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奕茗炫贏得珠寶設計大獎之後,不斷地有珠寶設計公司找上她,急欲網羅她,然而卻被她給一一拒絕了。
一月底,學校結束了上學期課程后,將有半個月的假期,她為了暫時擺脫莫特森的糾纏不清,決定回台灣,等到學校開學之前再回巴黎。
她回台灣並沒有通知任何人,一走出中正機場,仰首呆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此時正下着傾盆大雨。
拖着行李箱定出機場,正想招輛計程車,突然一輛車快速地從她身邊急駛而過,濺起的水花噴得她一身一臉都是。
氣得她好想罵人!
可惡!早知道一回到台灣會遇上這種鬼天氣,她就該事先通知爸媽,讓家裏的司機來接她的。
一身又濕又髒的坐上計程車,車子很快地開上高速公路,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快速的別來刷去,滂沱大雨讓行車視線變得不清楚。
她望着車窗外,然而一輛輛快速飛馳而過的車子,並不因傾盆大雨而稍微放慢車速,真不懂這些開車的人是否都不懂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司機先生,我不趕時間,你車於不需要開得太快。”奕茗妶不忘提醒司機放慢速度。
“小姐,你放心啦,我開車一向都不快。”
“嗯。”然而,就在她的叮嚀聲剛落,隨即傳來砰砰砰幾聲巨響。
她的腦海里才閃過“車禍”兩個字,便立刻陷入昏迷之中。
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室潔白的房間內,而印在眼中的是媽媽那張擔心焦慮的臉。
“媽——”她想坐起來,全身骨頭卻像是被支解般,痛得她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你躺着,別起來。”沈餓青趕緊阻止女兒亂動。
她再看—眼房間內的擺設,終於明白此時她人是在醫院裏。“媽,我怎麼會在醫院?”
“你在高速公路上發生車禍,我一接到警察的通知,差點沒被嚇死。還好你只是多處骨折,還有輕微腦震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接到警方通知時,以為警察弄錯人了,還告訴警察說她的女兒人在巴黎。
直到她到醫院后,從警察手中接過女兒的護照,才知道她在一個小時前已回到台灣。
“我應該在學校上課,怎麼會在高速公路上發生車禍?”奕茗妶不解地問。
沈佩青聽到女兒莫名其妙的問題,下由得嚇住了!“茗妶,你說你應該在哪裏上課?”
“當然是在T大,怎麼了?”
“茗妶,你知道我是誰嗎?”
“媽,你怎麼了?”
“你知道媽媽叫什麼名字?爸爸又叫什麼名宇?我們家住在哪裏?”
“你叫沈佩青,爸爸叫奕仲堯,我們家住在天母呀!”
“你不記得你去年大學畢業后就到巴黎學珠寶設計,前不久還得到珠寶設計大賽第一名的事嗎?”
她搖搖頭,一瞼茫然不知的表情。“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天呀!”沈佩青也慌了,她趕緊按了呼叫鈴。
不一會兒,主治醫生和護士隨即來到病房,又替她做了一連串檢查。
這時的奕仲堯也在接到妻子的電話后,從公司趕來醫院。
“奕小姐腦部有個小血塊,剛好擠壓到神經,才會造成片斷性的失憶。”醫生解釋著。
“可是她記得我們,也記得以前,卻獨獨忘記她去巴黎這一段時問的事?”沈佩青不解地問。
“我想可能是她在巴黎發生一些讓她不願想起的事,才會造成這一段的記憶喪失。”
“她的記憶會恢復嗎?腦中的血塊需要開刀嗎?”
“腦部的手術有一定的危險性,奕小姐腦部中的血塊並不會讓她有任何生命危險,先觀察一段時間后,血塊若是無法自動消散,再來考慮是否要開刀清除血塊。至於喪失記憶只是暫時,她應該很快就會恢復記憶了。”
“這需要多久的時間呢?”
“不一定,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這很難說。”
“醫生,謝謝你。”
就這樣,奕茗妶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除了依然未恢復的記憶外,外傷的部份已好得差下多了,遂辦理出院,回家休息。
她因為車禍造成失憶問題,奕仲堯只好先打電話到巴黎,麻煩莫特森到設計學校替她辦理暫時休學手續,等她恢復記憶后再回去繼續上課。
“媽,我想出去一下。”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差點沒悶死她,若不把那幾個好友叫出來,她一定會悶壞的。
“你才剛出院,不在家多休息,要去哪裏?”
“我想去找宣歆她們,我快無聊死了。”
“宣歆她們都出國了,這你也不記得了嗎?”
