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報社,一如往昔地忙碌。
小郭一走進報社,立即招來異樣目光。
前台接待小姐立刻笑容可掬地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
小郭東張西望,暗暗詫異這家報館的規模如此之大。好一會兒,他才對接待小姐點點頭,“請問冷御揚先生在嗎?”
“哦,你找我們總經理呀。”接待小蟣笑眯眯地指路,“往前面直走,向左邊的走廊拐就是經理的辦公室了。秘書小姐會接待你的。”
“好。謝謝、”
小郭按照接待小姐的指示,找到冷御揚的辦公室。
程若梅——冷御揚的秘書見到他,站起來微笑地點頭問候:“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找冷御揚先生。”小郭遞上名片。
程若梅接過,看了一眼。郭南柯,私家偵探?
她有些不解,老總找私家偵探幹什麼呢?但這畢竟是老總的私事,她也不好意思管太多。她只是例行公事地問:“有預約嗎?”
“哦,沒有。他說我隨時來都能找到他。”
程若梅看看他,然後按下辦公桌上的通訊器,從容地通告:“冷總,有位姓郭的先生想見你,但並沒有預約。”
冷御揚沉聲道:“請他進來。”
“是。”
程若梅向小郭微笑,“冷總在裏面等你。”
“謝謝。”小郭回以笑容,大步進走冷御揚的辦公室。
他的身影消失后,央小吉立即蹦到程若梅身邊,好奇地指着裏面,壓低聲音問道:“若梅姐,那人是誰呀?好像不是我們的客戶啊!”穿得像三十年代的偵探,如果是客戶的話,也未免太奇怪了。
“是一個偵探。”程若梅用食指戳戳央小吉的額頭,
“你呀,上班眼睛也這麼尖,一溜就溜這裏來。”
央小吉吐吐舌,繼續剛才的話題:“冷總找私家偵探幹嗎?”
程若梅聳聳肩,“這就不知道了。”
央小吉咬着手指甲,深思,“我想,他調查的一定是有趣的事情……”
“再有趣也不關你的事啦。”程若梅拍拍央小吉的頭,“快回去做事啦,要是讓嚴海韻看到,難免又要教訓你。”
“哦。”扮個鬼臉.央小吉溜回辦公桌。
可是她仍舊好奇。冷經理,他要調查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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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
手機的鈴聲嘩啦啦響了起來,伴隨着振動的聲音,在酒店的床上旋轉。
丫丫衣衫不整地從浴室衝出來,撲到雪白的床上抓起電話,“喂?”
“丫丫嗎?”軟軟的,好聽的女性聲。
“啊。哪位?”聲音不太熟悉。
“是姐姐。”雲蘭芷一直是以姐姐自居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你現在是在法國嗎?”
“是啊。”丫丫對雲蘭芷有一種特殊感情,有別於朋友,但談不上親情。也許,她在潛意識裏並不排斥她,“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你可以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嗎?”她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我想冷御揚先生已經把話傳給你了吧?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會來呢?”
“呃——”
憑空出現一隻手,搶去了她的電話,“她會來。”
雲蘭芷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有些愣住,“你是……”
“我是她的男朋友。”布魯斯南不顧丫丫用眼神將他凌遲處死,依舊說著,“她會來參加你的婚禮的,她自己也很想來。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她希望送份禮物給你。”
雲丫丫聽得目瞪口呆。哇,布魯斯南搞什麼啊,幹嗎自作主張!她想搶電話,可是布魯斯南一閃,她撲了個空。
“啊,”雲蘭芷鬆了口氣,“不用了。只要她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你也一起來好嗎?”
“好啊。沒事的話,我先收線了。再見。”
丫丫收回手機,抬起長腿,用力踹布魯斯南。可惜又被他躲過。
她追在他後面跑,哇哇大叫:“你這混球,怎麼胡說八道?我一點都不想去參加她的婚禮!”
“少來了。”布魯斯南還不了解她嗎,“你不是不想參加她的婚禮,而是不想在婚禮上看見你老爸。”
“那又怎麼樣?”雲丫丫眼睛噴火。
“不能因為雲勝超而否定雲家的每個人。你這個姐姐不是很關心你嗎?”她應該接受別人的關心呀。
雲丫丫並不否認,卻嘴硬地說:“這與你有什麼相干?”
布魯斯南走過來攬着她的肩膀,順便在臉上偷親一下,“我是你的男朋友,怎麼可以說沒有相干?”
