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打架,抑或挨打

第四十三章 打架,抑或挨打

我沒有想到李夢冉會和“長毛歌手”一起出現。喧嘩的街頭,李夢冉看着我安靜地笑,長毛歌手的手搭在她的腰間,歪着頭吃驚地看着我:“呀,你就是那天那個喝醉的么妹吧?哦,對了,不能叫你么妹,你忌諱。”說完兀自縮着肩膀笑,笑得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實話我從心裏看不起這個揚言希望藝術來搞他的歌手。我不能容忍一個男人以讓人詫異的度對一個曾經被他拒絕的女人動攻勢,只因為這個女人現在有了錢。

我問李夢冉:“你們有事嗎?要是有事我們改天再約。”長毛歌手馬上說:“沒事沒事,我晚上還有演出,你們慢慢玩。”我轉身就走,李夢冉急忙跟上來,小聲地嘟囔:“班長,你也太不給他面子了。”我說你怎麼回事李夢冉?你看不出來他是衝著你的錢來的嗎?你還有心情袒護他。李夢冉不再講話,悶悶地跟着我走,走了很久之後忽然開口說:“其實想想也沒有什麼,他玩我,我玩他,我們各取所需。”我聽得面部抽筋。買酒的時候李夢冉說,班長今天晚上我們喝醉吧,一定要喝醉,我想哭一場。我說好,我想打架,你想哭,喝醉了這一切都變得可能。

體育館空無一人的石階上,我和李夢冉守着一大堆的酒一瓶接一瓶的猛灌,像在互相賭氣一樣。冰凍過的啤酒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喉嚨,沖得我喘不過氣,才喝到第三瓶居然就有些頭暈了起來。灌完第四瓶我實在憋得不行了,就叫李夢冉給我守着,我準備就在石頭欄杆後面人跡罕至的旮旯撒野尿。撒了尿回來看見李夢冉正警覺地望着前面慢慢晃過來的幾條黑影。我說李夢冉我已經撒完了,你不用緊張了。李夢冉半天不回答,我走過去碰了她一下,說:“你去不去?我給你看着。”李夢冉聲音微抖、答非所問地說:“中間那個就是我以前那個暴力男友。”

那個“暴力男友”以前就聽李夢冉說過,不僅出去亂找女人,還一激動就對李夢冉動手,李夢冉要分手他又不答應,最後李夢冉只好選擇不辭而別,並且還換了呼機號碼,才算躲過了他。我咬着牙不吭聲,心想最好不要認出來,不然說不定還要坐下來扯半天,影響老子們喝酒。可是李夢冉最終還是被認出來了,儘管她故意把頭低得像是在認罪伏法。“暴力男友”離我們還有四五步遠就響徹雲霄地叫了一聲:“李夢冉!”把李夢冉嚇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知道這下麻煩了,聽聲音就知道喝了不少的酒,這個時候碰到曾經的“逃跑女友”,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反應。果不其然,“暴力男友”歪歪斜斜地走過來,一把抓起李夢冉就嚷:“你個死婆娘,居然趁我不在家悄悄逃跑了,走!跟老子回去!”

李夢冉開始亂罵亂踢,誓死不從。我熱血上涌,心想呀,打架的機會可算是來啦,於是衝過去就狠狠地拽“暴力男友”,拽不動我就踢,踢了兩下也沒有反應,心想看我用一個瀟洒至極的勾腿勾翻你個王八蛋的,腳才剛抬起來呢,就被他轉身一把推了出去,後腦勺“哐”的一聲就撞在了身後的石頭欄杆上,眼前頓時金光四濺。我罵了一句“你媽的逼”,伸手一摸,滿手的血,頭一下子就更暈了,爬了兩下也沒有爬起來,丟臉得很。

李夢冉看見我受了傷,忽然開始大聲尖叫,邊叫邊罵邊掙扎,聲音凄厲恐怖,在空曠的體育館上空回蕩,像在拉警報一樣,終於鎮住了“暴力男友”,罵罵咧咧地甩下幾句狠話就急忙走了。李夢冉愣了愣趕緊過來拉我,我頭暈得厲害,動都不想動。我說李夢冉,我今天的架是打了,你還沒有哭呢,你現在就為我哭幾聲意思一下吧。說完我又問:“我剛才只踢到他兩下,而我的頭卻給他打破了,這算是打架呀還是挨打呀?”李夢冉“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手忙腳亂地來扶我。

我被李夢冉打個的急吼吼地送到了醫院,中途她甚至想給我家裏和董娟打電話。我說別,整得我要斷氣了似的。提起董娟我心裏又難過得不行,被摔破的腦袋更痛了。我偷偷地想,就是打電話給她她會出來嗎?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我真的沒有把握。

