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湖
既已和烈風說好今後以兄妹相對，那麼她便能專心一致的跟冷磊在一起；只是心中那流向烈風的部分情感不知要如何才能收回，且心中的缺口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填平?
“你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冷磊冰眸直盯着眼前思緒恍惚的玲瓏。
“呃?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前幾天出宮所發生的事。”玲瓏趕緊將視焦凝結在他那張冰冷完美的臉龐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你這兩天出宮去哪裏了?”淡然的口氣，如千年古井。
“烈風帶我出宮去看夕陽，去看日出”。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冰冷的俊容，沒有遺漏掉任何細微的反應。想看看他會不會為她吃醋……可惜她失望了。
照理說他應該生氣、應該吃醋，可為什麼他沒有，反而平靜得很。
“想必你們一定玩得很開心吧。”仍舊是冷靜、平穩的音調。
“你不介意我和他在外面過夜?”她愕然失聲。難道他對她一點都沒有感覺，竟還大方的問她玩得開心嗎？
他沒有理由不介意，因為他愛她，不是嗎?
“介意你和烈風出宮?我為什麼要介意?”他一臉莫名其妙。
“你不問我和他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的心從雲端墜落而下。
“你以前還不是經常出宮，我又何曾問過你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我和他……”她心急的想說出她和烈風所經歷過的美好時光，可卻被冷磊阻斷話語。
“現在我想驗收你的‘天女劍法’，可以嗎?”惟有在提到“劍”的時候，他的冰冷而容才會稍微軟化。
“當然可以。”能為所愛的人表演，玲瓏難掩心中的興奮，暫時忘卻兩人剛才的不快。
她摒除雜念，了心只想以最完美無缺的表現將整套“天女劍法”從頭到尾演練一遍；“天女神劍”一出，一瞬間，天地萬物皆轉寒，湖水也捲起千堆浪花。
她含情脈脈的視線始終看着冷磊，心中希望若能和他一起合練的話，不知該有多好?
“你表現得不錯，只可惜……”當表演終了，冷磊跨步朝她走近。
“只可惜什麼?”她雙眼發亮，一顆心充滿期待。
“練‘天女劍法’的要訣，就是要斬情斷愛心無雜念方能練成天下無敵的劍法；而你剛才並沒有做到這一點，你要記住，一旦被敵人識破這點，那將是你的致命傷。”他直接講出她的缺點來。
“可是我練武的最終目的不是這樣啊！”她錯愕不已，她竟然跟冷磊理念不合!
“你認為是怎樣?”冰眸直視着她。
“我不奢想練就一身絕世武功，我想要的是找到一個相知相惜的伴侶跟我千里相隨、共度一生，那我就心滿意足了。”難道他不也是這樣想，所以才給了她誓言，不是嗎?
“‘愛’是個會讓人變得軟弱而且不堪一擊的東西，有了這種情緒之後，就會失去自我。”他說著惟有自己才懂的謎語。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算了，我說的或許太深奧了，忘了它吧。”冷磊勾起唇角，拍拍她的肩膀安撫。
“冷磊，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在他的安撫下，玲瓏稍微干撫不安的心。
“什麼事?”他那雙寒眸難得升溫。
“我想請你明兒個陪我去，碧雲寺。上香還願，好不好?”
“還什麼願?”
“你還記不記得上回你曾經護送我去‘碧雲寺’上香的事?那時我就對佛祖發願，希望將來有一天你能夠陪我出宮闖蕩江湖、行俠仗義；而現在我的‘天女劍法’已經練好了，所以我希望你明天能夠陪我去上香還願，並且保佑我倆將來出宮后一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長長久久。”縱使他們的想法有些不同，但是她相信假以時日，他們的想法一定會自然相合的。因為他們彼此相愛，不是嗎?
