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小夢身邊的桑桀還睡得沉沉,黝黑的肩膊上,一頭黑髮,線條分明;撲趴在柔軟的黑色絲被上的一張睡臉,顯得沉靜而出?。那是一張堪稱美男子的臉。
金小夢輕緩的下了床,撈起一件繡花的絲袍,穿上身,裹住那一副惹火的絕妙胴體。轉身,凝注鍍金銅床上的男人一會。
黑色的絲被蓋住他腰部以下的地方,露出上半身雄健的體魄和流線的背脊。
金小夢在床鋪前站立了一會,慢慢轉身走到一張鍍金的小台桌,拿起上面的一把銀亮的白朗寧手槍,打開,察看了一下彈匣,再轉身走回。雙手握槍的瞄準銅床上的男人。
她的目光簇燒着一團焰火,殺氣騰騰!而她轉成白紙一般的面龐上,肌肉緊繃,正被一種莫名的亢奮情緒張滿到幾乎迸裂而開的程度。
桑桀倏地睜開眼睛,望向床鋪前的女人。
金小夢一張白臉更亢奮了!她再往前走上一步,綻出一個模糊而陰毒的冷笑──一把手中的白朗寧手槍正對着桑桀!
桑桀眼直直的看着她!
金小夢扣下了扳機──「喀!」一聲空響,金小夢垂落了手中的槍只,彷佛如釋重負的吁出一口長氣!
桑桀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把子彈,張開手掌,子彈順序掉落到黑色的絲被上。
金小夢丟開手中的槍只,撲上前,靈蛇般的身軀纏繞上了銅床上的男人,兩人迅速的糾纏成一團。
一會之後,桑桀放開她的身,用手指理了理頭髮,摸下几上的一根香煙點燃。
他將一隻手臂枕到腦後,噴出一口濃煙,慢慢的說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我替你弄一支槍?女人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動刀動槍的幹什麼?跟男人爭地盤嗎?這種事不是你們女人玩的,還是安分點吧!」
「怎麼?你是怕我搶你的地盤,還是怕我瓜分你的天下?」
金小夢接過他手中的香煙,拿到嘴上,用力吸入一口。譏誚的說:「放心吧!我只是用來防身而已。連洪老大都死了,誰知道下一個要輪到誰?我不弄把槍來防身,萬一桑小羽找上我,那我豈不白死?我看你們都被她玩得泄了底了,竟然連自己人也殺。」金小夢幾分輕視的語氣。
「殺洪老大是為了永絕後患。」桑桀說。「這老小子一直不安分,竟然還拿桑峻那件事威脅我老媽,不除掉他,遲早是個禍患!桑小羽攪和這件事,只是提早我們對付這老烏龜而已。」
「不管怎麼說,你們過河拆橋,總算心狠手辣!洪老大作夢也沒有想到當初跟你們合謀害死桑峻,到現在連杯羹都沒分上,一條命就斷送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桑桀說。「要成大事,自然要有過人的膽識和魄力,婦人之仁只會失去制敵先機!」桑桀一派冷傲的語氣態度。
「孫子兵法都搬出來了,看來你桑大少為了桑氏這片江山,還費了不少心思呢!」金小夢吐出一條薄薄的青煙,說道。
桑桀瞥過她一眼,伸出枕到後腦的手臂,又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洪老大和桑峻這件事你最好在外面絕口不提,免得不小心傳到老頭子那裏,懂嗎?」
「我像那麼蠢的人嗎?」金小夢瞄他一眼。一點不屑的神色。把煙又吸一口,按熄在煙灰缸上。
「你不蠢最好,洪老大死了!等我把桑小羽也擺平了之後,就可以順順利利的接掌天龍會和虹桑集團,到時候我看還有誰能阻止我!」
金小夢回過頭來望他一眼,眼中的神采閃現了一下,有點冷、又有點強烈,卻不知意義為何──半晌,她緩緩地說道:「我們等着看最後結果吧!希望你的估計正確,不要再橫生枝節
才好!」
她說畢,下了床,褪下那件絲袍,開始穿衣。
★★★★★★★★★★★★★
清晨五點,桑小羽的金粉世界正被一場大火吞沒着!
