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家休息幾日,收拾煩雜的心緒,花宮徵又回到學校里繼續他的學業,由於滿腦子都是綠眼兒,他壓根沒有注意到林希言的動靜。
倒是同學們比較奇怪學生會的會長是請假幾天沒來,而學生會的副會長卻在同一時間失蹤,只到幾天前突然回到學校卻沒有找到理由解釋這幾天失蹤的原因,學校原本是要嚴肅處分林希言,但看在他幾年來品學兼優,年年都拿學校的頭等獎學金,校長念他是個人才,只是私下記了個過,便讓他繼續回到教室學習。
回到學校的花宮徵一反常態,公然的與以往保持曖昧關係的男孩全都斷絕了來往,甚至連林希言也無心戲弄,每日放學直奔家中大門,獨自品嘗相思的苦果。
白天,一心一意學習每門課程,全力着手搞好學生會的工作,這一切林希言看在眼中記在心中,依然是以前的老樣子,只是在無人注意的時候,耐人尋味的看着花宮徵。
要問他,恨花宮徵嗎?他當然回答恨,因為午夜夢回,他腦中竟然都是花宮徵的身影,胸前那隱形的圖案時時的提醒他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好恨,恨不得扒下胸口那張可惡的圖形,可畢竟身體是自己的,他只能任由那恐怖的感覺回蕩在心頭。
接近年底,學校的事務漸漸多了起來,開會是經常的事,今天正好學生會例行舉行會議,身為副會長的林希言自然要主持大局,強忍着惡寒坐在花宮徵的旁邊。
「你------------」花宮徵皺起眉頭,奇怪的打量著有些防備的林希言。
奇怪!怎麽從林希言身上聞到跟綠眼兒一樣的味道?那味道是那樣的誘人,他恨不得再多聞上幾下,要不是大家都盯着他們,他肯定要問個清楚。
「我什麽?」林希言不禁打了個抖,故作茫然的問道。
他怕花宮徵認出他,經過幾天的休息,他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只有好好的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才能逃過這一劫。
「哦,沒什麽。」不可能,花宮徵搖搖頭,把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
畢竟戴着黑框眼鏡的林希言和被他強行佔有的綠眼兒實在相差太遠,或許只是自己思念過度,誤把馮京當馬涼。
但他又有一種念頭,如果綠眼兒真的變得跟林希言一般木納,他也不會厭惡的,或許他還會期盼綠眼兒變的丑一些,這樣就不會有人來跟他搶人了。
林希言鬆了口氣,額頭上的冷汗收了回去,專心的主持會議,期間時不時的用餘光掃向花宮徵,幸好花宮徵心不在焉,否則肯定會發現他的異常。
其實,林希言的心中非常畏懼,那天他見傭人們對他的看管似乎鬆懈下來,偷偷的找了個機會逃了出來,回到家中拚命的把熱水淋向自己,想洗去殘留在自己身上的噁心味道,忽然燥熱感襲上心頭,素來無欲無求的他望向下身,忍不住伸手去求得解脫。
當他發現自己發出一連串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後,嚇得呆住了,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臉色變的刷白。
什麽時候他變得欲求不滿,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再望向沾滿水氣的鏡子,胸前的牡丹又出現了,由於上次處在激情中看的不仔細,這次是看的一清二楚。
林希言一拳打向牆壁,打開冷水從頭淋到腳,牡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量打開熱水往身上淋,這樣重複幾次,他終於明白紋身是隨著體溫升高而顯現的,只要自己的情緒不激動,體溫不升高是不會出現的,他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漫長的會議終於結束,花林兩人都時不時的出神,幸好這次只是例會,倒不影響什麽大局。會散後,林希言第一個走出會議室,本來沒有再懷疑的花宮徵此刻卻注意到他的匆忙。
好熟悉的背影,似乎在哪見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花宮徵緊跟着追了出去,林希言卻有不知情的繼續往前走。
「小心!」隨著聲音的出現,一粒藍球飛速朝正好經過球場邊的林希言衝來。
咚--架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掉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地上,其實他是有能力躲的過去,但為了防止大家發現他身懷武術,而故意讓球打中,卻不料這一切都落入身後人的眼中。
「學長,對不起,你的眼鏡。」低年紀的學弟走過來,從地上拾起眼鏡遞給他,原來在打籃球的時候,他手中一滑,沒接住,球立刻飛了出去。
「沒關係。」林希言沖著一臉歉意的小學弟溫和的笑了笑,伸出接住遞過來的眼鏡,戴了回去。
「謝謝學長!」小學弟忽然臉紅了起來,撿起地上的球轉身就跑。
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林希言拍拍沾在身上的草走回了教室,卻沒發現花宮徵在另一棵樹下獃獃的看着他。
好像,真的好像!除了眼睛的顏色和膚色不一樣之外,臉形、體形和聲音都像極了綠眼兒,他看着林希言的背影,激動不已,此刻他已經有八分肯定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最後還是要確定一下。
