺不一樣啊。我聽到布魯斯南的聲音的時候,就感覺他不一樣。”

“你太敏感了。”

“就算是吧……可是是誰?居然做這樣的事?居然寫出這種報道?”

“那並不重要啊。”今日快報……那是冷御揚的所有物啊。這篇特別報道沒有署名,很顯然是有人刻意掩飾。

“真的不重要嗎?”雲蘭芷很懷疑,“不知道丫丫會不會受到這種困擾呢?”

藍楚輕撫她的頭髮,“你太多慮了。丫丫的應變能力很好,她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希望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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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南已經在收拾行李。

過了今晚,明天搭早班飛機回去,然後……緊接着飛回木之翼,離開地球。

心隱隱約約地抽痛。儘管都不言語,惆悵卻已經爬上他的眉梢。

“咚咚咚!”敲門聲。

布魯斯南皺眉。誰呀,幹嗎敲門敲得這麼用力?

拉開房門,詫異地看見丫丫穿着涼快地站在外面。

視線,從她的頭打量到腳——長發垂肩,散發出自然清麗的光澤,身上穿着白色低胸真絲睡衣,裏面大概是什麼都沒穿,隱約可見……

布魯斯南難過地咽口口水,凝視她,“幹嗎穿成這樣?不嫌天冷呀?”

雲丫丫卻抬腳一腳踹他進屋,然後自己跟進去,反手關門。

布魯斯南震驚不已,“你幹嗎又踢我?”她臉上的神情好兇悍耶。

“我想踢就踢。”雲丫丫的臉色因激動而紅潤,她逐步向布魯斯南逼近,而布魯斯南也像是感覺到她此時的“危險性”,節節後退。

“咚!”

終於無路可退,他摔到了床上。

看看這樣曖昧的情形,他忽然有所領悟——想起身已經來不及了,雲丫丫整個人爬到他身上,動手解他的襯衫。

布魯斯南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候她還胡鬧!他伸手阻止她,“丫丫,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很好,襯衫已經剝落。嗚……他的皮膚好有彈性,好光滑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誘惑我耶?!”布魯斯南痛苦地叫道,“男人通常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的誘惑,所以你住手吧。”

雲丫丫果然住了手——不過她用起了嘴巴。

她堵住他的唇,輕輕地吻着,手指生澀地在他身上撫觸。

布魯斯南發出幾近苦痛的呻吟:“丫丫,你放開我!”

“我不。”今天是最後一夜了……她不想再錯過。因為,她和他可能就要這樣錯過了,就這樣永遠錯過了呀!

“……”她太大膽了,布魯斯南幾乎招架不住。他討饒,“丫丫,我們不能太仟性。”

“你很羅嗦耶!”丫丫生氣了,“我難得主動,你想潑我冷水呀?就當給我機會享受愛的初體驗,OK?閉嘴,配合點行不行?是不是男人呀?我都不在乎,你死守幹嗎?再不配合,我揍你哦!”

“……”布魯斯南真是進退兩難,一邊被挑撥引誘得不知身在何方,理智卻拚命要忍住……”丫丫……”

拗不過她,衣服最終還是被她剝了。布魯斯南接觸到她紅通通的臉,以及她不知所措卻依然很堅定的眼神,猛然覺悟,SEX只是讓彼此的感情升華.並沒有必要束縛那麼多啊!

也許是擺脫了心靈的糾葛,也許是眼前的她太過迷人,布魯斯南終於“屈吻成招”,捧住她的臉.反被動為主動地吻住她盈潤的唇。

“布魯斯南……”她輕聲呼喚,小手爬上他的背脊

如火的熱情燃燒兩人,在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剩下的,只是對彼此的愛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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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我還只是個流着鼻涕、傻乎乎的、獃頭愣腦的小女孩。

儘管我很笨,可還是從鄰居的眼神,小朋友的童聲稚語中明白了一點——我是個和平常家庭不一樣的孩子。

“媽媽,我爸爸呢?”我總是牽扯媽媽的衣角,不停地追問。

“你沒有爸爸。”剛開始媽媽是這麼回答的。

“為什麼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而我沒有呢?”我真的很渴望要個爸爸,就像鄰居小琪的爸爸那樣,帶她去遊樂場,給她買布娃娃……

媽媽不耐煩了,在我手上重重地拍打,“你問題怎麼就這麼多?還嫌我不夠煩嗎?去去去,別煩我!”