冷磊聽完后，始終保持沉默，表情冷得嚇人，像在思索什麼事似的。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願意陪我去?”她蹙着秀眉，不解地看着他冷雕的俊容。
他搖頭。“因為我向來不信神佛，也不信膜拜那些神像后，它們就能保證我們一生平安順遂、無災無禍。”
“所以你不肯跟我去?”她不敢實信冷磊居然沒有跟她心靈契合、相知相惜。
“我正在創作一套劍譜，實在沒空陪你去。”他的俊臉掠過一抹歉疚。
“沒關係，明兒個我自己去。”玲瓏帶着一顆失望的心轉身離去，腦海不期然出現昨天和吉祥的對活
“小九，你真的確定要和烈風以兄妹相稱，而不悔的愛着冷磊啊?”吉祥滿臉不以為然。
“嗯，我再確定不過了。我的‘天女劍法’已經練好了，他將信守誓言陪我一起出宮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了。”玲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你不是說只有烈風能給你相知相惜心靈契合的感覺，為什麼又要執迷不悟的愛冷磊呢?”吉祥真的搞不懂她的想法。
“小樣子，你沒有真正愛過，所以你不了解；是我先愛上冷磊的，那麼我就不能再愛烈風．只能辜負他對我的情意了。”她對烈風相當愧疚。
“你確定冷磊真的也愛你嗎?”吉祥問出重點。
“他對我起過誓，所以我相信他也愛我，就如同我愛他一樣。”
“小九，我希望你沒愛錯人。”這是他真心的忠告。
“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會愛錯人的。”她自信滿滿地回答。
……
☆☆☆
紫禁城御花園
涼風徐徐的早晨，玲瓏站在百花齊放的御花園裏盡情舞劍，突地，她感受到一陣熟悉的熱風吹來，不必看，便知道誰來了。
來人雖然強烈的干擾她舞劍的情緒，但她還是不想那麼早就棄劍，兩人像在比耐力似的，誰也沒有先開口；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她最終還是抬眼迎向他。
烈風朝她走來，那雙熱眸里，有着強烈的堅持。
玲瓏再三告訴出自己兩人現在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雖然他的熱情和體貼令她感動，但此刻填滿她內心的，仍然是冷磊那張冰冷的俊容。
“怎麼?不想見到我?”他不相信她沒發現他的到來。
“你是我的‘好哥哥’，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她開始試着學做一個討喜的“妹妹”，並且故意裝傻的撫觸手中的劍，無非是想儘力維持着這段得來不易的“兄妹之情”。
“還當我是哥哥嗎?”他的大掌包住她握劍的手，熱眸緊盯着她，灼熱如火的注視，偏要看得她粉臉泛紅、小手輕顫為止。
唇角愉悅地揚起，仿若打了一場勝仗似的。
“嗯。”她不住地點頭努力裝傻，心中希望他別再以這樣深情的眼光看她，不然她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薄唇一抿，烈風無語地鬆開她的手，黑眸隱約露出憂傷，轉頭不再看她。
“找我有什麼事?”再度看到他眸底的憂傷，玲瓏心中的愧疚再度升起，腦中拚命擠出這句話來。
“不知為什麼，明明才一日沒見到你，卻彷彿隔了三秋似的，簡直度日如年。”他的語氣真摯，打動人心。
玲瓏感覺臉頰燙紅，好半天才吶吶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裏?”
“碧雲寺。”
☆☆☆
北京近郊碧雲寺
香煙裊裊、香客如織的古剎里，玲瓏和烈風懷着虔誠的心拾級而上，跨進高高的白色拱門。
“當我發現我和冷磊竟然理念不合時，我簡直不敢相信。”玲瓏幽幽地對烈風道出自己和冷磊不同的想法和理念。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他，以至於對愛情產生了過多的幻想，所以你會感到錯愕是必然的。”烈風耐心傾聽完她的話后，告訴她他的想法。
“瞧你說得好像對愛情多有經驗似的，想必你的人生閱歷一定很豐富嘍!呃，對了，我忘了你還自比喻為‘情場遊俠’，沒有女人可以擄獲你的心呢。”她趁機拆他的台。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的心早巳被你佔據。”他深深嘆息，心中後悔讓她知道口自己荒唐的過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聞言，不可抑遏的心頭一窒，索性三步並成兩步的跑向前將他拋在身後。
“我在你心目中真的那麼糟嗎?”他跨步追上她，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玲瓏噗哧一笑。“其實也不盡然啦。我皇阿瑪說，你是大清不可或缺的棟樑，是個可以讓我託付終身的對象；我額娘也說，你那優異的表現可說是最好的額駙人選，不僅細心體貼，而且還心胸寬大的包容我的一切；小祥子更認為你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我不該錯過。”她低着頭不敢看他，絞着綉帕玩。
“那你對我的感覺呢?”他掬起她的下巴，凝視着她清澈明亮的吝眸。
他聽到的都是別人說的，卻沒有她自己的觀感。
“對我來說，你英俊體貼、熱情風趣，知我、惜我、疼我、寵我，對我實在太好了。”無法逃避，她誠實地說出自己對他的看法。
“我不相信這樣還不能讓你愛上我，而你竟還把這樣的我當成兄長看待?”烈風驚喜若狂，原來在她心目中，他竟有這麼高的評價。
“烈風，聽我說，我既已先愛上冷磊，便再也無心愛你了。”她再三強調。
“那冷磊也愛你嗎?他可曾對你表白過?”他實在氣不過了。
“他是不曾對我表白過，但真愛不必明說，我就是知道他是愛我的。”
“你為他逃婚、忍受退婚的流言，苦苦的追愛，為的是什麼?你又得到什麼了?”
