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那天起，右樂樂與左成威之間進入冷戰狀態，兩個人都不肯主動與對方說話，就算有時不得已得開口，也只是短暫的幾句話。
這樣的轉變對她而言該算是好事，她不用再與他有任何牽扯，只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能習慣這種狀況，看着他故意無視自己的模樣，她應該是要開心的，反正不久后她父母回來，他就會離開自己的生活圈。只是為什麼她就是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開心，反倒是在意極了。
這日晚上，當她正在浴室里洗澡時，不知為什麼燈光突然全熄了，向來怕黑的她嚇得尖叫出聲。
又沒有打雷、又沒有下雨，為什麼燈光會熄滅？這教她洗澡洗到一半便愣在浴室裏頭，而她隨後的尖叫聲，倒是很快地引來了左成威。
“樂樂！”
“哇！我怕黑啦，我怕黑。”這是她的弱點，不能讓敵人知道的弱點，可此時害怕勝過一切，她唯一想要的是馬上重見光明。
“你不要叫了，我去看看電源開關是不是出了問題。”左成威再怎麼說也是個男生，膽子比她大多了，而且他不怕黑。
“不要啦，你不要走，我一個人會怕。”她才不要一個人待在漆黑的浴室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她不就見不到父母了嗎？她才不要。
“樂樂，我只是去樓下看看。”
“我跟你去。”
“那你先出來。”左成威從不知道她這麼膽小，平日她總是那麼強悍，此刻的她教他覺得有些陌生，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反正女生都是這樣。
“我沒有穿衣服。”她剛才在洗澡，當然沒穿衣服。
左成威因為她的話而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你就趕快穿上衣服。”這麼簡單的事，她為什麼不懂？
“我看不到嘛。”她很直接地反應道。
“那就想辦法找到衣服，可以嗎？大小姐。”
右樂樂在浴室里已經嚇得半死了，哪裏還能夠記得清楚衣服放在哪個方向，“我不敢。”她很委屈地說。
左成威真是快要被她打敗了，“有什麼不敢的，我人就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右樂樂因為他的話而不得不開始找衣服，只是她的方向感奇差，怎麼找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最後竟跌倒了。
“哇，好痛。”
“樂樂？怎麼了？”左成威被她這一聲叫聲給嚇到了，他拍打着門問道。
“好痛。”
“樂樂？”
左成威本來還打算等她出來，可在聽到她的叫聲后，他馬上放棄這種想法，不再多說，他馬上撞開門、衝進浴室里。
“你怎麼可以進來？”她是女生，而且現在沒有穿衣服，他怎麼可以這樣？
“你在哪裏？”左成威哪裏還理會她口中的抱怨。
“你不要過來、不準過來！”
左成威循着她的聲音很快地找到了她。
“啊，你怎麼可以偷摸我？”男女授受不親，他竟這麼過分佔她便宜。
“哪裏跌痛了？”察覺她坐在地上，該是剛剛跌倒了。而左成威在摸到她的手臂時就停住了，他可不想再亂動，怕自己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那問題就大了。
“你不要碰我啦！走開。”右樂樂被他這麼一碰，很彆扭地想要馬上退開。
“樂樂？”
她才一移動，左成威便擔心地將手再次探了過來。
而這一次，他竟是不小心地……
“色狼！”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臉！”
“誰教你要動？”
“不要碰我！”
“你不要再動了。”
左成威的手不小心地碰到她柔軟的胸前，驚嚇了兩人。
“你走開啦！”本來她是很希望他能帶自己出去，可此時她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
“樂樂，我不是故意的。”浴室里這麼暗，他怎麼知道會碰到她的胸部？想到這裏，左成威不自覺地為那柔軟而心動。
“誰說你不是，你明明就是。”
被右樂樂這樣一再地說著，他索性不再開口、將手收回，“要不要跟我出去？”
“我要穿衣服！”沒有穿衣服她要怎麼出去？
“那你的衣服呢？你放在哪裏？”
“不知道啦。”
“什麼叫不知道？”左成威的脾氣也讓她挑起了，他生氣地問着。“看不到怎麼找？”
“那就回房間去拿衣服。”
“這麼黑，我不知道房間在哪裏。”
被她這麼一說，左成威也沒有辦法了，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拿去穿上。”
“我不要。”這是他的衣服，她才不要穿。
“你要還是不要？”他已經沒有耐性了，她還在那裏跟他吵。
