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節 水師

一直沒有去看何強的遂槍，張文秀抽空去驗槍去了。何強現在幹勁十足，指揮着工匠努力工作，每天多造一支槍，他的收入都會多點。槍很好用，比張文秀在澳門看到的總督衛隊士兵的遂槍不差，張文秀放了兩槍，沒什麼感覺，因為自己對槍根本壓根就不懂。

但是有一點自己還是知道的，那就是要用紙包住定量的射火藥和鉛彈。張文秀把這個17世紀最先進的明給工匠頭目老沈頭說了，在場的各人被這個既簡單又有創意的點子鎮服了。如此一來，士兵射擊的時間將會減少，射擊頻率大為提高。

張文秀一高興，又問了老沈頭現在火藥的成分比例。老沈頭回答：“現在火藥是以硝一兩，硫磺一錢四分，炭一錢八分的比例混合而成。”

張文秀慢慢一算，這樣硝占重量的百分之七十五點七五，硫磺佔百分之十點六，炭佔百分之一十三點六五。接近那個在網上火藥成分比例，這麼看來明末的火藥成分要有改進的餘地，不過這個改進不能讓別人知道。如果自己飛虎軍改善了火藥，那自己的火器威力將會提升一個檔次。

於是張文秀悄悄告訴老沈頭：“你把火藥成分稍微改進一下，在重量上硝佔七成五，硫磺佔一成，炭佔一成五。注意，這個比例只能讓幾個配藥的工匠知道，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老沈頭拍胸脯保證不會泄密，如果泄露出去自己就自殺好了。對此，張文秀很滿意，要有保密意識。

不過，遂槍裝上刺刀后，怎麼去殺敵，張文秀也不懂啊，沒辦法，自己不是一個軍事燒友。只好讓他們自己去摸索了，無非是刺、突等動作。

忙完槍械的事，張文秀又去看那個新成立的水師了。呂龐和葡萄牙水手費雷羅、卡洛斯還有在武昌的時候游長江成績最好的徐湖負責摸索訓練水師。

這四個人都不是真正的水師出身，兩個葡萄牙人是海軍水手，對於內河水師並不太了解，呂龐是在船上討生活的?民，徐湖也沒在水師呆過，只不過水性好而已。

最後四人一商量，就仿照葡萄牙海軍的參照訓練，在具體的方面改動一下。現在水師已經有五千人了，其中?民五百多人和水性好的一千多人組成水師一隊，由呂龐和費雷羅在打沖河訓練；其餘水性稍微差點的組成水師二隊由徐湖和卡洛斯就在邛海訓練。

現在呂龐就請張文秀到打沖河去觀看水師的訓練狀況。雖然張文秀是個外行，不過看自己的水師訓練的還有點樣子，頗有點氣勢，比以前張獻忠在武昌訓練的水師還有左良玉的水師要強點。就是不知道實戰行不行，不過明末清初，好象沒有什麼比較強的內河水師，倒是鄭家的海軍也可以在長江縱橫。

張文秀勉勵了呂龐和費雷羅，讓他們好好練習。等過兩個月紅夷大炮和野戰炮可以量產後，看這些炮是不是可以安裝在比較大的戰船上，如果可以，自己也算是內河水師裝大炮的鼻祖了。想想在長江中上游，自己的戰船就可以直接向江邊的城市進行轟擊了，比如重慶和武昌城就可能啊。

不錯，張文秀被自己“偉大設想”感動了，就命令呂龐和費雷羅馬上想辦法怎麼把大炮裝在船上，並且還要保證在船上開炮后船不至於被巨大的后坐力把船震翻。還有，在船上裝上大炮后水手、炮手、長槍手、火槍手怎麼配比，一定要儘快解決。可以讓費雷羅參照海軍，作些改動，然後在內河試驗看看。

黃甲苗的情報網已經開始作用了，對張文秀分析四川的大勢。先是可望在春節後去攻漢中，不料被闖將賀珍擊敗。賀珍和馬科還聯絡川東北搖黃賊，蠶食大西在川北的地盤。張獻忠大怒，親自北征，把馬科從川東北趕回陝西興安去了。賀珍和張可望在漢中廝殺。在正月份，李闖大部隊在丟了西安后紛紛竄出陝西，從川東北南下湖廣。闖軍過境后，所到之處一片蕭條，畢竟闖軍被韃子追着打，補給就得沿途搶劫。

這樣，川北、川東北，全亂了。王應熊看到這個機會，馬上號召明軍向大西進攻。於是四路明軍向大西腹地動了猛攻。

第一路，重慶的曾英、馬乾，聽說張獻忠要收復重慶並派出了先鋒張廣才，決定先制人，向合州、遂寧一帶進攻。

第二路，赤水衛楊展，聯合馬應試、侯天錫，攻向敘州。

第三路，遵義的總兵甘良臣和副總兵塗龍，向瀘州進攻。

第四路，松茂的詹天顏、朱化龍，自威州向灌縣進攻。

本來還有第五路的，那就是小關山的曹勛和天全土司高躋泰，也收到了王應熊的檄文。但現在曹勛被飛虎軍死死困在山上出不來，高躋泰已經快被趙平消滅了。

正在張文秀關注事態展的時候，張獻忠派人來傳旨，讓自己帶兵去敘州平叛，與大哥可望一起去把敘州、瀘州一帶的明軍消滅，安定川東南。

楊展自從新年後就銳意進取，從王應熊那裏要了點軍餉，就在二月出師殺向敘州了。楊展自率本部到達敘州南岸，紮營於距離敘州城五十里的乾溪，派馬應試率其部晚上偷渡雪灘頭，立營於豆壩。

