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氣派豪華的宴會在羅宅內舉行,與會者大多是董事會的元老和新一輩的高階主管,另外還有少數的政商名流,場面不大,卻極盡奢華。

賓客當中,她見到了夏仙蒂,她一身亮片低胸晚禮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軀襯得更加出色,配上她嫵媚的大波浪長發,掩嘴輕笑時媚態百生,不少男賓全圍着她打轉。

莫心寧一襲粉色長洋裝,緹花設計頗有中國典雅風味,及肩的長發盤到頭上,將她原本就內斂的氣質襯托得格外靈雅,與夏仙蒂外放的火辣姿色屬於完全不同的典型。

與會來賓全是她不認識的人,上一刻還見到羅子淵和夏仙蒂,下一刻兩人就在宴會上不見了身影,也沒見到耿叔和耿齊,雖說是為她舉辦的宴會,她反倒安靜地站在一旁,除了點頭、微笑,倒像是尊供人觀賞的精緻中國娃娃。

“真的是羅董的私生女?”

“看來是真的,否則羅子淵也無須辦這場酒會,辦了這場酒會就等於正式將她以羅家小姐的身分介紹出來。”

“哼,年紀輕輕,野心還真大,不過是個私生女,羅老頭都還沒醒哩,一要就是羅家一半的財產。”

“噓,小聲點,這女人如今身價可不同了,她現在就等於是董事之鑰,誰娶了她,股權一旦合併,董事長的寶座不就等於囊中之物?”

“王老,不叫你大兒子去試試?”

“唉,這女人是耿老找來的,咱們就識相點,別蹚這渾水了。”

“說的也是。”

席間,莫心寧不斷地聽見類似的私語,眾人無不交頭接耳小聲地在私底下批評着她,與他們口中她那喪德的母親。

聽聞這些,她也懶得理會了,對這些惡意的批評全都充耳不聞。

腳好酸!

莫心寧輕輕放下酒杯,打算由宴會上偷溜,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於是她悄悄地進了主屋,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小憩一下。

沒想到在經過羅子淵的房門時,裏頭傳來一陣陣男女交歡的呻吟聲,聽得她不禁面紅耳赤,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僵立在房門外。

房裏頭顯然戰事正烈,女人一聲聲激昂的呻吟聲銷魂蝕骨,混合著男人低沉的粗喘聲。

“喔……嗯……子淵……你好棒……”

莫心寧確定了「男主角」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羅子淵,突然間,她十分好奇那「女主角」會是誰?

顯然裏頭的男女太急躁了,房門並未關妥,虛掩的門扉露出一條小縫,莫心寧僵在原地,心裏正交戰着該不該一窺究竟。

她想立刻走人,還給一對情慾方濃的情人一點私人空間,但好奇心不斷地湧上心頭,不知為什麼,她好想、好想知道,此刻擁有他的女人,究竟是誰?

她不曉得自己在乎什麼,也不懂自己心裏那份可恥的好奇是怎麼回事?知道他的懷裏正有個火辣女郎,她只覺心頭異常悒鬱,壓得她好難受。

“啊……啊……子淵……快……”

一聲聲嬌吟由房內飄出,莫心寧但覺胸口似有團火焰隱隱燃燒,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令她全身逐漸發燙,心跳不知不覺地加速,體內似有股奇異的感覺被這一聲聲蝕骨春吟給挑起。

春色蕩漾無邊,情色現場的男主角像是急欲發泄的猛獸,深深地、猛力地一次次挺進,只有他知道,此刻他心裏想的是他那「妹妹」,那名他這一輩子都可能得不到的女人。

“子淵……啊……你今天真不一樣……”

“是嗎?”羅子淵冷着聲道。

“啊……你今兒個……好熱情……喔……人家都快招架不住了……”夏仙蒂只是單純地以為,他今天不過是需要強烈了點,而她也挺享受的。

不受控制地,莫心寧心緒紊亂地屏着氣,猶豫了片刻后,便伸手輕輕地將虛掩的門板再推開一些。果不其然,她看見兩具交纏的胴體在房內的大床上,正上演着一出活色生香的火熱鏡頭。

她不禁倒抽口氣,雙眼發直地盯着兩人,胸口奇異地鬱悶難受,仿彿重石壓住一般……

“嗯……喔……子淵……”

撫上自己發熱的頸項,莫心寧微揚起下巴,眯着眼輕吐出一口氣,心裏某處漾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她競有些嫉妒那名正與羅子淵交纏的女人……

嫉妒?!

