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夜。
沒有月光，四周一片漆黑。樹林中萬籟俱寂，冬的氣息尚未離去，空氣中還夾雜着冰涼的冷風。
“真的要一個月後才肯走?”女性的，很好聽的聲音。但，說的不是地球語言。
“嗯。”
“你愛上她了?”聲音中有絲揶揄。
“可能。”好無奈。
“別忘了你始終不屬於那裏。”嘆息。
“就是因為沒忘，所以不敢太放肆。”
“我希望一個月後，你不會再跟我說還要過一個月才肯走。”語調變得溫柔，“在地球可好?”
“不錯。”只是有人不停地對他拳打腳踢。
“那個女孩，似乎不知道你是王子。”
“那沒有區別。”就算知道他是王子，雲丫丫也不會對他態度有多大改觀。
輕笑，“我不小心看見她打你。她膽子真大呢。”
“真性情的體現，我並不介意。”
“或者你是受虐狂。”停頓了會兒，“你回去吧，我們最好不要見面太久。”
“你會在哪裏?”
“在哪裏都可以。”
“怎麼找你?”
“我自會跟你聯絡，祝你旅途愉快。”寒風吹過，一切寂靜下來。
布魯斯南仰望星空，輕嘆。
一個月後，他，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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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我去拿機票。”布魯斯南逕自走向辦理窗口。
雲丫丫手拿報紙，耳朵塞着CD耳塞，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也不曾看見他離去。
一抹黑色，擋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筆挺的西裝褲管，，雲丫丫的視線隨着往上，眼神頓時從剛剛的心平氣和轉為厭惡，“你來幹什麼?”
雲勝超臉色奇臭，“你和男人去旅遊?”
“與你有什麼相干?”她的事，輪不到他來管!
“你是我女兒，你的事我當然要管!”雲勝超額上青筋爆漲，“跟我回去!”
雲丫丫嗤之以鼻，“我承認過你是我父親嗎?你盡過父親的責任嗎?你不是我的監護人，我要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你!”雲勝超氣結，“個管怎麼樣，我不允許你跟那個男人來往，他來歷不明!”
雲丫丫聞言頓時憤怒地跳起來，“你調查他!”
“你是我女兒，難保他不會垂涎這點。”
“我想你侮辱了我。”布魯斯南出現在雲勝超身後，聲音冷冷的。
雲勝超回頭，與布魯斯南目光相撞。
“有沒有侮辱你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的確心懷不軌吧?”
布魯斯南冷笑，“在你的心裏，大概每個人都這麼卑鄙吧?要錢我有的是，要權勢我唾手可得，貪圖你什麼?你這樣的小角色，我還不放在眼裏。”
雲勝超愣住。亞洲首富，他不放在眼裏?好小子，裝蒜裝得夠徹底。
“且不說你是否有企圖，總之我是不會允許我女兒和你走的!”
布魯斯南滿臉鄙夷，“你口口聲聲說丫丫是你女兒，你怎麼從來沒出面見過她?你怎麼從來沒關心過她?從她媽媽死後到現在，七年的時間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對她笑過一次嗎?你記得她生日是什麼時候嗎?哪有你這種父親，只願意拿女兒的幸福去換取自己的事業。女兒不比你的事業重要嗎?你來找丫丫，是因為想與霍氏聯姻吧?!而你的正牌女兒全嫁光了，只剩下丫丫還可以讓你利用。”他口氣嚴厲地道，“雲先生，你來的目的，就只是這個吧?”
雲丫丫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的目光從布魯斯南轉向雲勝超——這個是她的父親，七年來她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
“他說的，是真的?”她的聲音冰冷。
雲勝超面色瞬間變得慘白，額上直冒汗，“不是這樣……丫丫你聽我說……”不要讓誤會越來越深了啊……
“我不聽!”雲丫丫並不激動，聲音顯得冷淡無比。她直視雲勝超，“雲先生，請你不要白費心機。我們除了有血緣關係，別的什麼都沒有。我是不會成為你的棋子，不會成為你的犧牲品的!”
她抓住布魯斯南的手，“我們走。”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進出境室，把雲勝超拋在身後。
一直到登機，丫丫都沒有再說話。
布魯斯南耐心地等着她開口的時刻到來；、
“老布，對不起。”好一會兒，丫丫才開口，“雲勝超誤會了你。”
“我不在乎。”他伸手握住她的尹；她的手冰冷徹骨。
雲丫丫顯得有些沮喪，“你也覺得他很可惡吧?”
