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清天性不長久,鴻均代為掌天道.

那繭絲是無上靈材,少清自然小心收好.

再看那鴻均還在定中,只得稍運神念……演算天機,天地間以少清最強,由其本源造化之功即知,盤古亦不如也.可少清卻是最為不喜演算天機,因他不願活的太透明.日後游洪荒,但是心無必要感受,天崩地裂也不為之.只是現今,鴻均境界定然可證混元大羅,並應比自己先醒.既然未醒,總得算上一算不可.

一算方知,原來鴻均雖可立地成聖,卻因窺得混元太極,非要多悟些時日了.只是少清卻又眉頭一皺,隨後才一笑,因他終是算到與鴻均間的大因果.不過,少清竟毫未在意,反而心中欣然,真是怪哉!

微笑中感知鴻均不是短時可醒,正好剛剛脫縛,眼前又是靈山之,遂打算以雙腳踏着洪荒大地遊歷一番.

想那昆崙山何其高峻廣闊,這一游就是數十年.本想收些寶物,卻無物可入先天聖人法眼,那蟠桃與人蔘果於他全然無用,不忍佔得用者福緣.此等先天靈根都不想空貪,其它更不足道.也有幾隻靈物成形啟智,他卻無心立洞府開道場,不需守門聽命之輩,自不想帶在身邊麻煩.倒是一條靈根上結幾個葫蘆不錯,用是無用,也可於手中把玩.只是尚未成熟,取之頗有些浪費,少清一笑而去,而後也就忘了.此數十年,他不過是看看山水風景,逗逗飛禽靈獸,卻是兩手空空,沒讓日後洪荒少了什麼東西.

其實,少清盡洪荒中一切歲月,未從洪荒取走一物,只有區區三幾個與他或盤古有關,又得賞識喜愛之生靈才與少清結了或大或小的緣份,卻因與鴻均有約不想有負,並沒為誰改天換命.因善緣而有所改變,且是依天道而非逆天,該死者不死或晚死,於少清乃小事爾,天道現身,也不會硬要與他過不去.大能如鴻均,也是不在意的.

不過,那鴻均歷悠悠歲月,總算將天地之機理出個脈絡,早說做壁上觀的少清如強插一杠,改個太多,卻是將自身諾言當做那個放廢氣了.

……興盡而感生,算到鴻均將醒,少清轉眼回至山巔.只稍等片刻,鴻均睜雙眼出定……以下為基本照搬之仙俠萬金油……

只見他盤膝坐下,頓時祥雲繚繞,瑞氣盤旋.又現了頂上三花,清氣翻滾不休,五氣化白浪圍於足下,無窮無盡,只有少清能看真切.驀地又喝一聲,鴻蒙紫氣飛出繞身飛舞,引頂上清氣散入洪荒,洪荒生靈忽生感應,除斬卻一二屍之大神通者,卻無有曲指之數,不過一二.此時其他生靈也是不多,卻四面八方跪地而望崑崙遙拜.

少清見此笑道:”道兄好威風,天地第一聖果然不比尋常.”

“我定是願與道兄般毫無動靜,卻不可得也!”

話音剛落,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只是鴻均雖無情之道有成,這笑聲中也是含有羨慕.原來,少清證的是那混沌大羅道.說到混沌與混元,其實就是正廠正品與小廠仿品,技術之核心與邊緣,產品之高端與低端.只是世間生靈億萬,能與這或小廠仿品或外圍技術或低端產品有緣者,卻也極是渺渺.

又有某書家以公司結構有戲言,某家稍改以笑方家.

那天道如是人身,當為董事長,他確實最大.但能證得混沌大道,也就成了股東兼高管了.其它任是哪個高人,不得混沌,職務再高也是職員.這些職員如能證混元,可算是自己爭氣而做出大業績,董事長卻可以拍着他肩膀說:”小鬼,有前途,好好兒干.”

可這董事長與股東只有大小關係,卻無上下關係.想拍人肩膀稱小鬼,人家股東不一定願意.所以,鴻均證道,天降祥瑞,以示鼓勵與獎勵.但少清證道……你是股東,應該的!

前文說過,少清因掌鴻蒙珠,天道無可奈何,讀者應甚為不解.那少清只到混沌大羅境,法力比越過混沌無極境才可破道的盤古差之遠矣,如何能抗天道?

此中因果如在前文解釋,將致前後不連,特於此處略微解答.

少清之法力於天道下也甚為渺小.僅是他自身與天道比,有如大盜與偷兒一般,只比後天聖人更自由,一線生機確實寬闊得多.所以,他只是難以捉摸而非不可制.再將天道比人,董事長非要制小股東總是可以,但少清掌鴻蒙珠卻成大股東了.

