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就是他對待我的方式嗎?
我不知道蘇湛是怎麼想的，他居然也在生氣，而且還是最極端的方式，他在跟我冷戰!
五天以來，不和我說一句話，連眼神也懶得瞟我一眼，偶爾接觸，也只是冷冷地看我。我如法炮製，他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他搞不清楚狀況嗎?該生氣難過的人是我，他氣什麼呀!這男人怎麼這麼小氣?!
最可惡的是，他在我面前總是和霏霏有說有笑的，也許他們以前就是這樣，而以前我從不在意，現在卻覺得刺眼極了。我甚至有些嫉妒霏霏!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看到他們，我又控制不了自己這種想法。
今天是星期天，我沒有課，但我仍是一早就出門了。因為，我實在不願待在家裏看他和霏霏有說有笑的，而且，今早出門前，我把蘇湛給我公寓的鑰匙放在他桌上還他了，我想，這也算是一種了斷的方式吧!
我不想去深究我是不是愛上蘇湛才會這樣，我只是認為，既然不是屬於我的，為何不痛快地放棄呢!但是，心頭上的一陣陣難過，又怎麼解釋呢?
我沿着行人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今天，我沒有走小巷，這個時候，我只想待在人多的地方，只想儘快地拋卻心中那股難過……
“嘿!老師!”
突然一個人跳到我面前，一隻手揮拳對準我的臉襲來，我來不及反應，挨了個正着，被打中了鼻樑，我捂住鼻子，痛得蹲了下來。
“啊!你沒事吧?”他大驚失色，又叫又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鬧着玩的。”
天啊!可不可以叫他閉嘴，他有必要這麼引人注目嗎?我已經很丟臉了!鼻子熱熱的、濕濕的，我放開手，血滴到了手背上，居然流鼻血了。
“你流鼻血了!”他大驚小怪地叫着，“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扶着我站了起來，我仰起頭，他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數張面紙，緊張兮兮地為我止血。
不想再惹人注目，我把他拉到路邊，靠在電線杆上等血止住。
“你沒事吧?”他擔心地問。
我仰起頭的姿勢，恰恰好將他的表情全收入眼底。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比蘇湛高一點，長得也不錯呢!俊眉朗目，英姿煥發，雖然不能和蘇湛相比，但他卻有自己吸引人的特質，就像午後的陽光，燦爛熱情，溫暖而迷人。而蘇湛，卻像暗夜下的繁星，光彩奪目，神秘而高不可攀……奇怪!怎麼又想到他了?我晃晃頭，甩掉不該有的思緒。
凌承羿誤以為我頭暈，急急又說：“我還是帶你去看醫生吧。”
“流鼻血而已，幹嗎大驚小怪的，你上次被我踢得流鼻血不也沒事嗎？”
“真的沒事嗎?”他還是擔心地看着我。
“大家各挨一次，扯平了!”我朝他眨眨眼。
他忍不住笑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直盯着我說：“哪有這麼簡單?你上次可是還踢了我一腳呢!”
他還真敢講呢!誰叫他敢說我是去混的呢!他自己明明在中學時代就已經拿過好幾塊跆拳道冠軍金牌了，卻還跑來學跆拳道，不是欠打是什麼?
“凌承羿，你那次是不是故意被我踢到的?”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他了，明明我那一腳對任何一個學過跆拳道的人都是可以避過的，他為什麼還會被我踢到呢?
“我開始的確是故意的。”他一笑，“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你身手那麼好，起初真的以為你是來混的。”
那倒是，他被我踢完后那一臉驚訝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蘇蘇!”
“嗯?”幹嗎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淡然一笑，“隨你喜歡。”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凌承羿雖然和我同年紀，但是感覺上他卻像是個弟弟，讓人覺得很親切。
“我的車停在那邊，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去哪裏?不知道!隨便逛逛!”發現血已經止住了，我才把面紙扔掉。
他再度看看我的鼻子，皺着眉說：“你真的沒事嗎?真的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不用!”