“怎麼還提起他。”
她聳聳肩，“其實無所謂，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媽媽死後的第二年，也就是我上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新聞系有個學長追我——但就在他向我真情告白的第二天，他被學校保送到史丹福大學，如果不去，就撤消學籍。猜到了吧，是雲勝超叫他手下做的。他莫名其妙，他非得把我的生活搞得面目全非，他非得把所有接近我的人看成是他的假想敵、我只是他的私生女，他的財產不會算我一份，他到底還擔心什麼?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布魯斯南靜靜聽完，才輕輕吐出一句話：“這樣看來，他還是擔心你呀。”
“省省吧，他也懂得什麼叫擔心嗎?還有，剛剛你說的那番話……”想要丫丫去與霍氏聯姻的話，太有可能了，因為那完全是雲氏風格。
“道聽途說。”
“你怎麼‘道聽途說’的?我怎麼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就算道聽途說，也必定事出有因吧!
布魯斯南目光溫柔地拂過她的面龐，“丫丫，世上沒有一個父親不疼自己的女兒的。”
雲丫丫氣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子，“你這人莫名奇妙，前後矛盾。前一秒你還在替我數落他的不是，后一刻怎麼幫他說起話來了?說，你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症了?”
“你才人格分裂。”布魯斯南好笑地說，“剛剛數落他，是因為他的言行惹惱了我——回頭仔細來想，如果他不擔心你，如果他不是關心你的話，管你死活，才不會把追你的學長調走，不會氣勢洶洶地指着我的鼻子叫我遠離你。”
雲丫丫迷惘。那個人，關心她嗎?不可能……如果關心的話，他為什麼從來都不肯來見她?甚至，小時候她想要個布娃娃的願望，他都從來不幫她實現……
“動搖了嗎?”
她深呼吸，搖頭，“那麼容易動搖的話，我媽媽也不會含恨而死。”
布魯斯南皺眉，“你媽媽已經成為過去，你難道想一輩子恨雲勝超?怎麼說也是血濃於水。”
雲丫丫給了他一記白眼，“你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你不會明白的。”
“那你說來聽聽看啊。”想到旅遊回去，他就要回木之翼了，他的心就好難受……他不希望丫丫再回到以前亂糟糟的、三餐不知在哪解決的口子，他希望有人照顧她，他希望那個能照顧她的人，是雲勝超。
雲丫丫大聲道：“我幹嗎要對你說?”
“不說的話我又怎麼幫你?”布魯斯南脫口而出。
“幫我什麼?”雲丫丫口氣頗凶，“幫我和雲勝超培養父女感情嗎?NOWAY，聽到了嗎?”
“也許雲勝超有苦衷。”
“對!他的苦衷就是他結了婚還來招惹我媽。”雲丫丫恨恨地道，“我討厭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討厭!”
“有時愛情的發生是悲劇，也許你媽和雲勝超就是這樣。”布魯斯南心酸痛楚卻義滿懷喜悅，他和丫丫之間還尚未踏出愛情的第一步，否則，又將是悲劇收場。他不能丟棄木之翼王子的身份，不能捨棄整個木之翼的統領權，而她，不能在木之翼生存。兩個星球的人，比兩個世界的人更遙遠吶。
雲丫丫嗤之以鼻，”那是愛情嗎?如果是愛情的話．身為所謂愛情結晶的我，為什麼從來也沒有讓他正眼瞧過?”
“他有他的身份背景和地位。他說不定也痛苦你不認他是爸爸。”
雲丫丫不高興了，“你幹嗎老替他說活?”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感受親情。”布魯斯南最公平了。
“從他那裏感受親情嗎?免了!”雲勝超給地的，還沒有布魯斯南一碗紅棗烏骨雞的感動多，“布魯斯南，不許再提雲勝超了，我不想繼續這個活題。”
“好吧好吧。”也許布魯斯南真是錯的，他的猜測也只是猜測，雲勝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有待研究。
雲丫丫把CD耳塞又戴了起來，不想說話，閉上眼睛靠着椅背。她素凈秀麗的臉蛋上是揮之不去的陰霾，黛眉收攏在一起。
布魯斯南此時有股衝動，想吻她的眉，讓它舒展開來。他不想看到她難過，不想看到她被困擾。因為那樣……他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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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里。
站在一家咖啡店前，丫丫靜靜等待布魯斯南的歸來。
他去了洗手間。
“丫丫。”布魯斯南氣喘吁吁的，看起來是狂奔而來的。
“幹嗎?有惡狼追你啊?跑這麼快。”丫丫呵呵地笑。
布魯斯南有些委屈地說：“我剛才被人非禮。”
“哦。”慣性地應了聲。半秒之後，雲丫丫猛地回過頭，“啊?非禮?”
