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他會突然提早合約上的時間呢?
鮑筱瑜一接到侯澤鈞的電話后,一整天想的都是這個問題,但更令她在意的是她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好,尤其是負責照顧小狗們的工讀生兩天後才會來上班,她都還來不及交接就要換新工作,那要這些小狗狗該怎麽辦才好?
「筱瑜?筱瑜?你怎麽了?」擔任寵物美容師的潔拉盯着鮑筱瑜一臉焦急萬分的臉龐,單手還在她眼前揮呀揮的,想要她回神。
「咦?怎麽了?」鮑筱瑜終於在潔拉的招魂儀式下凝聚起注意力,疑竇的雙眼盯着好友瞧去。
「還怎麽了?你的狗狗軍團已經洗好澡了,明天就可以美美的上鏡頭。」「喔,謝謝你,真是辛苦你了,那就如往例報公司的帳喔。」鮑筱瑜一邊傻笑一邊看着關在鐵籠里蓄勢待發的小狗們,又開始擔心起未來兩天鮑伯是否能找到替代她的人來照顧小狗們。
「嗯,我知道了。」潔拉走到櫃枱前拿起帳簿開始寫下今日美容的金額,而鮑筱瑜則是蹲在籠子前逗狗狗開心。
潔拉是鮑筱瑜在這一年來認識的朋友,因為她每次都帶小狗們來潔拉開設的寵物美容中心梳洗,因而認識了也熱愛動物的她。
「對了筱瑜,你知道前幾天新聞有播報你的偶像應該會來台灣的報導嗎?」潔拉抬起頭詢問着。
「嗯,我……當然知道!」鮑筱瑜怯怯的應了聲。
鮑筱瑜就是為了侯澤鈞煩惱着,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人現在的的確確就在台灣,不過基於職業道德的關係,在媒體還未找到侯澤鈞之時,她也不能太過張揚。
她想,她今天晚上可有得忙了,雖然她十分崇拜侯澤鈞也滿了解他的身家資料,但是她現在是要擔任他的貼身保母一職,所以以前的資料可能不夠用,因此鮑筱瑜必須在今晚好好的熟背侯澤鈞更詳盡的資料,包括他喜歡吃什麽、有什麽怪癖等等之類的事情,以防到時候犯了錯卻還不自知。
所以今天還是早點將狗狗們帶回公司去,趕緊回家準備才是上策,至於熘狗一事就擱在一旁吧!
☆☆☆
晴空萬里的早晨,鮑筱瑜穿着昨天匆忙買的黑色套裝出現在泛亞飯店大廳里,她白皙的小臉畫上澹澹妝容,合身的西裝外套配上開衩迷你裙,腳上則踩着黑色漆皮高跟鞋,接着再將長發綁成俐落的馬尾,模樣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頗有大牌明星經紀人的氣勢。
她拿着鮑伯給她的總統套房專用電梯卡,神氣萬分地刷卡后坐入電梯內,鮑筱瑜可以感覺到站在櫃枱前的服務小姐全用羨慕的眼光望着她,畢竟能貼近侯澤鈞大師任誰都會感到興奮。
當凋花電梯門緩緩關上后,鮑筱瑜才轉過身面對鏡子好好的檢查一下服裝儀容。
嗯,很好,妝畫的很完美,頭髮也綁的很整齊,而身上這件套裝穿在身上看起來專業無比。
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幾天前還拉着狗狗們到處熘達的鮑筱瑜。
「先趁現在來複習一下好了……」她自言自語背誦着:「侯澤鈞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父親是柏林交響樂團指揮,母親是退休的芭蕾舞蹈家,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就移民到德國去了,還得到了史上最年輕的蕭邦鋼琴大賽冠軍美名,興趣是彈鋼琴與聽音樂,從沒有傳出誹聞的他被媒體喻為現代最有紳士風度的公爵。」
鮑筱瑜還記得,她收看過一年前侯澤鈞與英國愛樂交響樂團合作的演奏會現場直撥時,他高超的琴技、澹澹的笑容以及令女孩子臉紅心跳的紳士風度都讓她心醉神馳。
那一次有一名崇拜他的年輕女孩抱着花束在謝幕時衝上台,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讓台下聽眾笑翻天,而這時侯澤鈞卻上前彎下身伸出手扶她起身,還關心地問她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台下這時響起如雷掌聲,而遠在千萬里電視機前的鮑筱瑜也忍不住鼓掌,為他的王子行徑感到萬分崇拜。
不可諱言的,昨晚鮑筱瑜曾經想過有教養的侯澤鈞會將她當成淑女般照顧着,也許還會在兩人第二次見面時拉着她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除此之外還會為她彈一首曲子,說是要獻給即將相處不知道多久的美女。
想着想着,鮑筱瑜忍不住竊笑了起來,然而當她回過神時,電梯門早已打開。
「咦?什麽時候到了的?」她趕緊趁電梯門還未關上之時衝出來,「呼,好險。」鮑筱瑜拍着胸脯喘氣后,一雙眼才轉向眼前的裝潢,她看着一條打上澹黃色光線的彷古歐洲風格走廊,兩旁則是掛上畫作以及為了綠化而種植的盆栽,在走廊的盡頭是兩扇雙開凋花木門,看起來既典雅又有穩重的氣息。
侯澤鈞就在這扇門的後面了!
