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次的表白事件至今已過了兩個月,而她胸前的傷口也因為項伯謙的照料迅速恢復,就連醫生都感嘆他的細心直比醫院護士還好。
只是有誰知道,每當項伯謙要為她上藥時,就是她一天惡夢的開始。
「把扣子解開。」照醫生的說法葯是要每天抹,可不需照三餐,但項伯謙卻是執意如此,還樂此不疲地持續著。
「它快好了,醫生說一天上一次葯就好了。」嘴上雖如此說,但對他的命令,鍾可凝向來不敢違逆,乖乖地坐在辦公室一旁的沙發椅上。拿了醫生開的藥膏,項伯謙也坐至她身邊。
「你不動手,我可是要自己來了。」解開的藥罐被他置於茶几上,雙手環胸地睨着她,眼裏寫著不懷好意。
委屈地嘟著嘴,不情願地吐出她的抱怨:「不行啦,拉鏈在後面。」
為了抗拒他的強硬,鍾可凝下了好大的決心,故意不聽他的話穿上這件有點麻煩的衣服,如此一來說不定他會就此罷手。
「解開它。」
「你葯給我,我進去小套房抹。」
「看來還是要我動手才行。」說著他便將大掌伸向她後背,觸及拉鏈頭。
看來,她的反抗計謀,在他不肯妥協的堅持下似乎失敗了。
「不要,你太過分了!」
怎麼說他們兩人都還算是陌生,就算他說喜歡她,想要她成為他的情人,可他風流多情的本性她無福消受,寧願拒絕。
「是你不聽話。」
拉鏈聲刷地傳進她耳里,應聲而下的拉鏈頭掛在臀部,敞開的後面露出柔美動人的背部,還有純白色的內衣。
「哇!色狼!」
在他想要動手將她肩上的衣服給褪下時,鍾可凝驚慌地面向他,雙手交叉地環住自己。
「可凝,過來!」
項伯謙不耐煩的低吼一聲。
縮在沙發一角的她,顯得畏懼,而眼中又露出極大的不服。
「不要!啊……放手……放手啦!」拒絕的話才說完,身子已被他強拉回,經過一番掙動後,被制止的身子雙腿跨坐於他的腿上,手腕被他給反剪抄身後,將整個上半身拱向他,露出胸前更完美的曲線。
「你要幹什麼?」愣了好一會兒,在他另一手撥開肩上的衣服時,她又開始掙動。
「乖乖讓我上藥。」
衣服順勢地滑落,最後將她整個上半身給呈現出來,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流連不去。
「你吃我豆腐!你不要臉……」一堆罵人的字眼由她口中說出,卻沒撼動他半毫,眸光注意到本是紅腫的肌膚幾近痊癒,滿意地在它四周印下無數細吻,根本不在意她的叫罵。
「停……停下來……」
無法活動的雙手在背後扭動著,卻掙脫不開他的箝制,最後當他的唇貪心地移向雙乳時,突地她低頭朝他那寬厚的肩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終於使得他停住。
「可凝!」沒料到她會咬人,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不要碰我!」
順利掙開的雙手,直推開他,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他的身上。拉緊衣服,小心不讓春光泄露而滿足了他的視線。
「我還沒上藥。」
「不要!」
再來一次她不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項伯謙過多的慾望盡現眼底,在在告訴她會發生什麼事。
見她這般畏懼,強勢的他難得的順從,「拿葯自己進去擦。」因為他不確定若是再碰觸到她,是否還能自制地任她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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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好了,而他們的肢體接觸也在那時停住,現在項伯謙總藉着工作機會偷親近她,鍾可凝直覺的反應是將他推開。
不是討厭他,只是她還不能習慣與男人這般親近,特別是項伯謙這樣霸道又強勢的男人,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淪陷;而每每只要她拒絕他那親密的碰觸,總是令他不滿地索吻,直吻得她投降,無力地任他探索身子。
因為他的霸道,在兩人獨處時,鍾可凝只能喚着他的名字。
一開始還有些彆扭,久了卻是自然而然的習慣,喊他的名字就像是呼吸那般平常,甚至有股甜蜜襲上心頭。
說她沒接受項伯謙的追求,表面上雖是如此,但私底下她根本不敢反抗他的要求及命令。她不曉得這是不是戀愛,不過她知道自己心中對項伯謙已有種不同以往