“也許他有不為人知的苦衷也說不定。”她仍在為冷磊找理由。
“他會有什麼苦衷?”
“我不知道，小祥子甚至還說我愛錯人了，他的話讓我感到相當不安。”
“如果這分愛情讓你感到不安，那就表示你們的愛情不真了。”
“連你也認為我愛錯人了嗎?”玲瓏兩道彎眉緊鎖地看着他。
“或許你真的是愛錯人了。”烈風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疑惑。
“或許……呃，我該上香了。”她低語，逃避他的碰觸。
“你想許什麼願?”他拉住她，偏不讓她逃避。
“待會兒告訴你。”她回眸一笑百媚生。
她嬌美的笑靨奪去烈風的呼吸。
她發現自己或許錯愛冷磊了，那是不是表示她就會發現他的真情進而愛上他?
而在上完香后，他好奇地問她許了什麼願。
“我今兒個是來還願的，保佑冷磊和我出宮后一路平安順遂、天長地久。”她的粉頰帶着甜甜的笑意。
“你剛才不是才說或許錯愛玲磊了，為什麼又要和他一起出宮?”烈風聽了不禁火冒三丈。
“因為我已經和他約好了，不能反悔！”她衝口而出。
“既然你發現你們的愛出了問題，就不該繼續錯愛下去……”他氣得語不成句。
“若是錯愛的話，那也是我自個兒的事，跟你無關。”她嘔氣的說。
烈風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臂，黑眸噴出怒火。
她從頭到尾想的、談的都是冷磊，根本與他無關啊!
枉費他還痴傻地想等她愛上他，沒想到……
唉!他錯了，他錯在不該這麼有把握她到最後會投向自己懷裏……
“看來你找到陪你上香的人了。”猛地，一道寒氣襲來，男性冷峻的聲音伴隨而來。
“冷磊。你果然還是來了!”玲瓏朝聲源望去，欣喜地看到冷磊定定地朝他們走來。
“果然，難不成你原來是要跟他來的?”烈風一把抓住玲瓏的手臂吼問。
“沒錯，可冷磊沒空陪我。”她無懼地實話實說。
“既然有人相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冷磊說完便想走。
“冷磊，等一下。”玲瓏出聲喚他，但只留下一團令人不寒而慄的寒氣。
烈風目送他直到他消失在人群里，久久不語。
“唉，既然他人都來了，表示他對我還是有心的，可是我不懂為什麼他又要走呢?”玲瓏無奈地低語，下意識地看向烈風，這才發現到他陰霾的臉色。
烈風回首，黑眸清楚地露出憂傷，他突然聲嘶力竭的吼道：“我不想當冷磊的替身!更不願做他的後補，他是他，我是我，不要在我身上尋求他的溫柔，你聽懂了沒有?!”胸口埋藏多時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他自認自己向來心胸廣大，足以包容愛人的一切，但這並不表示他還得充當人家的替身或後補。
玲瓏這才領悟到烈風眼瞳中為何充滿憂傷，她的心被他的話狠狠地削去一大塊……疼啊!
“我絕對沒有把你當成是他替身或後補的意思，絕對沒有!”她強烈否認。
“沒有?那為什麼我對你傾盡全心的愛，而你卻對我的愛不理不睬，一點機會也不留給我?”他掏心挖肺的告白。
他可以等她，他也曾對自己起誓永遠不放開她：但他無法像個傻瓜般只能等她覺得寂寞孤單時才想到他的好、才需要他的陪伴。
“我不是叫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機了，大清絕世佳麗何其多，你儘管去找她們，將軍夫人的位子不適合我。”他憑什麼指控她?
