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人都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秦弱水就敲開了蒼冥卧室的門。
“水兒？你想好了嗎？”蒼冥頂著兩個熊貓眼，有點期待地問。
“嗯。”秦弱水點頭，“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蘇瑾的錯，以後我會找他算帳的，淑女報仇，十年不晚。”說到這裏，秦弱水握了握小拳頭，恨恨地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那就是說，我被判無罪了？”蒼冥喜出望外。
“哼．”秦弱水嘟起小嘴，“昨天你說你喜歡我？”
“對。”
“那你現在還喜歡嗎？”
他點點頭，“當然。”
“喜歡我什麽？”秦弱水連連追問。
“一開始是驚詫於你的漂亮。”蒼冥老實招認，“愛美之心人皆有知。”
“然後呢？”
“後來發現你很單純，單純的狡猾，很有趣。”
“還有嗎？”秦弱水繼續追問。
“有點傻。”
“哈？”秦弱水生氣了。
“很多女孩子都有戀兄情結，但執著到你這種程度就是傻了。你不怕被壞男人利用欺騙嗎？”蒼冥嘆息著反問；
“我分得清誰好誰壞。”秦弱水冷哼一聲，“我也知道你就算不是好人，起碼對我也沒有惡意，而我唯一的失誤就是相信了蘇瑾那個大騙子！”
“蘇瑾也沒有惡意，他只是太偏激了些。”蒼冥心虛地為友人辯解。
“你少替他撇清，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恨喔！我沒有把你當成他的共犯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秦弱水毫不客氣地送他一記白眼，“他偏激就可以做這種事嗎？那九一一事件也是恐怖份子的一時偏激而已？”
蒼冥額角冒出冷汗，蘇瑾說的一點也不錯，秦弱水果然不只是個花瓶，一開始她在他面前扮演膽小鬼，想必也是頗費心機吧？
就算她是個花瓶，也是個最有頭腦的花瓶．
蒼冥之前從來不近女色，對於女性的狡黠和小心眼是認識不足的，他也沒有看過什麽武俠小說，不知道有個笨蛋的娘早就說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雖然她只是想騙個“哥哥”而已。
不過秦弱水沒想到會遇到蘇瑾這號魔鬼，機關算盡反而誤了自己的清白。
“那你現在還喜歡我嗎？”秦弱水想到正事，急忙換上一副可愛純情的面孔，嬌滴滴地問。
蒼冥點頭。“喜歡。”
事實上，經歷了前夜之事，第一次品嘗到本能快感的他，正陷入春情勃發的旺盛期，現在他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妖嬈無比的小女人摟進懷裏狠狠疼愛一番。
“真的喜歡？”
“嗯。”
“我說什麽你都會答應？””
“只要我做得到．”
“那好，為了證明你是真的喜歡我，不是一味貪圖我的美貌和肉體，你乾脆就做我真正的哥哥吧。”
“啊？”蒼冥愣住。
“只是哥哥喔！不許玩親親，不許心存非分之想，還要像你曾經允諾的那樣永遠保護我、寵愛我、照顧我，不許嫌我煩，不許嫌我纏人，不許嫌我愛撒嬌！”秦弱水想了一夜，終於想出了這個絕妙的好主意。
她已經發現，蒼冥雖然是個家裏到處都是槍的危險份子，但是他本性還算善良，對待女性也很有分寸，是個可調教的“哥哥”的最佳人選。
壞蛋是蘇瑾，她以後早晚會報這春藥之仇的。
就給她等著，不要讓她逮到機會，否則她早晚會讓蘇瑾嘗到“自作孽不可活”
是什麽滋味！
蒼冥苦笑，他完全低估了秦弱水偏執的程度。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兩人已有了肉體關係，居然還要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做她的哥哥？以為他是聖人嗎？可以心如止水？
還有，她到底明不明白這樣的偏執其實毫無意義？
世界上沒有永遠和妹妹膩在一起的親哥哥！除了變態。
“水兒，你到底為什麽非要一個哥哥不可？”蒼冥不解地問。
“不為什麽，就是想要。”秦弱水簡單明了地回答。
“那我做你的男朋友不行嗎？雖然我對於談情說愛不拿手，但我保證可以一直對你好。”
他精通的是槍械和軍火，對於女人基本上屬於一竅不通，以前覺得她們是慾望扭曲的怪物，現在卻覺得秦弱水是個小麻煩和小偏執狂。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內心，就算秦弱水有再多缺點，他還是迷戀她。
嘗到了慾望的盛宴之後，他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再也無法過那種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我才不要！男朋友？哈！男朋友算什麽？今天是我的男朋友，明天就可能變成別人的。”秦弱水嗤之以鼻。
“我們可以結婚。”蒼冥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秦弱水也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提出結婚的打算。
