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家

第三章 張家

老張太太也就這麼一說,她這個歲數,鬼子進村的時候還不記事,年青那會廣播裏又總說“一衣帶水,友好鄰邦”。既然“一小撮帝國主義分子”已經被鎮壓了,她還是相信廣大日本人民都是好人的。所以這話也就是看到鞠躬比較稀奇,因為成水沒有見面鞠躬的習慣。

但是丁飛羽和葉知秋不同,倆人一個是重生的,一個因為工作的關係,對日本人都沒什麼好感,雖然說不上憤青,可絕對不會以和日本人粘邊為榮,所以葉知秋很認真的和老張太太解釋他是土生土長的正宗中國人,還是漢族的。丁飛羽則被高月蘭拉着進屋,先給準備中午在單位不回來的丁建章打電話,告訴他兒子回來了。又給丁文鵬打工的電腦公司打電話,讓他早點回來。估計丁建章回來比較容易,丁文鵬打工的公司一共就仨人,下午能不能請假還得兩說。

等到葉知秋把老張太太煩得走掉後進屋的時候,丁飛羽已經把外套脫了,正給高月蘭展示自己的身體有多好,沒在外國吃什麼苦。高月蘭看着丁飛羽,明明知道這個兒子不用她操心,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來。丁飛羽知道她是高興的,也沒怎麼擔心,見葉知秋拎着拉杆箱進屋,就拉着高月蘭嚷着肚子餓,要吃飯,把高月蘭推進了廚房。

葉知秋想起兩個人在列車上已經吃過早飯了,知道丁飛羽這麼說多半是怕高月蘭看着他忍不住再哭。離家十幾年的兒子回來了,老太太掉點眼淚也算正常,只要有點事做也就過去了。果然高月蘭想起已經快中午了,自己還沒做飯,連忙到廚房淘米做飯。正忙碌的時候,張保貴和他老伴又來了。

丁飛羽回來了這麼大的事,老張太太當然回家就說了。結果被張保貴披頭一頓埋怨。

張保貴知道丁建章上班的時候中午是不回家吃飯的,丁文鵬打工的公司中午管飯,所以高月蘭平時中午飯都是一個人吃,現在丁飛羽突然回來,高月蘭肯定沒有準備飯。就埋怨老伴為什麼不讓丁飛羽到自己家來吃飯。

老張太太剛才只顧替高月蘭高興了,倒沒想到吃飯的問題,聽張保貴數落他,辯解道:“要是大羽自己我就讓他娘倆來了,這不是還有他的朋友嗎!”

“糊塗。”張保貴一拍桌子:“要是大羽自己回來,他娘倆愛吃啥吃啥,就算鹹菜就窩頭,那是他媽,他還敢扎刺?就因為有他朋友,多半還是國外的同事,大老遠的來了,吃得不好大羽多沒面子。男人什麼最重要,面子啊!”張保貴把剛拍完桌子的大手一揮:“丫頭,再炒兩個菜。我跟你媽接你大羽哥去。”不等二女兒張雨答應,就拉着老伴奔丁家去了。

到了丁家,果然看到高月蘭正在手忙腳亂地做飯,老張太太就拉住高月蘭,讓她到自己家去吃飯。高月蘭正在發愁做什麼菜好,這一聽就答應了。

這幾年兩家常常在一起吃飯,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其實高月蘭倒也有兩家並一家的想法,不過她是想讓張雨嫁給丁文鵬,至於丁飛羽,這個兒子從小就沒讓她操過心,想來也不會找不到媳婦。可惜張保貴看中的是丁飛羽。只是他最早打算讓大女兒嫁給丁飛羽,結果張雪翹家了。再想把二女兒嫁給丁飛羽就有點張不開口,只好對着高月蘭打哈哈。

既然決定到張家吃飯,高月蘭就不做飯了,等着丁飛羽和葉知秋在院子裏洗了臉,就一起跟隨張保貴兩口子到了張家。高月蘭知道張保貴好吃,今年從副廠長的位子退下來后,這就成了他最主要的業餘愛好。反正他只有兩個女兒,一個還嫁出去了,也不用給誰攢錢。自然可以由着退休金吃喝。所以平日裏張保貴中午晚上一天兩頓酒,每頓最少兩個菜,這時到他家去不愁沒飯吃。

但是到了張家,幾個人還是嚇了一跳,桌子上熱氣騰騰的四個菜,六副碗筷整整齊齊的擺在四周,連凳子都擺好了。高月蘭一看就知道是張雨的手藝。張家的這個二丫頭繼承了張保貴風風火火的性格,又不失女孩子的細心,做起家務來是一把好手。在高月蘭這樣的傳統婦女眼中,自然是做兒媳婦的最佳人選。

