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是你答應的。這次不會再逃走了吧?」明明是疑問的句子,話里卻含着威脅,淡淡地盤亘在輕描淡寫的語氣里,但卻給人深切危險的感覺,「下個月,挑個好日子,就先在這裏辦個酒宴吧。」
「酒宴?!」
廚痴和我都嚇了一跳。只是我把訝異的話吞下肚子裏去了。
兩個大男人結婚,而且還是兄弟戀,居然要辦酒宴?
「不要!」廚痴立刻搖頭。
對,就是這樣。不合理的要求就是要開口拒絕,才不會讓自己陷入深深的泥潭。
「不要?」鬼嘯美眸微斂,冷冷地看着廚痴。話里透露出來濃厚的威脅,有着絕對不接受反對意見的意味。
你敢拒絕?
鬼嘯的語氣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看到鬼嘯的表情,廚痴好像想起了什麼,微微瑟縮了一下。
但事關重大,他仍舊鼓起勇氣,小小聲地說道:「兩個男人結婚,你還是我弟弟,那怎麼可以?父親會氣瘋的!我都答應十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聽到「父親」兩個字,鬼嘯扯出一抹毫無笑意的笑容,越發鮮紅的雙眸彷彿結了冰一樣的冷。
濃稠的血腥味張揚開來,空氣中瀰漫著讓人窒息的因子
「氣瘋我們親愛的父親大人?真是個好主意。」
雖然眸子結了冰,但鬼嘯的語氣卻似乎一片平和,「放心吧。如果他真的瘋了,我會好好贍養他的。」
「嘯……」廚痴擔憂地望着他,「即使他再怎麼樣,也是我們的父親。你恨他我知道,可是綠姨娘一直都很為難的。」
從廚痴那個角度估計看不到,但是從我這個角度卻看得很清楚。提到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綠姨娘」,鬼嘯放在桌下的右手瞬間握緊了一下,長長的指甲幾乎要掐到肉里去。這個綠姨娘會是鬼嘯的什麼人?
看得出來,他不喜歡那個人,或許他還痛恨她,不管她是誰。但廚痴明顯不知道這一點。
很快地,鬼嘯放鬆了手指。
「親愛的哥哥,今天的重點不是這些吧?」
鬼嘯收拾起有些失控的情緒,重新微笑起來,「你顧左右而言他也沒用,下個月,就請哥哥你披上嫁衣了。嫁衣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不會女紅,到時候,我會找一流綉工為你訂做的。」
嫁衣?廚痴要披嫁衣?
腦海里浮現出廚痴這樣一個很有男人味的男人,披着大紅嫁衣、戴着鳳冠……
身體比腦袋更快有反應。全身的雞皮疙瘩立即一顆顆冒上來。
「不要!」廚痴失聲抗議。再也不顧對弟弟的愧疚和敬畏。
一個大男人,因為一時失誤,把自己的菊花賠給人家十年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要被逼着嫁給男人。現在,還要被逼着披女人的嫁衣,想來天下應該沒有比廚痴更可憐的人了。
即使是我,所愛非人,好像受了很多苦的樣子。其實想想,跟眼前的廚痴比起來,也根本不算什麼了。至少現在的老爺才不會這樣對待我,也不會讓我去穿女人的嫁衣嫁給他。
鬼嘯面色突然一斂,「不要?」立刻,一雙美眸陰沉起來。「親愛的哥哥,你是在跟我說不要嗎?」
突然發現鬼嘯真的很可怕,每一個動作跟表情,都彷彿在無意中控制了空氣的流轉。這眸子一陰沉下來,好像連空氣都靜止了!
看到弟弟陰沉着臉,廚痴剛生的膽子立即又丟掉了,縮成一團不敢說話。
「嗯?」鬼嘯陰沉的美眸威脅地盯着廚痴,「真的不要?」
廚痴差點就淪陷在鬼嘯可怕的眼神下改口說要,但他及時用手捂住嘴巴。事關重大,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不能隨便答應的。
把自己緊緊縮成最小的一團,挨在桌邊,很可憐兮兮地搖頭,好像一隻被主人呵斥的忠犬,委屈地閉着眼睛,不敢看鬼嘯的臉。
他是男人!真的不要穿嫁衣!這點一定要堅持!
