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晚上,吃飽喝足得到充分的休息,兩個時辰前還哭的漸瀝嘩啦的柯月軒,像只充電完畢的機器貓又活蹦亂跳起來。

他站在床沿,仔仔細細的把床上的被褥鋪的平平整整,塞滿藥草製成的特殊枕頭散發出淡淡的葯香,正好兩個,端正的放在床的一端。

看着傑作,柯月軒滿意的點點頭,迅速地脫了鞋小心地竄上床生怕弄亂了剛整理好的床褥。他正襟危坐,拍拍身邊的位置,上下打量了自個兒一翻,發現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后,他小聲地叫了一聲:「慕飛。」

季慕飛忙着收拾包袱,連頭都沒抬便道:「幹嘛?」

「很忙嗎?」

「嗯。」

「真的很忙嗎?」伸長了脖子,探頭望了一眼忙個不停的季慕飛。

「看見了還問?」眼角的餘光啾見他的小動作。

「那什麼時候才忙的完?」

「究竟有什麼……」柯月軒吞吐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季慕飛的注意,他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呀,他就像被電擊一般怔在當場。

沐浴過後的柯大少爺,好似露水淋過的玫瑰,嬌艷不已。柔亮的青絲直直地垂散在白凈的臉頰兩側,落了些許在胸前。一點點粉紅透出晶瑩的皮膚,水靈的好想叫人咬上一口,細長的鳳眼雖然不大,卻比映在蒼穹里的明星更璀嗓,完全印證了一句俗話:「小眼聚神。」

鼻樑挺且宜,唇紅欲滴,潤澤剔透,上翹的嘴角有點調皮,可愛混合著靈俊。稍稍敞開的領口下,裸露的肌膚粘着未乾的水珠,隨着胸口的上下起伏,滑進更裏面半遮半掩的地方,引人遐思不斷。

見他半天不說話,柯月軒輕輕地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慕飛」,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還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此刻正上映「致命的誘惑」若有似無無意識的引誘是最誘人的,聲音甜美的幾乎嘗得到蜜的滋味,季慕飛緊張的上下滑動喉結,怔怔地看着他。

四目相對,柯月軒先是澀澀地一笑,然後緩緩地垂下眼帘,細長的手指攪着胸前如雲的長發,緩緩地吐吸,香甜如蘭,淡淡的幽香撫過季慕飛的鼻尖,他的指尖禁不住細細顫抖。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季慕飛甩開手中折到一半的衣服,百米衝刺的速度比離弦的箭更快,「嗖」的一聲,只見紅光一閃,拋到半空的衣服還沒落到地面,他已經撲在老公的身上,將那個美麗的人兒壓在底下,雙目圓睜,盯着老公不放。

這不能怪我?誰叫你秀色可餐。這不能怪我,誰叫你清麗可人。不是我定力不夠,是你應該好好控制自個兒的魅力波,所以是你的不是,是你的不是,就是你的不是!!

柯月軒的秀麗的容顏漲成赤色,張開小嘴,欲吐言語,季慕飛捧着他的小臉,不顧他的抗議,不顧他的焦急,不顧他上下比劃的手筆,狠狠地啃下去,四瓣柔軟的唇瓣接觸,應該是美妙的令人目眩神迷,應該是漫天飛舞亮閃閃的星星,可力道把握不當,技術需要加強,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着手的季慕飛憑着本能就這麼憋足了氣,嘿呦一下子下去,牙齒撞擊柔嫩的唇瓣,痛的他直咧嘴,痛的柯月軒的眉目騰着霧氣。

兩凝視着滲出紅色珠子的下唇,季慕飛心疼的輕輕摸了摸他因為撞擊而泛白的嘴唇,小聲吶吶地道歉:「對不起。」

見季慕飛低頭認錯,柯月軒立刻肯定了自己正確的立場,用高亢的聲音抗議道:「錯了,錯了!」

「什麼錯了?」納悶。

「位置錯了,位置錯了!」顯然是他勾引季慕飛的,可錯就是錯了,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毋庸質疑的!嗯,嗯!!

沒有經過實踐經驗的季慕飛傻傻地看着底下滿臉通紅的老公,一片茫然。

「應該我在上面,你在下面。」忍無可忍地吼出來。

「為什麼一定得我在下面?」忽然領悟老公意指何事,他漲紅了小臉頂回去。

「你是我老婆,你不在下面誰在下面。」這是自古以來不曾改變的真理?!