心裏原本如波濤般的熱潮全被這兩個字給驚醒!

酒意退了大半,她驚慌失措於自己心裏萌生的可恥念頭,她嫉妒什麼?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掉了,她這輩子也不能和他有任何情慾上的糾纏,因為她和他是兄妹呀……

天!

強烈的震驚幾乎讓她驚喊出聲,意識滑入正軌后,一股急速的空虛感緊揪住她的胸口,不潔的思想令她羞窘地燒紅了臉。

她在幹什麼?在想什麼?

莫心寧緊咬着下唇,鼻頭竄起一陣酸意。她極力忍住嗚咽的衝動,良心不斷地被道德撻伐的體無完膚。

她完了……完了……她竟然對這男人起了此等不容於天地之間的駭人情慾。

她又驚又駭,止不住身體莫名湧起的情慾,莫心寧搗着胸口,掌心傳來胸口失序的心跳,意識到自己羞人的反應,她不禁又羞又慌,想趕緊逃離這春色無邊的情色現場。

“啊……有人……”床上正盡情享受雲雨之樂的女人驚叫一聲,似乎發現了正在房門外偷窺的莫心寧。

莫心寧被女子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正欲拔腿逃離時,房門已被打開,一道黑影含着怒氣兜頭罩下。

“你在這裏做什麼?”羅子淵嗓音里隱含着怒氣,沉聲問道。

“我……我……”莫心寧兩顆如黑水晶般的瞳眸慌亂地猛瞧着四周,就是不敢正眼迎上他。

此時,床上的女人已披上絲質輕袍來到門口,尖聲諷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今晚晚宴的女主角。”

莫心寧這才有機會瞧她,原來真是夏仙蒂。

夏仙蒂瞧出了莫心寧紅透的臉,不禁惡意的開口取笑道:“子淵,你這「妹妹」好奇心還真強呢!竟偷看自己的哥哥和女人上床,要不是你說,誰會相信你們倆是兄妹?”

對於莫心寧的身分,就算她的愛人羅子淵從未否認,但她從頭至尾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

羅子淵冷冷地瞪了夏仙蒂一眼。“你的話太多了。”

“我只是實話實……”夏仙蒂未說完的話在羅子淵飽含警告意味的瞪視下全吞了回去。

“你不在底下待着,跑上來做什麼?”羅子淵轉頭瞪向正手足無措的莫心寧,蹙着雙眉,雙手環胸,神色複雜地看着臉色乍紅乍白的她。

他方才雖是與夏仙蒂共赴巫山雲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靈魂深處,與他在一起的不是夏仙蒂,而是眼前這名「妹妹」。

“我累了,想上來休息。”強逼自己定下慌亂的心神,莫心寧低首道,心虛地依然不敢正視他正緊瞅着自己的眸光。

她越來越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對他……對他……唉……

“對不起,打擾了!”話聲甫落,她忙不迭地拔腿就跑,不敢去看兩人親匿的模樣,尤其是他裸身的時候……

“站住。”羅子淵抓住她,不讓她逃開。

“子淵?”夏仙蒂喊住他。

“你先回去。”羅子淵頭也不回地吩咐夏仙蒂,自己正忙着和企圖反抗他的女人周旋。

“呃?”夏仙蒂就算心裏不願意也不敢違逆他,只是吃驚地瞪着他,他已經為了這女人趕自己兩次了。

“放手,放開我。”莫心寧心慌意亂地推拒着他。

“你幹什麼?”羅子淵緊抓住她,冷眸盯着她。

莫心寧心裏害怕極了,她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那顆越來越管不住的心,怕自己再不趕緊逃離他的身邊,別說是老天爺,她真怕會做出連自己都無法原諒的錯事。

對於她極力的抗拒,羅子淵有些吃驚,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奮力地推拒他,但這只是更加深他征服她的慾望。

她想逃,於是他更不想放走她,他想要她,想得發狂!

