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能亂性。有的人喝醉了會哭,有的人喝醉了會笑,還有的人會打人。總之不管你平時是怎麼個中規中矩、四平八穩的架勢,等到你喝醉了也就是一攤爛泥。
席楓本來就是一攤糊不上牆的爛泥,所以他喝醉了反而不哭不笑更不會揍人——他唱歌!
“我讓你依靠,我讓你依靠。我讓你知道這世界上我對你最……‘嗝’好。”他就這麼仰着頭,打着酒嗝,雙腿分開,雙手叉腰雄糾糾氣昂昂地站在馬路中央,硬把一首動人的情歌給唱成了紅高粱!引得藍田田和老同學們哈哈大笑。
有同學偷偷地湊到藍田田的耳朵邊上說:“你男朋友真有意思!”
藍田田有些意外地紅着臉打哈哈,原本窩囊的感覺忽然一下子全沒了!
惟一和她們同路的靳胖子很願意載老同學回家,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被寧玲拖着又要到新區的皇宮卡廳繼續唱。傻帽席雖然很樂意,可是藍田田卻不好意思再跟去做燈泡,只好和他們分手道別,然後就拉上東歪西倒的席楓去趕公車。到了公車站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了12點半,公車早收了。
“喂,拿十元錢出來。”藍田田拍了拍他的臉想讓他清醒一下。上次看電影的錢可是她出的,這回車費該他出了。
“好,你拿吧。”
“好!”藍田田果然要搜身。
搜到胳肢窩的時候席楓覺得痒痒的,忍不住彎下腰哈哈大笑起來,“我沒錢,我沒錢!”
“不許耍賴!快拿出來!”她怒道,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沒……哈哈……沒耍賴,我身上沒錢。”席楓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酒氣直朝她臉上噴。
藍田田不信地看着他,忽然又若有所悟,“今天進了局子了?”看到席楓猛點頭,她不禁冷笑,“終於被抓住了吧?活該!罰了多少?”
“哈哈……罰了……罰了50。”看到藍田田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他捂着嘴強忍着笑意從地上站起來,“我進了局子,但不是……不是因為我賣水煮玉米被抓進去的。”
藍田田把脖子略略向後一仰,眼神兒定定的似要瞧清楚他的模樣兒。少時,她“哦”的一聲,揪住他的上衣嚷道:“你……你總不會是耍流氓被人捉到了吧?”
“豬頭!誰說進了局子就是犯了事來着?”席楓照她腦門一記爆栗。真是笨!就不會往好處想!
“我上午在朋友的網吧做事,下午去替侄兒辦身份證,花了五十元錢。上次在醫院救那個叫顏詩的500塊,昨天交了伙食費給老媽了。”他兩手一攤,“現在我身上只有五元錢。我早就不賣水煮玉米了,你居然不知道?”
“是嗎?”藍田田表示懷疑。
席楓搖了搖頭,嘆着氣從短褲後面的包里掏了一張臨時身份證,在她的跟前晃了一下,“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
藍田田看看清楚,然後咬了咬指頭。原來他早就不做那事兒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那怎麼辦?我今天身上只帶了兩元路費。”她今天就是安心要來“打秋風”(白吃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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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楓:“還感覺好嗎?”
田田:“嗯,還好!”
席楓:“累了嗎?”
田田:“不累!”
席楓:“如果累了我可以背你。”
田田:“……好!”
田田:“你還好嗎?”
席楓:“很好!”
田田:“累不累?”
席楓:“不累!”
田田:“如果……你願意……永遠這樣背着我嗎?”
席楓:“……花痴!你那麼能吃,我可沒錢來養你!”
長江大橋上的風很大,頗有些涼意。
藍田田舒服地伏在席楓背上,將臉緊緊地貼到他的背心,讓他背着自己在大橋上緩行,一點也不擔心這個醉鬼會把她摔倒地上。他嘴裏的酒氣熏得她也有些醉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平平淡淡,有驚卻無險。
他雖然愛在嘴上逞逞強,但是骨子裏卻是“軟”的。
他是“軟”的,就像是海底里的軟體動物。藍田田要他圓,他就不會是扁的。他老在嘴上討便宜,不過得實惠的不還是她嗎?她喜歡手巧的人,所以他學疊紙甚至學打毛衣。她迷戀會畫畫的男人,所以他學繪畫,不過他學了三個月還是把老鷹畫成了小雞。儘管他不承認這一切都是為她而作,其實藍田田覺得已經足夠了,只是嘴上總說:真是笨死了!
