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不平凡的煩惱
“有這個可能！人販子拐賣人口的時候，怕他們逃跑，通常都把他們一絲不掛地裝在車輛里。但車輛會被邊境的哨站檢查還是會出披露，有些膽大的就冒險穿越這密林，結果被這孩子趁機逃了也有可能……”說完，老獵人又提高嗓音：“既然這孩子失去記憶了，就沒辦法知道自己家在哪啦？想回家也得等記憶慢慢恢復了再說不是嗎！”
“唉！希望這孩子不反對才好……”老***眼神中有幾分期待、幾分哀愁，但都只是一閃即沒。
“孩子，你願意暫時跟我們住在這裏嗎？”老奶奶望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
這孩子別看他還小，耳目卻異常靈敏，他聽得明白。見老奶奶問他話了，一把擦掉嘴上的油脂。“爺爺奶奶對我這麼好，我要一輩子都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我對從前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才不在乎那些呢……”
“你答應住下來當然好啦！但記憶還是要恢復的。”老奶奶笑開了，她推了把老獵人：“你也快想想，先暫時幫這孩子取個名字，我們總不好整天‘孩子，孩子’的叫她吧。”
這時老獵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點了一管旱煙，吐出一口煙霧思索着：“嗯……就叫他歐麗卡吧。想來想去，只這個名字最合適了，它一定會保佑孩子健康成長的！”
“那是神賜予我們的……唉，好吧！希望這個名字能保佑這孩子早日康復。”老奶奶顯得欲言又止。她對孩子微微笑了笑：“孩子，今後我們就叫你‘歐麗卡’，好嗎？”
“好啊，好啊！”小歐麗卡跳下凳子撲進奶奶懷裏。“將來我也要當獵人，幫爺爺一起去打獵！”
“傻孩子，你還小，怎麼去打獵啊？要知道那些猛獸可凶得很，小心它們咬你**！”爺爺呵呵直樂。
歐麗卡被爺爺連比再說逗得前仰後合，笑個不停。
“去去去！沒一句正經的……怎麼能讓她去打獵吶？女孩子該學點家務事，那些重活是你們男人的事。”
“什麼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打獵嗎？”歐麗卡天真地眨着大眼睛，他才醒來沒多久，腦子裏又空洞洞的什麼都不記得，能夠開始正常說話也就是這幾天才有的事，這還是他天分過人又努力記憶的結果！對他來說還有許多不懂的東西要學。他抱着勇於探索，大膽提問的態度問了這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高桿問題出來，還真讓老兩口很難找到合適的解釋方法來回答。
最後還是奶奶掰着手指頭給他解釋：“人類啊，分成男人和女人兩種……爺爺是男人。奶奶吶，就是女人。你還小，就叫女孩子。”又簡單的介紹了一些男女的不同之處。等歐麗卡點頭表示明白了，才皺着眉頭對爺爺說：“這孩子還真苦命，不但失去記憶了，連性別特徵都沒有！別是中了什麼惡毒的詛咒才好……”
爺爺安慰她說：“改天進村，我們找人給他看看，如果真得了什麼怪病就想辦法治一治。不會有問題的，孩子不是活潑健康地在這裏嗎！”
歐麗卡若有所思：“嗯～～～我沒有奶奶說的那些特徵，女孩子又不能打獵，我不當女孩子！我要跟爺爺一起去打獵！”
“能能能！誰說女孩子不能打獵？不過你還小，等過幾天身子養好了，先在家幫奶奶做些家務。將來長大了爺爺再帶你去打獵，好不好？”爺爺安撫好鬧彆扭的歐麗卡，便站起身來：“我再去打些野味，今天晚上我們再好好地吃一頓！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飯後，歐麗卡對自己身體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始終不能安心躺着休息。他偷偷溜出房間鑽進樹林。他是想要去散散心，一種始於本能的感覺告訴他，在那青山碧水中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和寧靜……他太需要讓自己這亂糟糟的腦袋靜一靜了！
房屋附近的樹林不是十分茂密，陽光透過樹木枝葉的空隙射入林中，就像一條條從天而降的光柱。因為距離小溪很近，耳邊不時會傳來溪水流淌的嘩啦聲。樹間有很多積水，地面不能經常照射到陽光，顯得十分泥濘。
歐麗卡剛走進樹林，還沒來得及感受那份森林帶來的氣息，就腳下一絆撲倒在水坑裏！他還是很不適應，――身子怎麼都不聽指揮！