拉扯之間,莫心寧靈機一動,腳一抬,尖細的鞋跟跺在羅子淵那雙裸足上,他吃痛的不得不放開她。

“你這女人……”

莫心寧無暇理會他的咒罵,趕緊趁隙逃脫他的鉗制,撩起裙擺就跑,身影很快地在轉角處消失。

她驚心地跑着,直到撞上一堵人牆,抬頭一看,是耿齊。

“耿大哥?”莫心寧氣息不穩地喘道。

“心寧,你怎麼了?”耿齊不明所以地問道。

“耿大哥,你來了。”

“嗯,我來找你,有些話想和你說。”

“好,不過先帶我離開這裏。”莫心寧二話不說,直接要求。

她的要求正好中了耿齊下懷,他笑道:“那好,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我正好有件要緊事想和你談談。”

“好,那我們快走吧。”離得越遠越好,她在心裏補上這一句。

這個地方,她真的待不下去了,她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就像塊磁鐵,將她的心一點一滴地吸了過去,她若是再管不好自己逐漸失落的心,真做出了什麼錯事,她便再也沒有面目在這世間苟活了。

莫心寧迅速地坐上了耿齊的跑車,性能極佳的跑車立即飛快地滑出大宅。

一路上,車廂內安靜沉悶的空氣橫亘在兩人之中,莫心寧始終緊鎖着雙眉,一語不發,心情沉重極了。

耿齊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於是一面駕車,一面關心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喔,沒什麼。”耿齊的聲音將莫心寧由自己的思緒中喚醒,她漫不經心地回道。

“真的?”

“嗯。”她淡淡地應了一句。“對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車子滑入山間,最後停在一處視野極佳的觀景處,山下燈火燦如天上繁星,美不勝收。

耿齊拉上手煞車,順道按下一個按鍵,柔和的音樂立刻流泄而出,原本僵窒的氣氛頃刻間變得柔和許多。

莫心寧在迎上耿齊那一臉淺笑的表情時,心頭突地一怔。

緊接着,耿齊由口袋掏出一隻絨布盒子,遞到莫心寧面前。“打開看看。”

莫心寧怔怔地接過絨盒,緩緩打開盒蓋,一隻亮燦的單鑽戒指躺在裏頭,她不禁疑惑地抬眼望向他,問道:“耿大哥,這……”

“嫁給我,心寧。”耿齊深情地望着莫心寧,以他最富磁性的嗓音柔聲道。

“耿大哥,你……”莫心寧心裏倏地震動一下,趕緊闔上蓋子,打算將鑽戒還給他。

耿齊並沒有收回,反而順勢握住她捧着絨盒的小手,深情地凝着她。“心寧,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除了你,沒有人能如此吸引我,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求婚。”

耿齊自負地相信自己的魅力,縱情歡場的他對自己的魅力相當有信心,他打算趕緊將她娶到手,等她拿到羅氏一半的股權,那麼董事長之位便非他莫屬了,他在心裏打着如此的如意算盤。

“耿大哥,這、這太突然了……”她急忙地想收回手,但耿齊卻緊握着不放。

“不、不會太突然,本來我是不打算這麼早向你提的,但是我實在很擔心你在子淵那裏不快樂,我們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你的不快樂,我都看在眼裏,為了讓你快樂,我只有請求你嫁給我,我保證一定會帶給你幸福。”耿齊一臉真摯地說著。

莫心寧不疑有他,心慌地聽着耿齊的深情告白,一顆心七上八下。他的求婚太突然,她本想一口拒絕,但當她聽到耿齊提起子淵,還有她在他身邊的種種,她便茫然了。

一個念頭突地在心底成形……或許眼下便是一個機會,可以逃開她那令人心顫的同父異母兄長!

他的狂肆、他的魔魅、他的邪佞……都像是一道無形的漩渦,緩緩地將她捲入煉獄之中。

她駭怕、她驚慌,她再也承受不住他另一次挑情的撩撥,她怕他,更怕自己,害怕自己受他引誘,鑄成大錯。

“好,耿大哥,我……我答應你。”念頭已定,她立刻答應。

過程比耿齊預想的還要容易,她的首肯令他有些訝異。“心寧,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開玩笑?”

“嗯。”莫心寧肯定地點點頭。

羅子淵曾不只一次地告訴她,她不會嫁給耿齊,雖說自己對耿齊並沒有那樣的狂戀,但至少他還算溫文儒雅,不像子淵那般侵略性十足,答應了他的求婚,雖然心底深處有某一處空蕩蕩地,似乎少了些什麼,但急着逃離如魔鬼般邪魅的子淵的她,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另一方面,她消極地想抗拒子淵,那霸道的男人越是阻止,不讓她嫁給耿齊,她便越想嫁給耿齊。

“太好了。”耿齊興奮地傾身摟住她。

莫心寧僵直了身子,強迫自己習慣耿齊的擁抱。

“心寧,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耿齊信誓旦旦地道。

“嗯。”她淡淡應了聲,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來,我現在送你回去……”耿齊放下手煞車,準備送莫心寧回到羅宅。