班蓋因那鴻蒙珠乃混沌無上至寶,唯一僅有無雙,天上地下僅有鴻蒙珠配此形容,僅有鴻蒙珠蘊涵一切混沌法則,不可擁有,持有則要看是誰.

可以說鴻蒙珠就不是什麼靈寶,它是混沌先天聖人才能激活的混沌基因庫.有混沌珠在,天道只能與少清相安無事.因盤古破道,少清要替兄長了還因果,必須補全天道之損.

可萬一天道不見容於少清……天道之力自可滅此時少清.但少清卻能以生命為引破開鴻蒙珠,以生命摧動混沌記憶重演混沌再開天地.

天地內又怎可再開天地!

兩天相爭,結果必是兩敗俱傷,重歸混沌,只等來世再鬥了.也就是說,天道手中有把斬聖之劍,少清也不能抗一劍之威.但他卻抱個大炸彈,生命即是引信,要死就全死.幸好,那混沌記憶只有混沌先天聖人能引,先天聖人又僅止天道威可滅.如少清是個一碰即死之人,天道反而更急,那還不得玩兒了命的保護他?

這就是混沌大道與混元道最不同處,差就差在在境界.生於混沌總是更明白混沌大道,因而可重現混沌,開天之後,不管眾生靈法力再高,終是未親歷混沌,只能猜測模仿.就像文物之仿品,怎麼也無法有真品該有之年歲與價值.不過,混元道的力量卻也不差.不談境界,同是大羅境碰撞起來,混元損一千也能破混沌八百.否則,少清也不會請鴻均代掌天道.

所謂掌天道,非為掌握天道,是說代天道行事爾.所謂天道下聖人如棋子.連聖人都要受擺佈,常人更無活路了.因而,必需有明天道之大能者代行天道.

多言多言.卻說山巔二聖大笑過罷,少清道出兩人間之大因果.“我本以為了無因果,直到證得大道,方知竟與道兄有莫大因果.”

“鴻均剛剛證道,卻是未算,也算不得道兄.只是請道兄直言相告前鴻均卻有一言告道兄,道兄願聽否?”

“誠請指教.”

“我是算不得道兄,然道兄現於我之面前且言談甚久,覺道兄定然是常沾因果的.道兄所言不沾因果,應是不願沾則不沾.可這不願沾,非要修無情之道才好.然道兄所修卻是因情而忘情之道.我觀道兄,當不受一般因果所縛,卻是願沾因果之人.”

“因情而忘情?”鴻均此言卻是予少清大恩了,只是當時鴻均不覺,少清不知,尚在沉思不已.他既不願演算天機窺未來,所思乃是自家心性.只是這認清自身卻也是難,一時想不清楚.等他想清楚了才知欠下鴻均什麼.

“我是觀人而言之,無理道兄只一笑,有理也不必思慮,雲開月自明[這樣的話出現在洪荒,總是很彆扭,呵呵……],還請道兄告之你我間之大因果.”

以為小小心事,少清當即放下,說出一番話來,卻是天性懶散的他請鴻均代為出任天道公司總經理或行使管理權的執行副總.此舉決非送出好處還搶着欠人情份,乃是少清知道自己,三天兩天可以,時間長了肯定當不好:

“道兄先感盤古破道,再得少清提醒一二,得悟大道.今道兄證道,當知天道不全.少清受大恩,當為兄長全天道.可現如今,我豈有全天道之力,有請道兄代掌四九天道,以待少清圓天道五十.無力全天道以前,道兄所為一切少清均作壁上觀.少清接掌天道,道兄當作壁上觀.二人決不可相爭,否則天道必毀.他日少清如破道而去,自會尋人為我了因果.天道五十,鴻均願掌則掌.如不能破道卻尚存,少清亦不爭,與道兄同為無上至尊.”

“道兄且慢……道兄予我以大責任,也有莫大好處.天道該否破破補補循環往複,鴻均不知.然道兄於此大任予我,非是不願,而是不能也.盤古破道雖似破一細縫,卻使五十天道損一如缺.想那天道何其廣何其繁,運轉下必越損越多,終將破碎.以道兄之混沌大道也僅可使其破碎時日減緩,鴻均更是無力……我掌天道,必有大功德,修為進境是不擔心的,但那終究不夠.若隨口應了,這因果萬萬當不起.”

“我知道兄尚有七道鴻蒙紫氣無力煉化……”

鴻均也不奇怪,只是掐指一算:”倒可多撐一時……卻還是道兄親掌為好,鴻均願傾身相助,功德也自不少……道兄知之,此決非推卸.”

“那是自然,可我心無私,道兄已知我本源,只可為之不可長為之,非鴻均不可.”

