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禮設宴在凱悅頂樓,不同於一般傳統婚禮,他們採用buffet的餐飲方式,整個大廳用氣球佈置,熱鬧而不顯輕佻,大廳正前方用粉紅色氣球砌成紅心,令人感覺很幸福。當然,整個會場人來人往,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俞虞希一進門,就覺得雙眸面臨“眼花撩亂”的危機,平常不是沒見過盛裝的女人,只是不象今天這麼集中,好象正在舉行一場服裝秀,大家亂中有序地走着台步,錯落有致地喁喁私談,愈看愈象做戲。
而且別說女人了,連男人都“花枝招展”得過分,她轉頭看身旁的屈衡淵,好象還稍微正常點,長褲是簡單而細長合身的線條,凸顯年輕的風貌,深底淺灰線條西裝配套頭毛衣,迷人又舒服。
呸!怎麼可以讚美他,俞虞希馬上收回贊語,找碴似的問道:“這是婚禮還是服裝秀?”
有些人的確是面熟卻叫不出名字,好象在各大書報攤出現過似的。
屈衡淵這時已露出招牌式或說是習慣式的慵懶笑容,向她解釋道:“今天的新娘是我旗下的模特兒,新郎則是公司里資深的彩妝設計師,所以來的大部分都是平常一起工作的好朋友。”
“怪不得沒看到阿婆、阿公之類有人物。”俞虞希自言自語着。
她覺得婚禮這樣最棒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夥伴齊聚一堂,不要跟長輩亂成一團,說起話或招待起來綁手綁腳的。
“你在說什麼嗎?”屈衡淵自然挽着俞虞希的手,傾身向她問道。
俞虞希一把推開他,露出鄙夷的表情。“幹麼?你以為跟我很熟啊!動手動腳的,也不嫌難看。”
屈衡淵長這麼大也沒被女人拒絕過,反射動作就是把她的手再拉過來,堅毅的固定住,使她不能掙脫。
“我就是高興挽你的手,不滿意用力抽走,離得開我就不拉你。”他帶笑耍賴道。
幾次相處以來,他已慢慢了解俞虞希仍會顧着自己是大家閨秀的身分,所以肯定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做出太暴力的舉動。
俞虞希用力將手抽了幾次,總離不開屈衡淵的掌握,看不出他那種病貓瘦體,還有這股蠻力,一時間無計可施,只能恨得牙痒痒的。
不過,俞虞希天性樂觀,了解報仇不在一時,所以從容的走在屈衡淵身旁,有句話叫“總有一天等到你”,嘿嘿,到時侯就知道了。
他們的光臨,吸引無數的目光,一方面屈衡淵是新人的上司,頂尖的服裝設計師。但是比身分更吸引人的,是他本人無遠弗屆的魅力,高貴而從容不迫的氣質,彷彿天生就是尊榮無比,不知多少芳心可可的愛戀目光糾纏在他身上。
最後一句是俞虞希自己加的,因為她周圍出現許多女人光明正大瞅看着她身邊的男人,好象大家都將她當成隱形人自動略去。
俞虞希並不難過,在這美美的胭脂堆里,自己的相貌的確平凡得要命,而她早就接受這種事實,從來也沒有要去跟人爭奇鬥豔的意思,俗話說的好,人比人,氣死人,何必為這種無傷大雅的事生氣。
反而許多投注在屈衡淵身上的眼光令她興味十足,看來這男人必常常招蜂引蝶,說不定還來者不拒,啊!說不定還……葷素不拘,男女通吃。
她趕緊搜尋四周的目光,果然發現幾道男人的視線也投注在屈衡淵身上,好……曖昧,做這種美感工作的人眼光特別不一樣,她突然感到非常好奇,微仰粉頸,小聲問道:“喂!你有沒有跟這裏的男人上過床?”
