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起紫霄,化童子.傳大道,惠洪荒.
洪荒兩千年,生靈實不多也.倒是那原山原水多出自盤古,無需後世般需蒼海桑田,自出而成.那植物自生之能比之動物強多,於少清而言,既不感無趣也是正好,免得起意收走,卻難了鴻均.他不喜算計,誰知會給鴻均帶了多少麻煩?
卻說這一日,少清曆數千年方才游遍東山,於往游西山途中先遇一山,秀美令少清也要止步.但見那山:
形若橫置稱准[就是老式稱砣啦],丹崖怪石,峭壁奇峰.丹崖上鸞鳳舞,峭壁前麒麟眠.瑤草奇花不謝,養壽鹿仙狐.青松翠柏長春,宿靈禽玄鶴.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溪澗藤蘿密,原堤草色新……真箇好山!
[這掌聲……停停停,罵偶怎麼著!看過西遊沒?偶是趴在西遊上抄吳老先生的,見西遊第一回.只是沒全文照抄,得意處是有丁點自個兒滴才.個華在裏面.還與前面所說動物不多自相矛盾,是因不好太單調]
如此少有靈山,雖是無名,根源自是不凡,卻是盤古一塊肘骨所化.此時之少清算此山甚易,但即算不修忘情大道,也不再想及盤古而傷感.倒是覺得那五方天維之一的東山與此山相比並不出,想那西山自不會更為驚世駭俗.因而,他卻因這無名靈山停了下來……奶奶滴,哪兒玩兒不是玩兒!
因而,少清也不去那西山,就在此山中忘我[這傢伙修的就是那個”忘”]逍遙.也不為此山命名,只留給後來者.尋一洞府,卻只是因煩而棲身,且不為那或床或椅或鼎等等棲身之物.後人如至,只以為荒洞矣,蓋因其自然之妙毫無變更也.
如是者數千年……
仙神之屬不老長青,逍遙天地間自不會累,五七千年轉眼即過.之於少清,億萬年苦悶尚且渡過,五七千年更恰如一回一彈指,只知逍遙,不知歲月如水.
五七千年,於我等俗人,哪怕恰是少年,不獨上高樓強說愁緒,也要憑悼一番悠悠歲月,過往古昔.於六道成后,有福有善之人足夠轉生數十百餘世了.如成草獸螻蟻,凡數百數千世矣.世人都說神仙好,於此確也不假.
又有一日,少清正在南山不老松下眺望間,天搖地動,萬物生感.掐指一算后笑道:”鴻均,你那無情之道雖最與這天道根本相合,卻不該於我面前自栩無情,無情終非絕情.絕情者,必使天地荒寂,有天地也如空無,天道亦不願.天道不願,因其也非絕情.天道如絕情,早因不見容少清而同毀矣.真正無情大道乃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為,一念而滅之,然為者亦不可不為也.你既唯恐機遇不行於後世,終是由無情而生必為之情了.有此成就,只多費了三千餘年卻是夠少了……只願後人,當知”無”後有”情”,勿因”無”之一字了生桎梏.”
天地間,萬物之所以有感,卻是那鴻均自證得混元大羅境后再突飛猛進,又證混元太極大道.不過,天降威勢與眾生,降祥瑞與鴻均,卻非僅此而已.原來,鴻均有感,若道法更進一步,必歷億萬年,決非一蹴而就.若將其間歲月空自浪費,天道為己之損也將不容.又思少清至誠與盤古大德,也確是因無情而生該為之情.自然,絕少不脫要將七道鴻蒙紫氣傳與有才有質有德有緣,以立聖而助自身.如是,遂誓願傳道於洪荒.因而,天道予以鴻均初證大道時同等待遇.
少清其人總不願想個太多,只以心有所感:“甘願與否不該念,終是因我受累,卻是該去道賀一番.”
想及此處,招手取兩塊美玉為禮,卻是此暫居洞府內天生之物.兩塊美玉因少清聖人愛惜而啟靈智,於此時送與鴻均也好.
