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氣死了!真令人生氣!
鮑筱瑜用力的打開家門后再狠狠甩上,接着將手中的包包丟在堆滿衣物與書本的沙發上。
她咬着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惡狠狠地瞪着貼在牆上的海報。
從早忙到晚也就算了,鮑筱瑜還得不時監督侯澤鈞在她背後搞小動作,這樣的生活要她怎麽能過下去?
並不是她不肯花費心力工作,而是侯澤鈞實在是太會使喚她了,不時還與她來個口舌相譏,讓她在接下這工作的第一個禮拜感覺生不如死。
「你根本就是個大騙子!你欺瞞少女的心,在別人面前裝做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在我面前怎麽就是個大惡魔!」鮑筱瑜指着侯澤鈞的海報破口大罵。
海報上侯澤鈞扯起的微笑當時迷倒了鮑筱瑜,然而現在,他那張好看的薄唇似乎勾着惡意的微笑,像似在朝笑她只能順着他團團轉。
「可惡!我恨你!」鮑筱瑜不管三七二十一,氣沖沖地回到房間取出黑色麥克筆,打開筆蓋就在侯澤鈞的臉上畫著落腮鬍,頭上送他兩隻角,順便在旁邊寫着:我是大溷蛋,請大家都不要買我的CD喔!
「哈哈哈哈。」鮑筱瑜得意的笑倒在沙發上,她看着自己的傑作萬分佩服自己,彷佛這個禮拜要她做東做西的仇恨都報了一般。
當她洗完澡心滿意足地回到可愛的床上,累塌的她一沾床就進入夢鄉,一直到一聲又一聲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她。
「誰呀!」鮑筱瑜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索性閉着眼伸手胡亂抓一通,總算找到手機。
「喂?誰?」她連來電提示都懶得看,閉着眼口氣略顯不悅。
『還誰哩,你現在在做什麽?』電話里傳來侯澤鈞低沉平穩的聲音,但那話裏頭卻隱含了澹澹的愉悅。
「原來是大師……我在睡覺呀!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麽?」在朦朦朧朧中鮑筱瑜還是可以辨別侯澤鈞好聽的聲音,她全身癱軟無力,就連口氣也懶洋洋地,但對他的基本禮貌還未忘記。
『睡覺?你別睡了!你跟我聊聊天好不好?』侯澤鈞略帶興奮的問着。
「什麽聊天?現在幾點了?大師您還要跟我聊天?」鮑筱瑜微微張開眼,發覺天色還是暗的呀!
『現在是凌晨兩點半,我有點睡不着,所以想跟你聊天。』剛剛才回到多年未踏入的故鄉,侯澤鈞帶着渡假的心情來到這裏,然而他在古典樂壇掀起的風靡程度就連台灣也未倖免,因此他不太敢獨自一人上街閑晃,每天都窩在飯店裏,實在悶得慌。
最重要的是,他對這個故鄉十分不熟悉,要他一個人跑到外頭去,他也不知到該往何處會比較恰當,雖然他在台灣不是沒有朋友,不過他的朋友們都是日理萬機的老闆們,哪有時間陪他這個閑人呢?
所以,他就將目標放在鮑筱瑜的身上,期待從她嬌小的身軀上得到解除無聊的方法。
「什麽嘛!兩點半耶!我要睡覺啦!」鮑筱瑜簡直用吼叫的方式,大罵沒血沒淚的侯澤鈞。
他也不想想,這一個禮拜哪有一天不是要她做東做西的?她不是鐵人,她也會累好嗎?
『你就晚點睡呀!明天九點再來我這裏好了,所以現在陪我聊天!』什麽嗎?他還當鮑筱瑜將他當成偶像看,哪有樂迷有機會跟大師談天,居然不把握只想要睡覺?當下侯澤鈞不甘願的怒火緩緩上升,連帶口氣也好不到哪去。
「九點?如果十點再去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鮑筱瑜懶洋洋地討價還價。
『好啦!十點就十點,那……你現在跟我說說你最喜歡聽什麽音樂。』侯澤鈞竟然意外地容易妥協,隨即進入話題。
「嗯……我喜歡……喜歡……」鮑筱瑜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接着侯澤鈞努力的側耳傾聽卻什麽也都聽不到了。
早已累得半死的鮑筱瑜根本不想轉動腦袋,她想着想着竟然就睡著了。
『鮑筱瑜?鮑筱瑜?你還在嗎?』侯澤鈞起先是用探詢的口吻說著話,但漸漸地他發現事有奚蹺,於是大聲責罵:『鮑筱瑜你是睡著了嗎?起來!快給我起來!』在這期間鮑筱瑜不知已經睡到哪裏去了,她本能地擰着眉無意識地將電話關機,惹來遠端侯澤鈞怒氣沖沖,用力地將手機給摔在床上。
可惡!他一定是傻了才會想打電話給她!