蹦蹦!蹦蹦!鮑筱瑜的心臟開始狂跳了起來,在安靜無聲的總統套房門前特別顯得大聲。
看着手錶時針顯示已經八點了,她急忙跨開步伐走至門前,伸出手指在百般猶豫下還是按了門鈴。
鮑筱瑜你別緊張,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侯澤鈞雖然是你的偶像,但是他跟你一樣也是人呀!
在門尚未開啟時,鮑筱瑜感覺時間就像過了一年那麽漫長,當她在心底為自己精神講話時,凋花大門有了動靜……「你遲到了!」一道冷冽、不容辯駁的聲音從大門內傳來。
鮑筱瑜緊張的仰起頭望着侯澤鈞的眼睛,遲遲說不上話來,「我……那個……」奇怪了,表明明就是八點整沒錯呀!哪來的遲到?
「哪個?你想要說什麽藉口?」侯澤鈞瞥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回屋內,他穿着白色V領上衣與休閑長褲,黑髮略顯凌亂,但依舊不減少他一絲公爵般的氣息。
鮑筱瑜有些震驚,她獃獃地站在門口遲遲不敢跨入屋內,一雙眼不斷跟隨他移動的背影而去。
侯澤鈞發現她沒有跟上來,疑惑的回過頭,但口吻依舊是冷如冰點,「呆在那裏干什麽?還不快進來做事?」「喔,好!」鮑筱瑜微微一震,急忙應話后便走入總統套房內。
「門,關上!」他瞪着她,簡短地下命令。
鮑筱瑜就像小狗一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怯怯地轉過身闔上門才跟着他從玄關走入客廳里。
侯澤鈞早她一步踏入客廳,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翹着腳似乎等着看好戲。
這小女孩還真有趣,她像狗一樣的反應跟他預測的簡直一模一樣,提早叫她來工作實在是太棒了。
而呆呆傻傻的鮑筱瑜還不知道侯澤鈞葫蘆里賣什麽葯,神色慌張地走入客廳后就站在沙發前的茶几后,特意與侯澤鈞保持一點距離。
她低下頭咬着下唇,心臟蹦蹦跳個不停,但她還是忍不住抬睫偷覷他。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幹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侯澤鈞不改坐姿,像皇帝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瞪了她一眼才再繼續冷諷:「你是怎樣?今天來是來當我的保母還是來選美的?」「啥?您這是什麽意思?」鮑筱瑜疑惑地抬起頭望着他,她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侯澤鈞看着她傻呼呼的模樣總覺得似曾相識,然而他不想多去回想,現在他只想跟她好好的玩玩。
「還什麽意思勒!你的母語是中文嗎?」侯澤鈞沒好氣的問。
鮑筱瑜踏入房間才短短兩分鐘的時間,她就發現侯澤鈞在人前的紳士風度似乎是特意裝出來的,不然那個會拉着跌倒女孩的手的那個男人到哪去了!
