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墨總裁，我在跟朋友說話ㄟ……」被拉着走的女孩，出聲抗議。

她的抗議惹來墨嘯龍嚴厲的眼神。「朋友？哪一個是妳的朋友？是性騷擾的變態狂？還是懦弱的軟腳蝦？」

「先生，你的嘴巴怎麼這麼壞！」裴瑪琳斥着，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這男人罵人罵得有趣！

墨嘯龍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氣呼呼地繼續罵：「我嘴巴壞？那個軟腳蝦眼睜睜的看着大色狼吃妳豆腐，連個反應都沒有，妳說天底下有這種朋友嗎？妳啊！被吃了都還幫人家擦嘴巴。l

像為了凸顯他的怒氣，墨嘯龍舉起手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突然被敲頭的裴瑪琳抬起錯愕的眼眸，獃獃地看着他，胸口一陣澎湃。

這傢伙……

罵人是色狼，他自己不也老是吃她豆腐！

「妳別老是傻不隆咚的讓人擔心。」可能自覺手勁過大，在敲兩下之後，那手又變為輕撫，語氣也不再那麼兇巴巴。

「我哪有傻不隆咚……」明顯的關切讓她不由得撒嬌抗議。

話一出，卻嚇了自己一跳！

老天！她在搞什麼？這簡直是情侶問的親密對話嘛！虧她還要大哥放寬心，說自己絕不會讓生活複雜，更不會介入人家的感情。

好了，現在她已經當他是情人般地撒嬌，活脫脫證明她之前的保證是個笑話。

她抬起頭看看墨嘯龍。

如果他夠聰明，現在就該好好表露出他的心意，因為，她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

可惜墨嘯龍不會讀心術，不懂她現在的心思，所以接下來的話，說得十足殺風景。

「喂！妳覺得這一季米蘭用的布料，跟御縷的比起來如何？」

「啊？」怎麼突然跑出這個話題？

「妳剛才沒注意看秀嗎？」看到她臉上的茫然，男人皺皺眉，像指責她的不專心。

「我有注意看，先生。」她抗議着。「難道你是為了問這個問題，所以剛才才會把我拉到這裏來的？」搞了老半天，根本不是英雄救美。

「我當然是為了替妳解圍才把妳拉開，」男人嚴正聲明。「只是，也想順便問一下妳對今晚秀的感覺。來，說說妳的感覺吧！誰的比較好？」

「對不起，我現在不方便評論。」這個男人真的厲害，三兩下就瓦解了她剛剛波動的心。

「那妳晚上寫個mail跟我說。」他看看四周，以為她的拒絕是因為會場太吵。

裴瑪琳兩顆眼珠子一翻，當真服了他了。

要她寫個mail跟他說？

有沒有搞錯啊！當她是研究生交讀書報告？

「對不起，墨老闆，再說吧！這兩天我會很忙。」

看來她之前真的太一廂情願了，這個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現實考量。

「很忙？忙着陪那個大色狼？」

才說他是以現實考量，沒想到一個拒絕卻又讓他將話題拉回曖昧不明處。

「先生，他是我的大學老師，不是色狼。」

「哈！會對學生毛手毛腳的老師還真少見。」

「他不是毛手毛腳，那是歐洲人的禮儀……」基於尊師重道的原則，她應該幫老師說說話。

「哦？這麼說來妳認為摟着妳的腰都是一種禮貌的行為啰？」他突然露出邪氣的笑容。「既然這樣，那麼我當然得當個有禮之人。」

說完，就見他大方的將手放到她的腰際，並順勢拉近兩人的距離。

「墨總裁……」這傢伙！故意的。

「這時候，基於禮貌妳該叫我嘯龍。」他好心建議着。

「墨、嘯、龍！」她連名帶姓地叫他，以示抗議。

好了，讓她胡思亂想的舉動又來了。

「嗯……有進步。」偏偏他笑得更邪惡，將兩人拉得更近。「不過多了個字。」

裴瑪琳被他的幽默逗笑了，發覺自己竟然滿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就像個頑童，戲弄着她的情緒；而她，心甘情願地任他戲弄。