這個傻帽,窮得叮噹響,鬧到要在街邊賣水煮玉米來維持生計。雖然現在迷途知返到朋友的網吧幫忙,可月入不過八百,找女朋友都是個問題。但是他整天嘻嘻哈哈,過得無憂無慮。
那個李可楠,外公是本省著名的美院院長,一個資深的老教授;舅舅也是本省數一數二的富商;本人長得英俊又帥氣,追他的MM聽說都可以繞他們美院的圍牆排上兩圈的隊。但是他身上卻永遠帶着很多很多的秘密,眼中更藏着難言的憂鬱。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他們中的誰呢?可是藍田田早就有了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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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
“到家了。”席楓將藍田田從背上放下來。藍田田伸出手給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後向她家樓下的大鐵門走去。走了一段兒,又回看了下,想把今天遇上凌舒的事和他說一說。不過考慮到席楓一定會反對她再去見李可楠,終於沒有出口。她甜甜地沖席楓笑了笑說聲“再見”上樓去了,留下席楓一個人在原地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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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路71號就在席楓家門前那段石橋的對面二百米的小巷子裏。
經過那座石橋的時候,藍田田終於明白了李可楠為什麼會有她的畫像。原來他一直在這橋上替人寫生,那一次她和席楓在橋上遇到劫匪的時候,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個見死不救的畫畫的年輕人應該就是他了。
以往,藍田田總是有意無意地將李可楠和席楓做比較。在她的心目中李可楠是很完美的,可惜事情的真相往往叫人失望,她慢慢地發現現實中的李可楠與她的想像中的可楠有着天壤之別。他帶給她的那種溫柔體貼、知情識趣的感覺隨着熱情的冷卻漸漸退去,最後顯現出來的竟然是自私與懦弱的本性,或者還有更多她所未知的。
不是出於同情,儘管她有些同情李可楠的身世。
她承認她曾經迷戀過李可楠,但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他和嘉樂的關係。她刻意選擇了下午人最多的時候找到涪陵路的71號。她認為:如果那個嘉樂要對她不利,應該也不會大膽到在這裏下手。何況席楓的家就在附近。
穿過石橋,走到那條巷的最深處就是71號了。
兩旁的青磚牆上爬滿了藤類植物,中間是一扇高高的鏤空花鐵柵門,門后是一進不大的院落,大約只有十來個平方。滿院芳草萋萋,一溜光滑的石板一徑鋪到內宅的門口。黑色的木門很破舊,如果不是門上光亮的把手,藍田田會認為這裏很久沒人來過了。
如此的格局,在這樣的小地方看來居然頗有些舊時小洋房的味兒。不過這樣的格局,反倒讓藍田田聯想起“一雙繡花鞋”,心裏暗暗滋生出恐懼。
謀殺?!誰說不會呢!
正當她在為了要不要叫門而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田田?是你嗎?”
藍田田霍然轉身,看到身後滿面憔悴的李可楠,小聲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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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內部的空間果然不是很大,但是卻有上下兩層,光線也很充足。窗邊靠着他的畫架,書桌和地上散亂堆放着的都是顏料和各式畫筆。和別的美術愛好者不同,他的“家”里沒有懸挂任何美術作品。進門的右側擺放了一張彈簧桌,緊靠桌邊是一個簡易的衣櫃,這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這一切讓藍田田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照他的目前的生活狀態來看,無論他怎麼能吃苦,一個大學生靠自己的雙手來攢錢購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他用的是戚家的錢。
“不好意思,我家裏很亂。”李可楠將床上的雜物稍作整理,讓藍田田坐下,替她倒了杯礦泉水。然後他輕輕坐到了她的身邊,順便伸出手來替她理順額際凌亂的秀髮。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很自然,既不輕浮也沒有半點局促,雖然他們只是第三次見面。
“呃,聽說你很久沒有去學校了。”藍田田邊喝水邊問。雖然知道他不喜歡女人,不過這樣近的距離總感覺有些彆扭,所以她將身子向外挪了一下,然後單刀直入把話引到正題上。這是她來這裏的原因之一,也是她對凌舒的承諾。
似乎察覺到藍田田的心理變化,李可楠開始有些尷尬,“你來看我,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吧。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藍田田想了一下,然後說:“我認識凌舒,她……以前是你的女朋友嗎?還有……”差一點她就要將顏詩臨終那晚她也在場的事說出來,不過她總覺得有些不妥,沒有說。
李可楠問道:“還有什麼?”