布魯斯南點頭，臉上的神情半點不像二十八歲的成熟男人，倒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非禮。被一個美國女人非禮。”
雲丫丫的嘴巴張成O形，“膽子很大耶。她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有，只是讓她摸了一下。”這一下已經讓布魯斯南渾身不自在，“所以我想回酒店洗澡。”
雲丫丫沒有同情心地壞笑，“她摸你哪裏?”
“雲丫丫!”布魯斯南有些生氣。聽到他被人非禮，她難道不應該表現出一點點關心和不忍嗎?真是太打擊他了!
“哦哦。”丫丫吐吐占尖，“想回去洗澡啊，好呀。你去吧，我繼續逛。”
“你不陪我回去嗎?”真是太沒良心了，他被非禮，她都沒有安慰他，還要趁機把他拋棄。
當然不。
“還有很多地方沒逛啊。”
布魯斯南不高興了，“我真的沒有馬路重要嗎?馬德里你可以以後再米，可你以後還能常常見得到我嗎?”
他的話讓雲丫丫愣住了。她深深地望進他藍色的眸子……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呢?他，要走了嗎?要回木之翼了嗎?
看着她的迷憫，布魯斯由手一揮，“算了，我白己回去。”
”好啦，我陪你。”雲丫丫抓住他的手，“我回酒店剛好可以看球賽。”
布魯斯南這才滿意，攬着她的肩走出體育場。
雲丫丫偷看他緊抿的雙唇和過於沉默的樣子，“老布，剛剛，是不是受到驚嚇了?”
“還好。”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恩議。居然有女人非禮也耶!真是受不了。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呀。”男人被人非禮又不吃虧，他幹嗎那副神情?布魯斯南難得地瞪她，“你如果被人非禮，還高興得起來嗎?”
“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樣。”雲丫丫嘟囔。
“哪裏不一樣?我又不是花叢領袖。我討厭陌生女人碰我!”他說罷，皺起眉頭，低頭大步向前走。
雲丫丫愣愣地。哎呀，他真的惱了?她急急追上他，“好啦好啦，我對你表示同情，再也不笑你了。”不僅不笑，她還有些許高興。原來老布這麼潔身自愛啊……可，這關她什麼事?他又不會變成她的什麼人!儘管她是幻想過，他會變成她的“誰”……
布魯斯南收住腳步，回過頭，目光與她交纏。眼神閃過無數種光彩，那些全都不是雲丫丫能理解的……
就這麼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才調過頭，繼續向前。
雲丫丫追上他，“你還生氣呀?對不起啦，我剛才的態度是不夠端正，可是我沒有惡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沒有生氣。”只是心中鬱悶，是否她真的只把他、只把他當成普通朋友而已。
“那你平時都不會這樣。”雲丫丫拉他的手，有點撒嬌意味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不要生氣啦，大不了我晚上請你K大餐。”
布魯斯南這才撇撇嘴，勉強接受，“我可要吃最貴的那種哦。”
“OK。”死小子，趁機敲詐，看我以後怎麼對付你!
他唇角微揚，露出迷人微笑，“這可是你說的，刈反悔。”
“好啦，”極不情願，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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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酒店，因為雲丫丫的房間電視屏幕太小，所以她擠到布魯斯南這裏來看球賽．幾乎是一進房間就打開電視調到體育頻道。
布魯斯南拿了衣服進浴室，進佔前還個忘交代：“偷窺狂，你不要偷看我洗澡哦!”丫丫好幾次偷看他洗澡都沒成功，都被順利攔截卜來、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好笑，丫丫對他的好奇真是強烈，雖然屢試屢敗，但也屢敗不改。
“好啦。”她才沒空看。球賽下精彩着呢!
可是當浴室“嘩嘩嘩”的水流聲傳進她耳朵的的時候．她就動搖了。
她又鬼頭鬼腦，胡思亂想，想胡作非為了。嘻嘻，這裏的浴室不像在家裏那麼保守……水霧玻璃門沒有隔起浴簾，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擦亮了眼睛，還是可以看得到的……
她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足球解說員稀里嘩啦說著她聽不懂的西班牙語，這個聲音掩蓋住了她的動靜。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浴室那邊，蹲在門縫口，探着腦袋……
不知道E·T的身體是不是和地球男人一樣呢?
嘻嘻!看到了……
可是看得到的只是他的背部。他在洗澡，沐浴乳和水珠從他寬闊的肩，一直滑落到緊窄的臀部，修長有力的長腿……
哎呀呀，雲丫丫不禁看紅了臉。這個男人，真的很有看頭耶!那麼好的身材，不去當模特多可惜!他的皮膚那麼健康，看起來好有彈性好光滑，不知道摸起來……咳咳，真是胡思乩想，怎麼想到那裏去了!
