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在這段時間裏，柯晶霖過得好快樂，快樂到差點忘了兩人約定的日期。

而她的月事應該在上星期就來的，卻遲遲未到。

不安登時湧上她的心頭，該不會是……

不，不會這麼巧的！那一晚是她昏了頭，才會和他發生關係的。

可是……她不禁又憂心起來，因為那晚他們一共纏綿了三次。

天啊！她羞愧地搗住自己發燙的臉頰，她怎麼可以這麼放蕩呢？

此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苦惱。

「喂？」柯晶霖接起電話。

（晶霖，我是姐姐，我現在在門口，你快過來。）柯晶霏語調慌張地說，距離上次被趕出嚴家后，今天是她第一次再上門。

柯晶霖還來不及問什麼事，柯晶霏就掛上電話，她只好匆忙趕到大門口，推門而出。

柯晶霏一看到妹妹，馬上拉到外面說話。

她瞧見日益漂亮的妹妹，在穿着的品味上已經有了大大的改變。

雖然她的穿着也不輸妹妹，但她心知肚明，自己身上的行頭全是贗品。

她強忍住嫉妒之火，將偽造的書信交給妹妹，「這是耕雲留給你的信。」

柯晶霖打開信，裏面寫着——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旱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晶霖，我要走了，要見我最後一面，在今晚……

這是李白的秋風詞，凄美的詩詞果然撼動了柯晶霖的心靈。

但這真的是沈耕雲寫給她的嗎？因為有了前車之監，柯晶霖不得不有所警惕和防備。

「你不相信這是耕雲親手寫的？」這封信是柯晶霏模仿好幾天的成果，她不相信妹妹會看得出蛛絲馬跡來。

柯晶霖看着信，這確實是耕雲的字跡沒錯，可是毅風不是說過耕雲愛的是姐姐嗎？那又怎麼會寫這封信給她呢？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今生無緣來生再續」，更是讓人感到觸目驚心、不寒而慄，耕雲應該不會做傻事才對吧？

柯晶霏早就料想到妹妹會起疑心，她不疾不徐地說：「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自己去查證，如果是我騙你，你頂多是白跑一趟；如果是真的，你也不會為此感到遺憾，你說對不對？」

柯晶霏太了解妹妹的弱點，心軟是她唯一的致命傷，她有十成的把握妹妹一定會去見沈耕雲的。

柯晶霖的心果然動搖了，姐姐說得沒錯，如果這封信是真的，她不希望耕云為她做出傻事來，如果真的發生了不幸，她會內疚一輩子的。

「別猶豫了，快走吧！照着上面的地點，耕雲就在那裏等你。」柯晶霏急着催促道，生怕妹妹又後悔。

「可是……」柯晶霖往屋內看了一眼，似乎在擔心什麼。

柯晶霏好心地說：「你快去快回，這裏就暫時交給我來擋好了，你放心，沒有人會知道你不見的。」

柯晶霖明白姐姐的意思，如果只是短時間的交換身分，應該沒有人會知道才對。

「奸吧！我很快就會回來。」柯晶霖緊抓着信，快速跳上姐姐坐來的計程車。

柯晶霏看着妹妹遠去的身影，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她的計劃正一步一步邁向成功的目標。

柯晶霏審視一番自己的打扮，自信滿滿地走進她夢寐以求的豪宅。

※※※※※※※※※

在門口，嚴老夫人叫住從外面走進來的柯晶霏。

「霖霖，你跑去哪裏了？我叫陳嫂去找你，就是找不着。」嚴老夫人問。

柯晶霏看着陌生的老太婆，不知道她是誰，但第六感告訴她，她不喜歡這個老太婆。

「有什麼事嗎？」她態度冷漠。

「陪我到花園走走吧！」嚴老夫人沒有多想地說。

什麼？要她把時間浪費在這老太婆的身上，她才不幹呢！

時間對她來說分秒必爭，很寶貴的，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嚴少夫人的地位。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逛你自己去，我沒有時間理你這個老太婆。」柯晶霏直截了當地拒絕。

「你……你說什麼？」嚴老夫人杏眼圓瞪，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匆匆趕到的陳嫂，也為她的出言不遜，冒了一把冷汗。霖霖小姐今天是吃錯藥了嗎？說話怎麼會這麼沒有禮貌呢？

不知情的嚴毅風走進客廳，發現母親和陳嫂的表情都很奇怪。

「你們怎麼了？」他問。

「小姐……她……」陳嫂話還沒說完就被柯晶霏給打斷。

「毅風，是你啊！我正要去找你呢！」她一看到朝思暮想的人，馬上向前給他一個擁抱和熱吻。

她的行為，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告訴你。」柯晶霏還記得他房間的方向，她拉着他往裏面走去。