不急不忙,飄飄然來至崑崙.當年,兩聖一起證道之崑崙巔峰下,蒼松翠柏邊,片片煙霞間,一古樸道人盤坐於洞前.人見之卓而不群,卻又融於天地.不是旁人,正是開天闢地后第一聖人鴻均是也.
“道兄端得好模樣,少清卻是叨擾了.”
“道兄取笑了,雖算不得道兄影蹤,鴻均卻知道兄必至,於此侯之久矣!”
“知我者鴻均也!道兄不僅代少清受累,更將立府授道於眾生,少清再懶散也不能不來.既來之,總不能空手而來……道兄大能,其實無需多事,少清卻要搶着出手,僅為略表敬意!”
話音未落,少清只將手一指一揮,一片宮殿立現.不大亦不小,不高亦不矮,不奢亦不陋,不揚亦不斂.鴻均代掌天道,總要先入世,本身卻屬意出世更多,此恰似置於心內正中之殿倒是如意.
又是揮揮手,四處松柏花草移於兩側,眼前現一道場.此等小道,於聖人不過動念可就,少清所為卻是旗鼓大張了.
過罷,少清就不好再喧賓奪主:”此道場不管道兄鐘意與否,終是少清一片心意,還請道兄笑納而命名.”
“多謝道兄!”鴻均微笑中也是一揮手,那正殿門庭上立現三個印記.後世倉*[漢字沒學好,等找着讀音再補]以此印記與洪荒傳言創”紫霄宮”三字.此時,只好提前以紫霄宮名之.
見鴻均受自己敬意,少清又取出兩塊美玉:”道兄既又道場,總需要兩個童子為門面,還請道兄親手作法.”
道友美意,鴻均也不客氣,只接過雙玉,伸指點了兩點,送出兩股清氣後置於地上.轉眼間,雙玉化為兩個童子,一男一女.必竟是因聖人有感,由聖人點化,兩童生而知機緣,立刻跪拜:”童子謝兩位老爺賜靈賜化!”
“你倆倒是大造化,世間只兩位聖人……”
“哎,道兄知我,於此洪荒難於全無因果,知我者還是越少越好.兩個童兒與我雖有緣分,卻應只知有道兄.”
鴻均於此更不客氣:”童兒……”
“請老爺吩咐!”
“要抹去此中因果,不如不要爾等,卻又負了道兄,也壞了造化.特命爾等,非是我親口允准,或另一個老爺准許,就只有我這一個老爺……爾等明白嗎?”
兩童大恐,萬萬不敢有違此老爺,卻又要看着另一老爺,倒是難為他們.少清笑道:”入得紫霄宮,日後任誰也不敢輕慢你倆,只要聽紫霄宮老爺的話.至於我這老爺嗎,記在心中即可,切不可說出口,否則……”
“童兒明白,萬不敢胡言亂語.”
鴻均自不需說,少清雖言語和藹,只為不絕此因果,還為不負鴻均.但稍顯一絲聖人氣勢,兩童即死也不敢違,蓋因身死而靈在.但違背聖人,卻是形神蕩然無存.更何況,後起之聖只是輔助,這兩個卻是主掌天道之聖.
不談這未來天帝與王母,卻說兩位聖人並肩入得紫霄宮.坐定,鴻均問道:“道兄是續游洪荒,還是盤垣於紫霄宮?”
少清笑曰:“洪荒不可不游,紫霄不可不往.”
“道兄真性情,卻又不使鴻均彷徨……大善!”
“僅為見見道兄弟子,旁意斷然沒有.少清天性飄乎,其實眼光從不如道兄之准.來日聽講者必然如雲來聚,我只為見道兄慧眼如炬.”
“總是需道兄提點.”
鴻均此言卻與落空相仿,未來鴻均定聖位,少清有提,卻一點也無.只問:”道兄想何時開講?”
“道兄既問之……現下即可!”
“我卻是不急,只要道兄不違所願就好.”少清既是真不急,更不會問鴻均”無人聽講如何是好”.行善行惡且不去說,聖人開了口,洪荒不知者怕是頑石也沒幾塊.