桑小羽接獲消息,趕到現場時,已經是一片焰火衝天!整個金粉世界被熊熊的火勢封鎖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無緣無故失火?」桑小羽逮住先一步趕到現場的賀大班,厲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桑總!是小王聯絡我的?」賀大班面色驚惶的說。
「小王?他逃出來了嗎?裏面還有沒有其它人?」
「沒有了,桑總!小王受到一點燒傷,不過不嚴重,已經送到醫院治療,他告訴我火勢是從更衣室開始的,又說夜裏四點多,聽到更衣室里有人聲,進去查看了一下,發現什麼也沒有,再回去睡,沒想到剛睡下,警鈴就響了!這時候他看到火勢從更衣室竄燒出來,他在搶救的時候被燒傷了,只好放棄!自己逃出來。」賀大班停頓了一下,再看看桑小羽,最後說:「小王說……可能是有人故意縱火?!」
「有人故意縱火?!」桑小羽的面色驟然間大變!然後她忽然間又想到:「錢大班呢?為何到現在還不見她的人?」
「我聯絡不到她,打了幾通電話都找不到人!」
桑小羽轉臉看那一片浴在大火中、濃煙漫布的火海,森冷的目光,顫動了一下。
「哼!燒了我一間金粉世界,就想搞倒我嗎?太小看我桑小羽了!只要我不死,這筆帳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桑總──」
桑小羽看了賀大班一眼。
「找到錢大班!叫她立刻來見我!」
「是的!桑總!」
「這裏的事你先處理一下,我回我老爸那裏一趟!發生這種事,不能不跟他老人家交代一聲。」桑小羽旋身從人群外走。
「是的!桑總。」
離開金粉世界那一片祝融肆虐着的火警現場,桑小羽懷着一份既痛且怒的心情,驅車來到桑家座落在僻靜郊界的磚紅色大宅第。
將車駛進兩個彪形大漢守衛着的銅雕鐵門,桑小羽的車進入到磚紅色的大宅前,停下,打開車門下車。
「二小姐!」門口守衛的另外兩人見到桑小羽,恭敬的叫一聲。
桑小羽頷個首,卻直直的望着大廳里的人。
大廳沙發上坐着白吟秋和桑桀母子,連桑小柔也難得的圍坐在那裏;桑子健如往常一樣坐在輪椅上,正面迎視着桑小羽的臉,一雙老而精練的目光,射出炯炯的銳光。
桑小羽站在大廳上,眼睛瞟了屋裏所有的人一眼,說道:「我想大家這麼早聚集在這裏,一定已經知道金粉世界今早發生大火的事了!」桑小羽再把目光轉向父親的臉上,繼續說:「我剛從那裏回來,很遺憾!金粉世界已經被這場大火付之一炬!」
「啊!金粉世界還在那邊燒,這邊已經有人在『負荊請罪』
了!轉得可真夠快啊!」桑子健還沒有開口,白吟秋已經在一旁尖刻的說道。
瞥了妻子一眼,桑子健轉臉問桑小羽:「我把金粉世界交給你全權打理,今天出了這種事,你怎麼跟我交代?」
「金粉世界這場大火,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等我查明背後是誰在主使,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桑小羽說。
桑子健一雙精銳的目光,毫不動容的盯緊在她身上。
「有沒有人主使,需要的是拿出證據,你拿不出證據,教我如何相信你?現在金粉世界一把火燒光了!你可知道損失有多少?」
「如果不是人?縱火,金粉世界的損失我們可向保險公司請領保險金,相信問題也不大。」
「你太天真了!保險公司根本就不會受理的,你的金粉世界是註定煙消雲散了!」桑桀在旁邊冷言冷語的插上一句,幾分幸災樂禍的口吻。
「你這話什麼意思?」桑小羽霍地轉回身。
桑桀瞥過桑小羽一眼,點燃上一支煙。「你還是醒醒吧!你的金粉世界在兩個月前已經停了保,這件事你不知道嗎?其實你何必不好意思,金粉世界如果說真的因為經營不善而出現財務危機,負擔不起龐大的保險費金額,儘管可以開口,何必要硬撐?弄到今天這步田地?」
桑桀搖搖頭。「上億元裝潢的一間夜總會,就這樣玩完了!