“因為愛上了你，就算再美的仙女下了幾，我也看不見。”他將她逼進隱密清靜的角落，黑眸逼視着她的紅唇，透射出征服的慾望。
“烈風，你答應過我只做兄妹的，不可以……”她拚命抗拒他逐漸逼近的唇辦。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是兄長的愛，跟你在一起，我會強烈到只想將你佔為已有，想和你一起熱情纏綿，想和你……”
“住口!這裏是佛門禁地，別講出那種齷齪的話！”她費力掙脫，卻徒勞無功。
“哦?我想知道，冷磊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直教你為他死心塌地?”強烈的妒意蒙蔽了他的雙眼。
“你真的想知道?好，我告訴你!因為他曾經救過我的命，而我向來重情重義，對於他的救命恩情，我實在不能忘懷。”玲瓏開始述說自己在宮中差點被人下毒害死的遭遇。“當時要不是冷磊及時相救，我早就沒命了，更不會在這裏和你說話。現在你總該明白為什麼我只能將你當成兄長般對待了?”對於這個可怕的遭遇，她只想忘掉不願再想起。
“是誰下的毒手?”他雙拳握得死緊，像是要把兇手捏碎似的。
雖已事過境遷，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心悸。
“我不知道，當時中了毒的我整個人昏迷不醒，太醫又找不到病根，大家都束手無策；幸好冷磊及時運功將我體內的不明奇毒給遁了出來，這才將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她在宮中得罪過不少人，很多人都想除掉她，但幸好有冷磊在，才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
“難道我們之間真的只能是兄妹之情……”聽完后，烈風喃喃自言，她的話像一塊巨石般重重壓在他心上，令他無法呼吸。
難怪玲瓏會愛冷磊愛到死心塌地、刻骨銘心了，因為相較之下，他對玲瓏的愛實在渺小得可以……
“烈風，你怎麼了?”玲瓏感覺有異，出聲喚他。
“難道我們之間真的只能做兄妹?”烈風吶喊出這句悲痛又絕望的問句。
☆☆☆
紫禁城書劍閣
一連數天，烈風一下朝便來“書劍閣”觀看玲瓏練武，但都只是遠遠站在角落觀看，用他那雙憂傷的黑瞳將她的翩翩倩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坎里；而玲瓏只能假裝看不見的兀自練武，直到他灼熱的目光消失無蹤后才能喘息。
“九妹，你可真是高桿哪!”一名皇阿哥堵住了練完武的玲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玲瓏不睬他，想繞道而行。
“嘖嘖嘖!一下子冷磊，一下子烈風，你還真行呢，一箭雙鵰。”德麟惡意地揚起諷刺的冷笑。
“五阿哥，我只當烈風是哥哥，你不明白就不要隨便污衊人!”玲瓏氣瞪着美目。
“唷……原來是‘哥哥’啊!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九妹在宮外還認了個哥哥，搞不好還不止烈風一個‘哥哥’呢。”德麟故意加重“哥哥”兩字，嗓音曖昧。
“烈風這個哥哥比你們任何一個都照顧我，你們應該覺得慚愧才對。”忍無可忍，她今兒個非要反擊不可!
”照顧?怎麼個照顧法啊?看你極力維護他的樣子，簡直是愈描愈黑嘛。”另一名皇阿哥譏笑她。
“我們純粹只是兄妹之情，你們不要故意醜化!”她激烈地駁斥。
“哼!我一看就知道你口是心非，明明是那種猛烈的男女之愛，可你卻偏偏要以純粹的兄妹之情來遮遮掩掩，你們說這是不是叫欲蓋彌彰啊?”他五阿哥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他們之間那種刻意壓抑的情感!
看來他抓到玲瓏這死丫頭的弱點了。
“你們少胡說八道!”玲瓏像被擊中要害似的，只想離開這裏。
“你又想去找冷磊哭訴?我看你是白去了，難道你不知道他愛劍比愛你還多嗎?”德麟攔下她，又是一句狠毒的冷嘲熱諷。
他的話在玲瓏原已負傷的心又砍下一刀，她急欲逃往內室，而身後的皇阿哥們又是一陣森冷奸笑。
靜謐的內室里，冷磊專註地創作劍譜，無視玲瓏蒼白的神色。
“冷磊，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她看着他冰冷平靜的俊容。
“生你什麼氣?”他頭也不抬。
“那天我找烈風陪我去‘碧雲寺’上香的事，你還在介意嗎?”他會嗎?