「我的母語是中文沒錯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鮑筱瑜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開始反嗆回去,濃濃的不悅讓她嘟起嘴應話。
哦?居然知道要噘嘴了!瞧她嘴的翹到天上去了,這下子就好玩了。侯澤鈞在心底洋洋得意。
「好了,我不跟你討論這種無聊的話題。」侯澤鈞心底雖笑翻了過去,但彷如公爵的俊逸臉上依舊找不出笑容,他揮揮手一臉鄙視的模樣喊着:「換掉!換掉!你那身衣服哪能做事!」「啥?換掉?」「對,我叫你換掉身上這套衣服。」侯澤鈞正色地看着她。
聽見他的話,鮑筱瑜擰着眉疑竇地小聲嘟嚷:「換什麽換?我又沒有衣服可以換?奇怪的人……我穿這樣關你什麽事!」他果然是惡魔、是人渣、是上天派來欺負她的人!
「喂!前面的那條魚,你要講悄悄話就講小聲一點,我全都聽到了!」他的聽力向來就很好,所以鮑筱瑜刻意壓低音量的說話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鮑筱瑜才要反駁,他方才叫她的方式突然閃過腦海里,隨即開口駁斥:「我才不是一隻魚,我的名字裏面的瑜是周瑜的瑜!」從小到大,她老是被叫鮑魚、鮑魚的,從來沒有人願意好好叫她的名字,虧她還那麽喜歡這個名字說!
「你……」很好,居然敢反駁他,當下侯澤鈞想給她一點下馬威,但是話還沒說完鮑筱瑜隨即譏笑他。
「我怎樣?」鮑筱瑜雙手插腰瞪着他,「怎樣?該不會鋼琴大師不知道周瑜是誰吧!」「我當然知道!」奇怪耶!鼎鼎大名的周瑜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喔,還真不愧是大師,什麽都知道,真是失敬了。」鮑筱瑜不以為然的說。
侯澤鈞看她鼻子翹老高的得意神情,當下他明白了她究竟是像誰……她那雙烏亮的大眼睛以及活潑的態度,還有沾到一點好處就會翹起屁股的模樣不就是像他的愛犬∣∣Lucy嗎?
難怪他第一次見她,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別跟我在這裏打哈哈了,快去把身上這衣服換下來,然後去工作!」侯澤鈞站起身來到衣櫃前,東翻西翻的不知道在找什麽。
然而在鮑筱瑜見不到的地方,侯澤鈞忍不住揚起嘴角。
她慘了!侯澤鈞這個人其實沒什麽嗜好可言,在他的生活空閑里,最愛做的事就是欺負、逗弄他仍在德國的愛犬。
既然Lucy不在他身旁,而他現在閑的很,那欺負Lucy的分身就是他最期待的事了!
「你在找什麽?」鮑筱瑜站在原地墊高腳張望着,想要知道他究竟在賣什麽葯,然而她卻渾然不知自己早已被設計了……「找到了!」侯澤鈞刻意收起笑容關上衣櫥,而手中則拿着一件T恤及運動長褲。
「喔。」鮑筱瑜看着他手上的衣物完全不感興趣,她真不知道他突然跑到衣櫃前找這套衣服干什麽!
唉!藝術家果然是很奇怪呀!
侯澤鈞斂起笑拿着衣服走近她,手一伸將衣服拿至鮑筱瑜的眼前,「穿上!然後工作!」「我?我穿?」鮑筱瑜指着自己瞪大了眼,什麽?要她穿?這麽大件她怎麽能夠穿?
「對呀!不然我拿給你干什麽?」侯澤鈞理所當然地反問。
「可是……」他足足有一百八十七公分耶!而她才是號稱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嬌小女孩,這過長的衣物要她怎麽能穿?
「可是什麽!叫你穿你就穿!」侯澤鈞拉起她的手,很粗魯地將衣服塞入她懷裏,接着推着她的背要她進入浴室里換。
「好啦!別推啦!我自己會走路!」鮑筱瑜被動地走着,還一邊大喊要他停下來。這時她才明白每次狗狗們散步完遲遲不肯進籠子裏時,她好像也是用推的方式將牠們塞入裏頭,這滋味真不好受。
侯澤鈞才不理會她的叫囂,執意地將她推入浴室內后關上門,在門闔上時還不忘伸頭探入裏面,勾起嘴角叮嚀着:「好好換喔!還有……別換太久知道嗎?外面還有成堆的工作等着你。」「我知道啦!」厚!這個人怎麽這樣!連自我介紹她都還沒做就急着要她工作!想到這裏鮑筱瑜的口氣就好不到哪去。
聽她話落,侯澤鈞才將門關上,讓她在裏頭好好換衣服,而這期間他也不是沒事可干,現在他得要把握時間做事了!