“不要！”
真是該死，她氣得他不得不自己動手。
“你不要怪我。”
“哇，你幹什麼啦，走開，不要碰我！”
“把衣服穿上。”左成威主動地拉過她、幫她穿上衣服，而右樂樂則是一再地掙扎反抗。
“你又碰我！”左成威在為她穿上衣服時，不小心再次拂過她的胸前，那柔軟教他再次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恢復正常。
“我不是故意的。”
“騙人！”
右樂樂伸手打他，而左成威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因此順勢地將她給拉至自己身上。
他們兩個怎麼都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
“左成威！”
沒有多想地，右樂樂馬上給了他一巴掌，教左成威一時愣住。
因為怕她受傷，左成威的雙手還摟在她腰上，而被她打了一巴掌，他並沒有開口罵她，因為在他身上的右樂樂是如此的柔軟，這樣的她教他有些難以適應，她竟是如此嬌小。
“放開我！”她身上穿着他的襯衫，不過扣子還沒有完全扣上。
“先答應我，你不會再動手打人。”
此時右樂樂還不斷地拍打着他的胸前，那力道不大，不過卻教他不耐煩地抓住了。
沒有出聲，右樂樂覺得很委屈地低頭不語。
“樂樂？”
她竟難過得哭了，在這一個停電的夜裏，她倒在他的懷裏哭着，她的哭泣讓他吃驚。
“樂樂……”
她仍不作聲，也沒有起身離開他懷抱的打算。至此，左成威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道歉。
“我跟你道歉，別再哭了。”他的衣服給了她，所以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而因為右樂樂並沒有完全扣上扣子，所以兩人某些部分的肌膚是緊貼着的。
右樂樂的身子有些顫抖，這教左成威有些不舍地輕拍着她的背，漆黑之中，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第一次，左成威發現，右樂樂與自己是如此截然不同，只有十七歲的他們，在這一個夜晚，開始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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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教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怪怪的。
特別是右樂樂，她是一臉的防備。一大早，左成威準備好了早餐，在他還沒去喊她起床時，她已經自己穿戴整齊地出現在餐桌上了。
“我肚子餓了。”她本來是不打算吃早餐，因為昨晚的事，教她有些難以面對左成威，特別是他還碰了她的胸部，這件事教她一整晚不能成眠。
“吃飯吧。”訝異她的早起，不過左成威並沒有多說什麼，坐在椅子上，他開始吃着早餐。
“今天是星期天。”意思是今天不用上學，而他起得這麼早是因為他還要去打球。
“什麼？”不會吧，她最喜歡星期天，而她竟然沒有好好的睡一覺，還發瘋似地這麼早起床，她肯定生病了。
左成威指了指牆上的日曆，“我等一下要去打球。”左成威似乎也變了，跟昨天的態度完全不同。
“打球？”一大早打球，有沒有搞錯？
左成威只是點點頭。看他那樣子，右樂樂沒吃幾口早餐、也不說話，而在她想要回房問時，左成威才又開口。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以為自己不會這麼說，可是他還是開口了。
“呃？”
“我跟朋友約好踢足球。”
“那我去做什麼？”她對那種把全身弄得髒兮兮的活動沒有興趣。
“要還是不要？”
有人這麼問的嗎？
好像她不去不行，他這樣太過分了。
“不過我想你該是不會想去。”左成威像是十分了解她的心事，在她還來不及開口時，就這麼說。
“誰說我不去。”
左成威的臉上有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好，你去換衣服，我等你。”這才是他的目的。
而右樂樂心裏有種不愉快的感覺，她似乎被人捉弄了，而左成威就是那個人。
看他不再開口，她只是瞄了他一眼，而後就上樓去換衣服，她會跟他一起去踢足球，但她不覺得自己會喜歡。
說出去的話，她怎麼都不會反悔。只是昨晚的事她還是無法釋懷，她應該要離他遠一些的，怎麼會答應他與他同去？連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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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來到了男校校園，那是左成威就讀的學校。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到男校，而若是她知道會有這麼多他的朋友在場，打死她都不會來。
