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默公子?”

默墩璇輕柔地抱着懷中人,語氣很冶漠。“我帶他回默家。”

藍洛吞吐了幾下,點點頭。“也好,只是…對不住了……”

默墩璇道:“此事與藍門主無關,無須自責。”

他口上如此說,但還是有些責怪吧?藍洛苦笑。

抱着默璇玉,離紫薇門他的眾師兄儘管都依依不捨,但也只能默默地目送他們離去。

或許……將他養在深閨中才是對的吧?

太耀眼的美玉,不該呈現在世塵中,畢竟,天下有太多貪婪之人……兩年後,默府“庭院深深深幾許?”清朗的聲音剛落,桃花林內的白色身影一個旋身,如白鶴飛天,衝上天際,手中白金鎖練旋成數圈,飛旋在白影四周。

“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白金鏈變化莫測,倏地纂,又猛地上竄,如一條白龍竄天,但才飛至半空,白影手一拉,白金鏈硬生生地被扯回來。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古金鏈如蛇般地鑽進白影寬大的袖子中,消失無蹤。白影徐徐地飄至地面,抬頭望向紛紛揚揚的桃花辦。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伸手接住一片下落的紅花辦,清吟又泄。“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腳步聲很輕,但仍引起了桃花林中白衣少年的注意。一見來人,少年展顏一笑。“魄師父。”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於,一身藍衣,俊拔挺立,額上系了一條藍色的絲帶,絲帶中間綉有金絲鳳凰圖騰。

“我的乖徒兒,怎麼犯愁了?”

默璇玉走向他。“徒兒沒犯愁。”

“沒犯愁?那為何吟歐陽修的《蝶戀花》?難道是師父聽錯了?”

“師父是聽錯了。”默璇玉笑着點頭。

一魄寵溺地敲了他一記爆栗於。“狡徒,敢否認師父,該罰。”

“好。”默璇玉輕道。“師父罰徒兒什麼?”

一魄搖搖頭。這個小公子,真是——唉!

他皺起眉。自兩王叫帶他回默府後,默墩璇便要他拜他們五魄為師,不再讓他出門半步。但這娃兒也乖巧,拜了他們五人為師后,日日勤學武功。他天資聰明,僅兩年便學得他們五魄盡數的武藝。這讓他們五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大大吃驚外,也只能呼著天才!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其父默暾玉琴藝超群,而他不但琴藝盡得真傳,連武功也脫俗不凡。

一個神童!

如果讓他行走江湖,不出半年,定可名揚五湖四海!

可惜……可惜他容貌過於美麗,家人更視之為珍寶,不能也不願他在外拋頭露面,以致他兩年來,連默家的大門也未能踏出過。

也難怪他,一個正值書呈的少年郎會渴望出去闖闖,無奈諸多不許的原因,讓一條可騰空的龍深鎖在層層庭院內。

“小玉兒。”婦人輕柔的聲音插了進來,也打斷了一魄的思緒。

默璇玉看向來人,上前擁住她。“娘——”

尋琿兒拍拍高她半個頭的兒子,笑道“這麼大了,還會撒嬌。”

“孩兒沒撒嬌啊。”

一魄大笑。“這孩子越來越會口是心非了。”

“師父,你取笑徒兒。”如玉般的臉微紅,為他的美麗添了幾抹紅艷。

一魄忙擺手。“師父哪敢啁!好了,我去大公子那看看。”

落跑?

以前可從未乾過!但自從對上默家的小公子后,便不由自主地會了!

原因無它,只因……他太過漂亮,連同身為男子的他也無法壓抑心中的驚艷。

默璇玉黯然了眼,但又很快地亮了起來,摟著母親問:“娘有什麼事嗎?”