“你要找什麼人陪你是你的事，反正我也管不着。”語氣敷衍。
“我只當他是‘哥哥’啊！”玲瓏在心中吶喊：你可不可以抬起頭看着我說話?
“我不在乎你當他是什麼人。”像是呼應她內心的活，冷磊終於抬眼看她。
“冷磊，我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雖說真愛不必明說，但她還是想親耳聽他說他愛她。
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她孤注一擲，豁出去了；因為他是她愛戀多年的對象啊。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成天索情討愛的女人了。無聊！”他的雙眸凝結成冰，全身散發出不寒而慄的寒氣，讓人不敢靠近半分。
“既然不愛我，那你當時就不該救我，讓我一死百了，那麼我就不會愛你愛得如此不悔了。”玲瓏當場呆住，臉色雪白如紙。
“要是我救過的女人都會愛上我，那麼這世上豈不是有上百個女人愛上我了。”他譏諷地冷笑。
“既然不愛我，又為何要為我創作天女劍法?又為何要給我承諾?”淚海泛濫而出。
“那是因為我跟德麟打了賭，要讓你這個心高氣傲的皇格格栽進我佈下的情網裏，想不到愚蠢的你竟然痴傻地落入了圈套，你還真是好騙。”他說得相當惡毒、邪佞。
“你說謊！”晴天霹靂，她搖頭不敢實信。
“你仔細回想看看，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個‘愛’字嗎?”俊容冷凝，寒嗓凍人。
“沒有……”玲瓏無法接受他如此大的轉變，身子虛軟無力。
“德麟，我贏了。”冷磊一個彈指，指示在門外偷聽許久的德麟可以進來了。
“瞧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咱們證明給她看。”德麟帶着邪笑走到冷磊身旁，輕聲說道。
冷磊一把揮開桌上的劍譜典籍，將德麟推倒在桌面上，用力扒開他的衣襟，以行動來證明他的話。
“冷磊，為什麼你要自甘墮落?”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對他的愛也碎裂一地。
“我自甘墮落?”冷磊冷笑，笑得冷冽、凄厲。“而你，還曾經說過我完美得無可挑剔，不是嗎?”他存心要打碎她對自己的幻想，因為他已決定跟她恩斷情絕，不再糾纏了。
“冷磊自願跟我一起墮落的。”德麟得意大笑。
哈!他總算給這臭丫頭當頭一棒了。
玲瓏的淚不停掉落，似乎永遠停不了。
淚水崩潰，表示愛情跟夢想都破碎了……
“你答應陪我出宮闖蕩江湖的……”她咬唇問道，還是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我的心中只有劍，沒有你。”字字句句化成冰刀霜劍射向她。
玲瓏雙手撫在心口處，護住自己那顆已然千瘡百孔的心。
“臭丫頭，冷磊他不會限你走的，難道你不知道他根本不愛你，從頭到尾只是在耍弄你嗎?”風水輪流轉，德麟總算佔了上風。
“怎麼，難道格格想看我們交歡?”冷磊朝她勾起邪笑。
“冷磊，你好壞……”德麟用雙手膜拜他完美精壯的體魄，意亂情迷地看着他那張俊美陰柔的臉龐，心中又爐又羨又自慚形穢。
“冷磊，我愛錯你了!”玲瓏閉眼轉身，奔出“書劍閣”，將德麟的淫笑關在門后。
愛沒了，心碎了，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了……
她實在笨得可以，竟還以為自己是冷磊心中的惟了……
石，難以穿透——她，真的愛錯人了……
傷心欲絕的她不禁自問：為什麼昨日是，而今日非了呢?
她沒注意到的是，此時在“書劍閣”的內室里，氣氛起了重大的變化。
冷磊在聽到玲瓏的腳步聲遠離后，突然站挺身子，身上的白色衣衫絲毫沒有紊亂，他冷眼看着眼前猶自春情蕩漾的德麟，冰冷的眸底隱藏着不為人知的情緒。
“冷磊，別停，我們正要開始呢。”德麟欲求不滿的伸手拉他。
“你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嗎?”冷磊嫌惡的打掉他枯瘦的手，毫不留情的朝門口走去。
“冷磊，我愛你啊!”德麟聲嘶力竭地朝他背影吼道。
冷磊跨門而出，在心中嗤笑：別作白日夢了，今生今世，最不可能的事就是愛他了。
“你等着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得到你。”德麟陰狠的雙眼噴出嗜血的妖光，嘴角慢慢揚起惡魔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