“媽媽——”眼淚頓時涌了上來,“我想要爸爸。”

媽媽臉色驟變,“爸爸、爸爸!他是個混球,他不是個東西,你還要他嗎?他不承認你是他的孩子,懂了吧?!”

六歲的我,似懂非懂,但我至少知道我有個爸爸存在。我邊哭邊問:“丫丫很乖,他為什麼不要我們?”

是啊,為什麼不要我們……這句話彷彿觸痛了媽媽的傷口,她撲過來將我擁進懷中,大哭。

媽媽從來沒有這樣過……但,那只是個開始。她哭的時候總是很凄慘,我躲在角落裏靜靜地看她哭.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哭得那樣悲傷,可是我又很害怕看到媽媽這樣……

有天放學回來,我在家門口就聽見了媽媽的叫聲。

我衝進門——呆住了。

有個男人抱着媽媽,可媽媽在不停掙扎。我衝過去踢他,吼他:“放外我媽媽,你這個混蛋!”

媽媽愣住了。她喝止我:“丫丫,不要這樣。”

我瞪着那個男人,對媽媽的話猶如未聞,“你來幹什麼?”直覺告沂我他要欺負媽媽……而我,要保護她!

男人疑惑地看看我,視線轉回媽媽欲言又止的蒼白臉龐,“就是她嗎?”

“……是。”媽媽掩面而泣。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眼睛轉來轉去,然後看到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姓什麼?”

“雲。”我反射性地衝口而出。

“雲,”男人冷冷地哼了聲,目光又回到媽媽臉上,“配姓雲嗎?不是我的孩子,她配姓雲嗎?”

“勝超,不是的……”媽媽含淚急於解釋,“是你太太……她逼我的,她逼我的。”

“逼你什麼?”雲勝超挑高濃眉,滿臉不屑,“上床這種事也能逼嗎?”

“不是說上床……”媽媽眼淚撲溯撲溯掉卜來,聲音沙啞,“她逼我離開你,她逼我把你們的DNA報告改掉,她逼我不讓你認丫丫……”

小小的我不知所謂,獃獃地看着他們。可我總算知道了,那個男人,叫雲勝超。據說是我的親生爸爸。

好長好長的沉默過後,雲勝超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你以為我會信嗎?”

媽媽的臉頓時變得好蒼白。她咬着嘴唇,嬌軀顫抖,“你……你居然不相信我?寧可信她也不信我?”

雲勝超的神情冷漠至極,“我有信你的理由嗎?你和方浩瀚,不是走得很近嗎?不是快要結婚了嗎?”

“不……不是的……”

方浩瀚,那是媽媽如同大哥一樣的保護神。我最喜歡浩瀚叔叔了……

“我不會信你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甩開媽媽急欲攀住他的手,雲勝超瞥一眼丫丫,大步離去。

我看到媽媽絕望地癱倒在地,衝過去抱住她,“媽!”

“丫丫……”媽媽抱着我痛哭,“丫丫,媽對不起你……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吶……”

彷彿剎那間,我就明白了什麼,以後再也不問關於爸爸的事情了。

兒童節那天,小琪的爸爸送給她一個芭比娃娃,好漂亮!她在我面前炫耀,目光鄙夷地對我說:“你沒爸爸,所以得不到芭比娃娃。”

我生氣了,“誰說我沒有爸爸?我爸爸也會買芭比娃娃給我。”

“是嗎?那叫他買給你看看啊!比比看誰的漂亮啊!”

我—口氣從學校奔出去,直往雲勝超的公司——媽媽指着那棟樓幽幽地對我說:“看,那裏就是你爸爸上班的地方。”

那是座摩天大樓。

我想進去,但警衛不讓。他說小朋友不能進去。

我等啊等,終於到黃昏的時候等到了雲勝超——

“喂。”我實在不想張口叫他爸爸。

雲勝超停住了腳步,看到我有些詫異,聲音卻是冷冰冰的:“你在這裏於什麼?”

“今天是兒童節。”拋開我小小的自尊,我很認真地說,“孩子在這天,應該收到爸爸的禮物。”

雲勝超顯然愣住了——他的神情由呆愣化為冷漠,從口袋摸出一疊鈔票塞至我手中,“拿去吧。”說罷就離去了。

我要的,只是娃娃而已,不是錢……

我追上他,“我要娃娃,不要錢!”

他冷笑,“有了錢不就可以買娃娃了嗎?嫌不夠嗎?你媽媽是不是叫我拿再多一點?”