「反正我不要。」耍賴。

「下來,換我上去。」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要。」紅着臉,心裏掙扎,頑強抵抗,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

「下來。」最後通蝶。

「不要……啊!」

一聲驚呼,只見柯月軒一個利落的翻身,稍稍使勁,成功的將老婆壓在下面,短短一秒,革命成功,奪回原位,他在上,他老婆在下。見形勢逆轉,這才放心的吐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擦額頭滲出的汗水。

柯月軒從未像此刻這般感謝,自己的師父,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慶幸他是「天下第一」的高徒,三年艱苦的修為,刻苦所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得以一展所長了!哈哈……

「哈哈……呵呵……厄……」汗……笑容有點僵硬。

「……」

「?」

「……」

「?」

柯月軒在上,季慕飛在下,一雙細長的美目對上一對靈活的眼睛,維持僵硬的身體半晌不動,上面那個開始冷汗直冒,下面那個眉頭越蹙越近。

上面那個不是不想繼續,他實在是有苦說不出,汗……不知者不罪。

下面那個不是不願意被壓在下面,他是不明白上面那個都一時半會兒了,為什麼沒有下文。

「月軒,如果你不會還是換我來吧,我好歹也看過書上寫的。」下面那個終於忍不住小聲地問,怕傷了上面那個的自尊,聲音像蚊哼,說完話后,小臉燒得燙人。

「這怎麼可以?」男人的自尊何在,顏面何在!!尖着嗓子拚命反對,腦袋搖到直泛暈,死守陣地一步都不退讓,「就算我不會,也沒有關係!」額頭汗水涌得更凶。

「怎麼?」

「我好歹也是個鄉試的榜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活學善用是我的長處,這點小事,還難……難不倒我。」說話的時候,底氣不足,沒有說服力的漂亮小臉皺成一團。

我管不了了!!

呼的一下,季慕飛眼前一黑,一個不斷擴大的人臉從上面壓下來,柔軟的嘴唇上重重地壓了另一雙微微顫抖的唇瓣,有點冰涼,但甜美的好似罌栗一嘗便上癮,久久不舍。

張大了嘴巴把下面那張水蜜桃般的小嘴合進口裏,用力地吹吸,滋滋……好滿足……

這不能怪我,這真的不能怪我,子云說過,是男人就不應該光想不做,嗯?好像地方用的不對?不過也差不多,這個時候靠的是本能,勇氣,靠的是舉一反三!!

憑着三年煉就的野生動物般的本能,以及一顆無師自通的聰明腦袋,跟着感覺走,想到就做,抓住季慕飛的衣領,左右開弓,滋啦一聲,側面開衫變成前排扣。跟前春光無限。

一片白白光滑的胸膛,上面鑲嵌着兩顆粉紅色的小石榴子,輕輕的碰一下,就硬硬的立了起來。柯月軒俊臉變成傻相,張大了嘴巴,一臉陶醉。

不知道親一下會怎樣?好奇?

目標鎖定,親下去。輕輕的先吻一下,試探試探。

「啊……」不小心發出甜膩的嘆息,季慕飛紅着小臉,捂着嘴。

眨巴一下嘴巴,好像沒嘗出味道,不夠,用力地吸一下。

「唔唔……」咬着下唇,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沒有丟臉的叫出來,大大的眼睛瞪着那個好奇寶寶。

親一親,揉一揉,小心地咬咬,柯月軒專心致志於實踐工作,埋頭苦幹,柔順的黑髮垂在敞開的胸前,搔弄着季慕飛敏感的肌膚。

「啊啊……不……鬆開……」

拉拉,扯扯,季慕飛鞠起胸口散落的一撮黑髮向兩邊拉扯,快點離開,不然會發出更丟人的聲音呀!!

柯月軒紋絲不動,依然埋首於他的胸前,這就是練武之人才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一旦專心於一事,外在難以動搖,他現在達到的是最高境界中的最高境界──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愛做的事。

好不容易鬆開了放在季慕飛胸前的大手,停了下來,就在季慕飛放下既期盼又緊張的心情,稍稍喘口氣的時候,月軒寶寶不是就此放過他,而是把目標改定在遮着下半身的褲子上。

嘿呦,嘿呦利索的兩下,未待季慕飛反應過來,已然不費吹灰之力被他老公剝成光溜溜的一片。

柯月軒雙目放光,直直的盯着下面不放。

「把褲子還給我。」季慕飛頂着一張赤紅的小驗,一把抓住柯月軒手中另外半截褲腿吼他,想把褲子換回來,取得主導權。

「不要。」柯月軒輕易地拉了回去。

「還給我。」

「不要。」

「還……」

茲──茲茲──一聲清脆的聲音,褲子從中間一分為二。

柯月軒看看手中剩下的半截布料,道:「現在還給你也沒用了,好好一條褲子非得給糟蹋了,可惜,可惜。」

季慕飛狠狠地瞪着那張欠扁的俊臉,緊緊咬着牙床。

彷佛沒有看見下面的老婆一副要把他扒皮拆骨的模樣,他逕自移動視線從上往下挪,熾帶着探詢的目光彷佛要把白晳的皮膚燃燒似的,季慕飛不安的扭動着身體。

「不要再看了,笨蛋。」

「啊!」

「怎麼啦。」被嚇了一跳。又發什麼神經?