「來，叫看看，其實叫兩個字會比較順口。」

「嘯龍？」

哪有比較順口，還不是一樣！

「試試看只叫一個字，妳會有出乎意料的驚喜。」

「嘯？」

真的滿可笑的！

裴瑪琳發現自己笑倒在他胸前，兩個人像鬧着玩的小孩般，對望着，笑着。

被取笑的男人還體貼地拍拍她的背，怕她笑岔了氣。

「這不好聽，試另一個字看看。」他像導演一樣繼續指導。

「龍！」

「嗯……感覺真不錯，就這麼說定了，妳以後就這樣叫我。」墨嘯龍一手環着她的腰，一手點點她的鼻頭，下了決定。

「你……別鬧了！」

搞了老半天，終於發現他的企圖，裴瑪琳臉一紅，掙扎着想離開曖昧的姿勢，可惜有些力不從心。

「小琳，我們該走了。」

突然，有個聲音像炸彈般在兩人之間炸開。

吳子勁臭着一張臉出現在兩人身邊。

「哦！好。」這回，裴瑪琳更用力地掙脫着，神情有些尷尬。

「對不起，墨總裁，我們要先告辭了。」

看着吳子勁的臉色，她知道她已經在往後的日子埋下複雜的因子了。

她現在只想趕緊逃離這兩個男人。

「等等！琳琳。」墨嘯龍放開在她腰部的箝制，改為握住她的手，還故作肉麻的叫着自創的昵稱。

「記得星期五晚上吃飯喔！七點，我會去接妳。」

「……」他到底在搞什麼！

裴瑪琳忍不住偷望了吳子勁一眼，發現後者的臉幾乎已快氣炸了。

「失陪了，吳總經理。」

更令她錯愕的是，沒等她回答，墨嘯龍竟然就對吳子勁驕傲地道別，隨即離開。

裴瑪琳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他會來接她？！

老天！她答應了嗎？

「小琳，妳告訴我，墨嘯龍他到底想幹什麼？」

吳子勁氣炸了！

墨嘯龍一走，他立刻發泄怒氣。

那個墨嘯龍，擺明的在跟他挑釁，擺明的來橫刀奪愛！

「我不知道。」裴瑪琳搖搖頭，誠實答着。

她真的不知道，自始至終他都沒明說，凈玩着曖昧不明的猜謎遊戲。

「妳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追妳！」都這麼明顯了她還說不知道。

讓吳子勁最氣的是，他們剛才還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

「沒有，他沒有在追我。」裴瑪琳反駁着，實在不想評論那個男人的行為，因為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的意圖。

「那妳為什麼要答應跟他吃飯？」

看着女朋友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心情已經夠壞了，那個男的還當著他的面約女朋友吃飯。

太過分了！

「我沒有啊！」裴瑪琳發覺自己頭好痛，她真的會被這兩個男人整死。

「他剛才明明說星期五會去接妳吃飯。」

「子勁哥，我不想談這件事了。」她終於板下臉。

她不喜歡別人用審問的口氣跟她說話。

「小琳，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可能發現女友表情有些不悅，吳子勁試着放緩語氣說出憂心。

裴瑪琳揉揉眉心，真希望可以別再談這個話題。「我知道，子勁哥，他真的沒說要追我，只是禮貌的握握手，請吃飯，你別太多心了。」

「不是我多心，是墨嘯龍最近的舉動連白痴都看得出來他覬覦妳的美色。」

「要說美色，謝律師才美。」覺得自己連白痴都不如的裴瑪琳沒好氣地說著。

這些男人為什麼都以外表當作娶老婆的要件？

「謝玲彥是美，但重點在於墨嘯龍並不知足。」吳子勁不知道自己說錯話，繼續開罵。「小琳，妳沒必要跟人家蹚渾水，妳知道我喜歡妳。」

裴瑪琳捺着性子點點頭。「子勁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也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一直都像大哥……」