雲丫丫奉送大白眼給他,“你什麼時候升級到男朋友這個角色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不是都已經……”神情曖昧。
“已經怎樣?只不過接吻而已。”瞧他那噯昧神情,活像他們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哼,就算髮生了又怎樣,丫丫可沒那麼容易讓別人主宰她的人生。
“只是‘而已’?言下之意,是不是……”布魯斯南嘿嘿地笑,大手不規矩地爬上丫丫的小蠻腰。
雲丫丫拍掉他的手,曳曳地道:“嘿嘿,這種事要由我主宰。”
“啊?太女權了吧,連男人的權利都搶。我抗議。”
“抗議無效。”雲丫丫抬腳把他踹到—邊,“別吵我,我要上網查資料。”說著打開隨身帶的筆汜本電腦,接人酒店的寬帶上網。
“查什麼?”布魯斯南膩到她身邊:
“有趣的東西。”鼠標輕點,電腦屏幕切換到爆笑短訊網。
“咦——”布魯斯南看着屏幕上面的中文字體,好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雲丫丫被他的狂笑弄得不知身在何處,“大叔,你笑這麼大聲幹什麼?”
布魯斯南指着電腦屏幕上面不太起眼的角落,仍是笑個不停,“你看看這個。真的……好好笑哦!”
“你站在樹葉上,打一名著主角……豬立葉!”視覺神經傳到大腦,雲丫丫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好有趣……”
“還有還有。你長得很有創意,活着是你的勇氣,丑並非是你的本意,只是上帝發了一點脾氣。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來襯托出世界的美麗!”
“你酷,你喝水在水庫,睡覺在占墓,嘴裏流瀑布.四肢像枕木,你當你是貂禪呂布,其實你是南極土著!”
“你帥你帥,頭頂一窩白菜,身披一條麻袋,腰纏—根海帶,自認為是東方不敗,其實是衰神二代!”
幾個笑段子讓兩人笑到岔氣,連侍應生來敲門都不知道。
“嘿!小姐,請問可以開個門嗎?”侍應增大敲門力度。
聽到聲音,布魯斯南和雲丫丫交換視線。然後兩人相視一笑,由布魯斯南去開門。
“有什麼事嗎?”
侍應略彎下腰,“抱歉,打擾了。”他將餐車推進雲丫丫的房間,“這是你們點的鵝肝醬,紅燒田螺,烤蝸牛麵包,意大利通心粉,兩份六分熟紐西蘭牛小排,兩客巴黎春天聖代,一瓶1986年干紅。請簽收。”
布魯斯南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以目光訓斥雲丫丫:你每天吃這麼多東西,真的會變超體!
雲丫丫卻涼涼地簽單,讓侍應先走。她嘻嘻地笑道:“哇,都是好東西,快過來吃哦。”
布魯斯南坐到餐車前面,笑得不懷好意,“現在很像個爆發戶啊,餐餐這麼豐富,頓頓都是好東西。”
雲丫丫嘿嘿笑了兩聲,“哎呀,反正你請客,我當然要拼了命地吃啊。”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呀!
“啊?”布魯斯南又迷惑了,“什麼我請客?我又沒說要請你吃飯。”
“那還要說呀?昨天我請你,你今天當然得回請我了。禮尚往來,你不會連這個禮儀都不知道吧?”說罷開動,對餐車上的美食下“殺口”。
布魯斯南沒想到又被她設計了—道,“哎,你這是變相敲詐你知道嗎?”
“既然是變向敲詐,那明的就不是敲詐了,所以,”她賊笑,“我要繼續吃,反正買單的人是你。”
“剛才在簽單上面,簽的也是我的名字吧?”她是有預謀的……雖然布魯斯南不在乎為她花費多少錢,但始終覺得這丫頭太目中無他,老是將他耍得團團轉。
“對啊。”雲丫丫笑得十分燦爛,”哎呀,你不要這麼羅嗦了好不好?快點努力地吃。吃完了我們還要去看凱旋門,去逛羅浮宮呢。巴黎聖母院、協和廣場、香榭麗舍大街、艾菲爾鐵塔我要留着明天再逛。後天我們就飛到阿姆斯特丹(荷蘭首都)。”
“後天?”布魯斯南驚異地張大嘴巴,“幹嗎這麼趕啊?我們又不趕時間。不是說巴黎是浪漫之都?應該在這裏多待幾天才對。”
“是浪漫之都我就要在這裏多待幾天嗎?我更想去的是阿姆斯特丹呀。”雲丫丫不再說話,埋頭苦吃。吃飽后拍拍肚皮,然後衝進浴室梳頭,更衣。
等布魯斯南用餐完畢,雲丫丫已經等候多時了。
“走吧。”看看窗外明媚的藍天,雲丫丫心情愉悅。雖然是冬天,難免覺得陰冷,但是有陽光,一切都會變成亮眼。包括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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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了酒店,打車到位於市中心的夏爾·戴高樂廣場。
當雄偉壯觀的凱旋門跳進他們眼帘,布魯斯南吹了聲口哨,用讚賞的目光嘆道:“果然是不朽傑作呀。”
雲丫丫得意地道:“怎樣,這是你們木之翼所沒有的吧?”