“沒關係的，你就算有事，我也會負責到底的，我絕不會賴賬的。”
這是哪門子鬼話呀?我怎麼聽着有點彆扭。
他朝我眨眨大眼，調皮地說：“就算要我以身相許我也不介意的，”
“你想得美呢!”我失笑地望着他。
“我不好嗎?”他佯裝生氣，“你敢說我不英俊瀟洒，活潑迷人，不是少女的夢中情人?”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涌了上來，我只好仰起頭。
“扶、扶一下我，我快不行了!”我笑得上氣接不住下氣。
“你很傷我的自尊呢!小姐!”他又好笑又好氣，“你敢說我說的不是真話?”
這句更好笑!“拜、拜託!人有自信是很好，像、像你這麼自信，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個凌承羿真的很有趣!他雖然沒有冰之的運籌帷幄，也沒有龍彥的沉穩犀利，但是卻自有一股自信的風采，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他，把他當成一個老朋友。難怪那兩個妖女對他讚許有加呢!我想，我也會和他成為朋友吧。
“喂，給你個榮幸，請我吃午飯吧!”反正也不知道去哪，敲詐這半個學生也不壞吧!
“哈!”他挑眉，“你還真不客氣呢!”
“謝了!你不打算請嗎?”
“我哪敢不答應，不怕被你打死嗎?”他做了個害怕的表情。
哼，不敢還敢這樣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喂!你還真打呀!救命呀!”
於是，他被脅迫請了我一頓豐盛的午餐。吃過午餐后，我倆又跑去看電影，不是看任何文藝愛情片，也不是看什麼武打科幻片，而是看動畫片。不過，我倆實際上都沒有看，而是坐在電影院裏猛打瞌睡，消磨了整個下午。
連續看了兩場，不，應該說連續睡了兩場，我和他伸伸懶腰走齣劇院，這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
“喂，以後當你的女朋友一定很慘!”我笑他。
“當你的男朋友也不一定會幸福!”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回敬了回來，想想又說，“既然我倆看電影都有睡覺的嗜好，不如勉強湊成一對好了。”
“不勉強!”我在他揚眉前又加上一句，“因為根本不可能!”
“真絕情呢!”他假意垮下臉，又問，“你有男朋友了?”
我一怔，想到了蘇湛，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他審視着我的表情，旋即又嬉皮笑臉地說：“拜託你答有，至少我的自尊心不會受到傷害。”
“沒有!”我答，“沒有男朋友。”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沒有追問什麼，只是半開玩笑地說：“那你幹嗎還拒絕我?像我這麼——”
“英俊瀟洒，活潑迷人，少女的夢中情人，人見人愛，老少皆宜!”
我一下子就接了他的話，害他瞪了我半晌，才朝我眨眨眼，“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多優點?”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向公車站走去，不再理他。
“蘇蘇，你要回家了嗎?”他跟了過來，突地伸手拉住我，“先別回去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還來不及反應，他不由分說地拉着我就跑。
然後，他把我帶到了一家餐廳門口——
不會吧!他、他居然帶我來參加別人的婚宴，我看着門口擺着許多花籃，門上貼着俞白聯姻，心想這傢伙該不會學電視上的，跑來不認識的人的婚禮上騙吃騙喝吧?!
“喂!”我拉住他，“你該不會是來白吃白喝吧!”
他停住腳步，失笑地望着我，“你想到哪裏去了，裏面結婚的是我的師兄。”
“那恕不奉陪!”開玩笑，雖然不想回家，但我也不想跑來陌生人的婚宴上瞎攪和。
“都來到門口了，一起去吧。”他拉住我，“有什麼關係呢?你是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
他以為在講繞口令嗎?不過，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吧！因為我實在不想現在回家。
“走了，走了!”他很自然地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走了進去。
我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大手上，這就是他最真的一面，毫無顧忌、毫無保留地表現他的熱情，不會讓人覺得逾越，不會讓人覺得尷尬，坦率而自然，令人覺得親切。
在這一刻，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有點喜歡他，有點欣賞他。
也許，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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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美女!
