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錦繡園,蔣芸發飆

第三十九章 錦繡園,蔣芸發飆

楊木租的房子有兩個房間,小的一間是我們的,他知道我一向偏愛小房間,大的一間就幾乎成了我們的客房了。楊木說,都是兄弟伙,我也不能不管,你知道我落難的時候別人也收留過我。我說我懂,我不會有什麼情緒的,“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了,只做該做的事,只管該管的人,如果是真心待你的朋友,你不幫我都會幫。”

我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宣言讓楊木頓感自己的牛逼,為他找了我這樣一個懂事兒又有氣魄的女朋友而自豪無比。據說他還曾經把我的這番話學給他的幾個兄弟伙聽,聽得他們嘖嘖不已,對我充滿了景仰之情。

幾個男人在一起,花錢就像燒錢一樣快,楊木身上的錢很快就耗光了,等我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已經窮得連方便麵都吃不起。於是乎,在這座簡陋的小平房外的崎嶇小道上,路人常常都能看見一個面色從容的素衣女子行色匆匆地拎着三四個盒飯或者三四袋麵包甚至三四雙男式拖鞋快步走過,揚起灰塵大片驚起麻雀無數。

沒了錢的楊木又開始漸漸變得浮躁起來,成天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地走,跟個困獸一樣。我心裏再次開始隱隱地不安。我知道他又要找點什麼事兒來釋放他那多餘的精力緩解他那囊中羞澀的壓抑了。

這一次我直截了當地告訴:“楊木,你給我穩住。我等你出來不是為了再送你進去。”

小菲忽然出現在“錦繡園”,讓我大吃一驚。當時我正無精打采地靠着門口的柱子聽台上那個女歌手唱裘海正的《音樂咖啡失眠的女人》,一邊分析着頭一天晚上我那突如其來的失眠,小菲就笑眯眯顧盼生輝地走了進來。

小菲現在在成都的一家房地產公司當售樓小姐,這次回來是為了給她爸爸過5o大壽。不過說實話,“售樓”的跡象沒有看出來,“小姐”的感覺到有點。我在心裏哀嘆:“變完了,變完了,真是可惜了呀!”

和小菲一起來的是一個氣質不凡高大威猛的帥哥,經介紹知道是她現在的男朋友,此男本來是小菲的業主,結果談業務談升了級,變成她的男朋友了。

和他們東拉西扯地聊了些無關痛癢的廢話,到了我下班的時候,小菲支走了她的男朋友,說要和她親愛的老班長聊些女人之間的話題。那男朋友臨走的時候從皮夾子裏摸出了幾張1oo的遞給小菲,說你少喝點酒啊,早點回來。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小菲現在要喝酒了,並且估計酒量還不差。

我們找了個安靜的水吧坐下,酒都還沒有來得及喝小菲就酸溜溜地說,昨天晚上陪她媽散步的時候碰見瘦經理了。她說瘦經理當時正耷拉着腦袋懶洋洋地走着,頭凌亂還佝僂着背,看起來老了很多的樣子。他那牛高馬大的老婆怒氣沖沖地走在前面,好像剛剛才把她的男人從哪個狐狸精身上拔出來似的。

我有些擔心,急忙問:“他們都沒有認出來你嗎?”問完就後悔起來。小菲現在那妝畫得,簡直濃得化不開,連我一下子都認不出來,莫說他們了。

我就納悶兒,我的那些親愛的女同學們,怎麼但凡去外面的世界兜了一圈就要整得個濃妝艷抹地回來?好像不這樣就不足以證明她們在外面混的很好似的。這方面我倒還比較認可李夢冉,人家也是去大城市混過的人,雖然她也化妝,卻畫得隨意,要麼只畫畫眉毛,要麼只勾點眼線,要麼只在眼角眉梢處輕輕點一顆若隱若現的痣。人家穿得也隨意,雖然還不敢要麼只穿衣服,要麼只穿褲子,要麼只穿鞋子。

我正胡思亂想,小菲忽然冒出一句:“昨天晚上我還看見了楊木。”我一個激靈,心裏忽的就冒出了點既激動又忐忑的情緒。激動是因為一向來無影去無蹤的楊木,還從來沒有不幸被我的哪個朋友碰見過,而我的行蹤,他卻總是能輕而易舉地了如指掌,除非他不想知道。這讓他在我的心中總是充滿了神秘感,而我對這種“不平等”也一直隱隱地有點不服氣。忐忑是因為,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會聽到的是什麼樣的事。我想就算不是壞事,也絕不會是什麼好事,比如撿了錢交給了警察叔叔之類的。