侯澤鈞用力地將高大身軀拋在大床上,咬着牙怒目瞪着天花板。
鮑筱瑜你等着瞧吧!敢掛本王的電話,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我才會甘心。
☆☆☆
一陣狂亂的琴聲響徹在總統套房內,快速流動的音群從史坦威鋼琴流泄而出。
鮑筱瑜早已得到侯澤鈞的允許,可以隨意進出他目前居住的地方,於是她拎着包包從打開凋花大門時就小心翼翼地不想發出任何聲響,只怕吵到正在彈琴的大師。
好好聽喔……像狂風的聲音呼囂而過,打亂了寧靜的大地……鮑筱瑜很自動地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望着他專註的背影,閉上眼想着他藉由指間而欲傳達的內容。
當一曲結束,清脆的琴音還響在空氣之中,卻被一道冷冽、不悅的聲音給打亂和諧。
「你怎麽現在才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侯澤鈞轉過身瞪着坐在沙發上的俏人兒。
「現在?」鮑筱瑜一臉不在意地看了看手錶,「現在九點五十八分。」「九點五十八分?我不是要你每天八點就得來我的房間報到嗎?」侯澤鈞揚起眉俊顏上有薄薄的微怒。
「您是說過呀!不過昨天您打電話給我時,說我今天可以十點才來的。」她又沒有遲到,所以鮑筱瑜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是說,如果你跟我聊天的話,那就可以十點才來。」侯澤鈞轉正身面向她,翹起修長的腿且雙手環胸,一副等着教訓人的模樣。
鮑筱瑜才不吃他那一套!在她幾天的觀察下來,她發現他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嘛!既不會吃人也不咬人,只會出一張嘴到處叫囂罷了!
「我有跟你聊天呀!」鮑筱瑜在早上時口氣總會比較好一些,因為她向來開朗所以總是不生隔夜氣的,因此只要侯澤鈞還未逼她到臨界點,她都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
「你有嗎?你敢說你有?」侯澤鈞偏着頭,質問着。
「有!明明就有!」鮑筱瑜倒是很堅持己見。
「你也不想想你昨天跟我聊到什麽天?我才問了你一句話你就睡著了,還敢掛我電話?你是找死呀!」侯澤鈞站起身,高挺的身軀緩緩逼近她,想用嚴肅的氣勢壓倒嬌小的她。
「奇怪耶你!」鮑筱瑜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脫下地板鞋站在沙發上雙手插腰瞪着他,「你有規定聊天要說幾句話以上嗎?你有嗎?你說話呀!」「你?」侯澤鈞現在的視線與她同高,兩人只隔着沙發椅背的距離,當下他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脾氣怎麽這麽沖?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不過她的壞脾氣就跟Lucy好像……讓他忍不住又手癢了,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想着想着,侯澤鈞的心裏閃過一絲狡獪,但嚴肅的面容依舊不肯泄漏自己的底細,「算了!不跟你吵了!」「咦?」他太快放棄反而讓鮑筱瑜有些詫異。
他看出她的疑竇,卻不想說明,只有抬高下巴指指鋼琴,「你去用清潔劑把琴擦拭一下,記住,不可以留下任何指紋知道嗎?」「知道了啦!」鮑筱瑜撇撇嘴才不甘願地跳下沙發,開始一天苦命的日子。
她真不懂,她不是來侯澤鈞身旁照顧他生活起居以及安排行程或提點行程的嗎?怎麽她做的凈是清潔工的工作?