一進到他的房間，柯晶霏馬上被裏面富麗堂皇的裝潢給迷惑了眼。

上一次來時，她只把注意力放在妹妹的身上，沒想到裏面竟然這麼漂亮。

「你要告訴我什麼？」他發覺到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愛你。」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示愛。

嚴毅風吃驚地看着她，看來她不但心情很好，而且還很熱情。

「你那個沒有來，對不對？」他以為她是有喜了，才會這麼高興。

「那個？你說什麼？」她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事。

「你的月事啊！」他來找她就是要問這件事。

月事？她心悸了一下，難道他是在問她有沒有懷孕的事？

如果她沒有親耳聽到，實在不敢相信，一向保守內向的妹妹竟然也會玩「先上車後補票」的遊戲。

雖然心裏對他們的關係有點吃味，但很快的，心情一轉變，她反而高興起來。

她要感謝老天爺這麼幫她，替她解決遲來的月事困擾，現在她正好可以順水推舟，將肚子裏的孩子栽贓給他。

「回答我，你是不是懷孕了？」見她不語，他心急地追問。

柯晶霏心裏想，如果現在告訴他她已經懷孕的事實，他一定會答應馬上和她結婚的，到時木已成舟，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嚴少夫人了。

一想到自己這麼幸運，她高興地拉下他的頭，主動獻上她誘人的紅唇。

「你愛我嗎？」她眼睛發亮地看着他。

「當然，你應該很清楚我非常非常的愛你。」他受不了誘惑地回吻她的熱情。

「那就要我吧！我會給你一個寶貝的。」她伸手褪去他身上的衣物。

她的主動讓嚴毅風感到驚訝，但熊熊的慾火很快便燒光他的理智，在慾望的火海里，他無法做任何理性的思考。

他讓她脫掉身上的遮蔽物，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眼前。

柯晶霏被他雄偉健碩的體魄勾去了魂，痴傻地望着他的剛強，幻想着兩具身體融合在一起的快感，臉上不禁浮上一層明顯的貪婪。

嚴毅風從她漂亮的眼中，看到和自己相同的慾望，他主動解開她的衣裙，讓兩人袒裎相見。

他將她壓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

此時，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歷史再度重演，只是角色換了人。

嚴毅風不悅地抬起頭，看向門口的冒失鬼。

當四目相接時，兩人呆愣住了。

「你……」嚴毅風看着門口站的人，再看着身下的人，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柯晶霖瞪大眼睛捂住嘴巴，看着嚴毅風和姐姐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正在做、做……

「你……你們太過分。」她強忍住淚水，哽咽地說。

「晶霖，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他快速跳離柯晶霏。

「事實已擺在眼前，你要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你的謊言？」她心如刀割地質問。

「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她是……」他急着把衣服穿回身上。

「風，你剛才明明說你非常非常愛我的呀！」柯晶霏嬌嗔地抓住他，打斷他的解釋。

柯晶霖再也看不下去，她傷心欲絕地奪門而出，即使撞到來人，也不曾停下狂奔的腳步。

「霖霖小姐？」陳嫂差點跌倒。

柯晶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努力地奔離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陳嫂見事情不對勁，趕緊跑到少爺的房間去。

「少爺，霖霖小姐為什麼哭着跑出去呢？你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陳嫂一走進房間，馬上愣住。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霖霖小姐不是跑出去了嗎？怎麼裏面又出現一個霖霖小姐呢？難道她真的被撞昏頭了？

「陳嫂，你快叫人把霖霖追回來。」嚴毅風急迫地下命令。

「啊？哪一個霖霖？」陳嫂還弄不清楚狀況。

「是跑出去的那一個，快一點。」

「喔！我知道了，我馬上去——」陳嫂趕緊下樓，喚來家丁，進行追人行動。

雖然陳嫂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她可以確定，跑出去的人才是真正的霖霖。

※※※※※※※※※

嚴毅風神情冷峻地怒視着柯晶霏。

「你最好快點起來將衣服穿上。」他的聲音冷得教人牙齒直打顫。

「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是晶霖？」她不明白，他明明已經把她當成晶霖，為何在最後一秒鐘又發現她的不對？