的情愫,起碼她會吃醋;當有其他女人打電話給他時,不管是誰都會教她鼓腮嘟嘴地暗生悶氣。
這天公司休息,但他霸道地上她住處押人,迫不得已鍾可凝苦着臉陪他到公司加班,直到這刻她才知道,原來不只有女人會纏人,男人纏起人來更是可怕。
本就打算好好睡個回籠覺的她,趁他專心翻看文件時,偷溜進休息的小套房,在她愉悅地躺上床不到五分鐘,門外那頭就傳來項伯謙的叫喊聲。
接着他闖進小套房裏,見她舒服地躺在床上,二話不說地壓上她的身子,讓驚嚇不已的她喘不過氣地扭動著。
「伯謙,你好重……」被困在床與他之間,鍾可凝感到不安。
強烈的男性氣息充盈著四周,陽剛俊逸的臉龐在她上頭逐漸放大。
「可凝……」嘴唇濕熱地覆上她的唇,試探的唇先是輕啄而後展開狂猛的深吻,滿腔的熱火再難潛隱。
「唔……你好重!」好不容易掙開他的吻,捺不住他強壯的身軀的重壓,鍾可凝猛槌打他的背,要他離開。
項伯謙極渴望能解開她外衣的束縛,好好地品嘗她的身子,可是他不急,過快的節奏會令她退縮,儘管體內有股熱火快將他給燃燒起來,他還是自制地隱忍住。
在經過幾番掙動還是逃不開他的重壓時,她更是拚命地扭動身子,完全不曉得這樣的舉動對男人是多大的挑逗。
「可凝!不要再動了。」沉聲低吼著,將原本打算移開的身軀更是用力地壓向她,試圖平復即將爆發的火焰。
「人家快不能呼吸了……」
怎麼了?他心口為何跳動得這麼急促,過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邊。
「不要動……」項伯謙試著強忍那團慾火,唇則是無法控制地來回在她胸口直探。
原本還是扭動不已的她,怱地停止所有的動作,畏懼地推着他的臉,阻止那唇碰觸她的胸。
「伯謙,你不可以……」
一個不注意,衣服教他給褪去,他的手更是直往下地探向她雙腿間,不顧她想合攏的膝,大掌略帶力道地將它們給分開。
頓時,她的眼淚奪眶而出,生怕他會做出更可怕的事來,淚水浸濕她的臉,當他滿足地舔吻着她那團柔軟時,下半身更是完全與她貼合,隔着褲子摩挲著,親密地要她感受他此時的慾火。
當她意識到時,項伯謙正打算脫下她的長褲,而抵在她雙腿間的堅硬已令她失去理智,再次瘋狂地踢動雙腳,手也不住地拍打。
「住手……我不要這樣……」
破碎的喊叫使得項伯謙抬起頭,同時也清楚看到她的恐懼,暗自咒罵了幾句,他捧住她的臉心疼地吻著。
「乖,沒事了……可凝。」一再地安慰,同時翻身使她趴於他的身上,再大的渴望都在目睹她的淚水時消退了,大手輕拍她的背,安撫地呢喃細語。
過了好久,她不再哭泣也不再槌打他的胸口,安靜地趴於他身上,享受他身軀帶來的溫暖。
「別哭了。」捨不得她落淚,更氣自己按捺不住的熱火。
「剛剛好可怕,我以為……」才說著,她豆大的淚珠再度落下,雙手置於他的肩頭,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好,我知道,是我不好。」見她還是直落淚,最後項伯謙只好恐嚇說道:「不要再哭了,否則我可要再繼續。」手也順著話意當真又握住她的柔軟。
「不要!人家不要啦!」拉住他的手,抿緊了嘴,搖著頭乞求他。
「那就不要哭了。」
望着她幾近全裸的上半身,誘惑着他的白皙在眼前,但此刻就算再渴望還是只能等待,相信有一天她會甘心給他這身子的。
他眼中熾熱的慾火退去後,鍾可凝才放下全副防備,安心地窩進他懷裏,本被打跑的瞌睡蟲又回來了,讓她又想沉入夢鄉里。
「可凝?」
「嗯……」聽着他的心跳,平緩規律的起伏像是安眠曲般陪她入睡。
「畢業後你打算回台灣嗎?」
「唔……我不知道……」她只想要睡覺,耍賴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處,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不行,你一定要回答我。」順勢將她給覆在身下,雙肘支著床,手指則是輕拍她粉嫩的臉頰。
「哎呀,不要吵人家嘛!」
「那就回答我。」
逼不得已,鍾可凝睜大了眼,帶著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不能回台灣,回去就完了。」
這算哪種答案啊!「說清楚。」他不達目的不罷休似地強問著,臉上也因她模糊的回話而不悅。
嘆了口氣,鍾可凝拉過他的手指細細地撫著,不知是否因剛剛的接觸,此時的她不再恐懼。
「因為啊,我家有個權勢過人的太公,只要他一聲令下,我絕對要服從……」
放棄入眠,鍾可凝開始述說台灣鍾家的一切,也讓項伯謙明白身下的她是何等的出身。
「那對你的婚約他老人家也作主?」聽起來鍾家太公確實權高,不過婚約之事他老人家難道也要干涉嗎?