拍拍腦袋，丫丫又全神貫注“偷窺”起來。
唉，他怎麼不轉過身來呢?那樣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呀。
咦……什麼感覺?好癢，腿上好癢，癢得讓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像是腿上會出現怪物似的，雲丫丫極恐懼地低頭看向小腿，“啊呀——”蟑螂!它還在一個勁地往上爬。
“走開，走開!”雲丫丫又不敢用於抓它，只能拚命跺腳。
浴室里洗澡洗到一半的布魯斯南聽到丫丫的叫聲，立馬撈了浴巾裹住下體就飛奔出來。
“怎麼了?”布魯斯南詫異丫丫居然就在浴室門口亂跳。他四處環顧，沒什麼呀，她幹嗎慘叫。
雲丫丫激動地撲進他懷裏，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也不管他渾身都是水滴，“蟑螂，有蟑螂!”
“哪有?”他都沒看見。低頭，發現她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而且雙腿還纏着他的腰，不知道有多暖昧多誘惑。他喉頭一緊，難過地清清嗓音：“呃，你能不能先下來?”
“蟑螂爬到我腿上!”嗚嗚，好恐怖呀!
“它已經跑掉了，不要怕。”布魯斯南輕拍她單薄的背部，含笑問道：“你不是無敵女超人嗎?怎麼會怕蟑螂?”
被他這麼一取笑，雲丫丫臉頰飛紅，飛快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可是用力過猛，竟把他的浴巾給“不小心”扯了—下來……
“啊?!”一切瞬間定格。
雲丫丫的大眼睛連眨了幾十下，還是盯着他的重要部位看……哎呀，真的跟地球男人一樣嘛。
真是的，還枉她那麼好奇偷看了半天，一點異樣的收穫都沒有。
布魯斯南漲紅臉，用手掩住重要部位跳叫浴室才開始鬼叫：“你這個女色狼!”看見男人裸體還不趕快轉過身去，居然還把眼睛瞪得那麼大。她……真是女色狼!
雲丫丫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眼淚亂飛。
“有那麼好笑的嗎?”布魯斯南在浴室里吼叫。
雲丫丫邊笑還邊點頭，“我都沒有尖叫，你叫什麼呀?你是男人，我是女孩子，看到你的身體應該由我尖叫才對。”
“你臉皮比樹皮厚，簡直銅牆鐵壁。”布魯斯南覺得自豈好慘。一天被人非禮兩次……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那個人是丫丫啊。
“謝謝誇獎。”雲丫丫仔細回想剛剛看到的布魯斯南的身體。好結實的六塊肌肉，好健康的古胴色肌膚……真的，好誘人哦!想到這裏，她微微笑了下。
布魯斯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丫丫她，真是個怪物。
好不容易穿好睡衣從浴室出來，雲丫丫還是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他。他瞪眼，“你實在讓我跌破眼鏡。”
“你沒戴眼鏡。”她提醒。
“好吧，算我用詞錯誤。”布魯斯南氣得牙痒痒的，
“你剛才躲在這裏，就是想偷看我洗澡，是不是?”
“是。”雲丫丫大方地承認，“總算讓我看到了!”
布魯斯南又想暈倒。這女人，怎麼這樣啊!“那蟑螂呢?”
“不是我編出來的呀。”她是很怕蟑螂啊……啊，恐怖，一想到那八隻腳會飛的髒東西，她就起雞皮疙瘩。
“你屢次偷窺，真是野性不改。”布魯斯南指着她的鼻子，吼叫：“我都被你看光了，現在怎麼辦?”
雲丫丫攤攤手，眉眼間全是笑意，“什麼怎麼辦?你上次也看到我裹着浴巾了。”
“那不一樣，我什麼都沒看到。”而他真的是被看光光。
“有區別嗎?”雲丫丫眨眨眼，暖昧地道：“還是……你想汁我對你負責?我沒問題啊。反正是光棍—-個，又沒有男朋友，便宜你也可以的。”
布魯斯南翻白眼。他，真的遇到剋星了，“算了算了，但是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真受不了你。”
“找也不看了，”雲丫丫閑閑地說，“反正和地球男人也沒兩樣。”
布魯斯南眯起眼睛，“你也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醋酸迅速分泌。
“對啊”雲丫丫認真地點頭。這有什麼大不了?大學她選修理人體美學，纖常和美術學院的學生一起畫男性人體模特呀。她不僅“看過”，而且對他們的生理構造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布魯斯南被嫉妒沖昏腦袋，“你太噁心了!”