「因為晶霖身上穿的衣服是我昨天才買給她的。」他給她一個無法反駁的答案。

原來如此，難怪醜小鴨會變天鵝，還不是嚴毅風用金錢打造出來的。

柯晶霏不甘心地將衣服穿好，如果不是妹妹突然折回攪局，她的計劃就成功了。

既然身分已經暴露，柯晶霏只好識相地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質問着。

「當然是晶霖讓我進來的。」

「你來這裏有何目的？」

「不是我有目的，而是我妹妹有目的。」她挑釁地丟下一顆炸彈。

「什麼意思？」他眯起銳利的鷹眼，氣氛果然變得火藥味十足。

「她要去會舊情人，要我假扮成她，所以我才會在這裏。」她硬是要顛倒是非。

「你胡說，晶霖不可能和沈耕雲死灰復燃的。」他自信滿滿地說。

因為沈耕雲曾明白地表示，他和晶霖的戀情已是過去式，他現在愛的人是柯晶霏，以後也是。

「感情是盲目的，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耕雲現在正處在失戀期，而晶霖又還沒將耕雲忘懷，如果兩人碰了面，你說乾柴烈火會是怎樣的結果？」她興風作浪地道。

嚴毅風一想到柯晶霖和沈耕雲在一起的畫面，拳頭就忍不住用力緊握着。

這時陳嫂面有難色地走進來，「少爺……」

「追到晶霖了嗎？」他問。

「對不起，晶霖小姐跑得好快，我們……沒有追到她。」陳嫂愧疚的說。

嚴毅風聞言色變，二話不說的就要衝出去。

「不要追了。」柯晶霏從背後抱住他，阻止他的衝動。

「放開我。」他怒聲警告着。

「你追出去也沒有用，晶霖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的。」她太了解妹妹的個性。

如果柯晶霖肯將自己的身體獻給一個男人，就代表這個男人在她心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剛才那一幕致命的床戲，對她而言，應該是個不可原諒的背叛，她這一走就很難會再回到這裏。

「我叫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有？」他不相信柯晶霖真的會離開他。

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很清楚晶霖是愛他的。

「難道你就不能成全晶霖和耕雲嗎？」她故意拿沈耕雲來阻礙他。

「晶霖是我的，我不可能成全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她。」

在不知不覺之中，嚴毅風對柯晶霖的愛已經超過他所能想像的程度了。

聽到他的回答，柯晶霏彷如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裏。

她哀憐地問：「我和晶霖擁有相似的臉孔，難道你就不能愛我嗎？」

「你有一張和晶霖一樣美麗的臉，卻沒有一顆和晶霖一樣善良的心，你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女人，讓人看了不禁倒盡胃口。

嚴毅風毫不留情地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不要對我這麼刻薄，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讓自己變成你喜歡的女人。」柯晶霏不曾如此低聲下氣地去求一個男人給她愛。

「你知不知道你實在是可憐到讓人不層一顧？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嚴毅風愛的人還是晶霖一個人，你聽清楚了嗎？」

他用力甩開她的拉扯，使她跌撞在床上。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馬上奔出房間。

不管誤會有多大，他都要把晶霖找回來。

「不要，你不要去啊！」柯晶霏馬上站起身，直追在後。

她必須阻止他去找晶霖，晶霖不能再回到這裏，否則她的計劃就會泡湯，她的美夢也會化為烏有的。

可能是她太過心急，而沒有注意到樓梯的高度，在腳步踩空的同時，她整個人像雪球一般，從上面滾到下面。

「啊——」柯晶霏放聲尖叫。

在砰的一聲后，柯晶霏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嚴毅風和陳嫂聞聲趕到現場。柯晶霏的下體正流出紅色的液體，嚇壞了他們兩個人。

「你要不要緊？」嚴毅風蹲下身扶起她。

「毅風，別離開我，我的肚子好痛……」柯晶霏話一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

柯晶霖不知在淡水河畔坐了多久。

她望着平靜的河面，內心卻澎拜不已。

她輕嘆一口氣，不明白她愛上的男人為何都要背棄她？為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地面對這種椎心之痛呢？她到底哪裏做錯，老天爺要這樣對待她？

想到傷心之處，她忍不住落下心痛的淚珠。

黑夜的簾幕逐漸低垂，天氣也變冷了，但她仍是一動也不動地坐着，因為她的心比寒風更冷。

直到有件溫暖的衣物披在她肩上，她回過頭看到了沈耕雲。

她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為命運總是如此錯綜複雜地捉弄她。

她看着他，發現他瘦了，也憔悴許多，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姐姐？

沈耕雲坐到她身邊，雖然沒有開口問她任何事，但從她平靜的神情中，彷彿已經明白一切。

「天冷了。」他簡短的一句問候。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不確定地問。

他嘴角微揚，回過頭注視她，「當時我沒有選擇你，是我這輩子的遺憾，但我不後悔愛上晶霏，因為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柯晶霖望着河面，沒有因他的話而感到失望：因為她一直相信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那毅風呢？他也會像耕雲一樣這麼專情嗎？不，別傻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還要自欺欺人嗎？

