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孫吉，這條街好熱鬧喔！”
郭瓊敏霸着孫吉的手臂，得意地看着周遭的女性同胞投射過來的目光，她們欣羨的眼神，大大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嗯。”孫吉正在神遊太虛，根本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這條街是筱君的最愛，以前她最愛拉着他來這裏逛街，因為這裏的東西不但精緻可愛，而且價格經濟實惠。
下午郭瓊敏拖着他出來逛街，他想也沒想，就把她帶到這裏，他想藉此重溫過往的舊夢。
“餓了嗎？這裏的沙茶魷魚羹不錯。”孫吉想起他們都還沒吃午餐，便提議吃點東西。
沙茶魷魚羹？多麼廉價的食物呀！郭瓊敏嫌惡地撇撇嘴。
“我……不太敢吃魷魚。”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希望孫吉能請她上高級餐廳用餐。
“沒關係，他們的海產粥也不錯。”這些都是筱君的最愛。
“唔，那好吧。”
見上大飯店無望，郭瓊敏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面紙，將椅子擦得發亮才坐下。
他們點的東西很快送來了，孫吉夾起一塊熏茶鵝放進她碗裏，“這是你最愛吃的，快吃吧。”
這句話說完，他和郭瓊敏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和郭瓊敏交往數個星期，從沒吃過熏茶鵝，而且她也沒說過自己喜歡吃熏茶鵝，喜歡吃熏茶鵝的人不是她……而是筱君！
孫吉放下筷子，抱着頭，沉痛地閉上眼睛。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忘不了筱君。
郭瓊敏畢竟是做保險業務的，見多識廣，她立即吃下那塊熏茶鵝，還直嚷着說：“嗯，真好吃！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我上次說過了是不是？”就算她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嗯。”她的圓滑，更令孫吉覺得歉疚，他不該和她在一起時，心裏還想着別人。
“嘗嘗這裏的燙青菜，味道也很棒。”為了彌補心頭的愧疚，他極力催促郭瓊敏用菜。不料一抬頭，卻看見一個幾乎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人。
“筱君？”他怔忡地站起身，就連筷子落了地，他也渾然不覺。
郭瓊敏看見他的反應，心裏有些奇怪，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短髮齊肩，模樣清秀的女孩，臉色蒼白的站在她背後。
“孫吉，她是……”郭瓊敏隱隱覺得這個女孩和孫吉之間，似乎有不尋常的關係。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孫吉望着楊筱君消瘦許多的臉龐，心裏不覺一陣抽疼。她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呢？這樣教他如何放心離開？
“朋友？”楊筱君和郭瓊敏同時輕呼出聲。
原來她和他……只是朋友。楊筱君的臉色霎時變得更加慘白。
“原來她是你的朋友呀!”郭瓊敏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她當然猜出他們絕非普通朋友，不過既然孫吉這麼說，她當然也樂得裝傻，不點破事實。
“既然是朋友，那就請她一起坐吧。孫吉，你說好不好？”她故意貼在孫吉身旁，聲音甜膩的問。
“隨你，我沒有意見。”他故意不看楊筱君，深怕這一看，那顆愛戀的心會再也管不住，直飛到她身上去。
郭瓊敏見孫吉默許她的作為，立即以主人的姿態轉頭說：“小姐你……啊，我忘了問你姓什麼？”
“我姓楊。”她哀怨的雙眸，直勾勾盯着孫吉，過往的一切，他真的不再眷戀了嗎？
“楊小姐，別客氣，請坐呀!”郭瓊敏發現她如泣如訴的眼眸，立即起身擋住她，深怕孫吉見了，會立即回心轉意。
“不，我……我不餓，你們吃吧。”她微微後退一步，搖頭拒絕了。
自從孫吉離開之後，她再也沒有食慾，天空不再蔚藍、花朵不再芳香，一切的一切，全走了樣。
孫吉聽到她的回答，忍不住抬頭看她。楊筱君怕他看出自己的難過與在乎，連忙擠出一個笑容，眨眨酸澀的眼凝視他。
孫吉不明白她的心事，見她還能微笑，一股怒氣不由得油然而生。
他為了她徹夜狂醉，自我放逐半個月，最後為了忘掉她，還勉強自己和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交往，他心底的苦她可明了？
不！她顯然不明了，否則她絕對笑不出來。
一股報復的念頭，霎時由心底升起，他故意夾起一塊切成薄片的鵝肉，送進郭瓊敏口中，嘴裏邊溫柔地說：“來，乖！把嘴張開，我喂你。”
郭瓊敏受寵若驚，也不管現場有多少人在看，立即張開艷紅的唇，一口咬下那片鵝肉。
“嗯，孫吉，好好吃喔！”她作戲似的，嚷得特別大聲，彷彿故意說給旁人聽。
“好吃就多吃一點。”他又夾起一塊送進她嘴裏。
楊筱君就這樣獃獃站在他們身後，看着孫吉將她愛吃的食物，一片片送進別的女人嘴裏。