「好奇怪的顏色。」

「什麼顏色奇怪。」

「這裏,這裏。」邊說邊用手指頭戳了戳季慕飛雙腿間毫無防備的分身。

「你幹什麼。」季慕飛像被電擊似的彈跳起來,赤紅着小臉,伸手打開他的手指。

「好痛。」

「誰叫你突然……突然那樣做。」

「可是,你的顏色真的好奇怪呀。」

「什麼地方奇怪啦。」季慕飛忍不住吼他。

「白的好像奶水,但是又有點粉粉的,對了,跟你的臉蛋的顏色一樣。」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的叫了起來,不經大腦考慮脫口而出的話,大條到了令人膛目結舌的地步。

「不喜歡,就不要看。」季慕飛抬腳就往那張漂亮的讓人嫉妒的面容踹過去。

「我又沒說不喜歡。」輕易地躲過飛來的腳,順勢抓住他過分纖細的腳踝。

一條長腿被大大的張開,而且……而且……全身赤裸,季慕飛羞怯地咬着下唇不說話。

「下面該怎麼做?」

「……」

「下面該怎麼做嘛?」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吼出來的聲音幾乎震斷房梁。

「你也不會呀。」

「廢話,我又沒做過,我怎麼知道。」季慕飛恨不能就此暈過去一了百了。

柯月軒歪頭想了一想,接着三下兩下脫光了衣服,寬闊的胸膛,蜜色的肌膚,突出的鎖骨下方兩點紅色的小圓豆,平緩的腹肌交錯分明,窄窄的腰骨柔韌有力,雖然消瘦,絕對是精瘦的那種,是女人看了尖叫昏倒,男人見了妒思萬分的那種。沒想那副寬敞的長衫下居然是這麼一副美妙的軀幹,季慕飛看着看着流出了口水,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柯月軒半跪在季慕飛的雙腿問,抬高了他修長的雙腿,擠了進去,邊說著:「那就只能靠我聰明的腦袋了。」整個人貼了上去。

恍惚間,股間一陣劇痛,季慕飛殺豬似的嚎叫:「痛,好痛。」

「還沒進去。」

「出去,很痛,很痛啦。」

「你夾的我也很疼。」

「笨蛋,不要說的那麼白。」

「可是,疼就是疼嘛。」

「那你出去。」

「只進去一點點。」

「出去,出去。笨蛋!」猛錘上面那個一頭汗水奮力拚搏的人。

「嗚嗚……不要。」沒辦法順利進去,上面的那個人急得嗚咽。

「我不要,一點也不舒服。」眼睛含着蒙蒙的霧氣,疼得直咬眼前晃來晃去的腦袋,咬,咬,咬咬咬。

「慕飛,你松一松,松一松好不好。」憋紅了小臉,近乎哀求地抽泣着。

「可是……」真的好疼呀。

「你是有意的,你是有意的!」大聲地控訴。

「我有意什麼啦?」

「你有意不讓我進去,哇哇……」大壩終於決堤,洪水終於泛濫,震耳欲聾的哭聲,短短一天之內,季慕飛就領教了兩次。

可能是衝擊多大,也可能是柯月軒的眼淚起了一定的作用,季慕飛茫然中放鬆了力道,結果上面那個一臉淚痕的逮着機會長驅直入。

「痛死我了!」好慘的叫聲。

「痛痛飛飛,痛痛飛飛……」上面那個唯一想到的是口訣驅痛法,好心的費力的為下面的那個念念有詞。

「嗚嗚……」老哥大混蛋,你騙我!!這就是欲仙欲死?這就是增進感情的方法?這就是做愛做的事?

