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拜師
第二天清晨皇宮的正門人聲鼎沸,我們大晟王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皇,率領着他的一百五十萬勇士,騎着剽悍大馬,意氣風地看着不遠處的高台上,數百名舞者跳着“卡斯達溫”,為此戰祈福。
腳下的玉花驄腳步輕快地前行,帝皇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散的金屬光澤,身後跟着此行的一干大將。
他從容地穿行在鼎沸的人群中,英俊的臉龐散着唯吾獨尊的氣勢,接受着所有人的仰視膜拜。
前行百餘里*,正是宗廟所在地,一干臣子早已俯以待。
帝皇下了馬,隨行大將跟着躍下馬背,帝王先行,大將隨後,文武百官跟着魚貫入內。
祭祀往往需要一天,只是此行出征,一炷香的時間,眾人已出。
帝皇漂亮凌厲地躍上馬背,抽出身邊胯劍,豪情萬丈地高呼:“不破梓國誓不還!!!”
“皇上,皇上……”
“皇上,皇上……”
不只是士兵,沿街的所有民眾都跟着一起狂喊皇上,群情鼎沸。
“出!”
…………
我躺在床上。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聲“出。”
很奇妙不是。皇宮之中。離宮門最遠地。除了冷宮。也就是我們綉院了。距離如此之遠。我竟不知是我真地聽覺如此地敏銳。還是心有靈犀。
至少我知道。他已經離開這個皇都。
月霜進來地時候。很驚訝地看着我穿好衣服坐在桌旁。
“小姐。這麼早就醒了。身子不是還虛嗎?”
“好些了,總躺在床上也不是個辦法,我想去院子坐坐,算起來,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陽光了。”
提起那段日子,總是心有餘悸。
月霜也顯然如此,眼神不由地哀傷:“那時候,我們都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老爺、少爺聯繫不上,宮中所有人都離我們遠遠地,我們什麼消息都沒,就連九皇子也不知道哪去,我們差點,差點……”
“都過去了。”我抱着月霜,試着給她些勇氣,這段時間,恐怕她們受得苦並不比我少:“看你瘦的樣子,真該好好補補。”
“恩。”月霜的眼眶有點紅,臉上終於是毫無保留的安心。
她十指摸着我的長,說道:“先洗把臉吧,我好久沒有給你梳裝了,看你現在的模樣。”
我對着銅鏡,鏡中的人兒有些憔悴,因為這一個多月來的事端,囚禁加上大病,原本就消瘦的臉頰,現在瘦弱的只能算是一層皮貼在臉上,不過這樣倒是顯得眼睛大了許多,幸好臉色只是白,並不顯的蠟黃,不然,我怕我白天是出不了門了樣子,比較,嗯……接近夜晚出現會飄的那種,真不知道遍閱佳麗無數的他,昨夜怎能忍受這樣的我。
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何卑微,不論是樣貌還是體制,只是對象如他,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愛情這方面有些微的自卑,關在牢中的那段日子,時間空虛地讓人麻木,我不時會想,當初怎的一見面,我們之間就如情人般親密?
我對他,我羞怯地想,可以算是一見鍾情,而他對我這般,卻着實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人,當初與我有着婚約的那個人,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跟父親兄長提出解除婚約。
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個謙謙有禮的文弱書生,會在無人時輕輕握着我的手,臉紅得刻意地可以滴出血來,凡是我,還能笑得平淡。牽手,使我們之間最親密的一步了。
“小姐,你看怎樣?”
我收回思緒,看着鏡中的人兒,由於臉頰消瘦的緣故,月霜換了個手法,替我梳了個較低的“雙刀髻”,幫我佩戴上兩個銀質拔絲花鈿,另外給我插了只步搖。
我端詳着鏡中的自己,讚歎着說:“月霜的手藝越來越好,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多。”
月霜端着水看了我一眼:“真是喜歡的話,改天讓我幫你做個拿手的,讓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
我陡然冒起股寒氣,可不敢真讓月霜隨意擺弄,只好打了個哈哈,跟在月霜身後走進院子。
院子那,夜聲正提着壺水,代我澆花,看到我,不無自傲地向我炫耀:“小姐,你看,這些花都還活着!”
我仔細一看,的確,花還活着,長勢可不怎麼好,似乎垂死掙扎着。
不過還是要讚美一番的,這樣的程度於夜聲來說,很是難得,況且,我看的出夜聲很是用心。
“做得不錯哦。”
“自然,是小姐吩咐的啊。”
這孩子!
“太醫,這邊請,我家小姐在院子裏。”
“是嗎?”
御醫由月霜領着,向我走來。
“太醫沒有隨軍出行?”不是說柳太醫負責照顧皇上太后的身體狀況,怎的沒有跟去!
“有三名御醫隨行,不差我一個?”他神情淡漠地示意我伸手,為我切脈。
“似乎還有些小熱,按時服藥就好。”
“有勞太醫了。”
“不必,責任罷了。”說著柳御醫就起了身收拾東西。
“太醫這就要走?”
“你這還有其它病人嗎?”
“沒有,”我悻悻然地說:“只是為了我勞煩太醫來回,實在是覺得歉意。”
柳御醫身子一頓,冷淡地說:“我其實是來等答案的,你是答應還是拒絕。”
我漾開了笑:“既然太醫不嫌棄我愚鈍,卿晏自然不會拒絕。”
今天早晨,我坐了一會,皇宮沒了他,自比原來還單調,才這麼片刻,我就有些失常,心裏似乎揪着的難受,不找些事轉移一下注意的話,我怕不久自己就會相思成疾,況且,教我的還是如此優異的師傅。
我屈身一跪:“師傅在上,請受卿晏一拜。”
說著便向柳御醫磕了個響頭,取過一旁月霜沏得茶,恭敬地遞給他。
御醫看了我一眼,接過茶飲盡後放置一邊,將一塊金牌放到了我的掌心。
我看着手中的金牌一眼,疑惑地看着師傅。
“這算是師傅給你的拜師禮,有了這塊令牌,整個皇宮隨你自由出入。”
啊!好大的拜師禮,我將令牌塞回師傅手裏:“師傅,着令牌太過貴重,卿晏不能收。”
“沒有它,你怎麼進御醫院跟我學習?”聲音雖輕,語氣倒重。
我考量一二,知道這塊令牌於我大有裨益,所以也不再推辭,收了手放進袖口,拜謝着起身。
“明日早點來御醫院,你的負擔會很重。”
里*:里在我們的歷史中,變遷非常的大,周秦漢,一里=4158米清光緒,一里=576米,所以在這,便於記憶,我設定了一里=5oo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