“俞虞希!”屈衡淵暴喝一聲,惹得全場愕然注視。
俞虞希嚇了一跳,看見他細細的青筋浮在臉上,看來他真的生氣了,於是後知後覺的掩耳,一副無辜的表情抱怨道:“不方便回答也別這麼凶嘛!你可以回去再告訴我啊。”
屈衡淵低聲咒罵。“你把我當作什麼?雙性人還是淫魔?”
俞虞希用手指輕按雙唇。“噓,小聲點,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自己淫魔很丟臉,我是你帶來的,要留點面子給我。”
屈衡淵氣瘋了,俞虞希轉動靈活的眸光更讓他火冒三丈,他想不到小妮子三言兩語就能撩撥他訓練有素的情緒。
這時圍觀的人多了,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屈衡淵,一個優雅而且氣質出眾的紳士,居然會發脾氣,而且是面對他的女伴!
不約而同,大家眼光一致轉向俞虞希,再一起納悶,奇怪,這個氣質很不錯,但是外貌有點平凡的女人到底做了什麼事能令屈衡淵當眾發脾氣?有意思!
“衡淵,怎麼了?”新郎倌Andy過來開心一下,還沒接到老闆的祝福,怎麼就見到他發火。
俞虞希可憐兮兮地囁嚅說道:“我只是問一個小問題而已,何必生氣呢?這裏我又不熟,你還這樣嚇我……”
幾句話,把屈衡淵打入不講理的鴨霸男人之列。
“什麼問題,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Andy細看眼前的女子,臉上的彩妝化得相當流利,有水準,惺惺相惜的親切之情多了一分。
“我問……”
“俞虞希,你閉嘴!”屈衡淵才沒漏看她怯懦扮相下,眼底的惡作劇光芒,這個女人,想害他出醜,道行還不夠哩!
屈衡淵立即恢復正常的表情,懶懶笑意自動爬上唇角。“沒事沒事,女人的小情緒,挺讓人受不了的。”說著,緊挽俞虞希的手一放。
當下,俞虞希正以為得到自由,想不到屈衡淵攻城掠地,一手抄起她的纖腰,緊緊往他懷裏靠去,一陣強烈的男性氣息直竄入她的腦門。
俞虞希慌張的想離開,陡然發現屈衡淵的手也放鬆,只是腰上的壓力並未減緩。她就這麼被固定在他身邊,動彈不得。原來他是在用行動懲罰她。
只見屈衡淵隨手拿起侍者端着的酒杯,用一種屬於他特殊磁性的嗓音說道:“讓我們舉杯祝Andy與Anber白頭偕老,乾杯!”
“乾杯!”
所有的現場賓客一齊舉杯,乾杯之聲不斷。熱絡的氣氛,將剛剛的尷尬一掃而盡。
只有呆愣的俞虞希,還沉醉在屈衡淵胸膛的震撼中。
“什麼嘛,才沒幾下就忘記我的存在。”俞虞希噙着香檳,瞪着十步之遙的屈衡淵。
剛剛先是被一群熟人拉着打招呼,說著說著就把她擠開談話的圈圈,再怎麼大度量也有些不好受。此時屈衡淵在她心中的形象壞到谷底,而她也愈加相信他是因為不甘受騙才會接近自己,一旦讓他證明自己仍有男性魅力時就會置她不顧,膚淺!幼稚!沒氣量!
她也沒有試圖插進那個環的中心,何必?不是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耀眼的。
俞虞希自得其樂的拿起餐點享用,專心觀察起四周的男男女女,撇開對屈衡淵的偏見,今天倒真是賞心悅目。她開始猜測每個人的身分、背景,研究他們舉手投足的神態,這可是一個演員習慣性的職業病。
有趣的事讓她發現了,她承認對模特兒認識不多,但總以為就象電視上那樣美美的,面無表情,驕傲得不得了。可是眼前有群亮眼的女孩吸引她的注意,她們的年紀都不大,個個充滿着清新的、純粹的柔美,站在人群中,笑臉迎人……等一下,只除了一個,俞虞希不禁屏住呼吸,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冷情的女人。
她看見的那個女人其實是立在甜美女孩們的中心,周身自然形成眩眼的光華,說她冷情並不是臉上表懷裝得很酷,而是很渾然天成得讓人覺得冷,虞希不禁打個冷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不舍,這個女人絕對有令人心疼的故事,讓她不由得想去碰觸。
念頭一轉,她已經走到她身邊,這才發現她雪白剔透的肌膚完美得嚇人,虞希以為自己夠白皙了,可是在此妹面前,恐怕只能算曬完太陽的小黑人。她愉悅的打起招呼。“你好。”
冷情女人淡瞥她一眼,淡淡點頭,便不再言語。
虞希自然有點尷尬,但天生的活潑因子馬上發揮,嘻笑地對她說:“你特別的緊,我想了解你!”