望入他眼裏,鍾可凝有些害羞地半垂眼睫,「可能吧。」細聲地回答他。
「嫁給我!」
突來的話,使緋紅了臉的她愣住,急忙抬頭想看出那話里的真實性。
「嫁給你?」她才大二,離畢業還有二年,況且她根本還沒有心理準備,要她怎麼答應?
「沒錯,嫁給我。」吻住她的唇,他吐露所有的情意,眼裏寫滿熱愛,幾乎要將她給融化。
鍾可凝被他的深情目光所吸引,才剛開口想答應,理智卻在這時回到她腦海中,要她拒絕。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還在念書,而且我……」她該怎麼說,看出項伯謙因為她的拒絕而不悅,眼神更是黯沉地射出怒意,這個男人從不准許他人反抗他的話。
「這不是理由。」渴望她的身子、渴望擁她入睡,項伯謙不接受這個答案。
「伯謙……」見他翻身而起,鍾可凝直覺想拉住他的人。
「給我個答案,要還是不要?」背對着她,項伯謙下了最後通牒,那口氣強硬得使人感受不到一絲情意,連最起碼的溫柔都沒有。
望着他寬闊的背影,鍾可凝多想再次投入他的懷抱,只是她沒有;面對他霸道的強求,所有兩人之間的爭執她都可以聽從,只除了婚事,那關係她一輩子,她不能如此草率。
「你在逼我選擇?」
只要他回過頭來,她會同意的,她渴望由他眼中看到愛意,那對她而言太重要。
但他沒有!
「我只要你的答案。」
不再期盼,鍾可凝匆匆地下床來到他面前,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字地告訴他答案:
「我——不——會——嫁——你。」
沒給項伯謙留人的機會,她飛奔離去,眼淚也在這時掉落,因為她明白這一離開,兩人之間將不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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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使她心痛,望着手上的報紙,鍾可凝閉上限,莫約過了幾秒鐘後,她才想起先前的目的。
不行!
她要努力找工作,否則肯定沒辦法在英國生活下去,趁太公還未展開行動,她必須先讓自己握有籌碼。
已經兩年了,當年那個青澀無知的她已不復在,她的臉上再也沒有那時的笑顏,受過傷的心對人有了戒備,這中間不乏有人追求,但她戒備的心斷絕了大半的機會;不只是對對方,連她自己都是,因為兩年還不能夠教她重嘗情滋味,她需要更久的時間來忘記。
靜下心來,她將視線落在就業欄上,開始仔細地查看有無適合的工作機會。
那個男人跟她已沒有關聯,早在她離去時,兩人的感情就已不存在。
她卻不曉得,在她寄出的履歷表中,正好有一封落到項伯謙手裏——
坐在辦公椅上,項伯謙靠向椅背問着眼前的人事經理。
「面試得如何了?」
項伯謙的女秘書前些日子因為結婚,所以辭去職務。為了省掉面試的耗時,原本決定在公司內部挑選一位適當的女職員,誰知這消息一傳出去,竟造成公司作業大亂。那些女職員早芳心暗許,而今能夠有攀上枝頭的機會,那更是每個人的願望,只是這樣的情形教項伯謙感到無奈,為此他不得已另招募新秘書。
「總經理,大致上還好,不過中文這一項,恐怕就麻煩了。」
「怎麼說?」依他的習慣,女秘書中文必須說寫流利,這在英國確實不易。
「會說中文的人是不少,但是要能寫出中文的,只有一個。」經理將這位符合總經理要求的人選資料放置於桌上。
「她的資料在這裏。」
項伯謙拿起資料,翻開時眉頭卻在這時皺成一團。
「是她?」當他望着文件上的照片,目光再也移不開地凝視著。
「有問題嗎?總經理。」難得見總經理這般失神,讓他有些擔心。
被人事經理一問,項伯謙這才搖搖頭,「她人現在走了沒?」
多久了?多久不曾見面?這個令他難以忘情的女子,如今再次出現他眼前,在他以為自己已將她遺忘時,才發現那隻不過是個藉口。
「已經離開公司了。」
「要她三天後正式上班。」
該是他的,老天爺還是會送還給他,而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溜走了,椎心的痛一次就教人無法忘懷,絕不需要有第二次。
「總經理是否要她馬上接手呂秘書的工作?」
沉思好一會兒,項伯謙沉穩內斂地揚起唇角。
「不,先要她熟悉公司的作業流程,一個月後等我由總公司回來再調職。」他不想嚇壞她,若是一個打草驚蛇,她可能又要消失了。
「還有,記住別讓她知道我的名字。」
