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貧之家

第九章 清貧之家

會來事的老太太的終於在金牛洋橋站下了。鄭沁芸看着老太太樂呵呵地下車,若有所思,忽然對爾仁道:“康康,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婆婆的!”

爾仁重新坐了下來,隨口應道:“哦,金牛就這麼大,說不定就在哪條街上就遇見了的。”

“不是,我真的在哪裏看見過的。”鄭沁芸苦思冥想,想不起來,終於搖搖頭,不想了。

鄭沁芸家在金牛中街,離沈濬家不遠。但因為有她父母的關照,只要她回了家,再出來就困難了,而爾仁是更別想進鄭沁芸家門的。所以,倆人結伴回家,每次都是先到爾仁家,然後再由爾仁送她回家。從爾仁家到金牛中街整整1936米,倆人已經步行丈量了數百次了。

爾仁家在靠近金牛火車站的金牛北街,北街路口剛剛安裝好了“金牛奮蹄”的雕塑,從那進去不遠,就是爾仁的家了。

1975年,金牛運輸支公司在北街口左近建了一幢兩層樓。因為支公司照顧省交通廳的勞模郝慧珍,讓她第一個挑房。郝慧珍挑了靠馬路一端的2o1室。旁人不理解,說已經住在火車線路旁了,怎麼郝大姐還挑馬路邊的房,不怕吵啊。郝慧珍說,我兩個兒子一個女女將來一定有出息的,長大都要出去的,那時我老了,可以站在陽台上看着他們回家的。這話是爾仁大一春節時去鄰居王媽媽家拜年,王媽媽告訴他的。爾仁聽到姆媽25年前講的話,當時就站在王媽媽家裏難過得淌下了兩行熱淚。

“康康,你姆媽在陽台上呢!”一下汽車,眼尖的鄭沁芸就看見了爾仁的姆媽郝慧珍。

爾仁拎着兩隻皮箱,抬起頭,果然,姆媽在向他們招手呢,隱約姆媽還在邊揮手邊喊着:“康康,康康!”

爾仁大喜,“姆媽,姆媽”連聲叫着,拎着兩隻皮箱,健步向家裏飛奔而去。

寫到爾仁姆媽挑房的這一段,小奈跟爾仁一樣,眼睛模糊了,難過的。。。。。。。小奈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姆媽。小奈的姆媽已經過世十幾年了,她跟爾仁的姆媽一樣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小奈我,實在,,,,小奈寫不下去了。。。。。。祝她老人家在天堂永遠不要再為我這樣的不肖子擔憂操心了。。。。。。。。。。)

王伯伯坐在自家門口的小凳上,就着座前的小桌子,一個人拿着個小酒杯咪着酒。小桌子上擺着一盆花生米和一盤豬頭肉。

他有滋有味地“嘖”了一口酒,忽見遠遠的東邊過來兩個人,他張望了一下,道:“這好像是康康么?”

“是啊,王伯伯,是我家的康康和他的女朋友呢,他們今天大學畢業回家了。”站在樓上陽台的郝慧珍聽見了王伯伯的自言自語,驕傲地沖樓下說著。

“王伯伯!”爾仁也早就看見了坐在樓下喝酒的王伯伯,笑着大聲地問候道。

“嗯!康康,真的是你啊,你媽昨天就開始念叨了,說康康今天下午要回來了!”王伯伯開心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

爾仁又抬頭看着陽台上的郝慧珍:“姆媽,我回來了。”鄭沁芸也笑着叫了一聲“阿姨。”郝慧珍笑得合不攏嘴,連聲答應着。

王媽媽端着一盤炒肚片從廚房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爾仁和鄭沁芸:“哎呀,康康和小芸回來了啊!”王媽媽喜得看着他們倆,都忘記了把菜遞給王伯伯了。

“王媽媽,王媽媽。”爾仁和鄭沁芸親熱地叫着。

“哎!康康真的畢業啦,以後好上班拿工資啰!”王媽媽很開心。

王伯伯笑道:“老太婆,你別啰嗦了,老郝在家裏要等急了。”