所有人對右樂樂的出現都很驚奇，她一身休閑服，一頭長發讓她束成馬尾綁在腦後，整個人看來又清純又可愛，像個洋娃娃般，這樣的右樂樂總教人不自覺地多看一眼。
而左成威對好友們對她的注目沒有多說什麼，倒是邊以則開口了，右樂樂記得他就是左成威的死黨。
“成威？帶女朋友來加油嗎？”
他的話教人想要給他一巴掌，右樂樂怒視着他，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話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力，打量的目光在她與左成威身上來回注視，這教她只能怒目瞪着邊以則。
“你不要開玩笑了，樂樂只是沒事跟我來看看而已。”左成威這麼說著，而右樂樂雖是贊同他的話，不過心裏卻有一點失落，連她自己都搞不懂是為什麼。
“好啦，要不要開始了？”其他人都開始做暖身運動了。
“樂樂，你在這邊看着，我們要開始了。”在做完暖身運動后，左成威走到右樂樂坐下的地方，看着她很無聊地拔着地上的草，將自己的毛巾丟在她身旁。
“好啊。”反正她也沒事做，不坐在這裏，又能去哪裏呢？
“要不要找你朋友來？”看她那無精打採的模樣，左成威只好這麼說。
“等一下吧。”若是真無聊到家，她再打電話去給車仁美，不然她也可以回家睡覺。
不知為什麼，左成威伸手撫上她的頭，這樣的動作教兩人一時有些錯愕，而後左成威便走開了。
右樂樂真不知道左成威是怎麼了，竟會摸她的頭髮。看着他的背影，她覺得自己無法思考，想來她是生病了，否則怎麼會這樣呢？腦子無法運轉，像是停擺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看着球場上那些全身流汗水的男生踢着足球，右樂樂無聊地打算起身，誰知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幾聲吼叫，在她想要轉過頭時，腰際突然一陣疼痛，好像被什麼砸到似的，教她來不及尖叫便跌倒在地，那份疼痛令她以為自己會昏倒。
“樂樂，有沒有怎麼樣？”左成威是第一個跑過來的人，他一見右樂樂倒在地上，馬上就衝過來將她抱住。
“好痛！”她撫着腰，表情十分痛苦。她眯着眼，眼中已有淚光。
“怎麼了？”
其他的人也跑了過來，而左成威則是馬上將她抱起，而後轉頭對他們說：“我送她先回家。”
“成威，要不要先送她去醫院？”看到右樂樂表情十分痛苦，邊以則有些擔心地問。
看了看右樂樂，左成威還是堅持地說：“我先送她回家。”
“那我陪你去。”兩個人比較保險。
告別了其他人，兩人帶着右樂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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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右家，左成威將她抱進房間，並將她放在床上后，轉身要邊以則別進房裏。
“怎麼了？”
“我得幫她看腰有沒有怎麼樣。”
邊以則看了看床上的右樂樂，再看看左成威，“我在外面等你。”邊以則向來不會過問左成威想做的事。
左成威將房間門關上，並且走至床邊。
“樂樂？”
“唔……”她只是微微張眼，不適地看着左成威。
“我幫你看看傷勢。”
“不要！”
“我要確定你的傷沒事。”
“我沒事。”她才不要把衣服脫下。
“為什麼不要，你都痛成這樣了。”他不懂她在堅持什麼。
“我就是不要啦！”她才不要當著他的面脫下衣服，那很難看。
“你乖乖躺着！”左成威的怒氣再次被她激起，他將她想要起來的身子給按在床上。
“你不要碰我。”
“我只是要看看你的傷勢，你不要這麼任性。”為什麼她從來不肯好好地聽他說，為什麼她就是堅持要跟他作對？
看着他逐漸難看的表情，右樂樂還是想要起身，“我可以自己檢查。”
“你要怎麼檢查？”那顆球是擊中她后腰，她可能連站都站不直了。
“我可以。”她逞強地說著，就算痛死，她也不要他看到她的身子，那她真的不要活了。
“不行。”
瞧她那張小臉都發白了，才一個移動就疼成這樣，那若是讓她站起身，她不痛昏才怪。
“左成威，你憑什麼這麼說？”她又不是他什麼人，憑什麼說不行？
“憑我喜歡你。”
簡單的一句話，把右樂樂本來還想要說的話，全嚇了回去。她瞪大眼地看着眼前的左成威，若不是她的腰真的很痛，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你說什麼？”他到底有沒有說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