「忍一忍就好,一會就不痛了。」摸摸季慕飛冒出冷汗的額頭,用臉頰愛憐地蹭蹭,安慰道,「子云說第一次是會比較痛的。」

「你出去,我馬上就不痛了。」

「不要,打死我也不要,裏面好溫暖,熱乎乎的很舒服。」垂下頭,柔柔地印上一吻,結果害羞的紅了臉,撒嬌地貼緊了胸膛。

「你!唉……算了。」

滾燙的小臉在季慕飛濕滑的脖子上贈來贈去,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以後不許再問他這種事情。」

「好。」很乾脆地回答,然後撲上去,賣力地進進出出。

不會的人都是這樣的,韓子云事後被柯月軒問及時,邊搖頭邊替季慕飛擔心,如是評價說。

「啊啊……疼死我了!」

「慕飛……」慕飛看起來真的很疼很疼的樣子,怎麼會?我就很舒服呀!臉紅。

用力地進進出出,額頭冒汗。

沒有技巧的人只會靠蠻力,季慕飛的老哥曾經如是說。

「嗚嗚……」

「我的慕飛……」

嘿呦嘿呦的又進又出。

「……嗚……」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也!!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終於,在季慕飛累得幾乎暈過去的時候,柯月軒全身的肌肉一陣緊繃,低沈沙啞的低喚着他的名字后,趴在他身上呼呼喘氣,暫時停止了動作。

「這下可以出去了吧,不然想痛死我是嗎。」身體深處那股灼熱的潮濕感羞得季慕飛不敢正視柯月軒,他催促似地想把他趕離。

「那怎麼可以。」老婆的命令居然令柯月軒很吃驚,他把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下面偏過小臉的人。

「怎麼不可以?」不要亂動。忍着身體深處的那股冉冉升起的酥麻感,季慕飛在心裏無力地吼他。

「我是一個非常非常體貼的相公,也最最疼愛自己喜歡的人,所以就更不能出來了。」說不出來就不出來,打死我也不出來!嗯嗯!!

「這個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這當然是有關聯的。」

「胡說。」

「我是你相公,自然會很心疼你,心疼你當然也不希望看見你這麼痛啦,所以,為了不讓你再痛,那就只能這樣了。」

「只能哪樣?」有種不好的預感,季慕飛背脊發涼。

「以後每天都來做吧,不,從現在開始起,繼續加油吧。」咧開嘴壞笑。

「為什麼?」

「熟能生巧呀,這跟練功是一個道理的,多做幾次我就能抓住要領,你也不會痛了。」

再次撲上去!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掙扎,掙扎。

「對我就說的通。」

「可是今天已經做過了。」

「這種事,多多易善。」

「可……啊!」

嘿呦,嘿呦。

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愛做的事。淋漓盡致呀!!

睡到半夜,季慕飛覺得很冷,輕易地就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里摸索着身邊的暖爐,可寬大的床上,除了他誰都沒有,打了個寒戰,一下子驚醒過來。剛剛還在的人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急忙立起上半身,股間陣陣鈍痛襲來,回想折騰了他大半夜的那個人,紅雲潮水般的湧上雙頰。

藉著昏暗的月光,他睜大了大大的眼睛,在空曠的屋子裏搜索柯月軒的聲音,看見窗邊那個熟悉的背影,季慕飛放心地鬆了口氣。

季慕飛艱難的從床上下來,挪着小碎步好不容易挨到柯月軒的身邊,發現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的屋頂,側耳傾聽,季慕飛便問:「幹什麼呢,大半夜不睡覺,有意裝酷呀。」季慕飛絕對不承認離開了那個溫暖寬闊的胸膛就好像失去保護的屏障,睡不着覺。

「噓。」食指豎在嘴唇上示意季慕飛放低聲音。

「怎麼了?」見老公神神秘秘的樣子,季慕飛下意識緊張起來。

「剛剛有人到了。」柯月軒壓低聲音說。

「誰?」

「聽身法是子云到了。」微微建起了眉心。

韓子云?那……季慕飛不禁脫口問道:「那你師父他?」

低下頭沈思不語。

「不放心就去看看吧。」見他頗為為難的模樣,雖然嫉妒他心底思慕的那個身影,但更心痛他左右為難的樣子,季慕飛提議,「不過我也要去。」

凝視了他一眼,柯月軒點頭同意。

稍一彎身,輕易的托起季慕飛,一縱身從窗戶越了出去,兩三個起落,腳尖輕點院子中間假山石的頂端,毫不費力的越上屋頂,沿着屋檐,飛快的奔跑起來。

乖乖,我老公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呀。抱着我跑起來都毫不費力。抬頭看看,柯月軒月光下的容顏梭角分明,英俊深刻,精雕細刻的五官二疋是老天的傑作,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原來竟是這麼的俊美?季慕飛禁不住伸出纖細的手臂摟住老公的脖子,滿足地窩在屬於自己的胸膛里。

耳邊刮過呼呼的風聲,季慕飛只感覺到上下幾個起落,輕微的震動后,柯月軒便停下。小心地放下他,拉着他一併旬在屋頂向下望去。

夜幕下的庭院中,兩個人站在那裏,相向而視。

遠遠的,季慕飛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兩人的談話聽得更不真切,但是他一邊的老公憑藉練武之人的耳聰目明,一切都看得分明,聽得清楚。

不然,為什麼他一臉陰霾,要咬人的表情?