吳子勁在她家出入十多年，卻突然在去年說要追她，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老實說，她還真無法適應。

「我說過我會等妳改變。」吳子勁堅定說著。

沒錯，以前他一直沒發現身邊的這顆明珠，沒想到當年瘦瘦小小的女孩，留個學回來后竟然變美了，還成為知名設計師，不論哪方面都符合當他妻子的條件，他當然不會放棄。

「謝謝你，子勁哥，但有些事……」裴瑪琳停頓一下，苦笑道：「縱然是時間也改變不了。」

吳子勁的堅持讓她感動，但是「感覺」這種東西，誰也抓不准它什麼時候會來，就像她對墨嘯龍的感覺，她沒料到會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直接……

「小琳……」

她意有所指的言論讓他吃驚。

第一次仔細回想兩人這一年多來的相處。

難道說……她的冷淡不是因為女孩的矜持，而是真的對他沒感覺？

瞧她剛才跟墨嘯龍的表情，那是跟他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笑容和羞澀。

裴瑪琳看着沉默不語的吳子勁，希望他能有所領悟。

她講得已經很明白了。

對他，她的感情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唉～～為什麼她的感情世界會突然問變得這麼複雜……

「哈哈……果然是我墨東進的兒子，厲害、厲害！」

御縷大樓總裁辦公室里一大早就坐着一個老人，早到連剛上班的墨嘯龍都自嘆弗如。

「爸？」

他厲害什麼？

放下公文包，墨嘯龍疑惑地看着父親。

「我聽說你在追求裴瑪琳啊！果然是個好策略。」墨東進玩著兒子桌上的鎮紙，頗為享受自己製造出來的震撼。

墨嘯龍眉頭皺得老緊。他在追裴瑪琳？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才不過跟她見面幾次，消息就傳到父親耳里了。

「我看過那個女孩的照片，瘦了點，不過還算漂亮。」做父親的似乎對未來的媳婦還滿中意。

墨嘯龍將公文包放到沙發上，人也坐下，靜靜等着聽父親真正的用意。

墨東進瞇眼觀察兒子的表情，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雖然放棄玲彥有點可惜，不過，以現在的情勢看來，追裴瑪琳似乎是比較有利的選擇，只要把她娶進門，就沒人跟你搶奈米布的專利權了。」

他聽過那個小丫頭的名氣，聽說設計的東西連英國皇室都喜愛。

「爸，你想到哪裏去了！」墨嘯龍鷹眉微鎖，不喜歡父親如此市儈的說法。

他在追她嗎？

他只不過喜歡看她那副像冰山美人的模樣，所以才跑去參加她的義賣晚會。

只不過是不想一個人吃飯，所以才拉她一起吃。

還有，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感覺並不討人厭，所以才會……

追她？

是吧……

但絕不像父親所說的那樣有「目的性」，純粹是因為她是這些年來，第一個讓他覺得談得來的女人。

「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你沒聽過無奸不商，兵不厭詐啊！」墨東進直言道：「利益聯姻本來就是企業壯大的快捷方式，今天不管你娶玲彥或是那個裴小姐，只要對飛泉有助益，我都不會反對。」

父親再度強調的言論，差點沒讓他昏倒。「爸，我沒有在追裴瑪琳，跟她吃飯純粹是公事。」

看來淡化關係是目前他唯一能讓兩人繼續生存的最好方法。

「公事啊？」老人家點點頭，一副也表認同的笑容。「你們要談的當然是公事，只要御縷娶到Marlin這個國際品牌，就可以到歐盟去掛牌。」

「爸！」他快瘋了。「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我想你今天不會只是來跟我談裴瑪琳的吧？」他如果不想被煩死，最好趕快岔開話題。