鍾可凝會來公司應徵肯定不曉得這間公司是他的,若是一聽到他的名字,說不定會馬上消失,他絕不能錯失這次的機會。
人事經理不明就裏地愣住,「總經理,你確定不讓她曉得?」看來那女子與總經理間恐怕是有個人私情了。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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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沒多久,馬上被告知三天後上班,鍾可凝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順利被錄取;大學畢業,沒有正式工作經驗的她,為這份工作歡欣不已。反正她有了工作,不需要再擔心生活問題,到時候就算太公要求她回台灣,工作會是她最有力的拒絕護身符。
一回台灣,可以想像太公會怎麼安排她的終身大事,肯定是找個他認定的對象,獨裁式地要求她與那男人結婚。
腦海里只要閃過那幅畫面,無論如何她怎麼都不敢回家,就算早被冠上不孝之名,鍾可凝還是不願回去。當年項伯謙的逼婚都沒讓她結婚,這次太公的強迫她也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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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班一個月,鍾可凝發現自己的工作不算難,以她的能力來講還能從容應付,只是繁雜了些。
東方女人本就令人傾倒,那股與生俱來的神秘氣質,加上鍾可凝窈窕身段、清秀恰人的五官更是令人着迷,公司里有不少男同事為她傾倒,不過她對外國男人沒興趣,所以那些男人只有暗自欣賞的份。
「可凝,人事經理找你。」待她從洗手間出來後,一旁的同事連忙小聲告訴她。
「哦,好。」
帶著猜疑的心情,鍾可凝來到人事室前。
叩!叩!輕敲兩聲後,就聽到人事經理的聲音。
「進來。」
「經理,你找我?」
「嗯。」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要她到沙發上坐下。
「進公司還習慣吧?」
鍾可凝淡笑地點頭。
「還好。」
「工作量還可以嗎?」
「還可以。」瞧人事經理一面打量她,一面若有所思地偏著頭,像是有事要說。
「鍾小姐,你應該知道總經理秘書一職到目前還是空缺吧?」
「嗯。」她若沒記錯,一開始她應徵的職務就是總經理秘書,不過現在的工作她還算滿意。
「前些日子公司招募新人為的就是要補這個空缺。」鍾可凝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人事經理後頭又補充說:「所以從明天開始,就由你擔任總經理的秘書。」總經理要求的一個月期限已到,接下來就是她與總經理的問題了。
不是吧?
她?
「不,經理……我……」鍾可凝囁嚅道。
「你不願意?」
人事經理的目光射向她,教她一時沉默無語,再多的不願也得先忍下。
「經理,我還不熟悉……」
「放心,這是總經理特別交代的,他十分看好你的能力。」
「總經理交代的?」至目前為止她根本沒見過總經理的人。
「沒錯,是總經理下的命令。」
接着經理又吩咐她:「明天上班前,先去機場接總經理。」他同時拿了張名片給她,那是總經理的名片。
當鍾可凝看清楚上頭的英文名字時,她的臉倏地轉白。不可能是他,不會這麼巧合,項伯謙——她的前任男朋友不會正好就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的。
她該拒絕,可是心裏又想着說不定另有他人,英國這麼大,老天爺不會這般刁難她,明知她已是走投無路,再與她開這種玩笑,她真的只能整理行李回台灣結婚去了。
就這樣,鍾可凝在無法反抗之下走出人事室,垂頭喪氣地走回位子。
「可凝,怎麼了?」她一臉怏快不樂的模樣,不禁令人擔憂。
「沒事。」
「真的沒事嗎?」
「思。」反正多說無益,事實擺在眼前,她只有認命的份。
而唯一還能祈禱的就是別讓惡夢成真,那位總經理千萬別是項伯謙才好;若真是他,那她只有再次覓求新工作了。
分開了二年,刻意要遺忘的臉孔卻在這時讓她再次想起,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