這對新人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男的溫文儒雅、女的俏麗動人，他們倆站在一起，任誰見到都會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
“蘇蘇，怎麼樣?俊男美女對吧!”
我和凌承羿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全桌沒有一個認識的。
“羨慕呀!”我瞥了他一眼，“羨慕就趕快找個女朋友，趕快結婚!”
“好呀!”他回頭看我，一本正經地問，“什麼時候上你家提親?”
哈哈!我晃晃拳頭瞪着他，“那就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到我家去了!”
“哇!這麼凶呀?!”他笑道，“小心嫁不出去!”
“不算凶!對你剛剛好。”他大概皮在癢了。
“噢!”他假裝捧心狀，做出一副受打擊的模樣，“你真的傷透了我的心。”
同桌沒聽見上文的都好奇地把視線投向我們，我只好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他一下，叫他注意影響。還好，新郎和新娘已經開始在敬酒了，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就在新郎新娘快敬到我們這一桌的時候，凌承羿碰了碰我的手肘，小聲說：“蘇蘇，俊男美女、俊男美女!”
他煩不煩呀!從進門到現在已經誇了新郎新娘不下十次了，有必要一再重複嗎?我翻翻白眼——
啊!我驀地定住眼珠，那對站起來正向新人敬酒的俊男美女不就是……不就是……
蘇湛和霏霏?
不、不會吧?!中獎都沒這麼巧!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你看你看，真的是俊男美女，今晚我可真是大飽眼福了呢!”
我看?我哪敢看!我縮縮脖子，眼睛瞄向大門，想着怎麼溜走才不會被發現。我真笨!隔着這麼幾張桌子，居然沒有看到他們、
“溜啊!”我扯扯他的衣服，壓低嗓音，“趕快溜啊!”
他沒聽清楚，正想問我，卻被那一桌的喧鬧吸引去注意力，只聽見：“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一杯酒仰頭飲盡，那人討厭地叫道，“怎麼都沒有見到凌承羿那隻小烏龜?說好一起來鬧場，大半天還不見人!”
完了!我來不及捉住他，他霍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誰是小烏龜?少賓!我還懷疑你視力有問題!”
我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不過太遲了，霏霏和蘇湛已經看到了我。
凌承羿把我拉了起來，帶着我走了過去。
“我們倆這麼登對地走進來，你都沒有看到嗎?”
他想害死我嗎?蘇湛銳利的眼光直直地投向我，霏霏則一臉驚喜地叫道：“藍藍!”
然後，驚訝的表情轉到了凌承羿的臉上，他驚奇地看着我，“你們認識?”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妹妹蘇雨霏，我……大哥蘇湛!”我實在不怎麼敢面對蘇湛那張臉。
“你們好，我叫凌承羿。”他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又笑着對我說，“你剛才怎麼不說?害我以為他們是情侶呢!”
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我會被他害慘的!
“承羿!什麼時候騙到個這麼可愛的小妹妹？”那個叫少賓的，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時下最流行的無框
眼鏡，正一臉曖昧地看着我們。
“你這是嫉妒嗎?”
“你真的賺到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想不到傻人有傻福!”
“你這是什麼話呀?!”
“中國話!”
一桌子轟然而笑，新郎新娘也忍俊不禁。
我知道，凌承羿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是個光芒四射的人物，他本身就是個發光體，想不成為焦點都難。就像是蘇湛和霏霏，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目，甚至被誤認為是情侶。我懂得父母的樂見其成了。
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真是的!凌承羿，你今晚是來搶我們的風頭嗎?”被冷落許久的新郎開口了。
“豈敢!豈敢!”他端起酒杯，“恭喜恭喜!祝你們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他一飲而盡，新郎也瀟洒地回敬，引來了大家高亢的歡呼聲，然後，接踵而來敬酒的人把新郎和新娘圍住了，我悄悄地退開，往大門溜了出來。
剛出大門，才呼了一口氣，一隻手從後面勾住了我。
我轉頭一看，是蘇湛!