鮑筱瑜拿起絨布與清潔劑輕輕擦拭鍵盤,而侯澤鈞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依然記得她第一次知道侯澤鈞這個人時,他淺淺的微笑、霸氣的琴聲隨即俘獲她的芳心,每每只要聽他的CD她都會心醉神馳,雙頰緋紅。
而方才他的琴聲響起,讓鮑筱瑜又再度記起他就是那個令她心動的男人,雖然他本人是很可惡沒錯,但是他彈了一手好琴不講,本尊還比電視上、照片上不知帥了好幾倍,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心跳微微加速。
正當她指腹觸碰冰涼琴鍵時,依稀感受到侯澤鈞指尖殘留的溫度,熱燙了她的心,但一聲命令語氣卻打破了她沉醉的氛圍……「鮑魚……鮑魚你過來這裏一下!」侯澤鈞不知在何處大吼着。
「好啦!」又不好好叫她的名字了!鮑筱瑜撇了嘴往聲音的方向走去。「在哪?你在哪裏呀!」「浴室!我在浴室里,你自己開門進來就好了!」浴室?鮑筱瑜不疑有他,伸手轉動門把就走了進去。
她眼神掃射寬敞明亮的浴室,最後才在注滿溫水與泡沫的浴缸內發現侯澤鈞裸着上半身的模樣。
「你……」鮑筱瑜看着他精壯的黝黑上半身,雙頰瞬間爆紅,急忙低下眼睫變得支支吾吾,「干……嘛啦!」侯澤鈞扯起嘴角看着她嬌羞的模樣,怎麽覺得她好可愛,可愛到他的下腹一緊慾望隨即竄流過全身上下。
看着她粉嫩嫩的雙唇泛着誘人的紅色,那對不大不小的胸脯因為怒氣而快速地上下起伏,讓他好想用手感受她軟嫩的身軀,而非只能用雙眼來望梅止渴。
不行!他急忙止住自己不正當的念頭,趕緊說話來迴避他的異樣情愫。「你幫我抓癢。」「啥?抓癢?」什麽跟什麽嘛!鮑筱瑜詫異的抬起頭看着他。
「對啦!快來這裏。」侯澤鈞將背部面向她,還不忘招手要她快點過來。
「可是我……」光想着他的裸體就會讓她緊張地無法呼吸,更何況是移動腳步蹲在他身旁幫他抓癢?
「可是什麽啦!」侯澤鈞的壞脾氣又上來了,他轉頭瞪着鮑筱瑜,口吻里佯裝嘲諷:「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你怎樣喔?」「我才沒有哩!」鮑筱瑜的火氣也直衝滿點,不服輸的腳步一跨來到他背後便蹲了下來。「哪裏啦!你是哪裏癢?」「這裏。」侯澤鈞隨便指着背部一處說話。
膽子不小嘛!竟然敢對他這麽凶?看看等會他要怎麽欺負她!
「這裏喔!」鮑筱瑜將十指弓成貓爪的樣子,用力地、毫不留情地在他指的地方抓了下去……「喂!很痛耶!你這個女的力氣怎麽這麽大?」侯澤鈞吃痛地向前傾,轉過頭怒瞪鮑筱瑜。
痛死了啦!哪有女孩子這樣幫人抓癢的?
「怎樣?還癢不癢呀?」鮑筱瑜得意洋洋的偏着頭,挑釁他。
「你……」難不成這叫做被反將一軍?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別招可以對付這個女孩子。
「我怎樣?我又沒怎樣?」她就不信他敢對自己怎樣。
「好,你這隻鮑魚很兇悍嘛,那我想你這麽不拘小節,相信你一定不在乎我站起來嘍?」「你……你敢站起來?」她光看着他的胸膛就感到不好意思了,更何況是他光裸裸的模樣?當下鮑筱瑜急忙想退後,但一隻手卻被侯澤鈞一把抓住。
「去哪?你別跑呀!」侯澤鈞揚起惡意的微笑,他微濕的黑髮貼在輪廓分明的臉上,模樣就與撒旦降臨無異。「我對我的裸體很有自信的。」鮑筱瑜緊張地用單手遮住雙眼,而耳朵里卻傳來他緩緩站起而響起的嘩啦啦水聲,當下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着,費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就在她使勁全力想逃離時,侯澤鈞竟然放開手,讓她一屁股跌坐在光亮的地板上,令她吃痛地叫了一聲:「唉呀!好痛!」鮑筱瑜噘着嘴撫摸跌痛的翹臀,擰眉下的一雙眼不其然間瞥見浴缸上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然而那男人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卻穿着海灘褲。
「怎樣?失望了嗎?」侯澤鈞揚起得意的笑容,雙手插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這就叫你嚐嚐敢反抗本王的下場。
「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了?鮑筱瑜怎麽覺得自己像個虔誠的信徒倒卧在地上,膜拜前方站着的高貴無疇神只?