“怎麼了嘛?”丫丫不當回事地說，“如果我說我對男人一無所知不是顯得愚蠢而且做作嗎?我們人家都是成年人，不要那麼白痴好不好?”
“你就可以那麼隨隨便便地看男人的身體嗎?”可惡，可惡!他要氣瘋了。
“是啊。美術學院的學生都可以看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美術學院?”布魯斯南的藍眸迷離。她地在說什麼呀?怎麼又跑美院去了？
雲丫丫目光坦然，“當然啦。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當然可以看了。要不然你以為我去哪裏偷看男人?總不會跑到桑拿男賓部去當女色狼吧!”
“呃……”原來是這樣!害他……嗚，害他吃了一缸的醋。
雲丫丫笑眯眯地把臉湊近，“喂，你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這麼緊張。”
布魯斯南看着她超近距離的臉龐，意識尚未傳達到大腦就已經抱住了她。他緊緊地，緊緊地摟着她的腰，把自己的頭埋進她幽香清爽的長發里。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雲丫丫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用力要推開他，大聲叫：“喂，你想謀殺啊?不要這麼用力抱啊!”
布魯斯南卻沒有放鬆的意思。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用力呼吸她的體香、她身上的特殊味道。
漸漸地，丫丫也不掙扎了。其實，被他擁抱的感覺很好，也許是因為他的肩夠寬，更或者只是因為他是布魯斯南，在他的懷抱里，她感覺安定，感覺自己在汪洋中抓到了浮木，感到……幸福。
“怎麼辦?”布魯斯南啞然嘆息。
“什麼怎麼辦?”這人很莫名其妙啊。
布魯斯南輕輕推開她，讓自己擁有夠近的距離凝望她微紅的玉靨。她長睫毛自然向上卷翹，美眸流動着她想問的話：快說啊，什麼怎麼辦?
“我愛上你了。怎麼辦?”他輕輕地低下頭，額頭與她的頂在一起。
雖然已經感覺到這點，可聽到他說出口，丫丫還是震撼……她的呼吸有些不順，目光也變得迷惑，“真的……愛上了?”
“嗯。”就算她會對他拳打腳踢，會送他熊貓跟，他也沒有討厭她，反而因此喜歡上她，愛上她；儘管她夠自戀又愛自誇，可是他知道她的性格裏面其實是個很謙卑的人。只有一點他真的不太了解……呃!丫丫，是不是真是個女色狼?
雲丫丫的紅唇彎起一個弧度，“你想的跟我一樣呢。”
“不是說女孩子對喜歡的人都會溫柔些嗎?你幹嗎還是對我那麼凶?”
“哎呀，那是因為你可惡。”把全部的錯推到他身上准沒錯。
布魯斯南露出會心的笑容，可是藍眼睛卻顯着憂鬱。
雲丫丫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老布，我只在乎曾經擁有。”
“啊?”曾經擁有，這樣就夠了嗎?
“真的。”雲丫丫用力點頭，承諾似的，“我真的只要曾經擁有就可以了。”
布魯斯南抱緊她，濃眉擰在一起，“可是我覺得只曾經擁有會很遺憾。而且我怕傷害到你。”
“不會。”雲丫丫大而化之地笑給他看，儘管她知道如果他走了，她能回到以前心靜如水的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我想我們之間只會剩下美好的回憶——如果你把我對你的左勾拳、右勾拳也當成美好回憶的活。”
“嗯，那也是甜蜜的。”反正她打他又不怎麼痛
布魯斯南把她拉到懷裏，俯卜頭去。丫丫沒有掙扎，一點點恐懼和一點點期待交叉出現在人腦中樞。和E·T接吻?嗯……好像挺有意思的。思緒還來不及飛轉，他的唇滑了下來，沿着那光滑的面頰，一直落在她那柔軟的唇上。
時間有片刻的停駐。他們緊緊地貼着，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這就是接吻?他的吻是如此細膩溫柔，如此讓她覺得他將她呵護在手心，深怕傷了她一點兒。一股暖流竄動在她的四肢百骸，感動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啊，布魯斯南，從他出現那—刻起就是這樣溫暖着她咧!
雲丫丫閉不了眼，近距離凝視布魯斯南。和他接吻的感覺還不錯喲……有點黑人牙膏的味道，冰冰的，涼涼的……還有一點藍山咖啡的餘味……可是為什麼這樣混合起來的味道，會讓她的靈魂快要出竅，感動得快要死掉?
在理智還在之前，丫丫還記得那句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是的，只是擁有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