還好，墨董事長真的不是專程來找他談聯姻的。

「沒錯，裴瑪琳的事我是順便問一問，今天我來是要你去把你那個不肖妹妹給我揪回來。」

「你打電話要媽媽回來不就得了。」墨嘯龍嘆口氣，就知道父親大人的造訪絕對沒好事。

什麼事只要牽扯到墨玲瓏，就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墨東進突然用手重拍一下桌面。「你媽就放心不下她啊！不然怎麼會跟她一起離家出走。」

一提起那個死丫頭，他就火冒三丈，天底下有女兒帶着媽媽離家出走的事情嗎？母女倆離家出走，害他每天晚上都「獨守空閨」，只能跟着司機、管家對看。

「你放心，只要玲瓏沒錢，生活過不下去，她就會帶着媽媽乖乖回家了。」

他無奈勸着，沒想到卻惹火了老人家。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生活不下去？我墨東進的女兒怎麼可以淪落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爸……」那要他怎麼說？又要她回家，又怕她生活不下去。

「不說不氣，一想到那丫頭竟然去開一個什麼清潔公司幫人家掃廁所，我就一把火。」

他墨東進的女兒去幫人家掃廁所，這如果傳出去要他的臉往哪裏擱？連個女兒都養不起，笑死人了！

「爸，你就讓小瓏自己靠勞力闖一闖，沒什麼不好的。」

「這什麼話！我的女兒不需要靠勞力賺錢，她只需要嫁個好丈夫當少奶奶就行了。」飛泉企業的千金小姐怎麼可以做那些粗重的事情！

「爸，玲瓏就是因為你這種想法才會離家出走的，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老舊思想。」

大家都以為他們家重男輕女，其實，天知道，老爸對媽跟小瓏丫頭簡直溺愛到極點，連個米粒掉地上都捨不得她們撿。

就如玲瓏之前說的，簡直像養廢人一樣把她們養在家裏。

老人家生氣了。「什麼老舊思想！墨嘯龍你給我聽清楚，以後你的老婆也不準出去拋頭露面，只要專心在家當少奶奶相夫教子就行了，你把我的想法跟那個裴家丫頭講，她如果不願意，你們早散得好。」墨董事長擺出大老闆的威嚴下令。

「爸！」墨嘯龍真覺得啼笑皆非。

剛才他還要他跟人家的事業聯姻呢！

墨東進揮揮手自行下結論。「好了，限你這星期六以前把你媽跟你妹帶回家，不然，你就別回家吃飯。」

「我會儘力的。」做兒子的除了應允還能說什麼。

反正，他也不住在那裏，老媽不在，沒有好吃的，他也提不起興緻回去吃飯。

倒是……他的腦子裏突然又閃出那張讓人念念不忘的冰山臉。

星期五太久了，今晚，他就去找她吃飯吧！

嘟！

「對不起，總裁，設計部王組長送國際展的布料上來了。」

才送走墨東進，墨嘯龍辦公桌上的電話擴音器，立即傳來秘書的聲音。

「要她進來。」墨嘯龍坐回自己的寶座，苦笑搖頭，讓老爸一攪和，他連重要的公事都忘了。

王小襄抱着一塊塊鮮艷的布料，一進門便全數攤在老闆面前。

「總裁，這是明年度春季的布樣，以及年底國際展參展的成品，請您過目。」

在員工眼裏，墨嘯龍是個用功的老闆，對於公司的所有產品都要求要嚴格掌握動向。每星期一，是他盯進度的日子。

接過設計布樣，墨嘯龍立即進入工作狀態，邊翻着樣本，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嗯……不錯。」

拜裴瑪琳定期提供信息分析之賜，他們每季都能準確掌握到流行的動向。

得到老闆讚賞，王小襄報告得更賣力了。

「總裁，今年在台灣舉行的國際布料展，我們負責兩場Fashion秀，業務部建議我們應該找裴瑪琳小姐合作，可以大大提升御縷纖維的國際知名度。」

「哦？」聽到下屬突然說出和他腦中不謀而合的名字，墨嘯龍嘴角不自覺往上揚。「很好的建議，就照業務部的建議執行；另外，要企畫部盡全力配合，務必規畫出一場最完美的秀。」