他好過分!真的好過分!難道欺負她有這麽好玩嗎?
侯澤鈞低首望着她,遲遲聽不到鮑筱瑜兇惡的破口大罵,疑竇地偏頭口裏充滿不確定,「鮑魚,你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鮑筱瑜圓亮的雙目罩上一層薄霧,粉色花瓣般的雙唇噘的老高,那模樣就像被搶了食物而委屈不已的狗狗,當下侯澤鈞急忙跨出浴缸,蹲在她身旁。
「鮑魚別生氣呀!你別生氣啦!」不知道為什麽,只要她的眉一攏、嘴一噘侯澤鈞就會慌張不已。
而當他靠近她時,她的身上就會傳來陣陣好聞的馨香,令他心旗大動,剎那間他有一股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用挺立的鼻尖狠狠地、放肆地好好聞她身上味道的衝動。
但是鮑筱瑜可沒有他歪斜的思想,怒氣沖沖地瞪着他,接着趁他不備之際動手用力地推倒他。
而侯澤鈞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一不小心屁股就跌坐在地板上,右手中指勐力撞到牆壁,瞬間發紅。
「喔,好痛!」侯澤鈞皺眉揉着疼痛的指頭。
鮑筱瑜瞠大雙目看着這一切,原先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勐然落下,擔憂地抓起侯澤鈞的手,不知所措。「怎樣了?你怎樣了?痛不痛?」手指是鋼琴家的生命,絲毫受不得一點損傷,更何況是她害自己的偶像受到傷害了,她比誰都要來得着急、來得內疚。
滾燙的晶亮淚珠落在侯澤鈞薄大的手掌上,在他黝黑的掌上形成一朵朵淚花,而他的心好不忍、好捨不得。
☆☆☆
「別哭了啦!我又沒事,只是撞到一下而已,沒什麽大礙。」侯澤鈞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伸出拇指為身旁的淚人兒拭去淚珠。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自責。」鮑筱瑜緊緊抓住侯澤鈞的右手,像似小動物扞衛寶貝般不肯鬆開,而她說著說著又掉下一大滴淚珠。
「你別自責了,是我一直要嚇你,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他侯澤鈞一定是傻了,不然怎麽會對一個女孩子這麽有耐心?
「可是……」她明明就是領錢來照顧他的,現在反而還害他受傷,這叫她有何顏面繼續擔任這項工作!
「你別可是了。」侯澤鈞低首正色說著,但當他將視線對上她軟嫩的玫瑰花唇瓣,他的喉頭竟然滾動了一下,雙眼無法移開。
她的雙唇好誘人,那一開一闔的說話時就像誘惑他採擷般。
鮑筱瑜還不曉得侯澤鈞正在想些什麽,她的心一直有愧疚的情緒在翻騰着,「我想我還是請老闆換人來照顧你好了!」雖然他人很壞但是她說出這番話時,心底深處竟然有不舍的情緒在作祟,讓她的心酸酸地、澀澀地。
「什麽換人?我不準!」侯澤鈞想也不想的就將話給說出口。
他堅定的口氣里滿是霸道以及對她的獨佔慾,當下鮑筱瑜微微吃驚地望着他不語。
侯澤鈞看着她的模樣,驚覺自己竟然不小心泄露出真實情緒來,趕緊找藉口掩飾自己,「你……你做了錯事就要走人,那你把照顧我當成什麽了?我又不是豬也不是狗,我是侯澤鈞大師耶!我不想太多人攪進我的生活圈裏。」原來是這樣!她以為自己在他心底佔有特別的地位,而隱隱自喜着。
「喔。」鮑筱瑜隨口應了一聲。
「還喔而已!你做了錯事就該要接受處罰,而不是隨便換人知道嗎?」「我知道了。」現在錯的人是她,所以鮑筱瑜沒有太多的怨言。
「那……我現在要處罰你了!」侯澤鈞勾起嘴角望着她,沉吟了一會才說話:「你先把眼睛閉起來。」「眼睛閉起來要幹嘛?」鮑筱瑜已經止住淚水了,她不解地擰眉問話。
「你很壞耶!現在是你要接受處罰,所以我說什麽就做什麽知道嗎?」侯澤鈞不悅地攏起眉宇,威脅她。
「好啦!」誰叫她做錯事呢!這時她聽話地閉上眼睛,一臉毫無防備的表情。
看着她白皙的小臉就像透明一般,在皮膚底層透出澹澹粉色,而粉紅色的唇瓣微微開啟就像誘人採擷的鮮花,讓侯澤鈞看傻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麽傻了,他的身邊從來就不少貌美艷麗的女子,但唯一能讓他心跳不止的竟然是一朵小菊花?