而鴻均無急切之心,總也不去拖延.雖未當日開講,卻於定日起始傳道於洪荒.此有詩為證:高卧九重雲……算了,再抄就該挨板兒磚鳥!
卻說那少清隱於紫霄宮內不為旁人所見,鴻均則端坐半空開講道法.造化玉牒記有心得法門萬八千種,種種可證道成聖.然鴻鈞總不能開口即是證聖之道,自要由淺入深.這紫霄宮道場卻是鴻荒第一個教育機構,開場即講高端也太過沒有道理,必先從幼兒園老師做起.
“吾乃天地聖,得盤古大神應道生之造化玉碟成就混元,已歷六千餘年,號鴻均老祖.吾有道法萬八千種,種種有證道成聖之機.今感念此為天道與大神所遺天地之法,應為天地生靈所共有,特此開講傳道.然大道艱深,修成不易,吾不忍照本宣科,當由簡至深,以示眾生平等.吾以一元凡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期,開壇一百單八講,每講五百四十年.此間,紫霄宮前有教無類.”
如前所言,聖人之聲洪荒皆聞,只感聖人大得,不敢因道法淺易而輕慢.只是,初始得聽道法者總來於身周.想那天地第一聖法力何其廣大,初傳道法雖淺易,那聖人氣息卻是真真兒的散佈,即是那頑石也可感化.萬年後,紫霄宮有門庭若市之嫌,雖大成者了了,卻是多數生靈根基太弱,終是鴻均之功而非過,蓋因身周受感化生靈眾多爾.以鴻均之能,自可為誰蔽天機而奪天地造化,卻萬難一一為之.
不過,這些近水樓台之生靈根於鴻均身側,少清又無與因果.是而,根源法力雖大不如道祖座前傲岸他人,更不顯名於天地,卻真得了自在逍遙.只有後世稱石磯者,化一女子,與聖人中最是自私之元始爭鬥,也是哪吒先惹了她.其它,倒是眾多自以為大能者,多死的死滅地滅,或被他人驅使,反不如了.
此等后話且不說他,卻說那鴻均歷一千八百年,開了兩壇道場,感化着身周蒼翠異類,也引得諸多啟智生靈前來學道.起初,確只有附近生靈來聽,但那鴻鈞修道是宗師,傳道為大師.後來,他親傳弟子雖不多,門下則是遍及洪荒,且多是名震一方之輩,蓋因所講實是精彩淺顯.
只見那些個生靈,個個聽得如痴如醉,時而如醍醐灌頂.只不敢在聖人眼前雀躍,卻喜個抓耳撓腮,時而忍不住叫嚷着“我懂了”.那道場中,即便兩壇間六百餘年停講,每幾日也總有異類化形,鴻均也不以為意.所謂”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后出聖人高傲,以為眾生差自己太遠,確也隨手可滅,終日俯視.卻不去想此中涵義卻是”聖人不該計較小事小利”更多.否則何以稱聖?照他們一般,這個”聖”字倒成貶義了.
第三壇尚未開,聖人之居所自成聖地,洪荒生靈不知紫霄宮者幾是只有生,卻配不上靈了.又六百餘年,第三壇開講以前,西崑崙道場趕來滿地生靈,只是仰望紫霄宮.天空中時而覆壓壓一片,無一禽片羽飛越聖地.眾生靈均敬畏聖人,雖熙熙攘攘,熱鬧卻是熱鬧,倒也不算吵鬧.
卻說少清,日游昆崙山水,夜宿紫霄論道,到哪裏都是一般逍遙的,只是他之不長久也在這裏.崑崙雖靈秀,鴻均也盛情,童兒乖巧,聽道者不敢騷擾,少清要不想見誰也無人得見,但兩千四百年待於一處,於他卻是不耐了.
這一日心血來潮,突想起三弟太初不知如何了,進而掐指一算,算得蒼龍正在北海之外修鍊.與鴻均言一聲,只說授道完結之前必再至紫霄宮.十萬年歲月於聖人同是轉眼,鴻均也不挽留,稽手間,少清逕自下山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