“我煮了八寶粥,到房裏一起吃吧。”

“好。起母親的手,緩緩地向房裏走去。跟在他身。后的琿兒微微顰眉。

她的小玉兒……似乎變了好多。

自從兩隻剛,大伯的他回府,府里的人都驚慌了一陣。而他醒來后,什麼也不問,就乖乖地待在家裏。不問他為何會被帶回家,不問家人為何不讓他離開默府,靜靜地拜了五魄為師。

對於他為何會被大伯帶回,其他人皆不明原因,大伯只說小玉兒來返武夷山過於麻煩,加上“紫薇門”的武功已不能滿足小玉兒了,不如接回家中,拜五魄為師。

其實,當初小玉兒想學武時,完全可以拜五魄為師的,只是……五魄是大伯的貼身侍衛,不”顯不願教小玉兒武功,兩隻型右不是大伯要脅,五魄也不會答應收小玉兒為徒。

如今倒好,五魄對這小徒兒可喜歡得緊。

她輕輕一笑,旺登叫萬那比兩隻型局出許多的默璇玉。若說這兩年他有什麼變化,那可多了。不單單是性格上,就連外形上也有極大的變化。

如他,身高明顯拉長,顯出了少年該有的精壯身材,本來偏柔的臉龐也露出了少年該有的英氣。儘管那如玉的臉依舊傾城傾國,但不會再給人一種女子般的柔感了。

他的性子,越發靜了。比起以前是靜了許多!是……什麼事使他突然成熟了?

這孩子,很讓人擔心呢。

拾階而上,正想跨入門時,迴廊處轉來兩條人影。一矮二局,一瀟洒不羈。

是爹……默玉定住腳,驚訝地望着來人。

“玉哥哥……”專琿兒向兩個邊走邊說的人呼喊。默嗷玉抬頭一看,漾出一抹清雅的笑。

“蹲兒,你看誰來了?”說著將身邊高他半個頭的男子推向前。

那男子嚷道:“暾玉,你這是幹什麼?”

默轍玉輕笑。“你多年未進默府,今個兒好不容易來了,自然得供人觀賞。”

“觀賞?你當我是一盆花啊?”男子沒好氣地說。儘管二十八九了,但仍有少年時的頑略。

“你若真是一盆花,那便是桃花。”琿兒打趣地道。

“桃花?”男子一愣,一時還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與桃花沾上邊。

“你面帶桃花,自少年時桃花運就不曾斷過,怎不算是桃花一株?”尋潯兒抿嘴,明亮的眼中閃著戲譴。

“哎呀呀!你夫妻二人以多欺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認識了你們。早知道就不認你們做朋友了,更早知道就不來默府了!”男子一張俊臉皺得死緊。

默嗷玉拍拍他的肩,淡笑。“千金難買早知道。轉過頭,發現默蹲玉無聲地立在一邊,不驚一愣。“小玉兒?”

隨着他的呼喚,身邊的男子也看向他,這一看卻呆愣了。

一身寬大的貴公子衣裝,大袖,長袍,無不精緻之至,華麗而不奢華,襯出了他與生俱來的靈秀,一張精緻而如天工雕琢的美麗臉龐此時正漾著一絲驚訝。

一個很美很靈秀的公子!

男子忽然笑了,笑得其他人莫名其妙。

“白……”默暾玉本來想講些什麼,卻被男子的大叫嚇了一跳。

“是你——勇子邊笑邊瞅著默璇玉。默璇玉面不改色,靜觀其變。見這少年一臉沈著,男子心中暗暗詫異,但臉上的笑容卻擴得很大。“你這娃兒……就是十一年前奪我初吻的人。”

“嘎?”這話讓一家三口都震驚。

本以為他會講什麼激動人心的話,哪知他竟冒出一句讓眾人啼笑皆非的話。

默璇玉倏地紅了臉,一張絕美的臉飛來兩朵紅雲,竟是如紅日撥雲,光芒四射,炫麗多彩。

男子呆了呆,喃喃:“想不到……這娃兒長這麼大了。隨即眼一轉,衝上前,抓住默璇玉的手,咬牙切齒。“你可還記得我?白瀾月,當初那個在桃花林中被你舔了滿臉口水的可憐人?!”

“自然記得。”走下神,默璇玉微微一笑。“我還下過決心,此生一定要——彈你的“風玉琴”。”

聽他這麼一說,反倒愣了抓他手的人。

默氏夫婦在一邊莫名其妙,實在想不到小玉兒除了親家人外還會親……外人?

白瀾月上下打量他,甩甩頭,放開他的手。“嘿,看你這嬌貴模樣,恐怕連拿劍的力氣也沒有吧?我說過,除非會武功,否則是彈不了我的“風玉琴”。”

默璇玉斂眉。“何以見得我不會武?只因我“看起來”嬌貴嗎?”

