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劍紅塵 （20）故里情緣（四）

見上官品雲離去，鶯鶯微微一笑：“嘻嘻，終於走了。月寒哥哥我們一起去看一樣好玩的東西。”

月寒奇怪的問到：“品雲哥不是讓我們去客廳等候嗎？”

鶯鶯搖着月寒衣袖，嘟着嘴到：“哎呀，月寒哥哥怎麼也和哥哥一樣無趣啊，只是去看看又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月寒正欲再說，卻聽緋玉說：“我也很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好玩的東西，月寒就去看看吧。”

“這……”月寒顯得有些為難。

緋玉有些不滿：“一個大男人還那麼婆婆媽媽的，就讓鶯鶯帶路吧。”說完也走上前去，將月寒的另一隻手拽住。

這下可好，月寒被兩個女孩子架在了中間，掙脫不得，想不去都難。只好妥協下來：“好吧好吧，我去便是，但是先說好，看了就回來，免得品雲哥擔心。”

“嘻嘻，還是女孩子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對吧，緋玉。”說完便領着月寒和緋玉一起穿過了幾個門庭，來到了後花園的深處。

兩人只覺得身處其中，鳥語花香，雖然牆壁外便是鬧市，在這花園之中卻全然是一處世外桃源，絲毫不受其繞。一草一木的佈局都顯得很是自然，特別是蜿蜒的小溪，完全看不出是人為修建。

緋玉也不覺間嘆到：“想不到這深宅大院裏還有如此幽雅之所，置身其中就像置身於森林。”

月寒撓了撓頭：“這裏似乎在我走之前並非如此，我記得這裏曾經是收藏各種古董的地方，那時我爹從外邊帶回來的許多古董就放在這裏。”

“是啊，月寒哥哥你走後，我娘得了一種怪病，許多有名望的大夫都治不好。眼看景況一日比一日差，也全無辦法，正好哥哥從外邊帶回來一個術士，那術士似乎也懂許多陰陽密術，便說這存放古董之地便是娘的病之根源。說什麼娘被古董中的金氣所擾，必須將此地重建一處花園，用草木的靈氣來抵消金氣。後來爹爹只得花重金請匠人設計了這座花園，說來也怪，花園修成以後，娘經常到這裏來散心，病便逐漸的好了起來。爹爹將那些古董變賣出去，錢全部都分給了陳州的窮人，讓他們好好做生意。”

月寒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真想不到，我走後還生了這麼多事。”

倒是緋玉覺得奇怪，提醒月寒到：“虧你還學了五靈仙術，居然沒現其中的破綻，古來想傳金木水火土無行，相生相剋。那金本克木，又何來木消金之說，我看不過是那江湖術士的把戲罷了，我猜那人肯定是貪圖這滿屋的古董器物，便對上官伯母下了符咒，再騙得拆除此地建築，你想啊，滿屋的古董搬出來往哪放呢？而且還被那人說成不詳之物，誰還敢留。不過他這算盤沒打到，上官伯伯便將古董變賣，將錢散給了窮人。”

月寒想了想：“不會這麼巧吧，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壞人？再說伯母的病最後不是好了嗎？如果那術士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會治好伯母？”

“笨死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笨啊，如果是這樣計劃不是很容易被人看穿，自然那符咒的解法就是靠這個花園，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那術士定在着花園都某個角落裏設有解除方法，這方法也不是一次就能把病治好，而是慢慢的拔除，這樣就顯得沒有破綻了！”緋玉一口氣說完，月寒倒是聽了個明白，鶯鶯卻是聽了個似懂非懂。

緋玉似乎想起什麼，補充到：“還有，你說世界上沒那麼多壞人，當初你幹嘛還把我當壞人看啊？”

“誰讓你偷我錢袋來着，我當然要把你當壞人抓起來了。”月寒一本正經的回答到。

緋玉瞪着月寒：“你！本姑娘和你開個玩笑你也當真，氣死我了……”

鶯鶯此時插上了嘴：“緋玉說的我雖然聽不大懂，但是我想既然娘沒事了，便好了，那些古董也分給了別人，這事也就算過去了。再說，這裏添了一個花園，倒也很不錯啊，平時我一個人就愛在這裏玩。你們快來，真正要讓你們看的東西在這邊。”

鶯鶯領着二人，來到一株小草旁，這草生得倒也和其他的草不同，兩排整齊的橢圓葉片分於兩邊。說是小草也並非準確，只因為枝幹感覺更像一棵小樹，有的地方還帶有刺，且頂端還生有一個個的小球。鶯鶯指着這株草說：“就是這個。”

緋玉好奇的問到：“這株小草長得是很奇特，那又有什麼好玩的呢？”

鶯鶯解釋到：“月寒哥哥你用手去碰碰它的葉片。”

