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孫啟,我的臉頰好疼、腦袋也好疼,甚至連手腕都疼……」
在馬車中,坐在長孫啟腿上、窩在他懷裘的向傾憐一邊掉淚,一邊不停地訴說自身的痛楚,一副好不可憐的纖弱模樣。
顯然被沈飛嚇着的她,打從竹屋被他一路抱回馬車的途中,不知向長孫啟撒嬌多少次,當然,她也在不知不覺中顯露她原本可愛嬌俏的一面。
不過,她這自然流露的天性,卻讓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長孫啟雙眸迸射出足以凍死人的寒氣。
她果然在耍着他玩!
很好,這樣接下來的遊戲才不至於太無聊。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快點幫我揉揉腦袋呀!」他的悶不吭聲,讓向傾憐有點火大地拉起他的巨掌往自個兒的後腦勺一擱,恍然不知這樣子的舉動有多麼的危險大膽。
一見她手腕上的淤青,他的眼底驟然冒出兩簇殺人的怒焰,只是被殺的對象不知是半死的沈飛,還是此刻被他抱在手中那纖腕的主人。
「長孫啟,你有沒有把那個該死的淫賊給好好教訓一頓?」見他還是沒答話,向傾憐遂自顧自地接道:「哼,我要是會武功,一定把那沈孫子大卸八塊,亂刀砍死,不不,這樣太便宜他了,我看,還是把他全身都浸滿糖漿,然後叫蜜蜂螫……呀!好痛、好痛!」向傾憐拚命地想抽回正被他推揉的小手。
他重哼一聲,愈加使力地按揉她已漸漸淡去的淤青。
「你小力一點嘛!我又不是你的仇人。」顯而易見的,向傾憐已走出方才在竹屋受驚的陰影,才會對長孫啟既咆哮又埋怨。
「是嗎?」他笑笑地開口。
「是呀,我當然不是長孫公子的仇人了。」向傾憐在轉瞬間突然像失去氣力般,滿臉尷尬地傻笑着。
向傾憐,你完了,你毀了,你乾脆自行了斷算了。
她懊惱地暗自呻吟,無法相信方才一連串足以毀滅自己溫馴形象的話語,全都出自於她口裏。
即使他的手已不再推揉她的手腕,她也不敢任意抽回,因為她忽然感覺到周遭的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很詭譎,甚至連他吐在她頭上的灼熱氣息,也都令她感到頭皮發麻。
「向傾憐。」
「是。」他狡然地柔聲喚叫,讓心虛的她立刻僵硬地回答。
「你不覺得有些冷嗎?」他略微垂首,在她耳畔吹着氣。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冷呢!」被他這麼一提,她開始覺得不只頭皮冷,就連她的前胸也感覺到冷颼颼的,她好奇地舉起另一隻自由的手,然後貼緊胸前。
咦!還真得耶,她幾乎可以摸到自己的鎖骨間起了一粒粒的疙瘩……咦,為什麼她可以毫無阻隔地摸到合該藏在衣服內的肌膚?
向傾憐低頭一瞧,瞬間血色盡失。
原來她最內層的單衣早就在之前被沈飛給扯開,而且最恐怖的是,她白底綉有紅梅的抹胸已掉了一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腦袋昏昏的她幾乎無法呼吸,尤其被他一再揉撫椒乳,令她差點當場昏厥。
長孫啟看她入氣少,出氣多,所以在毫不憐惜地使勁擰捏她一下后,便暫且收手。
向傾憐被他這無情的一擰,痛得意識全部回籠。
「說,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可憐樣去招惹男人?」雖已放過她的酥胸,但他依然沒鬆開她的雙腕,讓她依然挺着柔美的上身,不時地摩挲他的胸膛。
「我沒有呀,我本來就長得這副模樣。」好嚇人哦!長孫啟何時變得如此恐怖?
她不想玩了。
「哼,你這說法倒是沒錯,你的確是用這張麵皮去欺騙男人、欺騙我,對不對?」
他冷冷地對她嗤笑。
向傾憐暗自想着:是又怎麼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劫走我,又恫嚇我,我幹嘛吃飽了沒事幹去騙你!
「我才沒有騙人,你別冤枉我。」惟恐承認就會死於非命的向傾憐,決定否認到底。
「那你怎麼不自稱奴家了?」他不得不佩服她,居然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他要一一戳破她的謊話。
「這跟騙人有什麼關係?」她頭聲地偏過臉,不安地扭動一下。當敏感的乳尖又不小心摩擦到他胸前的錦緞時,她立即嚇得全身緊繃。
怎麼辦?她是不是快失身了?