“嗯，真的好好吃。孫吉，你要不要嘗嘗？”郭瓊敏舔舔唇瓣，誘惑的意味十分明顯。
楊筱君再也看不下去了，匆匆找了個藉口，轉身逃離那個令她傷心透頂的人。
她走後，孫吉立即放下筷子，一臉痛苦地凝視她消失的方向。
既然不愛他，又為何一臉心碎欲絕的表情？她到底要什麼？
難道真要他心碎而死，她才肯罷休嗎？
“孫吉，我還要。”郭瓊敏撒嬌的央求。
“你自己吃吧，我先去付帳。”他逕自起身走開，氣得郭瓊敏七竅生煙。
誰不知道剛才他是故意假裝對她親蔫，好作戲給那個女孩看？
反正那女孩她也不放在眼裏，哼！她就不信自己的魅力會輸給一個黃毛小丫頭。
對於孫吉，她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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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孫吉將車停進車庫裏，單手插在褲袋裏，懶洋洋的踱進家門。
自從離開筱君之後，孫吉一有假期，便會回桃園老家，陪陪年邁的父母。
“阿吉你回來了，太巧了！你看看誰來啦？”
陳月桃退開一步，讓他看清站在她身後的女子。
孫吉才瞥一眼，便知道她是誰。
“你來了。”他勉強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稱不上笑容的表情。
“嗯，今天我休假，特地過來看看伯父和伯母。”郭瓊敏露出燦爛的笑容，討好地說。
其實是她知道他今天休假，才特地請假趕到桃園。不斷的推銷自己，才是促銷的良策呀！
“別客氣，坐呀。”他脫下外套，隨手掛在玄關的衣架上。
“嗯。”郭瓊敏乖乖坐下，痴迷的雙眼依舊離不開孫吉俊逸的丰采。
“你們聊聊，我去做飯了。老頭子，過來幫我。”陳月桃朝站在一旁發獃的丈夫喚道，不讓他留在客廳里當電燈泡。
雖然她還是不怎麼喜歡郭瓊敏這個女孩，總覺得她太過主動，失了女孩子的矜持，可是或許是她太古板了吧，也許時下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她不應該以自己刻板的標準來要求她。
“不用了，伯母，讓我來做吧。”郭瓊敏有些不情願的起身，但臉上仍是堆滿虛偽的笑容。
她知道父母在孫吉的心目中是很重要的，如果要抓住孫吉的心，勢必得先討好這兩個老傢伙，討厭做家事的毛病她得先忍一忍。
“媽，沒關係，讓她做吧。”能避開她的陪伴，孫吉自是欣然同意。
“阿吉，你去廚房幫幫忙吧，我怕郭小姐一個人忙不過來。”陳月桃不好意思，推推兒子要他去廚房陪人家。
“我去幹什麼？我又不懂廚藝，去了只會礙手礙腳，她不是喜歡下廚嗎？還是讓她盡情去發揮吧。”孫吉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逕自看起NBA籃球賽。
“那……我去忙了。”郭瓊敏的嘴角抽搐，立即躲進廚房裏，不然她就要當場尖叫了。
該死的臭男人！竟然要她這麼可愛的女人在廚房裏與油煙奮戰，而他自己卻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哼，可恨！可恨哪！
都怪她什麼謊不好撒，偏偏撒“我喜歡廚藝”這種大謊，其實下廚正是她最討厭的事，像她租的房子，根本就不需要廚房。
她將蘿蔔抓來放在砧板上，咚咚咚剁成幾大塊，連洗也沒洗就丟進鍋里煮。
嘿，最好吃了拉肚子，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敢叫她下廚了！
聽着廚房裏傳來可怕的剁物聲，陳月桃擔憂的說：“郭小姐，她不要緊吧？”
“沒事的，她很會做餅乾，做幾道菜應該難不倒她。”孫吉連眼也沒抬，逕自盯着電視熒幕。
陳月桃看着滿臉不在乎的兒子，忽然嚴肅的說：“阿吉，如果你無心和郭小姐交往，就早點告訴人家，不要耽誤人家的青春。”
“我有心和她交往呀！”孫吉有些心虛的瞄了母親一眼。
“可是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有心和她交往的樣子，如果真的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
我雖然希望你早點結婚，可是更希望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媽……”孫吉望着母親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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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好吃嗎？”郭瓊敏堆着虛偽的假笑，詢問滿臉痛苦之色的孫父、孫母。
“呃……還……還不錯。”孫國興和陳月桃一臉為難，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她，她做的菜真不是普通的難吃，簡直難以入口。
她煮的東西不是太咸，就是根本沒熟，陳月桃夾起一塊蘿蔔，天，她連蘿蔔皮都沒削！
“謝謝伯父、伯母的誇獎。”郭瓊敏得意極了，沒想到從不下廚的她，竟也能烹調出一手好料理。