話才落,突然,一道白光掠向白瀾月。白瀾月即使有再多的疑問也先敏捷地閃過這凌厲的白光。

一個飛身,人已閃至桃花林內,默璇玉化成一縷白煙,如影般地纏上他,袖中的白金鏈如蛇如龍,冶冶地泛著寒光。

白瀾月身晃如影,臉上有着驚嘆。“好小子,深藏不露哦。”

“承蒙前輩看得起。”默璇玉游刀有餘。

默轍玉和尋潯兒驚訝地望着桃花林中纏鬥的二人。才一眨眼的功夫,不是嗎?怎麼兩人一照面就打鬥了起來?

默暾玉並不擔心二人會傷到對方,只是納悶。小玉兒……從小便老念著“月大哥”,可如今見了面,怎不見欣喜之色,反而動起手來?

再回想適才的話,暗暗詫異。小玉兒……吻過白瀾月?

絲絲妒忌在心中悄然升起,小玉兒……可若軟而嫩的……舌頭伸進…他口中?

他皺眉。依小玉兒每次親他的方式來看,這很有可能!心中的不舒服之感越擴越大。

桃花林內的二人已鬥上數十回了,卻不見有人敗陣下來,倒是兩人的打鬥之氣振得株株桃花顫抖不已,枝頭那繁茂的花兒落得更快了。

白瀾月一個旋身,跳出了打鬥之圈,也瞬間收了功力,默璇玉隨即停頓了下來,白金鏈如蛇般地竄回大袖中,無瑕的額上有細微的汗。

“好啊!小公子身手不凡,竟可以和我這個老江湖鬥上五十招!”白瀾月拍拍額隙,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疲憊之色,反而越發精神。轉身對上默暾玉道,“說真的,這娃兒的武功是哪裏學來的?那白金鏈與珥兒的金鎖鏈有些相似。”

尋兒微笑,代丈夫答道:“小玉兒曾拜師於“紫薇門”下,如今大伯身邊的五魄是他的師父。至於那白金鏈……嘻,是他喜歡我的金鎖鏈,大伯知道了,便連夜叫人打了一條韌而堅的白金鏈給他。”

“原來如此!”拍拍頭,轉身,望向仍立在桃花林中的少年,那少年身上沾滿面了桃花辦,如明月般的雙眼直直地盯着他,他輕輕一笑,轉過頭。

“小玉兒,一起進房喝粥吧。”

母親的呼喚聲拉回了發怔的少年。

“我想彈你的琴。”

堅定的語氣猶在耳邊迴繞,床上的人輾轉反側,最終翻身坐起。

不知什麼時辰了?

下了床,披了件外衣,打開窗戶,一輪彎月掛在柳梢頭。

靠在窗邊,望月冥思。

白瀾月……隔了十一年,終於再次見到他了。

他雖比十一隻剛年長了些,但依舊有往日英俊瀟洒的風采。該怎麼形容他的性格呢?

玩世不恭?狂放不羈?這些詞都不合!

他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表面嘻皮笑臉,內在卻深不可測!以一克帥兄們常說,江湖人善於偽裝,衣冠禽獸之輩多如牛毛,深藏不露者不可斗量,切不可以單純的目光去看待江湖人。

他雖沒有在江湖上闖蕩過,但緊記師兄們的話。師兄……不林遠,想到凈靈師兄……兩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後,大師兄像消失了般,杳無音訊。

他撫上自己的臉。只因為張臉嗎?當初被杜幽吟迷惑后,他並無多少記憶,只感到全身發熱,想……至今想不通當初他想要什麼?那熱纏了他許久,直到……記不大清了,真的記不清!他只覺得當時的自己似乎在雲端,之後便失去星識了,再醒來時已在默家了。

太模糊的記憶。

大伯執意要他待在府里,不許出府一步,更要他拜五魄為師,他都無言地接受了。

當初是大伯帶回他,大伯……一定知道什麼吧。因為,這兩年來大伯時常會用憐愛又……痛惜地眼神望他?

為什麼呢?

諸多疑問只能壓在心底,他,不想讓家人擔心。

因為……這張臉已惹了不少的禍!

大師兄,至今未歸!

一定……還在杜幽吟手中吧?

視線調向彎月,不禁地又想起白瀾月來。那個……他唯一親過的外人。

始終不明白,五歲的他,為何會親了他?更立志要習武彈他的“風玉琴”。單單是為了“琴”嗎?

當時的自己,是否太幼稚了?若重來一次,他還會那樣做嗎?

會!