藍田田頓了一下,說:“還有凌舒她很關心你。她說:如果你再不回校,可能被學校除名。”
李可楠忽然冷笑了一聲,“除名?那是不可能的事。”
藍田田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院長的孫子,應該不可能會被學校除名吧。只是凌舒這樣緊張他,她當時也不能確定這件事的真假。原來設想好的對話就這樣輕易的結束,藍田田一時也找不到話頭提起那個“嘉樂”的事。正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太陽穴隱隱有些作痛。
“怎以回事?我的頭……”她擱下手中水杯,雙手抱頭。看到天花板在眼前飛快的旋轉,然後是李可楠的臉,放大了數倍貼到她的臉上,“田田,田田……”地叫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很輕。
她掙扎着要站起來,走出了兩步卻因氣力不濟跌倒了。眼皮完全睜不開,耳朵里灌滿嗡嗡聲音。
又過了一陣,一雙手從背後將她的身體抱起,拖回到彈簧床上。那個人摟着她的身體搖了搖,喚着她的名字,不過叫得並不急切。隨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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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席楓嗎?你女朋友出事了。”
“誰?什麼?大聲一點兒。”網吧很吵,他聽不清楚。
“你的女朋友出事了!你趕緊到涪陵路7l號,晚了就來不及了!”
“叭”對方掛斷了電話。
“喂,喂!你是誰?”
他顧不得和老闆打過招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網吧向涪陵路方向趕去。田田啊,你千萬不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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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號的安靜程度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來還在想要怎樣大費周折才可以到屋裏去,但是等他到了才發現7l號的鐵門居然是敞開的。他來不及多想,穿過鐵門朝院落中的小屋跑去,“吱呀”一聲推開老舊的木門,房間裏安靜得出奇。踩過滿地的顏料畫紙,他抬頭朝前方一看,只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窗邊的展開的畫架上是一幅素描。一位妙齡女子全身赤裸雙手反剪斜斜地靠在窗戶邊上,窗戶外射入的光線令她的身體看上去有些朦朧的感覺。滿頭如絲絹般光亮的秀髮彷彿都自帶光暈,一縷髮絲越過她纖細的頸子垂到她的乳房上,發稍恰好遮住了右乳尖。
左腿捲曲壓在身下,右腿疊靠在左腿上。
雖然他是一個外行,不過三個月的繪畫訓練讓他仍然可以看出來畫畫的人畫功很好。畫中人皮膚上的光澤度和人身體上的曲線比例都把握得很准。如果不是畫像中的主角擺出那種暖昧的姿勢的話,他應該不會那麼生氣。而現在,他要做的只是走上前,撕下夾在畫架上的素描扯得碎粉。
“田田……田田……”那幅素描的出現讓他更加擔心藍田田此時的處境。
整個房間的大小不過二十平米,他也可以肯定在這裏除了畫以外根本沒人。爬上閣樓找了一遍,除了大小不一的數百幅素描圖畫和蒙塵的雜物外什麼也沒有找着,惟一的發現是那些素描畫像的主角倒有一半是藍田田。
替藍田田畫像的人留下畫是想向他示威還是什麼他不知道,不過,他是不可能等着他來將藍田田救走的,想到這裏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希望這時候那個神秘人能再給他打一個電話,可是電話卻沒有響起。
求人不如求己,只好自己做一回偵探了。他從新再審視這間房間,走到凌亂的彈簧床前,靈機一動,伸手一摸,上面還留有餘溫。這樣說來,人還沒有走遠。光天化日之下他能用什麼辦法把一個大活人弄走呢?他從屋內走到窄小的院子裏,不過十米的距離,然後就聽到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席楓霍然轉身,見到一個人影在背後晃了一下就不見了。跑近一看,覆滿青藤的院子南牆上中央有一個大大的空洞,洞子四周的藤蔓還在晃動。
撥開牆上的藤蔓一看,才發現原來以為很窄小的院子其實分成前後兩個部分。他認為是牆的部分,不過是一個竹竿紮成的植物架,架子後面就是後院了。穿過植物牆,一眼就見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耷拉着腦袋蜷縮在青磚牆下。
剛要走近,牆角的年輕人身體動了一下,然後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是你?為什麼在我家裏?”年輕人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席楓,感覺很意外。
“是我?你的家?”本來還在因“私闖民宅”被人發現後有些為難的席楓聽到他這樣問大感奇怪,看這個人的表情好像是認識他的。
“是啊,田田……糟了,田田呢?”他剛才在屋子裏和田田說話,說著說著就覺得頭暈,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田田會去了哪裏呢?