我覺得我和媽媽都受到了侮辱!我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可我已經感覺到他多麼鄙視我們,多麼剋薄媽媽。

我生氣地將錢擲到他腳上,“誰要你的錢!你這個大壞蛋!”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裏,眼淚卻在奔跑時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我……真的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就算有,那個爸爸也不要我……

終於,我十六歲了。我不知道雲勝超是怎麼想的,他似乎以折磨我媽媽為樂。而我媽還是那樣沒骨氣……到長大以後才明白,原來媽媽那麼愛爸爸,她不能沒有他,所以總是忍受着他的陰晴不定,忍受他的冷嘲熱諷。

忍耐之弦斷裂,是在雲勝超妻子去世那天。

他喝醉酒跑來找媽媽,狂笑着說:“她終於死了。哈哈!終於死了。”

我偷看媽媽的神情,可是她卻一反常態地冷靜。

雲勝超卻繼續說:“你別妄想了吧?你想當我老婆了吧?你貪圖我的財產了吧?哈哈,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

媽媽滿臉滿眼的無動於衷,“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想這麼多年來,她一定累了。很累很累了。

“是嗎?”雲勝超抓住她的肩膀晃了幾晃,“你終於想通了,決定不是只愛我的錢了嗎?可……你不覺得太晚了?哼!”

我看到媽媽的身子在顫抖。她卻依舊用種平靜的口氣對他說:“別鬧了,你回去吧。丫丫明天要考試,你不要打擾她。”

雲勝超的目光立刻向我奔來,樣子好恐怖,“都是你!都怪你跟我搶你媽。你去見鬼吧,你這個瘟神!”

“你才是瘟神。”我反擊,“你一出現就把我媽變成這樣。你是頭豬,快滾離我家。我們家不歡迎你!”

那晚,我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出家門。回頭再望媽媽時,發現她的笑容好溫柔。她走過輕撫我的頭髮,“丫丫,對不起。”

這麼多年來,媽媽從來沒有對我這麼溫柔過。我受寵若驚,“媽,別說什麼對不起了,我們母女倆不要再說這些過分的話!”

媽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梳理我的頭髮,“丫丫,你十六歲了吧?”

“是。過幾天就生日了。”

“媽媽不陪你過了——”她的聲音停住,“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啊?”我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劫的地方,“媽媽要去旅遊嗎?”

她緩緩搖頭,目光充滿母性柔情,“我早就應該走了。好啦,現在去睡覺好嗎?你明天還要考試呢。”

我走出房門的時候,媽媽突然又叫住了我:“丫丫——”

“什麼事?”我回頭。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是溫柔地相待,那麼,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我詫異媽媽竟然在這時候吟誦席慕蓉《無怨的青春》。

然後她對我溫柔地笑笑,“沒事了。去睡吧。”

這次我回到了房裏,媽媽也沒有再叫我。

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再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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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在那天夜裏服安眠藥去世的。”倚靠在布魯折南溫暖寬闊而結實的胸膛,丫丫朱唇輕啟。

布魯斯南輕撫她的長發,將她擁得更緊了,“往事重隉,傷口還很疼吧?”

雲丫丫搖頭,眼眸中霧氣氤氳而生,“我已經麻木了,畢竟過去七年了。”

“後來你怎麼過的呢?”布魯斯南好心疼她的遭遇。他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我住進了浩瀚叔叔的家。因為浩瀚叔叔這輩子都在等我媽,他一直都沒有結婚。”雲丫丫抿了抿唇,望進布魯斯南的深情藍眸,“你也覺得他很偉大吧?”

布魯斯南點頭,“這種男人,怕是不多見吧。”

“對啊。”可惜情字難了,“他在我媽去世的的第二年也因癌症與世長辭。從那以後,我就一個人生活啦。”

為了化開在空氣中殘留着不幸往事的味道,布魯斯南故做輕鬆地彈了下她的鼻頭,“你這傢伙,你媽媽的遺訓是叫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可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雲丫丫俏皮地眨眨眼睛,“我是不想像媽媽那樣。她就是太懦弱了,她就是對雲勝超太溫柔了,所以她的一生才會這樣。”

“所以你便有與她相反的作為,對我不是左勾拳就是右勾拳?”布魯斯南佯裝委屈地叫,“如此說來,我真的很可憐耶。”

雲丫丫笑着揉揉他的帥臉,“你還委屈什麼呀?本小姐我都主動上你的床了。”

“是啊。”布魯斯南差點被她嚇得不知所措,“你太恐怖了,應該由我主動才對的嘛,”

丫丫壞壞地笑了,一手指向他俊挺的鼻子,“指望你?算了吧!你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你的顧慮太多了。”

布魯斯南收起笑容,閂光深情,“丫丫,如果有機會讓你變成木之翼人,你會跟我走嗎?”