高月蘭到了張家,一點也不見外,一面張羅着大家都坐,一面向廚房走去,嘴裏說著:“小雨,別忙了,出來看看你大哥。”張雨的乳名是二丫,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這個乳名就不能用了,所以高月蘭叫她小雨。

正和張保貴謙讓的葉知秋聽了差點坐地上,一個是“大羽”,一個是“小雨”,倒真像一家人。張保貴趁着葉知秋在自己肚子裏打官司的機會,一把將葉知秋按在座位上。至於丁飛羽,張保貴就不和他客氣了,自己挨着葉知秋坐了,大聲喊道:“丫頭,把我那瓶西鳳拿出來”。

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到廚房門口的高月蘭回頭看了張保貴一眼。這瓶西鳳是丁建章在西安的同學給他捎來的。當時一共捎來了四瓶,丁建章自己不怎麼喝酒,有好酒也喝不出滋味來。又知道張保貴好酒,就分給他兩瓶。

張保貴這麼多年的酒不是白喝的,一眼就看出這是八四年的原漿,這兩瓶就當寶貝收起來了。自己的那份捨不得喝,可不代表不喝,張保貴尋尋摸摸的鼓動丁建章,倆人把丁建章的兩瓶酒喝了。丁建章還不覺得怎樣,張保貴喝出了其中滋味,看着自己的兩瓶酒心裏像有一百隻猴子在練爪子一樣。終於忍不住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拉上丁建章又開了一瓶。現在這瓶已經是碩果僅存的一瓶了,高月蘭曾經和丁建章猜測張保貴能忍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瓶消滅,想不到居然捨得拿出來招待客人。可見對丁飛羽的看重。

高月蘭喊張雨從廚房出來,沒見張雨答應,還當是張雨面嫩,不好意思。張保貴喊完這一嗓子,還沒見張雨答話,高月蘭就有點奇怪了。張保貴和丁健章一樣,是那種很傳統的封建式家長,在孩子面前是說一不二的,要不然張雪也不會用翹家這招來對付張保貴。他喊張雨,別管張雨在幹什麼,都得先答應着。

果然張保貴沒聽見張雨答茬,覺得在外人面前很沒面子,又不好在葉知秋面前發火,就向老伴道:“你去看看,這丫頭幹什麼呢?”

老張太太跟張保貴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怎麼會不知道張保貴的心思,趕緊應了一聲。還沒站起身,高月蘭已經走到廚房門邊,探頭看了一眼,回頭疑惑地道:“小雨沒在家?”

老張太太一愣:“是不是在後屋呢?”張家和丁家的建築格局差不多,事實上丁建章蓋房子的時候就是參考張家的格局蓋的。小地方的房子,也沒有什麼書房、客廳。房門開在房子的最左邊,進了房門是一條走廊,右邊的門進去就是堂屋,也就是家裏最大的房間,平時吃飯看電視都在這屋。屋裏在北面斜對着門有鋪炕。丁建章夫婦和張保貴夫婦都是睡在堂屋裏的。從堂屋橫着穿過去還有一個小套間,是孩子的房間。走廊往裏走就進了廚房,廚房橫着穿過去還有個小房間,一般放些常用的雜物,也可以作卧室。丁飛羽不在家,丁建章家裏人少,這間小房間就做雜物間了。張保貴家,張雪沒走的時候,她是長女,住在堂屋的套間裏,後面的小房間就成了張雨的閨房。老張太太現在說的后屋,就是指這個小房間。

張保貴正想罵張雨沒事跑自己屋裏幹什麼,就聽見院門響。回頭一看,張雨抱着幾聽罐頭走了進來。

丁飛羽也看到了張雨,前世里他和張雨很熟。自己沒有妹妹,就拿張雨當親妹妹看。張雨大學剛畢業時沒有接收單位,還是他幫着在省城找了個工作,雖然乾的時間不長,兩人感情還不錯,如果不是丁飛羽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娶了張雨也說不定。這時看到張雨和前世一樣梳着齊耳短髮,身上穿了一件圓領衫,牛仔褲,腳上趿了一雙棉布的拖鞋。顯然是走得急了,圓圓的臉蛋上有一抹飛紅。想起前世里張雨在省城的時候總是纏着自己陪她逛街,心裏泛起一絲親切的感覺,便沒留心張保貴問他喝不喝白酒。