“此言錯是不錯.鴻均修無情之道,善有長性,卻力不足當.加七道鴻蒙紫氣,還是不夠.道兄若想抽身而去,鴻均不敢接此重任.”

“道兄但請寬心,不當卻非抽身而退……雖也不能妥善,然少清適時定會以至寶代開天斧,再以一至寶助你巡查鎮壓天地五行.道兄當知,你我為聖人,決不打誑語.”

“如此……大善!”

“有勞道兄,少清去也!”

話音未了,少清已影蹤渺渺,不知去向.他乃清氣本源所出,瞬乎來去,無需聖人之能一般快如閃電.至於掌事責任卻丟給了鴻均,反正鴻均並非不願.

盤古不算,除少清外,那鴻均定是第一個將此道修達極限,必至天道極境之大聖人,破道也許不比先天造化更強的太初蒼龍,卻總是有望.

為此,不說本就算不到少清,就是能算到,除了這你情我願大因果外,鴻均斷然不會自與少清結其它因果.因而,其代掌天道歷億萬年,直至少清接掌天道,此間不但從未提及一言一事,反而誰與少清結了善緣,鴻均俱不難為,卻讓少清又欠了不少人情.

要知鴻均只是算不得少清,算不透太初.然太初早出而先天未足,確實弱於鴻均,僅靠不足先天,終免不得被算去幾分.因而,只要少清一去,任意生靈多出鴻均也不明之因果,那自是與少清有交了.用後世言,此為反證法:我算不到你不錯,卻只有你是我算不到.如有其他算不到者,定然也要給面子.

而其他洪荒大神通者,也許在少清悠遊洪荒時偶遇,也許腦中留其一絲影蹤,卻不知道記憶中為何人了……

少清別過崑崙去也,道法大成之鴻均感少清至誠與重託,又覺那造化玉牒乃混沌聖人所遺天地之法,應為洪荒生靈所共有.大道無有優劣,其實那無情之道甚為公平,既為無情,自然眾生平等.只是,非要有鴻均之緣法,非要到鴻均之境界,才能夠如此無私.鴻均自身已是無欲無求,但大成后覺得應傳法於萬世.此念一生,四九天道已為鴻均所掌,也造就了他在洪荒中無上威望,真可謂是:

高卧九重雲,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

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

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

玄門都領秀,一氣化鴻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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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鴻均老祖成道於洪荒不足兩千年,即便立時開講大道,那紫霄宮前再怎樣舌燦蓮花,倒是能開化幾個山精樹怪,自也有附近生靈聽道,只是有望承鴻蒙紫氣之大德大能者,一時卻是難至.是而,洪荒無上威望不是此一時,且不說他,但說少清.

離了崑崙,少清僅是偶爾打坐鍊氣,多瀟洒於天地,又決不尋寶降靈.這混沌先天聖人自與旁個不同,身中自蘊混沌之力,心到了什麼境界,力就到什麼境界.那天地靈氣於其不說無用,重新煉為混沌元氣卻是麻煩無比,不如不要.這還是他已成聖,可納靈氣.他未成聖前,體內混沌氣息竟不讓天地靈氣入內.

萬不可覺得少清之道來的容易,來的強悍,過於傲視群倫如無物.非也,先要想他能有如此大造化是怎來的.根源自有無上之妙,但那混沌中億萬年歲月,令盤古鬱悶至寧死也要開天,少清則到洪荒出現近兩千年才得脫身面世.如許漫長歲月磨鍊還沒些特別之處,他這個人,孕育他的混沌,都該以次品稱之,那天地定也是次品了.少清生也無需與眾不同,亦無需丟人現眼.不生,倒是更好也難說.

既天生大造化,又有大毅力大智慧,且歷億萬歲月,令大造化歸於自身,等等因由,結出今日之果,由不得少清瀟洒無雙於洪荒.不過,洪荒生靈自無需嫉妒,不說那先天聖人無人敢做臉色,就是想給些顏色也是無跡可尋.

要不負鴻均,也就少清,旁人不能也.

少清真要取些靈寶,收些靈物,於鴻均尚不難辦.但要到人中招搖,偏偏此人又神通無比,瀟洒不群,又非無情,眾生靈必趨之若騖.他卻是天道難收,不懼因果,那鴻均的天道必是沒法掌了,非撂挑子不可;你既然如此燒包,自己來吧!

撂了挑子,人情還是要還,少清怎麼也不會嘗試.再者說,事實就該如此,少清如非無需洪荒寶物靈氣,那日後洪荒也就面目全非了.因而,其遊歷洪荒少講總是有幾千萬年的,鴻均太初外,僅有兩人從其嘴中聽到”少清”二字,但那兩人是絕不會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