「能暫時撂倒沈飛的你,不笨嘛!」他扳回她的螓首,他不准她逃避。
「你先讓我把衣服穿好,我再回答你好不好?」不然上身幾乎光裸的她,哪有精神與他對峙。
長孫啟瞇眼看她表情的變化,但看到她始終一副堪憐的姝顏后,他手勁突地一松。
一得到自由的她,連忙轉身要穿妥衣服,但……「不用迴避,就在我面前穿。」
他扣緊她的柳腰,不讓她離開他太遠。
「你這個……」比沈孫子還難搞的臭色胚!
向傾憐雖有滿肚子想臭罵他的話,但在他凌厲且陰沉的眼神下,她仍是無膽說出。
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向傾憐總有一天要剝光他的衣服,再綁起他的手腳,然後……嘿!
向傾憐正幻想她拿着一條皮鞭,邪笑地盯着床上那具赤裸的男體,哪知突然起了一陣迷霧,待煙霧一散,她定眼一瞧,卻赫然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竟變成自己。向傾憐嚇得瞬間回神。
「向傾憐,你着實厲害,連此刻赤裸成這樣,都仍是恍恍惚惚的。還是,你已經習慣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
長孫啟陰惻惻地伸指一彈她微露的乳尖,駭得神遊半天的向傾憐才驚覺到自己根本還沒系妥帶子。
也許是向傾憐太緊張,也或許是長孫啟邪佞的眸光令她的雙手抖得更厲害,反正她怎麼系就是無法系好。
你這個窩囊廢!向傾憐不得不如此咒罵自己。
「手拿開。」長孫啟粗暴地揮開她的雙手,三兩下就替她系好抹胸的帶子,順道也拉緊她的單衣。雖然他並不想代她遮掩住瑰麗的渾圓,但他還有話要問她。若是她答得不好……哼,反正這條路還挺長的!
「說,你為何自願跟我走?」
「是你挾持我的。」拜託,是你從向家莊劫走我的耶!
「你為什麼不逃?」他倏地瞇眼。
「我逃過一次,但被你給遠回來了。」幹嘛要逃,她就是要出來玩的呀!
「我是指之後。」他之前怎麼會認為她的個性就如同她的外貌般軟弱?不過,他現在認清也不遲。「你說我如果不從,就要殺光我全家,這樣我還敢逃走嗎?」向傾憐無辜地佩着嘴道。
「不要再跟我演戲,你想說什麼就大聲說。」他冷笑地以二指扣住她的下顎,雙眸迸射出精光。「我已經沒在演了。」她瞠大美眸看他,「你瞧瞧我的眼睛就知道。」的確在她澄澈慧黠的眼裏,並無半點恐懼之色。
嘿,就算你再聰明、再厲害,也看不出本姑娘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錯,她的眼底是沒有原先的怯柔色彩,但她還是刻意保留了某些東西。沒關係,他會慢慢地將這些東西給找出來。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他的二指一掐,向傾憐便只能微啟小口,一副等着人來採擷的媚狀。
就在向傾憐困難地想發聲爭辯時,長孫啟便霸道地封住她的嘴,她霎時傻了眼,待要反應時,他的舌已直搗她的檀口深處翻攪。
又被他駭人舉動給嚇得愣住的向傾憐,畏懼地往後直退,但他的大掌早已穿過她的發,固定她的螓首,並將之貼緊自己,令她的小嘴幾乎全陷進他炙熱的口中。
「唔……」怎麼會這樣?向傾憐嚇得意識逐漸昏沉起來。
「說吧,憐兒,說你為什麼不跑,為什麼執意要跟我去洛陽?」停下侵略,長孫啟緊緊地擁住癱在他懷裏的向傾憐,並以溫柔的口吻,企圖讓她迷離的意識益發混沌。
「我……我……」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向傾憐,尚無法消化他所提出的問題。
「說呀,憐兒。」他頂着她的額頭,輕聲地催促她。哼!要比演技,他絕對比她技高一籌。
「我是想……是想……」
「少爺,向姑娘,你們還在裏頭嗎?」主子要他滾遠一點,他是不敢有意見,但是等那麼久都還沒動靜,這其中可就大有問題。
一句打亂他逼供的探問,讓長孫啟恨不得宰了外頭的巧生。
「是……是巧生。」巧生的及時出現壞了他主子的計謀,但卻拯救她免於陷進他主子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下一瞬間,向傾憐便從他的雙腿跌落至僵硬的木板上,她氣憤地坐起身,想狠狠地瞪長孫啟時,他早已丟下一件外袍,閃身而出。
不情不願的她拾起外袍披在身上,在好似聽見巧生的哀叫聲后,馬車旋即緩緩行駛。
窩在馬車中的向傾憐,緊緊地拉住充滿他氣息的衣袍,然後,她不由自主地抬手輕觸她紅腫的小嘴。
討厭!可惡!大色狼!