冷情的女子不置可否,也沒有特別的舉動。
這下有點難過了,難不成她真是霜玉所形、冰雪所成——冷到北極去了。她對模特兒即將改觀的印象又準備要轉回來。
“別在意,Sharon不喜歡說話。”甜美的白衣女為她解圍。
這時冷情女人亦浮出一朵不真切的淺笑。“抱歉。”
虞希快看呆了,連忙收回垂涎的眼神,她今天才搞懂為什麼笑容可以引發百媚橫生,真真是我見猶憐,美得令人心疼——第二次用心疼這字眼,可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更驚訝的是她的聲音,才短短抱歉兩個字,竟是呢噥婉轉,這不叫完美還能叫什麼?
對着解圍的美女露出大大的笑容,俞虞希明朗輕快地問道:“你們都是模特兒嗎?”
“是啊!”女孩們清脆的聲音如同面孔的清新。
“我還以為模特兒都是比酷的,可是你們的感覺真好。”俞虞希真心說道,消除偏見一。
剛剛那個穿着利落白色洋裝的女孩開口。“我們都喜歡自然而舒服的感覺,擺酷的時代過去啦!”
“而且你們都很會吃呢,我還以為會為身材節制飲食。”俞虞希看着她們無忌憚地大快朵頤馬上又消除偏見二。
優美線條的復古風女孩笑笑。“屈老師說健康沉靜的美感是模特兒行業的長久之計……”
“是啊,老師說那種營養不良的怪異美感馬上就會退流行了。”
“保持高度個性化的特質才能在模特兒行業里長長久久,這也是老師常常說的。”
“……”
女孩們七嘴八知發表意見,總是不忘稱讚屈衡淵,哇!叫老師耶。
想不到屈衡淵真是有遠見,抓得住流行的趨勢,也知道教導年輕女孩正確的觀念,看來他也不是一無可取。
“原來屈衡淵很受大家崇拜。”俞虞希指着前方,男主角正溫柔地擁着一名美女,開開心心地與眾人交談。
“那是舜舜,超級名模喔!”有人開口為俞虞希介紹。
難怪覺得面熟,艷麗而清秀,能把這兩上形容詞融成一體的女人實在太少了,而那個舜舜就是這個寵兒。
“她是屈老師的女朋友,雖然老師身邊女人來來去去,可是舜舜始終是老師的最愛。”
“最近她被跨國化妝品公司簽下,當上亞洲產品代言人。”
俞虞希忍不住再望她一眼,無懈可擊的輪廓,玲瓏有致的身材。
“哦……”俞虞希長長吁了一聲,原來花心男人喜歡這種女人。“奇怪,明明女朋友就在旁邊,怎麼還是有人不死心圍在那兒?”
屈衡淵的女人緣實在令她不敢領教。
白洋裝女孩表情很無奈。“誰教老師從不拒絕別人,也沒表現過明顯的心意,所以許多人都躍躍欲試,就象有一句話說……”
“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俞虞希撲哧一聲笑出來。
“對對對。”大家都對這個貼切形容感到好笑。
“你們呢,有沒有想要試試?”俞虞希疑惑地問。“不了。”
“我們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男朋友。”
“也有自己的生活。”
“老師就是老師,即使再優秀,意義仍是不同。”復古風女孩下了結論。
俞虞希立刻喜歡這些女孩,才想到,口中自然而然就說出了。“我真喜歡你們這樣子!”