她的心坪坪亂跳，不可否認，她因這句話動了心。
從小到大，追她的男人不汁其數，可是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向她求過婚。
好男人覺得她太過妖艷，一看就是那種不安於室的妖嬈風騷女子，不敢向她求婚；而壞男人只會盯着她豐滿的胸和渾圓挺翹的臀，更不可能向她求婚。
“你……你胡說什麽啊！”轉眼秦弱水就清醒過來，母親所經歷過的一切讓她冷靜下來，“以為我是那種初夜給了誰，就一定要嫁給誰的笨蛋嗎？不……不要以為用這種理由就可以控制我！”
“水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蒼冥嘆氣再嘆氣，為什麽他會遇到一個這麽古怪的小女人？“你想要的保護、疼愛，和一生一世都不變的專寵，只有愛人才可以給你，而不是哥哥。”
“啐！說得那麽好聽，哥哥就算有了妻子，也會永遠疼愛妹妹，可是男朋友愛上了別人呢？那會是什麽？”
“這……”蒼冥一時語塞。這小東西的心理問題怎麽似乎比他還嚴重？
他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就開始勇敢地向前走去，不再把女人當成可怕的慾望怪物。因為他覺得秦弱水在他身下的時候簡直性感迷人至極，讓他想疼她愛她。
可是秦弱水呢？她居然用這種方式當起了逃兵，不僅不向前走，反而大步向後退。
蒼冥皺著眉頭思索。
“喂？你到底怎樣？不想答應就拉倒，我今天就回台灣。”秦弱水鬱悶地下了最後通牒。
“好！我答應你。”在她逃走之前，蒼冥拉住了她的手，“我答應你，從現在起只做你的哥哥。”只要你別後悔！蒼冥在心底偷偷補充．一句。
秦弱水嘴角一揚，笑得明媚而燦爛，猶如戶外的無限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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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妹妹”大人的玉體尚在恢復階段，蒼冥今天沒有拉着秦弱水一起出去做晨間運動。
等他回來時，一進門就聞到了陣陣飯菜香。洗完手臉，他像只貓一樣聞香而去，和廚房相連的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食。
“你把我家的冰箱掏空了吧？”蒼冥滿臉黑線地看着這足夠給十個壯漢吃的分量。
“沒想到你準備的食物這麽多，讓我好驚訝，不過這樣也才能夠大展身手，嘻。”秦弱水穿着自己帶來的粉紅色圍裙，大波浪的烏黑秀髮用絲帶鬆鬆地綁在腦後，明艷動人的小臉脂粉未施，反而顯得更加香艷可口，
“今天是特別試做，我想看看你喜歡什麽，以後就經常做給你吃。”一旦劃清界線、表明立場，秦弱水立即變得熱情爽快，好像要把所有的好都奉獻給哥哥似的。
蒼冥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了一眼，迅速移開，其實他想吃的是——她。
“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的，當然都喜歡吃。”他吞了口口水，乾咳兩聲，“我不偏食，只要營養搭配足夠就行了。”
“這樣的人很好養耶。”秦弱水笑嘻嘻地看着他，“快嘗嘗，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蒼冥每一樣都吃了點，可是眼睛卻忍不住朝那小女人身上飄。粉嫩的臉蛋很好啃，鮮潤的紅唇很好咬，纖細白哲的頸項很好聞，豐滿欲撐破衣裳的**……
啪的一聲！蒼冥的頭上被筷子狠狠敲了一記。
“眼睛往哪裏瞄？“秦弱水氣呼呼地送他一個白眼，“看來你和那些好色的男人也沒什麽兩樣。”
“誰教你長得這麽秀色可餐。”蒼冥小聲嘀咕一句，大口吞咽食不知味的早餐。
他可是初次品嘗到女人甜美滋味的小毛頭，喔，不對，按年紀算是老毛頭，他隨時處於激情即將爆發的狀態下，而這樣一個美味可口的大美女在眼前晃來晃去，他哪裏還有胃口吃得下別的東西？
為什麽他這個哥哥當得這麽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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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也算一家人了，我想有必要了解一下哥哥的世界，好嗎？”吃過飯，秦弱水又趴過來纏上想逃避一下“美色刺激”的衰哥哥。
蒼冥微笑着問：“了解什麽？”
“你是做什麽的？怎麽有那麽多槍？”秦弱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我怕嚇着你，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蒼冥繼續微笑，見秦弱水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便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擺出男女授受不親的架式。