聽到她一點也不害臊的接受他們違心的誇獎，陳月桃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再轉頭看看兒子，他彷彿沒發覺菜肴難吃得嚇人，只沉默地重複着夾菜、入口、咀嚼的動作。
救命呀！他的味覺神經麻痹了嗎？這樣的菜他也吃得下去。
陳月桃盯著兒子送進嘴裏的飯菜，不禁為兒子的腸胃感到擔憂。
其實孫吉的味覺神經完全正常，他當然知道郭瓊敏做的菜很難吃，可是他仍然勉強自己吃下這些菜——就好比他勉強自己接受郭瓊敏一樣。
既然他選擇與她交往，那麼他就必須試着接納她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壞，他都得全盤接收。
“郭小姐，一起吃呀！你怎麼不吃呢？”孫國興見郭瓊敏沒動筷子，好心要她一塊用餐。
“謝謝！我……太飽了，現在還吃不下。”她看着那鍋沒洗、沒削皮的蘿蔔湯，委實敬謝不敏。
陳月桃打蛇隨棍上，連忙說：“啊，正好我們也不太餓，不如我們就到客廳看電視吧。阿吉，別吃了，去陪陪郭小姐。”
離開餐桌前，陳月桃不忘將兒子一起拉走，免得他被那桌難吃的飯菜毒死。
“嗯。”孫吉不置可否的放下碗筷，起身隨父母和郭瓊敏到客廳。
陳月桃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叫他吃就吃，叫他走就走，比小狗還聽話！
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那麼多女孩子不選，偏偏選上這個面孔沒福相、菜又煮得難吃的女人，要是真的娶了她，恐怕不到五十歲，他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郭瓊敏隨他們來到客廳，才剛坐下，便假意望着手錶說：“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辦，我得先走一步了。”
她可不想將難得的一個假期，全浪費在這兩個老傢伙身上，她寧願回台北逛街、壓馬路，也好過在這裏和他們瞎耗。
“我正好要回台北，可以順道送你回去。”
孫吉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極的處於被動狀態，如果他不想再去相親、像猴子一樣讓人評頭論足的話，只能把握住她。
“好哇。那……我順便到你住的地方去玩好不好？”
孫吉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好呀。”
太好了！
郭瓊敏喜出望外，沒想到平白賺到一次獨處的機會，還可以到孫吉的住處參觀，看來幸運之神，已經降臨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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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風有點冷。
或許是下午剛下過一場大雨吧，再加上鋒面過境，氣溫陡地降低了好幾度，楊筱君拉拉身上的針織薄外套，試圖抵擋那陣陣襲來的冷風。
今天下班之後，她在公司打了通電話給母親，騙她自己和同事出去吃飯，會晚點回家。其實她是搭了公車，到孫吉的住處來了。
自從上次見到孫吉的女友之後，她連一分鐘也無法平靜下來，不管是上班或是在家，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想他現在過得如何？和女朋友相處得如何？他……是否愛她？
最後嫉妒和思念幾乎逼瘋了她，她才鼓起勇氣，偷偷來這裏看看他。
她告訴自己：我只看一眼就好了！
她忍着寒風，縮着身子躲在公寓的轉角處，希望能看到孫吉，卻又不希望被他看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眼看着天色愈來愈暗，風也愈來愈冷，孫吉仍是不見蹤影。
忽然，一對男女從公寓門口走出來，那個男人的身形有點像孫吉。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孫吉沒錯。
而他身旁那位穿着打紛時髦亮麗的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她認得她。
她羨慕又嫉妒的看着那女人親熱地挽着孫吉的手，孫吉還脫下外套披在那女人的肩上，他們一起走向馬路邊，樣子像在等計程車。
那女人拉着孫吉的手臂，嬌嗔地朝他說話，孫吉是好脾氣的笑着，並沒有推開她的意思。
不一會兒，計程車來了，那女人轉身上車，打開車門后卻突然轉身，吻上孫吉的唇，然後才揮手離去。
騙子！
楊筱君緊咬着下唇，滲出幾許血絲，淚水逐漸在眼眶裏瀰漫，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明明說過，他的唇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麼又讓別人吻他的唇？
騙子！
孫吉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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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吉的住處叨擾了一晚，郭瓊敏終於不情不願的起身告辭。臨下樓前，孫吉幫她叫了輛計程車。