女孩們嘰嘰喳喳的很高興,異口同聲也說道:“我們也喜歡這樣的自己!”
一群女孩子由於年紀相近,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來,她們對俞虞希聊模特兒的甘苦,俞虞希也對她們談戲劇,大家都興趣濃厚的專註聆聽,隨時七嘴八舌的提出問題,不一會兒,已熟得不得了,馬上成為姐妹淘,開始互相交換姓名、電話,寫起通訊錄來。
原來屈衡淵是有意冷落俞虞希,讓她體會生氣的滋味。可是沒想到她不但自得其樂,還與別人熱熱絡絡的,引起他一陣不舒服,突然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有問題嗎?”
楊舜舜發現他的不專心,於是隨着他的視線,往會場另一角看去。一群女孩圍在一起聊天,其中包括屈衡淵今晚帶來的女伴。
她本來很不高興,因為屈衡淵向來的女伴都是她,所以今天看見他們兩人走進宴會時,嫉妒與失落涌滿心懷;不過那個女孩細看之下,就會讓人戒心消除許多,因為不夠漂亮,除了那股說不出的從容氣質外,她實在找不到她的優點。
女子相輕,自古皆然。
後來那個女孩就被拋下了,她的心上石總算完全落地。是嘛,長相那麼平凡怎麼會被屈衡淵看上!
哪裏想到事實非她所預料,整晚屈衡淵不管與誰交談,眸光卻只跟着平凡女打轉,那種專註居然連自己的問話都沒聽完……
“衡淵!”楊舜舜加重語氣。
屈衡淵眉頭驀然緊皺,那女人在幹什麼,她居然穿上外套,準備走人!
這廂俞虞希與幾個女孩交談甚歡,大家意猶未盡,提議要去HardRock喝喝酒,暢快的聊一聊。才粗線條的想起自己今天是跟着別人來的。
“你們等等我,我跟朋友說一聲。”
俞虞希穿過大群,走向屈衡淵,毫無察覺後者隱忍的怒氣。
“屈衡淵,我要先走了,你慢慢聊!”
俞虞希瀟洒做個拜拜的動作,還沒轉身,卻被一雙在手攫住,踉蹌着倒入屈衡淵的懷抱中。
“你沒忘記今天是我的女伴吧!”屈衡淵咬牙切齒,她竟敢說走就走!
“你才忘記今天是我的男伴哩!”
要算帳,誰怕誰?
屈衡淵和緩了臉色。“原來你是報復我。”
他慵懶的笑意又出現了。
這男人怎麼凈愛往自己臉上貼金,今天打從跟姐妹淘混熟后,壓根忘記自己要報復這件事,還是要離開才想起他這號人物。
俞虞希諷刺的一笑,愉悅說道:“好啦,如果這樣解釋你會高興點,我也不反對。拜拜!”
第二次!
這個男人居然第二次乘她不注意強拉她,害她重心不穩地順勢又倒入他的胸膛。
“別拉拉扯扯的,你女朋友在生氣了啦!”俞虞希偷眼覷到楊舜舜快要垮掉的臉。
屈衡淵根本沒顧到身邊有人,一心一意想制服眼前的刁鑽女,他實在搞不懂,俞虞希為什麼總能視他為無物,總要逃離他身邊?