“你說宣歆她們都出國了?”奕茗妶知道她們七個好朋友在高中時,就互相分享過彼此心中的理想,也彼此約定在大學畢業后要去逐夢,完成夢想。“亞佟、婧倪和芯庭呢?她們也出國了嗎?”
“你去年出國前,希望你爸爸拿出一筆錢,幫助她們去完成她們的理想,後來婧倪的媽媽因病過世,得到了一筆保險金,她和亞佟就用這筆錢到國外去,最後只有芯庭接受了你爸爸的那筆錢,所以也出國念書了。”
這些事,她真的完全都不記得了!
“茗妶你別著急,醫生不是說你只是暫時失憶,因此記憶很快就會恢復的。”幸運的是她只是忘了短暫的片段記憶,沒將家人和以前的事也給忘了。
她茫然地走回房間,努力回想一切,然而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最近一年裏所發生的事!
爸媽說她去年大學畢業绖就到巴黎學習珠寶設計,而且也得到今年度的珠寶設計大賽第一名,這些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記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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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茗炫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目不轉睛直視著坐在她對面,自稱是她男朋友的陌生男人。
莫特森,考克斯,一個英俊非凡、器宇軒昂、談吐不俗的男人!
不可否認的,他絕對是個會讓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
但不知為什麼,她見到他,一點也沒有心跳加速、意亂情迷的感覺!
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嗎?
“考克斯先生,你工作這麼忙,還專程從巴黎來到台灣看茗妶。”
“奕先生,你叫我莫特森就好。”他溫文儒雅的說。“我一聽說茗炫出了車禍,一直很擔心,現在親眼看到她沒事,終於放心了。”
奕仲堯看到莫特森對女兒的擔憂和緊張,很是感動。“是呀,我們也差點沒給嚇死。”
沈佩青嘆了一口氣說:“還好她傷得不嚴重,只不過她在巴黎的那一段記憶全給忘記了。”
“我想要讓茗炫早點恢復記憶,最好的方法是讓她舊地重遊,也許她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會讓她想起來也說下定。”他熱切提議著。
“這樣好嗎?”沈佩青不太放心,畢竟女兒才剛出過車禍。
“莫特森你的提議是很好,但是茗妶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復原,讓她一個人回巴黎,我不太放心。”
“有我照顧茗妶,你們大可以放心。”
“這樣好了,過幾天她還要回醫院複診,我們問過醫生后,再做決定。”
“茗妶,今天外面天氣不錯,你就帶著莫特森到外面走走,去暍杯咖啡、聊聊天。”沈佩青提議著。
“你媽說的沒錯,你就和莫特森出去聊聊,或許可以讓你記起些什麼。”
就這樣,奕茗妶被半強迫的帶著莫特森在家附近走走,然後在天母東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坐了下來,點了兩杯咖啡。
她終於禁下住疑惑地問:“我們真的是一對戀人嗎?”
“如果我們不是戀人,我又怎麼會一聽到你發生車禍,馬上丟下手邊的工作,飛到台灣來看你。”他笑笑地對她說。
他這麼說也對,若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幹麼專程從巴黎飛來台灣。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一次珠寶大展上,我們公司掉了一條叫‘天使心’的鑽石項鏈,結果保全人員把你誤當成小偷,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那我真的有偷東西嗎?”
“那只是個誤會。”
“喔!”她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茗炫,我們相戀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們對彼此的感情卻是相當認真,如果你願意,我們甚至可以馬上結婚。”
“結婚!”她還這麼年輕,她還有好多夢想要去完成,而結婚卻是她從未想過的事。“即使我把你給忘了,你還願意跟我結婚?”
“你是忘了過去,但是我們還有很長遠的未來,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填補你所失去的這一段記憶。”
她低下頭,無意識的攪拌苦咖啡,思索着他說的話。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莫特森瞅着她的神情,感覺她對他仍打着大大的一個問號。
她望着他搖搖頭。“莫特森先生,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若是如你所說,我們真的很相愛的話,你就多給我一些時間,醫生說過我這只是暫時性失憶,等我腦里的血塊消去后,我就會記起一切的事。”
莫特森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柔荑,深情款款凝望着她說:“就算你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我也願意等。”
她並未將手抽回來,雙眸與他四目相對,心中仍在狐疑着,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所愛的男人嗎?
“既然我們相愛,你應該知道我最大的夢想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
“是什麼?”
“成為一個和亞貝蘿一樣知名的珠寶設計師。”他笑了笑,溫和如風的對她說。“而我有這個能力可以幫你實現夢想。”
“你要怎麼幫我實現夢想?”