難得看到老闆不吝惜地露出英俊的笑容，王小襄呆了呆。來御縷兩年，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老闆的笑容。

「妳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墨嘯龍皺皺眉，看着面前突然張嘴發獃的女生。

「沒、沒什麼不妥。」王小襄連忙收回口水，繼續說著。「但是，我們擔心以裴小姐目前的名氣，價碼可能會很高，甚至不會答應。」

「不可能，她會答應的。」墨嘯龍很有把握地說著。「至於價碼……隨她開。」

開玩笑，經過這幾次親密「接觸」，他倆的交情早已匪淺，這星期五他們還要一起約會吃飯呢！

當然，如果再加上兩年前的恩情，他有信心，她一定會答應。

「是，總裁。」王小襄顯然也被他的肯定感染，信心十足。

只要亞洲首席服裝設計師和御縷合作，今年的紡織展，御縷將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看着滿心喜悅離開的屬下，墨嘯龍嘴角的笑容不自覺地擴大。

沒想到，兩年前一段無心插柳的施捨，竟然會為他的事業帶來如此大的助益。

真應驗了電視上一個廣告的說法：「世事難料，對人要好點。」

「什麼！」

墨嘯龍從計算機屏幕前抬頭，不相信耳朵聽到的。

他約會的電話都還沒打咧！竟然這麼快就踢到鐵板……

「妳說那個女人說我們的布料不夠春天？」而且還是不小的鐵板。

「是的，裴小姐要我跟您說抱歉，明年春夏的設計和國際展都不會用御縷的布料。」

一回到辦公室馬上着手邀人的王小襄戰戰兢兢地說著。

有時，效率太好也不是好事，你看，老闆現在的臉色，嚇死人了。

「Shit！」墨嘯龍粗魯的罵了一聲。

搞什麼鬼！

這幾天他們的密切互動，業界還傳出許多傳聞，說他們在戀愛，她也不否認，連他爸都知道她跟他的關係，現在……

沒想到她竟然不給他面子！

王小襄大氣不敢喘，總裁的表情活像隨便一個聲響就要殺人。

「樣布她全看了嗎？」

她一定是沒看到布料所以才拒絕。

他記得裏頭有幾款花紋是她先前mail里提過的新款，她自己的設計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裴……裴小姐說她那邊都有，全看過了。」

「她知不知道裏頭全是她建議改革的花樣？」

「知道，她還說我們印得很好。」王小襄顫抖答着，舌頭都快被牙齒咬到。

「狗屁不通！既然印得很好，為什麼她不要用？」

這是什麼歪理？！

「總裁……」王小襄好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叫行銷部的經理進來就好了，她也不用在這裏心驚膽跳的。

墨嘯龍挑高眉頭瞪着她。

「嗯……總裁……還有另外一件事。」

「快說！」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他就不相信還有什麼比送他鐵板更糟的事。

「我們……我們聽……聽說，意大利米蘭紡織打算聘Marlin小姐當他們的設計顧問，這是他們第一次聘請非意大利人當顧問……」

「什麼？！」墨嘯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該死的女人！竟然跑到他的敵對廠商。

「而且今年的紡織展中，裴小姐好象已經決定用他們的一塊布了。」唯恐老闆的肝火還燒得不夠，王小襄又補充一句。

「……」很好！他的火氣真的全上來了。

那女人竟然沒跟他說！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沒跟他說！

難怪那天在秀場上她會不予評論，原來人家是她的老闆。

「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百年難得一見的英俊笑容這會兒完全被千年寒霜掩蓋，墨嘯龍支開屬下，陷入思考。

他確實要好好處理。

因為他絕不容許背信忘義的情況在他身上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