布魯斯南點頭,“是沒有這樣的藝術作品。因為兩個星球的風格完全不一樣啊,我們那裏的藝術和地球是不同的,也許不能為你們所接受。”
“是嗎?”雲丫丫對木之翼的藝術卻並不大感興趣,因為她本身就是沒什麼藝術細胞的人。他們走近凱旋門,仰頭觀望。
雲丫丫介紹:“凱旋門是拿破崙為紀念他在奧斯特利茨戰役中大敗奧俄聯軍的功績,於1806年2月下令興建的。它是歐洲100多座凱旋門中最大的一座。巴黎凱旋門高約50米,寬約45米,厚約22米。四面各有一門,中心拱門寬14.6米。怎樣,是不是很大的工程?”
布魯斯南微笑,“更可貴的是你居然能記得住這些數據。”
雲丫丫聳肩,“不要太快誇獎我。因為我之前來過法國,做過凱旋門的專輯,所以現在對這些資料還記得頗為清楚。”
布魯斯南和雲丫丫相攜走近那個世界著名景點。巴黎凱旋門只有一個拱洞,上為桶形穹隆,金銅顏色。
走進凱旋門,精美雕刻附着其上,讓布魯斯南大為感慨。仰頭,門楣上花飾浮雕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儼然是一件精美動人的藝術品。
“這些真是太棒了。”他讚歎,目光轉向右側石柱。看到那個巨幅浮雕,他碰了碰雲丫丫的手,“這又是什麼?”
“這些啊,”雲丫丫努力回想當時所作的專輯內容,“這是‘1792年志願軍出發遠征’,即著名的《馬賽曲》的浮雕,是世界美術史上佔有一席之地的不朽藝術傑作。怎麼樣,很精彩吧?”
布魯斯南不住地點頭,“的確是。太棒了。地球的藝術實在令人讚歎。”
“那還用說。”雲丫丫得意地笑了。
走進拱門,發現內壁上面刻着很多法文和浮雕。布魯斯南回過頭來問雲丫丫:“這上面刻的是什麼?”
雲丫丫解說道:“這些文字是曾經跟隨拿破崙東征西討的數百名將軍的名字,浮雕則是為了宣揚拿破崙赫赫戰功的上百個勝利的戰役。”
她講起歷史也頭頭是道呢……想到這裏,布魯斯南覺得自己對她的認識越深,對她越難自拔。
沒有發現布魯斯南正用什麼樣的眼光凝視自己,雲丫丫自顧自地往前走,“快來,我們可以坐電梯到50層。”
布魯斯南仰望凱旋門的高度,“要到上面去嗎?”
“是啊。你不去呀?”雲丫丫回頭看他。
“當然要去了。”快步跟上她,兩人一同鑽進電梯。
出了電梯,她拖着布魯斯南的手就往最高層的圖書館走。
“喏,這家圖書館裏面的書大致上是介紹凱旋門的,你要不要看看?”
這是個蠻小的圖書館,布魯斯南隨手從架子上拿下來翻看,但因為都是法文,他看不懂,所以又塞回架子上。
“丫丫,”布魯斯南叫住正在翻厚厚的原文書的雲丫丫,“你有什麼打算?”
“咦?”雲丫丫抬頭,與他目光交纏;“什麼啊?什麼打算?”
“就是我走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他走了以後……
落寞忽然爬上了雲丫丫的心。他走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可她沒想過……她沒想過分別會這麼早到來。
她佯裝開心地笑道:“你走啦就走啦,我需要有什麼打算?”
“你說得那麼輕鬆嗎?”布魯斯南知道自己在她心裏也是與眾不同的,她的裝傻只是不想讓他走得艱難,走得有負擔而已。
“不然要怎麼樣?哭天喊地,抱着你不肯讓你走嗎?”就算她會抱着他不讓他走,他就不會走了嗎?