十個手指緊緊捏着木桌邊緣,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壯壯膽子。只可惜不管怎麼看,廚痴都還是一副忘了膽子長在哪裏的模樣。
視線緊緊盯着廚痴的臉,漸漸下移到他捏着桌子的手指。鬼嘯的表情跟眼神都變得莫測起來再移回廚痴的臉上。
廚痴仍舊緊緊閉着眼睛,好像不看他膽子就會大起來一樣。
看着廚痴的臉,鬼嘯的眼睛慢慢地柔和下來。
「哥哥。」鬼嘯突然用一種很溫馨的語氣叫他。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讓人膽寒的殺盟鬼嘯,而只是廚痴從小到大的那個可愛弟弟,「不要這樣。我不知道你這麼排斥,如果真的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了。」
輕輕掰開廚痴捏在桌子上的雙手,「不要閉着眼睛,看着我。」
廚痴謹慎地張開一隻眼睛,然後是另一隻。非常非常仔細地觀察着鬼嘯臉上的表情,很懷疑地問道:「真的?」
鬼嘯對他露出一個真正能稱得上可愛的笑容,把桌子上的筷子遞迴到他手上,「我只有你這個哥哥而已。除了你,一個親人也沒有。你真以為我會逼你嗎?」
笑容那麼可愛,但不知為何,每一個看過的人都能讀懂裏面飽含着的、淡淡的心酸。
廚痴突然伸手去環抱住鬼嘯,就像抱着一個小孩子一樣地環抱着他。
「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綠姨娘啊。我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
為什麼廚痴沒有發現呢?鬼嘯真正是從心底里厭惡那個什麼綠姨娘。他的瞳孔在聽到那三個字的一瞬間緊縮了一下。
不過只是瞬間而已。
「我不要別人。只要有哥哥你就夠了。」鬼嘯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摸摸看……還好沒有流口水……
不過廚痴又看呆了。
要說他不喜歡他弟弟,我才不信!
「綠姨娘是你的娘,那麼疼愛你,每次看到你都眼淚汪汪的,怎麼可以說不要這麼殘酷的話呢?要是綠姨娘聽到,一定會很傷心的。」廚痴不贊同地說。
一抹鄙夷兼厭惡的眸光閃過。鬼嘯低着頭,小心地沒有讓廚痴看到,「嗯。你說怎樣就怎樣了。」
仍舊環抱着鬼嘯,廚痴把頭靠在鬼嘯的肩膀上。
「要是一直都像小時候一樣,那該多好!」廚痴做夢似地說:「你都好乖的,每天跟在我後面。我去買菜你也去,我煮了東西你都要吃第一口,還都要我喂你……父親都不管我們,隨便我們去哪裏玩都可以。」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廚痴微微抬起頭看着鬼嘯,「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不小心闖到嫣紅樓去了,你說你以後要娶嫣紅樓的頭牌胭脂紅做妾呢。不知道胭脂紅現在怎麼樣了。」
靜靜地看着廚痴的眼,鬼嘯很平淡地說:「有一次接了殺縣令的血帖,不小心連她一起殺掉了。」
廚痴愣了一下,看着鬼嘯平淡的表情,又把腦袋靠了回去。輕輕地嘆了口氣,「不要傷心。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要娶妾,我來幫你找個比她更漂亮的。」
「你要幫我娶妾?」鬼嘯平靜無波的眼眸里不含任何情緒,聲音也平靜得有些過分。修長的手撫上廚痴長着鬍鬚的臉,很輕柔地撫着。
「其實我們如果不結婚的話,你還可以娶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一群可愛的小孩……」沒有發覺潛藏在平靜無波表像下的驚濤駭浪,廚痴很實在的替鬼嘯考慮着,「我們不要結婚好不好?我不會離開你的。然後你還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鬼嘯平靜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霾,靠在鬼嘯肩膀上的廚痴卻看不到。他手仍舊輕輕撫着廚痴的臉,聲音卻無法繼續維持平靜。
「妻子?孩子?做一個像父親一樣的好丈夫和好父親嗎?養一群像我一樣可愛的孩子?」
飽含譏諷的話從薄薄的唇里吐出,幾個加重語氣的字明確表示出他話里的意思,「你只能嫁給我,我也只願意娶你。不許再提任何不嫁給我的話!否則別怪我不遵守我們的約定!」
「嘯!」有些驚慌地叫他,「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的!」
親親廚痴的發,鬼嘯放鬆語氣,「是的。我答應過你,為了你,我願意忍受有那樣的一個父親仍舊活在世上。可是你必須嫁給我。知道嗎?」
「我是為了你着想呢!」廚痴用力抱緊弟弟,很是委屈。
「我知道。」鬼嘯溫柔地看着靠在身上的哥哥。
「不穿女人的嫁衣。」繼續委屈地說。
寵溺的看着賭氣的兄長,鬼嘯柔和地說:「你知道我不會逼你的。」
「我不想辦酒宴。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好不好?」
「不行,這個沒的商量。」溫柔卻堅持地回答。沒有半點折扣可以打。
「你不會請父親來當主婚人吧?」不甚誠意地問。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因為溫馨的氣氛,廚痴的話聽起來有點飄浮。好像快睡著了一樣舒適。
撫摸着廚痴的長發和臉頰,鬼嘯輕描淡寫地說:「是應該請他老人家來一趟。畢竟是他生下了你和我,我該感激他才是。」
瞬間,廚痴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弟弟!