我鼓着眼睛瞪着小菲,邊不停地撥弄着桌上的啤酒蓋兒。小菲猶猶豫豫地說,她看見楊木的時候,楊木正和一個臉上帶疤的大塊頭還有另外幾個橫眉怒眼的男的一起靠在美亞圖迪廳外的欄杆上,四下顧盼。小菲還說楊木的一隻手始終插在褲袋裏,一直都沒有拿出來。

我聽得牙齒咯咯做響。該死的楊木,怎麼越混越像個小地痞,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惹是生非。我舉起酒瓶咕嚕嚕地灌,16元錢一小支的啤酒轉眼就被我灌下去大半。灌完之後我一抹嘴說:“小菲,楊木要出事兒了。我知道,肯定要出事兒了。”

光聽小菲的描述我就知道,楊木正在干一個類似於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勾當。

那天晚上楊木沒有回家,他的另外兩個朋友也一個都沒有回來。我獨自守着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忽然就很懷念那個有着粗糙紋路的黃木傢具、淡藍色的窗帘、碎花的枕頭和被面的小房間。

我決定不再縱容楊木。我要開始履行一個女朋友的責任和義務。

第二天上班,我的狗火莫名地大。偏偏開早會的時候,宋經理說我今天遲到了2分鐘,要扣2o元的工資。我死沉着臉。鄧君在旁邊瞪了我幾眼,暗示我不要吭聲。

“錦繡園”的遲到是以換好衣服出現在大廳為準,常常都是男生在更衣間裏關着門換衣服,外面的女生進不去,上班時間又快到了,或者情況正好相反,總之,每天上班之前那5分鐘,總能聽到更衣室外罵聲一片,打仗似的,一幅雞飛狗跳的場景。由於這隻有一個更衣間的條件限制,一般來說遲個幾分鐘,經理還是不會追究的,今天忽然較起真兒來,我雖然不服氣,卻不好說什麼。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規矩定在哪裏,分寸全掌握在領導手中,他要放誰,要辦誰,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被辦的是註定只能吃啞巴虧的。你總不能點名道姓地說:“為什麼你不罰誰誰誰?”吧。

以前“鴻新”就出過這樣一個傻子,被扣錢之後一肚子的不服氣,找着領導問:“其他人犯了都不見你罰,我犯了怎麼就要罰了?”領導反問她:“那你說其他還有誰犯了?你說出來?”這個傻姑娘被問得沒有辦法,不得不張三李四地點出了兩個人來。最後的處理結果是,三個人一起挨罰。已經過去的事又被揪出來翻了船,那兩個同事恨死那個傻姑娘了,從此以後處處找機會整她,整得她實在受不了了不得不走人。

我再衝動還不至於犯傻,決定還是忍忍算了。可是宋哥似乎沒有罰完就了事的意思,還在哪兒上綱上線地說什麼“守時是一個員工的基本素質”,大概是剛從什麼傻啦吧唧的破書里看來的。然後又借題揮地總結了一通“錦繡園”最近以來的紀律問題,說什麼“越來越自由散漫,越來越不像樣子”,而且雖然說的大家,卻時不時朝我這邊瞪一眼,好像我是這裏的紀律委員,紀律不好都是我的責任。

我一向討厭這種動不動就提升到一個什麼高度的整法,今天撞在槍口的又是我,總覺得他句句話都是衝著我來的一樣。我臉色越來越綠,隨時都有想爆的衝動。正好這時宋哥又說了一句:“這半個月來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止生一次,看來是必須要整頓了!”

我心想,好嘛,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於是不顧一切掙脫鄧君抓着我的手,氣沖沖地質問了一句:“宋哥,這半個月來沒有聽說你罰誰的款吧?既然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為什麼偏偏拿我開刀?”宋哥漲紅着臉鼓着眼睛吼:“規矩一直都是這樣定的,你違反了當然要罰你!”我也不相讓,我說既然規矩一直都是這樣定的,你為什麼只罰我?宋哥還想掙扎,站起聲指着我問:“你說還有誰犯了?查出來如果屬實一起罰!”我梗着脖子說我不知道還有誰犯了,這可是你說的。

楊經理見宋哥理屈詞窮了,急忙打圓場,說這個事情下來再說,我們決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宋哥惡狠狠地“哼”了一聲,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我知道他今天這樣裝怪就是因為今天的早會老大也參加了,此刻老大就一聲不吭地坐在角落,沉默地厥着嘴。宋哥本想在老大面前表現一番自己的領導能力,沒想到遇到我這個不買賬的。

在一個地方干久了就是這樣,皮了,無所謂了,再加上仗着自己是老員工了,怎麼著也不至於開除,就有些肆無忌憚起來。至於穿小鞋,我是不怕的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而且我平時規規矩矩從來不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相信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整得到我。

接近中午的時候楊經理找到我,說既然是今天提出來的要對這方面嚴加管理,那今天就不算了,從明天開始,遲到的不管什麼理由,一律按規矩處罰。我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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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屁滾尿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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