“你會好好地生活吧?”
“當然。”只是不再覺得溫暖了而已……只是感覺像回到從前而已。雲丫丫給了他一記白眼,“你別在這裏破壞氣氛好不好?離別那刻我可以哭給你看,但是請你現在不要影響我們旅遊的心情,OK?”
可,再有幾天他們回去以後,他就要走了啊。
布魯斯南緘默,他跟在雲丫丫身後,直到她玩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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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羅浮宮回酒店,天已經黑了。
坐在酒店的咖啡廳中透過玻璃窗欣賞行人神色匆忙的景象,布魯斯南的眼神有些空洞。在他手上,是一杯卡布基諾。
丫丫因為上去洗澡,還沒從房間下來,他有片刻的寧靜,可以好好整理思緒。
還有一周,他們就要回去了……回去以後,他就要回木之翼,回到屬於他的星球上去了。然後呢?繼承王位,統領木之翼,當整個星球的指揮。曾經,這是他的最大夢想。他可能也會遵從父母的意願,娶另一個國家的公主來當妻子。可丫丫出現在他生命中了……丫丫總在牽引着他,感化着他,她的每個言行笑語都讓他心弦顫動……他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要比自己估計的重要。
不然,怎麼會一想到要離別,心就如刀割般絞痛?!
思緒被一聲“你好”打斷。
布魯斯南抬眼,看到一個女孩正對他嫣然一笑。
女孩很漂亮,應該是法國女孩,約莫二十來歲,穿白色昵大衣,看起來單純卻不失嫵媚。她眨眨娃娃似的大眼睛,“我可以坐下來嗎?”
布魯斯南不置可否,所以她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嗎?”布魯斯南早已習慣有女人前來搭訕。
女孩微笑,明眸皓齒的容顏讓人心動,“可以請我喝杯咖啡嗎?”
布魯斯南招來侍應:“想喝什麼就點吧。”
“我要拿鐵。”女孩點頭致謝,“我的名字叫阿妮娜。”
布魯斯南濃眉微挑,“然後呢?”
布魯斯南的反應讓阿妮娜有些呆愣,不過她很快又笑了,“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布魯斯南可沒有興趣。他啜口咖啡,目光移至窗外。
霓虹,照亮了街面。
阿妮娜被他的冷淡弄得有些尷尬,“你不是法國人吧?”她沒話找話地問。
“不是。”布魯斯南回應她,“小姐,如果喝完咖啡的話,就請你走吧。我想安靜會兒。”
阿妮娜這次有了心理準備,笑眯眯地說:“我還沒喝完呢。先生,你是哪裏人呢?看樣子是很像歐洲人啊,是哪個國家的呢?”
布魯斯南警覺地眯起藍眸,“請問我需要對陌生人說這些嗎?”
“交個朋友不是很好嗎?”阿妮娜很真誠地笑道,“我很希望交你這個朋友呢。”
布魯斯南聳肩,“我沒興趣和你交朋友。還有,請你轉告你的僱主,不要白費心機查我。”
阿妮娜的眼睛頓時瞪大,“你……你知道?”知道她是調查組的人?
布魯斯南冷笑,“很顯然你沒有搭訕的經驗,否則不會這麼快露出馬腳。”
“呃……”阿妮娜抿了抿唇,大眼睛裏還是流露着真誠,“對不起,我也只是忠人之事而已。”
“可以理解。”她這個樣子居然也能當私家偵探,偵探界真是後繼無人了啊。
“那你會讓我完成我的任務嗎?”
果然……傻乎乎的。布魯斯南輕啜咖啡,輕飄飄地回答:“不會。”
“這樣啊……”阿妮娜好失望,“這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沒想到就這樣失敗了。”她嘆口氣,目光對上他的,“不過還是謝謝你。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布魯斯南唇角輕揚,“你可以離開了。”
阿妮娜只好站起來,經過布魯斯南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腳下一軟,就要向前栽去。
“小心!”布魯斯南眼明手快地撈住她。
阿妮娜,整個人都在布魯斯南的懷抱里。而她,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勺,以神奇的速度將印上他的唇瓣。
她,在幹什麼?!
雲丫丫回到咖啡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怎麼樣,反正心裏亂糟糟的,就好像睡了一夜變皺的睡衣,亂七八糟……
當視線定格在布魯斯南和那個白衣女子的時候,看見他們的唇貼在一起,雲丫丫的心像被一把箭刺穿了似的……原來恢復理智的時候,心是這樣疼痛啊!