張保貴軍人出身,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不過他平時只有晚飯才喝白酒,中午都是兩瓶啤酒,如果丁建章在家,一般就拉着丁建章喝。也不知道是他告訴丁建章還是丁建章告訴他說喝啤酒養胃,白酒活血,結果幾年喝下來,張保貴照樣胃口好,吃嘛嘛香。丁建章照樣老胃病,瘦得跟排骨似的。養胃的效果不明顯,中午喝啤酒這個習慣算落下了,結果倆人一個習慣,中午啤酒,晚上白酒。

張保貴問丁飛羽喝什麼酒,倒不是照顧他遠來是客,在他眼裏,客人是葉知秋,丁飛羽雖然不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但他和丁建章是老鐵,丁飛羽就是晚輩,長輩說話,晚輩只有聽的份,就算從國外回來,這輩份也漲不起來。問一下丁飛羽,只是想起來家裏還有老張太太剛買回來的兩瓶啤酒。他和葉知秋肯定是喝白酒的,晚上他得喝白酒才能睡得着覺,這兩瓶啤酒別浪費了。

他隨口問了丁飛羽一聲,沒聽到丁飛羽答話,也沒在意。但是這個事情落到高月蘭和老張太太的眼裏就不一樣了。

高月蘭和老張太太看到丁飛羽盯着張雨看,連張保貴說話都沒聽到,都以為丁飛羽看上張雨了。其實張雨長得像老張太太,圓臉,個子不高,有160公分左右。但是眼睛像張保貴,大眼睛,特別是眼睫毛,又黑又長,眨起眼睛來像是能扇起一陣風來,一直吹到人心裏。性格也像張保貴,精力旺盛,活潑好動,算得上典型的青春美少女。在大學裏追她的男同學能排一個班,就是回家這幾個月,來打聽她有沒有男朋友的人也不少了。

但是高月蘭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張雨給自己做二兒媳婦的,這時看到丁飛羽目不轉睛的看着張雨走進院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倒是老張太太滿心歡喜,趕緊招呼張雨:“丫頭,快進來,你丁嬸和大羽哥來了。”

丁飛羽只是想起了往事,必竟不是被青春逼人的張雨迷住了,老張太太一說話,他就醒過神來,看到張雨已經走進房門,就站了起來,向老張太太笑道:“這是小雨吧,都這麼大了,我離家的時候,她還穿開襠褲呢吧?”說著很自然的走到房門邊,伸手接過了張雨懷裏的袋子。

張雨聽他說話,臉上一紅,她比丁飛羽小四歲,丁飛羽離家的時候九歲,她也有五歲了,應該不用穿開襠褲了。不過84年的時候,成水比農村也強不了多少,五六歲的小孩子光着屁股滿街跑也不算稀奇,張雨也記不得自己當時穿得是什麼,這個便宜算是讓丁飛羽佔了。只好在心裏記下這個仇,回頭再找機會算帳。

張雨買了不少東西,裝在一個膠袋裏面,她怕袋子不結實,摔了東西,所以沒有用手拎,而是抱在懷裏。丁飛羽伸手接袋子,直接去拎膠袋的拉手。右手很自然的從張雨的胸前掠過。當然沒有不小心襲胸這種狗血的事情發生,但是丁飛羽的眼睛還是在張雨的胸上掃了一眼,發現小丫頭果然變成大姑娘了,那裏居然頗有規模,也不知道裏面是不是戴了胸罩。

張雨瞪了丁飛羽一眼,放開手,讓他接過袋子,向離她最近的高月蘭甜甜地叫了聲:“丁嬸。”

高月蘭趕緊答應了一聲,這一會她也想明白了,張雨嫁給誰都沒關係,要緊的是得嫁給自己的兒子。雖然張雨現在還沒有工作,但是畢竟是大學生,也不算配不上大兒子。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喜歡張雨這孩子。這時看到張雨小臉透紅,以為她是累的,趕緊拉着張雨往桌邊走,邊走邊數落張保貴:“隨便做幾個菜就行了,還跑出去買什麼東西,看把孩子累的。”

張保貴剛和葉知秋說了兩句話,聽高月蘭埋怨他,頓時樂了:“這是我閨女還是你閨女啊?看把你心痛的。”

高月蘭拉着張雨坐在丁飛羽剛才坐的位子旁邊,向張雨說道:“你爸不知道心痛你,乾脆給丁嬸做閨女吧。”

老張太太一聽可不樂意了:“他爸不心痛,她媽可心痛,閨女你就別想了,兒媳婦還差不多。”

“行,那就這麼定啦!”高月蘭答應得比什麼都痛快,大有立馬娶張雨過門的勢頭。

丁飛羽回過頭,就看到葉知秋幸災樂禍的笑容,差點把手裏的口袋扔他臉上,什麼呀就定了,怎麼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啊,這還有沒有人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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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尋找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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