“我不管,你就只能跟我走!”屈衡淵執拗起來變得沒理性。
“那你女朋友怎麼辦?”俞虞希閑閑諷道。
屈衡淵不由分說拉着她往外走,口中回答道:“她怎麼來就怎麼回去。”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人的身上。
俞虞希對楊舜舜投以同情的眼光,同情她居然看上這種男人,也不忘關心問一句。“我有婦協無線電計程車的電話,太晚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一定要叫車……”
“夠了,你閉嘴。”
俞虞希同情關心的樣態看在楊舜舜眼裏全成為苛毒的諷刺,今晚她親眼看見喜怒不形於色的屈衡淵對一個平凡女發兩次脾氣,她疑懼平凡女在屈衡淵心中的重要性。
臨出大廳前,俞虞希失望的表情寫滿臉上,仍不忘對自己已經目瞪口呆的新朋友約定道:“Sharon、CoCo……啊!我們再聯絡……”話未說完,人已被屈衡淵牢牢鎖住,腳不着地的“拖離”會場,徒留滿室的猜測與耳語。
車子無聲息的行駛在仁愛路上,俞虞希看着窗外,目光流連在路旁飛馳而過的鬱郁青青。全台北市她就偏愛這條路,賞心悅目而且有悠閑的感覺,就算塞在馬路上也有不錯的景觀可以觀賞。
不過,看屈衡淵開車的速度,顯然無暇欣賞美景。
陰沉沉的屈衡淵就是不願開口說話,俞虞希只好嬉皮笑臉起來。“屈大,我旗下的模特兒都好甜美,而且也很平易近人,完全打破我對模特兒的刻板印象喔!”
“嗯。”屈衡淵應一聲當作回答。
“她們都好誇讚你,說你是個好老師。”
“……”
“喂,你這樣很沒禮貌,我在跟你說話。”俞虞希不喜歡屈衡淵這種冷淡淡的回應。
屈衡淵急轉方向盤,“吱”的一聲把跑車停下,終於有所反應的回頭說道:“如果你也知道什麼叫禮貌的話,剛剛就會想一走了之。”
“笑話!”俞虞希昂首說道:“我可是通知你了,哪有一走了之?”
“問題不在這裏。”屈衡淵逼近俞虞希,身形的優勢造成她龐大壓力。
“有話慢慢講,別靠這麼近。”俞虞希抗拒的伸手推開兩人的距離,卻被屈衡淵順勢拉入懷中。
屈衡淵明顯畏縮了一下,她真搞不懂屈衡淵為何總是喜歡動手動腳的?
幾番掙扎無功,俞虞希坦然的窩定他胸懷,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屈衡淵看見她渾身散發備戰的氣息,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想試探她忍耐的深度。於是親昵玩弄她蓬鬆的秀髮,伸進發內,挑逗她的感覺神經,她的味道好舒服,一直干擾他大腦的正常運作。
俞虞希屏住呼吸,怕這麼親昵感會造成自己嚴重的失神,於是戰戰兢兢的連口水也不敢吞一下。
屈衡淵發現她的緊繃,泛起愉悅的淺笑,大手繼續滑向她細緻的耳垂,輕柔的摩挲逗弄,細緻的觸感讓他有與她耳鬢廝磨的慾望,意念一轉,馬上付諸行動,他以唇含住剛愛撫過的細緻,用舌尖刺激她的感官,不意外的,聽見懷中女子的猛烈的抽氣聲。
俞虞希終於忍不住的由他身上彈起,一不小心撞上車頂,疼痛的感覺直竄入腦門。
“你這個變態的色情狂,要調情找你的女人去,幹麼莫名其妙拖我下水!”俞虞希全身發抖,已經分不清是憤怒還是被挑動的激情。
屈衡淵抱回她的身軀,冷冷笑道:“如果你別這樣解釋,就會發現和我在一起是愉快的享受。”
俞虞希生氣了,她不顧一切地嚷出來。“你憑什麼替我決定?我天生就是對你沒興趣,誰管你有多少成堆的吸引力!”