“我是亞貝蘿珠寶公司的總經理,讓你成為知名的珠寶設計師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說你是亞貝蘿珠寶公司的總經理?!”她睜大著雙眼,顯得驚愕萬分。
亞貝蘿女士在珠寶設計界的成就,相當令人崇拜,是每個珠寶設計師做為榜樣的目標。
“沒錯。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為亞貝蘿旗下的設計師,我會將你推向世界舞台,成為最有潛力的新星。”她的失憶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進亞貝蘿工作是她的夢想,然而現在有機會了,她卻突然猶豫不決!
奕茗妶沒有給他正面回答,只是先陪他到飯店,然後推說自己有些疲累,連晚餐也沒陪他一起吃,就先行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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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楚一將公司的事簡單交代給布萊恩之後,隨即搭機回巴黎。
他一回到巴黎,便提着行車先去找奕茗妶。將近一個月不見,他對她的思念如滔滔巨浪,一波接—波,毫無間斷地襲卷着他的心。
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他原以為他這輩子絕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因為母親對父親的背叛和利用,讓他打從心底無法相信女人。
然而茗妶的純真,以及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將他心中所築起的藩籬給堆倒,讓他的心有了一片晴朗,她臉上無邪的笑容,就這樣佇足在他心裏,也溫暖了他封閉的心。
是的,他的心,因她而有了溫度;他的心,因她而有了心跳;他的心,也因為有了她,重新有了生命;因為有了她,他的存在才有了真正的意義!
霍斯楚來到她住的大門外,門縫裏沒有透出一絲燈光,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這麼晚了,她為何仍在外流連末歸?
等待,才讓他明白何謂度日如年的難熬,只因為他心中的迫切和渴望!
時間一分一秒從他指縫問流逝,他也從滿心期待變成了擔心。擔心她是否發生了意外?擔心她是否因他的不告而別寒了心,搬離了這裏。
終於,靜謐夜裏,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顯得特別清晰,他一顆心隨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怦、怦、怦急遽鼓動著。
這是一種期待,一種久別重逢后的期待。
終於,腳步聲停了,然而卻是佇足在奕茗炫對門前,他的心頓時宛如從天堂掉落地獄。
開門聲響,卻在關門聲落之前,那名婦人突然開了口問他,“對門這個台灣女孩不在。”
“請問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不知道。”婦人搖搖頭。“不過在她離開之前,你不是常常來找她嗎?她沒告訴你她要去哪裏嗎?”
“你曾看見過我來找她?”
“是呀,她離開之前,你不是每天都來找她嗎?”婦人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怎麼自己來找過這個台灣女孩,卻都不記得了?
她不再多說,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霍斯楚知道婦人看見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他的雙胞胎兄弟莫特森!
他心裏一直很清楚莫特森和他不一樣,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任何他想要的,他都會不顧一切去奪取,因為他的個性就像他們的母親——亞貝蘿一樣。
而茗妶是奕氏珠寶企業的未來繼承人,假如奕氏珠寶可以和亞貝蘿珠寶合併,到時他將成為珠寶界最有權力和影響力的人。
莫特森對茗炫的勢在必得並不是因為愛她,而是為了奪取奕氏珠寶企業。
他不能、絕對不能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他倏地離開奕茗炫的住處,來到亞貝蘿所居住的豪宅。
他顧不得此時已是半夜一點多,掹按著電鈴,直到傳來一聲聲犬吠,和顯得急促的腳步聲,
考克斯家的傭人將門一開,還來下及開口,就被霍斯楚一把推開。他直奔而入,快步走過一條長長的石階小道,來到屋內大聲叫嚷着,“莫特森你給我出來。”他像是個瘋子似的,進屋亂闖,顧不得傭人阻止,一扇門一扇門的尋找。
剛人眠的亞貝蘿被樓下一陣嘈雜聲給吵醒,披上睡袍,準備下樓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她才一踏出房門,剛好和跑上樓來的霍斯楚遇個正著,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完全無法相信霍斯楚竟會來找他?
沒錯,眼前的人不是莫特森,而是霍斯楚,雖然他和莫特森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但她就是能夠分辨出來,因為他是她二十八年來日思夜念的另一個兒子。
“我是來找莫特森的,請你叫他出來。”
霍斯楚內心有如波濤洶湧,儘管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彷彿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過路人罷了!
“霍斯楚——”亞貝蘿無法相信他看着她的眼神,宛如在看—個陌生人—樣。他對她竟是如此陌生!
是的,二十八年骨肉分離,又怎能不陌生呢?
“你不叫他出來,我自己去找了。”
“莫特森不在家。”她急忙說出口。
“不在家!”霍斯楚轉過身來,雙眼瞅着她問:“他不在,去了哪裏?”
“他去台灣了。”
“他去台灣做什麼?”