“沒關係，我不怕。別忘了，我老爸就是在道上混的。”原本想踏到他身上撒嬌的秦弱水只好扁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他對面坐下。
蒼冥皺皺眉，思索了一下，“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軍火商人。”
“是不是很危險？”秦弱水果然不同於常人，她並不在乎他的職業，反而擔心起他的安危。
發現她清澈明麗的雙眸中那真摯無欺的關心與緊張，蒼冥一直鬱悶的心情忽然變好，“不用擔心，有很多人為我保駕護航的。”
“那警察會不會捉你？你是通緝要犯嗎？”秦弱水還是不放心，
“哈！”蒼冥大笑，“其實我最大的幾個買主就是各個國家的軍界和警方，你想他們會不會通緝我？我算是合法的軍火商人，不是鑽漏洞的軍火販子喔。”
“咦？軍界也會跟你買？還有各個國家的？”秦弱水大為吃驚。
“我給你舉個例子。”蒼冥很想摸摸她的臉，唉……
“快說！”
“比如美國軍方想購買俄羅斯先進的武器，你想俄羅斯會不會賣給他？”
“應該……不會吧？他們好像是敵對關係。”秦弱水對國際局勢的了解其實並不是那麽清楚。
“對，俄羅斯當然不會把代表自己國內水平的新武器賣給美國和他的同盟國，而美國為了研究對方的實力究竟到達什麽程度，勢必想透過各種手段購買，這時像我這樣的秘密中立商人就很有用武之地了。”
“哦？”
“俄羅斯不會把武器賣給美國，但是為了利益，他卻有可能賣給自己的同盟國。我的手下就會以同盟國成員的身分買下武器，再轉手賣給美國。”
“哇……真的可以嗎？”
“當然。反過來也一樣。”
“那這些國家的人不會想殺掉你們？”秦弱水張大了美麗的眼睛，像只受驚的小貓，“這是出賣國家機密耶。”
“放心，他們肯賣的，其實也只是國家機密的碎屑罷了，真正最新穎、最前衛的武器，每個國家都不會出賣的。”
秦弱水鎖緊眉頭，好像在思索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對於一個小小的普通公民來說，蒼冥所說的世界離她太遙遠了，就算以前看過一些相關的電影小說，但也還是一知半解。
“嗯，反正能確保自己的安全就好。”最後，她煞有其事地做了總結。
蒼冥笑着點頭。
“那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危險的生意？”
“因為我喜歡槍械。”像變戲法一樣，蒼冥手裏馬上多了把手槍，他慢慢舉起來，“漂亮嗎？”
秦弱水搖搖頭，隨即又點頭，“漂亮是漂亮，但太危險了。”
“凡是漂亮的東西，都很危險。”包括女人。
嗯，他總算明白蘇瑾對他說過的，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的意思了。
“那你和我姊夫、蘇瑾只是單純的好朋友嗎？你們的職業好像並沒有太多聯繫。”秦弱水更想知道的是這三個男人之間的關係。
“穆宇沒對你說過嗎？”蒼冥好奇地反問。
他以為秦弱水已經很了解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了呢。
“他也許對我姊姊說過，但是我姊姊卻沒有跟我說。”秦弱水忿忿不平地抱怨，“姊姊結婚之後就變得不怎麽疼我了，一心只想着她那個老公，哼！”
蒼冥莞爾，“你也可以找個老公。”
“我才不要！對了，不要岔開話題，繼續說你們的關係。”
“我和穆宇、蘇瑾三人是一起長大的，因為各種原因加入了同一個組織。其實我們三人算是小兵，在我們上面還有一個少主子，我們稱他為王子！”
秦弱水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好、好神秘的世界！
“哇！那是什麽樣的組織？類似秘密帝國嗎？居然還有王子！”
“只是戲稱他為王子。”蒼冥苦笑着解釋，“至於組織，等以後我覺得有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
秦弱水也知道這個秘密很重大，於是沒有繼續追問，識趣地轉移話題，“原來真的有王子這個人？那蘇瑾是真的愛男人，愛這位王子嗎？”
“愛男人？”蒼冥愕然。
“是啊，他對我說過其實他不喜歡女人，所以才久久遊戲花叢卻從不用真心，他真心所愛的是一位王子。”
蒼冥苦笑再苦笑。“水兒，對於蘇瑾，我只奉勸你一句話。”
“什麽？”
“他一百句話里只有一句真話，但是你肯定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所以以後不管他說什麽，你都不要相信，就當是青蛙亂叫好了。”
“啊？哈哈哈……什麽青蛙，他根本就是一隻癩蝦蟆！”秦弱水一想起蘇瑾的奸詐，依然憤恨不已。
“水兒，那你的三千男色後宮呢？我也很有興趣呢。”蒼冥微笑着反問她。
“咦？”秦弱水頓時面紅耳赤，羞得想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她可以對著所有人宣揚她的美男後宮，卻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蒼冥知道，
嗯……她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