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泥水，他靠在一塊高大的石塊上，對自己連正常走路都作不來這件事感到異常鬱悶！正因為無法像爺爺奶奶那樣左右雙腿交替前行的走路，他才會一蹦一跳的跳躍着前進！！為了泄胸中悶氣，他猛地一拳捶在石面上。巨石“轟”地一聲被打出個深坑，碎石塊帶着尖銳的破風聲彈出老遠，猛地撞到一棵樹榦上打得那棵大樹也劇烈搖晃起來！
歐麗卡驚異地看着這石頭，早上明明還見爺爺用家裏那塊石頭磨那把鋒利的短劍。而這塊石頭不知比家裏那塊大上多少倍，不該這麼輕易被自己打碎才對啊？難道是這塊石頭太脆弱了？
為了解開自己的疑惑，他索性繞路到小溪邊。這裏有大大小小各種石頭。爺爺磨劍用的磨刀石就是從這裏撿回去的……他站在一塊差不多和自己等高的巨石前，用力揮起拳頭打出去……瞬間“轟隆”的炸裂聲伴隨着石硝滿天飛射，巨石被他一拳從中間打成兩半，出沉悶的隆隆悲鳴聲倒向兩旁！！
“……沒錯了。不是那塊石頭太脆，是我的力氣太大，大到能輕易粉碎這些大石塊！”現自己天生異力的歐麗卡並沒像普通人那樣欣喜若狂，而是顯出滿臉沮喪：“要是讓爺爺，奶奶知道的話該怎麼辦啊？”
對於這個剛清醒不久，沒有一點記憶的小歐麗卡來說，這裏的生活彷彿就是他的全部那樣珍貴。而自己除了生理上和爺爺奶奶都不一樣之外，幾乎是每時每刻都會現一些和爺爺嘴裏的那些‘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每當找到一個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歐麗卡就會更加擔心。他害怕爺爺奶奶知道之後會把他趕走不要他了。那是一種自己是異類的莫名恐懼感！
“我要做個普通人！”他盡量剋制着那絲毫不受控制，隨身體動作時刻爆出來的龐大力量，開始在溪邊蹣跚學步。跌倒了，就爬起來甩掉泥水接着走……
漫天紅霞盡裹時，他才衣衫襤褸地回到家裏。
“孩子，你總算回來了？！這一整天你去哪兒了……怎麼！遇到野獸了嗎？！”找他找了一整天的奶奶忽然現他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有不少刮壞和撞壞的痕迹。擔心得跑上來一把將歐麗卡抱到懷裏仔細檢查起來。
歐麗卡想笑一笑安慰奶奶，卻不知怎麼的流下眼淚：“我，我想練習走路，可是怎麼也走不好……嗚嗚……”
“哦～那又有什麼關係！今天練不好，我們明天再接着練。歐麗卡這麼聰明，奶奶相信你很快就會練好的。好了，不哭了，啊？”奶奶邊安慰，邊翻出套新衣服。“來，快把衣服換一換。今後再出去玩的時候要先跟奶奶說一聲，還有，不要跑太遠啦。”
這些衣服是歐麗卡昏迷的時候奶奶幫他縫的，想等他醒來再穿。他昏迷了將近一個月，衣服也就越作越多，多到整整裝了一隻大木箱！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的爺爺側坐在空地中一塊石頭上。面前擺着塊磨刀用的磨刀石，老人正在磨他那把短劍和幾隻箭尖。歐麗卡站到爺爺身邊津津有味地看老人磨劍，邊看邊聽爺爺講些關於打獵的故事。
等老人磨完劍，歐麗卡興緻勃勃地拿起短劍耍了幾下……卻感覺到象拿了根火柴棍耍似的——“這東西太輕了！”歐麗卡顛了顛手中短劍，老大不高興地失望說。
老人看着他不滿意的樣子也沒多想，笑了笑說：“女孩子不要學這些，會嫁不出去的～你去房后問奶奶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說完向小溪方向指了指。
“我又不一定就是女孩子！”昨晚奶奶又仔細給他講了一遍相關知識，歐麗卡已經多少了解到男女的區別，就算爺爺奶奶因為外貌和他沒有男性最大特徵的原因而都當他是女孩子，他自己卻更想當個男生。原因很簡單：男生可以舞刀弄劍，將來長大了，還可以成為像爺爺那樣的獵人。跟爺爺一起去打獵是小歐麗卡的小小夢想！
歐麗卡蹦蹦跳跳地穿過土房來找奶奶。雖然有鍛煉過，但他暫時還無法正常行走，能想得到的最好的移動辦法仍然還是跳。
歐麗卡一再要求下，奶奶遞給他一件粗布短襖：“你學着洗這件。先看着奶奶怎麼洗…搓的時候要用點力，這樣才能把污垢洗掉……”然後耐心地給他作示範。
歐麗卡頭腦非常好，很快就掌握了要領。興緻勃勃地抓起衣服開始搓洗，不幸便這樣生了：他搓洗的衣服沒幾下就變成了碎布塊和破布條……！每搓洗一下奶奶都嚇得心驚肉跳！――怎麼看歐麗卡都不像在洗衣服而像在拿這些布料出氣！但她老人家又不忍心阻止正滿臉認真的小歐麗卡。只能伸着雙手呆在一旁不停變換着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