學校門口,林希言快步走在前面,心有旁物的他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跟着一輛黑色的小車。
忽然,抬眼望到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從馬路一邊衝過來,追着地上的塑料球,眼看汽車剎車不及就要撞上,林希言急中生智整個人飛躍而出從車輪下救出了小男孩,孩子的母親蒼白著臉,緊跟着跑過來一把抱住小孩對他千恩萬謝,林希言笑着搖搖頭,轉身走了。
「少爺,看來這個男孩功夫不錯。」司機說道。
「嗯,你也看出來了。」車上人的贊同的點點頭,笑了。
原來跟在後面的人正是花宮徵,為了證實心中的疑問特意跟蹤林希言,這一切他的心跳的很快。林希言的善良再次證實自己的眼光獨到,沒有看錯人,以至於想得到他的念頭更加深了一步。
「少爺,還要跟下去嗎?」
「不用了,目的已經達到,回去吧。」
到了這個地步,花宮徵已經全部明白,林希言就是他的綠眼兒,雀喜不已,只等親手揭開他的真面目。回想起往日自己老是喜歡戲弄他,原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可能是潛意識中已經察覺到林希言會是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才會做出感應。
在察覺得真相的第二天,花宮徵又故態萌發,一臉無賴的糾纏林希言,其中的樂趣妙不可言。
「小言言。」聽到好久未曾聽過的噁心聲音重新響起,林希言混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立起來。
林希言惡狠狠瞪着從後面趕上來的花宮徵,氣的滿臉通紅,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該死的變態又恢復了以往成的模樣,光聽聲音他就想吐。
「小言言,不要生氣嘛,是不是怪我最近冷落了你?不要緊,我又回來重新寵幸你。」把肉麻當有趣,花宮徵順勢貼了上來,似有意不無的碰觸着他。
冷哼一聲,林希言看也不看撥腿快步往前走去,雙手握得死緊,強力控制激動的情緒。不可理喻,該死的花宮徵,以為自己是皇帝啊,還寵幸,不免又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夜,好冷,好冷。
「學會會副會長林希言聽令。」這句話令林希言停住了腳步,在學生會中會長有權要求會中成員完成任何一件事。「學生會副會長林希言,馬上通知給全體成員放學後到學會生辦公室開會,不得遲到。」花宮徵一改常態嚴肅的命令道,不知道花宮徵葫蘆賣的什麽葯,林希言只好按照他的話去通知大家。
林希言心憤憤不平,還以為有什麽重要事情要商議,原來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林希言鬆了口氣。
「會後,副會長林希言留下來有要事商量。」終於等到會議結束的林希言以為可以走了,拿起桌上的東西,哪知花宮徵在宣佈散會之後又宣佈了這一條。
林希言不耐煩的把手上的東西丟在辦公桌上,僵硬著身體,一聲不吭,從剛才散會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花宮徵什麽話也不說,只用那雙桃花眼死盯着他。
不會被他看出什麽來?林希言感覺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低頭看看自己的模樣,很好沒有破綻,才鎮定下來,與這頭披着羊皮的狼相互對視。
「你,今天……」花宮徵高深莫測的說道,林希言不免有些緊張,「沒事,我們聊聊如何?」
沒事留着他干什麽?吃飽了沒事幹!
他大少爺有錢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還是要去打工,林希言心裏憤憤不平的想着,其實他討厭花宮徵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太有錢,而自己是個孤兒又是個窮光蛋,否則在花宮徵那樣對他之後他也不會息事寧人。
有那麽一刻他痛恨自己的軟弱,但身為男人,這種不光彩他的事情能吐露出來嗎?不行,那他以後在人前如何抬起頭?老院長將如何看待他?這一切都只能隱藏在心中,成為永遠的秘密!
「你整天戴着眼鏡幹嘛?看看,應該是平光的,沒有度數嘛!」花宮徵乘他不注意,伸手一把摘下他那副醜陋的黑框眼鏡,架在自己鼻樑上,感嘆著。
「還給我。」林希言反應過來,伸手去搶。
花宮徵故意把眼鏡舉過頭頂,讓他夠不著,他自然不會善罷干休,奮力去奪,在快要接近目標的時候,花宮徵看似無心的鬆手,眼鏡掉在地上,「啪」眼鏡掉在地上,透明的鏡片碎了一地,林希言心急的彎腰去撿。
「你這個樣子很好看!」花宮徵乘勢摟住林希言的腰,把他帶入懷中,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的臉對著自己。
林希言心中大叫不妙,想掙開卻又怕花宮徵認出來,只好忍耐的開口道:」會長,你這干什麽?放開我。」
「嗯,還是不戴眼鏡的你看着舒服些。」花宮徵伸出手掌重重的擦去林希言臉上的油脂,並沒有放鬆對他的掌握。
哎,想不到幾天沒見,他瘦了這麽多,原來就不經一握的腰肢此刻只剩下一把骨頭,花宮徵哪裏知道,這些日子林希言是晚上做噩夢,白天又要處處小心,雙重壓力下,哪裏還胖的起來?!