「我不要!」他悲慘地大叫。
縱容地看着廚痴,鬼嘯不發一言。既然要結婚,怎麼可以不把那位父親大人請出來?當然也不能忘了那位「母親大人」……
「嘯……」
悲慘地看着鬼嘯,話里的哀求和眼底的乞求真是聞者、望者皆心軟!
可是鬼嘯只是搖搖手指,示意這一點已經決定了,不能改變。
***
鬼嘯挾持廚痴回老爺的府里去商量具體結婚事宜。我沒有人抱着飛,只能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
陳伯仍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慢慢走。
明明就會武功,還學我們這樣慢吞吞地走路,真浪費啊!
看熱鬧看得心滿意足,即使沒有喝到美酒,也無所謂了。
買了一斤香雪酒和一斤狀元紅,花了八兩銀子。這個月還能繼續去喝上好多次呢!
已經是午膳時間了。看熱鬧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手裏提着用麻線系起來的兩個小酒瓶。有美酒陪伴,走起路來也特別輕快。
回府的路有好多條,這只是最寬的一條路,如果從小巷裏走,路程更加短一點。
不過從小巷走,即使現在地處民風純樸的紹興,也難保不出事情吧?
是啊,我以前走的都是小巷沒錯,可是剛才我可想到了,現在的我可不是身無恆產的阿福,而是帶了三十五兩銀子和價值八兩銀子的美酒呢!
無論如何也不能冒一丁點危險!
我才不是因為老爺的店鋪在這條街上,所以不知不覺地就往這邊走!
這麼晚了,想也知道老爺一定是回府了嘛!我怎麼可能是希望能遇見老爺,然後跟他一起回府呢?真是的!瞎猜了吧?
嗯……陳老爺的府上照舊還是綠柳圍牆呢。陳家最小的小姐也出嫁了。可惜了陳家的美酒!本來能跟老爺一起過來品嘗一下的,結果卻去知府大人家做客了……
不過在知府大人家裏拿到了傳說中的極品……
茅台和同樣是傳說中的食譜,犧牲掉陳家美味的好酒,也算值得吧。
唉……要是知府大人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請我去做客,就更完美了!
擦掉口水,繼續晃悠。肚子餓了,可不能走太快。
錯了,剛吃過東西,算不上太餓。雖然只吃了一點,不過剛吃過東西也不能走太快是不是?我可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在街上看看能不能遇見老爺!
理所當然地慢悠悠晃來晃去,繞過一座小橋,就到了紹興城最熱鬧的大街。
賣花的、賣胭脂水粉的、賣身葬父的、頭上插草賣身為奴的、賣鍋碗瓢盆的,這條街上都能找到。
更熱鬧的是,這條街上的一條小巷裏,面對面開着兩家全城最有名的花樓!從巷子口經過的時候,不經意常常能看到趙家老爺、徐家少爺之流,閃閃躲躲溜進花樓里。要知道,這些個大老爺們可都是家有母獅的!
當然,也有風流倜儻如老爺這樣的,光明正大、俊帥無儔搖着紙扇步入花樓。這廂,看着老爺進入死對頭的樓里,沒搶到人的姑娘們只能憤憤地瞪着對面的招牌,狠狠地咒罵對家趕快關門大吉。
這些個姑娘們,打扮得真叫花枝招展,看到銀子時的笑臉和軟語呢噥,簡直能讓人連皮帶肉加骨頭一起酥麻發軟。但是要比起潑辣精明和算計,也是誰家的姑娘都比不上的!這個世代,有個性的花娘可多!
慢悠悠地晃過去,卻沒有一個姑娘上來招呼。
那些姑娘們正互相咒罵得精采!
細細打量下精緻花稍的招牌,拎着酒瓶,勞動身骨,慢慢地晃進樓里去。長得不帥又沒身價的人,姑娘們的招待可同對那些老爺不一樣。要比現實,我可從來沒敢跟那些花娘們比。
老爺坐在大廳的雅座里,一進門就看見了。身邊圍繞着樓里最美貌的姑娘,好像整個煙花樓的漂亮姑娘都圍到老爺這裏來了。原來陪着別的客人不能過來的姑娘們,也不時用眼角偷偷瞟着老爺,暗自扼腕不已。
群芳鬥豔,人間仙境,就是知府大人蒞臨,也不會有老爺這樣的風光。
我以為老爺會去二樓那些芳香雅緻的廂房的。
看來猜錯了。
晃過去,一路朝老爺的桌子走去。沒有一位姑娘來招呼。連鴇媽媽也在那邊搖着手絹對着老爺笑得花枝亂顫,一點不顧及那些被冷落的客人們臉上的鬱悶。這可不像平常的花樓。
帥不如人,花錢也買不到這樣的熱鬧,夠鬱悶吧?大廳里被冷落的老爺、少爺們,個個眼裏射出來的可都是刀光劍影哪!如果眼神能傷人,老爺怕早就掛掉了吧?