???連日來的趕路,讓向傾憐不是吃飽睡,就是睡飽吃,幸好他們已經替她換過一輛舒適的馬車,而長孫啟也丟了幾本可以閱讀的詩書,否則要她鎮日窩在裏頭,豈不悶死她!
不過說來奇怪,她好像突然見不得人似的,竟然連她想探出頭到窗外吸口清涼的空氣都可以被他敲一記爆栗;更不可思議的是,只要他們非得下車住宿,他一定要她以紗巾覆面。
難道他是擔心沿途還會遇到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來救她?
她是不敢問……呃,是不想問他啦,以免他又逼問起那日令她臉紅心跳的可怕問題。
唉,天色又昏暗下來,看來他們今晚又得露宿荒郊野外。
長孫啟到底在趕什麼路?
莫非他在洛陽的家中有美艷的侍妾在等他回去?
「向姑娘,你可以下車了,小的已備好乾糧。」巧生在車門外輕喚。
「哦,好啦。」她已懶得修飾詞句。
當向傾憐打開車門,看到倚在樹旁的長孫啟雙手環胸,用他那雙冷傲的眼斜睨着她時,她忍不住火大地回了一句:「我困了。」而後關上車門,不準備下車。
「向姑娘,你先吃一點再睡。」向姑娘是在鬧什麼彆扭?
「我吃不下去。」他那是什麼眼神?吃虧的人可是她耶!
「向姑娘……」
「別理她。」長孫啟出聲喝止。
巧生無奈地抿着嘴,踱回主子面前說道:「少爺,我們又不急着趕回洛陽,為什麼不在客棧落腳,偏要啃這些乾糧?瞧向姑娘都嚥不下去了。」巧生把向傾憐不願下車的原因全歸咎在食物上。
「是誰跟你說不急來着?」長孫啟冷笑。
為儘早解決老頭子交代的麻煩事,也為趕快與向傾憐分道揚鑣,他怎麼會不急?
長孫啟似乎忘了自己曾說過,他要陪向傾憐玩玩,也要一一挖掘出她的把戲。但自從那日他幾乎奪去她的清白之後,他就開始有種後悔的感覺。
因為他竟然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那紅艷艷的嬌唇,還有那隻握在他掌心就能挑動他深沉慾念的雪乳。
他不能讓她的身影佔據他太多心思,更不能讓老頭子將他綁在家中掌管他龐大的產業。
他是長孫啟,長孫家的長孫,如果輕易地就被老頭子牽着鼻子走,那他要如何做他底下十一位弟弟的「好榜樣」?
「可是,依我們這種速度來看,大概再過個三天就會抵達洛陽,到時主子難道不怕……」不怕將向姑娘帶回去后,就得跟她成親?
巧生至今仍不曉得主子的計劃,只不過他有個不好的預感,那就是最後倒霉的人一定是向姑娘。
「我自有打算。」長孫啟睨了眼馬車,便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再三天就到洛陽了!
待在車內兀自生悶氣的向傾憐,在聽到他們對談時,就豎起耳朵來,不過,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巧生最後的那句話。
他是指長孫啟要娶她的事嗎?
她可一直沒忘記大色狼說過要她充當他未過門的妻子,而且此事還是她自找的;他說一旦見到他爺爺,她就可以走人了。
那事情的關鍵就在他爺爺身上嘍!
哼!她現在可同長孫啟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趕去洛陽,到時,她就等着看長孫啟在利用完她后,要如何安排她!
???洛陽一入城,向傾憐就被城內的熱鬧聲音及吆喝的叫賣聲給吸引住,所以她便不顧腦袋被長孫啟偷襲的痛楚,掀開窗帘,高興地看着這人聲鼎沸的繁華城都。
而長孫家氣派的偌大橫匾,才真的讓向傾憐瞠大雙眼。
瞧瞧這塊大得嚇死人的匾額,就知道長孫啟的家一定比向家莊還要來得富貴華麗。
尤其當他們一進門,所有的侍僕排成二列,恭迎長孫家的大少爺回府。
「啟兒,向娃兒。」一入大廳,長孫老員外喜出望外地看着一直噙着抹詭笑的長孫啟,及跟在他身邊、正瞠大美眸回視他的向傾憐。
「是你!原來你就是長孫啟的爺爺。」向傾憐不敢置信地輕呼。
「不錯,我就是一年前讓你施捨一錠白銀的老爺爺。」唉!此事說來還真有點丟臉。
話說一年前,他行經青斗城預備要往下一個商行巡視時,竟住進一家黑店;為了保命,他與身邊的僕從只得將銀兩全數掏出,並被趕了出來。幸虧他們落難街頭時,有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子好心地給了他一錠白銀,當時,他就逼那娃兒一定要說出她的閨名及居處,因為從那天起,他就決定要這娃兒作為他的孫媳婦兒。
「老頭子,你就為了一錠銀子把你孫子的將來給賣了?」長孫啟大咧咧地坐在大椅上,嗤笑地看着瞬間拉下老臉的長孫老員外。
「什麼賣了?這可是一段好姻緣,不然你那麼急着帶迴向娃兒做什麼?」長孫老員外一改怒容,繼而轉看向向傾憐,慈祥地說道:「向娃兒,雖然離我六十大壽還很久,不過爺爺可以先上門向你爹提親,你說可好?」
「提親?」向傾憐頓時瞠目結舌。
只因為她施捨一錠銀子給一位老爺爺,就成就一樁足以笑倒眾人的可笑婚事!