他一語不發，面無表情地拉着我往停車場走去。
我一怔，下意識地掙扎，但他回頭冷眼一瞪，我嚇得乖乖不敢妄動了。蘇湛天生就有一種威嚴，他一板臉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怕他。
現在，我真的有點怕和他獨處，他沉默得讓我心慌，不知怎的，我竟然有點心虛……
“霏霏呢?”我在他發動車子前不得不開口，他不會把霏霏丟下不管吧?
他看也不看我，發動車子開了出去。一路上，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沉默的氣氛漾在車內，讓我坐立不安。
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他，在下個路口左轉，那才是回家的路線。
剛想開口，他一個急轉彎，轉向右邊，速度快得我都反應不過來，我獃獃地看着他，他挑眉看着我，丟下一句：“我們不回家，去公寓!”
然後，他從車廂里拿出公寓的鑰匙丟給我，我伸手接住，這是我早上才還他的呀!他這算什麼?
“我不要!”我放在車廂上還他，看見他握住方向盤的雙手驀地收緊，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什麼意思?”他危險地眯眼瞪我。
這句話該我問他才對吧!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才想問他什麼意思呢!他的舉動不是很明顯了嗎?大家好聚好散，有、有什麼了不起!
眼見他閃過一輛迎面而來的汽車，我心驚肉跳地叫道：“你小心開車!”
他不再說話，加快速度地開往公寓。
我真的不懂他!他說喜歡我，卻跟范雪麗擁吻，他和我冷戰卻和我妹妹打情罵俏，這能算是喜歡我嗎?這算是愛情嗎?我不懂!但是，我無法否認，我真的喜歡他，不然不會在這兩件事上對他那麼生氣，因為對任何事都不會太在乎的我，第一次很在意蘇湛，在意他對我的態度、在意他和別的女人走得太近，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這就是你另外的選擇嗎?”一踏進公寓，他就鉗住我的手問。
我不解地望着他，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
“那個叫凌承羿的，是你另外的選擇嗎?”他狹長的眼眸銳利地瞪着我，窺探我真正的想法。
他想到哪裏去了?我只當凌承羿是好朋友，他這是在吃醋嗎?
“你不是也做出了選擇嗎?”我不正面回答。
憑什麼老是質問我?他怎麼不問問自己，到底是誰不專情了?花心大蘿蔔!
“對!”他倒坦誠，“我早就有所選擇了。”
不理會心中那股強烈的失落感，我沒好氣地說：“那你還帶我來這做什麼?”
“說清楚!”他拉着我往沙發上坐了下來。
也對!大家以後還要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就算分手，也不必弄僵彼此的關係。
我點點頭，“我懂!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在爸媽面前亂說什麼，就算你以後和范雪麗或是霏霏在一起，我也管不着!”說到最後，我一把站了起來，幾乎想掉頭就走。
這酸溜溜的口氣是從我嘴裏冒出來的嗎?我真的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也會吃醋!
只聽過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倒還沒有見過哪個男人熟悉此道，他本來鐵青的臉色在聽到我這句話后，突地變成了賊兮兮的笑容。
“你在吃醋嗎?”
“吃、吃、吃你個頭呀!”打死我都不會承認的。
他毫無預兆地一拉，我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了他的懷裏，他熾熱的雙唇貼了上來，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不讓我反抗，帶點懲罰性、帶點狂熱，急切地索吻。
我沒有推開他，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他的吻，喜歡他帶給我那種甜蜜的、麻麻的感覺，原來，吻真的可以溶化一個人。
一吻既終，我全身乏力地靠在他懷裏，他抬高我的下巴，額頭抵住我的額頭，眼對眼、鼻對鼻，溫熱的氣息拂在臉頰，令人意亂情迷。
他的聲音低啞而深沉：“蘇蘇!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改變的。”
他常常用這種態度迷惑女人嗎?“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原諒不專一的你。”我最恨男人不專情了，何
況這傢伙還是我喜歡的人，怎麼算他都罪大惡極!