終於忍耐不住,林希言出手了,憤怒的他顯然忘記自己技不如人,這樣一來他的真實身份徹底暴露。果不其然,幾個回合過後,他又落入花宮徵懷中,臉上的彩妝全部都被擦得一乾二淨,露出了白皙的臉龐。
「嗯,這才是我的綠眼兒嘛。」花宮徵滿意點點頭,霸氣的吻住了朝思暮想的紅唇,雙手不安分的伸入林希言的衣內,肆意的撫摸。
「嗯--嗯--」措手不及,林希言像個銅像僵硬著身體。
他才發現自己偽裝早已被花宮徵揭穿,一時反應不及,被花宮徵乘機偷香,得意的吸取他嘴中的液體。
「味道還是那樣甜。」花宮徵意猶未盡的結束這一吻,他怕再繼續下去,眼前的美麗人兒會窒息而亡。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林希言的臉頰緋紅,喘息了一陣,用疑惑的目光望向花宮徵,片刻之後,腦子裏清白起來,好像明白了什麽。
原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想到這麽輕易被拆穿,按照現下的情況,還不知道姓花的要如何對他,如果又想像上次那般羞辱於他,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拼了自己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得逞。
「你想怎麽樣?」林希言防備的望着花宮徵。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定然不會放過自己的,他知道總有這麽一天的,但萬萬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我要你當我的情人。」花宮徵目光炯炯,好似大野狼看到小羊羔一樣,泛著青光。
「不可能!」林希言臉色蒼白,方才的紅潤一掃而光,雙目堅定如常。
他還沒傻到送羊入虎口,試想做一隻狼的情人,只怕最後被啃得連骨頭都不見影子。
「不可能?那不知道孤兒院是否跟你一樣也回答我不可能?!」花宮徵的眉頭挑了起來,此舉並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他知道自己已經傷了林希言的心,現在只能先得到他的人,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林希言能發現他的一片真心,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迫不得已。
「你--------卑鄙,竟然調查我。」顫抖著雙手,指著一臉高深莫測的花宮徵,林希言有股想湊人的衝動。
只要腦海中浮現老院長那張慈祥的臉,他的心巨痛萬分,他從沒想到花宮徵竟然卑鄙到用孤兒院來威脅自己,不免對花宮徵的憎恨又多了一分。
「卑鄙也好,無恥也好,只要你一句話。」花宮徵苦澀的看着絲毫不領情的人兒。
後悔這兩個字早已佔滿他的心頭,想當初只為了一時之快,得到了他,以至於眼下耍手段逼人就範。
「多長時間?」猶豫一會,林希言咬牙恨道。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現在身份暴露,自己的弱點又掌握在他人手中,他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多少有些無奈。
花宮徵笑了,笑的很燦爛,斬釘截鐵道:「一年。」相信一年的時間足夠打動他的心,他對自己有信心。
「不行,一個月。」林希言搖頭。
一年?跟這個惡魔在一起,他一天都不想多待,但他又不能全盤否則,只好時間縮短,噩夢儘早過去。
花宮徵皺著眉,有些不高興:「太短了,半年,這是最少了。」一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半年已經是少的了。
「三個月。」
「半年就是半年。」花宮徵堅定的望着林希言。
「好,一言為定。」知道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林希言咬牙答應下來。
此刻,他決定把自己封閉起來,未來的一切都不是他願意承受的,真恨不得這半年快些過去,可看花宮徵的自信模樣,怕是日子不好過。
「那先來個定情之吻吧。」花宮徵迫不及待的把林希言壓向桌面,低頭吻上他早已期盼久已的紅唇。
真是美味啊!他不免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可懷中那真實的溫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久違的慾望像出了籠的老虎,再也禁固不住,他本不想在這種簡陋的地方成就好事,但他真的忍不住,粗魯的拉去林希言微薄的襯衫,強行索吻。
「你干什麽?這裏是辦公室!」有些意外於花宮徵的急切,林希言開始奮力掙扎。
冰冷的桌面上,兩人奮力糾纏,一個有意侵佔,一個有意逃避,但最終還是強的一方佔了上風,林希言氣喘吁吁的倒在桌上,閉着眼睛倒由著花宮徵任意妄為……
清晨,花宮徵第一個睜開眼,溫柔的望着身邊依然熟睡的林希言,輕輕的伸出手去撫摸那清晰的輪廓。
心跳的好快,生怕吵醒了雙眼緊閉的人兒,誰說再美的人一覺醒來也會是醜八怪,但他的希言卻依然純潔如天使。
不,希言是唯一動如此用心追逐的人,不同與以往,哪怕希言此刻又恢復了往日的呆丑模樣,他也不會嫌棄,他很想對希言說出這番話,但他又不敢開口,畢竟自己以往的事迹太過惡劣,這一切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花宮徵親吻了林希言的額頭,歪著嘴一笑,起身穿衣離去,他知道這個害羞的小情人是不會習慣自己長時間待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