“這是什麼意思?”雲丫丫的神情瞬間大放異彩,“你可以帶我去木之翼玩嗎?”

布魯斯南輕輕搖頭,“我只是有這個假設而已。”

“哼。”雲丫丫給了他一個白眼,“害我以為可以去木之翼,白高興一場。”

“我是說假如啊。說不定白眉會有辦法。”

丫丫挑高了眉毛,裝出吃醋的樣子,“白眉?叫得很親熱喲!”

布魯斯南拍拍她的頭,“你想什麼呢。我的心裏只有你而已。”

呵呵,好感動呀。

“你說的都只是假設而已,”丫丫盡量不讓自己的不舍流露出來,反而很開心很快樂的樣子,“而且我真的不在乎我們最後是不是可以走在一起。真的不在乎。”

布魯斯南凝望着她,心中洶湧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他,真的很想好好愛她啊……

“好啦。”丫丫身子滑出布魯斯南的胸膛,把腦袋放到枕頭上,“我要睡了,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呢。關燈吧。”

布魯斯南伸手熄燈,房間頓時變得黑暗。

聽到丫丫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布魯斯南卻輕呵了口氣。他……不會那麼輕易就離開她的。他要和她在一起,想盡辦法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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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丫丫的手機鈴聲劃破夜的寧靜。

尚未入眠的布魯斯南伸手摸到手機,塞給還在呼呼沉睡的丫丫。

“喂——”聲音好疲憊,她困極了。

“丫丫!”是央小吉着急的聲音。

“啊?幹嗎?”丫丫一點都沒清醒過來,“有什麼話快說啊,我還要睡呢。”

“你還睡什麼呀。”央小吉的聲音急切,“這裏出事了!”

“怎麼啦?”丫丫稍微清醒過來。

“關於你和布魯斯南……呃,報紙都登出來了。各大報業都刊了。”

“啊?”雲丫丫頓時從床上坐起來,強烈的反映讓布魯斯南嚇了一跳。他伸手擰開壁燈,看到丫丫臉上的神情迅速從困頓變成震驚。

“是真的。不知道誰撰的稿子,居然說布魯斯南是E·T……雖然很可笑,但是報紙上面卻寫得證據確鑿,似乎還聲明等布魯斯南的DNA一出來,就可以證明他是外星人……”

如同定時炸彈爆炸在她身邊引爆,丫丫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是誰這麼無聊,寫出這樣的新聞?你叫他去死。”

“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呀。”她壓低了聲音,“不過……前幾天我看到冷總請私家偵探……而且昨天又在他辦公桌上看到了布魯斯南的檔案……你說這會不會和他有關?”

“不會吧!”她始終不信冷御揚是那樣的人。

“我猜想也是不會,可……除了他我不知道會有誰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很明顯啊,就是想讓你離開那個所謂外星人……你說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對冷總最有力?”

“……”雲丫丫好迷惘。以她對冷御揚的認知,就算他很喜歡她,也不可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明天假期就到了,你會回來嗎?”央小吉擔心地問。

“會。”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只是她只想一個人回去。

“那,明天見。對不起,這麼晚還吵醒你。”

丫丫故作輕鬆,“現在才說這句話,會不會顯得太晚?嘿嘿,晚安,明天見哦。”

回過頭,她接觸到布魯斯南探測的目光。

“要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雲丫丫瀟洒一笑,

“你的同伴不是已經來接你了嗎,現在就走吧。那邊的事情,我來應付。”

“不。”他不會留她一人面對那樣的壓力,“我不會現在就走。”

“我不許你去!”雲丫丫堅決地、不容抗拒地叫道,“你若回去,等待你的是什麼,我們都想像不到。所以我不准你冒險!”

“不回去的話,我一樣回不去木之翼。”

“什麼意思?”她挑高秀眉。他不是說,到了百慕達就可以回去了嗎?