☆☆☆
噢!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啦!鮑筱瑜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浴室大門嘟着嘴走出來。
「侯澤鈞大師,我可不可以不要穿這樣?」她噘着粉嫩嫩的雙唇,好看的眉頭緊緊擰着,像似討饒又像似渴求般問着話。
侯澤鈞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轉過頭看着她的時候「噗」的一聲差點沒有笑出來。
寬寬大大的衣服套在鮑筱瑜的身上,她還將鬆緊帶設計的運動長褲褲頭在腰上卷了好幾圈,讓她的平坦的小腹上突然多了隆起物,而褲角她也是折了好多折才勉強讓褲子不至於碰到地板,她的模樣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一樣,實在是古怪到極點,但這些比起她腳上還穿着黑色漆皮高跟鞋就不是那麽好笑了!
鮑筱瑜瞪着他像在觀賞什麽奇怪動物的表情,面容滿是不悅,「你可不可以讓我換回原來的衣服?」「這怎麽可以呢!」侯澤鈞佯裝正色地糾正她,接着起身突然拉着她的手往起居室走去。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鮑筱瑜望着起居室整個人都傻了。
原本整整齊齊的起居室散放一地樂譜,而有些早已翻爛的樂譜還脫線地一頁一頁散開來,這都不算什麽,當她看見厚重地毯上灑着一片片玫瑰花瓣以及一些餅乾屑,她的頭就痛了起來。
好亂!好臟喔!她應該要找服務生來清潔一下。
但這個念頭還未說出口,侯澤鈞便狠狠地打碎了!
「拿去!」侯澤鈞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地板拖鞋,他不等她回過神就將鞋塞入她懷中,接着很自動地蹲下身,為她整整過大的T恤衣擺。
「干什麽啦!」鮑筱瑜驚訝地向後退一步,她不懂哪有人隨便碰她的腰?
「沒幹什麽,只是幫你把衣服穿好罷了!」他抬起頭笑覷着她,接着很俐落地拉起衣擺在她腰際上綁了一個結。「好了!這樣順眼多了!」侯澤鈞笑着站起身低首望着她一臉遲疑。
「怎麽了?你怎麽呆掉了?還是說……」侯澤鈞揚起曖昧的笑容看着她,「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事,結果你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然後就很失望?」「我才沒有!」鮑筱瑜很鄭重的否認,她怎麽可能會以為這個惡劣的男人會對自己怎樣!
「如果你沒有任何異議或想法,那就開始工作吧!」侯澤鈞雙手插在腰上,低首望着她時,俊美的臉上浮現惡意的微笑。
「工作?什麽工作?」鮑筱瑜疑竇的擰眉后才恍然大悟,急忙揚起微笑,「我知道了!請侯大師等一下。」說完話后她便換上地板拖鞋,踏出步伐就要越過侯澤鈞,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去哪?」侯澤鈞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前進。
「咦?」鮑筱瑜瞠大眼看着他,感覺他修長五指扣住她細小的手腕,略顯溫熱的掌心傳來熱度,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偶像正用那雙價值上億的手拉着她?想到這裏鮑筱瑜差點因為心臟跳動太快而血壓升高然後身亡。
「你還沒說你放下工作要去哪?」她怎麽獃獃的看着他?當侯澤鈞的眼望進她充滿光彩的生氣勃勃雙眼,他的心竟然一震強烈收縮,急忙放開手。
「我……我去打電話給樓下櫃枱,要他們派人來掃地呀!」他深邃的黑眸就像夜裏閃着光芒的寶石,當下鮑筱瑜害羞地撇開眼,支支吾吾地說話。
「什麽叫他們派人來掃地?」侯澤鈞因為方才的悸動而一陣心虛,為了掩飾隨即扳着臉說話:「我要你掃!叫你掃知不知道?」「我?我掃?」奇怪耶!明明就有清潔工不叫,硬要她掃地?這時鮑筱瑜的音調也開始大聲了起來。