月寒也好生奇怪，只得照鶯鶯的吩咐去做，怪事就在這時候生了，月寒手剛一碰，葉片便立刻合了起來。經此一下，月寒立刻將手縮了回來，像是遇到了什麼怪物，驚到：“這草是活的！”

鶯鶯笑到：“嘻嘻，月寒哥哥真是膽小，難道還怕它吃了你不成？最開始，我也不知道有這株草的，只是在偶然間看到這草很是奇怪，便叫哥哥一起來研究。我曾經聽人說，合歡樹葉片會閉合，但是哥哥以為不然，說合歡樹的習性只是夜晚閉合白日舒展。而這草卻是一碰便合，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舒展開。”

正如鶯鶯所說，幾人說話間，剛被月寒所碰之處的葉片果真緩慢的舒展開來，只是過程很慢，不易察覺。緋玉從沒見過這等怪事，捂嘴說到：“真的和鶯鶯說的一樣耶。”

月寒聽過鶯鶯的解釋，又對這草膽大了幾分，連連觸碰其他葉片，只見葉片全都閉合了起來，也不再覺得有什麼忌憚，只是覺得好玩。

緋玉見此時的月寒也和小孩子一般，便繼續問道：“那這草不叫合歡，那叫是什麼？”

鶯鶯得意的說：“這還多虧哥哥，平日他雖然公務繁忙，卻也抽得許多時間查閱資料，終於在一本古籍上查到，這草名曰‘含羞’，觸之則合，似害羞的少女般，由此得名。不過還有一種草更加奇特，據說是產自南蠻之地，聞音樂起舞，我也好想養一珠那種草，到時候我一定會天天彈琴給它聽。”

月寒玩夠了，起身便對鶯鶯說：“這有何難，只要有朝一日我進得南蠻之地，定回採摘一株送與鶯鶯妹妹。”

鶯鶯聽后十分高興：“真的？月寒哥哥可要說話算話，不得反悔啊。不過那草極其難得，有些蠻夷甚至將其視為神草供奉，日夜都派人看守着，就連皇上也很難得到。”

緋玉聽后夠嗆：“月寒這下可好了，答應了這樁苦差事，我看你怎麼取回，先說好啊，我可不會幫你這個忙。”

“為什麼不幫？我倆向來都是一起行事。”月寒不解的問到。

“誰跟你是一起行事的？”緋玉聽后也覺得臉紅，這話越說越不對味兒。

三人說得正歡，卻隔着林子聽到有人在喊：“小姐，老爺差奴婢來叫你帶着月寒少爺與緋玉小姐一起去客廳用晚飯。”

鶯鶯回應：“知道了，你去回爹爹，我馬上就來。”

大家此刻也不得不停止說話，全都趕回了客廳里。只見客廳中那張巨大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各種珍饈佳肴，除了先前見過的幾道陳洲特色菜，更多了鮑魚魚翅燕窩等極品，還有些珍貴的山貨，自是一頓豐富的大餐。鶯鶯拉着月寒，邊走邊說：“月寒哥這回有口福了，我們家的廚子，也是由皇上賞賜的，曾經在宮廷里御膳房裏做過呢。”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客廳內，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在指揮下人將菜不停的送到桌上。這位婦人轉身看見月寒等人到來，自是招呼到：“風兒來啦，快快入座。”月寒點了點頭，朝那婦人笑了笑：“上官伯母好。”這位婦人，正是上官洪日的夫人，上官秋怡，也就是上官婉鶯和上官品風的娘親。

上官秋怡打量了緋玉一翻，微笑着點了點頭：“想必這就是雲兒提起的葉姑娘了，果然生得標緻，來來，你也快快入座吧，馬上就要開飯了。”

緋玉哪裏見過真正的大戶人家，那種氣質幾乎令她折服，想夢璃姐姐與仙兒姐姐雖然也是氣質高貴，卻出自不同，夢璃之氣質出自內心，散於表，是一種凡脫俗之感。仙兒之氣質，更側重在仙人之氣，不落塵世。而眼前這位上官伯母，則是從小便深居閨中，出自非富既貴之家，內斂且柔。緋玉也不知做什麼合適，只得先道一萬福，隨月寒叫：“上官伯母好。”

上官秋怡似乎也很滿意緋玉，點頭示意緋玉入座，然後又繼續招呼下人去了。

緋玉暗自舒了口氣，心想雖然平時自己本不是如此拘謹，但是人所在環境不同，所需要的表現就會不同，看來如果遇到夢璃姐姐，要向她多學習些禮儀才行。

此時，菜已經上齊，上官品雲與上官洪日也到得客廳之中，眾人分賓主座下，便開始用餐，雖然桌上滿是美味，緋玉也不得不強忍住，盡量保持着和鶯鶯一樣的舉止。倒是月寒並不拘泥於這些禮節，吃得不亦樂乎。緋玉看在眼裏，心裏卻不止罵了月寒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