半晌,布魯斯南才開口:“木之翼派來接我的人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到達那裏。”

困惑,迷惘,為他最終可以回到木之翼的喜悅,還有即將分離的痛苦一苦惱兒全湧上了她的心頭……“你……說的是真的?那太好了。”

布魯斯南聲音啞然。他將她拉入懷中,“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這對我來講是最大的欣慰。”努力擺脫心中的凄迷,雲丫丫努力裝成很快樂,“回到木之翼,一定要快樂地生活。畢竟那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地方……你陪我出來旅遊一個月,也耽誤了你回木之翼的時間,我真的很感謝你了!我很高興有這段美好的回憶。”

“……”他也是啊!

雲丫丫美眸微瞪,伸手打他,“你啊,同胞來了也不給我引見一下!就是讓我看看你們的飛船也好啊!”

布魯斯南苦笑,“真的那麼想見的話,在走那天我讓她來見你。”

因為說英語,HE跟SHE雲丫丫聽得很清楚,“她啁?是個女孩子?”

“嗯。”布魯斯南抿唇。

“她漂亮嗎?”

布魯斯南勉強笑了笑,“沒我這麼漂亮啦。”

丫丫乾嘔,“拜託,我的自戀專利什麼時候被你盜版了。”

布魯斯南笑了。

雲丫丫陷入了沉思。以後,可能就天各—方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着面了。

“丫丫?”

“丫丫?”

“啊,”為了不讓布魯斯南擔心,雲丫丫收好自己的心情,對他咧嘴一笑,”怎麼辦?現在睡不着了。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好。”此時手錶上的時針正指向凌晨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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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漫步在羅馬的大街。意大利的地中海氣候全年平均氣溫才二十度,入夜時分,總會覺得潮濕陰冷。

雲丫丫縮縮脖子,往布魯斯南身邊靠近了些。

“布魯斯南,你還欠我兩個願望吧?”

“不是三個嗎?”回想她想要的“三個願望”,其實他什麼也沒給她……“對不起,你所要的東西,我都沒能幫你實現。”

雲丫丫歪了歪小腦袋,“那麼欠下的,幾時還呢?”她沉默了下,“老實說,你已經給我很多。至少,給我很多幸福。”

“這麼容易滿足?”這樣就覺得很幸福了?他可以給她的,還有很多很多,只是,他的時間不夠了。

“知足常樂。”雲丫丫輕呵口氣,“在我生命中,你的存在是與眾不同,出乎意料的。可能以後也不會再遇到像你這樣的好人了吧……我凶你你都不生氣,還是笑眯眯的。雖然你說這與你的皮膚組織有關,但我想如果不是你寬容的性格,那樣包容我的話,我又怎麼能對你頤指氣使?”

布魯斯南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乾笑了聲,“原來在你心裏我的地位這樣重要。”

“是啊。”丫丫認真地點頭。

慢慢往前,環顧四周,他們才發現已不知不覺走到被稱為羅馬噴泉之最的“許願泉”。

“我們去過威尼斯和西班牙廣場,卻忘了來許願泉。”丫丫凝望噴泉台,嘆道:“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吸引我們來此呢。”

布魯斯南順着丫丫的視線,看到晚上的許願泉在水中射燈照耀下,有種瑰麗縹緲的感覺。

泉水汩汩地往上冒起,在寧靜的隆冬之夜。嘩嘩水流顯得格外悅耳。

雲丫丫立即翻起了口袋。

布魯斯南疑惑地凝望她,“怎麼了呀?”

“到了許願泉,當然要許願啦。”摸了半天,在口袋裏都沒有發現硬幣,“老布,你帶硬幣出來嗎?”

布魯斯南還來不及回應,丫丫已經像個搶匪一樣搜尋他的西裝口袋了。

“找到了!”丫丫興奮地摸到兩枚十元錢的歐元硬幣。

布魯斯南哭笑不得,她呀,永遠這麼粗魯。

“走吧,去許願哦。”將一枚硬幣放至布魯斯南手中,她快步把他拉到許願泉池旁邊,“要背對許願泉投擲硬幣許的願才有效。”

“為什麼這樣?”雖然有疑問,但布魯斯南還是像丫丫一樣轉過了身子,背對許願泉。

“不知道阿,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所以也一起跟着吧。”雲丫丫歪過頭來看看他,然後說:“快許願吧!”

“好。”

兩人的硬幣在同一時刻順利落人許願泉,發出輕微細響。

在那一刻,只有上帝聽到他們的祈禱——

彼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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