“聽他說台灣奕氏珠寶企業奕仲堯的女兒回台灣時發生車禍,莫侍森去台灣看她了。”
他在聽到奕茗炫回台灣時發生車禍,立刻轉身快速抂奔下樓。
“霍斯楚、霍斯楚!”亞貝蘿一見他打算離開,於是不停地叫着他,她才追到大門口,卻早已不見他的人影。
“霍斯楚,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恨到連叫我一聲媽媽都不肯?”亞貝蘿淚如雨下,在漆黑的夜裏,後悔二十八年前所做的事。若是時間可以重來,她絕不會拋下他,離開紐約的。
“霍斯楚,你原諒我,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可惜她的聲聲自責、聲聲呼喚,霍斯楚卻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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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茗炫在母親和莫特森的陪伴下,正準備前往醫院複診時,傭人前來通知她有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造訪。
“小姐,門外有位叫做霍斯楚的先生來找你,他說他是從巴黎來的。”奕家的傭人劉嫂先來詢問。
莫特森聞言,臉色不禁攏聚起一股陰鬱之色,他原本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但因霍斯楚的出現,讓他一帆風順的人生受到無窮的挫折,而且最恨的是,和他之間的爭奪,自己似乎總處於落敗的一方,這就是讓他最怨恨和嫉妒的地方。
“劉嫂,你說他叫做霍斯楚?”奕茗炫微側著頭思索,卻依然想不出有對這個人的絲毫片斷記憶。
“是的。”劉嫂還睇視—眼站在小姐身邊的男人。“他雖然臉上留了些鬍子,不過他和莫特森先生長得還挺像的。”
“茗炫,霍斯楚是誰?”沈佩青好奇的問著女兒。
“老婆,你忘了茗炫在巴黎的那一段記憶全都給忘了嗎?”奕仲堯提醒她。
“我竟給忘了。”她輕拍額頭,取笑自己的健忘。
“我想那個霍斯楚,可能是我的雙胞胎弟弟,他應該是來找我的,他來台灣一定是有要緊事。”莫特森溫柔的拉起奕茗妶的手,看在奕仲堯夫婦眼中,對於他對女兒的體貼感到很窩心。“茗妶,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晚上我再過來找你。”
“沒關係。”她不甚在意地回應著。
“奕先生、奕太太,那我先走了。”
莫特森向他們躬身致意后,便轉身走出主屋大門,穿過庭園來到大門處時,又順手將門給帶上。
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不讓霍斯楚有任何接近奕茗妶的機會。
霍斯楚一見到他,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失望的神情,但卻沒有任何驚訝!
莫特森語帶消遺的說:“怎麼,看到是我,你感到很失望?!”
“我不是來找你的。”他伸出手,準備再按電鈴。
“你忘了我們是親兄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兄弟,應該比別人更親密才對,你又何必對我這麼冷淡?”
“莫特森,我很清楚你要的是什麼,你放心,卡貝蘿珠寶公司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不會跟你搶。”他連他養父所留給他的公司和不動產都可以毫不保留的還給米娜了,他又怎麼會把亞貝蘿珠寶公司看在眼裏。
“你是對亞貝蘿沒興趣,你有興趣的是財力和規模比亞貝蘿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奕氏珠寶企業集團。霍斯楚,雖然我們只在母親肚子裏有過一段短暫相處時間,但你別忘了,我們是最親的兄弟,我們具有相同的野心。”
莫特森的眼光睞見一旁另一扇門緩緩開啟,一輛擦得光亮的賓士五百緩緩駛出,車上坐着的正是奕茗炫和她父母。
霍斯楚臉上流露出一抹悲哀之情。
小時候聽過太多當初母親如何為錢為名,無情背叛父親對她的愛,再加上對母親拋棄他的恨,原以為陰影會籠罩着他的心一輩子,讓他不會去愛,不敢去愛。
沒想到,他只是因怕受傷害,而害怕去愛,莫特森卻是不懂得該如何去愛!
他真的為他感到好悲哀、奸悲哀呀!
莫特森無法忍受他臉上露出同情的神情,向來他都是那麼驕傲輿出色,他憑什麼對他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只不過是個紐約街頭的小混混,又憑什麼來同情他!
“霍斯楚,我和茗炫一回巴黎就會訂婚,我警告你別再來搞破壞,否則休怪我對你無情。”
“倘若茗妶她真的愛你,你又何必擔心有人破壞?”
“你——”莫特森因他的一席話為之氣結,又無從反駁。
霍斯楚末搭理他而轉身離去,一離開后隨即撥打了通電話給紐約的布萊恩,讓他馬上查出奕茗妶車禍時是被送到哪間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