真是可惜!」
桑小羽忽地一步上前,盯牢桑桀的臉,聲音犀利的問道:「是誰告訴你金粉世界兩個月前停了保?」
「錢大班!」
「什麼!」桑小羽一下變了臉。
「為了確定錢大班的話,我還打了一通電話到保險公司求證,想不到事情真的如她所言。」桑桀說。「你可真行!一間金粉世界就這樣被你玩完了。」
桑小羽一張臉越來越陰沉。
「你還有什麼話說?小羽!」桑子健嚴厲的聲音再問道。
「錢大班現在在哪裏?」桑小羽看着父親的臉。
「你想跟錢大班當面對質?」桑子健問道。「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看你如何解釋!把錢大班叫出來!」
「是的、桑爺。」旁邊的業叔恭敬的應一聲,走過去,從一扇門后叫出了錢大班。
桑小羽的一張臉,越發陰黯了。
錢大班走出來,看到桑小羽,囁嚅的叫一聲:「桑總……」
桑小羽一張發白的臉,盯牢在她身上。她倏地步上前,怒聲的道:「錢大班!枉我這樣對你推心置腹,你竟然──」
「對不起,桑總,我知道你對我們很照顧,可是這件事我不能不稟告桑爺!請你原諒我!」錢大班擺出哀兵的姿態,「其實你早就該聽我的勸,把夜總會因經營不善造成的種種危機告訴桑爺或桑大少,請他們替我們渡過難關,這樣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些事了!」
「住口!你這個賤人,你竟敢陷害我──」
桑小羽欺上前,揚起手掌就要揮向錢大班,卻被她父親一聲冷喝遏阻了下來:「住手!」
桑子健推動輪椅上前一步。「今天的事就到此?止,追究責任的事,以後再說!」
聽完父親的話,桑桀倏地站起。
「爸爸!金粉世界上億元的裝潢投資,就這樣幾句話算了結了嗎?它花的可是咱們桑家的錢!」桑桀明顯不滿的口氣。
「算了吧,小桀!人家可是桑家的寶貝二小姐!再說只聽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也沒聽過公主犯法和庶民同罪這一句,咱們就自認倒霉好了!」白吟秋一旁煽風點火,字字皆是暗箭傷人的惡毒語句。
「媽媽……」桑小柔叫了母親一聲,卻被白吟秋一個犀利的眼色給瞪回去。
白吟秋接着又說:「不過這算了也是好嘛!反正我們又開不起更大的一間夜總會供她桑二小姐玩耍,不如就讓她留在那間小PUB,這樣還少惹事生非一點。」
桑小羽回頭怒視白吟秋。「你別得意,秋姨!我手中還有你勾結洪老大的證據,你不要忘記了!」
「你……你胡說什麼?洪老大人都死了!你現在來誣告我跟他勾結,真是莫名其妙!」白吟秋一張艷妝的臉上泛出一點青白,卻還在力持冷靜的說道。
「洪老大是死了,至於他為什麼死,大家心裏有數!你們勾結他害死我大哥桑峻,再嫁禍給游老大,現在怕東窗事發,又把洪老大給殺了,」桑小羽瞥一眼旁邊的錢大班,「現在為了對付我,又收買了錢大班!你們母子的心可真跟蛇蠍一般毒!」
「你說這麼多廢話分明是在挑撥,你有什麼證據?」桑桀陰沉沉的聲調問。「如果拿不出證據,你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要證據嗎?好!我給你!」桑小羽打開皮包,從裏面拿出了一套底片。揚在手中:「這些就是證據!不怕丑就拿去沖洗吧!反正這屋子裏有一間暗房,隨時可以叫你們現形!」