季慕飛心裏一陣抽痛!也許是深夜氣溫陡降的緣故,他無故地哆嗦了一下。

匍匐在屋頂的柯月軒,原本只想靜觀其變,可遠遠地看見韓子云揚起了手腕,他一抖肩膀,躬起了背脊,作勢要起身,半闔的眼睛緊緊盯着那個抬高了手的人,恨恨地咬牙。

他真的很擔心師父,擔心到隨時會把我丟在這一片青瓦上,下去狠扁韓子云,為了保護師父,他會不顧一切,那一切中也會包括我。他很愛很愛師父吧?所以他才從未對我說過那個「愛」字,連一次都沒有。

月光下,季慕飛深深的凝視着柯月軒的側臉,忽然覺得那動人心弦的側臉離他好遠好遠,遠的就像他跳躍了兩個時空的長度,心窩窩裏湧上源源不斷的酸澀,連帶的心酸泛上鼻尖,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睛,鬆開了一直抓着的柯月軒的手臂。

感覺不到牽制的力量,柯月軒偏過頭,看着他,詢問的目光定在那張在月色下分外惹人憐愛的法然欲泣的小臉。靜靜地注視了他幾秒,低下頭又啾了一眼失去溫度的手臂,柯月軒意外地收斂了身形,重新趴在冰涼的瓦片上。

兩人短暫的凝望間,下面的情形也起了變化,韓子云忽然飛身上了屋頂,深深地彷佛要把下面仰望自己的那個美麗的身影刻印在明眸深處一般,久久才放。輕盈的身體越過屋頂的時候,他低頭啾了一眼甸甸在屋頂一直遠遠觀望的兩人,丟下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后,消失在夜色里。

蹙緊眉心,柯月軒狠狠地瞪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喃喃地低語道:「那個笨蛋,為什麼不懂,為什麼不懂師父的用心良苦,叫師父露出那種神情,大笨蛋,換作是我……換作是我……」

換作是你一定是好好的珍情他吧?望着柯月軒幾乎咬斷銀牙發狠的模樣,季慕飛苦苦地想。那我呢?

白衣束身的那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片刻,季慕飛斷斷續續地聽見下面傳來低泣的聲音。

「長相思……絡維秋啼金井闌……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長相思,催心肝。」

雖不真切,可季慕飛知道夏夜雪在哭,那個漂亮的精靈在這一塊被青瓦高牆圍成的庭院的中無聲的慟哭,默默的哭泣比不上痛哭來的強烈,卻鬱悶的叫人喘息不得,深深拉扯着屋頂上的人的心。

「可惡,可惡,笨蛋,笨蛋,子云你真的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不可理喻。」柯月軒氣得磨牙。

季慕飛無言地看着咬牙切齒想把韓子云拆成幾段的柯月軒,小心地別過臉,生怕他看見他眼中閃動的水珠。

沒關係的,月軒他只是……只是擔心他師父而已,他不是愛着他的,他喜歡的人是我,他喜歡的人是我,他喜歡的人是……我……

咬着下唇,迎着風,努力張大了眼睛,希望路過的夜風趕緊風乾眼底的霧氣,也一併帶走他難過的心情。他絕對不是因為發現他老公愛着別人才哭的,他也絕對不是發現他老公重視那個人甚過於一重視他才哭的,他更不是發現他可愛的月軒口中的《長相思》是同他師父學的,他是因為……是因為……對了,他是因為被那個可憐人兒所感染,尤其是在這個月黑風高的晚里,才會覺得特別的凄楚。

突然被柯月軒拉住手腕從屋檐上抱了起來,被嚇了一跳的他幾乎失聲叫出來,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柯月軒只是生氣地鼓着腮幫子一言不發,抱着季慕飛連蹦帶跑越過幾個屋頂,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回到房間后,柯月軒沉默地將季慕飛抱上床去,然後挨着他躺下,從後面將他圈進懷裏,熱乎乎的胸膛緊緊貼着他的背脊,密不透風,一整夜,柯月軒沒說過一個字,只是修長的身軀氣的微微顫抖,過了好久好久才算止住。

柯月軒不說話,季慕飛也沒問,這一夜只是被他默默地抱在懷裏,可躺在平日裏自個兒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季慕飛卻一夜未曾闔眼,而且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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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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