她搖搖頭，想搖掉煩人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她並沒有依信中的地址去找他。

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連自己都無法解開，又怎麼會有心情去面對他的感情？

所以她一個人逃到這裏來療傷、來沉澱心情。

「說實在的，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裏。當晶霏告訴我，你會在我以前住的地方等我時，我半信半疑地在那裏等了二個小時，不見你來，我知道晶霏又在騙我了。我是因為心情不好才到這裏來的，沒想到卻在這裏遇見你，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很有緣呢？」他自嘲道。

聽他這麼說，柯晶霖立即明白了一件事，為了證實她的猜測沒有錯，她從口袋裏拿出姐姐交給她的信。

「這是你寫給我的信嗎？」她將信交給他。

沈耕雲接過信一看，臉色驟變，這是他寫在日記里的詩，晶霏竟然模仿他的字跡，假造他的親筆信，還把他對她的思念改成對晶霖，由此可見她的居心叵測。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他不能昧着良心，讓晶霏的騙局繼續得逞。

他的回答，並沒有燃起柯晶霖的怒氣，畢竟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被騙，一切都怪自己太心軟，才會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不過這一次她卻很慶幸，能夠因此看清楚嚴毅風表裏不一的真面目。

當時要不是因為怕他會生氣，才決定折回嚴家先告訴他原委，沒想到卻讓她撞見如此不堪的畫面。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在背後和姐姐暗通款曲，太卑鄙了。

「姐姐已經和嚴毅風在一起了，你知道嗎？」她問。

「我知道，」他答得很輕淡，彷佛這件事已經和他不相千。

「你沒有阻止？」她露出不解。

他苦笑了幾聲，「愛情是無法強求的，與其讓她痛苦的留下，不如給她快樂的自由。愛是一種成全，而不是佔有，不是嗎？」

是的，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她也是這麼認為，所以她把兩次重要的愛情都成全了姐姐。

原來退一步，心境還是可以海闊天空的。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她關心道。

「我在留意美國那邊的工作。」

「你要去美國？」她吃了一驚。

「是的。」他答得很輕鬆，彷彿美國就在台灣的隔壁。

「為什麼？」她不明白。

「或許是想逃避，也或許是想重新開始吧！」他笑着說，就看自己用什麼心態去面對。

柯晶霖望着來來往往的路人，她終於領悟到，把快樂留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穩固、最長久的方式。

「你呢？離開嚴毅風，有什麼打算？」他關心地問。

「跟你一樣，重新過自己的生活。」她堅強地一笑。

他發現他們之間真的有許多共同之處，只可惜老天做了不同的安排。

「天冷了，我送你回去。」他說。

柯晶霖沒有拒絕，坐上他的車，回到以前的舊宅里。

※※※※※※※※※

算算日子，柯晶霖回到家已經有一個星期了，由於匆忙跑出來，身上並沒有帶太多的錢。

她到超商買了鮮奶和報紙，準備開始找工作獨立生活。

她一邊喝着香濃的牛奶，一邊看着報紙，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感到噁心，匆忙跑進廁所里乾嘔一番。

她虛弱地走回位子上，臉色蒼白地皺起眉頭，是怎麼了？最近她總覺得胃怪怪的，早晨起來就有這種嘔吐的情形。

難道是心情不好、壓力過大而造成的？還是她真的生病了？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過生活，凡事都要靠自己，所以她不能、也不允許自己生病。她不是一個鐵齒的人，決定到醫院一趟，了解一下自己的健康狀況。

※※※※※※※※※

柯晶霖關好大門準備外出時，沈耕雲正好來訪。

「你要出去？」他問。

「是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是順道過來看看你的，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

「不用了，只是辦點事，我自己坐車去就可以。」她不想讓他擔心。

「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眼尖地問。

「我……」她摸着臉，欲言又止，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如果你還把我當作是朋友，有什麼事就要坦白的告訴我，否則我會很難過的。」他看着她，知道她一定有事。

其實她一向不擅說謊，也不喜歡說謊，她知道他是真心的關心她，所以在不願傷害友情的情況下，她把來龍去脈全告訴了他。

沈耕雲聽完她的描述后，表情嚴肅地說：「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去，你必須仔細的做個檢查才行。」

其實他的第六感已經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