敘州大西守將張化龍探得馬應試在豆壩，馬上精銳進攻。馬應試與張化龍纏鬥，楊展乘機殺向敘州城，張化龍急忙回救，結果被馬應試和楊展夾擊，大潰。

楊展一出馬就恢復了敘州，張化龍跑到資州，請馮雙禮親自來收復敘州。老馮出馬，不同凡響，馬上就奪回了敘州，趕走了楊展。

馮雙禮乃是跟隨張獻忠十幾年的老將了，頗通軍事，自己駐紮在城內，讓張化龍紮營白塔山，二人隔江犄角而守。

楊展見無機可乘，於是傳檄讓侯天錫帶兵來助戰。這侯天錫乃是前名總兵侯良柱之子，永寧人。父子二人在永寧很有威望，素為境內的羅倮人敬服，故在他手下有一支羅倮兵，由其副將蘇寶率領。

楊、馬、侯三股合一，氣勢大振，加上敘州城內有鄉紳做內應，於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猛攻敘州城，而不管旁邊的白塔山。馮雙禮看到對手完全不顧兵法的猛攻，急忙抵抗。沒想到城內鄉紳熊兆桂、李師武和魚嘉蓬等率領家丁、門生等作亂，馮雙禮遭內外夾擊，知道敘州城到底人心向著大明，只好棄城而逃。

張文秀接到老張的聖旨后，馬上從冒少輝營里抽調兩千五百人由自己親自帶領準備去敘州府平叛。冒少輝的軍事能力似乎不如劉志翔他們，但好象練兵不錯，新兵經過他的訓練，能很快就投入戰場。故，張劍在二月份從流民中招募了一萬多新兵，就是由他和巴來篤負責訓練的。

雖然自己率領的這支軍隊還沒有裝備遂槍和紅夷大炮，但裝備還是很精良的。有五十門佛郎機大將軍炮，鳥銃一千五百支，騎兵三百。現在建昌府飛虎軍的兵工廠開足了馬力，每個月能生產佛郎機炮五六十門，鳥銃三四千支。當然，再過幾個月，自己生產兵器的重點就會變成紅夷大炮、野戰炮和遂槍了。

本來自己在建昌府搞建設好好的，卻被張獻忠一紙調令搞得自己沒有心情，本想隨便派一兩千人去敷衍一下老張。但劉玄初卻勸張文秀親自跑一趟，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劉玄初投靠飛虎軍已經有三個月了，一開始在潘冶文手下做一個撫南王府的文書，慢慢得到他的器重。在建昌，劉玄初現這裏幾乎沒有大西和張獻忠的痕迹，而是深深地打上了飛虎軍和撫南王的烙印。再在王府里觀察，現潘冶文他們也是從來不提大西和張獻忠，考慮問題的第一原則就是飛虎軍的利益和張文秀的名聲威望。

再聯繫上張文秀還把很多從高躋泰那裏勒索來的原大明逃亡官吏極其家眷軟禁在建昌府，其實名為軟禁，這些人還是有很大的自由的，相比落到張獻忠的手裏，這其實是保護他們了。

劉玄初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再加上自己的觀察，已經判定出張文秀不看好張獻忠，所以積極展自己的勢力，刻意模糊飛虎軍與大西的從屬關係，看來張文秀要壯大自己，要麼以後投靠大明，要麼自立為王奪取天下。

既然自己這麼受張文秀器重，當然要為飛虎軍利益着想。所以劉玄初勸張文秀不要敷衍張獻忠，否則容易讓老張起疑心，太早跟老張鬧僵對飛虎軍來說並不是最佳選擇。相反，如果帥主親自率領精銳（雖然兩千五百人有點少，但裝備很好啊），顯得對大西皇帝很有誠意，而且，帥主還可以在敘州府廣行善舉，收買人心，並讓敘州府的老百姓感受一下飛虎軍的威壯雄姿，為以後霸佔敘州打下基礎。

是啊，在張文秀的記憶里，到了今年下半年大西在四川的控制力就會急劇萎縮，張獻忠只能控制成都周圍方圓五百里的地方，這敘州和瀘州到時候肯定被王應熊收復了。現在趁此機會，自己在敘州廣積人脈，明年自己就可以把整個岷江和長江以南的四川地區收為己有了。

於是，張文秀囑咐潘冶文和肖宏滿與張劍把建昌府的事情搞好，等趙平消滅高躋泰、控制茶馬互市之道后，馬上組織扶南王府的和各鄉紳商賈的商隊到西番去換馬匹牛羊和各種西番特產回來。現在由於建昌府大勢興修水利，改造了很多水田，等夏季大規模種植水稻的時候，耕牛不夠用，得馬上去西番去換牛回來。雖然自己也在羅倮人那裏換了一些牛回來，但數量遠遠不夠。還有，現在飛虎軍戰馬奇缺，而羅倮人的建昌馬能做戰馬的不多，所以要向西番去多換馬匹回來，儘快擴建騎兵。

然後吩咐如果自己在六月份還沒回來，他們自己就開徵夏稅，主要徵收老百姓已經收穫的小麥和土豆。所有要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張文秀就帶兵直撲敘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