「啥?你很奇怪耶!領了我的錢還不想做事?怎麽?是要我打電話給你的老闆訴苦,然後我再換另外一間公司是不是?」人類的Lucy生氣了,侯澤鈞也開始恢復方才居高臨下的神態。
「我……」換公司?這怎麽可以?昨天叔叔還一直交代她要她好好「服侍」侯澤鈞,讓他有機會跟鮑氏經紀公司簽約的。
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就是這般吧!當下鮑筱瑜為了自己的未來決定委屈自己。
「我知道了啦!掃地就掃地嘛!」鮑筱瑜癟着嘴說話,但下一瞬間她抬起頭望着侯澤鈞,「那侯大師也得讓我打個電話才對呀!」「電話?打什麽電話?」「我總得要問問櫃枱有沒有吸塵器可以借我用,不然大師您看,這地毯上沾滿了餅乾屑,不用吸……」鮑筱瑜一邊指着地毯一邊說話。
「什麽吸塵器?」侯澤鈞不讓她將話給說完,提高音調瞪着她,「我最討厭吸塵器的聲音了!不準用吸塵器知道嗎?」「什麽?哪有人這樣的啦!」鮑筱瑜難掩怒氣地咬着下唇,一雙清澄大眼裏蓄滿委屈。
鮑筱瑜一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她望着侯澤鈞一臉堅定的模樣才知道自己的聽力並沒有出問題。
「為什麽沒有?我討厭吸塵器的聲音這件事要你管!」生氣了!侯澤鈞在心底揚起勝利的微笑。
「你?」鮑筱瑜擰着眉怒瞪他,「那你要我用什麽東西把餅乾屑掃起來?」「用黏的不會?」侯澤鈞用下巴指指起居室的柜子上,「那裏有一卷膠帶,你就跪在地上……慢、慢黏知道嗎?」他最後還故意放慢語氣強調着。
鮑筱瑜順着他的指示轉過頭,就見木桌上頭果真放着膠帶,當下她體內的怒火簡直沸騰到極點。
他顯然就是設計好的嘛!先趁着她換衣服的時候把起居室弄得一團亂,接着還不忘放打掃用具在桌上,這簡直就像小孩子的無聊惡作劇!
「我知道了啦!」鮑筱瑜雙手插腰,抬高下巴不想屈服。
她今天可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僱主份上才不跟他計較,要是他最後要離開台灣然後還不跟他們公司簽約的話,這仇恨她鮑筱瑜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那你就慢慢做吧!做好了再叫我。」侯澤鈞揚起笑旋身離開,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雙腿翹在桌上搖呀搖地,像似閑得發慌。
他一邊拿起桌上的咖啡閒情逸緻地喝了起來,一邊還偷偷轉頭偷覷着鮑筱瑜嬌小身軀跪在地上打掃的模樣。
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他已經受夠要抑下自己邪惡的本性,佯裝成音樂貴公子的模樣了,其實他打從小開始根本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惡魔,而這份壞心眼從未因年齡的增長而改變。
看着鮑筱瑜一臉青春洋溢又熱情的模樣真的很像他的愛犬,讓他手痒痒地想要欺負她,因為當他看着她癟着小嘴又滿臉委屈的模樣,他的心就會揚起前所未有的得意感,以及那一絲絲奇怪的悸動……然而跪在地上慢慢黏餅乾屑的鮑筱瑜一邊碎碎念一邊工作,她的視線不斷在地毯與侯澤鈞悠閑的背影來迴轉換。
「這可惡的男人!」鮑筱瑜一邊嘟嚷,一邊舉起拳頭在他的背影上揮了幾下,「他在眾人面前的紳士模樣一定是裝出來的!我鮑筱瑜怎麽那麽笨,會崇拜這種男人?」想到今天早上她還誤以為侯澤鈞是有修養的貴公子,她就會惱得搥胸頓足。
「哼!我猜你在一年前的那場音樂會裏,如果你不是在大家的面前看見那個獻花的女孩子跌倒的話,你一定會冷眼瞪着她,然後很不客氣的說這麽笨,還想上台獻花?接着就踹她幾腳。」鮑筱瑜一邊用斜眼瞪着侯澤鈞一邊喃喃自語。
「你在嘰嘰咕咕什麽?」侯澤鈞轉過身看着她,「快點工作!知道嗎?」「知道了啦!」奇怪耶!連抱怨一下都不行喔!
侯澤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轉回身,但在鮑筱瑜看不見的角度,他又揚起微笑,這笑是滿足以及得意的笑容。
真有趣……鮑筱瑜,你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