我想起曾經有一次,我和一個不怎麼熟的男的一起喝酒,結果啤酒白酒的喝雜了,醉在地上跟個死狗一樣。那男的還是很正經,沒有打我的歪主意,而是很費勁兒地問了我家的住址想送我回去,問了之後又覺得他一個男的深更半夜地送我回去不太合適,於是讓我說個女性朋友的電話,請她出來一趟,把我送上樓,然後他再送她回去。我口齒不清地報了董娟的電話,那男的打過去,告訴了董娟我的情況,問她能不能出來一下,董娟居然斬釘截鐵地當場拒絕,說太晚了出不來,讓他送我回去就行了。那時董娟還住在家裏,而她的家離我的家不到5分鐘路程。後來第二天我不甘心,問我媽昨天我回家后董娟有沒有打電話來家裏,我媽說沒有,氣的我哼哼了半天。董娟啊董娟,她居然連我是否安全回家了都不關心一下,這也太不仗義了。

今天這架已經打得夠丟臉的了,我想我還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李夢冉後來又提出要給楊木打個電話,不然她心裏無法交待。我說他那遠水也救不了我這近火,還是不用驚動他老人家了。進醫院后李夢冉很白痴地問了醫生一句:“醫生醫生,她需要輸血嗎?”我差點暈倒,然後不知怎麼的腦海里忽然蹦出來醫生拿着根很粗的水管子朝我腦袋裏灌血的樣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害得李夢冉以為我被摔傻了。

我被李夢冉帶到了她家。她男朋友最近在外省出差,要下個月初才回來。“錦繡園”我請了假。我現在頭上纏着一圈白紗布的樣子,就像個在戰場上光榮負傷的抗戰英雄,而“錦繡園”是肯定不敢讓這樣一個抗戰英雄去給客人端茶送水的。

我安安心心地躺在李夢冉舒適的大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吃着李夢冉給我煮的雞蛋,喝着李夢冉給我熬的雞湯,感覺自己就像在坐月子一樣。

在李夢冉家裏躺到第二天下午,董娟忽然出現。李夢冉後來老實交代了是她通知的董娟,叫董娟來看看我。董娟當時還猶猶豫豫地說她晚上有事,李夢冉冷冰冰地甩下一句:你看着辦吧,就撂了電話。董娟拎來了大袋的水果,一副悲悲切切的樣子,說親愛的你怎麼傷成這樣了?看樣子差點沒痛哭失聲。我偷偷瞟了一眼她袋裏的水果,居然是我最不愛吃的香蕉,氣得我傷口突突的疼。大家虛情假意地閑扯了幾句,董娟連我到底是怎麼受的傷都沒有來得及聽李夢冉說完就匆匆起身要走,說她男朋友還等着她出去吃飯。董娟走後我忍不住用被子捂住頭低聲地哭了起來,李夢冉急忙問我怎麼了,我說我腦花兒疼,把李夢冉嚇白了臉。我告訴李夢冉從今以後我的一切事情都不要給董娟說了,就是我死了也不用告訴她。她配不上,我犯不着。

李夢冉氣的打開一瓶紅酒兀自坐在沙上喝起來,一邊氣鼓鼓地說,媽的董娟,我算是把她看清楚了,以後她要遇到什麼事兒,我一根手指頭都不會伸出來幫她。我撐起身子,厚着臉皮說,來,酒給我喝點兒……李夢冉還在氣頭上,狠狠地瞪我一眼:休想!那眼神,那語氣,跟對階級敵人似的。

傷好之後我用楊木給我留下的錢買了個傳呼。我想我和楊木之間急需要一個呼機來維繫我們的聯繫。我無法再忍受時時刻刻都擔心錯過他電話的滋味兒。我又回到了“錦繡園”上班,下班之後和輝輝或者李夢冉一起喝酒。楊木依然是按他保證的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問我好不好,讓我少喝酒,說我要是長成個胖子他就不要我了。其實在楊木走之前我就有些胖了,多年喝啤酒給我帶來的最大的收穫,就是收穫了一個碩大的啤酒肚。以前每次我這樣說,楊木就老想伸手來摸,一邊還嘖嘖地砸着嘴,說這收穫還真的挺大的。我記得有次和楊木出去吃宵夜,那種小攤的塑料凳子是那種很矮、後面有點往下凹的,我坐在小凳子上撅着嘴咬着牙左右移動了半天我的**,忽然大喊一聲:“老闆,換個高點的凳子來,我坐不下去!”把一桌人笑的,旁邊幾桌的人更是紛紛側目,喜笑顏開地望着我。楊木之後每次吃宵夜只要是坐那種矮凳子都會忍着笑一本正經地給老闆說:“給她換個高點的凳子來,她胖,坐不下去……”

除了關心我的這樣那樣,偶爾楊木還會強烈要求寄錢給我,我總是拒絕。我說你不能太着急掙錢,慢慢來,不能做的事兒千萬別做。有了錢自己看着花就行了,不要亂花,如果有餘錢自己好好存着,楊木說他知道,他心裏有數。董娟在我傷已經好了一個月了之後打過一個電話來,問我頭上的傷好些沒有。我說早好了,李夢冉的雞湯讓我的傷口得以以令人吃驚的度癒合。董娟酸溜溜地說,李夢冉對你多好的嘛。我呵呵地乾笑。我心想我又不是不給你對我好的機會,可是得你肯接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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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屁滾尿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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