繼續走,搬了張凳子坐在一堆花娘周邊。
身為胖胖的阿福,我自認為還是很有存在感的,至少體積也比旁人大不少。可是現在,坐在這麼明顯的位置,居然沒有人發現我!老爺吸引眼光的能力,是阿福我拍馬也趕不上的。
樓里的男人,都用憤慨、敵視、秒殺的眼光死死地瞪着老爺。樓里的女人,都用最嬌媚的神態來吸引老爺。圍在老爺身邊的姑娘們,一邊用甜蜜的聲音對着老爺撒嬌,一邊刀光劍影在檯面下廝殺不已。
奇怪啊……這樣的情況,我應該要生氣才對吧?怎麼可以一點沒有生氣的感覺呢?
老爺的扇子不經意抵住鴇媽媽放錯位置的手,可是更多軟若無骨的蛇手纏過去,又捏又揉的,人家進花樓是揩姑娘們的豆腐的,現在看老爺,簡直是落入一堆快要餓死的女人們手裏的香餑餑……
比起生氣,同情應該更加多一點吧?
至少我有看到老爺在努力裝作不經意的,躲開大多行騷擾之實的美手了。如果老爺以前在花樓里過的就是這種生活,那我可真同情他。
「趙爺,您可好久沒來我們煙花樓了!小玉都快要成相思病了呢!」
一雙無骨手堅決地想要探入衣襟,摸到胸口去。
「什麼相思病啊?是想到那裏發癢睡不着吧?」牡丹嬌聲說。視線相觸,牡丹示威地看小玉一眼,立時火花劈里啪啦四處亂濺。
兩人視線互砍了一番,突然發現在她們互砍的時候,其它姐妹們早已跟爺噥聲軟語,打情罵俏起來。立即互瞪一眼,休兵巴過去。
「爺……」無比嬌柔的聲音裏帶着三分哀怨,「這麼久不來看奴家,奴家不依啦!」弱柳不勝風地依靠過去……
嘖嘖嘖,居然不避開看了……真叫人礙眼!
「爺,人家好想你!不管,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讓爺回去了!」妖嬈的身子擠開弱柳,在老爺身上磨來蹭去……豐滿的胸、不及盈握的蠻腰、結實糯軟的肥臀……
馨香軟玉抱個滿懷嘛!好福氣!
從桌上被冷落的菜肴里摸了一個雞爪,開啃!狠狠地啃!一邊啃一邊緊緊盯着老爺的毛手。
看不出來老爺的毛手還挺老實嘛!乖乖地一隻拿着扇子,另一隻偷偷地放在桌子底下。
不過我還是願意把雞爪當成老爺的爪子啃。非常之泄憤!
「爺,不要光喝酒,您陪我們說說話嘛!」嬌嗲至極的軟噥。難怪煙花樓能成為紹興城最有人氣的花樓之一。
「眾姑娘們的聲音都這麼好聽,我捨不得打斷呀。不是貪圖聽姑娘們說話嘛!」老爺一副情聖的模樣,拿扇子頂起靠他最近的美姑娘的下巴,「賞妳一杯美酒潤潤嗓子吧。」拿起一個沒喝過的酒杯喂下去。
立時滿堂鶯言燕語,嬌笑連連。這廂的熱鬧跟別處的冷清對比鮮明,惹得別桌的客人滿臉不豫之色。
丟下骨頭。雞爪不夠入味。不過這裏是花樓嘛,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也不會在菜肴里,能有這樣的味道已經不錯了。
再摸一個雞爪,繼續狠狠地啃!
來這煙花之地,老爺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倒不認為老爺是欲求不滿。同樣是男人,對這方面最了解。每天都被老爺榨得乾乾的,腰酸腿痛屁股更痛,老爺如果還有精力來這邊喝花酒,那麼我一定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看到徜徉花國的老爺,牙齒還真是癢得不行!
狠狠地啃雞爪止癢。暫時先看場好戲,看看老爺有什麼目的再說。哼!
等下老爺你就有得好受的了!
一連把一盤雞爪全部啃完了,那廂寒暄才告一個段落。期間老爺接觸到美女皮膚二十四次,被美女接觸一百六十八次,其中被鴇媽媽調戲八十六次。
真是個吉利的數字不是?看着風韻猶存的鴇媽媽,對鴇媽媽的快、准、狠印象深刻。
花樓里的酒不夠美味,引不起我的興趣。手上的美酒是有兩瓶,只是現在沒有品嘗美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