他還會!

這是一種莫名的情慷!

今日重見他時,該有的喜悅全被一股恨意掩蓋他,偎他?是怪他十一年來都不來默家裏吧?十一年後,又突然出現,讓他有一怨恨!彷彿,他拋棄了自己,更下回來只是可憐他?

一貫平靜的心,泛起了漣漪。

他步出房,來到桃花林內。

這桃花林,伴他度過童年,少年……在桃花林中,遇上了另一輪明月……“小鬼,你也睡不着啊?二個戲譴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默璇玉望向桃花樹下席地而坐的人。

他一身豪氣,手中執著酒,欲把酒問青天之勢。

“我不叫小鬼。”默璇玉平靜地道,語氣淡然。

白瀾月挑挑眉。“啊,我忘了,你的小名好像叫……小玉兒……”

小玉兒自他口,似乎含了無限的寵溺。

默玉來到他身邊,淡淡的酒氣撲鼻,壟止著,居高臨下。“我已十六歲了,不必再喚我小名。”

“十六呀?還小呢!”古瀾月彷彿不將他當大人看,倒了一杯酒,道:“我都快三十了,十六對我來說像個娃兒。”

見他直立着,他一笑。“坐啊,許多年下見了,咱們不妨多聊聊。

默璇玉不動。他聳肩。“小公於是怕髒了上好的料子?”

默璇玉坐了下來,直視他。“別叫我小公子。

“哎,不許我叫你“小鬼”,也不許我叫“小公子”,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呢?再怎麼說,我還是你叔字輩的人耶。”再度相逢的他,多了不少的吊兒啷噹——或者他本身便是如此性子?

“你的“風玉琴”呢?”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我的琴啊?沒帶來。”白瀾月偎向他,俊逸的臉浮着笑。“你……那麼想與我彈“琴”?”

對於他接近,他凍結躲開。“想。”明月般的眼凝視著面前那略有醉意的半瞌眼。

月光,泄了二人一身。兩人對視,如痴情的有情人。

白瀾月笑出聲。

“可惜——我從不和男子“談情”。”

“未試過,怎知不能彈?”

“哦,你想試?”白瀾月閃著詭異之光。

“想。”彈他的琴,是他一直來的宿願。

“好啊!”白瀾月突地捏住他的下巴,吻上他如花般的唇。儘管錯愕,但沒有推開他。白瀾月將他拉開入懷中,恣意地品嘗他的甜味。

呵——這唇兒再次嘗來,竟是這般銷魂!唉,真不該吻的!

深深的吻,如男女間那情人式的吻,使二人沈醉不已,待醉意過後,已是氣喘吁吁。

默璇玉手腳發軟地倒在白瀾月懷中,揪着他的衣襟,呼吸急促。

“為……什……么……”

“為什麼啊?”白瀾月撫着他的發,攬着他的腰。“是你太美麗了吧?你不知,月光下的你有多美?”

“所以……”默層玉寒了聲。“即使我是男子,你也不介意地輕薄?!”

心中,一股氣竄了上來。甚少生氣的他,為了這個“吻”動怒了!他面無表情,抓着白瀾月的雙肩。“因為我的容貌,你才吻我?全是因為這容貌嗎?”

“是啊!極的笑透著一絲殘酷。“若不是因你有絕俗的容貌,我怎麼會去吻一名男子呢?”

甲的那根弦,斷了。

因為容貌過於絕俗,所以同是男子的他吻了他?因為容貌生得太好,所以引得江湖一陣轟動。

一切的一切,只因他過於美麗的外表?

默璇玉冶冶地笑了。

“是我……太天真了。”

“你的確很天真。盲瀾月依舊擁着他。“所以啊,有先見之明的默墩璇才將你鎖在院中。太亮的美玉放在塵世中未必是件好事。”

默璇玉凝視他。“你對我……也是那種……齲齪的心思?”

“齷齪嗎?”他低喃。“或許吧。呵呵……”

垂下眼,身子貼近他,默璇玉在他耳邊輕道:“如果…對象是你……我願意……”

短短的一句話,可嚇到白瀾月了。他怔怔地盯着默璇玉認真的表情。“別……別孩子氣!這種事可是不開玩笑的!何況……我可沒有斷袖之癖,更不想讓默家人跑着追殺!”

