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的溫馨
程勝先將杜建新打走了之後，留在遊戲店的後堂里和朱軍密談了很久，只到感覺自己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才想起來應該回家了。
一路跑回家，還是錯過了飯點，老爸老媽已經吃過了，給自己留了晚飯。好在是夏天，也不怕飯菜涼了。程勝一邊狼吞虎咽地吃飯，一邊接受老媽的數落。
“你這野孩子，一中午飯沒吃完就跑出去了，肯定又跑到遊戲廳給老闆送錢去了。說了你多少次了，叫你少去玩點遊戲機，多用點心讀書，我和你爸還盼着你將來考大學呢。兒子啊！過幾天就要上初中了，這個暑假你是把性子玩野了，這兩天就給我老實呆家裏，不準再出去瞎玩了，好好給我收收心。還有上了初中，你要好好讀書，若是再經常跑去打遊戲，我就讓你爸不準給你零花錢。我說這些你聽見沒有……”
聽着自己母親婆婆媽媽責問個不停，語氣雖有些重，但更多流露出的是一種望子成龍的關愛之情。程勝認真傾聽着，和前世自己小時候的心理完全不一樣，並不因為叛逆而聽着心煩，反而有一些淡淡的感動。
程勝記憶中的母親，年輕是性格挺開朗的，雖然有時候脾氣很急，也愛絮叨，還小點小小的貪慕虛榮，但心地很好，和家裏兩個兄弟的姐妹的關係處得不錯，在朋友同事之間也很有人緣。可自從家變之後，老媽的性格起了很大的變化，由於生活的重壓，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後來程勝雖然掙了不少錢，供養老母安渡晚年，但到了那時候，再多的物質也補償不了精神上的損傷。
相較自己老爸而言，就是個慢條斯理的性子，由於讀過中學，比起大多是小學半文盲水平的同代人來說，算有點文化了，朋友義氣很重，這是性格上的一大優點，但同時也成了缺點。平時待人都很和善，但關係到一些原則或面子問題，那是半點不讓，一怒衝冠，一般人都不敢招惹。平時時候老媽斥罵程勝的時候多一點，而老爸說話都是溫言細語的講道理，但程勝記得很小的時候，幹了一件壞事，被老頭子抓起了把**打開了花，當時誰也勸不住，反倒讓平時罵兒子很兇的老媽好不心疼了一場。
此時老媽還在不停地數落着，而自己老爸卻坐在一旁，靜靜的抽煙、喝茶。重生后第一個收穫就是久別了的家庭溫暖。程勝心中早有了決定，重生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要把這個完美幸福的小家庭保持住，甚至變得更好，於是他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馬上上初中了，我長大了，已經懂事了。明天我去隔壁張叔家借他兒子的初一課本回來，我這幾天就在家裏好好預習一下。以後我會好好讀書的，我還會掙很多錢，你和爸養育我這十來年都辛苦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二老的！”
李厚玉聽到這般真摯的話，心懷大慰，收起了責備的語氣，柔聲說道：“小勝，你能講這些話，看來真是懂事了。不過我的傻兒子，媽說你這麼多，也是為了你好。我和你爸都是希望你將來有個好出路。媽也不圖你什麼，只要你好了，我和你爸就好了……”
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落到旁邊茶几上的程志遠眼裏，臉上不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程勝心有感觸，這種家庭的溫馨，真有好好多年沒有體會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泛黃的春聯還殘留在牆上，
依稀可見幾個字歲歲平安。
……
我對着黑白照片開始想像，
爸和媽當年的模樣。
……
二十多後年的自己雖然開着名車，住着別墅，揮金如土，可是內心的深處總有一種深深的孤寂。縱有萬傾良田，千層豪廈又如何，遠不及幼時在這蝸居之中，與父母親人相聚的天倫之樂。
程勝暗自一嘆，收起了心中的感慨，可沒有再沿着這個話題談下去，不然就變成很濫的八點檔韓國家庭長劇了。
“媽，我想吃你做的辣子雞。好久沒吃過了。真的好想吃，你明天給我做好嗎？”程勝忽然提出了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呵！鬼小子，我說你怎麼一下變這麼乖，原來是嘴饞了，在這兒等着我。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想吃什麼媽不給你做啊！明天我一早就去市場買只好雞。”
李厚玉笑着答應了下來。幼時家裏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富餘，但老媽在伙食方面卻不節儉，雞鴨魚肉，有什麼好吃的都換着做，再加上廚藝不錯，從小就養了程勝一張饞嘴。比起當時收入相等的家庭，伙食算開得比較好了，就是後來家變之後，母親一個人再是辛苦支撐着家裏，也堅持着沒讓程勝缺過肉吃。
“媽，你可真好。”程勝拍着馬屁道，“我要唱世上只有媽媽好給你聽。”
“好了，小子，別酸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時候旁邊喝茶的程志遠終於忍不住話了。
程勝也趁機開口道：“爸，你看明天老媽做好吃的，不如把黃叔叔也請到家裏來吧。”
此話讓程父微微一愣，沒想到兒子突然提了這一茬，想到上午的事，還怕兒子要說漏嘴。偷偷看了妻子一眼，有點心虛，但強定着沒有表露出來，卻又聽妻子接話道：“也好啊！就請老黃一起來家裏坐坐，上次老黃太客氣了，硬是送小勝一雙那麼貴的鞋。我心裏一直有點過意不去了。不如明天我多買條魚，應該好好請再請人家吃一頓。”
程志遠聞言放下心來，他這個人愛熱鬧，於是笑着提議道：“老婆，要不你看再多買點菜，我把老段他們也叫上，幾朋友在家好好聚一聚。”
李厚玉見自己丈夫一副打蛇隨棍上的模樣，不由啐了一口道：“去！一說你還來勁了。你要請這麼多人大喝大喝。那明天你掏錢買菜去，到時候我只管做。反正我知道你前幾天打牌贏了幾個。你朋友不是都誇你大方嗎？干不幹隨你了。”
家裏經濟都是母親掌管，父親的工資基本要上交，只留抽煙、喝茶和一點打牌的零花。此時程志遠突然被妻子拿話一擠兌，有點掛不住，想了想便回答道：“我買就我買，有什麼大不了。呵！本來還說上次打牌贏得錢留着給你買件衣服的，既然你要我拿出來請客，那就算了。嘿嘿！以前聽你念叨那羊毛衫好久了，看來這次要告吹噢！”
“稀罕！”
李厚玉被丈夫反將了一軍，當著兒子的面不甘示弱，於是裝作綳起了臉，不過很快就沒忍住，兩口子一起笑開了。此時程勝心中也在暗笑，一切都是自己的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