“不要緊,要跟王媽媽好好說說的,康康是王媽媽一手帶大的嘛。”陽台上的郝慧珍笑着說。

“呵呵,你看我,我老太婆就是話多,啰嗦,康康,小芸,快回家吧。”王媽媽喜滋滋地看着他倆走進樓門,才回過神把手上的菜遞到王伯伯的小桌子上。

王伯伯是中吳鐵路工務段的職工,退休快1o年了。他有個雷打不動的習慣,只要休息在家,天不下雨,下午四點多鐘,就在門口擺個小板凳、小桌子,就開始喝酒,一直喝到天黑才收拾回家。王媽媽是小時候從朱方老家逃荒到金牛的,也是金牛運輸支公司的退休職工。郝慧珍調到金牛運輸支公司后,得知同事王媽媽原來是曲阿老家前面村子的老鄉,從此,兩家的關係就更好了。郝慧珍因為是廳里的勞模,工作很忙,出差也很多,有的時候爾仁爸爸余天賜三個孩子顧不過來,白天就把爾仁給王媽媽帶。王媽媽老夫妻倆沒有親生子女,只是領養了一子一女。這對兒女都已在外地結婚,卻很少回來。孤獨的他們只把爾仁兄弟3人當著自己的子女呢。

宿舍樓是筒子樓,只有一個樓梯上下。當爾仁和鄭沁芸上樓的時候,郝慧珍和余天賜都已經笑吟吟地站在樓梯口等着了呢。

“姆媽,爸”、“阿姨、伯伯。”爾仁和鄭沁芸看着大人問候道。

“哎--”郝慧珍和余天賜答應着。郝慧珍見兒子還拎着兩隻皮箱,忙道,“老頭子,還愣着幹嘛,還不去幫忙?”

“不要,媽,我行的!”爾仁不肯。

一家子親親熱熱回到了自己的家。爾仁家在宿舍樓的東頂端,有三室一廚一衛。其中中間的一室擺放着一隻寧波床,預備三個孩子都回家的時候讓哥倆住。平時就做客廳用。

郝慧珍已經退休,現在是退休返聘在支公司幫忙;余天賜是金牛小學的老師,但心臟不大好,從83年開始就在家病休。爾仁哥哥爾孝連考了三年大學都是名落孫山,最後參加了招工考試,進了陽湖縣工商局,在湖濱鎮工商所工作。姐姐爾禮,人長的非常漂亮。在小學時,旁人常常誤認爾禮與周馨玟是一對姐妹,長的頗為相像。爾禮上初中那會兒,家裏正好遇到父親余天賜突心臟病,有大半年的時間,母親郝慧珍請了事假,帶着父親到中吳、升州甚至上海去看病。父母親都不在家,家裏就是一個15歲的姐姐爾禮在撐着,什麼買汏燒,都是姐姐。那兩年,姐姐爾禮撐住了家,但也因此,爾禮中考時差了3分沒考上金牛中學。爾禮痛哭了一場,說一定要念書的,最後母親讓她上了剛剛興起的陽湖紡校職高,現在陽湖縣最大的凰林紡織廠工作。

爾仁放下行李,郝慧珍就端過來了水溫剛剛好的臉盆,拿着兩塊新毛巾,讓爾仁和鄭沁芸先洗洗塵。郝慧珍看着自己漂亮的准媳婦,開心的那是合不攏嘴。

爾仁因為面臨畢業(實際抓緊和鄭沁芸約會),已經三個星期不回家了。爸爸余天賜在姆媽的照顧下,倒有點白白胖胖了。只是姆媽,更黑了,更瘦了、臉上的皺紋更多了,還有姆媽的白更多了。也,更老了。

爾仁努力壓抑住心酸。四個人坐下來興緻勃勃地聊了一會爾仁和鄭沁芸的的工作等等。

郝慧珍給余天賜使了一個臉色:“老頭子,幫我來擇菜,準備燒飯。”

鄭沁芸忙站起來:“阿姨,我來摘菜吧。”

“不用,不用,讓老頭子來就行了,你們聊。”郝慧珍拉着余天賜就要去廚房。

鄭沁芸為難道:“阿姨,我坐坐馬上就走的。”

“啊?今天又不在這裏吃飯啊?今天我買了好多菜呢。”郝慧珍很失望,這個媳婦樣樣多好,嘴甜,不懶,最重要待兒子好。就是一樣不好,還幾乎沒在家裏吃過飯呢。

鄭沁芸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又真的不能夠,否則吃了晚飯回去,又如何向家裏交待?她求救地看了看爾仁。

“媽,你們去忙吧,待會我送她回去。”爾仁也不開心,但,這就是現實。

郝慧珍失望地和老伴去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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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情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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