“就是你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惹惱我,我就偏偏要試一試你有多難搞定。”屈衡淵也火了,說起話來口不擇言。
即使俞虞希不曾希望屈衡淵喜歡她,卻也被這句話狠狠地傷害了,她在激烈的狂怒中穩住心緒,臉以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換上一張極度勾媚的冶艷。“只為了這個原因?你早說嘛,如果我知道投懷送抱會讓你早一點滾開,我絕對隨時、馬上、立刻、用力的實行。”
說完,俞虞希雙腳跨上屈衡淵的腰部,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學習他剛剛的動作,伸出小巧濕潤的舌尖,輕巧恣意挑逗他的耳垂,在耳邊急速的喘息聲中,她得意的將柔軟的身軀貼近他,不留一絲小小的空間,想不到這樣的動作卻驀然抵觸到對方熾熱的慾望。她熱辣辣燒紅了臉頰,雖然害怕,卻毅然決定要撐到對方嫌惡推開她的那一刻。
事實並沒有象她預期的那般到來,反而感覺到屈衡淵的手按住她後腦勺,雙唇貼緊她的,並強行開啟她的門檻,與她的舌頭纏繞。而她已來不及撤退,本能的抗拒只帶來更深的進駐,肌膚更是全面背叛地顫起陣陣電流,她不禁的由喉頭溢散出一聲低吟……
可惡!這個男人不但吸盡了她的空氣,還在她體內強加上那股灼人的氣息!
屈衡淵的吻轉化為綿密,輾轉而貪婪地掬取她的芳甜,一股少女清新的氣息猛烈撞擊他的心胸,幾乎要粉碎他的自制力。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悸動了,所以即使俞虞希那麼青澀得不知要回應他,卻仍捨不得放手……
好象有一世紀之久,他終於放開與她纏綿的雙唇,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震撼在這受親昵的感動中。這一刻他願意承認,自己已然被眼前的女子吸引。
俞虞希不可置信地瞪視他三秒,然後毫無預警地放聲大哭。
屈衡淵一下子慌了手腳,因為她不淑女式地掉掉眼淚,而是象小孩子傷心時那種嚎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你怎麼說哭就哭?”屈衡淵用手輕柔拭掉她的淚,未料愈拭愈泛濫,完全濡濕了他的手。
“不然還要先告訴你啊!”俞虞希講完繼續哭,沒有要停下的態勢。
“那你總該告訴我哭的原因,該不地是喜極而泣吧?”屈衡淵苦笑,哭成這樣應該跟喜極而泣絕對沒有關係。
果然俞虞希脹紅了臉,聲音尖銳了幾分。“除了油嘴滑舌你還會什麼?大色狼!”
屈衡淵抓住她揮舞的雙手,試着用誠懇溫柔的表情,並充滿耐性的問道:“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哭?”
沉穩的低嗓音熨平所有的急躁,俞虞希發現自己好愛聽他的聲音,可是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不禁悲從中來,聲淚俱下地指控。
“我一直以為初吻會獻給靳韋,你卻輕易打破我的美夢!”
屈衡淵溫柔的表情褪盡,取而代之是扭風與僵硬。
“這是你哭的原因?”
“都是你。”被他不正常的危險音調嚇到,俞虞希聲音明顯變小。
“俞虞希,你太過分了!”在他決定好好愛她的時侯,她卻毫不留情地澆了他一盆冷水。
“嗄!”
“離開我身上!”屈衡淵鐵這着臉,用力說出。
俞虞希這才意識到自己仍跨坐在他身上,委委屈屈地爬回自己的座位,又有點不害臊地想起,剛剛的姿勢真是舒服。
等俞虞希地坐定,屈衡淵就發動引擎,往前衝去,憑着跑車五秒內由零加速到一百的優越性能,把俞虞希嚇得緊抓住扶把,連發聲系統都失去功用。
等到她找到了自己的舌頭,跑車已經平穩停在俞家的車道上。
俞虞希知道自己坦率的言語也許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他好受點,最後仍決定閉嘴。
“下車!”
“屈大……”
“你放心,我不會再來騷擾你。”屈衡淵說下重話堅定自己的決心。
俞虞希發現心好象被扯了一下,有點澀澀的。張口欲言,卻又欲語還休,也罷,就這樣結束也好。
她默默地下車,目送跑車呼嘯而去,隨着揚起的煙塵飄散空中,也許一切糾葛從此隨風而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