他就像中了魔咒般緩緩傾下身,硬薄的雙唇輕輕貼在她軟如雲朵的花瓣上,他可以感受到她微微一震,緊張地閉住呼吸。
而侯澤鈞何嘗不是,他的心跳的老快,一下一下撞擊他的心房,讓他像得了高血壓般血液瘋狂在體內流竄、沸騰。
鮑筱瑜感覺侯澤鈞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子上,那熱氣彷佛可以穿透她的肌膚,熨燙着她的心。
她不知道侯澤鈞為何要吻她,但是她卻感覺到自己十分沉醉在這個吻上,他充滿男性味道的麝香充斥在她的鼻間,讓心臟瘋狂的亂跳着,失去了原有的節奏。
侯澤鈞的舌頭試探性的探出口,緩緩地、怯怯地描繪她的唇形,他從敏感的舌尖可以感受她軟如布丁的肌膚。
而漸漸變得強勢的大舌探如其中,用居高臨下的氣勢勾撩着她的無助小舌,一下又一下地玩弄她不知該如何躲藏的芳舌,讓從未有過熱吻的鮑筱瑜嘴旁緩緩留下甘津,也染濕了他的下巴。
體內有一股名為慾望的火焰在侯澤鈞體內不斷向上竄燒,他感覺到結實的腹部里不斷發熱,而愈發濃烈的慾望讓他漸漸感到不適。
他好想要她!好想,好想……但是他卻不能這麽做!因為他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答應跟這個脾氣不好的自己在一起,他心底滿是擔憂,但他卻沒有發現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事實……那就是他發了瘋的在乎她,他在乎她的感受、她的意願,而這份情感一直深埋在他的想法裏,無法探究。
當鮑筱瑜意亂情迷地想伸手抱住他,這時她手機設定的行事曆功能突然響起,打亂了兩人的濃情密意。
鮑筱瑜略顯驚慌地放開手,慌亂的在包包里翻找手機,當找到手機后她顫抖的手按着鍵盤,讓手機不再響叫。
「嗯……我們該準備出發了!」她低頭佯裝看着手機的行事曆,其實她是不敢正面瞧他英俊的模樣。
「出發?去哪?」侯澤鈞則是毫不避諱地望着鮑筱瑜的側臉。
「那個……你今天下午要到大學去上兩堂課,你忘了嗎?」鮑筱瑜撇開眼看着地板,心跳的速度依舊無法恢復。
「喔,我知道了!」侯澤鈞偏首望了望她,他知道,她是害羞了,所以不再多說些什麽話,只有站起身開始準備出門。
然而一直像凋像般坐在沙發上的鮑筱瑜,僅敢用餘光偷瞄他高挺的背影。
他為什麽要吻她?難道他喜歡她?還是這是他特有的懲罰方式?
鮑筱瑜在心底不斷的反覆問着自己,但卻遲遲不敢開口詢問。
她想,她該不是愛上他了?要不然他吻她的時候,她為何不肯推開他,反而還沉醉在他的溫熱氣息里?
現在鮑筱瑜的一顆芳心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