桑子健轉臉望向白吟秋。
白吟秋一張臉已經完全轉了白,連呼吸也不穩了。
桑子健出聲道:「阿業!把底片送到暗房,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桑爺。」
業叔接過桑小羽手中的底片,轉身往後面暗房走去。
在業叔進入暗房沖洗照片這段時間,桑子健點燃一支雪茄,悶聲不響的抽着,一張老臉拉得沉沉,深峻而冷。
桑家母子和中立的桑小柔,分坐在兩座沙發上,各懷心思的坐着,等待下一個變量。
業叔從暗房出來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疊照片。
桑小羽趨上前,「業叔──」
業叔看她一眼,將手中的照片逕自交給桑子健。退了一步,站到一旁。
桑子健將手中的照片一一檢視了一下,一張老臉又逐漸拉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小羽?」
他轉臉問桑小羽。
桑小羽一步上前,接過父親手中的照片,臉色卻在瞬間又有了大變!「這──」
她萬萬沒有想到照片已經由原來不堪入眼的春宮艷照,換成了一疊無關緊要的旅遊照;拍的全是金粉世界的小姐們旅遊花東海岸時的留影,而帶頭的人,正是體態略顯臃腫的錢大班──她迅速的轉臉向錢大班,眼中噴出了火,切齒道:「錢大班!你──你這個叛徒!你竟敢──」
「好了!別演戲了,桑小羽!弄來這一堆破照片,就想在這裏興風作浪?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耍嗎?」桑桀冷冷的說。
桑小羽握起一隻粉拳,一張臉蒼白如灰,由白泛了青,連身體也起了輕顫。
桑子健說:「好了!你暫時就留在那間PUB,桑家其它的事業先不要你插手,至於其它的事,以後再作定奪。」
「好!我會留在我的PUB,但是這件事還沒有完!我桑小羽在哪裏跌倒,就會在哪裏爬起來!我會再回來的!」桑小羽說完,旋身走出去。
「小羽!」桑小柔起身,從後面追了出去。
「等一等──我有事情跟你談!小羽!」
「我現在沒心情!」
桑小羽逕自去開車門。
「你一定要聽我說,小羽!」桑小柔抓住她開車門的手。
「那就快說吧!」
「喬飛受雇殺你,你的性命有危險啊!」
「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桑小柔微愕的表情。
桑小羽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座里。看她一眼,伸手去發動車子。「如果他逃得過天龍會的狙殺,叫他儘管來吧!只怕他活不到那個時候!」
她說完,把車子倒出來,開出去前,又對她說:「如果你要擔心,就擔心他吧!不必擔心我!」
她的車子開出去后,桑小柔在院中站立了一會,等桑小羽的車完全消失在大鐵門后,才緩緩的轉過身,踱進屋子。
★★★★★★★★★★★★★
桑小羽來到她那間尚未營業的PUB,循着些微的亮光,走到吧枱,坐上高腳凳,拎來了一瓶伏特加,倒上一杯,狠狠地往口裏裁入。
第三杯伏特加下肚之後,桑小羽轉過高腳凳,背靠着擦拭潔亮的紅木吧枱,仰起臉,喘出一口氣!