他不顧我的掙扎，把我緊緊地抱住，“蘇蘇!我沒有背叛你!”
沒有?真是愈聽愈氣，難道是我看錯了?我看到的是我的幻覺?笑話!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是范雪麗主動吻你的吧!”
“本來就是!”
我瞪他，“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
他回瞪我，“那是因為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他理由還真多呢!“可是後來你有很多機會，你也沒解釋!”
然後，我看到蘇湛別過臉去，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我看到他彆扭的神情。
他幹嗎啊?我倒忘了生氣了，好奇地審視着他臉上的表情，“蘇湛?為什麼?”
“什、什麼?”
還結巴?我眨眨眼，忍不住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啦?”
“沒事!”
沒事?他這種表情實在有趣極了，好像是有什麼話不敢說似的。
“蘇湛!”我好玩地扳過他的臉，對上他彆扭的眼神，“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咦?臉紅了!
“誰在彆扭了!”他滿面通紅，“那是小孩子行徑，我不會!”
“嘻嘻!”他這不叫鬧彆扭叫什麼?“我要不要拿個鏡子給你，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鬧彆扭?”
我作狀要去拿鏡子，他一把拉住我，“夠了你!”
“你還不快說!”
“那個……你……那個……喜歡我嗎?”
啊?我傻眼了，愣愣地盯着他看，搞了半天，他就是因為要問我這個問題而覺得不好意思嗎?我忍不住想笑了，心裏有一股愉快的泡泡直往上冒，范雪麗的事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不許笑!”他惱羞成怒地叫道，“我警告你，不許說不喜歡!”
呵呵!我明白了，從小到大被女人追着跑的蘇湛，其實根本不懂得如何向女人示愛。因為他條件太好了，好到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自動送上門的，他根本不用花心思，也就不懂得示愛。
“你……在乎嗎?”我問。
他捉住我雙手，放在唇邊，印下數吻，不答而反問：“你說呢?”
我審視着他，他的眼眸深邃，眸光中有着溫柔；有着熱切、有着坦誠、有着我不懂的神采，卻真真切切地告訴我，他在乎，他一直都很在乎!我心中一悸，突然明白了他的用心，更明白了他為什麼也在生我的氣。
“因為我從來不表示喜不喜歡你，所以，你很生氣!”我幾乎是肯定地說。
“你這麼聰明，卻總不用心思在我身上。”他微微嘆了口氣，下巴摩挲着我的手，眼睛緊緊盯着我，聲音輕輕的，“我無法確定你的心意，你總是那麼不在乎、那麼瀟洒。我知道你那天生氣了，可是你卻從不說!”
誰說我不在乎的?我明明就在乎得要命，又傷心又氣憤，他居然以為我無動於衷!
“今天早上，看到你放在桌上的鑰匙，我生氣了，你還跑得不見人影。”他愈說愈氣，“然後，我在街上看到你和那個男孩有說有笑……你……真的不在乎我嗎?”
我獃獃地望着他，分不清心中那股又酸又甜，又苦又澀的滋味，原來他對我也有着不確定，這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蘇湛他真的是用心在喜歡我。那，我自己呢?
我只知道此刻我喜歡他，我真的很喜歡他，比喜歡還更喜歡……
我定定地望着他，輕輕地，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喜歡你!”
驚愕、不信、感動、狂喜一一掠過他的眼眸，他來不及反應，我第一次主動吻住了他，在他驚喜交加的回吻中，我想，偶爾女人也應該化被動為主動。
“蘇蘇!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他在我唇邊低喃，“你是獨一無二的。”
是嗎?這就是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