“你是——李可楠?”席楓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就是李可楠。然後他想到了小屋內的素描,頓時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原來是他把田田騙到這裏來的。於是他衝上去揪住他的上衣重重一拳將他打得倒貼牆上,怒吼道,“王八蛋,原來是你。你說,你把田田弄到哪裏去了?”
李可楠感覺有些頭重腳輕的,剛站起來又被他一拳揍了回去,一股殷紅的液體順着他的嘴角汩汩流下。他抹了一下嘴的血漬,也有些憤怒,“你胡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李可楠的辯解顯然不能讓席楓感到滿意,於是他又上前要去抓他,揮起他醋缽大的拳頭雨點般地往他身上落(說是醋缽是不會錯的,因為他心裏一直就有吃李可楠的醋嘛!)。誰想到這次李可楠早就有防備,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得手。兩人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你掐我脖子我扭你胳膊,你來我往拳打腳踢誰都不會手軟。
他們各自掐住對方的脖子不肯放鬆。席楓想不到他一個文弱的學生竟然會有那麼大的氣力,想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兒,加上他個子還比李可楠小些。經過一番廝打氣力也用得差不多了,於是才哭喪着臉問:“算我求你,告訴我田田在哪裏!”
李可楠愣了愣,漲紅着臉說:“我真不知道!或者是他……”
怪的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陣警笛聲,前院吵吵嚷嚷地進了一大幫警察。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個隱蔽之處,不問三七二十一直奔地上的兩位,拉起來銬上手銬就往警局裏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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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想不到一張拼起來的假畫就讓兩個男人為你在這裏拚命!”嘉樂看完了戲,合上牆上的青磚,然後拍藍田田蒼白的臉頰說。沒有人知道他們要找的藍田田其實一直和他待在7l號的隔壁,他一直透過牆縫看着席楓和李可楠打鬥,直到警察來了把他們一起抓走,他不禁暗暗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驕傲。
“這姓席的小子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你到了哪裏他都寸步不離啊。”嘉樂揪住藍田田的頭髮將她往懷裏一扯,痛得她流出淚來。
藍田田想大聲叫:“你這個該死的臭流氓!王八蛋!”不過嘴裏的臭襪子卻幾度將她熏暈。她還想扁這龜孫子,不過反剪的雙手被麻繩勒得生痛。
“你有了姓席的小子為什麼還要來找他?搞不懂,死腦筋的笨丫頭他也會喜歡!”他說的“他”是指李可楠。
你才是死腦筋!該死的變態,你這死腦子怎麼就認定了我會回來和你搶李可楠呢?藍田田最恨人家說她笨了,不過她沒有辦法用嘴還擊,一對大眼睛像火焰噴射器一樣瞪着他,希望能把他給瞪死掉。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改變了策略,只見她主動將頭貼近他的胸口,忽然朝他拋了一個媚眼。
“咦?”看到她眼角還濕濕的,卻努力裝出一副很風騷的樣子向自己拋媚眼,嘉樂感到有些好笑,他扯下她嘴中的臭襪子想聽聽她會說什麼。
“咳……咳咳……”好不容易去掉那雙臭襪子,她一陣猛咳,然後嘔吐,幾乎將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我……”藍田田悄悄看了一眼此時饒有興味地盯着她的嘉樂,暗地裏盤算着如何脫身。
“你怎麼樣?”那該死的傢伙又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蛋,“怎麼樣?小美女有話要說么?”
藍田田忽然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小聲說:“我來這裏,其實並不是想找他的。”
“哦?”嘉樂不禁失笑道,“怪事!你來這裏不是找他難道是找我的?”
藍田田果然點了點頭,“你上次不是說過你想我做你的女朋友嗎?我仔細地想過了,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你這麼有男人味兒的男人呢。”嘔——她覺得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了。
“小美女,你這點道行還想騙我嗎?”嘉樂搖了搖頭,他也不是傻瓜,“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天故意布下這個局,就沒打算再讓你活着了。你喜歡我也罷,你討厭我也好,等你死了我倒願意給你立塊碑。”
藍田田心裏“咯噔”一下,冷汗像從毛巾中擰出來的水嘩嘩直流。她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快大了,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說:“奇……怪了,看樣子你是比較喜歡李可楠了?那樣你也不用殺了我呀!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你說什麼?”嘉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繼而恍然道,“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是同性戀?”
“難道不是嗎?”藍田田驚詫。這個時候嘉樂忽然看着她不再說話,看得她開始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