一個突然其來的舉動,桑小羽手中的酒瓶脫手而出,飛向旁邊一座玻璃酒櫃,「砰」一聲,砸爛了一地的酒瓶碎片和玻璃。
桑小羽頹然地又靠回紅木吧枱,喘出另外一口氣。
PUB後面的走道,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桑小羽置若罔聞,拿起另一瓶威士忌,再往杯里斟上。
「一個人喝悶酒?你看起來好象不太順利。」喬飛的聲音在幽暗的PUB里響起。
桑小羽絲毫不覺意外,引頸又喝掉杯里的酒。
喬飛走上前,憐憫的看她一眼,坐上旁邊另一張高腳凳上。
「我聽說金粉世界被一把火燒光了,只剩一片廢墟。這就是你喝悶酒的原因?就算你砸了這間PUB,金粉世界還是燒成灰燼了,有必要嗎?」
桑小羽倏地回頭,目光轉成幾分瘋狂。她說:「殺了我!你不是受雇來殺我的嗎?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滾開,不要來煩我!」
喬飛盯住她的臉一會,許久才說道:「看來他們是把你打垮了。」
「殺了我!現在動手!」
她抓住他的手臂,眼神越發狂亂了,雙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槍只,「你的槍呢?現在殺了我,現在殺!」
當桑小羽正要拔出他腰后藏的槍只,喬飛一掌抓住她的手,同時按住槍把,眼色冰冷的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殺了我!你不是很想殺我嗎?現在動手!」
喬飛一把甩開桑小羽。
「你是不是當真瘋了?」他微慍的問道。面色十分陰沉。
桑小羽卻倏地失聲狂笑起來。
「是的!我是瘋了!我竟以為自己可以對付桑桀和白吟秋母子,卻沒想到原來自己只是一個丑角,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取其辱!我──好恨!」她笑完,然後滑出了一顆又大又晶瑩的淚水,「我……真的好恨、好不甘心……」
「桑小羽……」
「告訴我!喬飛,為什麼我鬥不過他們?為什麼?為什麼!」
桑小羽一把又抓住喬飛的身體,激動難抑的連聲問道,接下來的動作,卻是令喬飛和她自己都要大大震憾的!她抱住了他,仰起掛滿淚痕的一張凄美、粉凈的臉龐,湊上冰冷的唇瓣,吻住了喬飛的嘴唇。
喬飛的身體明顯的震動一下,隨即迸發的一個仿如天雷勾動地火、熾烈如火焰燃燒的熱吻,繾綣在兩個人的舌尖,兩具乾柴烈火般的身軀,迅速的糾纏起來,最後相擁的滾落到地上,在驚顫和迸爆的熱火情慾中,完成了一次最激情的肉體接觸──一切都在昏惑和錯亂中進行,毫無道理可循。
桑小羽起來穿上衣服時,喬飛正在抽一支煙,一手抵住前面的圓柱,面色陰鬱。
「這件事你不需要負責,就當是一段露水姻緣好了。」
喬飛轉過臉看她一眼,卻依然沒有作聲。
桑小羽再往杯里斟酒。「你走吧,我還要留着好精神對付我的仇人。五天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我會好好利用。五天後,如果你能逃過天龍會的狙殺,再回來找我吧!」
「你不該勾引我。」喬飛陰冷的口氣,「你明知道我抵擋不了你美色的誘惑,偏偏引我破壞殺手的戒規,現在我深陷情網,?你着迷,教我如何下手殺你?桑小羽,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桑小羽用絕美的眼色輕瞄他一眼。
「我也許令你着迷,但還不至於使你放棄殺手的任務。我了解你,喬飛,對你這種人來說,即使愛情也只是一時的衝動,你真正熱中的是危險的殺手工作!在你殺手的生涯中,感情只是一份調劑,刺激一下男性賀爾蒙而已。」
喬飛靜默了一下。
「我可以為你作一件事。你說吧!我該?你的美色付出怎樣的代價?」
「桃色交易?」桑小羽笑了起來。「我說過你不需要?這件事負責。」
「別讓我有虧欠你的感覺。你說吧!究竟我能?你做什麼?」
桑小羽凝注他的眼睛。
「你真的願意?我作一件事?」
「不錯。」
她想了一下。「好。萬一我死了,來不及報仇,替我殺掉我的仇人!」
看到喬飛靜默不語,桑小羽又說:「等我死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這應該不至於跟你現在的任務衝突。而我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
「好!我接受你的任務。」喬飛點頭。
桑小羽從他身上收回眼光到正在斟酒的動作上,嘴角綻出一個輕淡而模糊的笑容。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人,喬飛,如果不是因為立場對立,我相信我們可以成為一對人人欣羨的好伴侶,可惜命運是這麼殘酷……」
她搖搖頭,仰頸又喝掉了杯里的酒。
「我要走了,回去想辦法對付桑桀和白吟秋。如果你還想留下來,自己招呼自己吧!酒帳就記在我身上好了。」
她放下酒杯,轉身往半掩的大門走去。
「希望我們都好運!」說完,已經消失在PUB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