但是她很快看到布魯斯南將女人狠狠推開,並且大聲用英浯吼叫:“你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阿妮娜依舊溫柔地笑,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白大衣,然後輕飄飄地說:“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再見!”她大步離去。
布魯斯南厭惡地瞪着她的背影,強忍着想吐的感覺。他要回去刷牙一百遍,要把那個不知身份的女人的味道洗掉!
轉身,他看到雲丫丫傻獃獃地站在那裏。
“丫丫——”哦,她一定看到了……她一定看到那一幕了。布魯斯南焦急地想要解釋。
雲丫丫的眉尖蹙起來,着急地盯着布魯斯南,驚叫道:“完蛋了!”
“啊?”他們之間要這麼完了嗎?不……不,不能不聽他解釋就判他死罪啊。布魯斯南心急如焚,“丫丫,你看到的是假象,我是不小心的,我是受害者!”
雲丫丫給了他一記白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
“啊?”她不是在生他的氣嗎?那“完蛋了”是什麼意思?
雲丫丫急得直跺腳,“你這頭驢,連‘完蛋了’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那個女孩走的時候你聽見她說了什麼嗎?”
布魯斯南仔細回想了下,“她說‘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啊!”他驀地領悟,“她偷了我的唾液,想做DNA。”
雲丫丫點頭,“現在怎麼辦?”
布魯斯南有點認命的感覺,”什麼怎麼辦?繼續旅遊下去吧。”
“那怎麼可以!”雲丫丫尖叫,“你若讓人知道是E·T,還怎麼在地球上待下去?你的命運會很凄慘的!”她無法想像如果他被那些科學家抓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一定是雲勝超派人這麼乾的!他太過分丁!”
布魯斯南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別這樣武斷,也許……調查我的另有其人。我們先凹房間好不好?我要刷牙。”
“啊?”雲丫丫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刷什麼牙?”
“我被那個女人強吻,當然要刷牙。”布魯斯南覺得今年太倒霉了,被人非禮被人強吻都集中在一起了!看來地球真不適合他待着呢。
哦……雖然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吻在一起心裏很難受,可是看到他這麼“潔癖”又不禁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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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回到房間,雲丫丫坐在客廳着急地翻雜誌,而布魯斯南就在浴室不停刷牙。
終於——“別再刷啦!”雲丫丫等得不耐煩了,“再刷,牙齒都要刷掉了!”
好半晌,布魯斯南才從浴室出來,沒等丫丫說話就衝過來吻住她的唇,痛痛快快地吻了一頓。
雲丫丫此時沒心情親吻,一腳踹開他,“你正經點行不行?”
布魯斯南呵了口氣,“嗯,總算有你的味道了。”
雲丫丫翻了個白眼,“快點想想看要怎麼辦呀。”
“什麼怎麼辦?”不就是被人偷了點唾液,不就是可能讓人知道他E·T的身份?這究竟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都急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輕鬆!”雲丫丫氣呼呼地捶他。
布魯斯南握住她的手,溫柔地用大掌溫暖她,“這些事情遲早要面對,而且我會在必要的時候讓同伴出來幫助我。”
“他們,已經來了?”落寞、震驚、不舍、遺憾……
“……”布魯斯南張開雙臂擁抱丫丫,下巴頂着她的肩膀,幽幽出神。好久,他才開口:“真希望你也是木之翼的人,或是我變成地球人……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左右為難了。”
雲丫丫沒情調地推開他,齜牙咧嘴,“拜託你好不好?你為難些什麼呀?你看不出來我一點都不在乎天長地久嗎?看不出來我都不會捨不得你嗎?”
“我看得出來啊……”他深情地凝視着她,藍眸異彩漣漣,“但我看到的只是想讓我安心的你,讓我心疼的你,是裝成很開心、裝成很捨得的你呀。”
雲丫丫美眸瞪大了。他……他都懂啊!她推推他,“不要這麼感性好不好?”他再說和去的話,地堆積了那麼多年的眼淚,就要奔涌而出了。
布魯斯南親吻她的額角,“我愛你。”他低語。
心弦,震撼。
愛情……早就在她心房敲過門了,早就已經登堂入室了不是嗎?她,也是愛着他的啊。
雲丫丫伸手環住他的頸項,閉上美眸,送上香唇。
布魯斯南密密麻麻地承接着她的吻……她從來也不曾像今天這樣熱情啊。她心底的狂瀾,他能夠理解。
因為,他也是那麼舍不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