“阿吉，好冷喔，我可不可以靠在你身上？”
到了樓下，郭瓊敏籍着風大，躲進孫吉的懷裏，想藉機索取他的愛憐。
“我的外套給你穿。”孫吉立即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把外套給她穿，總比抱着她好。
“我穿了你的外套，那你穿什麼？”她愛嬌地問。
“沒關係，我不冷。”
“阿吉，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喔！”她眨着眼，毫不羞怯的向他表達自己的好感。
孫吉只是淺笑着，沒有回答。
“呀，計程車來了。”真討厭，她還沒和孫吉話別呢！
“不好意思，不能親自送你回去。”
“沒關係，你的車進保養場了嘛。”
孫吉沉默地低着頭，心裏有些愧疚。
其實他的車並沒有進保養場，一直好好的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裏，可是他不想搭載別的女人，所以說謊騙了她。
他實在沒辦法接納除了筱君以外的女人，或許他該聽媽的話，別再耽誤她的青春了。
“阿吉。”郭瓊敏打開車門，突然轉向他，將唇湊近他的臉。
孫吉知道她的意圖，心裏一驚，下意識別開臉，她塗了厚重桃紅色唇膏的唇瓣正好落在嘴角邊，錯開了他的唇。
這是屬於筱君的唇，別的女人不能碰。即使他們已經分手了，答應過她的事，他一個字也沒忘。
“那麼我先走了。”郭瓊敏臉色難看的坐上計程車，隨即揚塵而去。
孫吉輕嘆一口氣，凝望着凄清的夜色，知道該是結束這段荒謬關係的時候了。
他轉身欲走進公寓，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影子，從柱子后一閃而過。那是……
“筱君？”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愣了幾秒，隨即欣喜地衝過去一看。
沒人？
柱子後面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看錯了？
他又四下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這才確定真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思念，真會使人神經錯亂！
他再度朝四周掃視一道，才意興闌珊地轉身走進公寓。
而在他身後，楊筱君從藏身的七里香叢里起身，依依不捨的目送他寬闊的背影，緩緩消失在門后。
她好想叫住他，和他說說話，可是她不敢。她怕他還在生她的氣，不肯原諒她。
她知道自己必須主動挽回這段感情，可是究竟她該怎麼做，才能重拾往日的歡笑和快樂呢？
她低着頭，認真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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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三十分，孫吉打着呵欠來到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出門上班。
因為睡眠不足，所以他的精神不是很好，昨晚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令他輾轉反側到深夜。
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筱君呢？雖然看起來很像，可是他不敢肯定那個人就是筱君。
他按下遙控鎖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發現了那個掛在照後鏡上的袋子。
那是一個紅色的膠質手提袋，袋子正面印有可愛的米菲兔圖案，他認得那個袋子，因為那是他送給楊筱君的禮物之一。
這次孫吉萬分肯定自己沒有弄錯，筱君絕對來過這裏！只是她人呢？
“筱君？筱君？你在哪裏？筱君……”
他沿着停車場繞了一圈，一面喊一面找，卻沒看到她的人，他十分失望，猜想她八成已經回去了。
最後他回到車上，打開那個紅色的小提袋，想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麼。
他拿出放置在袋子裏的東西，只瞄了一眼，便輕笑了出來。
“傻瓜，這有什麼好比較的？”
原來袋子裏裝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包猶帶着餘溫的餅乾。
看來她聽說郭瓊敏很會做餅乾，所以也動手做了些餅乾給他。
小傻瓜！她難道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學別人做餅乾，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已是無可取代的。
他打開袋口，取出一片造形有點奇怪的餅乾，充滿興味地審視那片顏色偏黑、歪歪扭扭，不知是花朵還是心形造型的餅乾。
他珍惜地將餅乾放進嘴裏，用力一咬——
唔，好硬呀！
可是……很香呢！