莫怪長孫啟會說都是她自找麻煩。
這話還真說得對極了,若不是她一時善心大發施了點小惠,她現在說不定已在哪個名勝古迹玩得樂不思蜀,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受長孫啟的窩囊氣。
「老頭子,人我已經帶來給你看過,日後便不許再來煩我。」長孫啟沒理會向傾憐所射來的忿然目光,逕自對長孫老員外警告。
「當然、當然。」長孫老員外不疑有他地頻頻點頭。啟兒實在孝順,竟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向娃兒給帶回家來,也許到明年,他就有曾孫可抱了。「啟兒,關於提親之事……」
「我剛才說過,這事我自會處理,你不要再過問。」長孫啟不耐地打斷他。
「好,我就不問。」既然人都帶回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況且向娃兒也一直沒什麼反應,他就用不着太過擔心,一切都交給啟兒自己處理,否則萬一又把他惹毛,他的未來曾孫可就沒着落了。
???「長孫啟,你到底想對我……」等長孫老員外一走,向傾憐馬上現出原形,她火大地走至他面前,開口就問。
「你的責任已了。」長孫啟啜口茶,看也不看她一眼。
「然後呢?」她等着他吐出什麼該死的話來!
「我會讓你休息一晚。」放下杯子,他抬起詭亮的雙眸,迎視她盛滿怒焰的澄澈眸子。
「再然後呢?」
「你明天就可以滾了。」
「什麼!你叫我明天就走?」
「而且是一早。」不見長孫啟有任何動作,但他已精確地擒住向傾憐向他揮過來的小手。
「你把我向傾憐當作是小狗嗎?」雖然她心中早已有了底,不過一旦惡夢成真,她還是難以接受。
但是她難以接受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少夫人的位置,而是長孫啟的態度。他可以悶不吭聲地擄走她,然後又二話不說地叫她立刻滾開,她何時受過這等悶氣,若不討點面子回來,她就跟他的姓,哼!
「小狗,嘖,你這麼形容也很貼切。」長孫敏又嗤笑地扣住她揮過來的另一隻小手。
「放手!你這個殺千刀的臭色胚。」兩手都被他緊緊握住的向傾憐,惱怒地抵抗着。
「嘖嘖,若是你這番話被老頭子聽見,不知他會作何感想。」長孫啟嘖嘖有聲地調侃她后,冷不防地將她拉向他。
向傾憐不可避免地往前傾,跌靠在他身上,形成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你、你不要臉!快放開我。」整個胸脯幾乎貼在他胸膛上的向傾憐,滿臉窘迫地反抗。
「若你不乖乖地聽話離開,更不要臉的事我也做得出來。」長孫啟故意摩挲她挺立的蓓蕾,有點下流地在她耳畔呵氣。在如願地感受到她渾身一顫后,他愈加惡劣地啃咬她雪白的頸項。
「你,你……」
向傾憐快氣炸了,但是他突然的襲擊卻讓她全身酥軟,無法有效地將一肚子的怒火宣洩出來。
當向傾憐極力掙扎時,長孫啟狡然結束,並放開她的雙手。由於太過突然?她收不住勢,竟往後跌坐在地,一臉呆愕不已。
「這只是一小部分,記住,若想全身而退,就不要再讓我碰到你。」露出一抹絕對邪惡的笑意,他不帶溫度地瞇起眼,看着一身狼狽的美紅妝。
「別以為我會讓你稱心如意,咱們走着瞧吧!」原該要氣急敗壞的向傾憐,突然綻出一抹甜甜的嬌笑。
她優雅地起身,然後詭異地對他福一福身後,便昂首離開,留下一臉高深莫測的長孫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