“什麼?回哪裏?”莫心寧一聽,嚇了一跳。

“當然是回子淵那裏。”耿齊在心裏暗自盤算,眼看羅氏一半的股票就要落到她的手裏,她當然不能在這時候離開。

“不、不……我不回去。”莫心寧驚駭地扯着耿齊的衣袖,近乎哀求道。

耿齊安撫地輕拍莫心寧的面頰,“放心,最多再半個月,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不……”莫心寧有些激動地猛搖頭,突地感到一陣委屈,一股酸意湧上鼻間,眼眶泛起了濕意。

“心寧,聽話,只要等子淵將一半的股權讓渡給你,那麼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耿齊自負地想着莫心寧是因為捨不得自己才會嚷着不回去。

“可是……”可是她怕極了那男人,他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足以撩撥她,再和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她肯定會發狂。

“心寧,沒事的,你得為我們的將來想想,我希望你做個最漂亮的新娘,我會用最豪華的禮車去迎接你,嗯?”耿齊耐心地哄着,不住地編織着美麗的遠景。

莫心寧在心裏輕嘆一聲,她也曾想過逃離這一切,從此消失無蹤,但她相信不論她逃到天涯海角,羅子淵若是要找她,不論她在哪裏,以他的能力,一定會找到她。

躲不了、躲不了,或許逃避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他終究會找到她。

眼下除了先照耿齊所說的做,她也沒有其他主意了,於是她輕嘆一聲,妥協道:“好吧,就照你說的。”

耿齊給她一記保證的笑。“放心,只要再等半個月。”

“希望如此。”她無力地垂下頭,喃喃道。

忽然間,耿齊低頭欲親吻她,莫心寧卻心慌地別開臉躲開,耿齊的吻只落至她細滑的頰畔。

“耿大哥,別這樣……”

望着她此時柔弱的模樣,直讓男人憐惜到心坎里,耿齊的心早已全飛到她身上去了。

他得意地想着,要了她,他不但有了錢、有了權位,還附送這麼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對於自己和父親的計謀他越來越滿意。

“心寧,你既然答應了我的求婚,就讓我親一下。”耿齊忍着體內緩緩上升的慾火,耐心地哄道。

他也知道不能在此時嚇到她,若是讓她跑了,一切不就前功盡棄?

雖是如此,但她甜美可人的氣息快令他把持不住自己,於是他才想出了這個折衷的方法,先討個吻過過乾癮。

“那……好吧。”答應了他的要求,莫心寧知道自己心裏是十分勉強的。

“太好了。”耿齊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她競一口答應,雙眼發出興奮的光采,猴急地撲上去將唇覆上她的。

莫心寧閉上眼睛承受耿齊的吻,閉上眼並不是因為享受,而是嫌惡地來個眼不見為凈。

她緊閉着唇,耿齊的嘴濕濕黏黏地覆在她唇上,她只覺一陣噁心湧上心頭,心裏抗拒的不得了,她猛地想起子淵那飽富魅惑的吻,狂肆地令人心醉,像毒品一般,明知有害卻又忍不住想一嘗再嘗,難以抑止。

是呀……像毒品!既罪惡又悚魅,慾望與理性的戰爭!

相較之下,耿齊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覺得就像濕滑的青蛙跳到她的嘴上,她得花很大的耐力才不至於推開他。

耿齊的吻竟比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還要來得令她難受,簡直是噁心!

“夠了!”莫心寧再也忍耐不下去,奮力的推開他。

耿齊將她的抗拒當作是害羞,於是連忙抱歉道:“啊,對不起,心寧,是我太急了,你別生氣。”

話雖說得漂亮,但耿齊心裏想的卻是:多甜美的味道!

歡場中身材婀娜的火熱女郎他見得多了,玩過的女人亦多不可數,從來沒有一個像她清純的如雨後初綻的小花一般,他發現大魚大肉吃多了,來點可口小點心,滋味也不錯。

“對不起。”莫心寧也心虛地道着歉。

真是糟糕,她才剛答應人家的求婚,居然在她的「未婚夫」吻她時,心裏念着別的男人的吻,更糟糕的是,那人居然還是她的——哥哥!

天!她真的沒救了!

她的心好亂,一股奇異的慾念在她心頭纏繞,子淵那張臉更是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望着莫心寧一臉憂思,耿齊佯裝體貼地拍拍她的手背。“別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急了。”

“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嗎?那我們走吧。”她輕嘆道。

罷了,與其徒勞無功地逃避,倒不如一次將事情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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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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