汗涔涔了,這小鬼,怎麼老讓他冶汗交加?“再說啦,默家就你一個孫子輩的人,香火可是要傳下去的!”

璇玉推開他,站起,微笑。“不過是試探你罷了。誰叫你……戲弄我!”

“嘎?”這個小鬼!竟然跟他玩陰的?

不理他的樣,他踏着輕盈的步子走開了,留下一臉呆愣的白瀾月。

許久,他笑了,笑倒在地上。

舉起酒壺,放在嘴邊慢慢地酌著。

這娃兒,怎麼變了許多?仍記得當時那小小的人兒,軟軟地身子,偎在他懷中,掛著淚,一定要親到他。

“如果……對象是你,我……願意……”

輕柔的聲音透過耳膜直闖心房,他苦笑,如星的眸子望向那一彎纖細的銀勾。

“不是你……我還不要呢……”

他喃喃,捂著唇,似有若無的笑。

白瀾月在默府住了三日,平時與默璇玉相處,依舊神情自若,壟心了那夜的事。而默璇玉呢?他素來安靜,對那夜的事,自然不會刻意去提。

“白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會重見。”默家門口,白瀾月背着簡單的行囊向默暾玉一家辭行。其實他也不想這麼快就走的,無奈默家大公子催得緊。

“嗷玉,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叫我白弟?盲瀾月拍拍他的肩道,“好了,不用太想我,以後有的是時間見面的。”

“只怕又是一個十年了。”尋琿兒道。

“思,有這個可能。”白瀾月故作認真地思考。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回白府嗎?”默嗷玉問。

”白府當然會回,再怎麼說也是家嘛。何況我也不放心我那“琴痴”大哥和兇悍大嫂。你知道的,自十三年前的事後,我大哥變得很“單純小而大嫂的兇悍是聞名江湖的,很擔心大哥會不會被大嫂壓榨得只剩一根骨頭了。”

“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默暾玉和琿兒都笑了。

“好啦,我走了,多保重!”跳上馬,向門口的夫妻倆一抱拳便瀟洒地策馬走了。

可惜,默蹲玉未能與他道別。可憐的他,連默家大門也不能接近!

而此時的默蹲玉正一身白衣,坐在桃花林內彈琴。淡淡的琴立呂去莢了一鏟只怨?為何呢?素來平靜的心,怎麼會泛起漣漪?不該啊!不該!他不該出現!

淡然的姜曰陡轉,倏地激烈了起來。心中那煩悶傾槽而出,桃花彷彿也感染了他的激情,下落得更急了。

“凈——”琴音嘎然而止。他定住。按在琴上的手,有點點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彩的光。

那……是他的淚?

好怪!

他甚少流淚的,怎麼突然流淚了?

好怪!

擦去手上的淚,再擦臉上的淚痕,蹙著眉頭,一臉納悶。

“小玉兒,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要哭?車人的聲音充滿了不安,他抬頭,臉上尤掛著淚珠。

“大……伯…”

默墩璇蹲下身,擦去他臉上的淚,柔聲道:“是誰欺負了你?奴才們侍候得不好?還是……那個白瀾月做了什麼?”

“沒,沒有。較璇玉眨去眼中欲湧出的淚,泛著明亮的笑容。“是彈琴彈到傷感之處。因琴聲而傷愁是常有的事。大伯不必擔心。”

默墩璇不語。

小玉兒……不快樂!自兩隻即將他帶回默家,他便不快樂了!本欲展翅飛翔的雛鷹卻被他硬生生地折斷了翅膀?

他何嘗不想他自由的飛翔?可是,他那絕塵的容貌會為他招來不祥的口!兩隻剛出現了一個杜幽吟,難保以後不會再出現另外一個或更多的“杜幽吟”!

所以,他不得不深鎖了他!這麼一個純潔的人,不該混在濁世之中!這麼一個美麗的人,應層層保護起來。

然而,他不快樂啊!

“小玉兒,你怪大伯嗎?”

默璇玉搖頭。“不怪,”

默墩璇嘆息。小玉兒太善良了,也太單純了!

“我知道……大伯是為我好。”他頓了頓,盡量展出笑顏。“我知什麼是“紅顏禍水氣雖然我不是女子,但我長了一張非凡的臉便註定與“禍水不了關係。天下貪婪不軌之人太多,大伯是為了保護我才不讓我出府…我能明白的。大伯不必掛心。”

他太懂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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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玉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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